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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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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在二人身后关上院门,低下头来,暗暗笑了。

令儿高一脚低一脚,打着瞌冲跟在金徽后面,来到了乾娘屋里,一进屋子,人立刻就清醒了过来,那屋里满点了蜡烛,明晃晃地,亮如白昼,刺得她眼都疼了,再抬头一看,二奶奶乾娘正怒气冲冲地端正坐在上首,一双杏子眼睁得大大地,目光如炬,直喷向自己的脸上。

令儿一慌,人就跪了下来,这真是平白无辜地见了鬼了本是无事,自己都已经躺下了,听见有人打门,子规非叫自己起来开门,好啊,不过是开个门嘛,自己当时也就这样想,没料到,竟连三带四地把自己拖累到这个地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要审我吗?好好的,今儿我哪里就失了错了?

“二奶奶,令儿做错事了?可,可是本不该我来啊”令儿慌慌张张地跪着,失眉张目地朝周围看了看,有些口不择言了。金徽尚不敢回房去换衣服,只看乾娘脸色不好,便忙上前回道:“二奶奶,我全依你说得行事的,可是子规那蹄子捣鬼,不知怎么的就把大*奶吵醒了,大*奶就说了,子规受了风来不得,她也已经睡下了,书桐要在外间守着也不得来,说若没什么要紧话,就让这丫头来,我。。。”

“行了,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伺候,都忙你们的去”乾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金徽和本在屋里的锦笙银芳一起赶了出来,只留地下跪着的令儿,抖抖索索,不知道自己今儿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了,惹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祸事。

第百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

第百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

却说乾娘本欲将子规叫来好好审问,谁知来的不是子规,竟是个小丫头令儿,本已是一肚子委屈愤怒,又兼雨夜里熬等了许久,现见那个送来顶缸的小蹄子跪在地下发抖,乾娘气难自禁,你就这么糊弄我?我这里就不配来个大丫头?我让子规来,你还偏就送个别人到,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什么?

平日里还瞧不出来,当着众人,尤其是老爷的面,你周宁娥一付好人模样,背地里呢,欺上瞒下,偷鸡摸狗,倒是全挂的两头杀番献殷勤工夫,好啊,好的很呢今天我张乾娘还就不信了,就扒不下你这层骗人的皮来

想到这里,乾娘把本已是阴出水来脸又板上几分,沉着嗓子开口对令儿道:“本不该是你来,可今儿你时运到了,就偏得是你来,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奶奶,给你兜的这件好差事我且问你,你们奶奶最近可跟二爷见过面?”

这话问得奇怪,令儿愣是摸不着头脑,看看乾娘脸色,又不向是玩笑,只得老实答道:“二奶奶,大*奶跟二爷,才不是都在花厅里用酒?老爷和张老爷,不是也在?”

乾娘抓起身边桌上一把团扇就扔了过去,正打在令儿头上,好在扇子能有多大份量,令儿倒没别的伤处,只是吓了好大一跳,一下又俯下头去,忙不迭道:“二奶奶,二奶奶这是怎么了?令儿说错话了?才大*奶没在花厅不成?刚才不是我伺候的,我一直在院里看屋子呢二奶奶实在要问,只有找子规或是书桐,她们俩才是一直跟着大*奶的”

乾娘呸地一口上去:“知道她二人是你那好奶奶的心腹,你们奶奶怎么舍得放她俩出来呢?一个不妨神,说出点什么来,你那好奶奶怎么处呢?那一向的好名声不就毁了吗?到时候谁来管家呢?这园子原都是死人呢才由着她搓在手里,是扁不是圆,任凭她心意呢”

这一通夹枪带棍的骂,令儿听了简直不敢抬头,话里的意思,字字直指大*奶,令儿心想,坏了,这事坏了,二奶奶平日里再怎么跟大*奶不合,也是从来不在下人面前直说大*奶是非的,今日她竟直接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完了,这是不拿自己当人了,敢是,自己要被赶出园子去了?还是要,完蛋送命了?

