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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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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这么久?敢是跟那边聊得热闹了,就忘了这里了”书桐嗔了子规一句,子规正从盒子里向外端馉饳碗儿,听见这话趁机就抱怨上了:“还说呢书桐姐姐,我就为了你这碗好料,直等了半天,宋妈妈要好上赶着好,说那晚上的不中用,书桐是何样人来?哪里吃得?赶着叫小螺子现赶着出来,正经好鸡汤下来的。你说说看,我这里哪一样要得了那么些时间?还不是为了你?你还这里抱怨呢你既抱怨,我下回就去宋妈妈说,也别给那丫头做好的,她也不领情”说完就板起脸来,做个苦相。

书桐等了这半日,已是腹饥肚饿,见了热气腾腾地鸡汤羊肉细料馉饳儿,心眼俱开,又听见子规的玩笑话,也笑起来,便好语安慰道:“好妹妹,才不是我说,也不知那个鬼捂上了我的嘴,说出这样话来,我原不知,你别跟我计较,上回给你的鞋面,我知道你给了真儿了,下回有好的,我还给你一双,如何呢”

子规这方笑了,说道:“可算你有人心呢到底也没白对你好”

书桐边吃起来,边就回道:“这用你说?我心里明镜似的呢我只问你,前儿奶奶给作的几件新衣服,你都给了令儿了,明儿奶奶要问,你怎么说?”

子规边捏起块荸荠糕放进嘴里,边开口答道:“这有什么?我身上不是正穿着一套?”

书桐摇摇头道:“这不是事儿,你难倒不换不成?我的衣服也给你也不中用,你只嫌小,也不知你吃什么了,身子长得那样高,说起来,咱们几个,并上大*奶,都穿那高底的鞋,也赶不上你平底的,倒是怪了。”

子规笑笑:“我爹爹本是山东大汉,你忘了,我这身高想是随他。”

书桐想想也是:“那没办法了,我是江南小女子呢,我的衣服是不得与你了。”

第百十章 环佩空归冷孤魂

第百十章 环佩空归冷孤魂

却说子规与书桐用过点心,收拾干净后,书桐依旧守着外间,子规自去下房歇息。

翌日一早,子规正与书桐伺候宁娥起身,就听见外头院子里,吴申家的要来回话,宁娥不耐烦地对子规道:“你去看看,什么要紧的事,就急成这样?”

子规应了一声,便自出来,吴申家的正在台阶下候着,见她出来,便满脸堆笑道:“子规姑娘,奶奶起了没有?”

子规摆了摆手,小声道:“才起来,书桐正在伺候梳洗呢,吴嫂子,你好早啊”

吴申家的伸头向里看了看,便也小声回道:“我也是没法,昨儿晚上二爷不睡,先还是喝酒,后半夜又叫个清音班子的乐师,在院子里整说了一夜的话,二奶奶那性子,唉说不得,上夜的来回我,说二奶奶要出园子去,找张大人,你看看这闹的我不敢去回老爷,就先来听听大*奶什么意思。”

子规听了皱眉,清音班子的乐师?赶是东哥哥吗?当下也不敢多问,只好对吴申家的道:“那烦吴嫂子这里等着,我去回声大*奶来。”

说着子规便进去,正好宁娥换好了衣裳,端坐于窗下镜前,正待梳妆,书桐从床后捧出个头面箱来,打开让她挑选。

听过子规的话,宁娥只是不发一言,见那箱子里珠光宝气,玉华生辉,金的是钗,绿的是玉,圆的是珠,彩的是各色宝石,可看上去偏就是寒寒清清,无一毫人气,压塌了箱子底,也压塌了人心。

看了半晌,宁娥慢条斯理地拣起个白珠银簪,轻轻插在头上,书桐又等了半日,见宁娥只不动手,不敢相信道:“大*奶,这就行了?太素了,如何出得门去?老爷见了,该说话了。”

宁娥听了这话,一时恨极,一声怒骂已到了嘴边,想了想,到底还是压了回去,只是憋得脸也红了,眼也热了,这才方疲惫地开口道:“我只没那个心思,你看着配吧”

书桐见其心情大不好,也不敢多言,便挑了枝赤金花叶发簪,赤金累丝镶红宝石的凤钗,又是一对碧玺雕花簪,宁娥直摇手道:“行了行了,弄这一头的给谁看?二奶奶见了,又是一场是非?你没听见才吴申家的话?我一会还得去给人劝架呢你就忘了?”

