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鹤唳华亭-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府人事改动,府丞一职出缺,便将他补了进去。他每日在詹事府中只是坐班,没做过别的事情,听说就是好打听是非。”定权问道:“他家中还有何人?”探报道:“他自家带着一个老仆一个童子在京东租的房子。他家乡还有两个表兄弟,他姨丈尚在,姨母已经亡故。岳州离京师不远,属下亲自去跑了一趟。”定权略一思想,问道:“她姨母不上四十岁的人,怎么就亡故了?”探报道:“这个所知不祥,想是恶疾。”定权嗯了一声,又问道:“他的两个兄弟,都有多大了?”那探报愣了一下,道:“大的约是十七八,小的只有十岁上下。”定权点了点头,道:“此事办得甚好,劳动你了,下去休息吧。”那探报赶忙谢过,这才退了出去。
   
    定权仔细思想,许昌平的幼弟是定新三年生人,与咸宁公主生在一年,定新四年他家人离京,显是为公主夭亡一事所累。前前后后,严丝合扣,毫无破漏,看来这许昌平并不曾说谎。他舒了口气,扯出一张刚裁好的纸,提笔写了一行字,封好交付给家人,吩咐道:“将这个送到詹事府丞许大人的府上去。”
   
    许昌平接了信函,只见封上没有半个文字,函中前无抬头,后无落款,只写了一行:“高树多悲风。”太子最早的业师是本朝书法大家,那函上笔迹骨骼清峻,风度雍容,正是太子的手书。许昌平稍一思忖,提笔在下亦提了一句诗,对信史道:“烦请转呈殿下。”信史回府呈上回函,定权展开看了,只见是一句:“飞飞摩苍天。”不由笑了一下,将那张纸团了,顺手扔进了书箧中。朝庭院中望去,明媚的春日午后,晴丝袅袅,两个同样玲珑剔透的人,在这一刻仿佛都看见了彼此面上的笑容。
   
   四月既望,按制便又到了本朝祀天祭祖之日。太子三日前便宿在了宫内,沐浴斋戒。当日丑时即起,单是着衮冕便耗去了个把时辰。待到卯时初刻,皇帝携了太子皇子宗室和文武朝臣,起身前往京郊祭天。繁仪重礼,琐文冗节,有不少需要太子亲持。定权深知此事重大,生怕行错分毫,再惹非议,几日里只是战战兢兢,行不逾方。如是折腾到三日后的酉时方返,又随皇帝归宫,直到服侍皇帝睡下了,这才和齐赵二王出宫,三人皆是累到精疲力竭,饿得头晕眼花,也懒得再虚以逶蛇,到了宫门口互相告了声乏,便各自打道回府。
   
    下得轿来,周午早已携了家人在府门迎候。定权进了中庭,先有数人上来帮他换了衣服,又奉上了饮食。定权晚间虽陪皇帝在宫内用了膳,但究竟拘谨难安,只是胡乱吃了些东西,此刻只觉得饿得狠了,反倒吃不下去,勉强用了点点心,便想着要去歇宿。周午见他起身,忙跟了上去,定权皱眉道:“孤乏得很了,有事明日再说。”周午望了周遭侍从,只是面上作难,支吾不肯言语。定权虽则心中烦郁,倒也无法,道:“你随我来吧。”带了周午到了书斋,没好声气地问道:“究竟何事?”周午从怀内取出一份书信,双手奉与定权,定权接来一瞧,登时如雷击顶,这才回想起今晚随侍众人中不见蔻珠身影,作色问道:“可去查过了,是真是假?”周午道:“具已查过,她家人确实拿了赵王府的薪养。”定权呆了半晌,忽而将那信纸摔到周午面上,厉声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周午见他发作,只得小心回道:“殿下入宫当日,蔻珠便告假回家,这信不知是谁投在老奴房内的。老奴拿了,不敢等闲对付,忙派人去盯了她家,见有人乘车登门,进屋片刻,便驱车折返。府内的人一路跟寻,见那人下车入了赵王府的后门。老奴这才敢拿了蔻珠询问,如今她皆已认承,就是齐王插入府中的耳目。”见定权面色雪白,咬牙不语,忙劝道:“殿下休要生气,老奴早便说过,婢作夫人,乃是祸事。殿下这几年疏远良娣孺人,又无子嗣之出,老奴忧心不已。而今索性天生有眼,不教她再狐媚了殿下去。”定权听了这话,气得喘了半晌,勃然大怒道:“什么天生有眼?阴私揭密的事情都出来了,这府内让你管成了什么样子?叫我不要生气?我的人你们想拿便拿,我还有什么气可生?”周午忙叩头谢罪道:“老奴有失察之罪。还请殿下息怒,但老奴一片深心,皆是为了殿下。”定权喘了口气,问道:“她现在何处?”周午答道:“关在了后院,等着殿下发落。”定权想了一下,道:“先关着吧,孤乏了,先去歇息了。”看见那封信还躺在地上,怒火复起,道:“将它收好了,这府内要彻查,就从孤身边的人查起。”周午诺诺连声,定权已拔脚出了房门。
    
