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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沉吟一下,盘算着手里的‘本钱’,“还有两艘船,没你们那货船大,但也能用来载货。”
梅庄毅眼睛一亮。
王尧又道:“南来北往没人可不行,难道像你们那样次次雇镖师。那些镖师都是假把式,不如我们这些常年干这行当的。而且你们走水路怕什么,还不是怕水匪和各处关卡索要财物,这些我都能帮着解决一些。”
“你在上面有人?”
王尧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没人能剿了我这么多次,次次都让我逃过?”
梅庄毅顿时笑了,一拍巴掌,“那行,咱们合伙吧。”
这一下子就从无资本跃身为有资本,船有了,自然不怕没货,更不用说还有这些便宜的劳力。
梅庄毅不怕王尧会坑他,能坑他什么,船是大头,他顶多就是出点儿货罢了。再说了,这人除非是傻了,才会自己坑自己。
王尧没料到梅庄毅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禁愣了一下,“真的?”
“走吧,我带你去见合伙人。”
*
就这么被梅氏日日精养着,没多少日子,卢娇月就发现自己胖了一圈儿。
倒也不算太胖,不过是把之前掉下的肉给养了回来,顺道她的肚子也凸起来了。
只有微微的一个很小的弧度,看着不像是身怀有孕,倒像是吃胖了长得赘肉。卢娇月以前没经历过这事,还跟梅氏抱怨自己吃胖了,梅氏训她哪有有身子的人不见胖的,又说刚开始都不显,等到四五个月才会显怀的。
等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卢娇月的肚子果然又大了不少,就像是一个小饭盆扣在肚子上。
自打过了害口的那阵,卢娇月整个人就活了过来。
胃口好了,人也不倦怠了,成日里精力旺盛。平日里在家没事就想找活儿干,梅氏不让她干,她就折腾着想去县里陪桂丫摆摊。自然又被驳了回来,见女儿这么不消停,梅氏总算不阻她了,让她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
这种时候多动动也好,等生产的时候好生。
到了五月下旬的时候,出门多月的周进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见卢娇月胖了这么多,他十分吃惊。到底思念如潮,他也没多想,只当自己走后媳妇在家日子过得不错,心里还十分感激丈母娘一家照顾了媳妇,还是在梅氏等人的提醒下,他才知道卢娇月这是有孕了。
“真有了?”他拉着卢娇月来回看。
卢娇月连连点头,脸上止不住地笑。
之后周进倒也没显得十分激动,在老丈人家吃了饭,就收拾着回家去了。幸好卢娇月估摸着周进也快回来了,提前就将家里清扫了一下,倒也不怕不能住人。
刚进家门,周进就一把抱了上来。
手里紧紧的,身子却没敢挨太近,生怕挤到孩子。
“真好,真好。”他有些语无伦次。
卢娇月有些囧囧然,这人怎么反应这么慢,方才见他那副淡定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不喜欢孩子呢。
“你先坐着,我去烧水铺炕上,你别乱动。”说完,周进便忙去了。
先去小间烧了洗澡水,又出来把炕上铺了一下,虽是五月天,但这会儿还不热,再加上卢娇月身怀有孕,所以下面还得垫层褥子。
周进心里乱七八糟的,翻箱倒柜拿了几床褥子出来。一会儿折腾着垫床厚的,又怕卢娇月会热,可垫床薄的,他又怕她睡了会咯得慌。来回倒腾了半天,一床褥子都没铺上。
卢娇月还没见过周进这般手足无措过,一面笑着一面走上来将他赶到旁边去。
“就你这样,咱们今儿晚上不用睡觉了。我来,你去洗澡。”周进风尘仆仆回来,还没顾得换身衣裳呢。
“有孕的妇人不能干活。”这个周进还是懂的。
卢娇月忍不住翻他一眼,“这是活儿吗,我平时在家里还帮我娘洗衣裳做饭。”
周进怔在当场,亏他还以为媳妇让丈母娘养得好,没想到还能这样,这还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准爹周进此时完全忘记丈母娘平日待他的好,只记得丈母娘让大肚子的媳妇干活。
和周进夫妻一场,卢娇月还是能看出些他的心思的,忍不住一乐:“去去去。你想什么呢,那活儿是我自己要干的。另外我娘让我干活也是为了我好,免得养懒了到时候不好生。”
周进被赶去沐浴更衣,卢娇月也去洗了一下。
轮到卢娇月洗的时候,周进不放心她,本是要帮她的,硬被她羞红着脸撵了出来。
收拾干净,两人上了炕,靠在枕头上说话。
“对了,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卢娇月状似随意问。
“问这个干什么?儿子女儿有区别?”
