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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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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忌讳的?安兄,来来,小弟我敬你一杯,咱两人是何种交情?别为了这不相干的人事,闹得不痛快,伤了自家感情,就不是我的本意了来来安兄,小弟我先干为敬”

安怀阳先只沉默不出声,过后竟慢慢笑了出来,那笑满是鬼魅之气,虽是暑天,满席人见了,还是皆觉得寒意顿起,毛孔尽竖。安怀阳将刚才倒下的酒杯轻轻扶起,口中只道:“哪里来的笛音?怪好听的,难道咱家清音班子里,来新人了?这声音究竟不曾听过,这会儿酒后雨时,听进耳朵里来,当真舒服得很。张兄,你刚才的话一点没错,且最是精辟,尘埃落定,人死万事空,说得太好了,也值得一杯”说完就是一仰脖,酒尽杯空,又举了起来,朝张言照了照,方才放下。

乾娘见其如此,遂跟张言交换了下眼色,都是一头冷汗,不过也过去了,二人心下安慰自己,究竟他又能如何?小事,小事。

宁娥坐着不动,不敢去看安怀阳,却看了芩如一眼,尘埃落定,人死万事空,人死了,方能落定为空,老爷刚才的话,怕是别有深意呢偏这张家二位呆子,还当真是事情已毕,复又安心了,果然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儒定听见这一席间的话,都是根根铁刺,锥在自己心上,苏姨娘的事,自是一根,再听到后来,楚明柏三个字照面打在头上,就是一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汗毛下都浮出一张鬼脸来,冲着他就喊:“死得苦啊,死得苦啊”

第九十八章 玉露凋伤枫林叶

第九十八章 玉露凋伤枫林叶

却说张言因见乾娘不快,自己心下也不太高兴下来,遂开口责问起儒定,为何前日起乾娘动手一事,此话一出,安怀阳便心里有数,芩如曾说过,乾娘私下与娘家通信一事,看来是确实无疑的了。

儒定本不知通信之事,现在见张言直将其事问到自己脸上,满心不快,又朝乾娘瞟了一眼,方才勉强回道:“岳丈大人言重了,这不过是夫妻之间小事,谈不上置气。”

乾娘一边呆坐,面上早已紫涨起来,心里直埋怨自己爹爹糊涂,怎么白眉赤眼地,就将这事直接说出来的?真要怪责,私下里对老爷说不就行了?这下可好,当着众人,自己私下里传信一事,算是完全给捅了出来,自己以后怎么处呢?

“爹爹,这事你听谁说的?别妄听别人谗言,哪有这种事?”乾娘情急之下,也不顾不得许多,先就否认起来。

张言叹了口气,女儿嫁出去,就真成了别人家的了,自己替她说句把话,倒还惹她怪,算了,他耸耸肩膀,只对乾娘道:“没有最好,我不过白问问,这有什么,看把你急的。”自己说完也觉得甚是没滋没味,张了张杯中,还有一半剩酒,便端起来,对着安怀阳道:“安兄,夜也深了,这雨下得人心烦,来,将这杯尽了我这就告辞了”

安怀阳正求之不得,于是二人同将杯中酒饮尽,张言便起身,安怀阳送着,儒定,乾娘皆起身看着走了,方罢了。

这里儒定见席尽人散,二话不说,转头就朝外书房走去,看也不看乾娘一眼,乾娘心里有鬼,一时也不敢多加计较,只得小心扶住金徽,慢慢走出花厅,下台阶来。

子规正小心在台阶下草丛间候着,一见二人出来,立刻就大声叫了出来:“找到了,找到了”

乾娘听见,并不理会,什么破玩意儿?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金徽更气,害得自己落了好一场骂,两人只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着。

子规身边的婆子们听见后,都拥上来看,嘴里都道:“什么东西?我们也看看,大*奶平日不是那样爱计较的人,今日这么火大,这东西一定是好的,难不成是大爷送的?宫中禁品?”

乾娘正走到这里,听见这话,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嗤之以鼻的样子,金徽更是心中有气,贴近乾娘的耳边悄悄就道:“二奶奶快走,别理这起平白作乱的蹄子们这黑天大闪的,哪里就跑出个禁品来的?真当这里是京场城里的二品官府了?一个个正事办不得,嘴里只是嚼蛆”

子规只作不知二人在此,却将那香囊放于掌心,轻轻将灰尘拭去,小心袖了起来,方才对那婆子开口道:“你们乱嚷什么?这东西我也不知什么来历,看着不过小小一个金累丝香囊罢了。”

那婆子听了好奇,又赶着问道:“金累丝香囊?敢是那金子色好?还是打得重?”另一个听了,心里直痒痒地,就怂恿道:“好子规,快拿出来我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

