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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知道皇帝昏厥,皇后为何会将贵妃和公主一并带来。
皇帝被安置在内殿用以临时休息的塌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正昏睡不醒。
皇后矮身坐在榻上,露出焦急的表情:“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吴卫欠身道:“回娘娘的话,陛下正与昭平伯议边关事,突然瘫在龙椅上,接着便人事不省了。”
皇后瞥了李劭卿一眼,声音严厉地叱问:“昭平伯,你可知罪?”
李劭卿跪地道:“臣知罪,请娘娘赐罪!”
“陛下今次平安无事,便饶你一命,倘若圣体有个三长两短,昭平伯便辞了一切官职爵位,等罪吧。”皇后说着,向殿外看了一眼:“太子呢?太子怎么还没来?”
吴卫赶紧道:“已经差人去传了,立时便能到。”
太子带着负责东宫脉案的太医裘栾一同赶到御书房,他前脚方入殿,专职为皇帝诊病调养的石修和专职为皇后诊脉的丁默便后脚跟了过来,皇后看到太子过来,问了一句:“你怎么与裘太医在一起?”
太子答道:“裘太医来为令仪请平安脉,恰巧吴公公派的人过来,儿臣便带裘太医一同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从榻上起身,为石修让出了诊脉的空间,石修使一块帕子搭在皇帝手腕处,将手指搭了上去。
皇后在一边冷声道:“石太医,用心诊,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石修诊脉完毕,跪在地上向皇后道:“娘娘宽心,陛下只是一时怒急攻心,导致气血阻塞而暂时昏厥罢了,并无大碍。”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对冯默道:“冯太医,你去为陛下诊脉。”
冯默领命,凑到塌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上去,半合双目,屏气凝神。少时,也跪到皇后脚边,叩首道:“回娘娘,石太医所言不错,陛下的确是一时气血阻塞才致使昏厥。然微臣方才听陛下呼吸之声,应当还有痰唾郁结于喉管,此虽为小症,可若弃之不顾,日久之后,必为大患。”
皇后又问:“依你之见,陛下此状,有多久了?”
冯默略一沉吟:“回娘娘,应当有小半月了。”
皇后冷哼一声,对石修道:“石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尸位素餐,罔顾陛下龙体,是不要命了吗!”
石修额上一排冷汗,连连叩首:“娘娘请明察!臣已经开方,为陛下调养身体了!”
皇后愈发愤怒:“调养半月,竟然将陛下调养昏厥!来人,将石修押进天牢问罪,倘若陛下有不测,你便给陛下陪葬吧!”
杭贵妃此时却劝道:“娘娘请三思,石太医长久负责陛下脉案,眼下陛下昏迷不醒,您将石太医下狱,恐怕会对陛下病情不利。”
皇后狠狠瞪了石修一眼:“贵妃多虑了,此等庸医,留着他才是对陛下病情不利,拉下去。从今往后,陛下的脉案,由冯太医负责。”
☆、第九十回东宫人初识天下主
冯默低头应了下来,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的情绪,反而表情严肃,眉目沉沉,犹如面对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
九公主心里猜到那场战争的起因和皇后的预期结果,一颗心便沉了下去,惶恐害怕的情绪顿时弥漫心头,不由得向杭贵妃身边依了依,小声不安地唤了一句:“母妃。”
杭贵妃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了一下,她的长指甲掐进她手腕细嫩的皮肉中,力道大的简直让九公主尖叫起来。
然而杭贵妃又极快地放开她,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冯太医,陛下多久能醒过来?”
冯默道:“应当是一炷香,至多一个时辰。”
皇后点了点头:“为陛下撰方吧。”
冯默应了,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到桌边,吴卫捧上了笔墨纸砚。冯默低头写字的时候,李劭卿才想起来,皇帝在议事时昏厥,这件事似乎应该通知内阁一句,于是立刻奏报道:“娘娘,请派人向内阁传讯吧。”
皇后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不知带了什么神色,竟然激得李劭卿生生一抖,跪地道:“臣逾越了。”
皇后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昏厥前,与李卿所议何事?”
李劭卿回答:“回娘娘,是铁勒质子的真实身份。”
皇后又问:“与文誉公主的婚事有关吗?”
李劭卿犹豫了一下,低头道:“是的,娘娘。”
皇后问:“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李劭卿答:“陛下龙颜大怒,然,尚未表示出对此事的明确意向。”
皇后点了点头:“去通知朝臣吧。”
李劭卿领命,告退的时候极快的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然而九公主却没有看他,反而神色焦急地盯着榻上昏迷的皇帝,面色发白,眼眶微红,几欲落泪。
殿中几人,虽然都是一副焦急神情,却各怀鬼胎,恐怕只有一个九公主,才是真正从为人子女的角度关系皇帝的身体健康,虽然皇帝已经冷落她许久,她却依然希望他能快快好起来。
李劭卿离开后,冯默也写好了给皇帝调养身体的药方,呈给皇后过目,皇后仔细浏览了一遍,问道:“此方是治病,还是养身?”