    定权进了内寝,见只有阿宝在侧,为他端水濯足。定权一脚蹬翻了铜盆,喝道:“滚出去!”阿宝虽吓了一跳,亦知他是为蔻珠之事难过,便也不言不语,收拾好了铜盆,悄悄退了下去。定权半夜无眠,只觉心中焦灼,辗转难安,鸡鸣时分总算朦胧睡去,又是杂梦缠绵。次日被窗外雨声惊醒,起身方知自己已经睡到了午后。
    
    定权亦是没有吃饭,便教周午将蔻珠带到了书房内。他手内正捧着一盏茶立在那里,见蔻珠进来跪倒,只是吩咐道:“你抬起头来吧。”蔻珠依言抬首,定权问道:“都是真的?”蔻珠迟疑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定权素来脾性不好,此刻听了这话,却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只是向前走了两步,扬手将那茶水泼在了蔻珠脸上,淡淡道了一声:“贱人。”蔻珠见他脸上神情,半似鄙夷半似失望,心中大恸,颤声说道:“奴婢服侍殿下四载,腆颜荐枕亦有二载,深感殿下之恩,并不曾做出过半件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定权轻轻一笑,道:“是么?为什么?我待你不过如此,也不曾加恩于你的家人,你既食人薪俸,自当忠人之事,我不怪你。”蔻珠闻言,更是伤心,道:“奴婢不过一女子,百岁苦乐,皆随他人。惟有此心,是奴婢一己所有,奴婢不愿违拗。”定权笑道:“这皆是婴儿说梦之语,拿来骗骗我,也是好的。”蔻珠见他如此,再无言语可说,心底痛到极处,反倒无泪。擦了一把脸上茶水,见定权鬓发蓬乱,方想伸手帮他去整理,这才回想起来自家处境,向定权叩首道:“奴婢咎由自取,任凭殿下处置。”定权立了半晌;方道:“你不是说过家中已定了亲事么?若不是骗我的,你就回去嫁人吧。”说罢拂袖进了内屋。蔻珠听了这话,只觉寸寸肝肠,皆已成灰,望他身影远去,低低说了一句:“殿下保重。”
    
