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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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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来自讨没趣的吧?”

对上皇后娘娘的眸子,金沛姿会意:“皇后娘娘有话要与慧贵妃娘娘说,娴妃就别在这儿碍眼了。”

碧澜闻言心里大为痛快,三步并作两步:“娴妃娘娘请吧。”她还是固执的不喜欢娴妃,虽然从进来到此刻,娴妃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仅仅是看着她就已经让碧澜恨意翻滚了。她怎么能容许仇人在眼前呢。

盼语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朝皇后福了福,匆匆就退了出去。

金沛姿紧随其后,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眼里只有鄙夷之色。“娴妃装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呢?皇上可不在这儿。”

“碧澜,你也出去。”兰昕的声音有些虚弱,透着病态。“锦澜索澜,你们都一并下去。本宫有些话,只想单独和慧贵妃说。”

听到关门的声音,高凌曦才努力的挤出微笑:“皇后娘娘不必介意,其实她们在不在,听不听到都无妨。死人的秘密,充其量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无论是好的坏的,臣妾一死,就再也听不见了。”

“哲妃殒于太后之手。”兰昕言简意赅,直直说出了堵在自己心里的内些污秽事儿。“经手之人乃是愉嫔。松油致使本宫跌落之事,也出于太后之手,经手之人乃是萧风。”

高凌曦微微勾唇:“臣妾听着皇后娘娘的声音有些不稳,是否身子不适。您知道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越是心气儿不顺,越是要好好顾着自己。千万别像臣妾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难受。”

“你就不想知道……”兰昕有些气郁,才说了这半句,就被自己憋着的那股气噎的难受。

“臣妾已经知道了。”高凌曦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皇后。无奈她根本就看不见,只好在空中试探性的摸索。

兰昕很快将自己僵硬的手伸到慧贵妃手前,用力的包住她比竹枝还要细的手指。“你真的已经知道了么?”那些伤心的话,或许她能想到,可皇上的决定和薄情,她又能体会多少?

“娘娘您都弄清楚了事情,不是方才已经告诉臣妾了么。既然您知道了,皇上如何会不知道。臣妾在这里,咳咳……”高凌曦许是被触动了情肠,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大声的喘咳起来。

紧忙帮她顺了顺背,兰昕低低的劝道:“活在当下,就是要懂得认命。慧贵妃你是聪慧的,也看得清。”

“看不清也要看清。”高凌曦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徐徐开口:“愉嫔受制于太后,即便她能站出来,也必然不会有什么证据在手里。太后的秘密,关系大大清的江山安稳,皇上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妃子冒这样的风险。不过也好,臣妾能等到真相大白也好。

只是……只是臣妾永远不会知道,皇上在明白了真相之后,会用怎么样一种心情来面对臣妾。他不会后悔么?他不会替臣妾感到委屈么?他不会觉得这一世都难以还清对臣妾的亏欠么?还是,他根本就不当做一回事儿……”

这些话说话,慧贵妃像是被剥掉了一成皮,倏地就软了下来。即便是靠着团垫儿,也依旧支撑不住歪歪斜斜的身子了。“皇后娘娘……臣妾怕是……快要不行了。臣妾没有什么为未了的心愿,臣妾只是希望母家平安,不要被臣妾这个没用的人拖垮才好。若是将来,爹爹有什么缺失惹怒皇上,娘娘,臣妾求您想法子……保住爹爹的命。”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尽力的。”兰昕轻轻的捋顺慧贵妃脸颊,湿漉漉的碎发。将那一缕青丝,小心翼翼的别在她的耳后:“紫禁城里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你是,本宫也是,所以,本宫感同身受,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高凌曦笑了,依旧是明艳动人,依旧是倾国倾城,可惜,任是谁看见这样的笑容,都不会觉得美,只会觉得撕心裂肺一样的痛。

