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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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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皇帝望着他的背影,似是若有所思,良久方又轻轻念道:“顾眉山。”

   东宫筵讲于时并未开始,定棠并无话说,二人相对一揖便各自坐下,倒是定楷笑道:“恭喜三哥新娶了小嫂嫂。”定权笑道:“你也敢拿我来取笑了。这是什么事情,还值得一说?”
定楷嬉笑道:“是,只是听说这位小嫂嫂亦是出于河西顾家,看来我朝要有两位顾皇后了。”
定权听了这话,把起桌上一卷宣纸敲了定楷额头一下,笑道:“你这是听了谁翻嘴嚼舌,我纳个侧妃都能传出这种谣言来?”定楷吐舌道:“众人也只是这般乱传,殿下要怪,就怪母家实在是钟鸣鼎食的大族,听了这顾姓,谁能不往这上边想。”定权冷笑道:“原来如此,幸而我不过是娶个孺人,若是娶了良娣,那顾大人怕还真要认个女儿了。”定楷瞧了瞧他面色,笑道:“不过说出来博殿下一笑罢了,殿下若不爱听,我在这里给殿下赔罪。”说着作势便要跪倒,定权扶住他道:“你好生坐着吧,我就是着恼,也不恼你一个小孩子家的。”顺势瞥了齐王一眼,见他只是坐着翻书,不由微微一哂,叫了一声:“二哥。”定棠闻言抬首,笑道:“三弟有什么事?”定权笑道:“二哥过来一起说说话,闷坐着有什么意思?”一时间三人便换了话由,略说了几句,见宋侍郎进来,便各自箴口。

   定权夜间却是去了阿宝的新居处,进得门来,见屋内陈设,已是颇具气象。阿宝正坐在几前,只是呆望窗外。一个侍婢见定权入来,忙提点阿宝道:“孺人,殿下来了。”阿宝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朝定权拂了一拂,道:“殿下。”定权点了点头,到椅前坐了,上下打量阿宝,这才发现她已经装饰一新。身着着金线缂丝碧罗裹肚,外罩一件鹅黄色褙子,胸前露出的肌肤,真是如凝霜皓雪一般。一头乌丝挽作一个同心髻,鬓边斜斜插了一支琉璃簪,垂着银线流苏,微一偏头,叫灯光一映,连带靥边的两点翠钿都跟着微微一粲。定权只觉得那防似是她展颐所致,再瞧她脸上神情,却是如常,心内只是隐隐记得仿似在那里见过这场面似的,一时又想不真切,倒是有些怅怅。且是历来瞧惯了她青衣双鬟的模样,乍一见这般打扮,也觉得不似故人,反而心内不豫。
 
   适逢侍婢捧茶上来,定权这才收起目光,端茶问道:“可还住的习惯?”阿宝轻轻答道:“是。”定权道:“还缺些什么,叫人去给你送过来。”阿宝道:“并不缺什么。”定权四下环顾,放下茶盏,笑道:“还少几本书吧,还有笔墨纸砚。你喜欢念什么书,说给孤听听。”阿宝不由脸色煞白,扎煞着手只是不肯答话。定权接着调笑道:“是小玉落节,还是红拂夜奔?”转口又道:“哦,孤忘了你诗礼人家,哪有给小姐看这东西的道理?”阿宝愈发觉得难堪,咬紧了牙关只是一语不发。定权倒也并不以为咎,施施然站起身来,朝阿宝欺近两步,伸手便朝她胸口探去。