书桐不敢再动手,只得说道:“二奶奶,头上也罢了,耳上丁香也不要了?”

宁娥看也不看,随手拿起一付赤银珍珠坠子就挂上耳去,手上劲大了些,竟将耳洞生生扯开了线儿,一丝血珠滚了出来,凝在那坠子上面,跟着一起晃了晃,又静了下来,不动了。

书桐见了,吓得赶紧上前要去拭清,宁娥一把推开,口中急道:“行了,死不了”

书桐不敢再说,子规站其身后,也一语不敢出,这时宁娥便出外间来,口中直道:“传饭吴申家的呢,上来说话”

吴申家的听见这声气不好,知道是心里烦了,赶紧提着小心就快步进来,尚未开口,宁娥就先问道:“荐红院赶是又闹了?怎么不去回老爷?”

吴申家的心想,我哪敢啊这么一大早的,不是自找死路么?昨儿老爷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边按下去,我这才去说,又起事来了,老爷别的没有,气还不先泄在我身上一场?没的找话说么?

当下也不多说,只回道:“老爷且未起身,芩姑娘说叫这里先回一声,大*奶若能料理得,自然是好,若不能,再去回老爷。”

宁娥冷笑一声:“她倒会说昨儿我已被人说够了闲话了,差点儿连自己的闺名都要被扬出来给园子众人作饭后嚼舌头用了,我还去劝?我脸皮是那城墙上的砖吗?还是嫌自己没事可玩了,要去跟二奶奶对嘴取乐?”

这话一出口,下面谁敢接嘴?一时屋里静了下来,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出来。

一时饭来,吴申家的立在那当地,又出去不得,见子规与书桐忙着端饭,自己也就殷勤上前,前前后后,忙得不停手。

宁娥见其如此,面上到底和缓了些,正好其兰也过来用饭,二人坐下,略闲话些旁事,将这里岔开不提。

吴申家的见宁娥心情好转,便又上来预备开口,被书桐一口啐道:“吴申家的你敢是瞎了眼了?没见大*奶这里正用饭?就忙得这一时赶不了?还不出去候着呢”

吴申家的听见这话,如同大赦,立刻就转身出来,站在廊下,被那穿堂风一吹,方觉已是一身冷汗,再望望院子里墙角边的一丛牡丹,已遍现颓势,心里便摇了摇头,都说花草也是有灵的,看来这安家,这样想来,嘴上禁不住就叹了口凉气。

却说屋内,其兰早已得知昨日之事,今日早起本不想过来,趟那混水做什么?她向是能独善其身便是最好了。宜青却在边上劝道:“二小姐,这园子里您一个人哪能混得过?都是富贵势力眼,平日见咱们不得势,二奶奶又总爱在二小姐身上挑刺,都恨不能爬到咱们头上来跳跳才好,要些什么,也总是推三阻四地,要不就用些剩下地来搪塞。现如今二奶奶明着跟大*奶闹开了,小姐不过去显得身儿,露个意思?一来,也好现现身份人,到底是小姐呀,不然显得园子里没这个正经主子似的,二来,也长长大*奶的脸面,日后大*奶心里面上,也好常常记得咱们,毕竟这关键时候,咱们是向着她的,是不是?”

