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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如爱惜地看着那花儿道:“我见了这衣服,是左看也爱,右看更爱,因是暑天,更是舍不得穿,今儿天气合适,冷暖宜间,我想不会出汗,就不得污糟了这领口了。”
子规笑道:“芩姑娘当真会过日子,也难怪老爷最宠就是姑娘了。”
芩如听了这话,更如三伏天喝下冰汤,三九天饮下热酒一般舒服畅快,心里直觉得这子规太会说话,愈发跟其亲近起来,也不扶她的手了,二人就手挽起手来,子规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芩如强拉着道:“这有什么?我又不当你是外人,别人嘴上叫我姑娘,心里亦只当我是个丫头,唯有你,是嘴里心里都敬我的,当我看不出来?一时也不必守那规矩,我又不曾裹脚,要人扶做什么?”
子规心里好笑之极,面上自是恭敬,只半挽其手罢了。芩如倒是兴高采烈的,子规见此便道:“姑娘今儿打扮得天仙似的,一会中午花厅里可就出风光了,各位奶奶小姐的眼睛,保管离不开姑娘这衣服呢到时候姑娘高兴了,还该多喝两杯才是”
芩如听见这话,本是大放光芒的眼睛,瞬间就灰了一半,她强笑了笑道:“你不知道,老爷是不爱热闹的,才大小姐去请安,不是已经送了些去小厨房?若非家里来了大人物,老爷是不会去花厅里跟大家一块用饭的。”
子规明明听出芩如语气里的失落来,也是,如花的年岁,偏伴了个暮年养静的老朽,若心如止水的也就罢了,若心里还有欲念,像芩如这样爱热闹,贪虚荣的,怕就难说了。很好,这也是个露出缝儿来的将臭的鸡蛋了。
因此子规便道:“还是芩姑娘了解老爷,也是,差一点的也伺候不了老爷这么久,老爷是无论如何也离不了芩姑娘的,芩姑娘忙也忙得高兴不是?”说到这里,微窥芩如脸色,见其果然面有不愉之色,便又接着说道:“才芩姑娘说,园子人如何如何,要我说,老爷那里才是真的,那起小人知道什么?老爷一句话,顶那无用的千句芩姑娘,你说是不是?就缺了明里的名份,到底老爷心里头是只有芩姑娘一人的。”
芩如听见这话,说得自是有理,只好勉强撑出点笑来,却终难以为继,光名份二字,就将她一天的好心情全部打压了下去,那嘴角就偏是要沉下来,拉也拉不上去。子规只作不知,面上还是笑嘻嘻地,也不看对方的脸色如何,只管挽住向前走去。好在前头不多远就是拢香院了,子规方才松开半挽住芩如的手,抢先一步上去推开院门,叫道:“大*奶,芩姑娘来了”
一进门去,芩如就听见里头说笑声不断,也不知怎么的,她本是匆匆而来的脚步突然间就有些被打乱了,子规刚才的话,不经意间打动了她。是啊,自己此刻穿得再风光,再富贵,再艳丽,又有何用?身边那个,是如那枝头将落的黄叶一般,半截入了土的人了,若再往深处想,他若有日不在,自己又将如何?那屋里正在说笑的人们,也许现在羡慕,巴结,甚至时不时要来讨好自己,可是长远看去,自己是个全无身份的人,又终究如何能比得过她们?又岂知她们心里不正在盼着那天,好狠狠地打发了自己?
秋风冷冷打她身上吹过,一地落叶,一地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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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爱诺诺公主、明月金陵的打赏
第百二十二章 松际露月显微影
第百二十二章 松际露月显微影
却说宁娥在屋里明明听见子规的声音,却迟迟见芩如进来,于是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抬眼就见芩如正在院内发呆,眼睛只是望着自己那几株碧桃树。
当下宁娥也不吭声,也不叫人,自己走到芩如身后就是一拍,芩如唬了一跳,急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她?心下大不乐意起来:“哟,大*奶也玩起来了,玩心还这么重,你可是唬对了人,我原是最胆小最经不得吓的,经你这一拍,我的心都快要蹦出腔子来了,你看这里跳得叫欢。”说着便作势拍了拍自己有胸口。
宁娥笑道:“好个可耐惊耐怕的雀儿我只不信,你才多大年岁?不过也是小后生花花的,怎么就经不得吓?”
芩如不听则已,一听这话,正刺中刚才心中所虑之事,脸色便更加晦暗,语气也不太好听起来,当下那脸拉得老长:“我怎么还是小后生?眼看着一天天就老起来了,比不得你们,一个个都是花容玉貌的,可心地过着,我哪里来的人?怎么能赶得上?”
