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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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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良久,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都可以肯定,图坦卡门绝不是正常死亡!

    王子现在急切想知道关于图坦卡门的身后事:“埃及派来的使者已经到达哈图萨斯,你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吗?”

    迦罗摇摇头,几千年前的历史可没人会记得那么详细啊。

    “那下一任的法老是谁?这么重要的事总应该有记载吧。”

    是,当然有,可是迦罗尴尬一笑,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她当初一定好好看书。

    星夜赶赴哈图萨斯,还没见到父王,凯瑟王子已经清晰感受到埃及法老之死给王**下带来的震动。虽是深夜,元老院成员却一个不少聚集在议事厅,就连卡玛王后也一改往日专横作风,竟拉拢起一干重臣做说客,反复强调六王子如何不谙世事,虽然14岁已到婚配年龄,但与埃及王妃实在不合适云云。

    没错!埃及使者是来为新丧偶的埃及王妃求婚的!他带来了王妃的亲笔信,图坦卡门没有留下子嗣,王妃在信中说希望赫梯国王能在六个儿子中选择一个与她结婚,成为新一任埃及法老!

    “让外邦王子做法老?!”

    凯瑟王子初闻时大吃一惊,这种要求匪夷所思,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根本说不通啊!百般疑惑中等来国王传召,他立刻直奔内廷。

    屏退一切闲杂人等,国王似乎不希望这番谈话有第三个人听到,他拿出埃及王妃阿肯娜媚的亲笔信给他看,吃惊的王子在看到原文字样后再度被惊呆了,阿肯娜媚在信中直言不讳的说,她相信丈夫是被人害死的,在真相没有查清之前,任何一个埃及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因此,为了不让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凶手的人成为既得利益者,她坚决不与埃及人再婚!唯愿赫梯国王能在六个儿子中选择一个成为她的丈夫,她希望这个外邦法老,能超脱埃及一切宗教派系之争,秉持公道,为图坦卡门找出真凶!

    凯瑟王子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埃及王妃居然对邻国写出这样的信函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这真是阿肯娜媚的本意,简直荒唐透顶,而如果说是一个阴谋,那又会是什么呢?是为了国家利益?权力制衡?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想不出这对埃及会有什么好处。

    他将自己的困惑告诉国王,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却笑了,指点他说:“你再仔细看一看,不是看信件的内容,而是上面的文字,以及这张写信的莎草纸。”

    柔软的莎草纸,却有好几处**的结块,而结块的地方,文字也有晕染的痕迹。凯瑟王子心念一动,莎草纸沾过水再重新变干才会结硬,难道说

    “应该是眼泪滴在上面的结果吧。”

    国王微笑着说:“以我猜,阿肯娜媚大概是哭着写完这封信的,所以啊,如果你用国家利益的角度去衡量她背后的动机,恐怕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背后的动机,纯粹是一个17岁的丧偶之人,在伤心过度后的任性作为。”

    凯瑟王子点点头:“是,我想起来了,对于埃及的各种情报传闻中都有提到过,阿肯娜媚与图坦卡门这对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她为了夫婿,甚至不惜与生母尼弗提提王太后对抗,以至于王太后对法老的控制逐渐被排挤边缘化”

    国王点点头:“我们安插在底比斯的细作已经传回可靠消息,图坦卡门之死对这位小王妃的打击巨大,她坚持法老是被害身亡,因此说什么也不肯将图坦卡门的尸体交给神官制作木乃伊,为此,她与生母尼弗提提几乎到了公开决裂的地步。”

    凯瑟王子这下了然:“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需要理会”

    谁知国王却打断他:“你错了!这虽然是阿肯娜媚的任性之举,但是对于赫梯,却未尝不是机会所在!所以我们不但要理会,还要让埃及看清我们对此次联姻有多么重视!”

    凯瑟王子心头一跳:“父王要答应联姻?!”

    国王沉声道:“四王子赛里斯尚无妃嫔、五王子洛肯特里虽然娶妻却尚无子嗣,六王子阿依达虽然小了点,但今年也已到了适婚年龄,你认为选谁会比较合适?”

    凯瑟王子感觉心跳在加快,国王这种说法分明是已经划出范围,可是埃及宗教派系斗争由来已久,一个外邦人想凭空去做法老,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吧,国王已然把自己明确排除在外,却要他来发表意见,不!无论亲疏远近,三个人都是兄弟啊,这让他如何开口?