这一想不要紧,令儿心里恍然大悟,立刻吓得缩成一团,口中直叫:“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我没听见,二奶奶刚才说得话,我全没听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乾娘又是一声怒喝:“放屁你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们那个好奶奶,空是一付贤良壳子,里面全是一本糊涂yin贱帐,但凡做出来的事,叫我哪只眼能看得上?听清了吗?这你就怕了告诉你,我还没审你呢好话,还在后头呢”

且不说令儿听了这话如何,却说那拢香院里,宁娥躺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就是难以入睡,这一日所行之事,跑马灯一样息数排过,清晰,如在眼前

早上起身,送走儒荣,完全像是一桩任务,人走了,事了了。倒是琴丝的临走时的泪,还略微点进她心里,带给她些小小的涟漪,他?走了也就走了,在时不过如何,走了也是一样。何为夫君?她不知道, 书上写过许多,她也读到过许多,不过,放在自己身上,全不是那么回事。

再说午后赏荷,自己竟没料到儒定在那里等候,一想起他站在那茶楼台阶上,回眸看自己的眼神,宁娥的心都热了,由内热到外,连胸口上的小衣,都被烧得滚烫,鼻息间,仿佛还能再闻到那袭人的荷花清香。再后来,便是二人相对,淡然消磨时间,虽多有旁人在场,不过又有何妨?他知道她在,她知道他在,那一惯煞风景之人且是最好不在,能得这一时的欢乐,已经很让她满足,这便能让她安然逸过今后许许多多,如今夜一样,凄凉,寂寞,一个人听着雨声,数着光影的日子。

常言道,欢乐时光不得久长,越是快乐越是欠了债,这不,一回来就见到张老爷,宁娥心中自觉有数,张家老爷此时来,一定是前些日子乾娘偷偷往家里带信的结果,不过,老爷的面上倒是丝毫看不出来异样,当时自己已给芩如提过醒儿,想来,老爷也早已做下准备工夫,只是到底还不曾知,有事无事。晚间席上,听张言的口风,似乎已被老爷安抚下来,可是,将来的事也很难说,张家和安家,能得今日地位,都很不易,且是为利益而结盟,最是不能牢靠稳固,谁也不能完全放心另一方。想到这里,宁娥禁不住又念及,那么,自己的娘家,周家呢?

唉,一声长叹,宁娥在床上又翻了个身,父亲,到底你当年这决定,是对,还是错呢?现在再想想,回头再看看,您还会如当年一样,隐瞒那封送人致命的信,又伪造那封见鬼作神的信吗?

子规默默坐在自己房内,烛光如豆大,闪烁不定地跳在身边的桌上,将墙上的影子照得如地狱中来人,魍魍魉魉,满是煞气。她不耐再看下去,便呼地一口气,索性将其吹灭,四周黑暗侵袭上来,她整个人来不及防范,便一下没入进去。

“东哥哥,今日我爹爹不在家,你还带我出去,我们还跟上次一样,我早对厨房里许妈妈说过了,让她家小丫头藕儿进府里来,待来送过晚饭后,就将她扮作我,我便扮作她,正好可以溜出来,你便在二门外老地方等我,如何?”

“青儿,还是算了,上回带你出去,惹得我爹好一通骂,我可不敢了,再被他老人家发现,我的屁股就真保不住了。”

“好哥哥,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上回是你自己胆小怕出事,偏要告诉你爹的,这能怨谁?这回咱俩谁也不说,不就万事如意了?再者,你爹现在已不是我家府里的清客了,他本不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话是这样说,我总是觉得。。。。”

“哎呀,好哥哥,别这么油转磨推地原地打转了,快回去准备,一会咱们老地方见就是了上回你带我去买的香糖果子,冰雪冷元子,我还没吃够呢,现在说起来,还直流口水,今晚我是一定要去的”

谁曾想,自己这一去,便是命从绝处生,那个厨房里管事婆子的小女儿藕儿,替自己死在了闺房里,自己,却在八年后,成为安府里大厨房的小丫头,命运之奇妙,当真是很难一言述尽,是不是?子规沉默地坐在黑暗里,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冷笑来。

外面雨势正烈,闪电一道道将天幕划开,雷声由闷转炸,声声摧人心肺,雨水哗哗而下,夏天将尽,秋天,带着肃杀一切的寒意,隐隐约约间,悄悄来至身边。

荐红院里,令儿已是精疲力竭,乾娘问出来的话,不但让她心惊肉跳,连乾娘自己,说出口后,都觉心尖直颤,不过,总算这一场磨难,将至终点了。

“你当真听见,那天二爷在间松桥下,叫得是小妹?不是兰妹妹?不是二妹妹?”乾娘追问道。

令儿犹豫不决道:“二奶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实在不敢肯定的说,不过,我恍惚间听着,确实像是小妹。。。。”

乾娘将身子向前倾来,眼睛里放出冰冷而凶狠的光来:“你不是恍惚,你就是肯定,你听到的,就是小妹”

令儿一下就哭了出来,口中求道:“二奶奶”

乾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面上却又浮出笑来,不过那笑在令儿此刻看来,实在比地狱里的阎罗笑起来,也差不多离。

“你明儿就这么说,你听见的就是那两个字,别怕,有我在,我到时自然会维护你,你不用担心。金徽”乾娘向屋外叫了一声,金徽应声而入,乾娘便对其耳语几句,后者点了点头,却不太确定的样子,抬起头来,又看了乾娘一眼,乾娘懒得再说,直接用手一推,口中急道:“快去快去”

