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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道明显拖动的血痕,绵延到深处。
萧墨染挺直的身体轻轻晃了下,顺着血痕跑向天坑。
岳征带着余下的三十几个战士也跟了下来,高昭然见着他们神色阴郁,“你们还嫌不够乱吗?出去!”
岳征正色道:“军区派遣的部队正在赶来,我已经安排了人留守,慕小姐救了我们十几个人的命,我们有责任救助她。”
“救助?”高昭然嗤笑一声,“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只是一群拖累,有什么资格去救助她?”
岳征顿了下,脸上肃然坚定,“如果遇险,我们可以用命为你们赢得时间。”
高昭然冷道:“真伟大,你当你们的命都是白捡的?”
岳征没说话,他身后的战士同时朝她行了个军礼,无声的坚持。
高昭然不理解这些人坚持的原因,白白送死非要去,不过,她也没那心思做好人次次阻拦。
还不如一早让他们死在里面,省得折了一个慕颜夕。
众人紧赶慢赶,跑回了空旷的天坑,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怔。
千佛残骸,破败的老和尚,全部都不见了,那铺了满地的残肢,在这短暂的时间过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枯萎的莲花仍在,已是没了红芒。
萧墨染站在被子弹打穿了许多空洞的巨大莲花座前。
高昭然谨慎的靠近莲花宝座,突然脚下一滑,紧着又撑了下,拿着手电往下一照,晃过一片细密的暗青痕迹。
“苔藓?这里……怎么会长出苔藓呢?道长,你刚才有没有瞧见地上长了苔藓?”
萧墨染摇摇头,扬着手电照了圈,只见地上铺了层薄薄的苔藓,纵横交错一条条的,将地面分裂成许多块。
她见着跟来的赵庆倒没什么反应,正午已过,阳衰阴盛,此地鬼气早已外泄,一到傍晚入夜时分,守在外面,倒不如跟在她身边来得安全。
虽她不一定能护的住这么多人,但现在,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清心阁,才迎来它真正的劫难。
中央血莲花长长的花瓣耷拉在地上,蔓延的周围尽是粘腻液体,三只青竹杖和葫芦落在一旁。
莲花座下盘根错节,因着被打的碎了一般,显出下面一道细细的缝,阴风微微,冰凉冷冽。
萧墨染朝下面照,下面似是极深,光线根本落不到底,没多久,手电上就凝了层水滴。
“莲花根系牢固,岳施主,烦你将它炸开。”
岳征正要行动却给高昭然拦下,“不用炸药,这东西小事一桩,你退后。”说罢拿出个瓷瓶子,拔了瓶塞,小心的滴了上去。
黑暗中仍是寂静无声,只余浅薄手电光芒摇摇晃晃。
约两米宽的莲花悄无声息的融化了,露出底下一人多宽的黝黑入口,莲花融成一大滩水,顺着根茎流下去。
入口竖直,尽都覆盖着苔藓,摸上去非常光滑,又宽又深,就这么跳下去定是会摔伤了。
萧墨染拾起三只竹杖,跟岳征要了绳子,结在一起,横在竖口上试了试,倒是能卡的住,这青竹杖虽细,却比一般粗细的竹子更是坚韧,两个战士都折不弯它,承担一个人的重量不成问题,岳征又让一名战士将绳索系在身上,紧紧抓着。
她一如既往的沉稳安然,波澜不惊,可绳结却打了几次才结好。
“岳施主,待最后一人进入之后,便让牵绳索的施主莫要耽搁,尽快出去。”萧墨染拿出一串雕刻慈航像的檀木念珠,“将此珠串拆开,分发众人贴身佩戴,切记。”
