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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牌子我俩不挑,只要是日本贸,哪个价钱贵,我俩就要哪个牌子的。”瘦猴子高福田如饥似渴地说。
“杨老板,你先给我们拿一盒,我俩先抽上一支……”董基明急不可待地说。
老杨很会来事,拿出一盒烟没有急着递给那二位老爷,而是将烟盒打开,一人递给一支,燃着一根洋火一一点上,然后偷偷地瞟了他俩一眼,然后笑着说:“二位老爷,这牌子是本店最好的东洋货,就是在日本国来说,这烟也是很上档次的,宪兵队三本五郎队长专门抽这个牌子的烟。”
也可能是烟瘾上来的缘故,不然那二位不会连吸几大口,不让嘴里的烟雾白白浪费掉。他俩的样子不难让人联想到:一个沿街乞讨的要饭花子,几天没吃上饭,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恰在这时,有一位好心人,端着一大碗米饭走过来,米饭上面还有几块香喷喷的红焖肉,香味袅袅,扑鼻而来,讨饭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抓起饭菜就狼吞虎咽,几口将那碗米饭吞噬到肚子里去——此时,董基明与高福田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有这种感觉。
董基明一边抽着烟一边得意忘形地说:“这烟味道不错,确实好抽,太好抽了。日本的烟就是比中国的烟好抽。”
高福田顺杆爬道:“日本什么东西都比中国的好,要说烟那就更不用提啦。”
董基明故意逗高福田一句说:“你这话说的可有点绝对了。”
“我这话说的有毛病吗?”
“当然有毛病了,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一切事物都是相对而言的。”
“什么绝对的还是相对的,反正我认为日本的东西就比中国的东西好,事实上也是如此……大哥,您说不是吗?”
“此话差异。”董基明微微一笑说:“有一种东西就不如中国的好。”
“哪一种?”高福田瞪着那两只贼溜溜的猴眼珠子问。
董基明故意“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脸向上一扬吐着烟圈圈,然后又笑着看一眼高福田那副丑陋的面孔,仿佛有意让他着急似地说:“你人里的孙大圣,心眼比孙猴子还多,人也经常去春香楼里风流,估计你不费什么脑筋就能猜出来。”
瘦猴子高福田眉头紧锁,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并且吐了几个烟圈,然后在那狭小的店里踱着步思索着,始终也没想出答案来。
老杨看着高福田的样子又可气又可笑。可气的是,这个死心塌地的铁杆汉奸,只要是日本货,就是狗屎猪粪之类的东西,到了他手里也会如获至宝;可笑的是,这副尖嘴猴腮的长相,看样子像猴子般精灵,实际上脑袋瓜子笨的不如猪狗,尽管董大肥猪提示的已经到家了,但是瘦猴子高福田半天也没有回答出来,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为了缓和这种局面,能给瘦猴子高福田一个台阶下,老杨从柜台里边拿出自己坐得那条长条凳子,说:“二位老爷请坐。二位老爷受委屈了,鄙人的小店条件不好,没有什么好凳子,就将就着坐吧,这样总比站着好受一些呀,不是?”
高福田点点头说:“是是是。”
董基明与高福田落座以后,董基明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两条腿支在地上,说:“这凳子这么单薄,我坐上去能不能给这条凳子压坏啦?”
“不能。”老杨笑哈哈地说:“董大老爷,尽管你身体长得这样富态,也不会压坏的。常言说,立木擎千斤嘛!”