其兰听后,细想亦觉有理,这方打扮整齐,来与宁娥用饭。宁娥亦知其意,知道也是为了日后方便,寻些好处,心里面上便皆是淡淡而已。

二人正在吃喝,突听得外头传来好大一阵鼓乐声音,宁娥先是被吓了一跳,过后立刻明白过来,便又低头下去,只顾小口呷粥,却不开口说话。

倒是其兰,凝神听了一会,口中叫了出来:“这是咱家小戏班子嘛这声音从哪里传来?小戏子们住的波漪馆离开这里老远,那声音是无论如何也传不进这里的。”

还能有哪儿?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荐红院子规与书桐不敢答话,都只看着宁娥。

宁娥自管吃和,待用完后,漱过口,匀过脸后,方叫道:“吴申家的,进来吧”

其兰见说,赶紧也就放下碗来,依序理过,坐着喝茶,要听宁娥有何话说。

宁娥也不理会那外头声响,叫问吴申家的道:“你才上来,有何话说?”

吴申家的满脸堆笑,开口道:“回大*奶,我因见琴丝去了京里,绮墨给了姿姨娘,这昨儿令儿也走了,书桐与子规虽好,到底不够使唤,我心里原想着,大*奶这里本自事多,这又去了几个人,还该添些才好。不知大*奶心下如何?”

宁娥漫不经心只是听着,过后方淡淡说上一句:“也罢了,你就去挑二个好的上来我看,只是一个,来历是要查清楚的,这也原是咱家的老规矩了,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

吴申家的忙就应声不迭:“这是应当,这是应当。只是,二奶奶那边。。。”说完抬起头来,微微用眼瞥去看宁娥,见其脸色一变,吓得又收回话来,不敢再说下去。

正在这尴尬之时,外头一人打起帘子进来,屋内众人一瞧,原来是芩如,见她脸上也是一幅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

宁娥强打起笑,站起来问了声:“姑娘来了?这会子怎么得空?老爷用过饭了?”

芩如见屋里人多,一时也愣了下,过会方道:“嗯,大*奶早啊怪道人说管家是桩苦差事,这一大老早的,就来回话了?”

宁娥笑笑,让其坐下,又让子规送上茶来,方才说道:“你就说说吧,哪天不是如此呢?想要偷闲也不能够,昨儿还落得一身不是,唉”

芩如见人多,也不好说得,只得微微笑了,宁娥又问:“你这一早来,必是有事,说吧,怎么了?”

芩如皱起眉头,一付焦心模样道:“昨儿老爷酒后受了些风,又因为二爷二奶奶的事心里不痛快,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熬得?昨夜就是睡得不好,今儿早上刚起,只觉胸闷气短,饭也不得吃。”

宁娥与其兰一听就忙站了起来,口中急道:“这如何是好?”“快去请太医吧”

芩如叹了口长气,只看宁娥,宁娥便赶紧回身,对吴申家的就道:“正好你人在这儿,就赶紧请去只请那常来的王太医就是,要快”

吴申家的当不得一声,话也来不用说完,掉脸就走出去了。

其兰那里坐着,见宁娥与芩如二人直对眼色,知道有话要说,自己坐着也是无益,便对宁娥道:“大嫂子这里忙,我就不添乱了,宜青,咱们就走吧。”

宁娥起身相送,其兰将其按下,笑说不必,芩姑娘正待起身,其兰扶着宜青,已经出去了。

芩如一脸尴尬,只看着宁娥道:“你看这丫头倒叫你们笑话了看我回去说她不说只是由着性子吧”

宁娥笑着回道:“算了,你跟她还计较”说完又 见子规与书桐一旁站着,便指着二人道:“这里不用你们,只管出去用饭吧,我要使唤,再叫你们就是。”

书桐忙转身出去,子规收拾桌上食盒,落后一步,正打起帘子准备起脚出去时,就听到芩如对宁娥道:“昨儿你是怎么了?知道老爷是看重那丫头的,还叫她去外书房伺候?”

