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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也是意外,眼露迷惑。
自从她接不凡入府,这些年来,知道不凡心高气傲,就连在军中也不会给人下跪磕头。
不凡不立即起身,又道:“承蒙皇上和王妃信任,将郡主从小交给不凡照看,不凡引导无方,才会令郡主任性顶撞皇上和王妃。千错万错,均是不凡的错,望皇上和王妃勿责怪郡主。”
王妃心里一暖,他这般做,竟是为了宁儿,也不枉她当年托付他那一场,道:“宁儿从小任性,我们为人父母的,都拿她没办法,你也大不了她几岁,能这般约束她,已是不易,你无需再自责。”
女皇心里也是欢喜,这孩子这么为着自己女儿,这些年,也算没白信了他,道:“我并不想罚你,不过这府中,除了宁儿,就是你作主。这上头犯错,不罚,以后你也难以服众。”
“不凡明白皇上一片苦心。”不凡恭敬回话。
“下去吧。”女皇脸色又缓和了些,吩咐道:“持棍的,看着地方打,打出个好歹,也别想活了。”
“谢皇上。”不凡退了出去,院中已摆下长凳,他从容的脱下外袍,交给清儿。
哭死,蹭吃,蹭到感冒,头痛,鼻子痛,身上无处不痛,能蹭吃蹭到这程度的,我也算是个人才。
271 不凡受罚
女皇有话放了出来,谁还敢把不凡往重里打,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故意放水,有损龙颜。
执棍手举起时,看似凶狠,落到不凡屁股上,却是虚的,不过是挨了些皮肉,这四十棍下来,也不过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饶是如此,仍是皮开肉烂,鲜血染红雪白的褥衣。
无忧不忍再看,却杵着不走,盯得持棍手硬是不敢打偏一下。
永和浑身瘫软,被人拖拽着从无忧身边过去,与她目光一对,也是森然怨毒。
无忧冷瞥着正被嬷嬷拖拽着出去的永和,面色越加冷寒。
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无忧虽然假冒着天女之名,但天女并无打杀的实权。
永和是西越的人,犯了天大的罪,也得由西越皇家处置。
打完四十板。
无忧见不凡脸色惨白无色,知道他淋雨站了几个时辰,消耗大量体力,居然稍作休息,终是虚弱。
这四十板下去,再怎么手下留情,也够他受的。
清儿将外袍给他盖在身上,没一会儿功夫,月白的袍服便被鲜血染红。
无忧瞧着,连心尖都在痛。
不凡抬眼向她看来,微微一笑,神情虽然萎顿,但那笑仍如玉一般温润。
无忧心里越加酸楚疼痛,对这世上的皇权越加的反感。
上前,以指尖撩开他粘在面颊上的湿发,“你……还好吗?”
“很好。”他动了动,浑身骨头象要散了一般,眉头不由的一蹙。
见她紧张的脸色一变,忍痛将眉心重新舒展开,又笑了笑,“当真没事。”
无忧点了点头,知虚弱的人畏寒,脱下身上裘皮镶里的外袍,盖在他身上。
吩咐人小心抬着他回去,才重新返回屋里,
辞了女皇和王妃,从院中出来,千千偷偷问道:“那个永和……会被杀头吗?”
无忧摇了摇头,“不会。”
“她害得女皇伤成那样,也不会杀头?”千千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走通风报了个信,就被贬到人间,如果谁让天君受伤,那非得罚个永世不得操生,莫非这凡世间真比天上仁慈许多。
“西越的皇叔有一堆的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得上了天,要不也不能这般狂妄轻佻。西越虽然男子不能为帝,但兵权却在皇叔手中。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女皇如何能将她宠成这样子,任她在京里横行。这时虽然犯下大罪,但碍着皇叔手中大权,永和也是杀不得的。”
无忧神色黯然,永和为何受宠,还是在她儿时,母皇寿辰,去给母皇拜寿。
当时林芝国进贡了一盘糖果,她看见母皇亲手喂永和吃糖,而那盘糖果,她连摸也没能摸一下。
回去后,问子言,为何母皇喜爱永和,而讨厌她。
子言说,西越皇室人丁单薄,自从平阳公主远嫁北齐,兵权便落在了皇叔手上。
掌管军权的人,就象皇上手上的一柄双刃剑,用得好,是利器,用不好,便会伤害自己的身体,甚至性命。
宠永和,相当于宠着皇叔手中的兵权。
千千砸舌,“如果这样,你还是小心些,她受了这次罚,必然会记恨你。”
无忧干咳了一声,自己并没打算去西越,她记恨就记恨,等自己离开‘常乐府’更不能拿她怎么办。
不过给兴宁结这么大个梁子,就有些过意不去。
到了路口,无忧径直转向‘寒梅冷香’的方向。
千千将她拉住,“惜公子不是在‘暮言轩’等你?”
