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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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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我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你竟还敢如此得寸进尺,不知死活!好啊,既然一心找死,那就怪不得谁!”

    鲁邦尼陪侍在旁,眼神里难掩忧虑:“陛下,这样合适吗?万一让美莎知道”

    凯瑟王狠狠一眼瞪过来。

    鲁邦尼心中叹息,只能明智改口:“是,美莎永远都不会知道。”

    埃及王城底比斯

    最近这段时间,王城里的气氛骤然变得风声鹤唳,刺杀,接二连三,拉美西斯原本与费克提商定的联姻婚礼日期都因此延后。然而,让拉美西斯倍感困惑的是,刺杀的目标,三番四次居然全都齐刷刷指向了长子塞提!

    第一次,是有侍从在塞提的衣服堆里现了毒蝎子,幸而现及时,衣物还没上身;第二次,则是明晃晃下毒的餐食送到眼前,可惜按照传统,王子入口的饮食,同样要先有仆人验毒,所以中毒的是仆人而非塞提;再到第三次,更是走在路上,有人明目张胆的放出冷箭,若非塞提听到异样的劲风之音,反应敏捷才及时躲过一劫。

    一次又一次,异常密集的暗算让人心惊肉跳,可恨下手的刺客,竟是鬼使神差偏偏一个没逮到。这下,宫廷内外不免人人自危,看一看,塞提的住处除了军营便是王宫,而毒蝎子和毒酒,赫然都是出现在王宫里,如果竟有人能如此顺利的将致命毒物下到王宫里来,那是有多大的本事?

    为此,拉美西斯彻查王宫上下,即便没能逮到真凶,但凡是来历有丁点含混不清的家伙都毫不客气一律驱逐肃清。而在彻查一切安全漏洞之余,他也必须要找塞提仔细问话了,因为这实在说不通。

    “初登王位,内外皆不稳,生这种事或许也算正常。但即便有谁要安排刺杀,目标也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竟会是你呢?”

    塞提好似无言以对,只是沉默的闭上眼睛,拉美西斯隐隐察觉不祥,打量他这副样子,皱眉追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塞提不吭声,可是在他身边,最亲信的舍普特却再也忍不了,激动大声出口:“赫梯王!一定是他干的!是他想要殿下的命!”

    “住口!”

    塞提怒目呵斥,舍普特却不接受,声音反更激动难平:“殿下,到了现在你还想一人承受吗?赫梯王出手,他那种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难道你非要赔上性命才肯甘心?!”

    听到这种言辞,拉美西斯变了脸色,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直指舍普特:“你来说!”

    眼看到了如此境地,再无法隐瞒,塞提挥手打断舍普特,语声艰难:“是我我给美莎送了几次东西。阿克伦什边境转交,是我叮嘱菲舍不要让父王知道”

    拉美西斯吃了一惊,边境转交?!送东西?!给美莎?!

    “什么东西?”

    塞提一力澄清:“父王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干什么私通敌国的事情,无非都是一些小玩意,和国事毫不相干,若非如此,菲舍也不可能帮我”

    拉美西斯没有兴趣听废话,一再追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从古流传下来的埃及民谣、赞美诗集,她说特别想看看这些,还有复活草,还有白鹭的羽毛,神话里公平女神玛特就是以白鹭为头,她很想看看玛特的羽毛,还有就是她说从没尝过尼罗河水的味道,所以,就送了一罐河水”

    塞提的声音越来越艰难,呼吸间透出疼痛:“就是这些,真的只是一些小玩意。”

    拉美西斯瞠目结舌,是,无关国事,但这些小玩意所代表的意思,他如果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好半天好半天,他才堪堪回过神,更加急切的追问:“你和美莎告诉我,在哈图萨斯到底生了什么?是美莎要你送她这些东西吗?”

    塞提黯然点头:“我答应过她,所以不想失约。”

    至此,作为亲历者的知**,舍普特和盘道出由那位小公主一手安排的神殿夜会,还有离别时守望高台的身影,还有塞提这一路归来的消沉落寞。拉美西斯听愣了,看着儿子,直到此刻方才恍然,难怪啊!难怪凭他对劲敌的了解,那个男人怎么竟会如此痛快的妥协,放他儿子回家?搞了半天,原来竟是一心要打散有**才不得已为之!

    明白的时候,拉美西斯又惊又喜又真有些气急败坏,戳着脑袋恨不得戳死这个臭小子:“你个闷瓜蛋,怎么不早说!”

    塞提满目悲凉,无奈摇头:“没可能的事,多说何益?”