冯默谨慎地回答:“陛下年事已高,不适宜用重药,需慢慢调理,此方性温,是长久之药。”
皇后点点头,将药方递给吴卫:“遣人去抓药。”
杭贵妃补充道:“将药材送来吧,我亲自来煎。”
皇后看了杭贵妃一眼,眼神带上两分意味莫名的笑意:“照贵妃说的做。”
吴卫将殿上伺候的内侍和宫女全部打发出去,一拨取药,一拨取药炉,冯裘两位太医借此机会告退,内殿立刻空了下来。
九公主再也按捺不住,在皇帝卧榻旁的脚踏上坐下,伸手去握皇帝的手,语带两分哽咽:“父皇,父皇?”
皇后声音缓了缓:“九娘,不要吵,让陛下好好休息。”
九公主噤了声,用力抑制住眼泪不掉出来,听见皇后问太子:“裘太医为令仪请平安脉,可还平安?”
太子凝重的神色一松,染上三分笑意:“母后,儿臣有一个好消息。”
皇后挑了一下左眉,也跟着微微笑:“什么事?”
太子笑着欠身拜道:“恭喜母后,要做祖母了。”
“哦?”皇后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令仪怀孕了?”
太子点点头:“方月余。”
杭贵妃也跟着松了神色,道:“日前长清真人才说,殿下三日之内必有喜讯,竟然这样快就应验了。”
皇后正要说什么,一内侍匆匆进殿来,跪地奏到:“启奏皇后,迟婕妤在殿外,要尽量探望陛下。”
皇后表情一凛:“迟婕妤?她是怎么知道陛下有恙的?”
内侍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后脸上的笑意蓦地收了起来,语气冰冷:“告诉她,陛下已无大恙,叫她先回去,待陛下清醒,自会传召她。”
那内饰退下后,皇后半真半假地笑了一笑:“身居后宫,心在前朝,迟婕妤当真是消息灵通,吴公公,”她说着,眼神睇过去,看着吴卫道:“太子妃有喜这件喜事,速速报给朝臣知道吧。”
吴卫额上已经浮起一层薄汗,战战兢兢地应下来,亲自出殿去传讯了,皇后却在此时看了杭贵妃一眼,杭贵妃表情一顿,不声不响地也跟了出去。
九公主不知那个眼神到底传递了什么意思,用力抑制住自己满心的焦灼担忧,尽力用理智思考问题,然而脑海中却纷乱如麻,久久理不出头绪。
太子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唤了一句:“九娘。”
九公主却抖了一下,仿佛猛然被吓到一样,仓皇应声:“在!”
皇后起身走到塌边落座,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地安慰她:“安心,你父皇这次,不会有事的。”
父皇这次不会有事的。
这次不会有事。
这次。
不会有事。
九公主分析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越想越心惊胆战,连带她握着皇帝的那只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张开嘴,吐出一口气,竭尽全力地稳住自己的声线:“母后这话……是……是什么……”她用力闭了闭眼,又喘了口气,改口道“是能当真?”
皇后温和地微笑,有几分满意的样子:“母后自然不会欺骗你,陛下还没有看到他的孙儿临世,还没有使朝中安宁,海晏河清,怎么会有事呢?”
她说着,又低头去看九公主含泪的样子,抚在她背上的手挪了挪,到她肋上,突然拧住她衣服下的一块皮肉,弄力一掐,长指甲似乎掐进了皮肉,九公主猝不及防,剧烈疼痛之下,短促而大声地尖叫了一声,眼泪一下就疼了出来。
皇后表情不变,那只手又移回她背上,轻轻拍着:“阿九,不要哭,陛下不会有事的。”
榻上的皇帝在此时咳了咳,虚弱地睁开眼睛。
皇后惊喜地笑起来,俯下身,语气轻柔:“陛下醒了?”
皇帝目光从涣散慢慢凝聚起来,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脸上挂满泪痕的九公主,微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九公主的发髻:“阿九来了。”
皇后道:“九娘正在臣妾宫里说着话,听说陛下昏厥,吓得半死。”
皇帝看着九公主的目光愈发温软:“别哭,父皇没事。”
九公主顺势握住他的手,低头将面颊贴在他掌心,带着浓厚地鼻音道:“嗯,阿九不哭,父皇快好起来。”
皇帝的目光在殿中转了转,神智愈发清醒,看到太子的时候一顿,极快极轻地皱了一下眉:“太子也来了。”
太子上前两步,也站到塌边:“儿臣来了,父皇感觉怎么样?”
