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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立刻下跪道:“儿臣一世情急,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压住了火气,先对九公主道:“九娘平身。”
九公主依言起身,道:“儿臣只是忧心延绥边防,并无他意。”
皇帝点了一下头,问曹德彰道:“当年任命严检的武选司郎中是谁?”
九公主抢在曹德彰之前回答:“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刘长兴。”
皇帝怒道:“如此尸位素餐之辈,竟然还能升任兵部尚书?孙知良拟旨,速速给朕罢免了他!”
曹德彰没料到皇帝居然真的因为九公主的三言两句,就罢免了一个三品尚书,一时间慌了起来:“陛下请三思,如今大央与铁勒关系未名,此时罢免了兵部尚书,又让谁来主持军政?”
太子立刻道:“周维岳可堪此任,父皇,周维岳在此次平叛广西之战中功绩卓绝,父皇还因此加封他为恪勤伯,由他来接任兵部尚书一职再合适不过。”
皇帝却皱起眉:“周维岳?朕加封了他恪勤伯?”
☆、第百二六回草主终返铁勒域
殿中一时间寂静,太子默默忐忑,生怕皇帝忽然回过味来,再想起来他当初选的驸马其实是周维岳,那李劭卿可就糟了。
正静着,吴卫忽然来报,说那日松求见,皇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太子赶紧道:“请父皇宣他进来吧,毕竟铁勒一事,那日松才是中心。”
皇帝点了点头,宣那日松进殿,让太子跟他简明扼要地说了四季节上的情报,然后道貌岸然道:“方才致珩与朕谏言,说应当护送你返回铁勒,继承汗位。”
那日松道:“陛下今日之恩,那日松没齿难忘。”
皇帝道:“朕打算派昭平侯领兵护送你回萨汗,你意下如何呀?”
那日松一皱眉,迟疑道:“昭平侯诚然是极好的,但只有一位昭平侯,恐怕……”
皇帝道:“那你可有旁的人选?”
那日松欠身拜道:“倘若卫国公能亲自前往,那就再好不过了。”
皇帝长长地“嗯”了一声:“卫国公……”
九公主看了那日松一眼,拜道:“父皇,那日松殿下此议甚好,卫国公镇守蓟辽边境多年,百战百胜,威名远扬,倘若能派他前去萨汗,一来能显示大央对那日松殿下的重视,二来还能使草原诸步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又看向太子:“致珩的意思呢?”
太子道:“儿臣附议。”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让陈科派人去华亭请卫国公出山,让他不必回长安,直接去蓟州与那日松一行汇合。”
曹德彰有点着急,插了一句嘴:“陛下……”
“让翰林院拟定圣旨,昭告天下,大央将送铁勒可汗的嫡子、草原继承人返回草原,继承汗位,”皇帝看了曹德彰一眼,冷声道:“曹卿近几日主审金银册案,不必再旁的事情上费心。”
九公主心里立刻就咣当了一声,让曹德彰主审金银册,他能趁机把非我族类全部审进去,到时候就不仅是李劭卿,恐怕远在广西的周维岳都要遭殃。想及此处,赶紧道:“父皇刚刚令大理寺将这二人缉捕,何不亲自前去听审?免得有人趁机从中搬弄是非。”
皇帝道:“已经羁押入狱了,朕想要亲自听审,有的是机会。”
李劭卿也道:“陛下,臣以为公主殿下此言有理,还请陛下立即开堂,免得夜长梦多。”
皇帝不悦地皱起眉:“夜长梦多?昭平侯这是想暗示什么吗?”
李劭卿赶紧道:“臣失言了,只是陛下,此案越迟一日查清,对臣和曹首辅的声誉便影响愈深,还请陛下三思。”
九公主紧随其后道:“还请父皇三思。”
然而皇帝却露出疲惫的表情:“朕晚间还要去三清殿修业,这件事就交给曹卿吧。”
九公主不死心地还想再劝,那日松却忽然插口道:“皇帝陛下,那日松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抬手道:“但讲无妨。”
那日松右手按在胸口上,欠身道:“希望您能允许文誉公主与我同行。”
李劭卿立刻情绪激动道:“公主殿下千金贵体,怎能……”
皇帝却摆了摆手:“昭平侯,那日松既然有此要求,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要急着反驳。”
那日松道:“在下曾两次上奏求娶公主为妻,倘若陛下允准,那公主便是来日的铁勒主母,在下以为,公主应该随在下前往萨汗,一来昭示大央与我铁勒关系甚笃,而来还能让公主殿下提前看看她即将主掌的土地。”
皇帝哈哈大笑:“的确是情理之中,不过朕还没有允准你的求婚呢,即便是朕准了,公主愿不愿意,也是个未知数。”
那日松立刻问九公主道:“敢问公主殿下可愿嫁我为妻,那日松在此立誓,如果您愿意做我的妻子,那我终生不会迎娶第二个女人。”
李劭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情敌向自己的意中人当众求婚,简直想一口老血喷他们一脸。
九公主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李劭卿一眼,还对他挑衅地笑了一笑,才把头转回去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愿随那日松前往萨汗。”
李劭卿:“!!!”