第六百章 梦魂怎奈珠宫远

“圣旨到。”李玉急匆匆的进来,双手举着明黄色的圣旨:“皇上有旨,册封储秀宫慧贵妃为皇贵妃的圣旨到。”

兰昕闻声凉凉一笑,轻轻握住高凌曦的手动容的说:“许你有罪已经是注定的事实,但至少在皇上心中,你没有错。”

高凌曦淡淡的笑了笑,她已经看不见那飞龙腾空,明黄耀目的圣旨了。“皇后娘娘,也许这就是皇上给臣妾的最后一道旨意吧。劳娘娘扶臣妾接旨。”

李玉看着神形枯槁的慧贵妃,心里也是不好受,语速慢了许多:“皇后娘娘。慧贵妃娘娘,皇上吩咐奴才转告二位,接旨不必下跪,只坐听便可。”

“多谢皇上体恤。”兰昕面无表情,只是出于宫规礼貌性的回了一句。言罢,她略微颔首一下,示意李玉可以宣读了。

“。”李玉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声音肃清嘹亮道:“谕、朕奉皇太后懿旨。贵妃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皇贵妃。以彰淑德。娴妃、纯妃、愉嫔、魏贵人。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娴妃、纯妃、俱著晋封贵妃。愉嫔、著晋封为妃。魏贵人、著晋封为令嫔。以昭恩眷。钦此。特行传谕。该部将应行典礼。察例具奏。(引于百度)”

兰昕听得明白,心里也着实有些惊讶。娴妃与纯妃竟一并册封了贵妃也就罢了,怎么就连愉嫔也晋封为妃,皇上是想彻底抹掉这件事情么?好像所有的罪责,都该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逝掉。谁也不该提及,谁也不能提及。

“凌曦,你听见了吧,皇上已经册封你为皇贵妃了。本朝的第一位皇贵妃。”兰昕慢慢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她干裂的手背:“本宫知道,你心里苦,也并非一道圣旨,一个名分就能抹去的。但若是换个角度想的话,起码入紫禁城这一遭不算白来。后世之人提及你,总会冠以宠妃之名。其实好不好,自己知道也就是了。”

“皇后娘娘,凌曦明白。”高凌曦慢慢的将身子向皇后挪了挪,小声说话并非是因为这些话乃是心中的秘密,只不过她真的很虚弱,虚弱到撑不起从前一串骊珠般好听的声音。“臣妾一直不肯咽气,就是想等着事情水落石出。

这下好了,事情水落石出了,臣妾知道皇上已经尽力补偿了。否则,这皇贵妃的旨意,原是该在臣妾病逝之后才下。能让臣妾亲耳听见,再当上几日皇贵妃,已经……已经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了。娘娘,臣妾知道皇上没错,可臣妾也是真的不能不伤心。宿命如此,臣妾不怨了,也没有力气怨了。”

“皇贵妃娘娘,皇上让内务府的奴才将礼服与首饰准备妥当了,现下就在外头。”李玉小声问道:“不知道娘娘可要宣他们敬奉于娘娘?”

“宣。”兰昕干脆道:“传其余人一并进来,伺候皇贵妃梳妆更衣。”转首柔柔的对高凌曦笑道:“从前都是你们侍奉本宫梳妆,替本宫上头,今儿也让本宫沾一沾这好意头,让本宫亲自为你上头装扮可好?”

高凌曦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只是甜美的笑着应下。“可惜臣妾病中憔悴,花容不见,怕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美意。”

“怎么会。”盼语请缓缓的走进来,真心赞叹:“皇贵妃娘娘风华绝代,仪态万方,即便是如今病中憔悴,也丝毫不损根本。永远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叫人妒忌至极。”

“娴贵妃说笑了。”高凌曦将那个贵字咬的很重,妒忌也介意:“你终于做到了。”

盼语良久无语,只是从鱼贯而入的奴才手里,捧过了皇贵妃的吉服。那吉服是金黄色配以明黄制成的,金光耀目的昭显皇贵妃无与伦比的地位和皇上格外的恩宠。泪珠子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盼语竟然没有发觉自己在哭。

