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炕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能入睡……
外边一片寂静,一丝风也没有。猝然间,有两只猫头鹰飞过来,不知为什么,不厌其烦地嚎叫着,那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这一夜,高发家始终不能入睡,到天亮才朦胧过去。
第二天,太阳在凤凰山上已经升到一杆子高了,高发家才迷迷糊糊睡眼朦胧地从炕上爬起来,然后径直向游击大队指挥部走去。他看见张士礼坐在以前党代表常坐的那个马杌子上喝水,便装作极其难受的样子站在门旁,可怜兮兮地等待着,不敢上前开口说话。张士礼用眼睛的余光早就看见他来了,只是故意装出没看见的样子。心想:“鱼儿上钩了。”他把杯放到桌子上,站起来说:“门外是谁,找我有事吗?”
高发家捂着肚子走了进来。
“哎哟,是老六啊!”张士礼故意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啦,生病了吧?”
“心口窝痛的厉害,昨儿个晚上一宿也没合上眼,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高发家捂着肚子装作极其痛苦的样子说。
“看你现在难受的这个样子,双眼红眼巴嚓的,一看就没睡好觉。”张士礼问道:“看起来病的不轻啊,我派人给你抓几付药去吧?”
“小姐夫,不用了。”高发家回答道。“你派人去抓回来的药不一定管用,还是我自个儿去吧,好找个郎中检查一下,对症下药,这样好得就能快一些。”
“你的身子骨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能走出山里,山外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你自个儿走能行吗?”张士礼故意关心地说:“看你的样子病得不轻,不行我找两名队员陪你去,否则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就不好啦!”
现在我自个儿能坚持,就用不着麻烦别人了。”高发家说。
“那你现在就去吧,千万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张士礼故意嘱咐说。
“小姐夫,那我先到老爷庙找一个郎中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拿了药就回三家子养几天,你有没有什么事让我告诉我小姐一声?”高发家高兴地说。
“没什么事。”张士礼说。
“小姐夫,没什么事那我走了。”说着,高发家捂着肚子,慢腾腾地走出了游击大队指挥部。他回到了宿舍,叠好乱七八糟的被褥,便偷偷地绕到宿舍后边,向四周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撒腿就往藏钱的那个地方跑去。他小心翼翼将钱揣到怀里,紧接着又摸了几遍,确保钱掉不出去才往山外走去,出了口子里的山,便径直向城里赶去……
高发家走了之后,张士礼在心里暗暗高兴,心想鱼儿上钩了。晌午吃完了饭,张士礼命令三个中队马上全副武装,到指挥部四合大院集合。队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军令如山倒,很快集合完毕。张士礼站在指挥部前的台阶上,向队员们行个军礼后便下达了命令:“高发福。”
“到。”
“你留在游击大队大本营里。高发有、高发财、高发到和后勤人员留在你身边,我们出发后,这里由你全面负责。”
“是”
“其他人员跟我出发。”
就这样,游击大队浩浩荡荡地向三家子进发。
在行军的路途中,谁也不敢问政委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一切听从指挥罢了。
暂且不说大队人马的情况,且说李春海、于存江、姜德强和葛文亮,当天不到晌午就赶到了三家子。
于存江问:“大队长,我们还到政委家去吗?”
“不去了。”李春海回答道。“这次我们先到宗大爷家去,在那里等宗福生的消息。”
于是,四个人来到了宗家,宗家的人去大田里锄地还没有回来,他们只好在大门外等候。不到一袋烟功夫,张迎春右肩扛着锄头,左手领着宗春刚,从东边方向往家里走。没等他们四个开口,张迎春大老远就就看见了他们几个,于是笑着说:“大队长,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屋里待着,在大门外站着多不好啊,像谁给你们气受似的。”
李春海陪着笑说:“家里没人,我们不能随便闯进民宅,这是我们游击大队的纪律,我不能带头违反这个纪律啊。”
“这你们就见外了,那也得分是谁家呀!”
张迎春说着走到了近前,于存江上前接过锄头,李春海一把将宗春刚抱在怀里亲了几口说:“春刚,还认识叔叔吗?”