    拉美西斯听不下去:“有没有可能,那也是在你为之去努力过以后才能下结论的事,还根本没试过呢,你怎么就敢断言不可能?”

    塞提霍然抬头,再也受不了的大声反问:“暗杀都已临头,赫梯王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他宁肯要我死,也绝对不可能让他最在意的女儿嫁入埃及!”

    拉美西斯却说:“只要美莎喜欢你,只要美莎愿意,这就不是他能够阻挡的事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娶美莎为妻?只要你想,那么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会为你求娶到手!”

    痛到极限,塞提的声音咬牙恨声:“我没有余地去想!不敢告诉父王,我害怕的就是这个,在父王与赫梯王之间那份解不开的死仇还用再多说吗?如果父王坚持一意孤行,那只会给埃及招来更大的灾祸,我不想做这个罪人!”

    拉美西斯一力劝解:“你不要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如果换一个角度衡量,它或许就是好事啊。如果美莎真能嫁过来,那就会是一个最理想的桥梁和缓冲剂。不敢说从此能化敌为友,但至少会是和平相处的保障啊。凯瑟穆尔西利,他就算纯粹为了女儿的幸福,今后也决不会再轻易向埃及动手,这不就是在为我们疗伤争取时间和空间吗,谁敢说不是好事?你这么一想是不是就很明白了,即便从最功利的角度出,要对付这个危险强敌,还有比美莎嫁过来更理想的解决方案吗?这非但不是罪过根本就是大功,这极其有利于埃及的大功一件呐!”

    塞提痛快点头,满目风凉:“没错,所以父王以为赫梯王会让这种事生吗?他会允许自己被人掣肘?更要赔上最在意的女儿,可能吗?”

    拉美西斯还是那句话:“只要美莎自己愿意,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你呀!要说世间最难得也是最难挡的,那就是我愿意!那孩子我了解,绝对是从父母一脉相承的叛逆又骄傲,更是个十足的小机灵豆子。想当年才只有三岁,为了给她妈妈顺利治病,就能玩出那种花招。还有当年在埃勃拉你更是亲历者啊,才九岁的小孩就敢在那么乱的地方玩离家出走,而且是在那位老爸的眼皮底下硬是成功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我相信,只要美莎有心,她是一定会有办法去攻克难关的,我都敢有这种信心,你凭什么没有?”

    塞提却只是黯然:“根本不存在可能的事,何必非要自欺欺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这就是赫梯王不容触犯的底线。他可以容忍女儿闹脾气耍花招,但绝不会允许她嫁入埃及,就是这么回事,尤其”

    尤其还是选择拉美西斯的儿子!

    塞提没有办法再说了,这个话题坚决不想再争论,几乎是狼狈的落荒而逃。可是另一边,拉美西斯的说辞却分明让舍普特动了心。曾经在哈图萨斯亲历亲闻,他知道那位叛逆的小公主是绝对能和那位父亲唱反调对着干的,有这份胆量,更有这份心智。如果这对埃及真能是一件大好事,那又为什么不去努力试一回?

    “陛下,你真觉得存在这种可能吗?”

    舍普特的声音里透出急切,塞提的落寞伤怀,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若事情真有可谋,能为王子圆梦,那么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义无反顾。

    拉美西斯嘴角挂笑,想一想,世事有多么奇妙啊,宛如一个轮回,这一次,终于要轮到他这一方了吗?这样想着,他也便在努力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谋之处。

    “那个做父亲的态度就不要指望了,他是肯定死都不会答应的,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美莎自己的态度。哼,送去礼物,却招来暗杀?不用猜都知道,那些东西,他是根本就没让女儿看到,甚至都没让她听说有这回事吧?如今若想绕开这座大山以求破冰,那就必须是让美莎自己参与进来才行。只有美莎自己,才能在这种不可能的境地中去寻求希望”

    拉美西斯喃喃沉吟,当天晚上,他就以史无前例的诚恳态度写好一封求婚信,可是,信笺摆在案头,他又实在为难起来。该让谁去送这封信呢?若要绕开赫梯王这座挡路大山,就不可能再是由边境转交,而必须是派信使赴哈图萨斯,只有这样,才能让美莎听到消息,闻风参与进来。可是啊,宿敌死结,他实在能想象那个男人看到这封信的反应,那么,对于送信的使节,这一趟恐怕就真是要凶多吉少,难免沦为迁怒泄愤的对象,是十有**要成有来无回的死亡出使了。

    “我去!”