“是我先问的你,你先回答。”
这件事卢娇月早就搁在心里,实在不能怨她患得患失,而是梅氏这些日子一口一个我外孙,搞得她生怕自己生了个女儿出来让娘失望。
其实她能明白她娘的心思,觉得女人生了儿子,腰杆才硬。但她真心觉得自己和进子叔不用这样。想是这么想,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男人都是喜欢儿子的,没看到嫂子爹日想夜想就想要个儿子,没看见她三婶为了个儿子遭这么多罪。
想到身边的例子,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卢娇月偶尔也会患得患失地想,若是她像嫂子娘一样,没有生儿子的命,只能生女儿,到时候她该怎么办?进子叔会不会也像嫂子爹那样,为了儿子糟践自己,甚至还弄个平妻回来。
这么想着,她不禁道出心声:“你说我这次要是生了女儿咋办?”
周进有些不能理解媳妇的诡异心思,“生就生呗。”
“那如果下一次还是女儿呢?”
“女儿就女儿了。”
“你就不怕我生不出儿子?”
好吧,这下周进弄明白媳妇在想什么了,忍不住将她一把抱过来,团在自己怀里。他个头高,人壮实,胸膛也够宽广,卢娇月窝在里面正好。他一手抓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肚子,道:“我喜欢女儿,这一胎我希望你生个女儿。”
顿了顿,他继续回答她的话,“就算生不出儿子也没啥,我就喜欢女儿。”
“真的?”卢娇月坐直起身,看着他眼睛问道。
“真的。”他点点头。
见媳妇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他又道:“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在想,等我以后娶了媳妇,我就让我媳妇给我生个女儿。后来见到你,我又在想,若是以后你嫁给我,给我生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卢娇月眨了眨眼。
周进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惆怅起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小妹,那么小一点点儿,又听话又可爱,不大点就知道冲我叫哥,喜欢我扛着她给她骑大马,扛着她满村跑。可最后她却死了,临死的时候还在跟我说,哥,我想吃你给我掏的烤鸟蛋……我到处去找鸟,可哪里有鸟,连树都秃了,到最后我小妹也没吃上我给她掏的鸟蛋……”
卢娇月鼻子酸了起来,眼睛也花了,脸上却是带着微笑。
“好,这次咱们就生个女儿,到时候她不大点儿就知道叫你爹,你扛着她给她骑大马,扛着她满村跑,还给她掏鸟蛋烤来吃……”
作者有话要说: ps:今天作者没话说。~(≧▽≦)/~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周进只在家里呆了一日,就回县里去了。
他惦着卢娇月回来报平安,但梅庄毅还在县里顶着,总不能丢他一个人。
这次运回来的货,粮食还是卖给了上次合作的几家粮行,至于梅庄毅这次带回来的绸缎、茶叶等物,因有齐春尚和刘从发从中穿线,倒也不怕找不到下家。
连着多日,每日周进都是早出晚归的。其实若换着以前,他大抵就会呆在县里,一直到忙过这一阵儿才会回来,可如今卢娇月有了身孕,他实在不放心,只能每天两头跑。
虽将媳妇放在娘家,也是可以的,可周进总觉得之前麻烦了老丈人一家那么久,如今自己都回来了,再这样的话有些不好。梅庄毅得知外甥女有孕,也十分高兴,就将大部分事情都分担了过来,好让周进有空回去陪媳妇。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忙碌而又充实,天气越来越热,终于赶到伏天之前,周进和梅庄毅将手里的货全部脱手。
这次比上次赚的要多一些,这趟出去之前,因为有着上次的经验,胡三几个都把家底拿出来入了伙。除过分给胡三几个的,两人平分下来,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两千两银子。
拿着厚厚的一沓银票,卢娇月有些坐立难安。
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放在炕柜里,觉得不安全,装在自己妆奁里,觉得不放心。周进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媳妇在屋里头打转,想找个妥帖的地方放银子,忍不住走到她身边,道:“好了,别折腾了,我给你找个地方。”
然后他便搬开放在炕前的脚踏,露出脚踏下的一块儿地面。之前修房子的时候,周进特意让人在屋里铺了一层青石砖,这样一来也不用怕脚上沾泥,屋里的地面天天灰扑扑的。
此时那块儿地面上有两个并不显的小洞,起先卢娇月还不明白其意,直到周进伸出两指,□□那两个小洞,轻轻往上一提,提起一块儿青石砖,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来。
