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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瑜似乎很高兴月桂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认真道:“因为她有了身孕,所以她一定要护住孩子啊。你想啊,我六哥已经有了好多孩子了,也未必会稀罕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唉……”
月桂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打起鼓来: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牡丹刚刚还要求她想法设法让她再见那六王爷一面呢?既然她知道他是个不仁不义的人,又为了腹中胎儿背叛了他,为什么还要见他呢?
月桂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侧头看了一眼启瑜:“这样的事情,你做什么又要同我说呢?”
启瑜叹一口气,掀了掀眼皮:“自这次六哥事发,许多人对我改变了看法,我以前都希冀他们把我看做大人,现在他们倒真是这样了,却夹着一层小心翼翼,似乎把我当做虎狼一般,母亲也难得的赞赏了我,但是……这些却让我很难受。我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解释什么,许多事情,越描越黑,我心里憋得难受,就想找个人说说。”
月桂凝神想了会子:“你倒是会撇清,把自己说得多好似的,若是你真的这么高尚,为什么要这般对待她?”
启瑜苦笑:“我如何对待她了?六哥要害我,我还能不自保吗?当然活命要紧,再说了,她压根……压根就……唉,是我自作多情,新婚之夜她就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了,我也不过是她报复我六哥的手段罢了,平日里……她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又何苦凑上去讨嫌呢?”
月桂在李穆身边做了许多年的大丫鬟,寻常府邸里的那些事情,她心中也是烂熟的,启瑜身为主子,不去看牡丹,下人自然见风使舵,加上牡丹肚子里又怀着旁人的孩子,大家怕是更加厌恶,她落到这般田地,原也不能全怪启瑜。
月桂想了想,也觉得启瑜怪可怜的,搔搔脑袋道:“不然我同我们公子说说,把秀月小姐接回去得了,也给你少添些麻烦。”
启瑜也没有节外生枝,“嗯”了一声:“我早就这么想来着,只是无奈最近太忙了。”
月桂就想问你忙啥呢,却又觉得自己同启瑜未免太亲近了些,以后若是把小姐接回府,他们怕是鲜少能再见,何必弄得那么熟稔呢,支吾了一番道:“那……我回去了。”
启瑜又“嗯”了一声,有些迟疑,似有话要说,到底是没说出口,几步走到门边,“刷拉”一声为月桂启开了屋门:“你去吧!”
月桂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同我说的事情同旁人说的!”
启瑜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眉眼弯弯:“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月桂略点点头,就回身要走,却正看见李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身畔陪着一位容色暧昧的武将,李穆脸上似有些惊愕,表情甚是复杂。
月桂有几分不解的歪着头,不明白李穆这是怎么了,殊不知她刚刚同启瑜那番做派在旁人眼中是多么的暧昧。
只见启瑜去了软甲,一件单衣敞着襟怀,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斜倚着门扉望着月桂笑得温柔,月桂站的位置似被他圈在怀里,也笑得鲜艳明媚。
那武将笑得极贼,略有所指:“王爷,状元爷等了您有一会子了。”
启瑜不明就里,笑得欢畅:“大舅子来了,真是难得啊。”
李穆只是微微点头,神色不甚愉悦,对月桂道:“你一个下人,同王爷这般你我相称,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月桂吐了吐舌头,走到李穆身后,却发现李穆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晓不得为了什么气成这副模样。
那武将原是启瑜的亲信,早已看出启瑜对月桂的不同,笑一笑:“状元爷也不要太苛责下人,这姑娘身份虽低,但是看上去同王爷也是投缘得很,状元爷身畔向来美女如云,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不如把这姑娘给了王爷,岂不可好?”
话虽然是半开玩笑说的,启瑜同月桂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月桂心里喜欢李穆,生怕他随口就把她许给了启瑜,小心肝怦怦跳着。
李穆笑了笑:“这原是我做不得主的,还要问她自己的意愿。”这么说着,就笑吟吟的看向月桂,眼中却不知怎么带着一股杀意。
还不待月桂开口,启瑜却已经说话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小王刚刚不过是让月桂姑娘顺手给小王卸个护甲罢了,真是劳烦姑娘了。”
月桂有几分感激的回头看着启瑜。
启瑜也对她笑了。
这一番眉眼官司却又让李穆神色阴沉了些。
启瑜正纳闷李穆为何而来,李穆就开口了:“草民这次来王府叨扰,实不相瞒,其实是为了老友。”
“哦?”
“听说王爷这两日都在艾府地道里头清理反贼,不知可有艾大人音信?”