   阿宝大吃一惊,方欲回避,左手却已叫定权死死钳住了,她从不知道他的气力是如此之大,未及挣扎,定权的右手已经贴到了她左胸上,还是凉的,却因为天热,也有了些温度,就仿似一块已经被稍稍捂暖的玉。定权只是觉得掌下覆着的那颗心突突跳的飞快,放下手来,任阿宝挣了出去,笑道:“人心这东西,奇怪得很罢。虽是你自己的,却也猜不透,堪不破,握不住。世人皆说人心难测,其实也不然。孤总是奇怪,你小小年纪,便有泼天的本事,说谎的时候,手不冷吗?心不跳吗?背上不会出汗吗?阿宝,你的心如何跳得这般快呢?”这却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呼喊阿宝的名字,她却无言可对,只是连自己都觉得心动得异常,仿佛要顶破了腔子跳出来一般,试着悄悄舒了两口气,却毫无作用,终是忍不住用右手捂住了心口。定权见她动作,笑道:“这就是了,好好管管它罢,能够管住了,你也便不是人了。”他的指甲堪堪的划过几面,停在了烛台面前,带出了一声仿似低叹的声音:“是佛。”

    他终是抬起了头,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阿宝道:“没有。”定权望了她一会,点头道:“你是真的聪明。”接着道:“孤今日已为你造了玉册,天下皆知你已是当朝太子的侧妃,食六品俸禄。不管你是什么人,能够嫁给孤,总也是谈不上一个委屈的,日后便安生过日子吧。”阿宝听了这话,终是忍不住道:“殿下……”定权打断她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过去的事情,孤不想问了。只是你毕竟还年少,耐住性子好生想想今后打算,总是不错的。”

    他说着,抬眼已瞥见了架上摆的那只美人觚,遂伸手取了下来,摆在案上,道:“这是前朝越窑的贡品青瓷,都说越瓷不及本朝耀瓷,但这只觚还是极难得的。”这话却并不假,那瓷瓶釉色温润,似青非青,瓷胎薄得便与纸相似,背后映着烛火,竟真似玉暖生烟一般。阿宝点头和道:“是。”定权道:“你来说说。”阿宝微微一哂道:“这是前人俱已说尽了的。千峰翠色,雨过天青,澄莹如玉,素洁似冰。”定权道:“不错,后面的都说对了,只是头一句。”他提起了那只美人觚,轻轻撒手,阿宝未及惊呼,那数百年前的珍瓷已经坪然落地,如碎冰,如敲玉,如击鼎,连粉身碎骨之声,都是悦耳至极。

   定权笑望着地上碎瓷,道:“这才叫千峰翠色。”仿似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你这名字造册可不好听。孤给你新起了个名字,叫瑟瑟,顾瑟瑟。”他拉过阿宝的左手,伸出食指在那掌心中划了一个“瑟”字,凑过头去,轻轻问道:“你可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阿宝只觉得他的气息又吹到了耳畔,在他手中经不住颤抖了一下,定权也觉察到了,亦不避那地下碎瓷,一笑便放手走了。那瓷片本薄,叫他一踩,愈发碎成了小片。阿宝方望着那碎瓷发呆,定权早已经去远了。

   阿宝蹲下身来欲拾捡那瓷片,一旁的侍婢早已叫道:“孺人快放手,奴婢来吧。”阿宝已知她名叫夕香,遂笑道:“不妨事的。”夕香却急了,忙掺了她起来,又斥另一婢女道:“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好了。”回面笑对阿宝道:“孺人且到那边坐坐罢。”阿宝转念,已知她是怕自己用这碎瓷自戕,遂一哂便随着她去了。

   虽然定权言带讥诮,但终是叫人将纸笔书籍皆送到了阿宝房中,又送去了一大盒花钿,却不知是何用意。阿宝见守备并无半分松懈,看样子竟象是要将自己长久软禁了,不由也叹了口气。太子封她做孺人的用意,她大抵也已经明白了。自己陡然间便大张旗鼓地变成了太子的侧妃,又投递不出只言片语,势必是要叫主使者认定自己变节泄密,到时自己无所倚靠,再问讯起来,自然要容易得多。只是现在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不,他应该还不知道,否则为何还要如那夜那般惺惺作态。阿宝开了那盒花钿,却见有金有翠,造得极是精巧,却只是突然想起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也许是一切已了然于胸,然后来戏弄自己的罢:“阿宝,你的心如何跳得这般快呢?”