“话倒是这么说的,可我心里还是担心。”董基明看一眼老杨微微一笑说:“我这身子着实太重了,怕这条凳子撑不住我这身子的压力。”
“董大老爷,您的身子骨再重,我估摸着也超不过一百八十斤。”老杨有意这样说,目的是让董基明高兴。他心想:“如果他高兴了,说不定就能付给他烟钱呢,否则就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
“你不愧是个做买卖的人,就是会说让人愿意听的话,真让我心里高兴。”董基明微笑着说。在他不笑的时候,若想在他脸上找出一点皱纹,那可比登天还难。就是方才那一笑,左眼角上也只不过露出几条鱼尾纹罢了,与其说是几条鱼尾纹,不如说是过去的疤痕形成的皱纹恰当——那是在他小的时候被穷人家的孩子打伤所致。小的时候,他总欺负穷人家的孩子,后来穷人家的孩子联手将他弄倒在地上,想在他身上出出气,不料,他躺在地上极力反抗,结果被地上一块玻璃碴子给划破了左眼角,流了不少血,那些孩子见此情景,以为要出人命呢,于是撒丫子跑光了……结果愈合后留下了一条伤疤。自从他发胖后,不留心的人是看不出左眼角上曾经受过伤。他接着说:“要是在十几年前,你说的这个体重还**不离十,可现在差得十万八千里呦。”
“那现在到底有多重?”老杨故意追问不舍。
没等董基明回答,高福田猴嘴一撇抢话说:“不重不重,正好是二百八十八斤八两,比我家养得那头大肥猪还重一大截子呢!”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董基明不愿听到这个“猪”字,于是老脸拉达下来,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董大哥,说您比我们家那头大肥猪还重,您还不高兴啦?”高长福撇着嘴说。“我想比别人胖,就是胖不起来,您说有什么办法呀!”
“这话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有什么办法呢,你整天像个跑……”董吉明刚要将那个“猪”字说出口,觉得不妥,于是改口反唇相讥道:“你整天像个公狗似的,到处在外边打野食儿,吃肥了也折腾瘦了,我看有什么办法也够呛。高老弟呀,你说呢?”
“这事您别说我,您在外边打野食儿也不比我少几次呀。您别老鸹落到猪身上,看见别人身上黑看不见自个儿身上黑。”以前高福田根本不敢在董基明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敢提到这个“猪”字,何况今天不止一次地提到这个‘猪’字,那简直是狗胆包天了。自从二人混熟了以后,特别是俩人还要噶儿女亲家,高福田在董基明面前就不那么拘束了,甚至有些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董基明两眼直瞪瞪地看着高福田,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上来呢,不要往别的地方转移焦点。”
一提起方才的话题,高福田的脑袋像灌了铅似的,立刻耷拉下来,说:“大哥,您给我出得这个题太难了,我脑袋都想疼了,就是想不出来。大哥,还是您给解开这个谜底吧?”
“既然你回答不上来,说熊话了,那我就在老杨面前给你一个面子,就告诉你这个谜底。”董基明目不转睛地看着高福田的猴子脸,然后讪讪一笑说:“那就是中国的女人比日本的女人长得漂亮。不是吗——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你仔细想想,宪兵队队长三本五郎干什么都用日本货,就是用女人不用日本货,偏偏用中国货,从这一点上讲,中国的女人就比日本的女人好。”
“大哥,我不这么认为。三本五郎队长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男人在一定时间内就需要女人陪伴,这是男人在生理上的需求,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无可非议。他没从日本带女人来,到慰安所他不愿去,弄个中国女人玩玩那就太正常不过了,毋容置疑。”高福田辩解说。
“不,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董基明让老杨再给他递过来一支烟,燃着吸了几口后对高福田说:“你说是生理需求,你认为三本五郎队长像你那样呢,到需求的时候不去慰安所的话,就往春香楼里一钻,住上一宿就解决问题了,三本五郎队长可不是你说的这种人。高老弟呀,你什么时候看见三本五郎队长自个儿到春香楼别的房间里过过夜?”
“那是他怕到别的房间里染上性病。”高福田还在辩解道。
“你三天两头去春香楼里,你染上性病了吗?”董基明继续问道。
“我没染上性病,是我跟老鸨子关系好的结果,每次我找得那些都是没有性病的女人,如果有性病的话,老鸨子会打发人告诉我换人,所以我没染上……”高福田还在辩解道。
“凭借着三本五郎队长的身份、地位,如果到春香楼别的房间里去,老鸨子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让有性病的女人陪着他睡觉啊!?”董基明依旧直视着高福田道。
这一番话问的瘦猴子高福田无言以对了。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说:“不对,我看见三本五郎队长进过春香楼。”
“高老弟呀,你说的没错。是不是专门进六十号房间?”
“是啊,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高福田反问道。
“我跟三本五郎队长是什么关系,你是清楚的,他的这点事我能不知道吗?”董基明笑着拍拍高福田的肩膀说:“老弟呀,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啊!”
“有我的功劳?”高福田有些迷惑不解了,赶忙问道:“我有什么功劳呢?”
“老弟呀,你是真蒙在鼓里还是装糊涂呢?”董基明说完大笑起来。
“大哥,我确实是越听越糊涂啊!”
