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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庄总大概不好这口,一直没站出来,极其低调。
还有一点江男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若干年后,像庄总的企业年会,会聘请知名主持人包括明星之类的来参与,但她是没有资格的,别说主持年会没资格了,就是举办活动也是上电视的那些主持人们来,而不是她这种主播。
就可想而知,庄总得什么样了。
而她爸,说好听点目前叫企业家,实际上还不入流呢,这现在居然就能跟人握手交流了。
此时,由于老人站下了还说话了,庄总他们也走过来了。
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无需多问,心里全明白了。
送庄总出门的酒店经理,眼里似带了刀子般射向那两名服务员。
庄太太是嘴边含笑和苏玉芹打招呼。
而庄总是握着江源达的手,对江源达他们夫妻的印象就是:孩子都能这样,当父母的,各方面也绝不会差。
他先介绍岳父岳父和妻子,随后才拍着江源达的胳膊问道:“重新选举了,听说这次代表提名里有你。”
江源达说话贼实在,认为在庄总面前,也装不出那虚头巴脑的。
“我也没想到,很意外。我这啥身份,也能被提名,我寻思是农民代表呢,搞半天一打听还企业家,你说这扯不扯呢。”
庄总笑了:“小江,你想的太多了,没有那些事,开会前,我会让司机接你,咱们一起进会场。”
这话信息量太大,江源达明白了,他这代表指定能当上了,而且庄总能引领着他,让他认识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这些人给庄总面子,也能让他凑上前了。
江源达赶紧表示:“庄总,其实早我就欠你一句谢谢,我妹妹家俩孩子被绑架那次,就住你开发的小区,还是你给帮忙找的闭路电视,您那么忙,还能帮忙过问这种事,哎呀,太谢谢了。”
庄总也想起这事了,有点疑惑问道:“任建国是你们家亲属?”
“那是我好哥们,听说当初是庄总给他家小子发的奖学金?”
“对,他儿子很优秀嘛。”
江源达一脸与有荣焉道:“那小子就在我眼么前长大的。”
那面庄总的岳母也在问江男读高几啊,一听是高三,老太太握着江男的手,先夸了句:丫头手真软和,然后才笑眯了眼说:“等明年,也让你庄大伯给你发奖学金。”
庄总马上笑呵呵应承下来。
两家人在江源达“那她得考好了,考不好不能给”的玩笑中,往门口走了。
最后两家人又是一顿握手,江源达和庄总还交换了名片,庄总给的是私人名片,这才分开。
到了车上,江男就扒着驾驶座,不像刚才那副稳当样了,着急问道:“爸,你成代表了?区里的还是……不,能和庄总一起开会,我明白了,最差也是市里的代表啦?”
江源达从车视镜里看了眼苏玉芹,这才微侧头回答道:“咋地,你爸不像啊,不能当啊?”
江男兴奋了:“不是不是,就是觉得您真行,没白忙活,您知道当了代表,背后的能量和接触的人会有大变动吗?朋友圈都不同了,难为咱家驾校的那些牛鬼蛇神都得自动撤离,那是成功企业家最便捷的一条路,一条腿迈进政界圈儿了,还有,爸,您名片也得重新印,打头就是人大代表的名头,哈哈,我爸是代表了。”
江男说完又拽苏玉芹的胳膊,似想让妈妈和她一样兴奋:“妈,您意外不?高兴不?是不是特别特别骄傲?”
江源达赶紧支耳朵听,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苏玉芹看了眼江源达的后脑勺:“嗯,高兴,真挺高兴。”
江源达心里立刻敞亮的不行,里面充满了阳光和豪迈之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看了眼后座的苏玉芹。
江男没注意到父母神情的变化,还沉浸在喜悦中打听道:“爸,啥时候开会啊?”
