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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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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兰这方心满意足,将手插起放在桌上,只拉着儒定说话,一时抱怨:“二哥,你杭州来的好缎子呢?敢是二嫂都收起来了?我通没见着。”一时又笑话道:“这才过晌午,二哥的话就都没了?难道是中午跟大哥多喝了几杯不成?”说着又笑:“是了,想是我们这里没有小唱的小戏子,二哥的好话,都要留给她们听呢”

儒定忙拦道:“兰妹妹乱说话了,二哥最疼就是你,只是你才在这里叽叽呱呱,二哥的头都绕晕了,你才说什么?没有好缎子,没有新鲜花样子衣服?这不值什么,你若要,只管开口说出来,我明儿就找人送两箱好的过去,只怕到时候你就没地方收去。”说着话,儒定的眼睛只看着自己右边,却不敢转向。

宁娥见二人说得高兴,自己心里扑扑地,却又插不上嘴,她暗中想了许久,到底寻不出个话头来,只有面上笑笑,笑自己今日当真是钝了心,昧了意,收了一盆浆糊在脑子里了。

其兰见宁娥还只不说话,只笑,到底小孩子玩心重,且今日在座地,并无碍眼之人,二位都是她平日里心存厚意,自认是宠着自己的,玩笑惯了,因此便故意贴着儒定道:“二哥快看,大嫂子想大哥,想痴了心,平日里多么端庄有理的一个人,这会子半日了,竟一句完整的话不出呢”声音不大,却刚刚能传到宁娥耳里,说完自己先偷偷笑了,自为得意。

儒定大为尴尬,说不出话来应对,宁娥更是傻了,气氛立刻有些不对,微妙而暧昧,并配上两张同时红上半天的脸庞。其兰尽管不解其意,却也有些发觉异样,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怕是错长在了这个地方,只是心里虽这样想来,到底竟为何物?只是思之不得。

正当此时,一阵穿林度水,突如其来的笛音,由窗外飘了进来,声音清亮悠扬,润雅怡人,再衬上满池满面的荷风清露,端得是风清气爽,馨香不绝,此情此景,令凡座中人不觉神怡心旷,只当真可抛却了一切庸闷,再不必去寻俗世烦难。

来了,子规听见这笛子声音心头就是一跳,好容易算计来到这里,也硬生生等了这半日,见这时候还不出现,原以为要空盼一场了,好在,到底他还是来了

第八十九章 小菏毕露尖尖角

第八十九章 小菏毕露尖尖角

却说宁娥其兰,并儒定,正闲坐于茶楼一角赏玩荷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吹者用心,听者动情,正当陶醉之时。

子规听见,心神俱冽,却又是热血上身,浑身微颤,东哥哥,你果然没有骗我,真的来这里了

宁娥凝神静气,细细听了半日,先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听这声音,不像一般街市上小戏子所为,倒甚高洁有趣,且无雕琢匠气,胜在自然清远,堪舆这满湖的荷花相配。谢堑家的,你去问问店家,是何人在作此清音?”

谢堑家的领命而去,儒定又听了一会儿,摇摇头道:“音律自然是好的,但听下来,却惜在声调略冷了些,想来吹此音之人,必不是一般俗人,倒像是有一定修为的,若当真如此,倒盼能一见。”

其兰一反刚才有说有笑,语不绝音的态度,此刻竟好似封起嘴来,明明就听见他二人说话,自己却只管一字不出,只是眯缝着双眼,又以手撑腮,将那笛声听进心里去了一般。

众丫头们听了,都一个个渐渐凑到窗前,伸出头去向外四处张望,心里皆好奇不住,到底那声音背后,是个什么样人?

不大一会儿工夫,谢堑家的就快步窜上楼来,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回道:“回大*奶,那店家也不知道是谁,今日这街道两边,都满是看花赏景之人,这座小楼在路尽头最里面,观景最佳,可外头还有不少地方,一时也不知道那声音从哪里飘来,不过我让他外头打听打听去,若得了准信儿,就来回奶奶。”

其兰见其过来,心里正急切要知道答案,见不过如此一说,心下不免失望,便撅着嘴道:“知道你是无用的,找个人都找不出来”

谢堑家的满脸尴尬,望了望宁娥,后者察觉,挥了挥手道:“罢了,听这声音,人必不远,你先下去吧,寻到了上来回一声就是了。”

谢堑家的赶紧退回楼下,心里不由得有些抱怨,不过几声笛音罢了,家里清音班子现成放着不听,偏就外头的强怎的?当下也说不得,只得找人,跟店家一起,外头再寻去。

子规见众人为这笛音忙成这样,心里倒好笑,却也激动不以,知道那人必不会现身,他不过以音示意,我在这里,楚青,咱们一早就已约定,我必不失信,今日,我就在这里。

“东哥哥,我这一去,轻易再出不来,你自己多多保重,青儿再不能相伴左右了”

“青儿,早知你要行那九转地狱去,我当日定不肯依你,将你带到这里来那安府何样地方?安怀阳何样人物,你这样去了,还能有活命出来了?”

