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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可如果真的让我嫁他,我也不是很乐意。”
她这厢觉得无比心烦,那厢太子妃的笑意却深了起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阿九,嫂嫂要恭喜你,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子。”
九公主抬了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太子妃眉目更加柔和,仿佛浸透花香,她一手拉着九公主的手,另一只手伸上去,摸了摸她的脸:“小孩子喜欢一件东西,会不顾后果地非要据为己有,而成年后则会考虑的越来越多。”
“当年你只是个闺阁公主,没有什么顾忌和拖累,又生性好玩,平日里见得也都是克己守礼的公子和唯唯诺诺的大臣,猛然遇到一个桀骜不驯的将军,难得没有奉承巴结你的意思,一下就见而倾心,也是常理。”
九公主颊上犹如火烧,低着头不敢看她。
太子妃把她的反应收进眼里,觉得好笑,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伸手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才继续道:“情这一途,旁人说太多也及不上你自己的丁点想法,不过传言都说男女情事,是天上月下老人手中红线决定的,如果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不妨等一等,红线那头的人终究会如约而至。”
九公主小幅度抬头,从睫毛下面悄悄觑了太子妃一眼:“这件事……就不必告诉太子哥哥了吧。”
太子妃又笑眯了眼睛,打趣道:“倘若有一日他阻了你与意中人的婚事,我便用这件事来劝一劝他。”
九公主抿着嘴偷笑,站起身来:“那我们现在去找太子哥哥吧,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他。”
太子妃却不动:“先不忙,他与博彦应当还没有谈完,我们再等一等。”
九公主好奇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应当是你的婚事吧,”太子妃笑了笑:“阿九,不想让你嫁给那日松的,也不仅仅只有昭平伯一人。”
太子与傅博彦商谈良久,到底没能找出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有十分把握能劝说皇帝打消和亲的想法,忍不住抱怨:“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她嫁给你,如今也能免好大一桩麻烦。”
傅博彦表情不变:“都已经成注定的事情了,抱怨有什么用?”
太子用扇柄敲了敲额头,蹙眉道:“父皇一直不许我涉政,眼下我已到弱冠之年,他却依然不松口,一旦朝中有大臣上书请求太子参政,那我的处境将会更加微妙。”
傅博彦道:“应该不会,陛下已经年过花甲,恐怕没有再议储君的心力。”
太子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忘了汉武旧事吗?”
昔年汉武帝在巫蛊之乱中受江充之流蒙蔽,戾太子起兵反抗不成,兵败逃亡,因不愿受辱而自尽。戾太子是被武帝寄予厚望的儿子,尚落得如此下场,而当今皇帝膝下,可并不仅仅只有太子一人,而皇帝也并没有对太子表现出特别的信任和偏爱。
太子又打起了扇子,蹙起眉,若有所思,沉默良久之后,忽然问道:“延绥那边怎么样了?”
傅博彦道:“叛乱已平,蔺既明正在查问哗变之因。”
太子点了点头,眉心松开,看着傅博彦微微一笑:“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第八十四回东宫殿冷看庙堂人
九公主又陪着太子妃在小花园坐了一会,还不等太子与傅博彦谈完,她的侍女承钧便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奏报:“杭教授求见太子殿下。”
九公主一愣:“杭教授?他进宫了?”
承钧道:“他现在就等在东宫外,殿下身边的内侍已经去通报了。”
太子妃对站起身道:“我们到主殿去吧,想必是有急事。”
她说着,率先折身而行,九公主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问承钧道:“杭教授说是为了什么吗?”
承钧恭谨答道:“并无,不过奴婢以为,或许是为了您的婚事。”
九公主苦笑一声,她如今,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她与太子妃一前一后地到博望苑正殿,太子和傅博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应当是刻意压低过的声音,偶尔模糊听到几个似是而非的词,也是含含糊糊,意味不明。
太子妃在门槛前顿了顿,转过头来,打算示意侍立的内侍通报。
她刚刚侧过头,殿中的交谈的声音却顿了一顿,似乎是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她没有立时进去,反而又等了一会。
九公主不知道她在等什么,莫名其妙地向前走了一步:“怎么不进去?”
太子妃又侧耳听了听,确定殿中两人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才点点头,正打算迈步,便听傅博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莫名:“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下的好。”
太子道:“什么?”
傅博彦似乎笑了一下:“我……或许婚期将近。”
太子妃的动作又顿在了门槛上,扭头看了九公主一眼。
太子有些惊讶:“怎么先前没有听你说起过?”