“让他等着就是了。”无忧仍走自己的路。
千千又将她拽了回来,“你不回去,他会撤回助纥公子洗去罪名的信函。”
无忧迟疑了一下,仍走,“晚些过去,又等不死他。”
千千见苦劝没用,急情之下,道:“惜公子说,他已备下白绫,如果你不赶紧回去,就给他收尸吧。”
“哈?”无忧怔了怔,没绷住脸,笑了出来,“惜了了说的?”
千千‘嘿嘿’两声,堆了一脸的笑,那笑却只在表面上浮着,半点不往下沉,一看就假。
头点不是,不点也不是。
点吧,分明是说谎,不点吧,就承认自己说谎,更是讨打。
无忧笑脸一收,接着走自己的路。
千千无奈,死活吊着她的手臂,“郡主回去吧,纥公子一会儿打完了也要休息,经不起你折腾。”
无忧提了千千衣领,将她拽了起来,吡牙道:“惜了了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奴婢怎么敢收公子的好处?”千千两手乱摇。
千千连她的好处都敢收,能不敢收惜了了的?
无忧笑得要吃人一般,“赏你一副全 裸图?”
千千开始流口水,一脸向往,如果是就好了……
“让你欣赏一回美人浴?”
千千两眼都放了光,绞着胳膊缠向无忧,“能给我一副惜公子的全 裸图,或者让我看一回人浴。这一年,我为郡主做任何事,不收酬劳。”
话落,见无忧似笑非笑,象看着一头入了栏的猎物,后背毛发竖起,自觉的把手从无忧身上拿下来,垂头道:“一颗避蛇珠而已……还是最小的一颗……”
无忧哑然,所谓的避蛇珠,就是将雄黄搓成珠子,有讲究点的,会在外面再覆一层金丝或者银丝编成的网。
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就把她收卖,亏自己在她那儿得点消息,非得交上昂贵的酬金,为了那她的那些酬金,险些被开心吃掉。
光想想就忍不住磨牙。
探了手进她怀里摸珠子,果然摸出一颗小小的避蛇珠,那珠子不光外面覆了金丝密网,还打了穗子,做得很是精巧。
千千慌忙护住,死活不给她夺去,杀猪般地叫,“天暖和了,免不得有蛇到处窜,我是最怕蛇的……”
“那我给你两个避蛇珠,你回去把了了给耗着。”无忧将避蛇珠握在掌中。
千千将头摇得象浪鼓,“凡事有个先来后道,我已经收了……”
她话没说完,看见无忧手一扬,接着听见有东西落水得‘扑通’一声。
脸色大变,弃了无忧,扑向塘边,可是水面上除了几圈涟漪,哪里还有避毒珠的影子,整个人傻了。
怔了好一会儿,坐倒在地,哭着道:“我怎么这么苦,做好事,被人坑。坑了也就坑了,偏还遇上这么黑心的一个主,这日子没法活了。老天爷,你看不得我,不如一道雷把我劈了算了,也不用我遭这些罪。”
无忧刚才丢下水的,不过是身边摘下来的一小节树枝,将避毒珠在手中捏了捏,又好气又好笑,“我赔你两粒就是。”
千千抹着泪,抽噎道:“谁稀罕你的,那颗是了了美人给的……”
话说了口,才发现自己失言,稀罕人家夫君的东西,就是稀罕人家的夫君……
一个丫头去稀罕主人的夫君,那还不是找死?
再看无忧,眼角意味深地笑意更浓。
慌了神,忙起身,大着舌头辩白,“你……你别想乱,我对惜公子没……没有非份之想。”
无忧压了她肩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千千这才发现,那话,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她对惜了了有想法?
身子随着无忧压在肩膀上的力道矮了一截,小脸上苦得要绞出汁,却不敢再乱说话。
突然眼前一花,见一个红穗子在眼前晃,视线上移,赫然就是那颗避毒珠,珠子绳头被绞在无忧指间。
知道自己上了当,赔了个笑,小脸越加的苦。
伸手去拿珠子,无忧手一握,令她拿了个空,笑笑道:“你是想要这珠子,还是想我拿这珠子去交给王妃,说你对惜了了揣着二心?”