岳征应了声,将念珠发给他们,又和那名战士仔细的交代了些。
一切准备就绪,高昭然抢先拽了绳子,她漂亮张扬的脸在昏暗的光愈发显得明艳动人。
“我先去吧,你在上面我放心,这些个人嘛,就不提了,等我给你信号你再下来,多确认几遍,以防万一。”
说罢便抓着绳子撑住竖口一点一点降下去,那个战士握住系在腰间的绳子,眼睛盯着黝黑阴冷的入口。
时间流逝,似是光都变得冷了,这里越来越冰,呼吸间吞吐时尽是萦绕轻飘的白雾。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绳子下降才停,接着绳子拽紧松开,反复数回,从极深的地底照上光来,可是太深的缘故,光几乎浅的看不到。
萧墨染朝岳征点点头,他指令一下,其余战士拉上保险背着枪,一个接一个从竖口进入。
待所有人都安全落地,以手电光为信号传过,最后那个战士解开绳子,朝萧墨染敬了个礼,转身快跑出去。
缚魂镜金光明灭不定,镜面上浮现金色古朴符咒。
萧墨染拽着绳子,缓缓往下降,越往下越冷,沁的她心口都泛着层层凉意,微微有些刺疼感。
降到一半,突然外面传来阵激烈的枪声,随后戛然而止,萧墨染神色微沉,眼眸澄净如水,隐下几许悲悯。
金光闪烁,衬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
地底是一片平整的地方,往前延伸着条漆黑的小道,两旁灰白绵长,看不到尽头,百米远处有道模糊的裂缝轮廓,断裂稍宽,可在昏黄的光线里看的不甚真切。
缚魂镜金光更是耀眼,明灭时间愈发短暂。
灰白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大小不一的头骨,腿骨,手臂骨头,还有些细碎的指骨,白森森的堆着,阴气长久的侵蚀成了骨头上密密麻麻吗的小孔,白骨间或隐着些许碧绿磷光,阴森恐怖。
那些战士直挺挺的站着,脸上毫无血色,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着枪。
岳征领着她们到裂缝前,指着昏暗深处,叹了声,“清莲居士,我们对这地方的情况根本不清楚,分成小组搜索最快。”
“不可。”萧墨染断然拒绝,“分开力量有所削弱,若遇险境,救之不及岂非白白丧命。”她瞧见裂缝那有处突起,几步靠近。
裂缝一侧有块裂成两半的石碑,上面布满了尖刻的抓痕,长长的几道,将刻着的字毁了去,偏下的地方直接花了。
只能拼凑出寅字下半部,还有个残缺的水字。
萧墨染点着残字描摹一遍,轻然说了句话,“黄泉路。”
高昭然想了想,眼睛一亮,“道长,我送了妖精个小礼物,你静心感受,看能不能感受得了。”
萧墨染瞧她一眼,突然身体一软,唇色立时白了,高昭然急忙伸手扶着,才没让她跪在地上。
高昭然疑道:“怎么?”
萧墨染咬着下唇,额上覆了层薄汗,不停的颤,过了几分钟才安静下来,冷汗沁透了衣物,贴在身上,阴风拂过,冰凉冰凉。
恍惚一瞬,能感觉到慕颜夕的存在。
她的疼,仿佛并非是自身,而是源于另外一个人。
慕颜夕?
来不及追问高昭然原因,萧墨染起身便走,沿着白骨中间的通路向前,跑动中呼吸微重,纯白的呵气萦绕在唇边,似覆了层浅薄的面纱。
枯骨,美人,黄泉路。
心口逐渐涌上针扎似的痛意,仿佛走的越远,感觉越是清晰。
跨过细细的那道裂缝,突然,裂缝中闪电般伸出一只灰白的手掌,一把抓着萧墨染小腿,紧的几乎要陷进腿里。
缚魂镜金光骤亮!