“说是元旦一过就开会,前两天去了个工作人员,让我填表,这两天可能就给我来信了吧,我还想着,得跟那个小工作人员打听打听,都得干些啥,准备啥,这不认识上庄总了嘛,看来也不用多问了。”
江男极快地舔了下唇:“问工作人员干啥,显得咱怪没派的。爸,你就弄两套好西服,别去店里取现成的,那大小尺寸还是不行,让我妈陪你去订制,听见没?然后别人举手你就举手,估计你得在华旗住几天,代表都不能回家,到了晚上自由活动,你就赖上庄总,他请客你就跟着,听见没?那叫联络感情。”
江源达好笑道:“你给我老实坐好了,一天天的,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我就纳闷了,你都是从哪听说的呢?等会儿我看见药店停车,先跟你妈下车买药去,瞅你那嗓子哑的。”
“切,”切老爸太能装,挺激动愣装淡定。
江男切完了又啧了一声,拉长音道:“噢,难怪你今天请我和我妈吃这么贵的,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有病了呢,或者是想让我妈吃点儿好的呢,原来是你自己心情好。”
江源达赶紧看车视镜里的苏玉芹,心里骂女儿:这小东西,有她没好,说话多歪,挺好的事,让她那么一说变味儿了。
“你都没考好,让我和你妈在老师面前丢脸,我还心疼你呢,不揍你就好不错了,我是请你妈吃饭,不得不捎上你。”
第四百五十三章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二更)
江男回学校了。
在回去前,也不管她爸在场,就抱着她妈妈的脸表白道:“妈,我后天就回家了,你不要太想我喔。”
苏玉芹笑着说:“我不想你,习惯了。”
“你别习惯啊?我能按时吃药。”
“好,”苏玉芹摸了摸江男的马尾辫,不放心又嘱咐道:“不着急撵成绩,多喝水,早点睡觉,等你回去,妈领你去刮刮痧。”
江男抱着苏玉芹的脸就亲了一口,这才下车,背着书包越走越远,头都没回过,而苏玉芹却一直扭头看着女儿的背影。
江源达看着心里叹气,问苏玉芹:“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说完还回眸看向江源达一笑,这笑里是感谢江源达给了她一个好女儿,没人家江源达,她自己一人也生不出来是吧。
谁也不清楚,刚才女儿那番将军夫人的话,给了她太大的安慰和鼓励了。
尤其是前几天,江源达刚说完要去寻找美好新生活,她听了特别生气,特别过不去。
她只要一想象到,江源达要去重新寻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了。
那年轻女人,或许各方面都比她强,最起码身体素质比她强吧,这是一定的吧,那身体好就能给老江家生个儿子,那江男就不再是江源达唯一的孩子。
那年轻女儿会站在江源达身边,被人再奉承一句,和江源达好般配之类的,苏玉芹觉得,她靠想象就能把自己气死。
还有刚才突然得知,江源达不仅是个做买卖的了,还成了人大代表。
苏玉芹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女儿那番话,她现在得聒噪到什么程度,恐怕得马上加量吃药,得心理不平衡到极点了。
但她现在并没有。
她生了一个骂人的时候也会站街边掐腰对骂,动手打架不含糊,等到了那种所谓高档的地方,不用高音说话,只微扬着小脑袋瓜,寥寥几句就能把人堵的哑口无言的女儿。
她这个当妈妈的啊,都打心眼里佩服。
瞧刚才给她气的,让她说,她都说不出来,再看看她女儿,真是没白供闺女读书,知识学杂了,什么叫莫斯科没有眼泪啊?这都啥时候看的啊,就没有她女儿不知道的,男男那小嘴巴巴的,也能给她爸说的一愣一愣的。
在苏玉芹沉默的想着这些时,江源达也在琢磨着:怎么跟苏玉芹表态,最好说出那话是能顺毛摩挲的,别哪句话给惹急了,翻脸再不搭理他。
“玉芹,我想跟你再谈……”
苏玉芹电话响了,她没管江源达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接电话了,心里还哼了一声:你不是和我谈完了吗?
“喂……哎呀,是你啊。”苏玉芹冲着电话笑,还捂紧手机说:“我真是没想到你能给我打电话。”
江源达听这语气直拧眉:“谁啊?”
苏玉芹一拧身子,脸冲车门,继续跟来电话的人说:“我有时间,嗯嗯,好,那我们等会儿见,那个咖啡馆我知道,我十分钟就能到。”
“谁?”
“你给我靠边停车。”
“干哈去。”
苏玉芹白了江源达一眼:“你不是听见了吗?喝咖啡。”
“跟谁喝?”
正好红灯亮,车停下来了,苏玉芹没回答,开车门就下去了。
江源达从车窗探身子喊:“你给我回来,听没听见?!”