子规便又小心将其拈了出来,放在手心里于众人看,自己也掂了掂,却摇摇头道:“倒也不重,看着也一般罢了,上次有回也是这东西不见了,大*奶当时就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带累我们几个丫头,就是一通好骂,差点就翻了脸,都叫跪在院子里呢好在后来找到了,不然我跟书桐她们,就真有饥荒打了”

婆子们拥上来细看,见不过如此,也算不上特别稀奇,听见子规的话便又问道:“成色既一般,也就手工好点,不过我们这里看着,也值不得许多,那到底大*奶为什么这么爱它?是了,想是大爷特意做了,送给大*奶的,向来这东西,是定情用的呢。”

子规这问题问得正中下怀,又见乾娘与金徽走得有些远了,便故意将声音提高,大声说道:“才不是大爷送的呢这东西,据大*奶自己说,倒是咱家二爷,花了许多工夫,在杭州特意造的,不过也是经了二奶奶的手,方才得到大*奶那里,也不知为什么,大*奶偏就当它是个宝呢许是大*奶跟二奶奶情深意厚,也说不准吧”说完,子规就微微掉过头来,朝乾娘方向探眼望去。

果然,乾娘的背影定住了,犹犹豫豫间,似有回头之意。子规心下畅然,再见那婆子面上多有笑意,便又接着说道:“你们笑什么?”

婆子们嘻嘻哈哈都道:“子规你当真是小孩子心境儿,大*奶跟二奶奶情深意厚?别叫我们笑掉大牙了说起来你来这园子里时间也不短了,又爬得快,怎么这点子事还看不出来?就你这眼力劲儿,是怎么进到拢香院里去的?还是当真大*奶看走了眼?”

子规心知自己目地已经达到,再不多话,只嘿嘿而笑,婆子们见东西已经找到,乐得不再淋雨,也就一哄而散,子规捏着那只惹祸的宝贝,心定气闲,也就走开,回去打宁娥复命去了,临走时再看一眼张乾娘,见其正呆立伞下,止步不前,几个婆子打着灯笼围着,不知何故,二奶奶在这雨地里,好好地,就发起愣来?

乾娘本不傻不呆,也是眼明心细的人,不过日日只将眼光对准自己院内,又或是园子外头,小戏子们,一刻也不曾想过,原来在这园子里,自己院子外头,还有个危险之处。子规刚才的话,她一字不落,全听进耳朵里了。咱家二爷,特意造的。

突然之间,她就想起,这香囊为何在自己的头面箱里?二爷是一向知道,咱家谁爱用香,谁不用香的,自己是从来不曾由这方面想过的,如今听了子规的话,再细细想去,许多事竟像是有要有据,有头有绪,有原因,有目的的。

当日携芬榭,他维护的是谁?那晚,当面的一巴掌,又是因她说了什么话而起?今日去外赏荷,他为何迟迟而归?刚才宴席间,她的东西掉了,他为何立刻着急起身,吩咐下人去寻?自己只顾看着他,而他,眼里看得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如跑马似过景一般,在张乾娘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掠过,由模糊到清晰,由不通,到明白,终于,那小小的燎原之火,在一次次的回闪燃烧之后,被愤怒喷成了通天之焰,将张乾娘的心里,烧成了一块通红的焦炭。

金徽一旁看着,心里直叫不好,乾娘的脸,已经生生成了一块铁板,又冷又硬,灰中带白,子规的话是什么意思?金徽不是傻子,其实有几次,她已经看出苗头来,尤其刚才席间,二爷的眼光几乎一直追着大*奶不放,她不是二奶奶,没叫嗔爱迷住眼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事她是不敢想的,更不敢说出来,不料子规这丫头,傻不愣登地,无意中捅了出来,二奶奶这回,可要大怒一场了。

“贱人”一声焦雷在头顶炸响,金徽不知道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的,是这雷声,还是乾娘口中那一声怒喝,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原来是乾娘,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紧到指甲都掐到自己的肉里,好痛痛不欲生。

“金徽给我前头带路,我现在就去拢香院非得当面问问那个贱人自己的老公守不住,就看上别人屋里的了,是不是?”乾娘气得失去了理智,她从未想到过,那个让她有些羡慕,有些看不起,有些嫉妒,又有些鄙视的大*奶,竟是她猜也猜不中,想也想不透的根源

怪不得,那个冤家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让自己琢磨不定;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他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人,却在外面怎么寻也寻不到;怪不得,他带了两个姨娘来家,却对她们也如自己一般,并无特别爱护,原来,他心里那个人,是。。。是她

“二奶奶,这会子夜已深了,大*奶怕是已经歇下了。。。” 金徽婉言相劝,话没说完,脸上正正地就着了一掌,乾娘怒喝道:“我管她睡不睡睡下了正好,非拽她下来出出丑”