    国王说:“六王子阿依达,自幼一切事物均由王后打理,缺乏独自决断的魄力和能力,五王子洛肯特里,连领地内的政务都交给宰相,自己对诸事漠不关心”

    凯瑟王子心跳越来越快,听到这里抢着说:“洛肯特里虽不喜政务,但他的领地在西南近海,毗邻埃及,这些年来与埃及的贸易往来都是由他一手主持,利润丰厚,论到对埃及的了解,自然非他莫属!”

    国王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摇头说:“洛肯特里是错生为王子了,他若生在商人之家想必会更有用武之地吧,只可惜他不会做王,甚至骨子里也不愿意做王,所以才会放任那些手下官员为所欲为!这样的人,又岂能担当起法老重任?”

    “可是”

    国王不允许他继续争辩,直言说出自己的决定:“与阿肯娜媚联姻入主埃及,四王子赛里斯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已经命他从领地赶过来,明天落日前,应该就能到达哈图萨斯!”

    凯瑟王子闻之变色:“不行啊父王!一个小王妃的任性决定,只怕在埃及国内也得不到任何支持,赛里斯此去根本就是掉进狼窝!莫要说有什么作为,只怕连他的安全”

    他不敢往下想了,如果赛里斯真做了埃及法老,那今后还能有一个晚上安然入睡吗?

    国王冷声道:“王权斗争本就无处不危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埃及法老,就有可能在某一天真正掌握埃及的权力,即使不能,身居要位也能与故土声息相通,从此化解掉有可能来自埃及的威胁!这么重要的使命,你说,我能派一个能力不足的王子去担当吗?”

    王子听得胸膛起伏:“如果真是这样,那好,我去!我是兄长,除非我死,轮不到兄弟只身赴险!”

    “你胡说!”

    国王勃然而怒,厉声道:“为父对你的期望还需要说得更明白吗?你究竟懂不懂,我这么做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你!”

    凯瑟王子愣住了。

    国王说:“你们是嫡亲手足,我自然知道你们的感情非其他兄弟可以相比,但是,就因为你们太亲近了,在很多方面也太像了,所以为父才必须早做决断!”

    决断?!这个字眼让王子心头一沉。

    国王长叹一声:“你们兄弟太像了,所以总是会爱上同样的东西,这一点你承认吗?”

    凯瑟王子无言以对,国王说:“还记得为父告诉过你吗,对为王者而言,往往越是亲近的人才越会成为难题。你们现在亲密无间,只是因为还年轻,还没有被权力**侵蚀入骨,可是既然身为王子,就迟早会面临同样的宿命和难题!”

    兄弟相争吗?!是!这样的事要多少也有,巴比伦王不就亲手杀死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可是如果说这会发生在他和赛里斯之间不!凯瑟王子坚决不相信!

    “父王,难道赛里斯不是您的爱子吗?您想没想过这会多伤他的心?”

    国王却说:“就是因为我同样爱他,才要及早掐灭纷争的种子,才要在你们付出更惨痛代价之前,先为你们摆好位置!”

    *******

    那个晚上,凯瑟王子彻夜难眠,国王的决定等于是在他们两兄弟间做出取舍,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同样出色的兄弟,这对赛里斯太不公平了。

    落日时分,当赛里斯率队到达哈图萨斯,国王在迎接晚宴上宣布这个消息,一时间平地起惊雷,卡玛王后暗自窃喜,庆幸自己的儿子逃过这一关;埃及使者受宠若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赫梯指婚的王子竟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可是另一边,以西塞亲王为首,曾与赛里斯共战沙场的武将无不是竭力反对!群情激奋中,只有赛里斯显得格外平静,他什么都没有问,就与国王直接讨论起接管西疆领地的人选问题!

    四王子的坦然接受,也让国王自决定以来第一次感到愧疚,私下聊天时问他:“赛里斯,你真的一点都不责怪父王吗?”

    赛里斯却说:“身为王子,我有必须担当的责任,既然父王愿意信任我,我没有道理不全力以赴!”

    国王看着他,就这样久久的看着,终于一声长叹:“别怪父王,也别怪你的兄长,对于这个决定他是极力反对的,他甚至想替你去埃及,可是”

    赛里斯摇摇头:“父王,什么也不用说,远征米坦尼我已经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帝国可以没有我赛里斯,但是不能没有王兄!接受是因为我真的愿意接受,因为我可以为帝国做一件别人做不了的事。”

    老迈的国王也有些哽咽了,柔声道:“孩子,相信父王,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你的安全,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最爱,所以我会每天为你祈祷,唯愿神明保佑,让我亲眼看到你们各自叱诧一方,联手称霸的那一天,知道吗,只有那样,你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帝国双鹰!”