太子怜悯地看他一眼,向皇帝奏道:“父皇,儿臣附九娘之议,但儿臣以为,九娘只可到蓟州边境,决不可入铁勒国土一步,待来日那日松殿下身登汗位,再来接她前往萨汗不迟。”
皇帝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准太子奏,九娘可随那日松至蓟州边境。”
那日松没有再做过多要求,低头道:“多谢陛下开恩。”
皇帝又道:“昭平侯,这一趟你就跟着,负责护卫公主人身安全,倘若公主有半分差池,朕必斩了你赔罪。”
李劭卿立刻单膝下跪,语调铿锵道:“臣万死不辞,请陛下放心!”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从书案后站起身来:“好了,诸位都退下吧,朕要去三清殿了。”
殿中人向两边让开,恭送皇帝离去,皇帝走到门边,忽然回身问道:“致珩,那些折子你都看过了吗?”
太子点头道:“已经全部看完了。”
皇帝道:“那就好。”
曹德彰忽然发问:“陛下已经令太子殿下摄政了吗?”
皇帝道:“并没有,只是朕在修业的时候,让太子代朕处理奏折罢了。”
曹德彰却没有再问什么,只道:“恭送陛下。”
皇帝离开后,曹德彰和李劭卿两个外臣也应当告辞,曹德彰倒是没了逗留之意,简单向太子和九公主行礼之后便告辞,还邀请李劭卿一同出宫:“昭平侯还有事向太子殿下奏报吗?”
李劭卿还没答话,太子便道:“昭平侯先回府吧,明日本宫再诏卿入宫,商议质子返回铁勒一事的具体情况。”
此情此景,李劭卿看看太子看看曹德彰,压着满腔不情愿欠身道:“臣告退。”
那日松心知太子和九公主定然有要事商议,也很有颜色地一同告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公主殿下若有空闲,还请来昌平宫一趟。”
他三人走后,九公主终于将憋了半天的问题对太子问了出来:“曹德彰与李劭卿闹翻了?”
太子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殿门处:“只怕是李劭卿近几日与我们走得太近,让曹德彰起了疑心,他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人,能怀疑到李劭卿头上,也是情理之中。”
九公主道:“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父皇面前说出金银册一事。”
太子点头道:“我也没有想到,这样一来,我们先前拟定的计划必须全部作废。”
九公主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父皇让他去主审金银册一案,摆明就是将刀子递到他手上了,我方危矣。”
太子却上了金阶,拿起皇帝御用的朱笔,在纸上写了点什么,卷起来交给吴卫:“你快去告诉陈科,陛下口谕,让他速速派人星夜驰往华亭,请卫国公出山,一定要快,赶在出事之前。”
吴卫听懂了太子话语里隐藏的含义,神色淡定地将纸卷握进掌心:“遵旨,老奴这便去了。”
陈科在灯烛下展开了那个纸卷,看清上面写的三个字:贺冯杀。
“曹德彰出宫后,一定会去大理寺大牢,实现与贺冯二人对好口供,你今日没能说动父皇亲自前往听审,便已经失了最后的机会,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他们二人,让事情彻底死无对证。”
九公主却道:“冯贺二人这次被羁押在大理寺的牢狱中,就算陈科有机会动手,也得等夜深人静,彼时曹德彰必然已经串好了口供,如果动作快的话,或许已经审过一堂了。”
“如果已经审过一堂,那我们就更有优势了,”太子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倘若他们说的是真话,又为何自尽,如果不是自尽,又为何被杀,你与昭平侯都已经三番四次要求父皇立即前往听审,那么在父皇看来,杀掉他们的人,必定是心虚的人。”
九公主安心了一些,又道:“金银册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父皇竟然还有心情去三清殿修业。”
太子笑了笑:“父皇或许只是一时忘了。”
九公主愕然:“忘了?”
