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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多少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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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搞得神经衰弱”;鲁瑞最后托人再写来一信,说“母病重速归”!
无可奈何的鲁迅从日本回了家。一进家门,只见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满面春风的鲁瑞哪有一点病容?鲁迅在被母亲安排单独长谈后,立即被人换上礼服,安上一条假辫子,准备迎娶他的新娘朱安。
花轿来了,轿帘掀开,先伸下一只脚,这只脚倒不算太小,不象始终被裹着的。新娘下轿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鞋子掉了,一只标准的三寸金莲露在众人前,掉在一边的那只鞋子里原来充塞了棉花。
为鲁迅始终拖延不肯娶自己而忐忑不安多年的朱安听说新郎喜欢大脚,就在上轿前特意做了这样一番掩饰。刚下轿就败露,新娘朱安的表情极其狼狈。
订婚已七年的鲁迅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女人:身材瘦小,面色灰黄,尖下颌,凸前额,与美丽、青春无关。

呆若木鸡的鲁迅在司仪的安排下机械地和朱安拜着天地。鞭炮齐鸣的热闹婚礼,掩盖着一代思想文化巨匠和一个平凡女子之间就要发生的巨大悲剧。
新婚之夜,鲁迅彻夜未眠。胆怯的朱安一次次只敢小心轻声地说两个字:“睡吧。” 换来的是鲁迅无边的沉默。
第二天鲁迅连新房都没进,在母亲屋里看了半夜书,后半夜就睡在母亲屋里。
第三天,鲁迅还是睡在母亲房间。
恐慌和羞耻,惊疑和痛苦,新婚的朱安在空空的新房里手足无措,天天流泪。

没有蜜月,完了婚的鲁迅迅速回了日本;这一去就再没回来,直到三年后他结束留学生涯。这次他在家的时间,一般认为只有四天,最长也不过半个多月。
谈及婚事,鲁迅对友人周寿裳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个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深受现代新思潮浸染的鲁迅,时刻思索着中国人应有的“新的人生”,面对自身命运的这一反讽式安排,内心的痛苦并不在被他冷淡的朱安之下。
对母亲给的这份“礼物”,鲁迅并没有“好好地供养它”。1909年8月,他从日本回国,先在杭州一所师范学校任教;次年7月,回到绍兴,任绍兴浙江省立第五中学教务长,后任学监,再转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在绍兴工作,离家很近,他却只偶尔在周末回去看看母亲,其余时间就只身留在学校,要么批改学生作业,要么通宵读书和整理古籍。

他是尽量不与朱安接触,他认为这不该是他的妻子。内心苦闷中,三十来岁的鲁迅无心修理边幅,看上去几乎象个老人。
孝顺的鲁迅没有明言埋怨母亲,只曲折地流露心迹。他有一句关于母爱的名言:“母爱就像湿棉袄,脱了嫌凉,穿着又不舒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不就是母亲为他包办了一桩完全不符合他心意的婚姻、为他造成了终身痛苦吗?

1912年5月,民国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同为绍兴人的蔡元培邀请鲁迅到教育部工作。那时临时政府的大总统由孙中山换了袁世凯,首都已从南京迁到北京。鲁迅到北京开始了十四年之久的生活。
在北京的前七年多,鲁迅独居;朱安则在绍兴家乡,尽心伺候着周老太太鲁瑞。双方的婚姻家庭生活一片荒凉。
1919年11月,鲁迅的经济条件已比较宽裕,他买下了北京西直门内公用库八道湾十一号的一个院子,花费三千五百元。北洋政府时代是公务员工资最高的时代之一,教育部社会教育司佥事兼第一科科长周树人同志主管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事宜,在1913到1922年,他的年薪收入在二千五百元到三千九百元之间。
三进院落的八道湾胡同十一号使鲁迅在绍兴的家全搬到了北京。鲁迅自己住阴暗潮湿的中院,母亲和朱安住前院,大弟周作人和弟妹羽太信子、以及二弟周建人住后院。
全家团聚,而且鲁迅在那时正逐渐声望鹊起,但他却没有好心情:因为朱安也来了。