“东哥哥,我楚青能活到今日,已是托多人福祉,若不是你,我得不到此地,若不到此地,再不得见秦爹秦妈,若不蒙他二人救下养活,我也早是那地狱中人了,还能得今日站在这里与你说话?眼揪着如今正有一机会,东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心时的火,没有一刻歇过我为何活到今日?我楚家一百四十七条人命,就这么白白葬送了不成?自然,如今若你诚心留我,我犟不过,也只好呆留下,只是就算你将我人困在这里,我这心里也终无一日安宁,活着不过行尸走肉罢了,既如此,东哥哥,何不放我就去?就算搏他一搏,又何知我毫无胜算?”

“青儿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放你去送死不成?若安怀阳发现你的身份,你还能有活命吗?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在楚家的帐上,再添上一笔罢了,他做得出来,你是完全不能与他抗衡啊”

“你何以这般肯定,他就一定能将我认出?当年他不过见我二三次,且我年幼,他究竟不曾以正眼相看,如今我长大至此,再不复幼时容貌,他定相认不出”

“安家每进一个丫头,都要细细盘问来历家世,秦爹秦妈虽已下世,到底你不是他二人亲生,若露出马脚怎么办?”

“无妨,秦爹秦妈曾有一女,年龄与我相当,只是死于时疾,当年他二人正是埋女回家途中将我救下,回家后立刻就搬离原地,到了这里,只说我就是他二人亲生,现已有年过去,又有何人知晓当年原委?”

“青儿”

“东哥哥再不必说,我意已绝,明日就去,别再劝我了”

“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坚持,只是,到了季节,我必到这碧琼湖边来,你若出得来,只在这里相见,如何?我只愿见得你安好,也才能定得心去。”

“一定我若进得去,顺得意,又能站得住脚,就一定会想出法儿到这里来,东哥哥,你只等我”

“若得你来消息,我必在湖边吹这支笛,到时若你听到笛音,便知是我来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这里只管就等,必等到你来为止”

“东哥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必得活下来,也必到得这里你多多保重,只等我便是”

现在,我来了,不过四五个月,东哥哥,我已在这里,听这声音,想必你也知晓,我很好,只盼念,你也一样好。

“大*奶,二爷”谢堑家的三步并作二步,火烧火燎地冲上楼来,“人找到了”

一句话将众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儒定抢在头里开口道:“是个什么样人?”众人见问,一齐将眼光投到谢堑家的身上,直盼着见她回话,子规不觉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想来刚才自己伺候宁娥下车时他就已瞧见了自己,那么为何,他还不走?真被他们找到人了?安家这些主子,哪一个是好惹的?哪一个是能轻易对付过去的?东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谢堑家的喘了口大气,显见得是跑得急了,有些送不上气来,其兰不满之极,怒瞪了几眼,才听得其答话道:“回二爷,是个年轻后生,长得倒挺像样的,只是人冷淡些,不怎么爱搭话,据店家的话,倒有几分世外高人模样。”

这话更比刚才勾起众人好奇来,别人不说,丫头们心里都打起了小鼓,年轻后生,长得挺像样?哪个少女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泛桃花?不长心事?只是面上作不得情,倒都平平静静,各人睥住各人,眼睛里都是话,不好说出来。

宁娥听见谢堑家的回话,便笑道:“既然如此,带上来一见也无妨,让我们也开开眼,看这高人到底是何样人物?”

子规正在她身后站着,听见这话,眼都急红了,手心全泌上汗来,心里狂跳了一阵,又突然定下来不跳了,口中几乎就吸不进气来,直叫憋死过去了。

宜青悄悄开口,对宁娥道:“要不然,我就先扶小姐进车里去?”