   齐王依旧是午后去的赵王府,见定楷仍在临定权送的那本字帖,不知缘何,心底竟有些不快。面上却也笑道:“五弟的字当真是长进了。”定楷笑道:“二哥坐吧。”自己净过了手方陪着坐了,问道:“二哥可是为了那个顾什么瑟瑟来的吧?”定棠笑道:“我只是过来瞧瞧你罢了。”顿了片刻又道:“不过你既已提起来了,我这几日倒也在疑惑那顾姓女子究竟是何人?”定楷道:“太子前日里的模样二哥也是看着了的,不像是有什么隐情的样子,不过偏巧是一个姓罢了。”定棠冷笑道:“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定楷笑道:“正是,二哥又不肯告诉我,我向何处知道去?”定棠忖度他话中意思,竟似疑心自己一般,遂正色道:“宗正寺的人说是河间知州的嫡女,怎么悄没声又会到了他府中去?五弟想想便知,他为人素来刁滑,又思虑缜密,不是假造了此女的家世,便是……”却留了半句不说,只是低头沉吟饮茶。定楷方想答话,忽闻窗外有侍者报道:“殿下,凌河的军报午时已经送到了宫里了,皇后派人来说与二位殿下知晓。”定棠忙立起身来,急步走到门前,问道:“什么军报?”那侍者应道:“是我军大捷。”定棠退了两步,道:“是么?”定楷望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端起茶盏来缓缓喝了一口。


鹤唳华亭 … 碧碗敲冰?

碧碗敲冰
   凌河大捷,称得上是靖宁二年朝中头一桩的喜事。世人皆知,此役一毕,国朝与虏寇便算是彻底的攻守易势,接下来的仗打的不过是车马钱粮罢了。待等最终决战过后,边境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安然可图。是以虽还未全然将虏祸肃清,人人心中都已知晓,至少也有了八分胜算。故而常州军报一道,不出三个时辰,上至省部公卿,下至在京各个司衙的芝员芥吏,皆已经得知。众人莫不奔走相告,额首称喜,太子母家近些年来颇不得志的几位侯伯的门槛,也险些叫报喜之人夷平。如是未等天子颁旨,京中百姓便也辗转得闻,上灯时分,便听见街头巷角零星的爆竹声响,竟如过节一般。

   酉时已过,早到了散班的时候,许昌平仍坐在詹事府中,一个小小府丞,自然无人留意他在做什么。何况今日众人心中欢喜,遂也没有几人先走,是故他倒也并不算扎眼。许昌平此刻便是嘴角衔着一抹笑,冷眼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们聚在一旁眉扬色舞,口沫横飞。虽离得远了,但到底兴致上来,免不了高声大气,终有些只言片语落入了他的耳中。“顾家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然能够撑过这么多年?”“是极是极,自太宗朝始,到如今已近七十载,一个戚族,实属难得了。”“这一仗打得不顺,听闻圣上也是忧心成疾,不想突然峰回路转,到底是天佑我朝,顾将军这可是不世之功啊。”“正是,虽说陛下近年来也压着外戚,待太子接了大统,只怕这顾氏又是一番新光景了。”“新光景?呵呵。”“吕大人觉得这话好笑?下官倒是要请教了。”“本官何曾笑了?”“诸位皆听得清楚,吕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太子殿下……”“哎,两位大人,我们是在说大捷,哈哈,大捷。”许昌平只见他们乌乌泱泱,闹得不堪,觉得多留无益,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揖道:“诸位大人,下官先行告退了。”众人正说的得意,哪里去理会他,许昌平遂拂了拂袖子径自去了。

   其时晚照方好,半天斜阳徐徐铺开,如流丹,如吐火。映得瓦釜飞甍流光错彩,青槐弱柳含翠耀金,街上熙来攘往的行人,头脸衣衫也皆成了朱赤之色。偶有官马过闹市,搅起漫天红尘,看来明日又是太平盛世里的一个晴好天气。许昌平猛可里倒是想起两句话来:“田单破燕之日,火燎于原;武王伐纣之年,血流漂杵。”太子说的那句“他们都是我的子民”,虽是煌煌正论,但他听的时候也并不以为然。此时在这普天祥和下,反倒觉得有折心锥骨的疼痛。