傅博彦道:“近两日才定下来的,如无意外,应当就是这位了。”
太子默了默,语气便有些故意做出来的生硬,似乎是在打趣地发问,又似乎含了点情绪:“是哪家的小姐?比起我妹妹如何?”
傅博彦勾了勾唇角:“是先孝穆昭宸皇后的母族,温家嫡女,听说是个极识大体的性子,礼仪风度都饱受赞赏。”
太子有些犹豫:“我是不是应该道一声恭喜?”
“你好像并不情愿因为这件事恭喜我,”傅博彦沉沉笑了起来,声线清越,听在耳朵里,分外舒服:“倘若是九公主在这,应当会毫不吝啬地送上祝福吧。”
太子惋惜道:“先前你二人退婚时,还真没觉得有什么,今日得知你即将成亲,却忽然有种……”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等了一会才继续:“肥水流了外人田的可惜感。”
傅博彦没有说话。
太子又道:“倘若你当初没有退婚,父皇的赐婚旨压下来,九娘也不能抗旨不遵,总归要嫁做傅家媳,还是说……你其实中意的就是那位温小姐,而非九娘?”
傅博彦语气怪异地反问:“抗旨不遵?”说完自己笑了笑,摇头道:“何必闹到这一地步。”
太子打着扇子,叹了一句:“造化弄人。”
傅博彦又轻声笑了一下:“不,是有缘无分。”
太子妃在门槛上咳了一声,对一旁的内侍道:“通报吧。”
内侍大声唱诺的时候,杭子茂也正好走到跟前,于是这三人一同入殿,按级别向太子施礼。太子脸上的情绪还没有收起来,看九公主的表情含义万千。
九公主被他看的汗毛直竖,忍不住讷讷道:“我刚刚……就在殿外。”
傅博彦眸光一转,定在九公主身上:“原本还想寻个机会再告诉你。”
九公主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你我也算同窗数十年,就冲这份情谊,你的喜事,我自然会送上祝福,还会并上大礼一份。”
傅博彦躬身回礼,含笑道:“多谢公主。”
太子打着扇子,瞅着面前正相对行礼的男女,顿时更加惋惜,忍不住又长叹一声:“真是……”
太子妃在太子身侧落座,情深意重地补充:“造孽啊。”
傅博彦无意再针对他的婚事多说什么,这个话题便匆匆揭了过去,殿上有一瞬间的静寂,太子打着扇子问九公主道:“你刚从御书房来?父皇是什么意思?”
九公主点了点头:“父皇有意将那日松上奏求亲一事瞒下来,等他做了决断再放出风声,但曹德彰将此事捅了出去,才使得朝堂民间人尽皆知。我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他还打算祸水东引,栽赃给吴卫或者孙知良。”
太子妃蹙起眉来:“曹德彰与孙知良不睦,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两人一人掌朝政,一人管内宫,迫于无奈才联手,孙知良一直跃跃欲试,想把手伸到前朝上来,安插一个孙常做锦衣卫指挥使,曹德彰就够不高兴的了,如今他有机会扳倒孙知良,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太子却道:“我倒觉得……孙知良还是不要这时候死掉的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曹德彰做到这一地步,显然是要对孙知良下狠手,倘若孙知良有一线之机,必然会跟曹德彰势不两立,正方便他们做最后得利的渔翁。
傅博彦问太子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太子沉吟了一会:“先不忙,等我好生想一想。”说着,将目光投向杭子茂,问道:“杭教授今日求见本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杭子茂环视了一圈殿上人群,露出为难的表情:“殿下,微臣有几句话,想私下与殿下说。”
太子立刻道:“那你们就先退下吧,容我与杭教授聊一聊。”
太子妃和傅博彦都起身告退,而九公主却不愿意走:“有什么话是连我都不能听得呢?”
太子心说恐怕这话就你最不能听,面上却露出笑意:“杭教授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若实在好奇,不妨私下里问他,他若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如实相告。”
九公主坳不过他,不情不愿地告退了。太子妃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令门口的内监站得远了些,既方便有什么事情通报,又防止他们听去了只言片语,虽然东宫已经被她清扫过,但终究防人之心不可无。
殿上人空了之后,杭子茂起身站到太子面前来,忽然对他大礼叩拜:“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太子笑眯眯道:“可是要求本宫在父皇面前劝言一二,打消父皇赐婚和亲的想法?”