宗春刚撇着小嘴说:“李叔叔,你就是钻到犄角旯旮里,我也认识你李叔叔啊。”
宗春刚的话刚一说完,把另外三个人逗得捧腹大笑。
张迎春只是在心里笑,脸上却装作生气的样子不高兴地对儿子说:“傻孩子,不许跟叔叔这样说话,一点礼貌都不懂。”
宗春刚也生气了,说:“本来就是吗!”
“行啦行啦,你别说了……春刚,你赶紧下地自个儿走,你李叔叔走了一头午了,怪累的慌,让你李叔叔歇一会儿不好吗?”张迎春说。
“嫂子,我不累。”李春海抱着宗春刚微笑着说
说着说着,几个人走进了大门,张迎春说:“春刚,这会儿该下来了吧?”李春海将宗春刚放到地上之后,她接着说:“你到院子里玩去,不许进屋里打搅大人们说话。”
第109章 美食引诱鱼上钩()
李春海想起春节后放那六天假来到宗家时,宗春刚看到他身上捌着那支勃郎宁手枪特别喜欢,于是将子弹退堂让宗春刚玩了一会儿爱不释手,于是便教他打枪方法。回游击大队以后,他抽出时间给宗春刚做一支木头手枪,觉得这个孩子肯定喜欢,今天临走时捌在腰间。李春海笑着摸摸捌在腰间的木头手枪笑着对宗春刚说:“春刚,你先别走。你猜猜叔叔给你带来什么礼物来啦?”
宗春刚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
“手枪,太棒啦!”
“你喜欢吗?”
“喜欢。”宗春刚接过木头手枪后高兴地说:“李叔叔,你做得真带劲儿。”说着说着宗春刚接过木头手枪一溜烟似地跑了,自己尽情地玩去了。
“春刚这孩子,打小就喜欢鼓捣这类玩意儿。”张迎春笑着说。“你看他那个高兴劲儿,这样他自个儿就能玩一阵子。走,大家赶紧进屋歇息歇息。”
大家来到屋里,走进宗贵才房间,张迎春笑着对李春海说:“大队长,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做?”
李春海陪着笑说:“嫂子,我们也不是外人,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用为我们单独做。”
“这哪成啊,你们在山里很少沾上荤腥,说什么我也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张迎春说。
“嫂子,我们在山上每天都能吃到野味儿,比家里吃得好。”李春海说。
“我不信,你就糊弄我,怕我们破费。”张迎春不相信地说。
“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几个吗?”李春海说。
“嫂子,这是真的,大队长没有骗你。”于存江说。
“你们从哪弄来那么些野味儿呢?”张迎春不解地问道。
李春海笑了,说:“嫂子,你还不知道吧,金荣的枪法练得指鼻子不打眼睛。她每天上山都能弄回来好多山禽野兽,你想想,我们能不把它们吃掉吗?”
“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相信了。”张迎春说。“金荣这丫头能吃苦耐劳我知道,说她枪打得这么准,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相信。”
葛文亮插话道:“嫂子,你不要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不信,你可以问问一中队长,他以前是我们游击大队里枪法最准的,让他说给你听听。”
张迎春指着于存江说:“要这么说,大兄弟你也败在她手下啦?”