    踌躇多日,举棋难定,拉美西斯实在不知道该让谁去担负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杀的任务。所以当这一天,舍普特再度等不及的来探消息,一眼看到摆在案头这份为难,想通其中关窍,他立刻毫不犹豫一把抢过信笺。

    “我去!只要能为王子殿下圆梦,能为埃及赚到这份破冰的希望,我这条命交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

    舍普特的表态让拉美西斯吓了一跳,眼看他站起来就要走,连忙喝止:“站住!等等一下,这件事,再容我好好想想。”

    舍普特却不接受:“现在埃及的处境有多难、陛下的处境有多难,我全都看得清楚,如果求娶美莎能带来最好的局面,宜早不宜迟!”

    “那也不能让你去啊,塞提会受不了的!”

    拉美西斯略显懊恼的断然制止,不不不,这可不行。他还不清楚么,舍普特虽名为家臣,但和塞提一同长大,实则比亲兄弟的交情更过命。所以此刻,他会如此表态拉美西斯并不奇怪,但若真让舍普特去担当这种死亡信使,塞提知道了非疯不可。

    “赶快,把信给我放回来,这件事,总会有更稳妥的法子。”

    舍普特却反问:“还有比我去更合适的人选吗?如果是想让那位小公主听到风声参与进来,那就必须是派她见过、认识的埃及人才行。而且这个人还必须与王子殿下紧密相关,这样她才会联想到可能是王子殿下派人来找她。如此衡量,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他们之间的这份隐秘情愫,我是唯一的知**,因此这一趟求婚,也必然是我去才行!”

    拉美西斯心中叹息,知道他说得没错,所以才更加为难。

    “如果让塞提知道了,他不会接受的”

    “那就别让王子殿下知道!”

    舍普特叩拜在地,翻涌的心情,颤声恳求:“陛下,这些年和王子殿下一同长大,我实在清楚,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情的人。非但不易,甚至可说在女人这种事上,他是天性寡淡。或者也是和这份成长的环境有关吧,每当谈及,他都觉得觉得像陛下这般,一娶多妻,以致妻室相争,正是制造麻烦的源头,所以轮到自己才会格外不以为然。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全因陛下一句话,就真的至今未娶啊。可是现在,他一旦动情就真是陷进去了,王子殿下陷得有多深,没有人看得比我更清楚。他是真被那位小公主带走了一颗心,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会为一个女孩那样落寞痛苦的样子。我甚至相信,如果不是为顾虑埃及,不想给家乡招祸,他是完全可以在所不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哪怕就是拐带那位小公主从此远走高飞,于他也不会是笑谈。所以,如果真能有这份希望,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为殿下圆梦。我只求陛下,在事成之前,千万不要让王子殿下知道,等到赫梯公主真的能嫁入埃及那一天,就算就算是我送给他的新婚贺礼。”

    拉美西斯听得心头苦,他实在很清楚那种男人之间情愿交付生命的情谊,所以这一刻才没法不动容,很久很久,他终于手摁舍普特头顶,给出一个王所能给与的酸涩承诺:“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你,你的家人万事不必担心”

    舍普特俯叩拜,再不多言,从此一去不回头。

NO。4-037 虎须() 
    再一次出使敌国,舍普特走得格外孤独。八一?中文 网?。?8 1 z?只身上路,他知道,这一趟,恐怕没法再回来。当埃及的海岸线渐渐出离视野,舍普特红的眼眶滚下热泪。让他眷恋的家乡,或许这就是今生的最后一眼吧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达成所愿,他情愿用生命做赌注!

    海路行船,无风无浪,即将在乌加利特登岸时,舍普特擦去泪水,抛开所有无谓的情绪,只去思考最实际的问题。他很清楚,若想顺利达到目的,第一是绝对不能让赫梯王提前知晓他此行的意图。第二,还要努力争取到一个公开场合蒙召觐见,人越多越好,这样传进那位小公主耳朵里的概率才会尽可能变得更大。因此,在申明来意时舍普特就想好了,直言是为法老送信,诚心求和!