宁娥与儒定见这样说,倒有些犹豫起来,子规心里复又升起一丝希望来,便只盯着宁娥,看其如何应对。

谁知这当儿,其兰竟忽然开口道:“也不用这般特意回避,我只去那边墙角坐着,宜青与真儿,站在我面前略挡一挡就是了。”语气颇为羞涩,却是十分确定。

宁娥见其这样说,也就罢了,遂命谢堑家的下去领人,其兰便起身去了墙角,宜青与真儿当真站在外围,却将脸偏了过来,直朝楼下看个不停。

子规心知无法,只得强自镇定下来,这不也是自己要过的一关罢了,只要自己装作不识,东哥哥也一定依这般行事,定无破绽,绝对安全。

不过片刻,谢堑家的急急在前,带上个小后生来,因其在前火撩了腿样的急行快步,倒更显得后头那人安稳冷静,有条不紊,且是步履稳健,轻踏而有力,一身白衣裤,松垮垮飘在身上,除一羽青杏色的头巾,和一杆别在腰间的玉笛外,并不见他物,脚上干净的青色鞋袜,愈发显得整个人干练洁净,一尘不染。

宁娥与儒定等了半日日,都不曾料得,进来上楼来的,倒是如此一位小哥儿,一时都有些意外。因没想到对方年龄不大,原以为会是位儒定差不离儿年纪的人。不过二人冷眼看过去,却都觉得这小哥儿确有几分仙姿道骨,且不说话只用两眼看着人,若着在他眼,便觉得自己周身都是窟窿,没处躲没物件能添,正尴尬无法处,他却复又微笑起来,眼里的清火消了下去,代之以翘起的嘴角,要跟你交心的意思。

“那笛子,是你吹得?” 儒定被那小哥儿的笑,惹得不得不开了口,再不说话,便不好意思了。

“是小可。敢问大官人,有何指教?”话答得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儒定一时想不出话来再接,也是对方态度太淡,无法继续下去,情急之下,只得看看宁娥。

宁娥便点头,接话道:“指教不敢,不过听着有点意思,正合这湖色花景,因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故此寻来一见。”

“在下不过一介散人,也是见了花好香清,心里只想为这好景,奏上一曲。原不曾想到,各位在此,不免惊扰了安家大*奶,与二爷。”小哥儿说话有理,却字字珠玑,让人不得不尽收在耳里。

“你认识我们?”儒定一惊,这人是谁?≮我们备用网址:≯

子规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只想着要跳出胸膛,离她而去,为什么?她问自己。她害怕了,进安府五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神闲气定的俊朗少年。

第九十章 世上英雄本无主

第九十章 世上英雄本无主

却说宁娥与儒定,正与对吹笛子的少年闲谈,少年长得人物出众,谈吐不凡,且言语中流露出相识在座的意思,令儒定大感诧异,立刻就开口问道:“你如何能识得我们?你到底是谁?”

少年大笑:“方才已经说过了,在下不过一介散人,四海为家,云游世间,无亲无故,无牵无挂,今宵身在何处,何处既为已家,哪里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若问为何认识大人,敢问只这清西县里,谁人不识安家二爷?再者,安府出游,那架式是一般人家比得的?”

宁娥听后立刻就追问道:“二爷罢了,却又如何识得我是安家大*奶?”

少年见问,竟转过脸来对她微微一笑:“才领我上来那管家婆子说了,好好回答大*奶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便上来一瞧,这里正端坐着好一位美貌的奶奶,身穿绫罗绸缎,头戴凤钗珠翠,身后众位姐姐簇拥,敢问,若这不是安家大*奶,还能是谁?在下虽不才,到底这点小事还是能分得清的。”

宁娥听了这话,一时不防,倒被这小后生的笑弄了个脸红挂不住,只得自嘲道:“二爷,你瞧瞧他的嘴,咱们两人,愣是说不过他一个呢。你再细问问他,我倒觉得他不似一般市井常人呢。”

众丫头们宁娥身边围着,也被这小哥儿的一番话打动心肠,又见这人果然如谢堑家的所说,长得挺有模样,玉色脸庞,剑眉星眸,身长臂直,又兼不卑不亢,见了大*奶二爷不但不怯,竟能谈吐不凡,连大*奶都说不过他,也都一时动了心,定住眼,只管将这人上下打量个不休,手里搅起新罗帕,心里直打小九九。这少年也不在乎,知道都在看着自己,却还是若无其事,当有作无,端的是一幅桀骜模样。

儒定面上虽则笑笑,心里却觉得这人说话处事,倒甚有趣味,不是一般俗人,且刚才所听那笛音,细细品味之下,觉得很有雅意,清悠远长,不免就有惜才挽留之意涌上心头来了,只是不知对方心里如何,因见其状甚闲散,怕是不惯受束缚的,于是想了想,方才慢慢开口道:“小兄弟,你虽说云游四方,到底要有个吃饭的行当,不然,敢是世家子弟?那就不需为此操心了。”