千千恨得想将她咬死,脸上却堆了更多的笑,“要珠子。”
“如果要珠子,就去我屋里把惜了了给绊着,如果他出来闲逛惹事,这珠子,我可就送到王妃那里了。”
千千将无忧握着避毒珠的手,瞅了又瞅,愤愤道:“惜公子的脾性,如果你今晚不回去,就算王妃把我浸了猪笼,他也照样出来给你添堵。”
“放心,我只是去寻不凡问几句话,不会晚回。”无忧放开千千。
惜了了虽然缠人,但在不凡受罚的时候如此,定然事出有因。
她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她深信,院子里的这几位,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既然这么做,就有她必须照做的理由。
但虽然女皇有吩咐,打板子的人自会有分寸,但她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必要亲眼看过他当真只是皮外伤,才能安心。
再就是她出生带来的玉佩,得要回来,那……或许是她和子言相认的信物。
还有就是一些没完全想明白的事,得问一问。
千千怨念的看着她握着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早回,才朝着‘暮言轩’而去。
院中下人,见了她,忙各自散开,遮掩着,将这院中能见着的水桶尽数收起,藏到一时半会儿寻不到的地方。
万一谁惹恼了这位刁蛮郡主,要罚人提水,寻水桶总要花些时间,撑到主人回来相救。
272 一物降一物
无忧在墨梅前停下。
现在天已转暖,树上梅花仍谢的谢,开的开,一派繁花盛景,全无花季过气的凋零之态。
要什么样的心态才不肯看花谢花落,苦留繁花?
细品之下,越加凄楚怅然。
这么淡对人间百态的人,却生生的扭曲花期,自欺欺人,他到底心里藏着什么。
身后传来木轮辗压过石子路面的声音。
无忧侧身看去,果然见平儿推着宁墨缓缓而来。
此时天色已晚,微凉的风拂开他墨丝般的发缕,月光在他清冷的眸子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将初春的暖意尽数扫去。
他冰萧的目光与她的视线一对,便错了开去,从她身边过去。
“宁墨……”无忧抓住他的轮椅扶手。
平儿看了看无忧,迟疑的停了下来。
不凡受罚,她放言,杀了不凡,她便与他同赴黄泉的事,宁墨已经听说。
苦汁从他的心间缓缓淌过,冰冻三尺,非一夜之寒。
无忧和不凡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情,根深蒂固。
如今就算认不出对方,仍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明知如此,却厚着脸皮不肯离去。
奢望着能隔着树蓠听听她的声音,远远望望她的背影。
明知自己这不洁之身,不该留在此处,应该早离去。
留在此处,只会让她为难。
但一想着离开,就是与她决别,就撕心裂肺地痛,怎么也无法割舍。
苦笑了笑,他对她的情,又何尝不是冰冻三尺,非一夜之寒。
宁墨平看着前方赭色雕花门板,暗叹了口气。
一日没看见他们双宿一起飞,离开此地,他心里一日难安,于她的处境无法放心。
奢望也好,私心也罢。
如今也暂时只能如此。
只要不靠近她,不涉入他们之间便好,直到他们安然离开。
无忧借着廊下昏暗的光线,看着他如覆冰霜的俊美脸庞,微微俯身,握住他半露在阔袖外的几根修长手指,冰冷凉意从掌中化开。
自从她及笄以来,他的手便没有暖过。
也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觉得,他的手变冷,与她那次昏厥有关。
但到底为何如此,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对不起。”他受的罪全拜她母亲所赐,愧疚咀嚼着她的心。
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再不会触碰到他的自尊,再次伤害他。
宁墨不言,垂眼看向被她握住的手指,眸色微黯。
“脚可还痛得厉害?”无忧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自然些,不会让人误以为,她的问候是出于同情。
“还好。”宁墨眼睑低垂,长睫覆下,掩去他内心的不平,“谢谢你。”
虽然,她不记得,曾对他说过,要治他的脚,却这么做了。
或许这就是命,无论怎么避,也无法避开的天命。
“相互帮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说什么谢。”无忧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你帮过我的。”
宁墨被她抓在掌中的手微僵。
“我及笄时昏迷,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代我谢谢沙华。”无忧伏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好。”他松了口气;从她掌中抽出手指,接下平儿递来的药箱,吩咐赶过来的清儿送热水进来,才又道:“我要进去了。”