光芒照在灰白手掌上,兹兹的响着,片刻间已是化作青烟,岳征等人护着周围防有异动,紧接着从裂缝中伸出数不清的灰白手掌,却虚无的穿过他们的腿,什么都碰不到。
众人脚下不停,赶紧迈过去离开这道缝隙。
地上又开始出现上层那种暗青色苔藓,冰凉滑腻,站上去很难稳住身形。
幽幽黑暗,几点光照如灯火,浅的好似快要熄灭。
噗一声钝响,像有什么被扎透,萧墨染身旁较靠通路中央的战士应声而倒,大睁着眼,左胸破了个大洞,心已经没了,鲜血蔓延,又瞬间凝固。
队伍紧急散开,靠着墙壁,又是一声破空响动,高昭然蓦地飞出把刀,将那东西钉在墙上,岳征猛地抄起手电照向飞刀相背的深处,众人对着刀身银光的方向开枪,哒哒的枪声在此处格外响亮,
啪地一下,那东西好似给打断了,骤然卷着一个最前的战士飞了回去,惨叫声陡然中断,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血腥味。
金光绽放,古朴符咒从镜面上脱离出来,形成一道光幕,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只见从深处急射一条条藤蔓样的枝条,噼噼啪啪的抽打在符咒上,却每碰一次,就细一分,反复几十次下去,那些枝条缩回了深处不再动弹。
众人一阵加紧快跑,在枝条再次袭来之前赶到尽头。
豁然而出,此地更为空寂广阔,不范围,有些奔跑中踢动石头的声音,越过了半分钟才传来回音,手电根本照不到边缘。
除了此处开阔让人心惊意外,映入眼帘的,还有一颗树。
岳征他们睁大眼睛,脸上尽是难以置信,高昭然也有些惊讶之色。
槐树。
树木枝桠高耸广大,枝繁叶茂如垂天之云,低压压的垂着,好似无边无际的空间尽在这槐树枝叶笼罩之下。
枝条粗壮,在黑暗中微微摇晃,恍若模糊的暗影。
昏暗的地底,遮蔽天地的槐树。
树身似缚着一个人。
乌黑长发垂在肩上,遮着看不到容貌,露出一点点下巴,唇边沾了缠绵的血色,轮廓精致绝美。
纤细单薄的身体挨着巨木,若沧海一粟,腰间缠着藤蔓,紧紧的锁着,白衣透红,五指伤痕狰狞,血肉模糊,双臂张开,手腕上个扎一条藤蔓,吸血般缓缓的浮动。
右手白皙的腕子上,安静的缠绕着青翠玉珠。
每次藤蔓浮动抽缩,她就轻轻的颤一下。
伤口未凝结的血顺着玉珠,滴答,滴答。
慕颜夕……
金光立时熄灭,萧墨染望着她,眼底透彻的水墨摇晃摇晃,蓦地碎了。
黑暗,仿佛更加浓重,泛着惨烈的鬼哭。
第77章 八字真诀()
厉鬼哭嚎,夹杂着莫名的尖锐笑声,微风吹拂而过,逐渐的平息下来。
萧墨染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似有鲜血滴落的破碎声响,粗长藤蔓在空中乱舞抽动,仿佛暗夜中隐藏的黑蛇。
陡然几根藤蔓抽过,空气噼啪作响。
金色符咒骤然闪现,蓦地划过藤蔓,古朴字符轻而易举的就将它切断,轰地撞上掉落的藤蔓残枝,蹿起耀眼火光,转眼便燃的干净。
萧墨染身体挺的笔直修长,坚韧如松柏,青衣道袍微微扬起,眼眸纯黑似夜。
身后火舌随着激烈的枪声,射进巨大的树干,密集的弹雨打断了不少藤蔓。
