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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见面,虽然大胆,却反而最为隐秘。
“你约我来,何事?”无忧开门见山,虽然下面会有一场表演,但毕竟时间有限。
“南朝大军将压近婉城,我们将有一场大战,你身为郡主,不会不知。”
“那如何?”无忧瞥视着她,即将开战,她还敢混进婉城,这胆子也委实大了些。
“想和你做笔交易。”长宁同样不兜圈子。
“峻珩一废,不凡就可以成为我的正夫,我巴不得废了峻珩,为何要与你交易?”无忧笑了。
“你固然不在意峻珩,但靖王和王妃不会允你废去峻珩,如果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不凡。”
“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你看过便知。”长宁将一本书卷抛给她。
无忧就着低暗的烛光翻阅,上面记录着这两年来,北齐的重要战争,好几次战线过长,靖王父子顾及不暇的时候,番王故意拖延支援时间而险败,都是被一个被称为鬼面的人突然出现扳正败局之势。
“鬼面是谁?”
“无人知道是谁,只知道是峻珩的暗棋。靖王和王妃岂能让你为了扶正不凡,而舍了峻珩手上这么个战将?”
无忧倒抽了口气,怪不得峻珩如此浓包,竟能稳坐帅位。
“我凭什么信你?”
“你无需问我,只需去问你的父亲和兄长,或者不凡也行。”
“你想要什么?”这件事,一问便知,长宁在这事上造假全无用处。
“我收回密函,你帮我牵制鬼面。”
无忧嘲讽笑道:“你想让我做卖国贼,将婉城卖给你?”
“不过是约束一个人,何来将婉城卖给我之说。”
“控制自己的战将,和故意败给你,有何区别?”
“难道靖王手中,只得一个鬼面?”
“虽然不是只得一个鬼面,岂有削弱己方战斗力的说法?”
“牵制一个鬼面,不过是少一个战将,但那些密函出去,北齐将受到天下国君讨伐,一个鬼面能敌得过全天下的讨伐?”长宁冷笑。
197 三月一换的秋千
无忧轻抿了唇,那些战略从脑海中浮过。
鬼面除了那几场战略之外,没有任何出现的痕迹,神出鬼没,无迹可寻,影子一样的人,如何控制。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如何牵制?”如果他真是峻珩能控制的,姨父和兄长们,岂能查不到他是谁?
“如果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总会出现。”长宁望着楼下晴烟,这曲结束,便是敲三锤的时候。
“如果当真如你所说,我倒是可以一试,但除了密函以外,我另有条件。”无忧随着她一同看晴烟,晴烟花落谁家,她不关心。
“你没有条件可讲,北齐的存亡在你手上。”
无忧突然向她欺近,嘴角勾起一丝比冰还冷的笑,“北齐亡不亡,我不在意,我对你的进攻也没兴趣。我为什么要为不在意的东西去费神?如果你认为我没有条件可讲,你我可以就此别过。密函,你爱就发,仗爱打就打。”
说完转飘飘的转身,准备离去。
长宁看着她的背影,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你不是常乐。”
“可以这么说。”无忧略回头,眼角笑意更深,常乐本是她的称号,但此常乐非彼长常。
“你是谁?”
“与你无关。”
“你想要什么?”长宁突然感到一种恐惧,之前是信心满满,认为兴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突然间的发现,她在自己的掌心之外。
这许久的策划怕是要功亏一篑,怪不得不凡敢拒绝她,对将开始的战争没有任何反应,他根本知道,她什么也没掌握住。
无忧站住,不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换那个秋千?”
“不过觉得那秋千有趣。” 长宁身体一颤,脸色微变。
“恐怕不是。”
“那你说,能为了什么?”
“因为离‘常乐府’近,你心心念念的某人不时从那里路过……又或者,那个秋千根本就有些来头,让你放不下。又或许借这秋千,图些什么……” 无忧笑意盈然,声调不急不缓,却意味深长。
“你……你是……你到底是谁?”长宁重新细细打量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是谁,你不必问,只消回答我的问题。”无忧慢慢转身。
长宁明知救子言那件事,是她心甘情愿,而且一定要去做的,就因为她只得六岁,为了万无一失,仍然用哄骗的方法。
对任何人不会信任的人,无忧又如何能相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长宁一拂袖,恢复冷静。
“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你和不凡的事,秋千的事……我不敢担保会有多少人知道。”
“那又如何?我和不凡不过是郎才女貌,相互吸引。你也说过秋千离‘常乐府’近,我更换秋千不过是想借机看他一眼,仅此而已。传了开去,不过是我爱慕不凡,失德而已。”
这席话,无忧听得如同针扎一般难受,寒着脸道:“长宁公主失德而已,那如果是峻宣公主呢?”