苏玉芹穿过车流,脚步更快了,她认为,她能接受江源达那句“你给我回来”,但她很讨厌那个男人每次说话时,最后都会带上类似“听没听见”的命令语气。
她就没听见,爱咋咋地。
咖啡馆里,心理医生曲医生早就到了,看见苏玉芹走了进来,他赶紧站起身挥手示意。
“喝点什么玉芹。”
苏玉芹边脱大衣围巾边笑呵呵道:“喝啥都行,就是喝不惯你们常喝的咖啡,苦了吧唧的,真是纳闷你们为啥爱喝。”
曲医生笑着点头,告诉服务员:“给这位女士来杯红枣奶茶。”
然后两个人才开始聊了起来。
曲医生说,他要走了,要和几个国外的同学一起去魔都开诊所,这面的经营不下去,市场不接受,别说精神上压力大,抑郁症之类的患者不受重视了,就是有的人得了重病,很多人的思想观念也讳疾忌医。
所以他不放心,这才找苏玉芹见一面,不是以医生和患者的身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苏玉芹已经像他一个朋友似的让他挂念。
苏玉芹听完后,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靠低头喝热的烫嘴的奶茶来掩饰情绪。
“玉芹,作为朋友,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曲医生,你说。”
“其实人和人相处,在各种关系中,和父母、子女、丈夫、亲人、朋友,哪怕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陌生人,他撞你一下,撞得很疼,就是没说对不起,碰到不讲理的,他还可能会倒打一耙,全都不能想得太细。
否则你会发现,跟任何人相处,里面都掺着退让和委屈。
过日子过的也不是以前,是过以后,以后你是不是相信能过好,会过好。”
苏玉芹瞬间就捂住眼睛,她觉得曲医生就是有魔力,总是能给她说哭。
曲医生看着这样的苏玉芹,心里一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苏玉芹很爱她丈夫,被伤的有多疼,就有多爱。
他眼中的苏玉芹,不是那种对方无论好不好,都会听父母命的性格,然后对付着过日子。
她是那种只为丈夫这个人,就能甘心情愿善待公婆,不图公婆夸奖,就是愿意为丈夫做这些事。
也不是现在很多女性,衡量着各方面标准走近婚姻,她是很纯粹的一眼就相中她丈夫了,从她讲述过去就能有所了解。
她甚至,丈夫比女儿还重要。
怕别人知道这点会瞧不起她,她就隐藏着。
因为大多数的女性都会认为孩子比丈夫重要,会有一种心理是:觉得把丈夫看得特别重,很没出息,天底下又不是就那一个男人了,孩子才是亲生的,至不至于?
到了苏玉芹这,至于。
她眼中的男人,天底下只有一个江源达,换了别人都不是江源达。
曲医生探身子上前,隔着桌子拍了拍苏玉芹的肩膀,开玩笑道:“你看,我就知道我不能多说话,把你说哭了吧?快别哭了,玉芹,再哭下去,我可当你是舍不得我了。”
“你特么谁啊你?!”江源达火冒三丈出现了。
这一嗓子,咖啡厅瞬间安静了,没人说话,全看他,配着他错乱铿锵的步伐,只有悠扬的钢琴曲。
离苏玉芹他们桌不远处,汪静文站起身:“江、江总?”
江源达根本没听见,他哪顾得上这里有没有人认识他,爱认识不认识,被气的头顶都似冒了烟,眼珠子只盯着苏玉芹肩膀上、别的男人的手。
“你给我把那狗爪子拿开!”
第四百五十四章 打乱套了(两章并一)
苏玉芹懵了。
她第一反应是:江源达怎么找来了?他是怎么知道在这里的?
而江源达,此刻是从没有过的心寒,他眼里似带着刀子回望苏玉芹,如果眼神能杀人,恨不得马上就给苏玉芹就地正法。
江源达觉得自己很傻,越气就显得自己越傻到可以。
就凭苏玉芹接电话那句十分钟就到,就凭这一句话的信息,他就能开着车,满周围的绕,一家又一家咖啡厅的找。
可他刚才有多迷茫的寻找,现在心里就有多空落落,他多希望自己没找到,没看到这一幕。
因为亲眼见到了,就会明白了,为什么苏玉芹接电话语气会很温柔,会和平时不同。
为这新男人啊,为这个比他年轻比他精神,瞧上去也比他体面的男人。
这是有新人了,是吧?
所以他只要提复婚,只要往前上一步,只要表现出想碰苏玉芹,那女人就往后撤。
还有,难怪今天穿成这样,红衬衣黑裙子高跟鞋,明明穿不习惯细高跟的人,今天能穿那样的鞋。
那女人今天还喷香水了,他吃饭时,还傻了吧唧自作多情,以为苏玉芹是为他打扮的。
现在想想,就算不为他打扮,哪怕为女儿打扮也行啊。
可是,不是。
现在看起来,他和女儿都得靠边了,他和女儿在苏玉芹心里都狗屁不是了,人家有新人了!
