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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没再搭理他,对那日松伸手示意了一下,率先提步走开:“你打算何时离开大央?”
那日松看了李劭卿一眼,紧随其后地跟上:“卫国公已经派遣使者前往王都萨汗传讯,我们在这里休整三日,第四日凌晨出发。”
九公主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到此就要分开了。”
那日松笑了笑:“我想,这次生离应当不是死别吧。”
“何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九公主微笑道:“希望下次再见,是以在可汗的王帐里。”
那日松立刻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能在萨汗王帐中见我。”
男未婚女未嫁,他未必就没有机会,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劳什子规定,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他这么想着,脸上笑意更深:“你可是打算好了,要嫁给昭平侯?”
九公主惊了一惊:“你怎么……”
那日松没有回答,反而道:“我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一个谈嫁娶的好时机,曹德彰已经对昭平侯起疑,如果你二人在这时成婚,首辅大人遭此戏弄,想必要气急败坏。”
☆、第百二九回白羽箭一支诛朝臣
九公主笑了笑,戏谑道:“难为你一个未来的草原王,居然还在操心我的婚嫁问题。”
那日松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九公主叹了口气,道:“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男人生来就是为了保护脚下土地和身后女人,什么时候需要用女人来换取安宁了,那可是穷途末路。”
那日松笑道:“三年前我就上疏求娶你,求到现在都没娶来,这也就罢了,你还来讽刺挖苦我,那你又没嫁给我,你怎么知道我保护不了身后的女人。”
九公主瞟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感叹一句罢了,并没有针对谁,你何必多心。”
那日松举起手道:“你总是有理由自圆其说。”
九公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她心情正好,不自觉就有几分忘形:“有件事我一直忘记问你,那天你怎么会忽然过御书房来?”
那日松道:“我的消息,其实比你还要早上一天。”
九公主“啧啧”了两声,半是真心半开玩笑道:“你当真不客气,身在曹营心在汉呀,手从铁勒一直伸到大央,假以时日,把持朝政也不在话下吧?”
那日松笑了笑:“倘若曹德彰还当政,那就说不定了。”
九公主没说话。
那日松又道:“致珩担心曹德彰会变成两朝元老,所以想要在登基之前,借陛下的手诛杀曹党,其实完全没必要,普天之下天子最大,你们中原政权的历史上有多少心怀不轨的元老,最后不都死在皇帝手上了么。”
九公主道:“如果让他活到新朝,再收拾起来恐怕会很麻烦。”
那日松哼笑了一声:“你们兄妹的思维还真是一脉相承,我一直搞不明白,陛下如此信任他,你们到底有什么把握能借陛下的手杀了这个人。”
九公主无声地挑了一下唇角:“其实父皇信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于自信,以为自己能够掌控每一个人,朝臣在他眼中不过是提线木偶,而他是那个操控丝线的人。
九公主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你最是善于洞悉人心,那你觉得,我父皇心里的弱点是什么呢?”
“我并没有和他有很深的接触,但是……”那日松沉思很久,不确定道:“他心里的弱点,约莫就是他自己吧。”
九公主赞同地点了点头,向那日松倾身过去,附到他耳边,刚要开口说话,冷不丁一支羽箭忽然射了过来,那日松眼明手快地将九公主拉到身后,然后展开双臂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地挡在了她面前。
九公主心里大惊,想都不想地就飞起一脚把那日松踢倒在地,自己顺势矮身下去,那支剑在他们头顶呼啸着飞走,被刚到校场的杭远山一把捏住。
九公主扭头看了看,觉得自己背后一层冷汗。
一个惊慌失措地小兵跑过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标下该死!标下该死!”
九公主阴着脸顺着他的来路看了过去,李劭卿正一脸错愕地往这边看着,旁边还跟着幸灾乐祸地郑之平,当即脾气就顶了上来,先从杭远山手中拿过那支箭,气势汹汹地走到李劭卿面前,一言不发,直接开打。
那日松从地上坐起来,很和蔼地问那个小兵:“那支箭真是你射的?”
小兵使劲低着头:“标下从没有见过公主殿下,一时走神,险些酿成大错。”
那日松又问道:“和昭平侯没关系?”