第百十一章已是露寒花不开

第百十一章已是露寒花不开

却说子规正准备出去,不料芩如已经憋不住开始对宁娥抱怨了,子规听见,便放慢脚步,只将帘子轻轻放下,人却贴在门边,先观察周围,见尽无一人,便只管细细听着。

那边宁娥便笑道:“你看这小鸡肚肠的,我告诉你吧,那丫头才是个不要紧的你不知道,她是从来不在这些,穿戴,头面上留心的,最不贪图这些虚荣的。前儿不是,新做给她的衣服,她都叫给令儿带出去了,自己就只是刚才身上一套,竟一点也不讲究,你才看书桐,就做了那许多,还总看着我的箱子里呢。她子规若真有那个心思,会不在乎这些东西?园子又有哪个丫头是这么清冷不讲究花样衣裳的?再者,我不叫她去,难不成叫书桐去?到时候你就更该抱怨了。”

子规听到这里,险些没直接笑出声来,又怕书桐前头去过回来,找不见人,再到这里来寻,便不再听下去,忙忙就向前走了。

芩如听了,甚是有理,自己想想也笑了,便又说道:“我的好大*奶,你是个管家的人哪二爷那院儿里正闹得厉害,你不知道?你就不去管管?”

宁娥本是带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半晌不开口,芩如看看她,忍不住劝道:“大*奶,算了你听我一句劝,这园子里谁不知道二奶奶那性子?她的话,谁能信上个一句半句的?你还当了真呢罢了,只当被只不识事的狗咬了一口,也没得多大的害。到底人是向着你的,没人说你一个不字,这还不够?老爷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是没法,当着张老爷的面儿,不得不搪塞二句,只是里子也是维护你的,你就听不出来?你这个人,刚才还说我计较,这会子你也认真起来了?”

宁娥先是不语,过后便又抱怨道:“不是我不去劝,怎么开口呢?二爷那里坐着呢,二奶奶见我去,还能有好脸吗?芩姑娘,若说寻个人去,这满园子里莫若就是你最合适,你是老爷那边的人,说句话就是老爷的意思,二奶奶一般也不敢驳回,我想着,倒是你去还使得,我断然是去不得。”

芩如吐了吐舌头:“二奶奶现如今眼里还有谁?老爷的意思,只怕也一样敢驳,说句不该当的话,近日我看她,有些气焰不太好起来,也许是因为她亲爹的缘故。”

宁娥看着桌上那堆槟榔罐子,口中轻声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张老爷他,来得也太是时候。”

芩如站起身来,向外探了探,见四下无人, 这方开口接道:“你上次说的,我已经告诉你老爷,老爷说幸好你来提个醒,不然张老爷一时冲了来,倒不时候如何应对了。倒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宁娥点点头,并不回答芩如的问题,只是接着又道:“咱家二奶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不言不语地就算了,这次老爷还没个说法不成?”

芩如无奈地道:“说什么?又能怎么说?张老爷人都来了,老爷还说什么?”

宁娥见其便道:“老爷这样做,倒叫我们底下人难为。都看着那边闹腾,老爷不发话,谁敢去管?反正我是不敢,昨儿也给骂够了,再想起来,脸都臊红了。”

芩如拍拍宁娥的手道:“你还怕什么?你不也有你老爹给你撑腰?当我是个又聋又瞎的?”

宁娥见对方径直就将这话说出来,一时倒不知如何反应,只愣愣地看着她,芩如微笑道:“这有怎么?你不知道,老爷是凡事不避我的。”

宁娥听她倒大方,口中便嘲笑道:“怪道我平日里只瞧不出来,看表面,就误了内里勾当了,原来也是个外装老成,内藏奸诈。”

芩如听了,向地下啐了一口,过后只是笑着,却也不接话,宁娥知道再难从其口中问出什么来,只得罢了。

芩如见对方又沉默下来,只得作出无奈样子来道:“哎呦,好奶奶,你不去,看来,只有我去做那个不开眼的恶人了,不然怎么处?老爷正不自在,难道惹他老人家再发难吗?”说着起身,准备出去。