无忧点了点头,让出门口。
自己的那点半吊子医术,在宁墨面前微不足道,何况不凡伤的是屁 股,不知他肯不肯把屁 股朝天的让她看。
有宁墨给不凡治伤,自是再好不过。
不凡已换过衣裳,趴俯在软榻上,打发清儿出去。
摊开掌心,看着掌中被他挨打忍痛时捏皱的锦囊。
飞快的拆开锦囊绳结,微倾了袋口,却又停下。
再次将锦囊握紧,里面小小的环形物体,在掌中滑动。
心底深处莫名的抽动,渴望着什么,却又交杂着些他自己无法解释的害怕。
等涌滚的心绪略平,才慢慢松手,从锦囊中取出一块小小的圆形玉佩,玉佩晶莹剔透,色润如脂,上头刻着他熟悉的篆花图纹。
眼角惯有的从容淡然,刹那间凝固。
仿佛看见粉雕玉琢般的小小人儿,尖尖的小小指头捏着块环形玉佩,举到他面前,娇糯糯地道:“子言哥哥,你陪我玩,我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小人儿见他不搭理她,接着诱惑道:“它会变的哦。”
她一边说,一边转动玉佩上的小小玉片来证明自己的话。
他仍不理她,她沮丧的耷拉了小脑袋,委屈的看着手中玉佩,“不喜欢吗?可是……我除了衣裳,就只有这个。”
不凡深吸了口气,那些往事在脑海中渐渐褪去。
将玉佩贴上面颊,轻轻蹭了蹭,眼角微微湿润,喉间哽咽,无声低唤,“忧忧。”
轻拨玉佩上的小玉片,眼角噙着似有似无的潮意,风一吹,眼角的湿雾便化入眸中,勾起层层温柔笑意。
从怀中摸出一个用锦帕仔细包裹着的东西,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块镂着精细梅花图纹的长命小锁,小锁下坠着五粒小小的金铃铛。
他在小锁上方,轻轻拨动,直到对准了花纹,在长命小锁上轻轻一捏,长命小锁竟打了开来。
将小玉佩装入小锁,捏拢长命小锁,长命小锁不大不小,刚刚把玉佩固定在锁中。
细密的花纹缝隙中看不见玉佩的图纹,玉佩的温润光泽却隐隐透出,衬着淡雅的金光,晶莹可人。
他提起锁链,轻轻一摇,叮当脆响,悦耳动听。
唇角一勾,微微笑了。
突然听见屋外人声,忙将长命小金锁和锦囊一起塞到枕下。
无忧跟着宁墨进屋,到了里间珠帘前,被宁墨一看,才醒起这里男女有别,不同于二十一世纪。
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退开来,叉着腿,一屁 股坐在桌边三脚圆凳上,手撑着头,忍着不往里看,眼角却不受控制的斜向里间。
结果与仍未转开头的宁墨视线一对,忙转动眼珠子,装作望风观景。
端了热水的清儿进来,见她神色古怪,不由的随着她的视线望向天花板,却不见什么,奇怪问道:“郡主,你在看什么?”
“呃?”无忧怔了一下,眼珠转过来,睨了一脸迷惑的清儿一眼,道:“看蜘蛛网。”
“有吗?”清儿吃了一惊,重新抬头查看。
他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如果上头插 着一根钢针也能看见,却没看见郡主所说的蜘蛛网,“哪有?”
他们公子极爱干净,这屋子不管有没有人住,都是日日打扫。
现在公子在屋里,却有蜘蛛网,那还得了。
无忧咳了一声,“我是说,看有没有蜘蛛网。”
清儿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
大怒,又不敢发作,偷瞪了她一眼,端着水朝里快步走去。
无忧早习惯了不凡和宁墨的两个不怕死的小厮的恶劣行为,对他的无礼全不在意。
挑眉低笑,有些捉弄人成功的小得意。
不凡在里间看见,莞尔一笑。
目视宁墨进来,笑了笑,“我也算着,你该来了。”
宁墨不答,只是将轮椅移到榻边,默默的打开医药箱。
淡瞟了清儿一眼。
清儿放下水盆,退了出去。
正要揭了丝被,查看不凡伤势,突然听外间无忧惊叫道:“哎呀。”
不由侧脸看去。
见无忧手指头天花板,笑嘻嘻的望着黑云满面的清儿, “蜘蛛网。”
她清美秀绝的小脸上挂着笑容,甜美可爱。
清儿虽然不信她,却仍有些怕她的话是真的,抬头看过,天花板上干干净净,哪来什么蜘蛛网。
觉得郡主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恶,怨念的瞪了她一眼,急奔出去。
无忧手撑着头,晃了晃头,愈加的得意。
谁叫这小厮每次见着她,便是一副如见瘟神的表神。
宁墨性子冷漠,看着她欺人骗世的笑脸,唇角仍情不自禁的微微勾起,眼里冰霜渐渐化去。
回头过来,见不凡正从无忧脸上收回视线,平和的向他看来。
忙收敛散开的心神,揭开丝被,掀起他身上衣袍,为他处理棍伤。
整个过程,他处理的很快,片刻间便收拾妥当,背了医箱转身外走。
“谢谢你。”这些年来,不凡身上不知多少次见不得光的伤,全是由他医治,却从来不曾泄漏出去过一次,才让他能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潜在这府中。
宁墨停下,“应该我谢你。”说完,再不停留的开门离去。
无忧一直目视宁墨离开,也不见他再看自己一眼,微微失望。
直到房门重新关拢,才起身走到榻前。
与他温如暖阳的目光交 结片刻,才看向他盖着丝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