太子没再针对此事说什么,只道:“九娘去昌平宫吧,我要处理政务了。”
皇帝的神智已经到了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地步,每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时,神智记忆总是能及时恢复正常,冯默每次请的平安脉都是“身体康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花白的头发尽数乌黑,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消失,让人恍然以为他正当不惑之年,全然没有花甲岁月的垂垂老态。
太子在龙案下首设立的书案后坐下,抬头仔细打量龙案上的每一个摆设。九公主说的不错,金银册的确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洗清整个朝堂。
但是在此之前,必须保证曹德彰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再也无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定了定神,拿起了桌案上的朱笔。
长清子说得对,一将功成尚有千万枯骨,更何况是一帝功成?他在太子这个位子上坐的够久了,心惊胆战的日子也过得够久了。金殿上的帝王已经老去,不管他年轻时如何英明神武,也抵挡不了现在的宠信奸佞祸乱朝纲的罪责,眼下适合他的身份已经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甚至……先帝。
☆、第百二七回生死梦断山河恋
皇帝晚间兴起,居然去椒房殿与皇后一同用晚膳:“许久没有与你一同用过膳了。”
皇帝最近愈发喜怒无常,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不知为何动气发火,皇后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心思,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陛下今日兴致好,要让他们上酒吗?”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笑容愈发安详:“梓潼宫里换了熏香?”
皇后点了下头:“陛下真是敏锐,最近睡不好,换了安神香静静心。”
皇帝道:“你先前不爱熏香,到老了反而有闲情逸致。”
皇后掩着嘴唇笑了起来:“人哪能是一成不变呢?”
皇帝点了点头,夹了口菜送进口中,咀嚼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四下看了一圈,问道:“致珩呢?将致珩也叫来。”
皇后急忙遣人去东宫传唤太子,皇帝用筷子夹着小菜,状似无意道:“今天曹首辅来与朕说起广西叛贼柏大峥贿赂朝中官员的金银册,说昭平侯私藏了那册子,但致珩却说,昭平侯已经将册子交给他了。”
“哦?致珩没有告诉您吗?”皇后亲自为皇帝斟上甜米酒,语气温柔地发问。
皇帝执起杯,浅浅抿了一口:“他说是因为那册子关系重大,所以在调查清楚前,故意隐而不发。”
皇后点了点头:“似乎有几分道理。”
皇帝笑了笑,语气莫名道:“致珩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有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告诉朕这个做父亲的了。”
皇后压低酒盏,与他碰了一下:“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皇帝道:“朕悉心选拔大臣,为他留下了一个惯于处理政务的内阁,他也不喜欢,要自己结交新臣,傅校长给他引荐了一班翰林学子,他与他们走的很近,时常将人诏进东宫,习文议政。”
皇后“唔”了一声,道:“太子在朝中结党营私可不是好事,过时他来了,陛下一定要训斥他两句。”
太子赶到中宫的时候,正巧听到这一句,笑道:“儿臣犯了什么错,刚来就听说父皇要训斥儿臣。”
皇后故意对太子板起脸:“我听你父皇说,你最近在朝中的举动很是有违身份。”
太子怔了怔,急忙掀起衣服下摆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父皇请恕罪。”
皇帝有些茫然地执着筷子,看看皇后又看看太子:“算了,致珩平身吧,来坐。”
太子跪在地上不动,又说了一遍:“父皇请恕罪。”
皇后冷哼一声,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善:“陛下让你起来,没听到么?”
太子急忙站起来,乖乖坐到了圆桌边:“是,儿臣遵旨。”
皇帝看了眼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兴致全无似得放下筷子:“朕先前曾经告诉过你,这个天下迟早都是你的,你可还记得?”