小兵摇头道:“没有关系。”
那日松循循善诱道:“你再好好想想,真没关系?他的确没有在你拉弓的时候碰了你一下?当时他可是在你身边的,如果转身时一时不慎,很有可能撞到你。”
小兵仔细想了想,表情有点犹豫:“呃,这个……好像是……”
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记忆总是会被言语所误导,毕竟是电光火石一刹那发生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暗示,记忆就会真的以为发生过,甚至连细节都会栩栩如生。
那日松笑了笑,在他肩上拍了拍,自己站起身来:“倘若公主问你,你照实说就行了。”
李劭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侧身躲过她刺来的箭矢,诚然九公主和那日松的互动让他很不爽,但再不爽也得顾忌大局,在大央的国土上把人家质子给杀了,不用铁勒出动,皇帝和太子就能砍了他。
但九公主一句话都不问,上来就开打,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校场里兵戎相见,旁边还有正在操练的苦大兵,跟各位偏将副将总兵都督一起,爽歪歪地看戏。
然后李劭卿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把公主打赢了,那公主脸上挂不住,如果公主把他打赢了,那他以后就别在军营混了。
赢也不是输也不是,这架可怎么打?李劭卿冥思苦想了一会之后,很谨慎地压低声音问九公主:“你……想赢还是想输?”
九公主白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打。
杭远山和李思从站的远远地看戏,看的很开心,李思从还恭维杭远山:“九殿下不愧是将军的徒弟,当真是女中豪杰。”
杭远山摸着下巴道,一语双关道:“九娘终究是个女子。”
李思从没听出来这句话的隐藏含义,兀自笑呵呵:“若是男子,必为沙场名将。”
杭远山笑了笑:“飞鸟尽,良弓藏。大央与铁勒,很快就要交好了。”
和平时代不需要擅长进攻的将领,这会让龙椅上的皇帝不放心,他们都已经是老人,应该告别这个疆场,但李劭卿却是正当盛年,言外之意,是告诉李思从,让他尽早为李劭卿的后路做打算。
李思从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将,十分名副其实地没听懂,还点头赞同:“是啊,打了一辈子仗,总算到头了。”
杭远山看了他一眼,发自肺腑道:“劭卿与你比起来,真是青出于蓝。”
不仅会打仗,还会搞政治。
李思从依然没有听懂,兀自骄傲地谦虚:“将军谬赞了,都是将军昔年教的好。”
杭远山把头一扭,实在懒得搭理他,自己对校场上激战不休的两人大声道:“住手!李劭卿,你竟敢对九公主不敬!”
李劭卿立刻就坡下驴,顺势从九公主的攻击中脱身出来,单膝跪倒在她面前:“末将失礼,还请公主恕罪!”
九公主也收了攻势,端端立在他面前,将那支箭扔在李劭卿面前:“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李劭卿愣了一愣,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你……”
九公主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从他身上滑开,转身就走。
校场一边,先前那个失手的小兵愣愣地看着校场上的一番变故,有点搞不清状况地问那日松:“殿下,现在还说么?”
那日松哼了一声,语气里竟然有些忿忿:“她不问,你自然不必说。”
“殿下真的相信那支箭是昭平侯射出来的?”
九公主在帐中坐定,十指芊芊地接过承钧递来的茶,用杯子刮了刮水面上的浮沫,低头呷了一口:“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赤霄在一边为她按摩肩膀,闻言道:“公主今日对昭平侯出手,恐怕有……为他洗脱罪名之嫌。”
九公主淡淡地“嗯”了一声。
承钧惊讶道:“难道真的他?”
九公主笑了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全看那日松的说法了。”
赤霄道:“倘若真的是昭平侯,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九公主摆了摆手,道:“现在是不是都不重要,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免得节外生枝。”顿了顿,又问:“长安有消息吗?”
赤霄摇头道:“没有。”
九公主撑着头,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太子哥哥那边将金银册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心。”
他们希望用金银册来为曹德彰布一个必死的局,曹德彰未必没有借此翻盘的想法,他敢在皇帝面前光明正大地提起这本册子,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太子令陈科杀了冯贺二人,免得让曹德彰有了串通口供的机会,在他的想法里,曹德彰为了赶时间,必然会从宫中离开后立刻前往大理寺提审,这样在一审的口供拿到之后,冯贺二人被发现死在牢里,那曹德彰的嫌疑自然就会洗不掉。
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反其道而行,在第二日的下午才慢悠悠地召集了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彼时冯贺早已经死的透透的,连尸体都僵住了。
于是二话不说,立刻报给皇帝,皇帝立刻勃然大怒,把大理寺与此有关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下狱,并责令锦衣卫限期破案,抓住谋杀官员的罪犯。
曹德彰笑了笑:“陛下,贺海荣乃是锦衣卫的佥都御史,现在贺海荣死因未明,锦衣卫难逃干系,恐怕……还是不要让陈指挥使插手的好。”
☆、第百三零回迟充仪喜逢老年子
皇帝皱着眉想了很久才道:“那就交给刑部吧。”
刑部尚书正是曹派官员,曹德彰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点头答应了下来。
皇帝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金阶边的时候皱了皱眉,抬起一只手来,握了一下拳。曹德彰将他轻蹙的眉心收入眼底,关切地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了?”