令儿面上带泪,跪在地上尚不敢动,不过片刻,金徽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个小小包裹,送到乾娘面前。

乾娘也不用手接,只对地上努了下嘴,金徽无法,只得不情愿地走到令儿面前,将手中那东西外面包着的鹅黄色绣五彩功名富贵锦缎揭开,令儿眼睛一亮,原来里面是一座小小的金佛烛光下金光闪闪,光华耀眼,雕工自不必说,就那佛像的成色,大小,想来也值不少银子。

金徽见令儿如此,更是不情不愿,只是乾娘上头目光逼视,她不得不又将那小金佛往令儿面前凑了凑:“行了,别呆看了,快收起来,这是二奶奶赏你的”

令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地里赶紧就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哎哟,生疼不是作梦她看了看撅着嘴的金徽,又看了看上首正在盯住自己的乾娘,心里直要叫唤,我的妈,我令儿今天,到底是走了霉屎运,还是走了财神运呀?

第百一章 月露谁叫桂叶香

第百一章 月露谁叫桂叶香

却说乾娘命金徽拿出一座金佛来,送到令儿面前,见令儿目露艳羡之意,知道其动了心,便说:“你只管收了,若顺了我的意,好处多着呢”

令儿还不敢接, 金徽性子上来,直将金佛塞进令儿的怀里,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方转身,又回到里间,兮兮索索,不知又干什么去了。

乾娘见令儿手捂住那金佛所在的位置,脸上似笑似哭,好一付丑陋模样,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作和顺态道:“令儿,明儿我叫你,你就依刚才的话直说,横竖你说得是实话,有什么好怕的若大*奶她凶你,有我呢,我庇护你,你只管说你的。不过,”话到这里,乾娘将脸色一变,语气大转:“若你得了我的好处,到时又编个谎话来搪塞我,我可就没那么好性儿了你当你是在大*奶院里,我手够不着是不是?也对,一时我也难奈何你,不过你父母家兄,可都在外头街上卖肉呢,我寻不着你,还能寻不着他们?你只细想吧”

令儿吓得立刻便磕头下去,口中哀声求道:“二奶奶行行好,饶过我们一家吧”

乾娘这便又是一声怒斥:“放屁饶谁的命?我说了要你命了吗?明儿你只管照实说,就依刚才跟我说的一样,你瞧那边,”

令儿泪眼朦胧,回头一看,金徽正端个盘子立在自己身后,里面白花花的整锭细纹银元宝,圆溜溜,光滑滑,耀得自己眼睛都花了。才收了金的,这又来银的?令儿的心,越来越受不住了。

“过了明儿,这些都是你的。你放心,我还将你拨来我这院里使唤,到时候我疼你,等过两年,二门外的小厮,我必寻个好的,配你作夫,你看如何?这好处,当真是天上掉下来,正落在你令儿身上,再也没处去寻了吧?”乾娘边笑边说,自为是诱惑至深,对方再无可避了。

令儿还是犹豫,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口,落在园内众人耳里,再不敢相信的,怕都得成了事实。本来那天,她见了那事,自己根本不曾多想,经乾娘今儿一问,她心里细掂量斟酌,才发觉果有蹊跷,可当真就如乾娘怀疑的那样?她不知道,更不敢妄加揣测。再看看面前那堆银子,实在爱人,若得了手,自己先不说,外头的家人就先要乐死了。

乾娘见令儿还在犹豫不敢接,那爆碳脾气又上来,赶着就当头骂道:“烂了嘴的死蹄子敢是心里不向着那个贱人不成?实告诉你,你就想想自己吧,别再行那八百里外的,自己够不着的事了你今儿若不依,我立刻就叫你架你出去,乱杖打死,这园子里别的没有,看园子的狗还是有几条的,都饿了几日没好生吃饭了,只等你身上的肉去添饥呢”

这话一出口,令儿吓得不成了人样,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神,口中只道:“就依奶奶,都依奶奶”

乾娘见其如此,方才消了气,只是心中还有不忿,又接着斥道:“你还真当了自己是个角儿了?不过赖着你一句话,架着火唱台戏,你也就是听见了两个字,说出来给我借个路,就吓得魂都丢了,我呸就这胆子,还想在这园子里混下去?”