于存江不好意思地苦笑着说:“这是真的,嫂子,鬼知道她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李春海把金荣到游击大队之后,刻苦训练和那次比赛的情况,以及他特批她到林子里拿山禽野兽为靶子练习枪法的经过,梗概地向张迎春陈述一遍后,道:“现在的金荣可不比从前的金荣啦,游击大队里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不佩服她的,有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方面一中队长恐怕比谁的感受都深。”
“说句实话,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于存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看起来这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方面能有出息。”张迎春现在完全相信了,说:“她枪法打得这样准,我做梦都不敢去想,不过,这丫头受的苦遭的罪太多了,一心想报上她的深仇大恨倒是真的,这也可能是她练习枪法的动力吧。这样也好,我想她的血海深仇迟早会报上的。”她向外边瞧了瞧,完后说:“不早了,我光顾跟你们说话去了,你们把鞋脱了,到炕上躺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去。”
宗春刚拿到李春海给他做得那支木头手枪之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他拿着这支木头枪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看见树上的家雀儿更不放过,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功夫,把院子里的家雀儿什么的都给吓跑了。他小脸累得彤红,汗水顺脸往下流淌。他用他那脏兮兮的小手不时地摩挲几把小脸,给自己的小脸弄得脏了吧唧的,让人看了好笑。可能是玩得太累了,他四腿朝天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可手里还在摆弄那支心爱的木头手枪。这时,有一只小花鸟“叽叽嘎嘎”地飞过来,落到了一棵杨树上,他立刻来了精气神,于是爬起来就去“啪啪啪”,小鸟一惊飞走了。他等了一阵子,再也没有小鸟飞过来,觉得没趣了。这时他感到口渴,便跑回厨房跟妈妈要水喝。
张迎春看到儿子身上、脸上脏兮兮的,便生气地说:“看你弄成这个样子,简直像个杂枝团里的小丑,喝完水快去洗洗。”
“我不洗,我要出去玩。”宗春刚不高兴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呢,再这样不听话,妈妈可要揍你啦!你没看见叔叔们都在屋里吗?他们看见你这个脏兮兮的样子会笑话的,再也不给你弄好东西了,说不定你李叔叔还会把给你的那支木头手枪要回去呢!”
宗春刚一听把木头手枪要回去,心里真有些害怕了。他将木头手枪塞到腰间,乖乖地去脸盆里洗手洗脸,完后又到外边玩去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张迎春从厨房走进里屋将李春海叫到自己房间笑着说:“大队长,我上次去游击大队跟你说的那件事,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给我个回话,现在该想好了吧?”
李春海没明白张迎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笑着说:“嫂子,你那次到游击大队里跟我说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早就给忘到脑门后了。”
“瞧瞧你这个人,什么事能忘,终身大事还能忘吗?人家姑娘可急了,正好这次你来了,你们就见见面吧!”张迎春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李春海先是挠了挠头,完后大笑起来,说:“嫂子,真是对不起了,我还真把这事给忘到脑门后去了,不过……我们这次还不能见面。”
“为什么?”张迎春不解地问。
“嫂子,你记得你上次去游击大队时跟我说过高发家告密那件事吗?这次来就是要验证一下,如果是他告的密,知道我来三家子,我想他一定要行动,说不定还有一次大的战斗呢。嫂子,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见面吗?”
“你说的也是,那好,这事先搁些日子,我可以到女方那边先说明一下原因,省得人家老惦记着是回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张迎春也觉得这次来不是见面的好机会。
这时,宗贵才和二儿子宗福田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见到李春海他们寒暄一阵子之后开始吃晌午饭了。午饭吃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就吃完了。由于天气比较热,晌午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因此都躺在炕上睡着了。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宗贵才习惯地从炕上起来,怕打搅大家休息,连儿子也没招呼,便悄悄地走出门外,扛起锄头下地去了。宗福田和张迎春起来了,大家也跟着起来了,李春海执拗要跟他们一起去铲地,他俩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去了。
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干庄稼活都是行家里手,对于铲地这活儿更不在话下了。他们大半个下午就铲完了一大片地,宗贵才说:“大家歇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弄点水喝。”
宗贵才走后,张迎春笑着问李春海,说:“大队长,怎么样,累不累?”
“咱们都是庄户人家长大的人,干这一点活还能累着吗?”李春海微笑着说。
“话倒是这么说的,活儿谁干谁就挨累。你们这么长时间没干活了,冷不丁干恐怕吃不消吧。”张迎春说。
“嫂子,你不知道,我们在游击大队里训练,比这累多了。”于存江插话说。
“那种累跟这种累不是一股子劲儿。嫂子我虽说没去训练过,但是我也懂得这个理儿,这事你们骗不了我。”张迎春问大家,说:“我说得不对吗?”
大家谁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起来。这时夕阳就要卡山了,天气已经凉爽下来,正是干农活的最好时光。李春海刚要说“起来干活”,就听有人喊:“大队长,你在哪里?”
李春海一听是宗福生的声音,明白鱼儿上钩了,否则,他是不会回来报信的。李春海赶忙站起来喊道:“宗教导员,我在这里啦!”
宗福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李春海说:“大……大队长,高……高老六他装病请假走啦!”