“你真是一头蠢猪……”董基明刚说到这个“猪”字就停了下来,他对这个字有特殊的敏感,因为他长得也实在太胖了,人们给他起的外号就叫“大肥猪”,他不愿听这个外号,平时说话唠嗑时也避讳这个“猪”字,所以马上改口道:“不,说你是一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你不愿听,到什么时候你那个臭脑瓜子能开窍呢……对了,我要说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噢,想起来了,她叫张英美。听说她长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胜过西施,赛过貂蝉,不是你们三家子的人吗?不是你在三本五队长郎面前……”
没等董基明将话说完,高福田心里豁然开朗,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说:“不用往下说了,兄弟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三本五郎队长从心里就看上了这位姑娘了。从这一点上讲,中国的女人就比日本的女人长得好,我说的好就是漂亮的意思,也就是说,中国的女人比日本的女人漂亮。总而言之,说道点子上就是一句话:‘英美姑娘贼漂亮,三本五郞喜若狂。’通过这个事实就足以否定了你刚才所说的,‘凡是日本的东西就比中国的东西好’的说法是错误的。”董基明用事实以理力争地说。
“人是东西吗?”高福田还是不服气地辩解道。
“那你说,你不是个东西是个什么?”董基明大笑着反问道。
站在旁边听热闹的老杨,听到他俩的对话,也忍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董家屋里风波起()
就在高福田下一句还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郑志强穿着整齐的军装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董基明高兴的样子,微微一笑说:“董大老爷,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呢?”
老杨忙上前点头哈腰地解释道:“没什么,二位老爷在我这小店里唠嗑呢。”完后他手指着那个长条凳子说:“郑翻译官,里边请,到凳子上坐一会儿打打歇吧。”
董基明忙起身道:“郑翻译官,买烟来了,请坐,请坐。”
高福田也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说:“郑翻译官,请坐,歇息一会儿在买烟也不迟嘛。”
郑志强瞟了几眼董基明和高福田,然后说:“你们俩坐着吧,别因为我来了就耽误你们俩说笑的兴致了,我买几盒烟就走人。”
老杨一跛一拐地走进了柜台,用他那双智慧而又机灵的目光扫视一眼那二位老爷,然后对郑志强说:“郑翻译官,您要什么牌子的烟?”
郑志强给他递个眼色说:“还是以前那个老牌子,我这个人的毛病也怪,抽惯了哪个牌子的烟,再换个牌子就不顺口。”
“您买几盒?”
“两盒吧。”
郑志强将昨天晚上给游击大队写得信放到钱包里,现在趁着掏钱的机会递给了老杨。信里的内容大致情况是告诉大个子,让他注意在招收队员的时候,要进行严格审查,千万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混进游击大队内部,同时也将城里他知道的一些情况写在信里,让大个子得知情况之后,心里好有一些准备。
老杨借助郑志强的身体挡住了那二位的视线,敏捷地将那封信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递过两盒香烟说:“郑翻译官,拿好烟……慢走,欢迎您常来小店买烟。”
郑志强刚走到门口,正要伸手推门时,突然转过身子来笑着对董基明说:“董大老爷,对了,我差一点给忘了,嫂夫人今儿个早上到大队指挥部里去找过你,说你昨儿个晚上一宿没回家,问三本五郎队长,是不是你昨儿个晚上在宪兵队队部里有什么事没回去。”
听到郑翻译官这番话之后,高福田瞟了一眼董基明,然后嘴一撇笑着说:“看看吧,夜不归宿,嫂夫人知道了,回去不好交差了吧!?”
“有什么不好交差的?”董基明绷着脸看着瘦猴子高福田,说。“女人都是个贱骨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什么事都不能由着她们来。我那位母夜叉就欠揍。你说到哪里找我不行,偏偏去大队部里找我,真丢人现眼,看我回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董大老爷,你别生气,也许嫂夫人有什么重要事情找你,不然,不然嫂夫人走后,老太爷不会拄着龙头拐棍也去大队部找你一趟。”郑志强忙解释说。
这下董基明可真急了。可以这么说,他从小就惧怕老爷子,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也许像穷人们所说的那样,董保福身上确实长了让人见了就害怕的‘瘮人毛’啦?郑志强走后,董基明要了两条他刚才抽得那个牌子的香烟,递给高福田一条后,对老杨一笑说:“我有急事,先走啦,钱以后打发人给你送过来……”
老杨心里明镜似的,那两条香烟的钱,只能是瓢底儿记账,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过,他根本没把钱放在眼里,只要是他能顺利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再多搭上几条烟心里也高兴。
董基明与高福田走出了烟店。董基明问道:“你最近还打算回三家子吗?”