树身上缚着的人颤的更是厉害,手腕深深扎着的藤蔓缩动更急。
枪声立时就停了,高昭然眯着眼,捏着个很小的黑土坛子,倒扣在地上,慢慢掀开,黑暗之中光线模糊,似有什么东西混在地上极快的蹿到巨大槐树那处。
缚魂镜光芒绽放,耀眼夺目,凭空出现一个先天衍卦图腾,八个古朴金文符咒跃然其上,庄严肃穆,却威压沉浮,生生将这遮蔽天地的槐树压的陷进地里。
轰轰几声剧烈响动,地面裂开数条缝隙,延伸到极远的地方。
黑土坛子里的东西像是上了槐树树干,微微的沙沙声,所过之处,纵宽骇人的树干竟是塌陷下去,越陷越深,甚至连挥舞狠抽的藤蔓都有几分停滞。
空中先天衍卦越缩越小,萧墨染执着缚魂镜,恍若蒙了层金色光华,如有道号响彻。
金光之中,看似不可匹敌的槐树却像将死的百足虫,不过苟延残喘。
先天衍卦骤然落下,狠狠的封进树干里,片刻之后,整棵槐树炸裂开,连根拔起,鬼木纷飞如雨,似苍穹塌陷,落了满地的残碎,厚厚一层。
锁魂禁咒八字真诀,图腾落痕,寸草不生。
萧墨染眼眸澄黑越来越深,金光符咒突然脱出一个就要落在她身上。
此刻,就在洋洋洒洒的尘埃中,轻薄的白光里,找到了她。
夜色般的黑暗,慢慢的,褪去。
慕颜夕软软的跪在地上,乌发低垂,手腕还扎着两截断掉的藤蔓。
萧墨染几步靠近,探手去扶她。
慕颜夕轻轻的晃了下,“别过来。”她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泛着隐约的冷意。
萧墨染伸过去的手,狠狠的顿在了半空。
一寸之外,就是慕颜夕单薄的身体。
慕颜夕朝后缩了缩,重复的说:“别过来。”慢慢抓住手腕上的藤蔓,颤着扯出来,她剧烈的抖着,一声不吭,脊背微弯。
萧墨染抿着唇,平静安稳,绕过她的臂弯,扶她起来。
慕颜夕一下将她推开,喊道:“我跟你说了别过来!不要,过来。”
她似是没有力气,站不稳,踉跄着退后几步,一直低着头,柔软的乌发在肩膀摇晃摇晃。
那片刻的接触,却能让萧墨染看到些许痕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怔,脸色悄然苍白。
慕颜夕轻笑,唇边稍弯,似有叹息萦绕凄惶,转过身,背着她。
萧墨染蓦地捏住慕颜夕的手腕,她柔软白皙的肌肤,似玉珠般沁凉,“颜夕,为何躲我。”
“为何?”慕颜夕声音上扬,转瞬又沉下来,“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清莲道长。”
萧墨染靠近一步,攥得更紧,“我看见什么?你又认定我在意?”
慕颜夕的身体明显一僵,绷的那般紧,霍然转身,澎湃的怒意惹的她眼尾泛红,唇边浅浅沾染的血色映着细腻莹白的肌肤,更添几分勾人的诱惑。
可这,只不过是右脸。
她原本妖娆精致的容貌,已是毁了大半,左边柔发之下,赫然变成一幅青黑鬼脸的模样,干枯褶皱,像是粗糙的树皮,狰狞而丑陋。
慕颜夕精通巫蛊,却治不了这鬼术。
所有人惊的说不出话来,但同时,目光都避开了她鬼面一样的左脸。
倾世绝美的慕颜夕。
成了这般模样。
“怕么?”慕颜夕勾着唇,脸上浮着肆意的冰冷,“你们害怕了吗?!”