皇后不等皇帝说话,便道:“太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
皇帝愣了愣,表情复杂,竟然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睛,才语气淡淡地问:“什么好消息?”
太子和皇后对视一眼,道:“父皇,令仪有喜了,您要做祖父了。”
皇帝没有惊喜,仿佛意料之中,轻轻地笑起来:“好,果然是个好消息。”
皇后又和太子对视了一眼,柔声道:“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皇帝在榻上缓了一会,对九公主抬了抬手臂:“阿九,扶朕起来。”
九公主急忙站起身,和皇后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皇帝扶了起来,让他半倚在枕上,又为他拉好了被子。
皇帝又对九公主笑了笑,在她手上拉了一把,让她坐在塌边:“时间真快呀,就连朕的儿子都即将有嫡子,让人如何不服老呢?”
皇后柔声道:“陛下也该到儿孙绕膝的时候了。”
皇帝又笑了笑:“致珩已经弱冠了吧,都做父亲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太子恭谨地站在当地,对皇帝揖礼:“父皇栽培有方。”
皇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偏着头仔细打量太子,目光细致,一寸寸抚摸他的面庞,太子的长相与皇帝年轻时颇为相似,眼若沉星,眉如折剑,走起路来昂首阔步,一副器宇轩昂的好样貌。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脸上又浮起笑容,竟然还有精神揶揄皇后:“致珩长得与朕真像,反倒是一点也不像你。”
皇后似乎是不能习惯他突如其来的慈祥温和,愣了一下,才微微欠身:“按理说,应该与臣妾相似才对。”
皇帝点点头:“都说儿似母女似父,但朕瞧着,九娘的样貌与朕也是很像的,看这眉宇间的英气,放在女孩子脸上,多漂亮,英姿飒爽,”他说着,似乎是猛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在殿中看了一圈:“怎么不见阿沅?”
阿沅正是杭贵妃的闺名,皇后听他这么一说,猛地惊了一下:“贵妃去给您煎药了,哎呀,竟然忘记将您醒来的消息告诉她。”
皇帝又笑了笑,抬手止住皇后起身的动作:“阿沅凡事惯爱亲力亲为。”
他又合上了眼睛,不说话了,殿中一时寂静,太子和皇后沉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帝睁开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明日起,你来上早朝吧。”
太子愣了一下:“是,父皇。”
“致珩,”皇帝又道:“这个天下,迟早都是你的。”
☆、第九十一回年华逝才忆旧时人
李劭卿出宫约一个半时辰后,曹德彰求见,彼时皇帝已经将皇后和太子遣回,只留了九公主在内殿,闲闲聊一些寻常话。
吴卫进来报首辅求见的时候,父女两人方结束了一个话题,皇帝“唔”了一声,让吴卫扶他到前殿去。
九公主识趣地欠身告退,她出殿门时遇到曹德彰,还不等老头向她请安,便摆出一副淡漠的表情,扬长而去。
皇帝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
曹德彰跟九公主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九公主还没有收性子的时候,还曾经当众办他难堪,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他也不以为意,恭送了公主之后,便进殿来见皇帝,第一句话便是:“臣听闻东宫有喜,特来向陛下道贺。”
皇帝在龙案后坐定,还有些虚,将手肘撑在龙案上,慢慢笑了笑:“朕已经令太子明日上朝。”
曹德彰点了点头:“殿下的确已经到了参政的时候。”
皇帝叹了口气,在寂静的大殿中仿佛能激起回音,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垂在肩上的灰白头发,当年它们还是漆黑的,后来掺杂了些许银丝,终于到现在,整头乌发变成了灰白,光泽不再,只是无力的散在明黄龙袍上。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尝试着用力握拳,每握一次,眉头便皱紧一分。
“朕老了,”他忽然出声,连声音里都透着疲惫:“先前还不觉得,今日看到太子,才忽然发觉,朕果真是老了。”
老了这个词代表什么呢?病痛、安逸还有那些消散的雄心壮志。
“寻常人家的老人应该做什么?”他用力微笑了一下:“再过一两年,朕就可以含饴弄孙了。”
曹德彰被皇帝身上突如其来的沉沉暮气惊住,他在皇帝壮年时踏入朝堂,第一次见到大央的一国之君,那时他还年轻,眼神里似乎藏着一头猛虎,带着咄咄逼人的锐气,似乎是毫不费力地就能掌控整个朝堂。
那时天下还在他手里,锦衣卫昼伏夜出,为他收集各种他所需要的消息,所有的大臣都是他的心腹。革除旧制,改换新政的时候大刀阔斧,似乎无所畏惧。
曹德彰在皇帝身边已经三十余年,这三十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地揣摩这位真龙天子的心思,他是一个极为精明的君主,骄傲且自负,而且有足够的、治理天下的才华,所以从不喜欢太有想法的人,只偏爱听话的傀儡。
皇帝轻轻叹息,有些莫名其妙:“真好啊。”
曹德彰欠身道:“恭贺陛下后继有人,恭贺大央后继有人。”
皇帝一下子盯在他脸上:“你也觉得,朕应当将江山交给太子了?”