兰昕从她手里接过吉服,掸去那上面还未沁湿溃散的泪珠子。也许,这是皇上能给的最好的了。

得了圣旨的苏婉蓉、其其格与魏雅婷也先后赶到了储秀宫。几人十分默契,谁都没有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只是伴着皇后,精心尽心的为皇贵妃梳妆打扮,更衣配饰,这期间,有人偷偷抹泪,有人泣不成声,也有人强颜欢笑,只是没有人说话。

好像不说出来,大家的心里都会好过一些。

“真好看。”兰昕轻轻的贴在高凌曦的鬓边,动容道:“娴贵妃的话一点也不错,皇贵妃果真是明艳照人,仪态万方。”

高凌曦睁大了双眼空洞洞的凝视着面前,仙鹤梳翎落花舞的妆镜微微浅笑,漆黑而无光的瞳孔里,映出了自己娇俏可人的样子。这一刻,高凌曦似乎能看清楚镜子里自己绝色的容颜……一如往昔。

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水汪汪的十分灵动,涂了唇脂的唇瓣也是滋润甜美的,尤其是腮边桃粉的胭脂,让她的气色看起来竟好了许多。兰昕眼珠不错的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替她伤心过,也替她惋惜过,现在,该替她高兴一回。不为别的,仅仅是单纯的贺她晋封之喜就已经足够了。

“皇上。”魏雅婷最先发现皇帝进来,不由急急唤了一声,恭敬的请安行礼。

兰昕与众人这时才发觉,原来皇上真的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候,或许他真的有话要对皇贵妃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弘历慢慢的走上近前,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沉重。“朕来看看皇贵妃。”说话的语调,仿佛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可心里的刺痛感,能骗得了别人,如何能骗得了自己?

“臣妾想,皇上必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跟皇贵妃细说,就不叨扰了。”兰昕知道,自己说的再多都不及皇上的只言片语,也许这个时候,唯有皇上才能安抚这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人才退下去,弘历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慧贵妃圈进了怀里。“凌曦,是朕不好,你能原谅朕么?”

“皇上。”高凌曦有些心里话,是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起的。这会儿,再无旁人,她真的很想弄明白:“臣妾命不久矣,有些真心的话,皇上能否直言不讳,不要对臣妾有任何隐瞒。”

“你问。”弘历轻轻的将她转过来,面对着面:“朕一定不会对你隐瞒。”

“其实,是不是从您将臣妾囚禁在冷宫里的那一日开始,你就已经猜到,哲妃的事情根本与我无关。而您这么做,只是因为‘冤枉’了臣妾,就能大事化小?”

眼里有泪,弘历强忍着没有滚落:“在你心里,朕或许是凉薄无情至极之人。但凌曦,那一日,朕当真并不知情。之所以动怒,一则是为了皇后,真亏欠她许多,却无力保护,二则,你兄长之事,当真令朕心寒,而牵扯到永璜的生母,这样令人发指的计算,朕痛心疾首,是真的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心里微微舒服了一些,高凌曦慢慢的舒展了笑容:“那就好,原是皇上无心之失就好。臣妾即便死了,心里也不会觉得太难受。起码,这些年的痴心付托,没有白费心力。”

“在你心里,怨毒了朕吧?”弘历听到那一日她与皇后的说话,虽然很是生气,但也是真的心痛。

“怨过,恨过,现在却不怨也不恨了。”高凌曦强撑着精神说话。“臣妾想着,若是一直恨下去,恨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臣妾自己。巴巴的爱了您一辈子,难道临了了,才让自己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不值当的事情,会好过么?倒不如不恨了,也不怨了,臣妾总想着您一定会来……”