手腕细缕的血痕缠绕,染红了润白的手掌,映着她狰狞的鬼脸,好似索人性命的凶煞恶鬼。
她一世风华绝代,妖娆极致,多少人见她一面就心生爱慕,竟也有人见人厌的一天。
岳征一阵心悸,攥紧了拳,“慕小姐,现在医学发展迅速,可能会有方法治疗……”
“治疗?呵。”慕颜夕笑容深深,抑制不住的笑,一步一步的退着,身体轻微的颤抖。
她是九尾天狐,无上妖族,岂能容忍他人以别样眼光日日待她如怪物。
萧墨染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拥进怀里。
慕颜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泛着无边的悲色,“萧墨染,你走吧。”
她心里明白,萧墨染这般的人,是不会嫌弃她,也不会离她而去,可她现在这副模样,并非是谁容不下她,而是她容不得自己。
是她自己容不下。
萧墨染抱着她,越来越紧,在她耳际轻幽的叹了声,“傻子。”
她抬眸,望着慕颜夕水墨濯漾的眼睛,抚上损伤的左脸,似是这么丑陋的部分,不曾对她的美有丝毫损伤,轻轻细细,柔软而微凉。
“你曾许诺娶我,现下,大抵是不愿意了罢。”
慕颜夕抿着唇,侧着头不看她,手藏在背后,仿佛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
萧墨染低垂视线,看见她腰间流血的伤口,覆又望向她,“既你不愿践诺,我也不必勉强。”
慕颜夕闻言离她又远了些,却给萧墨染一下拽回来,“我娶你可好?”
她霍然抬头,怔怔的看着萧墨染,长睫轻眨,呼吸都放的轻了。
萧墨染轻声道:“好媳妇,莫要再逃了,你一般待我,我也一般待你,愁肠百结的小女儿家心思,这不像你。”
慕颜夕想要低头,却望着萧墨染错不开眼,心里准备好的拒绝,怎么都说不出口。
萧墨染清淡浅笑,恍若沐光绽放的莲花,凑到她唇边,吐息间是她馥郁缠绵的冷香,吻上去。
这般坚定,挡住了所有的惊世骇俗,已是顾不得凡尘规矩,顾不得他人目光,在昏暗无光的地底,黄泉路尽的鬼木前,天地之间。
顺着自己的心意,吻着她。
是不是只有失而复得,才有不顾一切的冲动。
感激也好,情爱也罢。
这一刻,这一世。
我们属于彼此。
萧墨染的吻轻然生涩,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清淡的碰触,就像她的人一般清淡雅致。
空气中弥散了安稳清冽的檀香,一层层,绵绵密密,细致的将她围着。
慕颜夕苍白的脸色罕见的红了,连着细如美瓷的脖颈都泛着隐约的红润,一下子推开萧墨染,眼睛乱瞅,却说不出话来。
她少有这么纯情的时候,不远处的高昭然笑弯了腰。
高昭然走过去,拿出先前那个黑木盒子,沾着慕颜夕手腕上的血顺着图案描了遍,塞到她手里,然后扔给她一个白瓷瓶子。
“里面有药,你倒一颗吃,别倒多,有毒呢,等半个小时,然后在你手腕上划开点,放放血,恢复成鲜红以后,你就没事了,啧啧,我说妖精,枉你有那么高的道行,被人绑树上差点吸干了不说,还为了张脸哭哭啼啼,真是有够丢人。”
高照然竖起一根手指,冲着她摇了摇,嬉笑道:“玩虫子比杀人,我不行,论鬼术嘛,你不行。”
她降头术已是精妙,只是南洋邪术在中国地界并非总有流传,是以难被人所详知,高昭然常年养小鬼,同鬼物生魂打交道,慕颜夕这类于鬼面降的情况,她早就知道该怎么解法,只是平常被慕颜夕时常暗下手脚,心中有气,逮着机会少不得要阴她一回。
慕颜夕瞥她一眼,拔开瓶塞就倒出一颗药丸,张嘴吞了进去,幽幽的说:“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这种感觉,看看你在不在乎你的脸。”
高昭然急忙跳开,挑眉笑道:“我这么美的人,怎么会不在乎脸呢,这东西,你自己体验就好,不必客气。”
慕颜夕眼尾抽了抽,将瓶子抛回去,真是恨不得把这瓶子砸她脑袋上,再刮花那张明艳张扬的脸。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