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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松狡黠一笑:“猜的。”
九公主立刻想起傅博彦对他的评价,因为极善揣测人心,所以能推测出那个人的棋路……
现在连动作打算都能推测出来了吗!
那日松看着她多变的面色,笑意又加深一分,走过来很不羁地在她肩上拍了拍:“安心,我只是与你一同出宫罢了,并没有同游的打算。太子与太子妃一双鸳鸯眷侣,我实在不好在中间硬插一脚。”
九公主觉得这么凄凉地对待国际友人可能有点不太好,遂十分诚恳道:“我真的是去谈事情,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待我事了,便去寻你?”
那日松想了想:“甚好,那我们几时在哪见?”
九公主道:“戌时一刻,我在倚云楼等你。”
傅家的马车就等在宫门外,守卫看不到的拐角里,傅博彦看到九公主与那日松一同出宫,没有立时露面,等他二人告了别才下车迎上去:“怎么与他一同出来?”
“在宫门前正巧遇到罢了,”九公主对他微笑,与他一同往车边走:“你要带我见什么人?”
傅博彦扶着她上车,答道:“蔺既明,曾经是傅家的门生,万世十四年在昭宪皇后安葬礼仪中,因上疏弹劾曹德彰而被贬。”
九公主悚然一惊:“万世十四年?”
万世十四年的时候,她的嫡祖母、当今皇帝的嫡母昭宪母后皇太后去世,作为中宗的嫡妻,昭宪皇太后自然是要与中宗合葬皇陵,但皇帝生母孝安太后却一百个不同意,非要给昭宪太后另造一个后陵,然后自己跑去和中宗合葬。
这就有点没事找事了,人家好好生同衾的结发夫妻你不让死同穴,一个妃妾却偏跑去凑热闹,礼部的大臣自然不同意,于是伙同言官一起,各种上奏陈情讲道理。皇帝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竟然觉得自己亲娘说的很有道理,立刻就给工部下旨,给昭宪太后另造后陵。
那时候曹德彰还是个内阁次辅,上面压着四朝元老赵学中,那时候老头都已经八十多快九十了,依然战斗在朝堂第一线,而且身体硬朗,吃嘛嘛香,压得进步青年曹德彰一点盼头都没有。
昭宪皇后安葬礼给了曹德彰一个契机,他以内阁次辅的身份公然支持皇帝和孝安太后的决定,并且洋洋洒洒写就一篇《大礼归成疏》公开出版发行,文中引经据典地论据了昭宪皇后之所以需要另造后陵的三十二条不可批驳的原因,皇帝看了龙心大悦。
正巧赵学中那段时间正以退为进,用辞职这个屡试不爽的办法威胁皇帝,所谓瞌睡送了个枕头,皇帝顺手把他的辞职报告给批了,顺便赐他“老骨归故乡”,连人都一并赶出了京城。
这件事当然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弹劾曹德彰的奏折满天飞,连起来估计能绕长安两圈,皇帝又龙颜大怒,下狠手处置了一批闹得欢的官员,流放的流放,贬职的贬职。
九公主很崇敬地打量面前的男人,他二十一岁毕业于昭宸大学,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却因为仗义执言而被贬,用人生中最好的十五年混了个庐陵县令。
蔺既明笑了一下,眼角纹路舒展,三十五岁并不是一个多老的年龄,但在他这却头发灰白,老态毕现:“说来,还要多谢傅校长,若非他出手,恐怕我就要被贬到康场去了,那才是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傅博彦道:“蔺大人在任上政绩卓绝,如今任职刑部主事。”
九公主感激地看着傅博彦:“多谢。”
傅博彦微微一笑:“但你不能直接与蔺大人有所接触,我会派人做你们的传话信使,有什么吩咐,让他代为转达。”
九公主微微蹙眉:“为什么?”
蔺既明道:“殿下,我父母所赐的名字,叫蔺茂行,是我自己改了既明。”
傅博彦道:“被贬的是蔺茂行,而被提拔的却是蔺既明,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九公主最近政治敏感度大大提升:“掩人耳目?”
傅博彦点头:“蔺茂行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一日,但政绩卓绝的蔺既明就不一定了,这个名字虽然是用来眼人眼目,却已经在户部备案,这样就算来日被人查出,也不算欺君罔上。”
《九歌》中《东君》一章里,有“夜皎皎兮既明”一句,是天色明亮的意思,《诗经》中也有“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的句子,还由此延伸出了“明哲保身”这个词。从代表盛德之行的茂行到既明,可以窥见他经历的天府与地狱,还有少年意气和老谋深算。
九公主对他举起茶杯,问了一句:“天色将明,那茂行还在吗?”