“朕手中,并没有真凭实据指证太后。即便有,朕也不能这样做。”弘历轻轻的贴着高凌曦颧骨凸起的脸,才发现她熬的只剩下一张皮。“吕雉乃一代毒后,即便是成了太后,也将手里的权利攥的很紧,而她的儿子汉惠帝,最终也只是隐忍,自死方休。”

“皇上不是汉惠帝,太后也并非吕太后。”高凌曦不算是反驳,只是失望。

“朕自然不是汉惠帝,可汉惠帝被耻笑只因昏聩无能,受人所制,却没有人指责他不孝,史册上也不会以此诟病。凌曦,后宫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后不是朕嫡亲额娘,更没有几个人知道,朕身上流着汉人的血。

当年孝庄太后有一道懿旨,就挂在紫禁城的顺贞门外,不许汉女入宫。这些年虽然早已经行满汉通婚制,但朕的身份是决不能有半点瑕疵的。要用你的名誉,替朕守住这个秘密,朕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凌曦呀,朕没有别的办法了。”

高凌曦依旧只是浅笑:“臣妾不能为皇上诞下皇嗣,临死前还能为皇上守住这个秘密,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喟叹一声后,她才又道:“可若有来世,臣妾不希望自己是什么侧福晋,是什么贵妃、皇贵妃,臣妾也不希望皇上您是四阿哥,是宝亲王是乾隆皇帝,臣妾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和夫君和孩子,于愿足矣……”

“亏欠你的,也许朕唯有来生才能偿还。若得来生,必偿你此愿。”弘历轻轻的吻在了高凌曦光洁的额上。

两日后,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五日,填仓日,皇贵妃薨。翌日,赐谥号“慧贤”。高凌曦就这样匆匆走完了她属于这个世上的一生。

第六百零一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从钟粹宫出来,柏絮妤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右脸颊,轻啐一声方才嫣然笑道:“姐姐瞧瞧,这一早晨的,我脸都笑僵了。【去了娴贵妃娘娘哪儿请安,还得去纯贵妃娘娘那儿,这也就罢了,愉妃娘娘宫里也得去贺一贺,怎的不声不响的,宫里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主儿啊。”

陈青青谨慎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说话别这么大声儿:“再多的不满也是皇上的心思,咱们如何能左右。”

秀贵人冷不防的蹿出来,快人快语:“册封六宫乃是大喜事儿,怎的偏是拣了慧贤皇贵妃薨逝的当口,说白了,皇上是不想让后宫里的人心太凉了。死人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倒是怡嫔娘娘您还会花时间去在意。臣妾是想也不愿意想了。”

柏絮妤和秀贵人没有什么往来,但知道她从前和婉贵人走得比较近,就给了她几分颜面:“说的是呢,姐姐心宽,到底是妹妹心思浅显了些,经不住这些浮夸的东西。”

“倒也不是。”秀贵人远远瞧见令嫔被夏澜沧澜一左一右的扶着上了肩舆,瞬间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咔住了自己的脖颈:“月余之前,皇上才册封了魏常在为贵人,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册封也就册封了。可还不到百日,她竟然有沾了光了,摇身一变成了嫔位,山芋煮熟了,也没她这么炙手吧?”

“是呀。”柏絮妤从鬓边将那朵淡黄的宫花取下来,于指尖搓了搓,顺手扔在地上。“晨起的时候,簪的还是缟素白花,这会儿各宫的走,白花怕是不吉利,只好择了黄花别在头上。咱们看天做人,惯常不就是这个样子么。皇上抬举她,不足百日之内晋封两回又算得了什么。

早晚啊,不是妃就是贵妃。”

秀贵人微微有些错愕,少不得瞥婉贵人一眼。收回目光,语调凉糯,秀贵人是真心听不下去了。“怡嫔娘娘可别犯了忌讳,谁不知道本朝祖制规定,当朝只可同时有两位贵妃。这娴贵妃与纯贵妃才册封,怎么好盼着令嫔为贵妃呢。”