启瑜皱了皱眉头:“本王也在找他的下落呢。”
——未完待续
73 第七十二章
二人正这么说着,一个小厮就跑了过来,见了李穆、月桂都同他主子站在一处,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启瑜那憨直的面孔一变,冷冷道:“怎么了?话都不会说了吗?”
“……啊,是,是,回王爷,卓将军那边有信儿了,说是石洞里头挖出了阮俊诚阮大公子的尸首,连带这那小叫天的也在时隙下面的地下河里头捞了出来。”
启瑜点了点头:“艾大人呢?可有他的音信?”
“有了,有了,说是半个时辰前回了府,让卓将军同王爷说一声呢!”
“回去了?他……怎么样?”虽然话语说得稍显隐晦,但是也是个人都能听懂。
“毫发无伤,连带着艾夫人,卓将军说看他们那样跟逛园子回来似的。”
一时众人虽心肠落到了肚子里头,却也不免觉得蹊跷,都说这艾峙逸猴精似也,经此一事,也不免暗暗称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
月桂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呵呵笑着拍了拍巴掌:“就说艾公子不会有事儿的呢。”抬眼看眼前两个男人,神色却并不愉悦,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李穆看了月桂那兴奋的面庞一眼,面色甚是冷清:“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不是公子爷让月桂来瞧瞧侧王妃吗?”
李穆这才似回想起来,望着月桂的目光中似有探寻。
月桂自小跟着他,两人默契十足,她一双亮晃晃的大眼睛把心中那一点难过表现了个十足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含在其中了:“她有了身孕,但是身子却很差……公子……要不……”当着启瑜的面,她到底没有往下说。
李穆的脸色却已然变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同九王爷相商。”
月桂巴不得早点走,难得乖觉得点点头,往府外走去。
那武将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支了个由头携了那小厮离去。
一时间只剩下李穆同启瑜两个人,竟却无话了。
李穆突然将手边的折扇“噗”的合上,对着启瑜拱手:“草民这厢恭喜王爷了。”
“小王不知道喜从何来?”
“恭喜王爷又立得大功一件啊。这江南之乱一直是皇上的心头之乱,王爷此番轻而易举的就杀了贼首,难道不可喜吗?”
启瑜在心底冷笑,那阮俊诚死得蹊跷,身后重重疑团尚未解开,他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弄清楚,哪里又有那么简单。面上却笑得憨然:“状元爷太客气了,哪里,哪里。”
李穆见他依然同自己演戏,却并不如往日那般不说破,开口就说着大白话:“只是这结果倒不是王爷喜欢的吧!”
启瑜余光顾到四下无人,脸上依然带笑:“小王不明白状元爷说的是什么?”他口里这么说着,语气却似乎巴望着李穆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才好。
李穆微微一笑:“此次峙逸涉险,第一个想到的能帮他的人便是王爷,说明两点,其一,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便是王爷您了,因为此时他最大的靠山六王爷已经倒了,去求皇上也来不及了;其二,以他向来稳妥的性子来看,必然是相信王爷绝对有这个能力的了,王爷在王府里头养了多少亲兵,他怕也是有些清楚的,王爷的能力和野心,他也必然是心里有数的。”
启瑜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李穆向他走了一步,脸上笑容变得冷清了些:“王爷何必动怒呢,如今皇上跟前儿就您这么一个儿子了,您的能力和野心都是我们万民的福分啊,您说是吗?”
启瑜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李穆继续道:“只是终究差了一级,还请王爷小心些,旁的不说,恳请您善待我的妹子,我这一生便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何况她前半辈子受了那么些苦楚,到底是可怜。”
启瑜冷冷一笑:“那也要看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李穆轻摇纸扇:“这些事情何尝不是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呢?”
启瑜知道面前这个人绝不好糊弄,笑一笑:“你莫非要我留下她肚子里头的孽种不成?”
李穆收了那一副笑模样:“草民只恳请您放她同草民回去。”
启瑜冷笑,眼中闪出精光:“状元爷是一等一的精明人,自然不会随便说话,可是有什么要同小王交换的吗?”
李穆低头淡淡一笑,另起了话头:“王爷是不是非常气恼艾峙逸在脱险之后,并未在石洞里头向您的人求救?”
启瑜望着他眯起了眼睛,他不过才十八岁,却已似看透了人间许多事情,也许不是看透,只是看淡,所以那目光格外肃杀,让人心里发寒。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贼首一死,叛军大乱,究竟鹿死谁手,不过只要两样东西在手,几乎已然将半壁江山拥入坐怀,可是?”