   太子此刻早已被皇帝召入宫里,却破天荒地没有同召齐王和赵王。皇帝见了他也颇是欢喜的样子,只道:“朕早就言过不必担忧,你瞧这捷报果然就已经到了。”定权笑道:“父皇圣明。”皇帝言笑了片刻,忽似想起一事,将军报原件递给定权,道:“你舅舅说斩首六万余,折损近四万,惨胜如败,在奏报里向朕请罪,你以为如何?”定权展开奏报,略一过目,跪下回道:“此战甚是艰难,顾大人也已行尽全力。不管如何,总是胜了。陛下还是宜嘉奖将士,论功行赏。至于顾大人处,可不做赏罚,敕令他以为后事之鉴即可。”皇帝笑道:“你还是不肯帮你舅舅说话呀。此役便是拖延得过久,若能速决,也不致于此。只是前方有前方的难处,也怨他不得。太子身处九重宫中,虽不能亲临亲蹈,却也要知道明白体恤。”定权垂首应道:“儿臣谨遵圣诲。”皇帝看了定权一眼,道:“你起来吧。你舅舅今次还是立了奇功的,朕的意思是,叫他安顿好了军中,回京来一趟罢。一来可以庆功献俘,张扬我朝天威;二来朕也想同他说说决战的钱粮准备;三来你们甥舅也许久未见,不说朝上公事,私下一家人也可团圆。你看怎样?”定权将奏报双手递还,回道:“全凭父皇主张。”皇帝道:“如此便好,你去告之秘书台,让他们拟召给顾思林,叫他旨到后两旬之内,入京述职。”定权躬身答应了,皇帝笑道:“今晚不必出宫了,留下来陪朕用晚膳吧。”定权应了一声是,随着皇帝一起出了晏安宫。

   皇帝的敕令第二日便由快马送出了京师,虽是送走了,顾思林返朝的消息却是顷刻上下传遍。一时间太子府前也有几分门庭若市的样子,只是定权除了入宫,便闭门不出,外头的不论戚族还是吏员,也不肯放半个入府。饶是如此,亦生怕皇帝起忌,后来索性声称中了暑热,向皇帝告了假。皇帝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在心内骂了两句竖子狡猾,便下旨令他荣养,又派了太医时时过去看拂。定权遂终日窝在府中,不见一人,专等着顾思林进京的日子。

   定权虽是极力挂念着母舅入京一事,但身在府内,便慢慢安下心来,只是写信告知张陆正,叫他盯紧了省部中的口风动态,又嘱咐他及诸人慎言慎行,不要去搅和顾思林反朝的事情,尤其不要在御前妄做议论云云。信送出了,一时无他事可做,尽日里写几笔字,读两本书,倒也乐得清静几天。
 
   一日定权午睡起来,见窗外云淡风轻,晴丝袅袅,只觉日长无事,又挂心池中荷花开否,遂换过衣服,踱到了后院水榭。方坐下便听周午来报,说宫内来了敕使。定权不知何事,只得叫周午先将人了迎进来,自己又折返去换了公服,一番折腾又是满身躁汗。到了正厅一看,来的却是王慎。定权不由笑道:“这么大热的天气,父皇也舍得放公公出宫了。”王慎笑道:“是老奴自己讨来的差事,今年的最后一茬樱桃,今日送入宫中。陛下说殿下害暑,想是胃口不振,叫给殿下送些过来。又嘱托说身罹暑热,要少用冰。”定权听了,忙跪倒叩首道:“儿臣惶恐,劳父皇挂心,叩谢天恩厚爱不尽。”王慎扶起定权道:“陛下说过叫太子不必多礼的。”定权吩咐周午将樱桃收起,又笑对王慎道:“公公且稍坐,我这府中可有好茶,公公尝一盏再走。”王慎笑道:“下回再叨殿下的光罢,老奴这便回宫复命了。”定权方欲挽留,又闻王慎轻声道:“陛下想让齐王一起主持郊迎的事宜。”定权一愣,方回过神道:“我知道了。多谢阿公。”王慎悄悄叹了口气,方欲告退,忽闻定权道:“母后去的时候,将我托付给了阿公。我出宫前的几年,也全赖阿公照拂,这些事情,我总是记在心上的。”王慎听到他提及旧主,倒也心酸,揉了一把眼角道:“老奴有本事的地方,总是向着殿下的。没本事的地方,殿下也勿怪。”定权点点头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我又何尝不知道阿公的难处?”又说了两句好话,到底叫周午取出茶饼来,才亲自送王慎出门去了。