曹德彰顿了一下,只觉得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三十年朝堂争斗,政治谋略锻造了他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极为精准的判断。
皇帝并不想这样早地就让太子接手帝国,起码是在他还活着,还有力气继续执掌帝国的时候,他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试图以任何身份、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来分享他至高无上、不可分割的皇权。
于是他躬下身,语气坚定地回答:“陛下,太子殿下的确应该接手政务,但是您最好不要这样早地放权,毕竟……太子还年轻。”
皇帝眉心的浅褶舒展开,轻轻颔首:“知道了。”
曹德彰将这句话收进耳朵,每一处微妙的语气转折都没有放过,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道:“况且太子妃身怀有孕,臣以为,这段时间里,太子殿下应当以太子妃为重。”
皇帝又点了点头:“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微笑,紧接着便挺直了腰背,撑在桌子上的手拿下来,随意搁在龙椅扶手上,整个人向后仰了仰,倚在椅背上,又显出那幅从容不迫的神情:“方才召见昭平伯,得知了一些事情。”
曹德彰悬着的心放下,道:“陛下请讲。”
皇帝沉着声音,拖长语调“嗯”了一下,眼神有点凌厉:“那日松的嫡子身份恐怕有诈,你想个说辞,驳回他的求婚折子。”
曹德彰这两天仔细想了一下李劭卿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杭贵妃明显坚定不移后派人,九公主也明显坚定不移太子党。皇帝厌恶杭氏,不过是因为杭氏的军权让他感到不安,他毕竟上了年纪,逐渐变得微小谨慎,再也没有当年的魄力,敢于纵容位高权重的武将在侧。而太子却正值盛年,最不缺的就是胆量,而且太子和九公主关系好,肯定会爱屋及乌。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九公主成了铁勒大阏氏,那他曹德彰立刻就会成为杭氏东山再起的垫脚石。又不是百岁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鬼才会去撮合九公主和那日松啊。
于是曹首辅立刻连连点头,坚定表示了他对这门婚事的不支持,并且深深自责当时看到那封折子时的急功近利,只想着尽快解决边境问题,为大央谋求一个安稳环境,竟然没有深思熟虑就妄加赞同,险些葬送了公主一生。
皇帝照例安慰他一番,又夸赞他一番,然后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可倘若那日松果真成了铁勒可汗,那这门婚事,倒是有可取之处。”
曹德彰默默抹了把汗:“陛下,公主殿下已经序齿十九,倘若再不出嫁,恐怕对声誉有碍。”
皇帝呵呵笑了一下:“这么多事脑下来,想必如今的长安,再没有哪家年轻人再敢求娶九娘了吧。”
曹德彰被他那声“呵呵”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问了一句:“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道:“横竖都已经耽搁了,那再多留两年也是留得住的,倘若那日松果真成了地位稳固的铁勒可汗,那时再来求娶九娘,大央自然乐意结两国之好。”
曹德彰沉吟了一下,道:“如今那日松能否顺利即位还是未知,陛下何必着急。”
皇帝又捋了一下胡须:“虽然九娘还能再留两年,但也不能留太久了,朕必然要为她做两方准备,倘若那日松这边久无音讯,难道要九娘在深宫中耽搁一生吗?”
曹德彰笑了笑:“陛下,这件事还是交给皇后娘娘吧,娘娘与长安命妇多有往来,究竟哪家少年郎可为如意郎君,还是娘娘更了解一些。”
皇帝“啊”了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对对,朕是关心则乱了。”他说着,抬手揉了一下额角:“朕打算交给太子一件差事做,毕竟他已经进入朝堂,总不能每日只上朝下朝,便无所事事吧。”
曹德彰确定了皇帝对太子的基本态度,这个问题几乎不用考虑:“此时正值年末,依微臣拙见,陛下不如令太子殿下前去整理过往奏折,以便殿下对如今大央政事有所了解,日后您再交给他旁的差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