金徽捂着脸,不敢叫痛,却让周围婆子先退下去,自己还是继续劝道:“二奶奶,不为大*奶,我这话,原是为了二奶奶您呀您只细想,这事儿本无根无据,全凭刚才那丫头一句话,细想来,究竟那话也没有错处,有许多事,若不是心里掂量过,本不能这么清楚明白,您就这样过去,大*奶必不肯认,到时候,反将事儿弄僵了。我这里想着,若大*奶当真这么不要廉耻,平日里也必有许多蛛丝马迹,如今咱们不如先回去,反正是知道了,且放在心里,横竖她要做出事来,咱们只管等着,若真捏住了错,到时管叫她出个现丑,赖也赖不掉二奶奶细想,我这话如何?”

乾娘此时怒极,哪里能忍,顿时骂道:“还等,等她爬上我的床吗?”

金徽忙道:“奶奶小声些,”看了看周围,见无一人,方才放心下来,又见乾娘已经气到极点,只得顺着其意道:“实在等不得,二奶奶,您也得等您爹爹在时,再发作出来,是不是?有他老人家在,您总不会吃亏,是不是?”

一言惊醒张乾娘,是啊,若爹爹不在,那个贱人偏就不认,那个冤家不必说,也一定不会帮着自己,说不准倒跟那贱人一台唱戏,安老爷总也看自己不顺眼,到时自己无人相助,倒落了下风,想到这里,她哼了一声,竟冷静了下来,看了金徽一眼,这方恢复了些理智,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我是气昏头了,正该等爹爹在时,横竖爹爹明日还要过来,也不用等得太久。”

金徽见这话对路,便答道:“二奶奶,可不是该如此?这会子雨又大,雷又大,咱们还是先回去,明儿待张老爷来了,再作打算。”

乾娘听了,又想了想,嘴角掀起一丝狞笑:“回是回去,不过金徽,你去给我办件事,这事成了,明儿才好开口。”

第九十九章 秋雨梧桐叶落时

第九十九章 秋雨梧桐叶落时

却说乾娘被子规一席话惊动,心里细想过发觉儒定与宁娥之间果然有鬼,可惜自己平时从未曾往那个方向想过,自然处处看不出来,只是如今一但起了这个念头,再细细想去,果然处处有异,当下立刻气不能挡,说声发作,立刻就要去拢香院,找宁娥理论清楚。

金徽到底身在事外,能看得透彻明白,知道若此时就去,没有证据不说,一个不妨,再让宁娥捏了错倒打一耙,知道宁娥嘴上向来厉害,二奶奶只怕说不过她,且这家里,难有人帮着二奶奶工,若真如此,今后若再想扳回来,反倒困难,因此将乾娘劝了又劝,让她一定要待张言在场时再行发难,知道若只她一个,是断乎敌不过宁娥的。

乾娘倒也识趣,听了金徽的话,亦觉得有理,遂决定先回去,待明张言来时再说,不过,却又遣金徽去拢香院,当件差事:“你去那院门口守着,见里面落了灯,就上去打门,说我的话,让子规过来荐红院一趟,我有话要问她。若问有什么话,你便推作不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女人若真歇下,丫头们必不去回她,直让子规过来也就是了。这方不引她疑心。”

金徽听了很是有理,便领命而去,这里乾娘满腹怨气,一腔伤心,独自一人,朝荐红院而去。

话说子规回到拢香院,且不等将身上衣服换过,便先将那香囊交上复命,宁娥本在屋里坐立难安,来回踱步,恨不能自己亲自去找,这会子见东西已经寻到,也就不再生气,心情也平复下来,将那东西接过手来,仔细用方罗帕拭过一遍又一遍,甚是惋惜的意思。

子规见了忙回道:“大*奶,才我已经擦过了,且这东西落在草叶之上,原不曾落尘。”

宁娥只作没听见,还是一遍遍擦着,口中喃喃道:“从来你不曾离开过我身边,如今外头大雨,竟将你遗在那野地里受风吹,被雨打,倒是委屈了。”

子规见了,不敢再说,书桐正从外头打水进来伺候宁娥洗漱,子规也就上来帮手,这里便再无他话,二人待宁娥将那宝贝亲手放好之后,方伺候其安歇不提。

金徽正在拢香院外等得心焦,身上衣服也全都湿了,心里只恨恨道:“天不长眼,这雷怎么响几声就小了下去?直打进这院子里去,倒省了咱们许多事了!”嘴里嘟嘟囔囔,身上挨过一阵阵冷风,当真受苦不迭。

等了半晌方见院子里灯灭了下去,金徽还不敢进去,又将耳朵贴近两扇院门中间那条小缝听了一会儿,果见再无动静,这方咚咚地打起门来。

“谁呀?”里面传来询问声音,金徽高声大叫:“是我,金徽快开门”

又等了几分钟,方见院门小小拉开条缝,小丫头令儿眯起眼睛一看,笑了:“姐姐怎么来了?看这身上淋得?敢是二奶奶那里缺伞了不成?”