“哦?是哪两样东西?”
“一样,便是那卷据说可以号令江南十路的治国良策,一样,便是那前朝的遗珠公主;王爷的祖父,父亲都因国祚未稳,忌惮着那些隐藏的旧部的实力,不敢对那所谓公主有所作为,可是到了王爷这里,却已经想清楚了,未必非要动手杀她,娶了她便是,若是诞下麟儿,更是叫那些反贼无话可说可是?皇上未必没有想过这个吧,只是上一代的小公主据说十分烈性,连累家里满门抄斩,最终鱼死网破,谁都没有落得好处。”
启瑜听到这些连他都鲜少听到的秘辛,突然变了脸色:“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将皇家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
李穆笑一笑:“您说呢?”
这一瞬阳光折射过来,李穆的脸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让启瑜想起记忆里的一张脸。
启瑜小时候常常在父皇的寝宫之外看到一个疯女人,那女人满头插着花在御花园里头疯跑,父皇去捉她,她却吐了父皇一脸口水,父皇那么好洁自持的一个人,竟然只是用衣袖将那口水擦去罢了。
启瑜记得那女人同李穆眉眼也有三四分相似,却是那般绝世的美貌,尤其是这一管高贵的鼻子竟然是生得一模一样的。
那是……
如水螟在湖面轻轻拂过一条痕,随后而来却是狂风骤雨将那一池水吹得支离破碎。
小时候许多事情依稀回忆了起来。
宫人背地里絮絮的碎语:
“仙籁公主同皇上……”
“天哪,这是一母同胞啊……听说生了两个……畸胎……都被背地里处死了……”
“怎么不是啊……怪不得就那么疯了……”
“说是送到城外寺里静养,人就这么没了……”
陈年的往事在脑子渐渐复活,曾经的宫闱丑闻却没有在时光长河中湮没,活生生的人证竟在眼前。
启瑜突然害怕起来:“你是……你是……那秀月?”
李穆面对他的惊慌十分镇定,似乎对他回忆起这一切并不意外,冷冷一笑:“你放心,我母亲当年只是装疯罢了,秀月是她逃出宫后生的,她只是你的表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
第七十三章
启瑜脸上惊惧的表情掩去,冷笑浮现:“状元爷果然好文采,编起这等荒谬的故事来也有鼻子有眼,居然连我姑母仙籁公主的秘辛都能挖掘出来,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小王见到仙籁公主的时候,都已经有五六岁了,她也不过青春少艾,小王七岁的时候,她死于暴疾,哪里有出过宫的迹象,更不要说嫁人了,状元爷说话这般不注意,小心引火烧身。”
李穆笑了一笑,轻摇折扇:“看来王爷还是要考虑考虑的,草民原本还是想要投身王爷帐下,助王爷一臂之力,看来是小人痴心妄想了。”
“慢着,如果你真的是……为什么你……她不是生下来的都是畸胎吗?”
李穆望着身畔一处草地,似乎是望着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默默半晌。
是的,都是畸胎,只有……他侥幸是完好的,可是他同人生下的孩子依然是畸胎,也许会有例外,但是他不想尝试了,他恨自己,他体内的血液太过肮脏……肮脏到不堪。
他母亲那么美,却在豆蔻枝头的年纪被兄长所污,软禁数载,好不容易他松口答应让她嫁人,到头来还是抄了她夫家全家,将她夺了回去,她到底是活不长的。
“如果真是如此,你岂不是……”
“九王爷不必在意,草民虽不是畸胎,却也没有多大分别,草民不能娶妻生子不过是因为草民……草民曾有几名侍妾,生下过几个孩子,却都是畸胎。”李穆笑一笑,眼中有一抹苦涩,他似乎忆及少年往事,那往事太过沉痛,让他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启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想来,这李穆确实不足为惧了,不过是个完好的畸胎罢了,谁知道他那人型的皮囊里包裹的是什么,怪不得父皇这么讨厌他却也没有想过要杀他,原来他是他荒唐的罪证,却也是他的至亲骨肉。这人身份特殊,决非不可用之人。
“状元爷智勇超人,岂非寻常人等可比,不必太过伤怀。”
李穆微微一笑:“王爷也许不知,我曾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对我妹子好,还求王爷成全。”
启瑜想了想,当务之急必先坐上那个位置,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是要解决的。笑一笑道:“状元爷兄妹之情甚是感人,接秀月回去自然不是不可的,只是……”
“哦,这么说来,王爷还要些什么?”