宁娥多么伶俐一个人,自然不会放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抑郁,她从来就知芩如的心事,这时正巧四周无人,方便说话,当下扶住芩如,小心贴近对方耳边,轻声说道:“你的心事我知道,趁这里无人,我只对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依我的主意,你就必不用担心操虑后事了。”
芩如听见这话,猛的就是一抬头,看着宁娥,脸上只是半信半疑。宁娥重重点头,直视对方眼睛继续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老爷的身边人,只要这里是我当家,我一直都这么看,也会一直照这个规矩行事。芩姑娘,这话你放在心里,你只管别操那心就是。”
芩如细嚼这话,当真是完全解决了自己最担心的事,若真如对方所言,自己必不得远虑,且现在老爷尚好,就更无近忧。只是,她周宁娥当真是能信得过的?再看看宁娥的眼睛,芩如心里忽然如明镜一般,面上也笑起来:“大*奶自然是个聪明人,我芩如自叹不如,以后必要请大*奶多多关照才是,大*奶也不用过虑,就算大*奶不说刚才那话,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大*奶也只管放心就是。”
宁娥笑道:“原来说了半天,咱们说的全是不用的废话,我只是一直这样做,你也只是一直这样做,原就该如此,哪里能逾越?都是咱们二人想得太多了而已。”
芩如也笑,心想你只怕我夺了你管家的权力?哼,倒是提醒了我,若我能接手这个家,还用再担心以后?这安家有多少财产,满园里除了老爷,也就我一人得知而已,若我能。。。。
宁娥也笑,却只是笑芩如太痴,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只可惜,贪欲是个永远也添不满的大坑,而对芩如这样没有后路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当下二人都有些满意,便携起手来,进屋里去了。
其筝见宁娥出去了只不见进来,正在好奇,又见子规打起帘子来,宁娥与芩如二人同入,便笑对乾娘道:“二嫂子你瞧,满屋里就只大嫂子是眼明耳利的,我说她哪儿去了,原来是去接芩姑娘呢”
乾娘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可不是?你不知道,咱家大嫂子是长了顺风耳,千里眼呢别说这院里,就方圆八百里的事,也都逃不出她的手心去。”
宁娥边推芩如去坐,边回乾娘道:“是了,想来我是那姓孙的猴子翻世了,你们一个个只要小心,若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便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你们捅到老爷那里去,看家法伺候吧”
乾娘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若论见不得人的事,毕竟这里谁也比不上。。。”芩如一声及时的轻咳,将乾娘的话硬生生堵回嘴去,书桐快手送上茶来,芩如眼皮也不抬一下,看也不看一眼,只让她放在桌上就是。
宁娥见书桐尴尬,示意其出去,这里便只留下子规与丹杏伺候。
书桐憋了一肚子气,出得屋来就朝地下啐了一口,心中暗骂:如今当真是乱为王了不过也是个小小丫头,满园里谁不叫作姑娘?整日里就当自己是个姨娘了,谁许来?老爷究竟也没发一句话到了这个地步还上不去,就是一辈子奴才命了,还挑三拣四的嫌别人咱们都长了眼睛只管看,看你这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到底最后得个什么好下场,只别叫迷了我的眼
心里胡乱骂了一气,书桐这方觉得好受些,当下也不在外头候着,一赌气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子规满屋里只是忙个不停,一会这个叫添水,一会儿那个叫寻果子,宁娥只是指使她陀螺一样转,芩如见了便道:“大*奶还该省着点使看把这丫头忙得,我只坐着都觉得绕得头昏,子规,你且歇歇,才从我那儿回来,就这里伺候个不住。”
其兰这时已到,正靠在其筝背上说悄悄话,听见芩如的话便咯咯笑道:“姐姐你看,芩姑娘今儿怪了,从来不见她怜惜过什么丫头,今儿赶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体恤起大*奶的丫鬟来了?我看不懂,姐姐你给我说说看?”
其筝回脸一瞧,子规已经不好意思地避开去了里间,芩如倒一脸无辜道:“我从来不怜惜旁人?我自己也不过是个丫头,要我怜惜谁?我能怜惜谁?才我也不过说了一句闲话罢了,大*奶若听得进就听,听不进时只当没听见也是一样,谁叫我人小言轻呢?”