皇帝又握了一下拳,摊开手掌,仔细凝视自己的掌心:“曹卿,你……”
曹德彰向他走了一步:“陛下?”
皇帝深深地皱起眉来:“无事,你退下吧。”
曹德彰顿了一下,才欠身下去:“是,臣告退。”
他跨出御书房的时候,听见皇帝在殿内扬声唤道:“孙知良。”
孙知良立刻进殿,两人在殿门前擦肩而过,曹德彰扭头去看他曾经的盟友,然而孙知良却并没有看他,一步不停地跨过了大殿的门槛。
吴卫依然是皇帝身边的二号人物,没能撼动孙知良的地位,哪怕他在狱中待了一年,只要他回到皇帝身边,依然是皇帝首选的奴仆。
但是他不能再在皇帝身边呆着了。
孙知良进殿的时候,皇帝已经走下了金阶,站到了一根立柱下,半开的殿门打进来昏黄日光,照在他秋香色的袍子上,照的衣摆上的团龙闪闪发光。
“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蹙着眉,一手扶着柱子,道:“曾经给朕诊脉的石修,哪去了?”
孙知良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回陛下,石太医已经被贬黜了。”
皇帝的眉心皱的更狠:“谁贬的他?为什么?”
孙知良道:“是皇后娘娘,上次您昏厥的时候,石太医……玩忽职守,将重疾说是小症,皇后娘娘叫来冯太医重新诊脉,对比之下真相大白,娘娘大怒,才下令将石太医贬黜。”
皇帝沉默了一会,低低“嗯”了一声,又问:“你觉得,朕如今看起来如何?”
孙知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皇帝,道:“陛下气色极好,眉眼观之,如不惑之年。”
皇帝看了他一会,道:“朕要听真话。”
孙知良立刻下跪:“陛下,您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瞒您啊。”
皇帝“唔”了一声,转身往金阶之上而去:“你去给朕传一个太医来,不要冯默,要新进宫的。”
孙知良道:“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忽然发怒,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朕让你去传太医!”
孙知良抖了抖,立刻领命出门,不多时便传了一位脸生的太医来:“是万世二十八年进宫的。”
皇帝对那人笑了笑,将衣袖撩了起来,露出手腕:“不管你诊到什么样的脉,都如实告诉朕。”
那太医年轻的很,第一次面见天颜,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皇帝让他上金阶,他迈步的腿都在发抖。
皇帝又道:“你不必担心什么,朕不会迁怒于你。”
太医额角浮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的发抖,他从药箱里取出手枕,小心翼翼地放在皇帝的龙案上:“请……请陛下……陛下……”
皇帝将手腕放到手枕上,又说了一遍:“不管诊出什么样的脉,都如实告诉朕。”
太医脸色更白,将手指搭上皇帝手腕的时候,抖得好像狂风中的落叶。
皇帝对他微笑:“不必害怕。”
太医深深吸了口气,尽力聚拢心神,去感受指下脉象,那脉脉虚沉迟细涩,沉脉重手按至筋骨乃得,分明是病入膏肓的脉象。
他额上背后的冷汗顿时又密了一层,疑心是自己诊错了,急忙换了只手,重新又诊了一回。
皇帝看着他的表情,沉声问道:“如何?”
那太医抬了抬头,刚要答话,孙知良忽然道:“陈太医,你可要想好了再答。”
陈太医唇色发白,抖了几抖,才道:“陛……陛下,陛下近来忧思太重,常……常有心神不宁,夜间盗汗,掌心……发凉之症,除此之外,并无大过。”
皇帝又皱起了眉:“并没有别的病症?”
陈太医道:“并……并无……”
皇帝点了一下头,将手收了起来,捋了捋袖口:“孙知良,赏他白银百两,送他回去。”
孙知良立刻道:“遵旨,陈太医,请吧。”
他刚走了一步,皇帝忽然又叫住他:“今日之事,朕不希望被第四个人知道。”
陈太医立刻跪地道:“臣遵旨,臣遵旨。”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你叫什么名字?”