本就是一肚子不痛快,再听见这句奚落,金徽气得一把将其推开,口中急道:“二奶奶寻子规说句话儿,那丫头呢这么早就躺下了快跟我去荐红院回话”

子规刚将身上衣服换下,就听见外头金徽的声音响起,知道这必是乾娘来寻事了,便轻轻盈盈地打起帘子来,故意将声音放得大大的,由宁娥窗外走过时叫了出来:“哎我在这儿呢,金徽姐姐,这会子你怎么来了?二奶奶有什么话说?”

宁娥明显是听见子规的话了,子规的话音一落,就见正屋里的灯亮起来,宁娥在里头开口说道:“书桐,你去看看,外头吵什么?”

金徽心想不好,子规这丫头甚是伶俐,自己倒没妨住她这一手,不过眼瞅着事情已到这一步,也只得硬起头皮撑下去了,于是满面堆上笑,待书桐果然依言出来后,轻声道:“书桐,怎么,把大*奶吵醒了不成?”

书桐微微一笑:“没有,大*奶才刚睡下,还没睡着呢二奶奶有什么话说?这么大的雨,倒叫你过来了?想是,要紧的事吧?就等不到明日再说?”

金徽这便回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二奶奶才回去的路上,忽然就叫我来,说让找个大*奶院里的丫头过去一趟,又说子规最是伶俐,就让她来。”

书桐听见这话,转身看了子规一眼,便道:“有什么事是非子规不可的?”

子规接了书桐的目光,知道对方被金徽那句话里,最伶俐三个字打动了心事,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便赶在这时,打了个喷嚏:“啊且”

书桐瞥了子规一眼道:“看你,回来了也不把头发擦干,到底受了风不是明儿就该头疼了快去屋里喝点热水,将被子盖严了,好好睡上一觉”说完回头看了金徽一眼道:“我去跟大*奶说一声,就跟你过去一趟,你先在这里等我。”子规见对方如此说,便又道:“姐姐你就去吧,我先替你替,在奶奶外间守着,等你回来我再歇去,小丫头只怕不中用。”

金徽眼睁睁见子规脸带微笑地跟在书桐后头,进了宁娥正屋,心下怨恨不已,不过翻转来一想,书桐跟宁娥时间更长,说不定知道的更多,由她去,也许更能成事,也说不一定。

这样想着,金徽将身子搂紧些,强忍下一阵寒战,继续熬着风,台阶下慢慢等着,又竖起耳朵来,却听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只是烛光闪动着,微微带出些活动气息,方觉屋里是有人的,不是空落。

见书桐与子规进来一说,宁娥先不开腔,人坐起一半来,靠在枕头上,只看着那桌上正亮的红烛出神,子规见此便道:“大*奶,都这时候了,左右也没什么大事,外头雨又大,书桐姐姐也是忙了一天了,我又受了风,若在这里过给奶奶,倒值了许多,不如就让书桐姐姐还这里外间守着,自是最好,正好令儿还在院门口等着关门,不如就让她去,大事办不了,传个话什么的,总是不会误事的。”

宁娥一听正好,书桐是自己贴身的,许多事都只有她才知道,这个时候乾娘还来叫人,也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她心里有些惴惴,总是不太好的预感,今儿下午与儒定相伴了几个时辰,虽有旁人在,宁娥也甚感满足,晚间更是合意,不过那香囊到底惹出一场事来,也是自己一时情急,没有控制情绪。不过说到底,张家那娇小姐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细细盘算,行事也算周全,并无破绽。可是,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事,值得乾娘兴师动众地,从自己这里要人去问话?

不会,一定不会是这事,她哪里能知道?除了自己和儒定,还能有谁知道?不会,不可能会。

也罢,就让令儿去,且是正好,令儿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乾娘有什么要问,量她在令儿身上也挖不出东西来。

“就是这样吧,让令儿去一趟,得了信来回我一声,若没什么要紧的,就明儿再说吧。”宁娥轻轻说了一句,人便又躺了下去,书桐哎了一声,依旧留下,子规便出去传话。

听见又换了人,竟要令儿这个小丫头去,金徽简直气到吐血,可是又有何用?总不能说,令儿不知大*奶屋里的事,不让她去?那不正好告诉大*奶,二奶奶要打探她?无奈只得罢了,金徽憋了一肚子怨气,带着令儿回荐红院去了。

子规在二人身后关上院门,低下头来,暗暗笑了。

令儿高一脚低一脚,打着瞌冲跟在金徽后面,来到了乾娘屋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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