那洞也是用青石砖砌的,还隔了木板防潮,卢娇月还不知道家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之前修房子的时候,大哥说一般富户家里都会有几处这样的暗格,用来放重要的东西。这地方是当初他亲自帮忙弄的,也就只有我和他两个知道。之前因为家里没啥紧要的东西,我就忘了跟你说这事,以后家里的地契银票什么的,你就放在这里。”
那处暗格一尺见方,刚好可以放进去一个小箱子。
见之,卢娇月不禁喜笑颜开,“大哥可真会想,这地处用来藏东西,可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着,她便转身去把平时放银子的小箱子从炕柜里抱了出来,将银票整齐的放进去,锁上,才又抱着要去放好。
周进见她弯腰要去放,赶忙一把拉住她,“我来就成,你也不怕闪着腰。”
卢娇月笑得有些尴尬,她一时心急,倒是忘了这茬。
周进将小箱子放进去,把覆在上面的青石砖搁回去,又将脚踏放好,才直起腰来,有些歉疚地道,“不过这银子你攒不了多久的,过阵子我和你小舅舅还要去南面一趟,到时候要拿去做本钱。”
“还去?不是今年只跑这一趟吗?”
“庄毅想趁着年成好,再多跑一趟,等回来就能好好在家里过个安稳年了。”其实周进并没有说实话,梅庄毅之所以会这般积极,不过是因为新添了个合伙人。
对于和王尧合伙,周进不置可否,不过他和梅庄毅已经商量好了,先看看情况再说。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只凭别人只言片语便去相信对方,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一点点建立起来,在他和周进还未真正能信任王尧之前,防备是必然的。
所以这趟周进必须得去,他不放心梅庄毅一个人。
既然合伙意向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怎么合伙了。
因为他们手中的本钱有限,不能跟那些大商贾相比,王尧手里除了人和船,也拿不出多少本钱,所以他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拿目前手中有的东西去慢慢积攒资本。梅庄毅出主意由他和周进出面牵头,从北方这边拉商人去南方贩货,他们从中抽红,顺道也贩些货回来。这样两头都可以进账,抛开别人自己单独干指日可待。
周进如今对生意上的事处于一知半解之中,王尧完全是个门外汉,自然只有听梅庄毅的,且他说的确实挺有理的。也因此周进恐怕在家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大概再呆上半个月的样子,他就又要出门了。
“这次出去应该很快就能回来,路子都是跑熟了的,我一定会赶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就是恐怕要委屈你了。”顿了顿,周进解释道:“也就辛苦这一两年,等路子跑顺了,以后我就在家陪着你……”
卢娇月心里有些难受,也因此并没有说话。
都能明白,也能理解,可心里终究还是觉得很不舍。其实有时候女人的心真的很小,不需要大富大贵,不需要锦衣玉食,只需要男人能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安安稳稳的就好。可世事哪能处处顺心如意,男人都有抱负,都有理想,而作为妻子的,又怎能斩去他的翅膀,大鹏不当,偏偏要让他当一只燕雀。
周进将她揽进怀里,安抚地顺着她的脊梁,嘴里苦笑道:“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气,早年一直活得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志向,过了今天没有明天。所想的仅仅是不饿肚子,以及给我姐撑腰,让她在婆家不受气。后来我姐凭着自己的努力,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就渐渐不想这事了,可身边又多了一班要吃饭要养家的兄弟,就想着大家一起养家糊口……”
“我不如你小舅舅,他看似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实则他心里挺有想法的。这两次跟他一起出去做生意,我见了很多,也遇上很多事,这时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我以后会当爹,咱们会有很多孩子,我就想要是以后孩子们问我,爹,外面是什么样的,我不能答不出来。我苦了十几年,不想让你让孩子跟我以后受苦,所以我得趁着自己年轻多赚一些钱。等咱们孩子大了,我就和你住在乡下,当一个小地主,过着安稳的日子,至于外面的世界,由他们去闯荡……”
这天下午,周进说了许多,而卢娇月也就静静地倚在他怀里听他说。
听他对未来的展望和打算,听他诉说自己的想法,甚至周进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事,今天也听到很多。
本来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未来的蓝图是那么美好,她要做的应该是与他一起去努力,努力创造幸福的未来。
*