“你胡说什么?”长宁脸色瞬间的白了下去。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这种话岂能空口白牙的张口胡说?”
“你忘了,苏家的当家是我的夫郎,还有多少消息能瞒得过苏家?是不是空口白牙,你到时就知道。”
长宁倒抽了口冷气,看着无忧的脸,如同看见另一张幼嫩,执着的小脸,“你为何要关心那架秋千,难道,你与那秋千有着什么……”
眸间色晦暗中,她仿佛回到了九年前。
当年她被从大牢里救出,令人烧,神智不清的药性过去。
发现斋堂这些本该被灭口的人,却走得一个不剩,窗外树下,却多了架以前没有的秋千。
从亲信口中得知这秋千是峻言为了他的小妻子解闷搭的。
而峻言已经追着小公主离开。
她将亲信留在此处,查寻斋堂这些人的去处,自己则赶往西越,一直追到西越宫外,才发现峻言行踪。
可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从暗道进了宫。
她尾随着峻言潜入宫中,然而她对宫中道路不熟悉,又要躲避巡逻侍卫,好不容易摸到末央宫,却看见峻言翻窗而入,刹时铃声大作,同时燃起大火,火势汹汹,末央宫又陈旧失修,转眼就火焰便吞噬了楼阁。
守在门外的嬷嬷太监大惊失色,张罗救火,却无人进去救人。
她大惊之下,上前施救,惊动守卫。
就在这时,见平阳公主带着人匆匆而来,见人就杀。
她听说过平阳公主疼爱小公主,由此可见,她是前来搭救小公主的,果然见有人冲进末央宫救人。
故意挨了一刀,趴在地上装死,乘无人注意之时,滚入身边树丛,隐藏起来。
守在末央宫外的人,转眼被平阳公主的人杀了干净,尸体被丢入大火。
火势虽然未能被控制,峻言和小公主却被从火里抬出。
他们出来时,峻言是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小常乐紧紧护在怀中。
峻言的头发,手臂,后背被烧得难辩完肤,
两小好不容易被人分开,峻言一动不动,看不出生死。
小公主只得肩膀和手臂被烧损,但双目紧闭,面色泛青,唇角噙着一丝墨黑的血迹。
平阳公主抱着小公主,失声痛哭。
长宁从小在宫中,看得出小常乐是被毒杀,再看全无动静的弟弟,只道他已遭不幸。
心痛如绞,怎么也没想不到他对他的小妻子竟不离不弃,情深至此。
后来见平阳将峻言装入一个木箱中,差人送走。
平阳公主在末央宫中葬下小公主,又从灰烬中扒出一具小太监的尸体,放入本该属于驸马的坟中。
峻宣觉得事有蹊跷,等平阳离开,仍从暗道潜出宫,暗中查探,竟查不到丝毫线索。
峻言如同在人间的化去。
她身上有伤,又连日奔波,终于支撑不住,逃回斋堂养伤。
心想,秋千是峻言为小常乐所架,如果他在世,说不定会回来这里。
然而她一等几个月,峻言全无音讯。
直到舅舅传召,她才不得不回了南朝。
后来传闻平阳的女儿兴宁,向西越女皇讨要了封号,改兴宁为常乐。
接着便在此封地建府。
这时距那场大火已经事隔三年。
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于是偷偷潜入婉城。
月夜下,她看见秋千旁的白衣少年,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一时间忘了顾虑,急奔出去,低唤出声,“言弟。”
她分明看见少年身体一僵,但当他转过脸,她却怔了。
面前的少年,如同被磨去光润表皮的珍珠,沉暗无光。
与她记忆中灵秀无匹的二弟辩若两人。
少年看了她半晌,却一垂眼,淡淡的道:“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她抢上前,向他的手臂抓去,他侧身避开。
然就这么一动,长宁发现他的左手臂,一直垂着,没做过一点动弹,想起三年前被从火堆里抬出来的峻言。
左边肩膀和胳膊被烧得不成样子。
鼻子一酸,泪涌了上来,“你忘了娘和弟弟们怎么死的?她死了,难道你就要跟着她去死。”
他默了不答,只看眼前的秋千。
“就算你天天看着这秋千,她也活不回来。”她强忍着,不让泪滑下。
少年死水般的眼,终于涌了涌,半晌才道:“就是不能忘,才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你已是南朝的公主,不要再来。”
峻宣明白,无论她和峻言谁的身份暴露,都只有一个死。
她不怕死,但母亲和弟弟们的仇不能不报。
“斋堂的人,是你遣走的?”