太子点了点头:“儿臣记得。”
皇帝道:“朕给你的,你不必推辞,但朕不给你的,你也无需急于索要,你是朕的嫡长子,天下的储君,你想要的东西,总有一日会归你所有,但所谓欲速则不达,太过着急了,反而会失去现在拥有的。”
太子愈发恭敬,垂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皇后道:“皇后掌管六宫事,向来很让朕放心,希望在教育子女的方面,也能让朕放心。”
皇后站起身,敛裙屈膝道:“臣妾遵旨。”
皇帝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皇后落座,又对太子道:“至于曹首辅提到的金银册,你说牵扯事大,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朕不过问,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先想想朕今日告诉你的这番话。”
“你不必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次日太子去向皇后请按时,不可避免地说起了前日晚上皇帝的突然造访:“你想做什么,继续做下去就是了。”
太子道:“儿臣只是担心近日在朝中有些忘形,惹父皇不快。”
皇后哼笑了一声:“不论你在朝中如何小心翼翼,都会让他不快,因为储君身份的特殊性,注定朝臣会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刻意去结交你,储君的权利和皇帝的权利,向来是冲突的,尤其是他这样,将皇权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
太子道:“那……”
“你不用担心什么,继续下去就行了。”皇后垂下眼睛来喝茶,又道:“九娘去蓟州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吗?”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会为那日松举行盛大典礼以送行,典礼之后,九娘与那日松一同启程。”
皇后轻轻蹙起眉:“我不知道她去这一趟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目前在长安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一趟,哪怕能散散心也好,”太子道:“我正在做的事情,不希望九娘知道太多,毕竟……父皇在她心里,还是位值得尊敬深爱的父皇。”
“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打算?”皇后却道:“那你就太小看九娘了,历史上涉足政治的公主有很多,可是你见过哪个公主敢去插足皇位之争?”
太子皱了皱眉,略有些迟疑道:“但是……”
“九娘可以动用的势力,比你见到的要多得多,”皇后道:“你以为陛下忌惮杭远山是因为曹德彰的挑唆?那就大错特错了,杭家祖上是从第一军起家的,一代代积累到如今,大央九边四镇每一个总兵都能和他牵上关系,杭这个姓氏,基本可以代表大央的整个军权,换做是你在那个至尊的位子上,难道能容忍这样的人安于卧榻之侧?”
“况且九娘与傅博彦的关系还摆在那,傅博彦怎么可能对她置之不理,傅家推荐给你的近臣,便等同于推荐给她的近臣,你所信任的心腹,同样也是九娘的心腹,甚至你倚重的一些左臂右膀,根本就是以为九娘的关系,才被你所知,为你所用。”
太子默了默,无数人的面孔涌入脑海,比如蔺既明、比如陈科、比如杭子茂和李劭卿。
“因为你我的打算非同寻常,所以内宫所有的事情,我都推了杭贵妃前去出面,以保证不幸事败,我们还能洗脱罪名,留下退路。但万事有利必有弊,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贵妃和公主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皇后脸上惯带的笑意退去,露出罕见的肃杀表情:“倘若九娘此刻改了主意,转去拥护另一个人,你的太子之位势必要受到极大影响,甚至来日登基,皇位都会坐不安稳。”
“所以唯今之计,是将贵妃和公主牢牢绑在我们这条船上,让她们再也脱不了干系。”
太子低下头,极轻地叹了口气:“母后多虑了,阿九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皇后挑起一边的眉毛:“何以如此笃定?”
太子淡淡笑了起来,抬头看向皇后:“因为我信任她正如她信任我,我不希望在她心里留下一个父子相残的凉薄印象,因为这印象会让人变得冷酷无情。”
“内宫中的无情之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一个。”
皇后长久地注视他,冰冷的眼神逐渐燃起温度,她长长叹息,连语调都软了下来:“如果陛下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太子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默不作声,但皇后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对他轻轻点头:“让九娘出宫吧,她原也不喜欢这个沉闷拘谨的宫廷。”
那日松一行在十日后动身离开长安,皇帝为铁勒质子摆了一个盛大的践行宴,借此昭告天下,大央已经送草原继承人返回草原。
终于要离开长安了,这一行人都显得比较兴奋。那日松是因为多年媳妇终于有机会要熬成婆,李劭卿是因为总算能在乱七八糟政治斗争中透口气,而九公主的动机就比较简单——只要出宫她就高兴,不管是干嘛去。
李劭卿这次的任务是“护卫公主安全”,正好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守着九公主寸步不离,公主坐车他跟在车边,公主骑马他跟在马边,总之公主走到哪他跟到哪,九公主被他跟了几天,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李劭卿十分诚恳地看着她:“不可以,我奉陛下之命护卫你的人身安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九公主悲伤地一扶额:“质子殿下的安全也很重要。”
李劭卿眼都不眨:“他有锦衣卫护卫了,而且他的安全也不归我管,我只要管好你毫发无损就行了。”
九公主默默放下车帘子,懒得搭理他。
车里赤霄正给她剥石榴,见状掩着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