    虽则周午对于定权的处置颇为不满,但也无法可施。只是催着府内侍从,要速速将蔻珠驱了出去。蔻珠从太子处回来,便进屋去拾整包裹。阿宝几日不见她,此刻在廊上遇见,也无话可说,只是叫了一声:“姐姐。”蔻珠望着她一笑,带她进了自己屋内,开了箱笼。那箱中早已抄得七零八落,蔻珠从箱底隔层中捡出一张揉皱的旧纸,递给了阿宝。阿宝将它慢慢展平,才知是那日与太子同写的字纸,心中讶异,问道:“姐姐?”蔻珠笑道:“我知道你心中喜欢他的。”见阿宝低头不语,又道:“我对他不起。如今我去了,求你好生待他。”阿宝低声道:“姐姐在说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奴婢。”蔻珠笑道:“他心上苦得很,你能为他去掉一毫,都是好的。”阿宝与她素日面上虽颇为亲切,但亦知她心底也一直防着自己,此刻听了这披肝沥胆的话语,反倒不知所措,只是问道:“姐姐为什么同我说起这个?”蔻珠笑道:“我冷眼瞧了你们许久。那边的拾翠展画只是狐媚小气,我素来不喜欢她们。只有你为人敦厚,守矩知礼,应该是个肯诚心待人的。我早知自己必有今日,只是他性子良善,不愿杀我,我便回家去了。我只求你,如我一般待他可好?”说罢朝阿宝跪倒,连连叩首。阿宝慌忙也跪了扶她,二人相望,不由落泪。阿宝虽知她与太子之事,只是不想她用情如此之深,此刻只是点了点头,答应她道:“我是尽心服侍殿下的。”蔻珠听了这话,朝她一笑,眼泪这才扑簌簌落了出来,只说了一句:“好。”
    
     阿宝站在廊下目送蔻珠远去,春雨淅沥,她却并没有打伞,一身青色衣衫,挽着一只小小包裹,就如同自己当初进府的时候一样。那青色身影转过游廊旁的那树雪白梨花,便再也看不见了。

鹤唳华亭 … 白璧瑕瓋?

白璧瑕瓋
   定权剪了双手,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庭中春雨。那雨已经绵绵下了数日,如今满地皆是被打落的桃李花瓣,红红白白,衬着茸茸青草,苍苍绿苔,煞是新鲜可爱。屋内案上的博山炉香烟袅袅,氤氲散开,混着微湿的水汽,那香气仿似也变沉了,直往人身上扑跌。定权忽而轻声吟哦道:“寂寞闲庭春雨久,可曾遥念故乡人?”回首望了侍立一旁的阿宝和展画,笑道:“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见阿宝迟疑的点了点头,定权复又望了窗外,道:“知道便好。她走时都同你们说了什么?”展画忙道:“什么也没说,奴婢素来同她不卯的。”阿宝犹疑了片刻,轻声道:“她叫我好好服侍殿下。”定权闻言,笑了一声,道:“她与你倒是亲善许多。”阿宝不敢答话,所幸定权也没有再发问。
   
    这日晚间,定权闲来无事,便取了素白扇面出来,正要题写,周午忽然急匆匆地进了书房,向他报道:“殿下,蔻珠死了。”定权呆了一下,伸手在砚中舔了舔笔,却又将笔放回了笔掭上,淡淡道:“死便死了,是什么大事情?你如今连通报一声都不肯了么?”周午被他抢白了一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道:“老奴一时失礼,殿下恕罪。”定权也不去理睬,只问道:“怎么死的?”周午回道:“照着殿下的意思,一直盯守在她家门外,这几日并不曾见有人往来,她家人也不曾出去过。近傍晚时听得她家中有哭声,方知她在自己房里一绳子吊死了。”定权问道:“果真无人?”周午答道:“是。”定权哼了一声,道:“倒是干干净净。”又吩咐道:“从明日始,府内彻查,一个一个,全都给我审清查明。再有了这样的事,你自己也备条绳子去吧。”周午一头冷汗,忙叠声答应。定权亦不再理他,从新把了笔,从容的写完了那张扇面,却是四句吴歌:“发乱谁料理?托侬言相思。还君华艳去,催送实情来。”笔致与常日不同,颇是妩媚风流。定权端详了一下,盖了自己的小印,吩咐道:“去选一副好扇骨,将它裱上。”周午接了过来,陪笑道:“殿下这字愈发神气了。”定权笑道:“你懂什么?”
    