    多年死敌宿怨,如果听说拉美西斯竟肯乖乖低头、屈尊求和,想来那位赫梯王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志得意满吧?这样快意的事情恐怕也一定会希望让更多人见证。

    果不其然,再次踏上敌国土地,身边每一个赫梯人都不免流露出居高临下的得意轻蔑。言辞多有难听,舍普特全都默然承受。

    在行将抵达哈图萨斯之前,他又特意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特别抢眼的穿戴。那是埃及人每逢重大祭祀才会穿的礼服,从头到脚,通身黄金饰品在日光下璀璨生辉——他要让自己尽可能的醒目抢眼,招摇过市,以便哈图萨斯远近内外,都知道有埃及使节到来。

    事实证明,舍普特的苦心没有白费,就在他入城这一天,一个最应该看到的人,果真一眼现了他。

    自从乌萨哥哥赴西奈前线,小侍女伊莲迅养成的习惯,总会三不五时赴军营,托人往前线军中稍带书信包裹。无论衣服鞋帽还是辛苦求取的护身符,传递的都是满满的思恋和担忧。这一天又从军营归来,远远的,伊莲便一眼看到金光灿灿的来使。起初她还以为是眼花了,当确认没看错,不免意外又惊喜。

    是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眼看被众多军兵围在中间的埃及来使,直直向着元老院而去,伊莲拎起裙摆一路飞奔,就等不及要去通报这个好消息了。

    或许真是拉美西斯的求和之说起到效果,元老院里,这一次,赫梯王非常痛快的召见了他。舍普特走进殿堂,但见王居中上而坐,两旁列座的重臣议员几乎座无虚席。

    老实说,多年宿敌,彼此都真是太了解,要说拉美西斯会轻易服软低头,凯瑟王根本不信。他不过想看一看,故意摆出这种姿态,这家伙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见到这个金光灿灿的信使,凯瑟王也一眼认出来了,一时觉得好笑,却也真有些不解:“你不是塞提身边的侍卫长么?怎么又成了法老信使?难不成堂堂法老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还穿成这个样子,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埃及人每逢重大祭祀时才会穿的礼服吧?即便是你那位主人,贵为王子,好像平时也不会穿得这样夸张,这算什么意思?莫非纯因埃及人的黄金太多了,可惜花不出去,全砸在了手里,才只能拼命往自己身上招呼?”

    王的调侃引来满堂哄笑,是啊,由王一手布局的封界困锁,黄金再多却换不回必须的物资,这实在是非常尴尬难堪的窘境。

    舍普特对一切调笑充耳不闻,跪拜当地,沉默的递上法老亲笔信。

    有两旁侍从接过来转承到王的手中,打开封印看清内容,凯瑟王的脸色才一下子变了。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爆棚的怒火要直窜头顶。对他来说,世间最猖狂的挑衅莫甚于此!一封言辞至诚的求婚信,他根本没等看完就将莎草纸的信笺揉作一团扔在地,霍然而起吼出震动厅堂的怒喝:“拖出去,砍了!”

    变故来得突然,在场的人都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还从来没有谁见过王如此暴怒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立刻有卫兵上前羁押,舍普特抬起头,鼓起全部勇气大声质问:“做父亲的可以这样枉顾女儿的幸福吗?王子殿下与美莎公主是真心投契,他们理应是天生一对,我王法老是诚心为其求娶,为什么不可以?陛下总不能只为一己心结就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吧?若执意不肯,除非让我亲耳听到美莎公主的回答!这是她的人生,理应由公主殿下自己作主不对吗?”

    他如此一吼,满堂哗然,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美西斯所谓诚心求和,竟是要来求娶美莎?果然是找死的节奏啊。

    凯瑟王险些气炸了肺,可恶该死的,这种事,遮掩还来不及呢,竟被这厮众目睽睽当堂吼出来,这是存心要坏了美莎日后的姻缘吗?叫嚷出去,岂非在未来丈夫的心里都要存个大疙瘩,是让今后夫妻难和睦?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彻底惹翻的王怒指门外,吼声震动厅堂:“立刻给我砍了!尸扔进狮子坑,脑袋送回埃及,这就是回答!!”

    “什么?真的!”

    听到伊莲一路狂奔报来的消息,美莎瞪大眼睛满是惊喜,立刻飞身直奔元老院。结果,她做梦也想不到,远远的竟骤见舍普特被羁押出来摁倒在地,立刻要砍头的架势。美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这是什么状况?

    “住手!”

    来不及了,行刑手已经高高举起利斧,舍普特眼看就要命丧当场。美莎大惊失色,情急中只得号令狮子忙救急。

    一声冲天狮吼,母狮美赛直扑而上,及时扑倒行刑手,才堪堪拦住了就要落在舍普特脖子上的要命利斧。

    命悬一线,生死瞬间,万分侥幸捡回一条命,舍普特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转头骤见美莎,他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得死里逃生的惊悸,更没有余地浪费时间,他必须紧紧抓住这求之不易的见面,用所有力气喊出最大音量:“公主殿下,你收到王子殿下送来的礼物了吗?尼罗河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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