    *******

    平生第一次,凯瑟王子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兄弟。赛里斯的坦然接受让他无法不心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赛里斯却对王兄的愧疚不以为然:“是兄弟就不要想这么多,我本来也没失去什么啊,而且我也一直都想去埃及看一看,这又有什么不好?”

    赛里斯就要回领地处理交接事务了,临行前夜,兄弟俩在奥斯坦行宫喝到大醉,不省人事之前,他听到赛里斯的喃喃低语:“无所谓的,如果注定没有我的位置,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凯瑟王子心痛如刀割。

    *******

    埃及王妃即将与赫梯王子联姻的消息传遍天下,一个月的时间,两国均在沙漠接壤的边境集结大批军队,一方说是迎亲,一方说是送亲,美其名曰映衬英武王子之威仪,可是气氛中却分明弥漫着强烈的不安与猜忌。

    赛里斯已经重回哈图萨斯,他没有住进奥斯坦行宫而是搬进王宫,分别在即,他其实非常想和王兄多聚一聚,可是却实在不愿看到王兄面对自己时的痛苦和悲伤。

    一个月的时间,凯瑟王子选择忙碌,他想尽可能多为兄弟做点什么,一切随行人员,甚至小到一个伙头兵都是由他亲自把关,他不放心!赛里斯此去实在凶多吉少,一方面,如果埃及各大派系不想接受这个新法老,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他还没到任时,就先行除之!而另一方面,卡玛王后也不得不防,在所有她想除掉的王子中,自己和赛里斯一贯首当其冲,如今正是趁机作乱的好机会,如果赛里斯发生意外,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说成是埃及人干的,自己坐收渔利!不!凯瑟王子对自己发誓,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白天的忙碌却难敌夜深人静时的思绪翻涌,儿时一幕幕的回忆不受控制的在头脑中乱窜,他答应过母后的,要保护弟弟不受伤害,可是他非但没做到,现在反而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一个为王者站在最冷酷的权力角逐的立场,给赛里斯带来最大的伤害。这让他情何以堪?喉头哽咽,想哭却哭不出来。迦罗一直陪着他,除了包容他的疼痛和悲伤,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送亲队伍明天就要出发了,那天晚上凯瑟王子站在奥斯坦行宫最高处的瞭望台,就这么茫然的遥望王宫。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忽然开口,喃喃道:“明天,替我送赛里斯一程吧。”

    迦罗一愣:“你不去送他吗?”

    凯瑟王子摇摇头,沉声道:“不,我要留在这里,为你们断后!”

NO。76 吃人的沙漠() 
迦罗加入送行队伍,凯瑟王子却没让两姐妹跟从。赛里斯的心意他是知道的,只可惜神明弄人,临行之际,他只希望用这段独处的时光,给兄弟些许补偿。

    最亲近的兄弟就要走了,出发前,王子又解下一贯不离身的玄铁剑,当作是故乡的礼物送给至亲。

    起初,赛里斯坚决不肯收:“王兄,这是帝国的宝贝,怎能流入埃及”

    凯瑟王子不容拒绝:“拿着吧,有宝物护身,至少还能让人稍稍放心一些。”

    ********

    送行队伍的队长杜伊,是多年来跟从赛里斯的亲信,随行的300卫队更是从四王子的亲卫队中精挑细选,同行埃及使团17人,凯瑟王子也将每一个人的派系来历调查得一清二楚,确信队伍中没有埃及王太后的爪牙,没有卡玛王后的耳目,才终于万般不舍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就此上路。

    一路南行,队伍中只有赛里斯显得格外轻松,他把队长杜伊和一群好兄弟一一介绍给迦罗,告诉她不要被这些家伙神勇的外表骗了,杜伊喜欢出外差是因为家有悍妻,副官佐努跟前跟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个英俊的主子总能招来大票美女,光棍汉一心想为自己捞回个老婆

    迦罗笑着,却笑得牵强,终于忍不住问他:“对于这场联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痛快的答应?”

    赛里斯沉默良久,喃喃道:“力排众议,外求联姻,我想阿肯娜媚现在想求的并不是一个丈夫,而是一个能为她找出凶手,能为图坦卡门复仇的人。其实我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选择接受,或许是因为有些感动吧。”

    “感动?”