    次日又是逢五,定权一早便去了东宫。进了殿门,见齐王已到,便笑道:“二哥来得早。”定棠答道:“昨夜里睡得不好,索性便早起了些。”定权笑问道:“春色恼人,二哥想是思想着哪位佳人,这才寤寐思服,辗转到明了吧?”定棠笑道:“三弟说笑了,你嫂嫂那样的人,我到何处去思念佳人去?”顿了一下,又道:“倒是三弟,鸳鸯失飞,才怕是对了这春景,心中纷乱吧?”见定权白了脸色,又补了一句道:“弟妹没了也一载有余了,听父皇说还是想着再替三弟选个太子妃的。”定权回转过颜色来,勉强笑道:“二哥休提此事,我听来便头疼。”定棠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只道:“三弟稍坐,我去更衣。”定权笑道:“二哥请便。”

   少顷定楷也进来了,见定权坐着,便见了礼笑问:“宋先生还不曾来?倒是少见。”定权笑道:“想是连日落雨,路上作滑。他府上离得又远,免不了多走一时片刻的。”随手捡过了定楷面前的窗课本子,翻了几页,道:“五弟的字倒是长进了不少。”定楷笑道:“殿下这是笑话我,满朝谁人不知殿下的字尽得了卢大人的真传,哪里还会将这涂鸦的东西看在眼里。”定权笑道:“五弟这便是妄自菲薄了,不过这写字确是要开对了山,回头我从府上寻两本古帖给你送过去,你闲来无事也可随意翻翻。”定楷笑道:“那便先谢过殿下了。”定权笑道:“你我兄弟,又何必如此拘礼?”定楷道:“我和二哥本就是伴着殿下读书的,父皇也早说过,别处先不论,这东宫里君臣之位还是要正的。”定权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了一声,佯怒道:“你果真如此执拗,那这君有赐,你便坐着受了?”见定楷面上变色,便要起身,又笑着压他坐下道:“我同你玩笑,你小小年纪,怎么头脑就这般板结起来了?”转头见定棠随着授业的宋侍郎进来的,这才回过身来,问了一句:“宋先生好。”
   
    定权午后回府,进了中门,便见廊下已跪了一溜的人,皆是近身侍奉自己的婢女和侍从。周午见他回来,忙道:“殿下,老奴正教人查着他们的东西。”定权伸手挡了个呵欠,点了点头道:“我用了膳要先去歇息,就先教他们跪着吧,查出什么再告诉我。”待一觉醒来,只见周午进来苦着脸报道:“都不曾查出什么来。”定权抻了抻压皱的衣袖,自己提上了鞋,道:“查不出?那密告的信是哪里来的?那密告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若真是行动坦荡,为何不自己过来同孤说?为何偏要趁孤不在时拐了弯将状告到你周总管那里去?看来你周总管在这府内立威立得不浅呐。”周午忖度他的语气,颇是不善,也知他素性多疑,忙跪倒指天道:“殿下,老奴若是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皇天不佑,祖宗不容啊。”定权不耐烦道:“你起来。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是顾家的旧人,我疑谁也疑不到你头上去,你又多个什么心?”又吩咐道:“既然箱笼里翻不出什么评据,就将素日能写字的人,和她走得近的人,还有收她进来的人,历次送她回家的人,都先拣了出来,拿了鞭子板子去,给我仔细打着问。”提脚走了,又折回来加了一句:“她这么多年在孤的眼皮底下,孤竟没有看出半点端倪。她一个人便能做得到?”周午开口道:“老奴早就劝过殿下……”定权听这句话听得耳中起茧,忿忿喝了回去:“你住嘴!”
   