金徽一旁冷冷接话道:“二奶奶别跟她认真计较,这原是初一十五开的庙门早了,才竟出来的小鬼呢白放出来,与人家现眼也不够丢人的”说着,又将那银子端回了里屋。

令儿地下呆着,被骂得一字吐不出,心里早已是一大盆浆糊,见那银子走了,人也软了一半。

乾娘便道:“行了就是这么办你今晚就跟着锦笙歇一晚,一会儿上夜的来了,我让她们去那边说一声,就说雨大了,夜也深了,也不便回去,就在我这里凑和一晚。你只管睡你的,明儿话说出来就完了,银子也是你的,金子也是你的,一样也跑不掉”

令儿除了点头唯唯诺诺,再无他言,事到如今,哪还有她选择的份?上面那罗刹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了,只求自己能活过这一关,就是福大运通,菩萨面前烧了高香了。

乾娘见此,叫来锦笙,吩咐几句,便带人下去,叫看好了,再不许生出别事来,金徽这方从里间出来,凑过乾娘耳边道:“二奶奶,这事能成吗?究竟那丫头也没听到什么别的,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咱们也不知道大*奶的闺名,就这么硬说出来,若不是,自己面上就难看了。”

乾娘狠狠摇头道:“怕什么?破开了脸闹一场,反正爹爹明日也在,料想她也不敢怎么样,再说,我心里就敢赌,那冤家叫得就是那贱人的小名这园子里,谁叫小妹?平白无事的,两人在那桥下说什么体已话?怎么一见人来就像兔子见了鹰似的,撒开来就走?不是躲人是什么?不要脸的东西”最后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说得是他,还是她?

金徽望了望乾娘,烧得火亮的烛光下,对方的脸涨得通红,说是爆炭,一点不过,知道是发起心火了,再劝不得,只得又道:“奶奶说得极是,说起来也巧,今儿本该是子规来,却换了这丫头,路上我还想着,这无用的东西,来了也是白搪塞的货谁知竟碰了个准的,原就该是她,只有她,那天在间松桥下方见着了,”话正到这里,见乾娘眼里放出凶光来,吓得赶紧又将后半截收了回去。

行啊周宁娥,先是将当家的权势轻轻拿了过去,这会子,连我的男人也要抢过去,当真你是下了凡的神仙,想什么就是什么,我这等凡人,就要自觉给你让路不成想到这里,乾娘放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把攥紧,手筋碧绿地爆了出来,你这业作得也够了,也该是时候腾挪个位置了。

子规屋里久坐,待上夜的来过后,她收了话,关上院门,进到宁娥那边,见书桐正靠着作针线,便将那话对书桐说了。

书桐先张了张宁娥床前的帷幔,见里面安安静静,一丝不动,方小声对子规道:“这事可不寻常,二奶奶向来不理会咱们这边的人,更别说这半夜的带人去说话,还将人留下了。令儿平日从不跟那边来往,我也没见那边对她有什么招看,你见过没有?”

子规自然是摇头,面上只作一无所知。

其实那日间松桥见令儿在廊下呆立,她便知对方一定听到了什么,方才不敢上前打扰,今日打门声一起,她就推令儿去开门,也是这个原故,依张乾娘的性子,不审出点什么来,是必不会甘心。论起来,张家和周家,也该是时候,锣对锣,鼓对鼓地敲一敲,响一响了。

“你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歇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呢”书桐推了子规一把,子规方才醒过神来,听见她问,只得笑着回道:“本打算去睡,因想着令儿回来无人开门,打得声音大了,又怕惊着大*奶,这才等着没睡,谁知令儿没等着,倒将上夜的等来了。”

书桐听见这话,下死眼看了看子规,这方开口道:“怪道都说你心细,果然不错,若这样伺候,过不多日,大*奶必要重待重视于你了。”

子规一听便闻出酸味醋意,情知金徽刚才那话已在书桐心中发酵了,便赶着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好姐姐怎么这样说起来了?玩笑是玩笑,该当真的时候,可不能糊涂,我再怎么笨拙不开眼,也知道是谁一直手把手教导我,提携我,当日若不是姐姐,我怎么能到这里,还能这般穿红还绿地站在这屋里?姐姐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敢忘记到什么时候,姐姐也都是站在我头里瞒天欺地的事,我子规可不敢干”

书桐见其说得认真,心里服了气,也就罢了,口中小声笑道:“这有什么?服侍得好不是该当的?你看你急得,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子规也凑近上前,小声应道:“我知道姐姐不是那个意思,我白说说罢了。”说完二人对视一笑,将其混过不提。

子规因见书桐夜深还不曾睡,只管手中拿着件活计忙乱,便接过手来灯下细看,原来是件香草边栏,鲤鱼跳龙门富贵纹样红缎子荷包,宫样锦缎,上面的花样正绣了一半,那鱼活灵活现的,正跃到半空中,尾巴甩处,水珠子一滴滴地下来,真如活的一样。

子规见了便由不得赞了声好,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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