杭子茂愣了一下:“殿下都知道了。”
太子故意道:“眼下大央与铁勒真是关系紧张,若这时赐婚,令两国结了秦晋之好,起码能缓和彼此间的敌对情绪,杭教授却劝我打消这个主意,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杭子茂噎的一愣一愣的,他为难地想了一会,道:“可殿下是否想过,此时赐婚,也正是有示弱的嫌疑,恐怕铁勒可汗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却问道:“昭平伯忽然对铁勒用兵,所为何事?”
杭子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据实相告,他一个头叩了下去,低声道:“因为那日松向陛下求娶九公主。”
太子惊奇地挑了一下眉:“就因为这件事?他气不过,所以才对铁勒用兵?”
杭子茂更加犹豫,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子意味深长道:“你今日求到我面前来,却连只言片语都不愿相告,让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杭子茂咬了咬牙,叩首道:“殿下,臣今日所言,皆是实情,但因兹事体大,牵扯众多,还请殿下代为保密。”
太子点了点头:“自然。”
杭子茂道:“昭平伯欲借此事返回长安,他正是曹派新宠,以他的身份进言曹首辅,请他劝陛下收回成命,会比所有人都更有把握。”
太子眯起眼睛:“既然他更有把握,那你何必来求本宫。”
杭子茂道:“唯恐陛下不等他赶回长安,便已经下了圣旨,君子一言九鼎,届时恐怕难有转圜余地。”
太子又问:“可是我怎么听说,他先前很不乐意与九娘有所牵扯呢?”
杭子茂惊了一惊,九公主或许对太子提起过李劭卿,可应该没有连李劭卿的态度也一并提了,然而太子却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唯一的解释是……
这个困居深宫的太子,他的眼睛,并非只在深宫之内。
他立刻低下头,为难地笑了一下:“先前的确是落花有意,可现在流水含情,落花倒不见了。”
太子打量了他一会,似乎是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他手腕一抖展开折扇,问了一句:“昭平伯取你而代之,才有今日辉煌,你不恨他?”
杭子茂抬头看他,目光坦荡而坚定:“殿下心知肚明,何必再问。”
太子满意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本宫答应你。”
杭子茂拜道:“多谢殿下体恤,臣感激涕零。”
太子脸上笑意一深:“应该感激涕零的,恐怕应该是另一个人吧,只是如今九娘对那日松并无什么恶意,倘若她在父皇面前点了头,本宫亦是回天乏术。”
杭子茂仔细回忆了一下,他那天和九公主提起这件事时,九公主的每一个反应和表情,觉得她不像是愿意嫁给那日松的样子,便道:“殿下不必忧心,公主不会同意的。”
太子却道:“那可说不准。”
毕竟自从与那日松结盟后,九公主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一个时常相伴左右,又能出谋划策的人,与相隔千里的距离比起来,显然更有优势。
时常能相伴左右的人眼下正相伴在左右,九公主刚出了东宫,迎面便碰着了等在宫道上的那日松,不由蹙起眉:“你怎么在这里?应当不是凑巧遇到吧。”
那日松洒然一笑:“自然不是,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第八十五回冷宫妃再争六宫宠
那日松向她走近了两步,姿态和神色都亲昵:“我来见我的新娘,有问题吗?”
“你求亲的目的,我们都知道,”九公主挥退了銮驾,又对他笑了一下,主动提步走到他身边去:“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做此番形容。”
那日松与她并肩而行,表情轻松而从容:“哪里是为难自己,既然一定要在大央取一位公主,那么你一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人选。”
九公主偏过头问他:“如果不一定呢?”
那日松噙着笑意,目光缱绻温和:“没有这个假设。”
九公主把头转过去,玩笑道:“大央给了你一个汗位,一个妻子,真是再造之恩。”
那日松点了点头:“若我即铁勒汗位,必予两国长久和平。”
九公主用无声地笑了一下:“如果有的话,那自然很好,可若是没有,大央也并不在意。”
那日松眼中笑意渐盛,轻声道:“看,这就是我想娶你的原因。”
九公主半真半假道:“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我要嫁给你的原因。”
那日松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右拳往左手掌心砸了一下:“这可真是恼人,草原的姑娘们都喜欢勇士,难道你也喜欢?”
“且不论我喜欢什么,单只说你,”九公主毫不客气道:“论文,你敌不过傅博彦诗书万卷,论武,你比不了昭平伯一剑霜寒,你说……”她故意表现出为难的样子:“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嫁给你呢?”