    定权从新换过衣服,到书斋坐了,冷眼看着周午携了一干家人,果真将鞭子杖子排了满地。几个先被扯出去的侍婢,早已吓得低声泣涕。接着便是周午的厉声问询,此后便是鞭笞声,痛呼声,喝骂声响成一片,间或夹杂着树顶一两句莺啼婉转,纷乱不堪。定权望了转晴天色,只觉面前景象可憎,心下不由厌恶不已,起身便想到后园中去。方走到廊下,忽闻一个尖厉声音道:“是她,是她,一定是她!”定权不由抬眼望去,却是展画伸手指向一旁,顺着那手看去,便是面色早已煞白的阿宝。
    
    定权摆了摆手,吩咐周午停了鞭子,向前踱了两步,问展画道:“你说。”展画抬手抹了一把面上血痕,指着阿宝道:“她们两人平素就爱一处接耳私语,平素就属她二人最是亲近。”阿宝与展画素来不熟,因二人轮值并非一班,她同蔻珠是太子随侍,经常便跟太子在府中各处走动,展画与另几个丫头只是定着在书房或寝室内站班,几人平日见面的机会不过是交班的时候,且展画在私底下也从不理睬过她。此刻见她竟似与自己有泼天仇怨一般,不由也呆住了。未待阿宝想完,便听定权说道:“这个孤也知道。”展画喘了口气,转过脸对阿宝道:“蔻珠走的时候,将一张纸给了你,你们两个还在地下抱头而哭,我在窗外都看见了。”阿宝见她鬓发凌乱,掩着道道血痕,满面皆是怨毒之色,不由心中凉透,分辩道:“我是哭了不假,毕竟同处一载,心中有情。可是你说她给了我东西,便是含血喷人!”她平常只是少言寡语,高声说话更是不曾有过,此时说了出来,连声音都是抖着的。定权偏头问道:“抄出来了么?”周午作难道:“没有。”展画尖声道:“许是她看着事情不好,烧了也未可知。”阿宝怒而回口道:“你一个穿窬探耳的肖小之徒,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不过是在此处淆乱视听,以延罪愆罢了。”

   定权听了,倒是噗嗤一笑,向周午道:“想不到她这张嘴也有麻利的时候。”周午只是陪着干笑了两声。展画见太子似乎并不动怒,两眼狠狠盯了阿宝,脸上却慢慢笑了起来,道:“纸你烧得掉,别的东西可就难烧了。”向前爬了两步,对着定权道:“殿下,她背上有伤,似是鞭痕。”阿宝煞白了脸色道:“你胡说!我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展画并不理会她,只是对定权道:“她沐浴时我瞧得清清楚楚。若是良家女儿,何以身带刑伤?殿下一查便知,奴婢有无说谎。”定权闻言,也冷了脸,问阿宝道:“她说的可是真的?”阿宝脸上已成惨白,张了两次嘴才发出了声音,对着展画道:“你,你……”又抬头对定权道:“没有,没有。”定权也不再言语,只是移步向阿宝走了过去。阿宝不由用手撑着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抬首只看见太子袍摆上的蟒纹,张牙舞爪,狰狞不已,那蟒的眼睛是冰冷的,看得她的四肢百骸也是冰冷的。定权伸手将她提了起来,她似乎还想着挣扎,但终是停止了动作。春衫已渐薄,他手上稍一用力,便有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起。众人的目光随了太子一并望了过去,那洁白如美玉的肩头果然交织着淡淡的褐色疤痕,显然是鞭挞所致。定权伸手沿着一道鞭伤一路滑下,她的肌肤凉得很,就像一条蛇一样,就像他的手指一样。
    
    定权收回了手,没有再多问话,一脚将阿宝蹬倒在地,转手夺了身旁家人手中的鞭子,兜头便向阿宝狠狠击落。他连骑马的时候都是少的,一条鞭子拿在手中,却是不善掌控,有不少都落了空,打在了周遭的青石地上,但是鞭鞭着力,抽在阿宝身上,便登时衣裂血出。阿宝只是蜷着身子,也不做闪避。旁边家人皆看呆了,定权平常虽亦有暴戾的时候,但如今日这般失态却是从未有过。待周午等人回过神来,慌忙上去夺定权手中的鞭子,劝道:“教训下人的事情,老奴动手即可,殿下休要劳累到了。”定权却似充耳不闻,提了鞭子,又狠狠抽落,只是心中焦躁,准头又偏了,便打在了院内一株梨树的树干上。那梨树乃是新植,今春头遭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