“是了。”陈青青忙不迭打圆场道:“令嫔晋封为妃都还早,成为贵妃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再者,皇贵妃薨逝,许说娴贵妃、纯贵妃之中,能有一人得皇贵妃的头衔也未可知。咱们说的再热闹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看天意。罢了,不说这些没影的事儿了。

还是赶紧去愉妃宫里行了礼,就各自回宫安歇吧。忙活了这些日子,眼睛也哭肿了,声音也哭哑了,咱们是真该好好歇歇了。”

陈青青心里真有些羡慕高凌曦,再不济也是当了两日的皇贵妃才走了。凭她使女的出身,这样也算是值了。

“也好。”柏絮妤咂咂嘴:“走吧姐姐。”

“回皇后娘娘,皇上下旨,将新晋贵妃仪仗的红缎曲柄伞改为金黄色,妃位和嫔位娘娘的仪仗,则添加了原任贵妃所用的红缎曲柄伞。”泰顺将皇上的吩咐如实的禀明皇后,一条接着一条,仔细而谨慎,没有一丝错漏。

兰昕呷了一口热茶,略微颔首:“皇贵妃薨逝,新丧期内,内务府要操持的事情细碎繁冗,全赖泰顺你打点着,本宫亦能宽心。”

泰顺闻言面色一赧,十分不自在似的缩了缩身子。“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有一事未能尽心,还望娘娘示下……”

“讲。”兰昕不解的瞥他一眼,倒是真看见了为难之色。

“奴才斗胆请问皇后娘娘,娴贵妃娘娘宫里一应的所需是按照贵妃仪制还是……”泰顺日前按照贵妃仪制替娴贵妃准备了些许饰物、服侍送去承乾宫的路上,竟被退了回来。据说是皇上瞧了不满意,令重新置办。

这话原是该泰顺自己体会,可毕竟他也从未遇到这样事情。究竟皇上得意娴贵妃还是有心冷待,竟也让他觉得一头雾水,难以琢磨。

这件事儿兰昕也有所耳闻,泰顺既然问到了,她自当给他指一条明路。“方才本宫不是说了么,皇贵妃新丧之期还未过,皇上又惯常不喜后宫奢靡。娴贵妃与纯贵妃既然是诸妃之首,一应的所用所需从简便可。自然,随时从简,贵妃该有的仪制还是得有。

这其中有多少空隙可以填补,泰顺你该心里有数。皇上既然将内务府交给你来打点,你必得以皇上的圣意为自己的心思,好好体念皇恩。”

单单只简素娴贵妃所用毕竟太明显了,加上一个纯贵妃,事情反而好办许多。兰昕只能在这些事情上替弘历周全,可对于他的心思,兰昕不想多想,也不想多猜。“本宫去瞧瞧永,你且退下吧。”

提及永,兰昕是真有些愁眉不展了。“曹御医来了么?永今儿还咳嗽么?”

索澜扶着皇后的手慢慢的从偏殿出来,穿过两旁开满迎春花的庑廊,就到了六阿哥的厢房。“曹御医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请过脉了,也看着六阿哥服了药,这会儿正在耳房候着皇后娘娘传唤。”

“本宫先去瞧一眼永,再宣他入内说话不迟。”天明明渐渐升温了,可偏是在这个时候,永却病了。起先只是夜里咳嗽一声两声,后来白日也总是喘咳不止。兰昕自然还是最信任曹旭延,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除了他一直默默的跟随在侧,尽心尽力,太医院其余的御医,兰昕是一个都不用,一个都信。

“皇后娘娘,六阿哥已经睡下了。”乳母青锁脚步轻浮的迎上前来,忧心忡忡福身请安:“才服了药,刚睡踏实。”

“咳得厉害么?”兰昕不禁担忧:“本宫之前一直忙着皇贵妃的丧事以及后宫晋封之事,陪着他的时候少了不少。又是在病中,永一定是难受的不行吧。可怜他了,这么小的孩子,青锁,你要多加怜爱照拂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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