知晓女婿过阵子又要走了,梅氏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媳妇正大着肚子,男人在外面瞎跑,也不陪着,还有个做人丈夫当人爹的样子吗。
不过这话梅氏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闷着。
梅氏是个藏不住什么情绪的人,大家都看出她的不乐意。周进碍于愧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使劲巴结丈母娘。卢娇月心里也挺心虚的,因为之前男人当家人的面说这事的时候,她还帮着说话了,当时她娘脸就阴了下来。
至于卢广义和桂丫,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这毕竟是妹妹家的事,且除了卢广义能理解,桂丫其实也挺不理解的。啥事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非要让家里媳妇身怀六甲,还要操心他外面的事,又不是缺银子花。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天生想法不同,立场也就不同。
卢明海是站在女婿这边的,他也是男人。
“所以说你们女人就是小家子气,要是进子成天呆在月儿身边,却是赚不来一个大子儿,估计你心里更加不愿意了。”两口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卢明海这么对梅氏说。
“我情愿他能陪在咱女儿身边,日子过得穷点就穷点。”梅氏嘴硬道。
卢明海瞥了她一眼,“是啊,穷点就穷点呗,以后别人家的媳妇穿金戴银,你姑娘穿粗布衣裳,人家吃香喝辣,你姑娘吃糠咽菜。人家外孙上学堂念书以后有大本事,你外孙在地里刨食,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
梅氏气道:“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难得进子为人细致体贴,又对咱家女儿好,还是个知道上进的。难道你想让你女婿跟村里那王癞子一样?成日里就知道搓着牙花子到处晃悠,不干正事还偷鸡摸狗祸害乡邻,媳妇饿跑了,家里孩子跟个小乞丐似的?”
好吧,这下梅氏不说话了。
对比那王癞子,梅氏顿时觉得自家的女婿简直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可月儿肚子都那么大了。”
“人家不是说赶在月儿生产之前一定回来?再说了,他留在家里能帮着月儿生孩子?你要是担心女儿,咱们之前照顾得不是挺好的吗?”
梅氏翕张了下嘴唇,站了起来,“什么都有你说的,我懒得跟你说话。”
说是这么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梅氏特意做了两个周进喜欢吃的菜。
这是晴天了?
下面几个小的对对眼神,心里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梅氏现如今就是二房家的晴雨表,她要是不开心了,一家人都跟着糟心。
*
过了两日,周进领着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头回来了。
卢娇月一问,才知道这是周进买回来侍候她的人。
周进早就想给家里的买人了,反正家里也不缺钱,又不是买不起人侍候媳妇。可一来这是在乡下,买人侍候多少有点扎眼,二来也是一直忙着忘了这茬。如今自己马上就要出远门了,也不能总指望着丈母娘照顾大着肚子的媳妇,丈母娘家也有一摊子事要忙,所以他特意去县里买了两个人回来。
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卢娇月不禁有些局促,对周进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还用人侍候!”她活了两辈子,还从没买人侍候过自己,上辈子杜廉考中进士以后,虽家里也有两个人侍候,可那两个人都是雇来的,且也不是侍候她的,都是侍候杜廉和杜寡妇的。
这两个人都是挺识眼色的,一看主家的媳妇不愿意要他们,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来,求卢娇月给他们口饭吃。
都是苦命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会卖掉自身。
这一老一小是祖孙俩,老婆子的夫家姓程,小丫头是她孙女,叫小草。两人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哪知一场意外夺去了程婆子儿子儿媳两条性命,程婆子的老头子受不了打击,当即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拖拖拉拉几个月,都是乡下人,家里都不富裕,哪里经得起这样。将家里的银钱差不多花了个干净,到底还是没留下程老头的性命,丢下了祖孙俩。
程婆子先是经历丧子丧媳之痛,接着又是丧夫,若是没有孙女,她是撑不下去的,恨不得当即就跟老头子一起走。可无奈孙女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