蔺既明站起身,弓腰压低杯子与她一碰:“与天地同寿。”
九公主抿着嘴角微笑:“也必将与日月同辉。”
蔺既明道:“多谢傅大人作保,也多谢公主知遇之恩。”
他们不好相聚太久,匆匆说完便告别,等蔺既明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傅博彦与九公主才起身离开。
“我以为朝中已经飞蝗蔽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才留存。”
傅博彦笑了一下,走在她前面半步,为她隔开熙攘的人群:“你知道吗,蔺既明万世十四年被贬庐陵,因为担心妻女老母受牵连,特意将他们送回了老家,到如今,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九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面前的人群摩肩接踵,姿容娇俏的小姐和举止彬彬的公子塞满了街道,人人都被掌中的灯笼映暖了面颊,露出欣喜满足的笑容。她看着,忽然对傅博彦道:“我想起一句诗来,当初读的时候,还觉得脂粉气太重,然而今日才真正理解其中精深之处。”
傅博彦低头在她耳边:“什么?”
“累累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第七十六回赏花灯暗争游园会
杭子茂等戌时过了将近一刻的时间才到倚云楼,他前脚刚踏进大门,九公主和傅博彦随后就到了。杭子茂有点惊讶,看看她又看看傅博彦,搞不明白这对已经退婚的未婚夫妻怎么又如此和谐地搞到了一起。
九公主迎着他不淡定的目光,很淡定的解释:“有点事需要和博彦商量一下,正巧他也打算在长安城中走一走,索性一同过来了,我们在这等下,一会那日松要来。”
杭子茂的表情更加不淡定:“那日松来做什么?”
九公主理所当然道:“我答应太子哥哥要带他在长安到处走走,毕竟远来是客,不好怠慢。”
杭子茂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也就是说,今晚我与你、傅大人和那日松,我们……四人一同赏灯?”
九公主兴致很高,笑着点头:“对呀,人多好,热闹。”
杭子茂脸上奇异地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连连点头:“对,人多热闹,这个赏花灯嘛,就要人多才有意思。”
九公主笑眯眯道:“说来我还真是第一次在上元节时出宫,不知道民间习俗,今日是不是应该吃汤圆?”
“你饿不饿?”杭子茂问道:“如果不饿的话,我们就等人齐了,去福兴斋吃汤圆。”
九公主摇摇头,又去问傅博彦:“你呢?可感到腹中饥累?”
傅博彦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当下也摇了摇头:“福兴斋的汤圆的确味道一绝,你既然出来一趟,应该去尝一尝。”
九公主当即就将这个行程定了下来,又把头转向杭子茂,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刚见面她就觉得杭子茂有点不对劲,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衣衫有几处微微的褶皱,尤其是领口的地方最为明显,像是被人用力揉搓过一样。
“茂哥哥……”九公主怀疑地看着他:“今日上元佳节,你怎么没有带哪家小姐一同赏灯?”
杭子茂愣了一下:“什么?”