以前鲁迅和朱安避开,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倒也给了彼此安静。如今到了一个屋檐下,矛盾再也无法避免。
朱安婚后十三年,不但没有和鲁迅过上基本的夫妻生活,甚至几乎没得到鲁迅一个笑脸。她除了日日伺候婆婆鲁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这桩可怜的婚姻,她觉得丈夫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到1919年,鲁迅终于让她搬来北京,她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到首都和“当京官”的丈夫团聚,这让她在娘家和当地也恢复了脸面。
然而漫长的十三年一点也没有改变鲁迅对她的冷漠态度。鲁迅无比悲凉地知道,这个因母亲的原因而凭空插进自己生活的女人,毁掉了自己向往的生活和终身幸福;尽管自己全副的现代思想主张,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看见朱安,就像看见了自己不幸的根源。
在八道湾的日子,对朱安不啻是恶梦。朱安擅长烹饪,能做一手可口地道的绍兴菜,但她做的菜鲁迅往往不吃,只因母亲在一桌才勉强吃几口;朱安为鲁迅做的衣裤,鲁迅连试都不试就扔在一边,朱安后来不敢交到他手上,只把缝好的棉裤放在鲁迅床上,希望他不经意穿上,不料鲁迅看到后把它扔到了院子里;甚至朱安到鲁迅房中为他铺好被子,他也找茬大发脾气,把被子抖落在地,还要把床拆掉……
朱安天性温和驯良,这么多年也已习惯鲁迅对她的态度。在鲁迅面前她又有深深的自卑,看着鲁迅和当时的文化名人和青年学生来往、交谈,也的确感到这个男人跟自己熟悉的人和生活完全不一样。她除了感叹自己的命不好,对鲁迅并没有怨恨,维持着家庭表面的平静。

但她堂堂正正嫁给了鲁迅,是正宗的鲁迅夫人,她任劳任怨伺候婆婆,就是实心把自己当作了周家人。因此,她也会在外人面前摆出家庭主妇的身份,比如一些学生来拜访鲁迅在客厅交谈时,她就会微笑着捧上水果点心,然后在学生们“师母”的呼唤中得到满心甜蜜,尽管她知道鲁迅非常厌烦她的出现。
朱安最大的梦想,就是丈夫鲁迅能接受她,和鲁迅成为正常的夫妇。她想接近鲁迅,可又不知该怎样接近。鲁迅心情好时,也和她闲聊。有次鲁迅说到某种食品,说十分好吃;受宠若惊的朱安赶紧接口说,是的是的,我也吃过,真是非常好吃!不料鲁迅的脸立即沉下来:因为这种食品是他在日本吃的,中国没有。她的凑趣,反而更添鲁迅的恶感。
鲁瑞见鲁迅婚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她又很想看到鲁迅的孩子在她面前跑来跑去,不免抱怨给朱安听。朱安委屈地说:“大先生根本不靠近我,怎么能有孩子出来?”
早在1914年,朱安知道自己无望生下鲁迅骨肉,怕耽误了周家“香火”,就叫自己的弟弟写信给鲁迅,建议鲁迅纳妾。对这一主张,鲁迅接信甚是恼火,在日记里斥之为“颇谬”,也就是挺荒诞。对朱安来说,这本是“顾大局”的“贤惠”,可跟鲁迅的思想观念判若云壤。两人的距离,终身无法拉近。
不过鲁迅对朱安虽然冷淡,却绝不毒辣。鲁迅始终不断给朱安家寄钱;朱安生病时,鲁迅立即将她送往医院,搀扶着她上下黄包车,看见这一幕的外国医生也很感动。

1923年夏,鲁迅家事中最重大的一件事发生了,这就是后文要说的周氏兄弟失和反目——从此周树人和周作人基本断绝一切来往。
鲁迅决定搬出他买来的家院,他问朱安:你是留下还是回娘家?这个选择对朱安太残酷:周作人已和大哥成仇,凭啥留下大嫂?而回娘家,在那时代只意味着被丈夫抛弃,对女人是一件极无颜面的事。
于是朱安恳求跟着鲁迅搬家,说你总是需要人伺候的。鲁迅也考虑到她的处境,虽不情愿,也就答应了。
1923年8月2日,朱安跟着鲁迅搬进砖塔胡同。此后的生活更加尴尬,因为以前二人间还有个老太太,现在鲁瑞只偶尔从八道湾胡同来走走,只剩下二人四目相对,空气更加紧张。为了减少见面,他们安排了两只箱子,一个放要洗的衣服,一个是放已洗干净的衣服。鲁迅把要洗的衣服放进一个箱子给朱安去洗,再在另一个箱子里拿朱安洗过的衣服。
朱安的一切努力都告无效。最后使她对和鲁迅的婚姻彻底绝望的,是许广平的出现。

和后世对鲁迅原配夫人朱安在一段时间内讳谈不同,鲁迅和许广平的师生恋是做为佳话流传的。许广平不算很漂亮,但极有才华和个性;尤其是,(奇*书*网…整*理*提*供)许广平是为逃避包办婚姻而来北京读书的,她也是旧式婚姻的受害者,在情感上和鲁迅深有共鸣。
许广平出现在鲁迅生活里,对朱安是又一场灾难。本来,鲁迅虽对她冷淡,但在外面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这一点虽然让朱安觉得奇怪,但也很欣慰、满足;而许广平的出现使她的生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家庭主妇的名份也保不住了,名义上的丈夫也要被人夺走。
1925年夏,鲁迅和许广平的关系开始明朗,朱安再也支撑不住,病重住院。鲁迅把她送进医院,也与医生讨论她的病情,但很少在病床前逗留。他的心里已全被许广平占满,他说:“原来我也是能爱的。”