“是。”
“你可知道,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如果在哪里认出你,只要多上一句嘴,你的性命就不保。”
“死过两回的人,何必在意再多几回?皇姐走吧,就当我已经死了。”他笑了,那笑却入不了他的眼,淡淡的。
十三岁的少年,却心如死水……
她看着他离开,从此姐弟形同陌路。
母亲和幼弟被迫害而死,他却这么龟缩着活下去,她又如何甘心。
第二天她再来,那秋千已经不在。
她找人照着记忆一模一样的重做出来,好在那对铃铛本是寻常百姓之物,随处可买,秋千做出来挂上后,与原来那架也没什么不同。
以后秋千三个月一换,即便是她不来,也会派人前来更换秋千。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看见这个秋千,就会想起死去的小妻子,对过往的一切仇恨,就不会淡去。
她不容他淡去,总有一天,他得站出来,与她一起,将那些人赋予他们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
那些久封的过往一一浮上长宁脑海,恨得咬牙,握着围栏的手,别断了长甲。
深吸了口气,看向无忧,她真象极了言弟死去的小妻子,
“你刚才也说过,无人知道他是谁,无法控制,你认为该如何做才能牵制于他?”
“我派个人给你,他行动的时候,就通知这个人上阵。”
无忧垂下眼睑,虽然不该这么做,但只有这个办法。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动,可以收发自如,万一鬼面当真不能动,她顶多也是在长宁那儿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198 不解风情
“我如果能知道他何时出手,还需要你?”
“你忘了,峻珩是我的未来的正夫,既然他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女夫君,这个位置,他坐不踏实,既然坐不踏实,就得受制于我,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并非不可能。”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鬼面一支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就连你大哥,二哥也比不得,你哪去寻这么个人来牵制于他?”长宁心动。
“你也说牵制,可没说是将他制服,讲的是谋略,而非蛮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没二两功夫,再有谋略,也抵他不得。再说我岂能知道你手上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你不防出个题目,试上一试,就知这个人,有没有这本事。”
长宁默了一阵,才道:“你想要什么?”她不直接答应无忧,而是先问无忧想得的东西,如果无忧想的东西重要,自不会随便胡弄于她。
毕竟是无忧先办事,她后结账。
“我要秋千主人的下落。”
长宁吃了一惊,随后笑道:“那秋千哪来的主人。”
“看来鬼面对公主而言,还不够重要,这笔买卖就此作罢。”
长宁一声‘好’字,刚要出口,楼下琴乐声停下。
下 面正要敲下第三锤花敲,蓦然对面包厢传出一声低哑的声音,“两万金。”声音不大,却足够下面人听见,场中刹时静了下来。
无忧和长宁同时怔住,又同时望向对面包厢。
在楼下窃窃私语中,珠帘轻响,帘子揭起,门口现出白衣男子颀长的身影。
明明是最简单的衣裳,没有任何着意的修饰,却让楼下的锦绣花团,刹时失去颜色。
他走出包厢,依在栏前,漫不经心的睨着楼下,“再赠晴烟姑娘一百粒东珠。”
声音是温和的,但叫人听不出任何喜怒。
楼下低声四起,“天啊,竟是纥公子……”
“晴烟居然被纥公子看上了。”
羡慕之声不绝于耳。
台上柳如烟见是他,哪里还再等人要价,径直敲了三下花鼓,拉了晴烟一起向楼上拜道:“恭喜纥公子,抱得美人归。”
晴烟接着道:“容晴烟为公子,奏一曲以表谢意。”
不凡只轻点了点头,返回对面包厢。
无忧看着对面晃动着的串珠,胸口闷闷的痛,一股气堵着,呼吸不得。
原来长宁是为他而来,是在他手上抢晴烟……
突然发现,不凡对她而言,如此陌生,她完全不能揣摩他的心思,更无法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白天在车上,他邀她看棋,情情绵绵,转眼,竟来买花姑娘的初 夜。
她不知是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懵懵的转了身,往楼梯口走。
这时无忧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长宁已经飘身楼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朵绢花,却是晴烟头上所戴。
落在无忧面前,将绢花在她面前晃了晃,“这花明晚会放在我枕边,如果你的人能拿到,我们的专卖就算谈成。只要你能牵制住鬼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本来她不会答应无忧,因为秋千的主人…峻言是她愿用生命来维护的人。