九公主的眼睛在他领口衣襟扫来扫去:“说来哥哥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杭子茂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忽然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并没有婚嫁的心思,何必着急。倒是你,都已经年逾十七,还被……”他看了傅博彦一眼,不说话了。
九公主没搭理他后半句,眼睛依然在他身上瞄来瞄去:“你若是中意哪家小姐,娶来便是,即便如今杭家不复往昔,但卫国公余威犹在,贵妃娘娘又没有被废弃贬谪,你依然是高门贵庭。”
杭子茂更加莫名其妙,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不是!九娘,你误会了……”
他还没说完,那日松便出现在倚云楼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九公主一行,匆匆挤了过来。九公主站起身迎了两步,见他是孤身一人,笑道:“我以为你会同行。”
那日松做中原打扮,除去眼窝略略深了一点,其余竟完完全全看不出是个异族人了。他今日心情也好,与九公主玩笑道:“既然应了佳人月下约,又岂敢拈花惹草,负了你一片心意。”说着看了傅博彦和杭子茂一眼,叹了口气,又做出一副悲戚的样子:“只不想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九公主简直要被他酸倒,后退一步,打起戏文腔道:“先前还以为是惜字如金的公子,却不想是如此多嘴多舌的鹩哥。”
杭子茂毕竟和特勒打了那么多年,对铁勒人有种天生的敌对情绪,当下便冷着脸站到他俩中间,硬邦邦道:“既然到了,那我们也不要耽搁了,这就走吧。”
九公主走在杭子茂身边,低声劝他:“哥哥,毕竟大央眼下正与铁勒交好,你也不要老对人家甩脸色。”
杭子茂心说我甩脸色已经是客气了,等会万一真碰到了那个谁,就不是甩脸色那么简单了。
他们出门时,天色已经全黑下来,街上流光溢彩,各色花灯连成流光璀璨的光带,烛火迷人。
九公主从来没有在节日里出过宫,她也是爱玩的心性,当即便被街上各色商铺灯笼迷得走不动路,左看看右看看,草叶编织的小人、图案新奇的团扇,哪一件都爱不释手。
杭子茂背着手站她身边,道:“如果喜欢,不妨买下来带回宫里。”
“不必了,喜欢并不一定非要得到。”九公主恋恋不舍地放下一个小巧的胭脂瓷盒:“我们走吧,这么多人,估计福兴斋也要客满了。”
杭子茂装作不经意道:“说的是,不过这个节日,福兴斋一般都高朋满座,兴许会遇到熟人。”
那日松在他身后,忽然出声问了一句:“杭教授与人有约?”
杭子茂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说或许会遇到熟人。”
那日松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怎么没见昭平伯?”
九公主动作顿了一下,不期然又想起赐宴后的那日,他在宫中拦下自己的去路,说他并没有叛出杭氏。
她沉不住气,转去问杭子茂道:“茂哥哥,我……”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杭子茂突然打断她,目不斜视地大步往前走:“你也不用问我。”
九公主:“……”
杭子茂预料的不错,这时候福兴斋果然高朋满座,长安城里出身贵族的公子小姐占满了所有的包厢小坐。九公主站在门边,觉得很抑郁:“难道我们要端个碗在路边吃?”
傅博彦安慰她:“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进宫时可带一碗给你。”
九公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日松却在一边高深莫测地接话:“不着急,再等等。”
九公主没听懂这句话,刚想问他等谁,李劭卿就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一起下楼,脸上还挂着笑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九公主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问一边的傅博彦:“那是不是昭平伯?”
傅博彦面上含着了然的神情,看了杭子茂一眼,答道:“是。”
九公主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他旁边那个是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那日松在另一边点头:“孙大公公的老家侄子,锦衣卫都指挥使孙常。”
九公主当年羁押冯行的时候,刺杀他的名单里还有锦衣卫一份,就是不知道是锦衣卫插了一脚,还是那些刺杀都是锦衣卫安排的,当下便冷冷哼了一声:“败类!”哼完转身就走。
那日松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袖子:“好了,看来他们也是谈完了的样子,正好空出一间雅间,来都来了,这时候打道回府不觉得可惜吗?”
九公主一想也是,于是又转了回来:“你和孙常有交情?”
那日松抿嘴一笑,低声道:“我和谁都有交情。”说着迎上去,喊了一声:“孙兄。”
孙常看到他,惊喜地笑了起来:“那日松,你怎么在这里?”
那日松指了指九公主一行:“太子殿下委托公主带我在长安城四处走一走,听说这里的汤圆很不错,特地来尝一尝,没想到会遇到你。”
他这么一指,李劭卿的目光也理所应当地被吸引过来,看到九公主时微笑了一下,又看到她身边的傅博彦,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孙常与李劭卿一同看到九公主,急忙下楼来见礼,虽然不是一个政治阵营的,但毕竟身份在这摆着,怠慢不得。然而九公主不愿意暴露身份,还没等他们跪下去,便冷着脸摆手:“本宫此行乃是微服,众卿不必见礼。”
傅博彦在她耳边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九公主转头看他,蹙起眉:“怎么忽然要走?”
佛博彦笑了笑,低声回答:“不愿多呆。”
九公主又扭头往室内看了一眼,杭子茂李劭卿孙常那日松四方鼎立,两两互为政敌又互有交情,当即一阵头疼,也不愿意多呆,立刻道:“我与你一道走。”
杭子茂看了一眼李劭卿,觉得如果在李劭卿脸上用荧粉点几个点,就可以当星空看了。
傅博彦在她肩上按了一下,后退一步,对孙常道:“这个时候,孙指挥使不是应该在皇帝陛下身边么?”
孙常脸色立刻有点不太自然,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傅博彦又道:“我正要入宫,指挥使可要同行?”