在理智上,鲁迅何尝不知道朱安同样是牺牲品,她是个善良温顺的平凡女子,嫁给自己也是命运的安排;他原本已准备自己的幸福因朱安而葬送,此生不做别想。在《随感录四十》中,鲁迅说:“在女性一方面,本来也没有罪,现在是做了旧习惯的牺牲。我们既然自觉着人类的道德,……又不能责备异性,也只好陪着做一世牺牲,完结了四千年的旧帐。”
现在有了许广平,鲁迅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还有转机,特别是——他心里对爱的渴望并没有熄灭,朱安让自己心如枯井,对现实生活不抱任何幻想,但许广平却让他觉得心里生机萌发。所以他说:“原来我也是能爱的。”

鲁迅极其深沉,然而这样的切身情感经历,在鲁迅的创作里还是得到了隐晦的体现。
鲁迅有一篇短篇小说《伤逝》,这是他唯一一篇爱情题材的小说。作品讲述了一对男女相爱并克服困难同居,后又因生活压力而不得不分开的故事。人们往往把它的主题解读为“爱必须有所附丽,否则是经受不起现实生活的消磨的”,然而今苏州大学副教授、我在安庆读书时的班主任汪卫东博士却发现这个文本是分裂的:小说的男主人公涓生在开篇以强烈的忏悔者面目出现,接着却就开始为自己辩解,而且越到后来越辩解得振振有词。他认为,涓生就有鲁迅的影子,他的一腔忏悔就是鲁迅发向原配朱安的;涓生的辩解其实也就是鲁迅的自辩,他也是这场悲剧婚姻的牺牲品。
1926年8月26日,鲁迅离京去了厦门大学;1927年10月,他和许广平在上海同居;1929年5月,鲁迅回北京(已改名北平)探母,告诉母亲和朋友,许广平已有身孕。
朱安的“鲁迅夫人”生涯事实上已彻底终结。知道这一切时,她孤苦无助地说:“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没有用。看来这一辈子我只有服侍娘娘(指鲁瑞)一个人了,万一娘娘归了西天,从大先生一贯的为人看,我以后的生活他是会管的。”
因为朱安的温良和许广平的大度,朱安和许广平的相处十分融洽,许广平尊称她为师母。只是朱安一些和许广平不可避免的观念和处事方式冲突,在一些具体的事上略有不快。比如周海婴出世,朱安也跟着高兴;而在周海婴生病的时候,朱安很焦急,说要把孩子带到自己身边来养,许广平就不太高兴:这不是说朱安是大太太,她是二房吗?

鲁迅逝世,朱安也是五十八岁的人了,她的美好年华,因为不可选择地嫁给了鲁迅,就这么在压抑、卑微、忍让、孤寂和劳苦中如水流逝。
1943年4月,她伺候了一生的婆婆鲁瑞逝世;虽然鲁迅对她冷淡、嫌恶,但婆婆一直非常喜欢她,这也是她生活中的最大乐趣。现在,朱安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最后四年的朱安,生活十分清苦。她没有经济来源,尽管婆婆死后,周作人把原先赡养母亲的每月十五元转给她,但她知道周氏兄弟已经失和,坚决不用周作人的钱。许广平时常汇款接济她,但当时物价飞涨,许广平后来又入狱,所得也很有限。晚年朱安每天的食物主要是小米面窝头、菜汤和几样自制的腌菜。
1944年,年老多病的朱安已欠债数千元,万般无奈,她登报出卖鲁迅藏书,以“卖书还债,维持生命”。消息发布后,许广平托人和她面谈,希望她好好保存鲁迅遗物。朱安说:“我不也是大先生的遗物吗?为什么不好好保存我?”来人无语,只说许广平遇到困难,回去一定寄钱来。朱安立即改变了变卖鲁迅藏书的主意,并明确表示要把鲁迅遗物的继承权全部交给周海婴。
朱安为鲁迅付出了一生,最后几年依然在执行鲁迅遗嘱上不折不扣。鲁迅遗嘱第一条就是:“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鲁迅死后,朱安生活困顿的消息传到社会上,面对各界捐款,她严格按鲁迅遗嘱,除了鲁迅好友沈兼士等人的赠款外,她对朝鲜剧人艺术协会理事长徐廷弼及《民强报》记者等人的捐赠,均予以谢绝;对北平《世界日报》欲为她发起募捐,她也说“不便接受”。