   周午随定权折返,却见他陡然间又面色不善,小心问道:“殿下,那樱桃怎么办?”定权哼道:“那是天恩,你说该怎么办,打个神龛供起来吧。”周午无故又碰了个钉子,只得自认晦气,答应道:“是。”定权亦是说赌气话,想了想,终是转口道:“难得父皇心里也有想到我的时候。你去敲冰,把樱桃湃起来,送到水榭那边,叫良娣昭训孺人都出来,共沐天恩雨露吧。”周午擦了一把汗诺诺道:“老奴这就去办。”
   
   待定权再换回衣服,又从新擦过了脸,周午已将冰块和樱桃都在水榭中安排好了。六月初的末茬樱桃,已是肥厚甜美之至,剔去核渥在晶莹寒冰当中,一粒粒便如珊瑚珠一般。府中良娣昭训等一干侧妃也皆已等候在了亭中,围着说笑。定权自元妃殁后,平素极少与她们相会,是以几位侧妃竟日无聊,又无可拈酸吃醋处,私底里处得倒也颇为和睦,莺莺燕燕五六人,老远便闻得一片笑语声,定权听了,不由轻轻皱了皱眉。众妃见他进来了,一时间便缜默无声,定权自己也觉得无趣,遂强笑着指着几上樱桃道:“宫中才送来的,想来你们四月间都已吃过了,也不算尝新,只当是消暑吧。”几位侧妃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见礼道谢。定权环视了一眼,皱眉问道:“顾孺人呢?”一个侍从答道:“总管大人没去叫她。”定权骂道:“混账,不是让她们都过来的么?你去跟周午说,叫他亲自把顾孺人送过来。”

   几位侧妃素不得宠,先前蔻珠的事情已闹得府内尽知,近日里又有个丫头莫名其妙得了封,心中本已颇为不豫,此刻见太子又专程邀了她出来,更不由悄悄撇嘴。阿宝顷刻便到了,穿的还是那晚的衣衫,莫名被周午叫出,又见了水榭中的架势,心中不知就里,也自疑惑。上前来向定权及诸妃行过了礼,便默默敛裾站在一旁,跟着她的两名侍婢也一并立到了她身后。诸妃见她品位不高,架子倒摆得十足,竟还将侍女携入亭中,更是心中厌唾。不过碍于定权在面前,不好表示,只是聚在一旁暗中打量,均觉得这个贱婢也不过是尚称清秀,除了皮肤白些,实在看不出出奇的地方。定权见她们如此,心里倒也觉得好笑,对阿宝道:“你坐吧。”
  
   侍者见各人坐定,上前将樱桃分盛在盏中,先奉与定权,定权摆手道:“叫她们用就是了。”侍者遂又按照品级一一为众妃捧上。定权自取过一只琉璃盏,叫人装了半碗碎冰,又加了糖霜,拌在一处,自己慢慢吃了起来。他素来畏寒,从不肯直接饮冰,今日却连吃了两个半碗才放下了。只觉得腹内冰凉,肌肤上仍是燥热,四顾一周,点阿宝道:“来给我拨扇。”阿宝只得起身,捡起手中团扇上前慢慢为他扑摇。诸妃含酸望去,见定权身穿一件素白直裰,既不戴冠,也不束带,倚在栏杆上,愈发衬得目如点漆,神情似玉,一旁却是阿宝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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