陈太医伏在地上不敢动,答道:“臣……陈术,叩见陛下。”
“陈术,”皇帝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退下吧。”
孙知良领着陈术向外走,出了御书房大门之后,他抬手在额上抹了一把,抹了满手的冷汗。
孙知良看到他这个动作,冷冷一笑:“陈太医前途不可限量,老奴先在这儿恭喜太医了。”
陈术惊魂未定,道:“还请公公……”
孙知良打断他,道:“来日贵妃娘娘召见你的时候,陈太医可要记得把握机会,是功成名就还是客死他乡,全在您一念之间了。”
陈术还想再说什么,孙知良却客气地止了步:“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陈太医好走。”
离开御书房之后,陈术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日复一日的抄写药方,阅读医书,为女官和内侍诊病。没有飞黄腾达,也没有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被灭口,这件事就像一个梦境,昏暗的御书房、性命垂危的皇帝、还有孙知良别有用心的话语。
除了他好像在无意之间,接触到了这个帝国最黑暗的一面。
杭贵妃遣人来召见他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一月,这一个月里他日夜心惊胆战,连饭菜都是自己采买食材,自己亲自烹调,唯恐一个不当心便命丧黄泉,当芦溪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陈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丧钟轰鸣。
“太医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呀?”芦溪疑惑地看他:“贵妃娘娘和充仪娘娘都等着呢。”
陈术闭了闭眼,苦笑一声:“知道了,烦请姑娘容我交代后事,这就随姑娘走。”
芦溪愕然:“后事?为什么要交代后事,您……身体不好?”
陈术顿时也跟着愕然了:“你……你难道……贵妃娘娘这次传我,难道不是……”
芦溪掩着嘴笑了起来:“太医想到哪里去了,充仪娘娘身体不适,贵妃娘娘特地传您前去为她请平安脉的。”
陈术这才放心下来,劫后余生的喜悦霎时席卷了心头,忍不住向芦溪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芦溪笑着还礼,等他收拾了医药箱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冷不丁来了一句:“当然,太医以为的那种情况,也不是一定不会发生。”
陈术的步子顿时一僵,面前的巍巍皇宫霎时变作一头巨兽,对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抖着声音问:“充仪这次……又是……”
芦溪道:“您多虑了,充仪娘娘好的很,或许还有喜事要发生,您一会诊了脉就知道了,贵妃娘娘也很希望这个喜事能降临皇宫呢。”
的确是桩喜事,陈术将手从迟充仪手腕上收了回来,仔细看了看杭贵妃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倘若臣所诊无误的话,充仪娘娘……这应是喜脉。”
“喜脉?”杭贵妃挑了挑眉,笑意漫上眼角:“当真?”
陈术猜对了她的心思,放下心来,道:“回贵妃娘娘,充仪娘娘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是喜脉无疑。”
“太好了,”杭贵妃笑道:“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喜事发生,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迟充仪真是好命。”
迟充仪更是喜不自禁,在自己的小腹上来回抚摸,又问陈术道:“太医,孩子现在有多大?”
陈术被殿内喜悦和煦的气氛所感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道:“只有一个月大,娘娘脉象很好,只要妥善保养,必能诞下健康皇嗣。”
迟充仪的笑容不宜察觉地顿了一下,又很快展开,对他点头道:“多谢太医。”
杭贵妃道:“陈太医医术精湛,不如就来负责为迟充仪调养身子,直到平安诞下皇嗣吧。”
陈术愣了愣,颞颥道:“娘娘,臣……”
杭贵妃也不逼他,只问道:“怎么,不情愿?”
陈术看了迟充仪一眼,咬牙道:“并无,能为充仪娘娘办差,是臣的福分。”
杭贵妃笑意更深,对迟充仪道:“陈太医是万世二十八年才进的宫,一直在为女官和内侍诊病,于六宫之中并无派系,你尽管放心。”
迟充仪急忙起身,向杭贵妃行礼:“多谢娘娘体恤。”
杭贵妃点了点头:“芦溪,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六宫吧。”
芦溪领命而出,亲自去了三清殿将喜讯告诉了皇帝,皇帝老年得子,大喜过望,什么都不顾了,立刻赶去了昭阳殿。
陈术立在大殿一角,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