对自己一生在鲁迅那里得到的待遇,朱安在去世前反复对人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
说起许广平,她说,“许先生待我极好”,“她的确是个好人”。
1947年6月29日凌晨,朱安在北平病逝,走完了六十九年的凄苦一生。
她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此前,她列出了自己死后要穿的衣服清单。就在她逝世的前一天,鲁迅在绍兴时的学生宋琳去看望她,那时她已不能起床,但神智清醒,流着泪对宋琳说:她想念大先生,也想念许广平和海婴。她还说,请转告许广平,希望死后葬在大先生之旁;另外,再给她供一点水饭,念一点经。

许广平操办了朱安的丧事。她去世三日后安葬,此间天天念经;下葬处是婆婆鲁瑞身边,墓地在西直门外保福寺处,没有墓碑。
有论者称鲁迅为“最痛苦的中国人”,这首先是指他深刻的目光洞悉了中国民众精神世界的愚昧麻木,而在心里产生浓黑的绝望与悲凉。其次就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痛苦:一、家道中落,从小尝尽人情冷暖;二、包办婚姻,葬送大半生的幸福;三、兄弟失和,成为其毕生无法言说的深深隐痛;四、体弱多病,终身被多种病痛纠缠。
这里要说的,就是他那比包办婚姻更痛苦的家事——兄弟反目失和。
鲁迅和周作人,并称“五四双星”,是一对非常杰出、中国现代文化史和思想史一个都绕不开的兄弟,因此这件家事也就成了公案。
文人是非常看重自己人生经历和情感的人,也是善于表达的人。按常理,这件使兄弟终身失和的生活大事会被同是大文人的周氏兄弟写成各式文字,或者控诉,或者辩诬,或者愤怒,或者感慨。然而,当事双方对此却能不提就不提,沉默了一辈子。其中的深深隐情,留给了严肃的研究者,以及好奇的旁观者。

1923年7月19日,“周氏兄弟失和”这一公案正式发生。这天上午,鲁迅回到八道湾胡同的家。弟弟周作人脸色铁青地走过来,递给他写给鲁迅的一封信,然后转身而去。
关于周氏兄弟失和的相关文献,最直接、最详尽的就是这封信了:
“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的院子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作人”
在这封至今完好保存的信里,周作人称哥哥为“鲁迅先生”,要哥哥以后不要再到自己的住处来,叫哥哥“自重”!
如此绝情、伤心和鄙夷的语言,只有在鲁迅犯下了极端令人不齿的罪错才可写出。

当时已成新文化运动主将、青年导师的鲁迅读到弟弟这封信时,是什么表情和什么心情,没有人知道。
终身保持记日记习惯的鲁迅在当天日记写下了几个字:“上午启孟(周作人的字)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
鲁迅的日记,全是语句简单的记载,连许广平生下周海婴、他四十八岁头一回做了爸爸这样的大事,也只以一句话打发:“广平产一男。”
从鲁迅当天日记只可以看出,接到周作人的绝交信,鲁迅想找他面谈,但被拒绝,弟弟根本不与他沟通。
第二天,鲁迅早起四处看房;两周后,8月2日,他借了八百元钱,携带朱安搬进了砖塔胡同的临时居所。

八道湾那座宽敞的四合院,是鲁迅以多年积蓄加变卖绍兴祖屋买来,然后又花了大半年将其改造为适合一家人居住、特别是适合弟弟的日本妻子羽太信子日本生活习惯的构架;在鲁迅为改造和装修劳碌不已的时候,周作人甩开两手去了日本探望岳父母。如今,他却从自己出资出力辛苦筑起的家里被逼了出去!
面对哥哥出走,周作人在8月2日的日记里写道:“下午L夫妇移住砖塔胡同。”L自然就是鲁迅,他已连哥哥的名字都不想提。
到第二年的6月,兄弟关系恶化到顶点。6月11日,鲁迅回八道湾去取回自己的书和一些器具,更严重的事态发生。根据鲁迅当天日记和在场目击者的讲述,他刚进西厢,周作人和妻子羽太信子就从屋里奔出,指着鲁迅破口大骂,言辞污秽,不堪入耳;羽太信子又立即打电话喊来几位亲友,夫妻俩一唱一和,当众痛骂鲁迅。骂到酣处,周作人拿起一尺高的狮形铜香炉向鲁迅头上砸去,幸亏别人接住拦开,才未击中;而忍无可忍的鲁迅也抓起一个陶瓦枕,掷向周作人。在众人拉架劝解下,鲁迅才得以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一对亲兄弟,当时中国的两位顶尖文化人,演出了如此一幕活剧。
在场的人为张凤举、徐耀辰、章廷谦和羽太信子的弟弟重九。羽太信子污秽开骂很可能用的是日语,除了章廷谦,在场其他六人都懂日语,但个个对羽太信子的话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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