少年正视儒定道:“吃饭总好对付,也不知怎的,到处都有人爱我这笛音,若只为吃饭,倒也不犯难。”说着,就拍了拍腰间的玉笛。

众丫头一旁站着,见三人一说一应,谈得正热闹,都有些被那少年吸住目光,心里各有想法,只是口不能言,却都写在那双双春水里。书桐不经意回身,见子规额头上满沁出汗来,不觉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你站在那里被盘问,就你操什么四六的闲心,是了,敢是你春心动了。”

子规心里烦极,恨不能立刻扯下面具,将这楼上所有人除那少年之外,全部撕罗干净,面上却只能作羞怒状,手便轻推书桐一把道:“姐姐别乱说了,这里都是人,奶奶二爷也在呢”

书桐只当对方真被自己说中了心事,遂笑笑不提,只是自己细看那少年,也确也几分爱慕之情,便想,难怪子规那丫头动心了,再偷眼看周围,众丫头们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白衣身影,心里不觉点了点头。

儒定见这少年说得有些对了自己的路,便笑对其道:“既然如此,何不就到我府上?反正为吃饭,安府别的没有,饭食就偏是多,且我才听小兄弟的笛声,很是渴慕,不能就忘,只盼能多赏玩些日子才好,小兄弟,你意在如何?”

少年见他这般开口,别的话没有,先就低下头来,再抬起时,面上竟有怒容:“安二爷,我不是那样小优戏子人物只因见你刚才确有几句相识我笛音的话,我才这般与你这里周旋几句,倒不曾料到,你竟错负我好意,还说出这番话来,实乃荼毒,我苏云东,万死不能受忍这番亵渎”

儒定一听便知少年误会已意,忙笑着安抚对方道:“小兄弟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的笛音实在难得,好处微妙,虽我家里也有几个清音小班,乐师也有不少,只不闻刚才的妙音,听过刚才小兄弟的吹奏,便只觉家中都是狗才,只是混饭吃罢了。因此才想让你过来府里,一来,得空闲时,就教教她们,只当打发时间,二来,在下也可常常得闻小兄弟雅乐,再者,见小兄弟谈吐非凡,在下也实想与小兄弟交流切磋些许,只不知道小兄弟意下如何?实在不愿,便只当我邀你过来府里作客几日,又有何不可?”

子规不听则已,一听这话,当真是脊梁顶上走了真魂,汗珠立刻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身子却犹如堕进了九天的冰窖里,一丝生气不闻。

东哥哥,你这是为何?我来这里,是逼不得已,再无他路,你好好地外头日子不过,偏要到这安府来做什么?你上回不是也说,这里是九转地狱吗?

当下子规眼也不错,只紧盯着那白衣少年,若眼睛里能说出话来,若心脏蹦到极致,能传出意去,那少年想必早该知道子规的心声,他并不看她,身子侧对着她,却将垂在身旁,正对着她的那只手轻轻由笛子上抚过,一下,又一下。

“我倒没什么,只要别委屈了它就行。”少年爱抚笛子的动作,将当场所有人的心打动了,唯有子规知道,那笛子是来自哪里,而他这话,又是对谁而发。

“这是自然,小兄弟只管放心,笛子只跟着你,我就传话下去,园子里谁得不能碰它一下,不然就砍下手去,如何?” 儒定倒是诚心实意,将少年的话当了真,他顺着对方意思,只求对方能答应他的话。

宁娥心里好笑,知道是二爷的狗脾气又上来了,但凡要一样东西,千求万许,只为到手,不过也是,除了自己,他还没在什么东西上落过空呢见儒定满脸恳切,宁娥心里有些不忍,遂也开口笑道:“小兄弟,咱家二爷的眼界我是知道的,还没在这事上求过人呢,只因实在爱了你的笛音,我也知道,你必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想必也是有过往故事,才这般警惕提防着人,不过二爷诚心相邀,你就只当去咱家府上,做几天客,我们必真心相待,小兄弟不必担忧,只管放心来了就是。”

少年听了,不再开口,只是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那只玉笛,想必这是你的爱物?又或者,是心爱之人所送?背后定有一段故事。儒定见对方如此动作,心里便这样想,只是不敢问出来,也是怕再恼了对方的意思。

子规全身都是汗,只求那少年快走,自己的仇自己来报,就死得粉身碎骨,也是理所当然,在所不惜,只是,若再将他饶进来,那就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好,既然安家二位贵人如此相惜,我何不体恤?就去府上叨扰几日,想也无所不可。”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笑眯了眼,看着儒定与宁娥,竟是点头应允了。

儒定大喜过望,立刻就命谢堑家的传话,让人先回去打扫出一间干净客房出来,再将一应东西准备齐全,只等少年一会儿跟大队回去,即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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