江源达运着气解开大衣扣子,看了眼男人,看了眼苏玉芹,心里想着:跟新人处的挺和谐啊,啊?跟人笑,跟人哭,跟人都能到摸肩膀的程度了,跟人表达七情六欲,下一步,是不是过两天就得……
那还,他好日子结束了,那谁也别想好!
江源达红着眼,一面儿紧盯苏玉芹,对苏玉芹咬牙咧嘴一笑,一面儿速度极快地抓住了曲医生的脖领子,挥胳膊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曲医生被这拳头砸的,一屁股就重新摔在了沙发上。
伴随曲医生摔倒的还有咖啡杯掉在了地上炸裂的声音,咖啡桌被撞的七扭八歪,沙发也往后蹿了蹿,以及江源达扑过去要给人按在沙发上继续揍时,咖啡厅里有很多人都站了起来。
大家震惊又稀奇啊,要知道,见过或者听说的,大多数都是老婆抓情妇又打又骂的,还没亲眼看见过抓出轨老婆的呢。
这时钢琴曲也停了,几个服务员带小跑的奔过来了,经理坐电梯带着两名男服务生下来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苏玉芹还愣神眨眼中就开始了。
等苏玉芹反应过来了,她马上去拽那俩叠在一起的大男人:“你给我松手,他是医生!”
江源达回答的打击面很广,他认为自己的自尊,目前仅剩的就是不能在外面承认老婆给戴绿帽子了,所以他都没回喊道:“打的就是这些着装的,公检法医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源达,你疯了!”苏玉芹干脆也扑到了江源达的后背上。
这俩人的重量,立即压的曲医生差点喘不上气。
曲医生得一边双手抱头护脸,尽量挡住江源达挥过来的拳头,一边喘不上气断断续续解释道:“我真是医生。”
“啊,原来是找个医生,你这种人利用职务之便,不定占了多少妇女的便宜,我看不着的地方得……”江源达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差点被身后女人的拳头捶吐血了。
苏玉芹一拳接一拳的砸在江源达的后背上:“你他么的疯了是吧?我得了什么病用不用喊出来!用不用?!”
很少骂人的人,忽然来上这么一句,江源达要挥下去的第三拳就顿住了。
那他也没松手,还紧抓着曲医生的衬衣,扭头懵懵地问:“啊?”
苏玉芹没回答她,眼里全是泪,急的。
是江源达身下的曲医生,又咳嗽又颧骨强调道:“我是苏玉芹的医生,不是她找了个医生。”
苏玉芹一把扯住大衣和皮包,看着江源达像五迷三道似的起身了,放心了。
她羞愤难当道:“对不起,曲医生,我再跟你联络。”说完她一边抹着扑簌簌的眼泪,一边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玉芹?玉芹?”江源达慌了:“江男她妈?”
门口远处传来用尽全力的回答:“不许你喊我女儿名字!”
江源达一听这个,更急了,什么也顾不上就要追出去,但咖啡厅经理给拦住了。
还好,善解人意的曲医生,揉着脸给挡了一把,主动对经理说:“一场误会,让他先走。”
还有一个人也站出来了,那就是来咖啡厅相亲的汪静文。
汪静文表情虽有点儿懵,但仍旧利落的走上前,她一手拎着公文包,极快地抽出桌上的边条和碳素笔,弯腰写上电话号码,又从兜里拽出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赔偿的钱,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联络。”
随后,只看从咖啡厅到门口,呈一个直线般,不停上演后面的人追前面的人。
苏玉芹是站在街上拦出租车,对,是街上,不是街边。
江源达是从里面追出来,看到出租车后屁股冒白烟驶离了,只匆匆记下车牌号就赶紧往自己停车的地点跑。
汪静文拎着公文包是出来追江源达,她跑的呼哧带喘截住要离开的黑捷达,敲车窗说:“江总……”
江源达摆了下手,意思是我没功夫跟你说话。
但汪静文不管那事,她知道自己只要趴在车窗上,江总就不敢开车:“我是要给您通过材料,本来今天也要送您手上,”说完就用大腿顶着车门子开公文包。
女孩儿一面儿拿文件,一面儿嘴不停道:“您可千万慢点开车,没有任何事情和人,比自身安全重要,我刚才给您交完咖啡厅的赔款了,他们有事会跟我联系,另外,如果您前妻找您麻烦到了得去法院派出所之类的地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