“我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呀!不然的话,三本五郎队长交给我的任务就没法去完成了。”高福田从心里不愿回三家子,城里有吃有住,三天两头还可以到春香楼里寻欢作乐,可回三家子他那个高家大院,尽管吃喝不成问题,但是要想玩玩女人那可就成问题了,想玩到春香楼里那样漂亮的女人根本不可能。不比从前,因为他从前曾经许过诺言,跟他睡过觉的女人,只要是能怀上他的孩子,他就会明媒正娶地将其娶到家里,让其堂堂正正地做他们高家的媳妇。当时,有很多女人图他们高家有钱有势,纷纷登门卖弄风骚,想真正做他们高家的女主人,过上有钱优势人家的生活。可随着岁月的流逝,虽说跟他睡过觉的女人不少于一个加强排,但是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怀上一男半女的,最后才知道他有不孕不育症,故此敬而远之,不愿充当他的玩偶。
“回去待一阵子也好,一来把三本五郎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好,二来把你那侄子替我照顾好,他说不定是我未来的女婿呢。”董基明微微一笑说。
“话倒是这么说,我的侄子那是没什么说的,像你们家这样好的条件,就是打灯笼也难找啊。不过,我担心的是您那位千斤,怕她相不中我的那个侄子。”高福田道出心里话。
“我那闺女择偶的条件你也听说过,就是看人的长相,而且还比较苛刻,你的侄子只要像你说的那样,长得一表人才,我相信我的宝贝闺女能相中你的侄儿,我想,我们这门亲事就有个**不离十啦。”董基明胸有成竹地说。
“如果您那千斤同意的话,我想,咱们的亲家关系就不成问题了。”高福田喜滋滋地说。
“你回三家子之后,什么时候想你老哥啦,你就可以往城里跑一趟,我会用好酒好菜款待你的。”董基明微微一笑道。
“那是自然了,那是自然啦。董大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喝酒的时候,如果没有您在场的话,那么我自个儿在家里自斟自饮就没意思了,就像到春香楼里一样,没有您在现场陪着我,我自个儿去寻欢作乐也就没意思了,不知为什么,没有咱俩在一起心里那么开心。”高福田绘声绘色地说。
“我说老弟呀,你这个人呐,怎么说呢,三句话离不开春香楼。也难怪,光棍汉嘛,不想那个,不就成了不识人间烟火的人了吗?不过,不是老哥说你,你总那样在外边打野食儿,终究不是个路径。你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得找个老伴陪伴,不管怎么说,那叫真正有个家呀,有个大病小灾的还能照顾照顾你,在生理方面还能解决一下应急问题。”董基明问道:“你说呢,老弟啊?”
“大哥,您也不是外人,我跟您掏心窝子说吧,这事我也不是没想过,有老婆出去总是不方便的,要是出去夜不归宿的话,女人就会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让人听了心烦意乱……不是吗?您家的嫂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如果那样,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我行我素,逍遥自在,谁也干涉不着自个儿,这也是人生中的一大乐趣啊!”
董基明急着回家,便说:“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我们家老爷子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得赶紧赶回去了,不然,回去晚了,他老人家好生气啦!”
“大哥,您什么时候带闺女到我们家相亲去呢?”高福田问道。
“本来,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去,现在你们三家子那疙瘩游击队这么猖獗,他们连日本皇军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咱们这些人呢?我看往后拖一拖吧,到时候看看情况再定。”董基明看一眼高福田,关心地说:“我说老弟呀,你这次回去也要倍加小心呐,脑袋后要多长几只眼睛啊!你现在可是日本皇军的重要人物,千万不能落到游击队手里;如果落到了游击队手里,那你不但没有好果子吃,而且对日本皇军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老弟呀,你老哥的话你千万别当耳旁风,一定要铭记在心里。”
“没什么关系,我想,咱们不没惹着他们吗,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找咱们茬的,大哥,您说是不?”高福田不服气地说。
“这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