李春海没急于开口说话,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看着他满脸汗水,笑着将手巾递给他,说:“你先把脸上的汗擦了,然后你在详细地说明情况。”
宗福生有些急不可待了,边擦汗边说:“大队长,高老六现在八成到城里了,我们得赶紧通知乡亲们,让他们赶紧出去躲避起来,不然,小鼻子今儿个晚上一头扎进村子里来,乡亲们没有防备,那可就惨啦!”
李春海点点头,然后把大家叫到一起说:“现在情况紧急,大家马上下去挨家挨户通知,让乡亲们赶紧离开三家子,小鼻子今儿个晚上不到,在近三天内肯定到。大家去通知的时候别忘了,让乡亲在五天之内不要回三家子。”
大家得知这种情况之后,便分头通知去了。
这时李春海对宗福生说:“宗教导员,咱们的大队人马,你估计现在能走到什么地方啦?”
“按照时间和行走的速度推算,应该走到老爷庙了。他们不进三家子,直接越过长岭子,在凤山路小鼻子必经之路的地方待命。”宗福生说。
“这一回我们一定要给小鼻子一点颜色看看,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让他们有来无回。”李春海高兴得一挥臂说。
“高老六这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党代表就是他给害死的。”宗福生说。
“中国有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当汉奸的人,终归没有好下场,高发家也是如此。”李春海说完和宗福生一起通知去了。
第110章 臭味相投春香楼()
高发家饿着瘪肚子,马不停蹄地向城里赶去,此时正赶到城边。他看见前边有几个人力车,摸了摸腰间的钱,向人力车摆了摆手,一辆人力车很快地跑过来。他上了车,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叹了一口粗气,暗暗地笑了。他喃喃自语道:“钱这东西确实管用,有了它就有了一切。怪不得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我高发家心里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如果自个儿腰里要是没有钱的话,这位老哥说死也不会拉自个儿的,这就是钱所起到的作用。”他坐在人力车上美滋滋地翘起二郎腿,东瞅瞅西望望,嘴里“哼哼”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小曲,仿佛没事人似的闲情逸致,悠闲自得地欣赏着路旁的景观。
人力车穿过大街小巷,不多时来到了城里。
“先生,城里到了,您到哪个地方去?”人力车夫说。
尽管之前高发家有几顿饭没吃了,在赶路的时候还没感觉肚子饥饿,可现在听到人力车夫这么一说,倒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叫唤,也觉得前腔贴后背了,于是说:“找一个好饭店,先填饱肚子再说。”
“先生到了,这是城里有名的饭店。”人力车夫说。
高发家下了车,将钱往人力车夫手里一塞,很大方地说:“不用找了。”
高发家走进饭店,要了些好吃的,狼吞虎咽吃完了饭。他挺着肚子,用手抹了几下嘴唇,然后迈着四方步走出了饭店大门,直奔商店走去。他买了一套像样的服装抱在怀里,坐着人力车驶向澡堂子。他坐在浴池里泡了一段时间,觉得身上的灰尘可以搓下来了,就让搓澡人给搓起来。不知为什么,搓着搓着他的下身支楞起来了,此时,也许他脑子里净想着春香楼里那些妓女……不然他不会急不可待看着钟点,总感觉时间过的太慢。身上终于搓完了,他轻轻松松穿上那套新服装,站在大镜子面前照一照自己,觉得自己不认识自己了。当高发家走出澡堂子时天已经大黑了。
高发家又找了一辆人力车坐上,直奔春香楼驶去,心情格外敞亮高兴。他走进了大厅,梦里美一眼就认出了他,马上跑上前拉住他的手,然后将身子靠在他怀里,娇嘀嘀地说:“高小老爷,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啦?”
“出远门了,今儿个才回来。”高发家现编的谎话张口即出。
“见不到你,心里怪想你的。”
“这是你心里话吗?”
“这还能有假吗?”
“你每天不都有男人陪着你吗?”
“那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干那种事吗?”
“他们没有你那股冲劲儿。”梦里美特意用挑逗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我就喜欢你喝醉酒时那股冲劲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我不信,你们这些女人就会想方设法哄男人高兴,目的是为了多赚几个子儿罢了。”
“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我对你说的全是心里话。”
高发家微微一笑,然后环视一下四周,主要是捕捉周围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