其兰听这话不好,芩如竟有些当真了,赶紧就掐了其筝一把,其筝正要开口,被她这一把掐得叫出声来,口中抱怨道:“芩姑娘说闲话,你倒直动起手来,我只问问大*奶,今儿是什么日子?想是我来的时候没翻黄历,就赶你们的热灶头来了,一个个都是不好说话得很呢”
宁娥一本正经道:“这话还该去对祁大少爷说,不是他领着你来的?想是你们昨儿晚上没商量好。”
其筝红了脸,啐了一口道:“大嫂子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我不知道这话。”
芩如笑着凑近宁娥道:“看咱家大小姐脸皮薄的,大*奶就饶过她吧。”
宁娥笑着点头:“好,我只看芩姑娘面上,就饶了你算了。”
其兰见其筝被取笑,心下有些不服,又见芩如与宁娥亲近得很,这时便对芩如道:“芩姑娘怎么还不回去?若迟了,老爷该不依了。白沙和绿荇又不会伺候。”
芩如掉过脸来看了其兰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老爷那里临帖呢,要图个清静才赶我出来,大小姐好久没来,咱们娘们也好久没这么整齐坐着,一起说说笑笑了。我原想来凑个趣儿,想不到二小姐嫌弃我,也要赶我走呢我倒是实心,还想着要谢谢二小姐的新桃杏子茶呢”
其兰到底年少,还是小孩子性子,心里是从没曾想过要送茶去给芩如的,如今见芩如说要谢自己,知道是大嫂子替自己做的好人,心里感激,又对芩如不好意思,只是说出去的话再收不回来,只得小声小气地对芩如道:“我哪里是赶姑娘走?姑娘来还请不来呢,我只是担心老爷罢了。既然他老人家正在临帖,姑娘就多待会儿也无妨。”
宁娥看了芩如一眼,笑对其筝道:“你看芩姑娘这会哄人的嘴,三下二下就将兰丫头收服了去,我一旁看着,自是甘拜下风。”
乾娘不等其筝开口回答,突然就插了句话进来:“大嫂子说得是,芩姑娘说话自是得体又大方的,讲出来的,都是人情道理,你只细想,无不通透明了的,这一点倒有些跟大*奶相像。哎,大*奶,你总说管家是件苦差事,芩姑娘这么能干,你不如交她一半来管,老爷自不必说,是一定信得过芩姑娘的,我也没话说,只不知道,芩姑娘意下如何?”
宁娥一听就看向芩如,芩如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二奶奶太高抬我了,我不敢当,老爷也不依的,大*奶一肚子学问,才将这家里管得妥帖体面,我哪有这个本事?说句话是容易的,行起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宁娥听后,暂时放下心来,不过她也知道,芩如这个人说话是很留有几分余地的,嘴上虽然那样说,心里不定就这样想,好在目前她对自己还有所忌讳,也许不会轻易就受乾娘的诱惑和挑拨。
其筝见这次回来,家中情形大不如前,大嫂和二嫂自不必说,已将矛盾搬至桌面上来,就连芩如,也有插一杆子的趋势,她也不担心别人,只是忧心其兰,其兰还小,哪里懂得这许多人情世故?好在她始终在家里地位不高,对别人也就够不上什么威胁,这对她来说,倒也是一件幸事。
正想到这里,宁娥转脸面对她道:“大小姐,这次回来,我让人打扫出鹿鸣居来,你就住那儿吧,那里离拢香院近,方便咱们早晚说说话。你好容易回来一趟,我倒存了一肚子话,等着说给你,再者,让姿姨娘和韵波也容易见面。”
其筝先是一愣,后来听说姿姨娘与韵波,方才勉强点头,也笑着回道:“倒叫大嫂操心了,其实我住在兰妹妹那里也是一样,就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了,园子里婆子们该抱怨又给他们找事了。”
宁娥笑道:“他们还敢抱怨你?敢是不想你的大螃蟹了?说起来,你每年这一趟差当得,倒是造福了咱们一整个园子人呢”
芩如咯咯笑道:“可不是?头一个就是咱家老爷,你们没见,老爷一听大小姐和姑爷带那东西来了,笑成什么样,要我说,从没见过老爷有那么白的牙呢”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描画出老爷模样来,因其一向是不苟言笑的,若当真如芩如所说那样,可该一大笑。
第百二十三章 满纸自怜题素怨
第百二十三章 满纸自怜题素怨
却说众人在宁娥屋里聚聊,只因其筝回来了,从来家里人没这样整齐过,自当热闹欣喜。只是,有人心中有鬼,个别说话含酸,这气氛便如那窗外的天气一般,凉意丛生。
因芩如提起老爷爱吃螃蟹,众人便配合一笑,好歹屋里总算有些熙熙融融起来,这时朱桃进来,回话说大厨房里皆已备好,只问大*奶可现在就传?
宁娥看看芩如道:“如何?可要跟我们一起去花厅用酒?”
芩如面有难色道:“大*奶又来馋人了,我哪里去得?老爷要人伺候呢”
乾娘大笑起来道:“看看这话说得,我要是老爷,心都要酥了。”
芩如闹了个脸红,嘴里呸道:“好个奶奶,这也是主子说出来的话?”
乾娘笑嘻嘻道:“大*奶说说,我的话可有错?”