    赛里斯说:“自古以来,王权斗争最能泯灭人性,每当重大变故当前,通常人都会做出最务实的选择。对女人来说,婚姻是为自己寻找新靠山最有效的手段,阿肯娜媚自幼生长在权力中心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这场联姻,每个人都在担心我的危险,可是仔细想想,阿肯娜媚又何尝不危险呢?一个17岁的小王妃,却敢违背整个权力场的游戏法则做出这种决定,如果不是因为对图坦卡门用情太深,我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迦罗听得心痛:“听你这样说,我忽然觉得她的命很苦。”

    赛里斯叹息苦笑:“所以啊,或许这场婚姻不会有爱情,但是我会当她是一个需要人体恤爱护的孩子——就为这份勇气,她也有资格得到一份保护。”

    迦罗不说话了,赛里斯选择成为一个保护者,可是在那个孤掌难鸣的异国他乡,又有谁能保护他呢?

    **********

    一日行程,太阳落山前他们如期到达落脚城镇,当地官员早已等在城外列队迎接,在何处用餐,在何处下榻,凯瑟王子都已做出详尽安排,赛里斯几乎是还没下马,就已听到上百遍‘三王子殿下已经吩咐过’这种字眼。

    不仅是这一站而已,此后日日落脚处,状况皆如出一辙,赛里斯真有些哭笑不得,他从前都不知道,原来王兄啰嗦起来比上了年纪的管家婆都恐怖。

    “你是他最在乎的兄弟啊,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当然要啰嗦一回。”

    明天就要进入沙漠了,因此他们要在这个名叫拉贡的漠边小镇多呆一日,为日后行程做准备。队长杜伊已经联络到沙漠向导贝尔哈姆,一个50多岁的干瘪老头,据说他只用鼻子闻,就能在多变的沙漠中找到水源,而他饲养的驼队更是顺利穿越沙漠的最大保障。贝尔哈姆是那种典型善于察言观色的机灵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第一时间就拉着光棍汉副官去找据说是镇上最漂亮的姑娘。只不过一群亲随重任在身,谁敢在这时放肆?贝尔哈姆最终只能怏怏的自找乐子去。

    不知道为什么,赛里斯今晚特别想喝酒,喝了酒,话也就多起来。

    他说:“知道么,你才是王兄最在乎的人。”

    彼时迦罗正在为猫头鹰茜茜梳理羽毛,看着小家伙眯眼享受的姿态,他问迦罗:“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看不到茜茜,会不会很伤心。”

    “这还用说,当然会伤心啊。”

    赛里斯笑了:“是啊,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我此去虽远,但王兄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该如何来找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他却连寻找的办法都没有,知道吗,这才是王兄最大的恐惧,也是我的恐惧。”

    迦罗抬起头,发现赛里斯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其中蕴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忽然就伸出手,抚摸上她的面颊:“答应我,别走!王兄需要你很多人都需要你。如果有一天再不能相见,那和生死离别又有什么不同呢?阿肯娜媚的痛苦你能感受到对吗?那就不要把这种痛苦留给王兄,也不要留给我!”

    灯光昏黄,迦罗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感到隐隐的不安:“你醉了。”

    赛里斯却说:“人活一世,总要醉一次才算值得。”

    不知怎么他们的距离就变得如此之近,赛里斯喷吐的热气吹到脸上,她想逃,可是醉酒的王子眼神中流露的悲伤,又让她不忍落逃。他的嘴唇侵袭过来,吻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吻得如此轻柔,透出无尽的落寞与哀伤,迦罗闭上眼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让她难过的想哭。

    *********

    说不清是不是由沙漠引出的伤感,赛里斯看着一望无际的沙砾海洋,就像是在看着世界的尽头。是啊,走过这片沙漠,也就意味着他要和故土说永别了,24年的生长之地,他为之征战的挚爱家园,这里有太多让他留恋的东西,他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样?

    日上正午,沙漠的酷热温度很快驱散伤感,太热了,迦罗长到今天还从未体验过这么难熬的滋味,坐下黄鬃马沉重的喘着粗气,从向导人贝尔哈姆的眼神中她分明看到嘲笑,是啊,谁让她不听劝告,非要带马匹进沙漠呢。

    迦罗看‘雷’辛苦的样子也是一百个心疼,她本来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把黄鬃马留在小镇,等回程时再去接它,可惜这家伙已经被宠坏了,一看要被丢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扯住她的衣襟不撒嘴,还把过来牵缰绳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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