孙常看了一眼李劭卿,李劭卿立刻做出一幅歉疚的样子:“不敢耽误孙兄公事,我们改日再约。”
傅博彦把孙常带走之后,九公主基本已经搞清楚了今晚的状况,于是把目光投向杭子茂,本来以为他也会找个借口把那日松带走,但杭子茂居然很神奇地跟李劭卿道:“你的客人送走了?可否将包厢让我们用一下?”
李劭卿压着性子,挤出一脸虚情假意的笑容:“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杭教授,真是有缘分。”
九公主原本冷眼看着,此刻忽然出声:“演的太假了。”
杭子茂:“……”
九公主又对李劭卿道:“你要见我,可以直接来告诉我,必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李劭卿:“……”
☆、第七十七回所有悲哀皆出无奈
李劭卿这会连杀了杭子茂的心都有了,他本来就打算直接进宫把人带出来,但杭子茂说他现在不宜和九公主有直接接触。不如曲线救国,由他出面带九公主赏灯,李劭卿则“不小心”偶遇一下,顺势同行,这样九公主也不好赶人。
最让人生气的是,他当初竟然觉得杭子茂说得十分有道理,然后亲自点头同意了这个惨绝人寰的计划。
眼下“不小心偶遇”到的九公主正沉着脸站福兴斋门口,李劭卿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我们出去走走吧。”
九公主没有答话,转身出去了。
李劭卿出门前看了杭子茂一眼,后者正一脸道貌岸然地袖着手看他,还跟他点了回头,以资鼓励。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头再收拾你。
他追出去的时候,九公主已经走到一片灯影里了,她今日着了一件淡青色立领长袄,领口衣角点缀了精致绣花,每走一步,下搭的马面裙裙褶展开,立住时又隐藏在身侧,显得整个人灵动而又优雅。
“我原想直接去见你,”李劭卿走在她身边,低声解释:“只是我现在很不方便与你有直接接触,所以才求了子茂,演这一出戏来。”
九公主没接这个话茬,反而问道:“你见孙常,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劭卿立刻回答:“年后欲整理军屯,请他代为询问曹首辅的意思。”
九公主冷笑一声:“曹首辅管的真宽,连军队里的事情都能管得到了。”
李劭卿却道:“军屯一事非同小可,大央立国百年,向来奉行闲时为农,战时为兵的军队政策,就连宣大蓟辽这四个常有战事的地方,都设有军屯以自给自足。但因为军队里的等级性,上层军官总是会欺压兵卒,往年收上来的税粮都是从兵卒的土地中强征得来,想要整理军屯,谈何容易。”
九公主在心里将这件事仔细梳理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忍不住大吃一惊:“那你还建议他整理军屯,你就不怕整理出什么变故来?”
“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压得住,”李劭卿微笑道:“况且我并没有建议,只是说我有这个想法,问问他同不同意而已。”
九公主道:“他急于在军中立威,必然会采纳你的建议,以此为功绩。”
李劭卿无意在这件事上对她说太多,当下只点了下头,便改了话题:“你最近好吗?”
九公主垂下眼睛,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傅博彦退婚了。”
李劭卿笑意深了深:“我知道。”
九公主问道:“这件事,与你有关系吗?”
李劭卿愣了一下,立刻理解了她这句话的含义,反问道:“你以为是我逼他退的婚?”
九公主没说话。
李劭卿叹了口气:“不是我,你现在在长安里还需要傅家的支持,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九公主道:“傅家会支持我。”
李劭卿沉默了一会,语气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你多加小心。”
九公主没再执着地追问他如今到底是属于哪一派,与朝政有关的人或事物,从来就没有非黑即白一说,大多数人都是灰色的。那日松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与朝中各式各样的人刻意交好;皇后会因为皇帝的态度,对心怀不轨的迟婕妤睁只眼闭只眼;即便是东宫太子,也不得不对如今大权在握的曹德彰有所请求。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李劭卿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笑了一下:“你说如果四年前我答应你,那你我现在会不会已经成婚了?”
九公主没有看他,语气平平道:“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从你斩我军旗的时候开始吗?”李劭卿侧过脸来看她:“那场变故之前,我从没有想过我此生会与皇家有什么牵扯,我们李家并不是累世公卿,配不上迎娶皇家公主。”
九公主想起自己之前疯狂举动,忍不住地脸红,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没有人再会为她收拾残局,所以不得不自己将自己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