那日松怔了怔,竟然浮现出窘迫的表情:“这……这个……”
暨那次醉酒调戏了承钧之后,这是那日松第二次在她面前失态,九公主哈哈笑了一声,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你今日,恐怕并不是为了来见我而来见我吧。”
那日松深深吸了口气,收拾了一下情绪,对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想见一见贵妃娘娘。”
九公主挑起眉:“见我母妃做什么?”
那日松极快地镇静下来,又开始跟她开玩笑:“我想见一见未来的岳母大人,可不可以呢?”
九公主点了一下头,道:“自然可以。”
杭贵妃已经深居简出了一年之久,她卸下了名贵钗环,换下了锦绣绸缎,着了粗布麻衣,每日在三清像前抄写道德经。九公主看着她明显消瘦的面容,只觉得尤其难过心疼,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母妃。”
杭贵妃对她笑了笑,竟然隐隐透出些许平和淡然:“你今日怎么忽然来见我?”
那日松觉察出九公主低落的情绪,急忙接过话柄:“娘娘,是在下想要见您,才劳烦公主殿下代为引荐。”
杭贵妃打量了一下他,轻轻颔首:“质子殿下,是么?”
那日松点点头:“前日在下已经向陛下递了奏折,求娶公主殿下为妻。”
杭贵妃有些惊讶,问九公主道:“你情愿?”
九公主有些心酸,这件事已经闹得人人皆知,杭贵妃竟然完全没有听闻,看来是真的死了心,再也不愿意与这个宫廷有所牵扯。
那日松看了九公主一眼,目露安慰,有对杭贵妃道:“娘娘,在下今日求见您,只是想来问一句,您可情愿将女儿嫁给我?我定然会珍重待她。”
九公主在满腔郁郁中抽出一丝神智,惊讶地看着他:“你?”
不像是能为这件事专门麻烦一趟的人啊……
那日松对她安抚地笑了一下,十分期待地看向杭贵妃。
然而杭贵妃只是皱了皱眉:“你已经将折子递上去,我情愿不情愿,还有什么用吗?”
那日松笑容可掬道:“您毕竟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您的意见,陛下自然会重视。”
杭贵妃哼笑了一下,语气淡漠:“看来你并没有听说。”
那日松挑起眉,有些惊讶,看看杭贵妃看看九公主:“原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杭贵妃垂下眼睛,神色更加阴霾:“质子殿下若无要事,我就不多留你了,你想求的事情,我做不到,让你白跑一趟。”
那日松却摇了摇头:“何必如此呢?娘娘,您出身高贵,曾经也的确是宠冠六宫,就连皇后都要避您锋芒,何苦令自己堕落到这般地步,就连一个小小的偏妃,都敢对您不敬。”
杭贵妃蹙起眉看他,没有说话。
那日松神色愈发惋惜:“我的确是想请求您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只是不想您已经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已经无权过问,更想不到,您竟然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想法,想必今日来求娶公主殿下的不是我,而是沽名钓誉,三妻四妾之徒,您也并不如何在意吧。”
他说着,忍不住露出轻屑的表情,若有若无地哼笑一声,语带嘲讽:“在下的确是白跑一趟,就先告退了。”
杭贵妃眉心锁了起来,再也维持不住淡漠的外表,激动地一拍桌子:“放肆!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与本宫讲话。”
那日松站起身,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些许傲气:“在下区区一届铁勒质子,诚然不如贵妃娘娘身份贵重,可那迟婕妤见到我,也是要屈膝行礼的。”
看来杭贵妃修身养性了这么多天,并没有多大成效,被那日松这么三言两语地一激,竟然怒气上头,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厉声叱道:“来人,将这个刁蛮无礼无礼之徒给本宫赶出去!”
九公主急忙拦住她娘亲:“母妃息怒!息怒!那日松并非有意冒犯母妃!”
杭贵妃瞪了他一眼:“你如何因一个外人来顶撞母亲。”
那日送火上浇油道:“一个连女儿婚事都唯唯诺诺的母亲,顶撞了又如何。”
杭贵妃愈发火冒三丈,伸手拿起面前的茶盏就往那日松头上狠狠掷了过去,她也是有点身手的,那杯子如飞刀一样划了过去,带起凌厉风声,那日松躲了一下,还是被瓷片擦中额角,留下一道明显的血痕。
九公主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查看那日松的伤势,那日松抬手挡了挡,低声道:“我先走了,你与贵妃娘娘好好聊一聊。”
九公主不死心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