但在看见他出价,从她手上抢走晴烟的瞬间的,她知道,他是定要与她作对的。
她不容他这么放纵下去。
与无忧达成协议,是令他屈服的最好办法。
等无忧刚应了声“好”,长宁就急步下楼离开。
无忧也是一刻不愿再呆,就飞快的下楼离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拐角,隔壁厢房的帘子无声的撩起,俊美无匹面颊在阴暗中白得出奇,一双清萧冷眸,一眨也不眨的追随着楼下走向‘花满楼’门口的无忧。
直到无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垂下眼睑,慢慢长透出口气。
“公子……”平儿扶着轮椅,脸上尽是愤愤之色。
“走吧。”宁墨清冷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只剩下碎冰落入颈项的寒意。
木轮压过楼板的枯燥声音,在琴乐声中远去。
出了‘花满楼’,不走正门大道人多的地方,捡了条僻静的小道而行。
林道上无人,两边树很密,月光只能透过头顶树荫,将她的影子映得斑斑斓斓,让这夜更显得黑寂,静寞,如同她的心。
脚下踩到一粒小石子,硌得脚底生生的痛,停了下来,踢飞小石子,笑道:“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一个人吗?过去是,现在也是,并没有什么不同。”
笑完,眼眶竟有些发烫。
突然风起,感觉有东西向她袭来。
飞快抬头,警惕的看向前方,果然见一个黑色物体向她缓缓飞来。
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想闪身避开。
又听‘噗’的一声纸张穿透的轻响,眼前的东西骤然明亮起来。
竟是一个球形的灯笼,灯笼上画着两个憨态可掬,嘴对嘴亲在一起的娃娃。
无忧哑然一笑,顺手接下灯笼,提了上面手柄,向前望去,试着唤了声,“开心?”
面前大树后,转出一个穿着窄身短打的修长人影,美好的身段在黑夜中如同黑豹一般矫健。
爽朗的面庞在微弱的烛光边缘闪烁,看不真切,却仿佛夜色瞬间的褪去不少。
“姑娘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黑灯瞎火的,也不带个灯笼。”
“你怎么来了?”无忧嘴角浮上打心里透上来的笑。
“今天晴烟挂牌,去看个热闹,却看见了你。”
无忧一扁嘴,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脚前那一团光亮,是男人都喜欢往那样的地方去。
开心突然握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拽,“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
开心唤来马匹,翻身上马,将她一拽,令她坐在自己身前,纵马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一处水边,开心将她抱下马,在干枯的荒芜中拉出一条小船,跃身上船,捏了把芦苇,清扫干净船身,不知他怎么一扳,小船里面船板竟翻了个面,小船中间的竟铺着扎得结实的草垫。
他朝她一偏头,“上来。”
无忧越加迷惑,仍顺着他的意思上了船。
月光下,见那草垫竟十分干净。
船很小,很窄,避开船身中间的的草垫,就只能坐在船头。
开心立在船尾,解去缰绳,将小船撑向湖心。
在芦苇中穿来逛去,起火了一处宁静的小水弯。
他插 好苇杆,任小船漂在水面,跃到草垫上躺下,拍拍身边,“来。”
无忧托着腮,将他身边空位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牛高马大,船又窄,他这么一躺,将草垫已占去七七八八。
要她躺过去,只能挤在他身边。
被他占便宜的事,她才不做。
开心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身边,将身子侧了侧,“这样够宽了。”
无忧望了回天,把玩着熄掉的灯笼,“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男女授授不亲,不过去。”
开心一挑眉,蓦然欺身向前,将她一拽。
无忧反手还击,小船一漾,她又坐在船头,顿时往水中跌落。
好在开心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
无忧不敢再用力,顺着他的力道,安全跌在草垫上, 松了口气。
大冬天的在水里滚一遭,又没有衣裳可换,可不是滋味。
开心紧跟着侧卧到她身边,背着月光,看着她,似笑非笑,带着惯有的无赖。“男女授授不清?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咳。”无忧无语,“你都不知被多少女人看光过,再说哪有男人要女人负责的。”
“你哪只眼看见,我被别的女人看光过?”
“难道你以前在青 楼滚荡,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