峙逸因为当面抵触了皇上,被罢了官职。虽对剿灭阮家余孽有功,却也不见皇帝有所封赏。在家每日也不过是同云凤厮混,玩也罢笑也罢读书对弈也罢,时光便匆匆而过,转眼已有月余。
一忽儿,就到了夏天了。
老夫人日日在家急得跳脚,越发显得苍老起来,寻着时间就念叨峙逸,絮絮不止,无非是让他去找些门路,想法子官复原职。
峙逸被她念叨得烦了,一进她那屋子就烦,索性都不去了,艾母没得法子,还得派丫鬟过来三请四请,心里想着这峙逸自小听话能干,如今长大了,却为着个不下蛋又不贞洁的寡妇变成这样,她自称对不起死去的夫君,平常就时不时作出难过苦涩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滴上两滴老泪,却无人垂怜,只有身旁的云英耐着性子好生嘬哄。
老夫人背地里恨云凤恨得要死,却也看出如今儿子心智之坚定,怕得罪了这女人,儿子也不会再搭理自己,真真投鼠忌器。倒也不敢真的如何兴风作浪。
但她素来也是个最势利的,看出儿子对这云英早已是毫无眷恋,想着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浪费艾府米粮,渐渐对她也淡了,说话也刻薄起来,云英只得背后叫苦不迭。回到她母亲赵氏身边少不得抱怨几句,赵氏却只是怨她没用,连个云凤都收拾不了,合该做老姑娘。也不知道这赵氏是何样的心肠,想着女儿的苦境,身为母亲的人倒是能从中寻出不一样的乐趣来,
说话之间,无非是自己当年多么倾倒众生,云英却如何如何没有用,说来说去,话语里都离不了自己。自己如何美貌,自己如何聪慧,自己从前如何如何哪般哪般,一颗心像是混沌的一般,完全不理会自家女儿焦急。
云英心中难受,斜眼打量母亲眼角眉梢都是春色,发饰衣环都是往年轻艳丽上头打扮,知道她怕是同什么汉子勾搭上了,所以怕也是顾不得自己了,才如此冷淡,心中不免气恼,看母亲那不耐的神色,分明是心里有事绊着,恨不得她早走才是。
云英咽着气才出那院子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孩童在自家门口张望,她留了个心眼,让轿夫把轿子在围墙后头略停了停,自己掀了帘子一角默默观望,未几,一个没有胡子的黄脸膛中年人就往这边赶过来了,穿着一身簇新衫子,蠢头蠢脑的拍了拍门环,就有人来开门了。
云英认得那是巷尾生药铺的老板,也是个老不正经的,当初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那老东西一双眼睛老是往她身上梭来梭去,想不到母亲现在竟然和这么个人勾搭上了,心下冷笑,越发觉得自己母亲上不了台面,面上却只是装作看不见一般,对着轿夫唤一声:“起轿!”
这青呢小轿沿着朱雀大街走着,未几,却不动了,云英诧异:“怎么了?”
帘外传来轿夫的声音:“二小姐,说是九王爷从江南剿匪凯旋,街上现在拥堵得厉害,过不去呢,得等九王爷的人马过去了,才能走。”
云英原是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没留心外头的事情,只当是自己内心燥燥,不能平静,此时被轿夫一句点醒,才发现原来是这街上格外喧嚣吵闹,微微挑开了轿帘往外一瞧,可不是吗?路边都被人堵得结结实实。
天热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人的汗臭味道,众人涌在一起,一片唧唧喳喳声中,云英有些晕头晕脑的,忽而日头下面明晃晃的一片晃得她眼睛疼,眯了眼往那边看,就见到那长长的一条队伍往这边行进,领头之处,一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上驮着一个银甲少年,高大威猛,手提银枪,帅不可当。真正把身旁众人都充作了陪衬,越发显出他天神一般的姿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王爷?
云英素来很是自怜,总怀着“自己天人一般的姿态,岂能这般轻易埋没?”的心思。
如今见了这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少不得心生仰慕,便痴痴的望着那边,只盼那王爷能往这里看一眼。看着看着,却发现这王爷分明不过十**岁年纪,想来自己都已经要二十有二了,到底成了一枚烂在枝头的花朵了,这么想来,心里不免悲凉。
为首的轿夫看着那壮观的队伍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这九王爷真真神勇,那边情形危急得很,他一出马,不到十日便砍瓜切菜似的把问题都解决了,少年英雄啊……”
边上一个衣着寒酸的读书人挑了轿夫一眼,哼了一声。
轿夫本是市井粗人,虽在艾家为仆为役,到底有几分血性,哪堪忍得旁人这般轻视的样子,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