其筝这时突然插了句嘴道:“才在老爷那儿的时候,我听二哥说,伍儿前些日子好一场病,到现在元气尚未能全复,二嫂子,那哥儿呢?怎么不带过来叫我瞧瞧?”
乾娘吃了一惊,不知她为何好好说出这句话来,也不好不理,只得依旧含笑道:“你才也说了,元气未复,这西风一阵阵吹的,如此好带他出来?若再着了凉,苏姨娘又该哭了。”
其筝点点头道:“说得也是,我只是心里挂念,那哥儿怎么就是三病五灾的总也不好?二嫂别怨我说,到底还该多尽尽心,他也叫你作大娘的。”
乾娘见其筝这话说出来,似有自己不在意伍儿之意,虽自己心里对那孩子淡淡,自以为面上到底也能说得过去,且又当着众人被说了一番,心里好不恼怒,那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口中语气也有些急了:“大妹妹这话说得,我怎么不尽心,做多了,苏姨娘说我抢了她哥儿了,多嫌着我,若放手不管,让她操心去,外人见了,又该说我偏心不拿庶出当回事。说起来可笑,什么庶出,嫡出?我身后并无一出,我就有要偏出来的心,也没地方使去,我没的找人抱怨不成?这点大*奶最清楚,我的话,她应该明白。”
宁娥听了,也不开口,更不附和,只是低下头来呷茶,乾娘见其,冷笑一声,也跟着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却皱起眉头来道:“这茶热着喝最好,若是凉了,喝到嘴里是又苦又涩,甜味就全跑光了。大*奶,你说是不是?大小姐,你也别嫌我话说得难听,我也是为了接你刚才的话。有些事,自己不亲身经过是不得知道的,若你家少宇的姨娘得了哥儿,你就该体会出我这番话了。”
其筝早料到自己的话会引起乾娘如此反应,也不意外,也不生气,她只在意安家的子嗣,这一点,跟她父亲是一样的,旁人的话,能听她就听,不中听的她只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做个聪明的聋子就算了。
倒是其兰,见自己姐姐受了二嫂的气,不敢回嘴似的默不作声,小毛孩子脾气又来了,撅起嘴来道:“二嫂子这话说得不通,伍儿也是叫你作娘的,哪有当娘的不对自己孩儿尽心,若说不是自己的不好插手,当日太太如何对我来?”
这话说得极是有理,且是无法反驳的,因有太太在内,当下乾娘就张大了嘴回不得话,宁娥微微一笑,对芩如道:“你看这二小姐,说是孩子心性,可说出话来,一句是一句,字字打在人心上,连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乾丫头都吃了瘪了”
芩如也笑,接过话来对其兰道:“好个二小姐,你如今能说出这话来,也不枉太太当日那般疼你了”
其筝爱惜地抚抚其兰的头,知道她是为自己说话,从小自己也是最疼这个妹妹,母亲在时,她二人当真如亲姐妹一般融洽,谁也不拿嫡庶当回事的。只是自从太太没了,老爷升官发财了,大哥去京里做官了,安家也就在清西县里成了名门望族了。再后来,两位嫂嫂进门后,这家里,就再没有过当年和睦自然的气氛了,只是勾心斗脚,暗地下纠缠个没完。如今看来,更有越演越烈之趋势,就连芩如,也有加入之势。
乾娘虽吃了其兰一句,却没回嘴,只默默坐了半日,眼圈却也有红起来,众人以为她生气,不料她竟开口了:“二小姐说得原也没错,太太是个好的,我们哪里及得?别的不说,只看太太在时,老爷如何对她?身边可有姨娘?就这一项,就够我们几个这一世修行的了也罢,只求这一生将这业修完了,别再带到下辈子去,下了世,我只望个能守着我过日子的人就算了,别的东西,能有最好,若没有,也就将就过得。”
众人都想不到,这话是自出以富贵闻名的张家小姐之口,不过说得委婉动人,打动了所有人的心,尤其其筝,宁娥,芩如三个,听到后来,眼圈也都跟着红了,几欲落泪。是啊,女人一生在世,求个什么呢?身上再是堆金砌银,凤冠霞帔,既取不得暧,也抚不定心,要来何用?夜深人静时,都化成冰凉的鬼影,除了提醒自己只是孤寂之外,再无他用。就穿戴起来,又给谁看?乾娘说得对,只要能过得活,求一个能守得自己的夫君,就是最好的,再好也没有的了。
正当众人都有些伤感之时,朱桃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宁娥猛地回过神来,这方强作笑颜道:“说了这半日,也该饿了,朱桃,想是到用饭时辰了?”
朱桃捂住自己作祸的肚子,只笑不出声,子规上前来回道:“回大*奶,才说大厨房里已是备好饭菜了,只待大*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