宁娥笑道:“看这做作样儿,叫我哪个眼睛看得上?又拿老爷来做幌子,行行行我跟你去,拼着这脸也不要了,让她骂去吧”

芩姑一把拽过她来,口中笑道:“我必不让她骂你,你只管跟着我就是。”

宁娥便叫:“子规,书桐”

一时人来,伺候二人出门,向荐红院方向走去。

刚走出拢香院门口,四人皆被那震耳欲聋的说唱的声音,轰了个劈头盖脸,精魂走了七分。芩如边捂住耳朵边大声叫道:“我的天神,这如何是好?二爷是长了一双铁耳吗?”

宁娥也是强捂着耳朵,脸全皱成一团乱纸,想说什么,只是被吵得说不出口,子规与书桐强撑着,却也是忍受不了的样子。

正当四人支持不住时,乐声嘎然而止,瞬间园子里又静若深渊,这反差如此之大,正呆立着的四人几乎都耳鸣起来,芩如直叫头晕,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强打精神,向那荐红院走去。

待过了月亮门,沿游廊刚进院内,一眼就见儒定四仰八叉地倒在院内地上,口中还在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乾娘的怒喝声也同时在屋内响起:“痛快个屁都给我赶了出去一个也不许留下不然立刻就拖出去打到死为止”

院子里原本满满当当的小戏子,乐师们听见这话,如同大赦,再看儒定,并无反对之语,赶紧就收拾下东西,一个个溜之大吉。

宁娥与芩如见乾娘又在发火,当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能,只得站在垂花门内,四人都默不作声。

儒定眼珠一转,正见那四人缩在门下,心里正待不理,到底碍着宁娥在内,但凡见了她,他就强硬不起来,当下也不多说,由地下鱼跃起身,口中大喝道:“我偏不跟你吵,遂了你的心你赶他们走,我就偏去寻他们,难不成这园子里也不让我自在行走不成?我就离了你这样,你只管闹吧”

乾娘一听这话就急了,立刻就由屋内出来,赶上来就拦,儒定早就走出院门去了,影儿也不见一个。

乾娘见不到人,又叫骂了起来:“你偏就会装死唬人这一会子就不见影了,赶是我这里有老虎呢,再迟些看吃了你去,骨头也不给你吐一根出来昨天晚上就该在那热茶里下些砒霜,看你今儿早起还这么得意不得意”

宁娥与芩如见乾娘骂得这么恶毒,心里都有些看不下去,那芩如便对宁娥道:“你看这话说得,若老爷听见了,就说不得也得好生说她一顿”

宁娥哼了一声道:“张老爷也不知哪里欠下了债,敢是上世的债主子来投的胎”

子规与书桐见话说得太不似宁娥平日里为人,心里咂舌 ,面上只能作听不见。却不料正在此时,乾娘一个回头,正见那里站了四个人,芩如和丫头们也罢了,宁娥也在,那气说不得地爆了开来,手指宁娥,口中就骂:“你来做什么?好呀,看戏是不是?可惜来迟了,那班小戏子都叫我赶了个干净要不是看二爷?可惜也迟了,你也别这里只管杵着,快外头寻去,再迟一步就赶不上了”

宁娥实不愿再忍耐下去,昨儿是因二位老爷在,她才没反辩回去,今天见乾娘还是这般不知事,见人就骂,也就上前,对着乾娘正色开言道:“乾丫头,咱们这园子里也处过几年了,到底不是陌生人。你为人如何,我多不敢说,尚能自略知一二,你对我想必也是一样。当真我是你心里那样的人?当真昨天老爷说的话你是一字听不进心里?好歹话也分不出吗?我跟二爷有事?我跟二爷有事还能瞒到今日?这园子里整日人来人往的,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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