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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感觉他格外的粘着自己，一回来就是在她身边了，也不是说不好，溪月总不希望他为了自己丢掉其他的事情，她知道他很忙的。
“宫里那么多人做事，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宴会，算不得什么，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太子都要一无是处了。咱们只等着宴会那天去就行了，这几天我都会在府里头。”
溪月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离玥犯懒了，不想管事。的确，她也觉得官场这种东西不太适合他，江湖估计更适合是他的天下。
两个人正说着话，灵儿在门外求见。
“什么事？”
“回禀主子，沉香姑娘回来了，还带了个人一起回来。”沉香两个字，让溪月从心底感觉到反感，之前在俊县发生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估计她应该认为自己早就死在了末日峰，尸骨无存了。若是她现在看到自己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当初醒过来，她不说破只是不想让离玥身边又少了一个得力的人，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把过往一笔勾销。她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记仇，别人对她一丁点的不好，她定会十倍百倍的凤奉还。
“让她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溪月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样，他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当着她的面，不管见什么人，没必要回避。
沉香听到灵儿让自己去园子里见离玥，喜出望外。府里头园子都是不允许人进去的，这次回来，主子让自己去园子见他，是不是意味着……
女人还来不及胡思乱想，出现在眼前的人就让她吓住了。溪月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站在门口，靠在离玥的身上，幸福的笑着，跟之前在俊县看到的她完全不同。
沉香定住，不可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没看错，真的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在末日峰里被杀死了吗？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她看错了。
“怎么了，沉香？”灵儿和沉香同是离玥身边的人，没有尊卑，便直接叫名字，也正是无尊卑，谁也对谁不服气，面和心不合。
“没，没什么。”沉香的脸色有些惨白，心里却安慰自己，当时或许那个女人并不记得是自己，不然主子怎会只字不提，只要她不自乱阵脚就行。
“走吧，主子在里间儿等着呢，你不是有事情要说吗？”沉香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脚步不再像之前那般轻快了，灵儿感觉到不对劲，心里却期待着想看好戏。
“怎么站在门口，风大。”沉香才走到门口，离玥就出来了，扶着溪月进屋，也不看沉香。沉香心里更加没谱了，捉摸不透离玥到底知不知道俊县的事情是她做得，那个路妙衣到底有没有路出马脚。
“见过主子。”沉香跟着进屋，屋内温馨的画面刺激着沉香的视觉，一看便知，这是女子的卧室，不是溪月的，还能是谁的呢？这个女人竟然住进了园子里，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主子把她光明正大带回来了，还让她住进了园子里。
她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了，方将军的女儿灰溜溜的出了王府，竟然惨到带发出家的地步，沉香本来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这样做事不像主子以往的风格，直到现在，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她顿时明白了，都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
“这次回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离玥对她回纭都没什么意外，俊县关不住这个女人，迟早要回来纭都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回来，是什么打算。
“沉香妄作主张，还请主子责罚。”沉香一听离玥问话，立即跪了下来。溪月视若无睹，优雅地喝着自己的甜汤，享受的样子刺痛了沉香的眼睛，可现在，她只能忍气吞声。
“起来说话。”
“沉香以为，在俊县已经没有多少事情。再则，沉香也不想离主子太远，总觉得，回来了才是好的，不知主子还愿不愿意沉香留在主子身边做事。”
“既然回来了，先住灵儿隔壁，事情，过段时间我再安排，你先下去吧！”没有责罚，没有生气，沉香更是奇怪了。
她本抱着被离玥赶走的决心才回来的，不想回来离玥如此冷淡，什么也没说，只让人安排自己住下，这是算什么。
以前主子对不听从命令的人都不会姑息，如今……太不正常了。
“主子！”
“听不明白我的话？沉香，让你在俊县这几年，你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起来了。”离玥回过头，一记冷冽的眼神，让沉香动也不敢动了。
“沉香不敢，沉香不敢。主子，沉香的心您还不明白吗？沉香知道错了……”沉香还想继续说下去，借这个机会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算是明摆着宣战了。
“灵儿，带她先下去，事情之后再说。”离玥有些不耐烦，不该来的事情怎么都在这个时候一起来了，真是让他有些心烦了。
灵儿听命，进来领着不甘心的沉香离开了屋子里，屋子这才得了片刻的清闲，离玥也觉得自己近日里脾气有些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转过身，却看见让离玥哭笑不得的一幕。溪月左手边放着饭，右手边一碗汤，左边一口右边一口，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就当没看见一样。
这样的她，离玥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她太过信任自己？还是该难过这个女人究竟是否真的在乎自己。
“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比不上你眼前的美食的。”离玥一把把人从凳子上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吃饭。
“怎么会呢，你怎么都是如此秀色可餐，你不是让我吃多点，到时候带出去别人不会说你亏待我吗？现在我就在努力当中。”溪月像个孩子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咬了一口饭。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让眼前人操心罢了，她有她的方式。
第九十五章、卑微
时隔三四天，一切都很安静，沉香回来了，只是安静地在离王府呆着，溪月也不曾见过她来惜月苑，她自己也不曾出去。
这日，离玥不知因为何事突然被传召进宫，千万个不愿意，还是溪月劝他去，这才磨磨蹭蹭进了宫，对离玥近日过于粘着自己，溪月有些奇怪，也不多想，只当他太累了想和自己呆一会。
才过了午后，溪月的午觉被倾盆的大雨给吵醒了。这种天气本是最好午睡的，此时她却没了睡觉的心思。
又是一年步入了冬季的节奏，今年的她，突然有些悲秋的感觉了。看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松柏树，她却有些怀念那日的枫叶林，不知在这场大雨过后，那里会是什么情景。满地的红叶宛若花海，那样的世界尽情舞剑，一定很舒服吧！
“姑娘，您这是？”灵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进来看看溪月有没有起来了，进门恰巧看见她一袭白袍，一身要出门的打扮，明显还是做了偷跑的准备。
“嘘！”溪月收好自己带着的墨笛，连忙捂住了灵儿的嘴，让她不要出声。若是让别人听见了，今天她就出不去了。
“姑娘，你可别自个儿再出门了，这若是出去了让王爷知道了，灵儿可就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少废话，我这还没行动你就触我的眉头。你明天肯定见不到太阳了，因为明天会下雨，太阳公公肯定睡懒觉去了。”溪月像没事儿人一样和灵儿开着玩笑，心里琢磨着怎么让这个女人帮自己把风，让她痛快的出门去。
“您这是……”灵儿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她们不是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或许她们还会成为绝好的朋友的，不过那只会是假如了。
“好了，我就出去散散心，雨后的天气才好，街上又没什么人。放心，天黑之前我肯定会回来的，你在这里帮我把风，回头我给你带堂子巷老伯的桂花糕给你吃。”
不等灵儿答应，溪月拍了拍灵儿的脸蛋，嗖的一声翻窗跳了出去，不见了踪影。灵儿其实很想告诉她，以后可以走正门，不用跳墙了，这是王爷交代的，只要她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
灵儿无奈的摇摇头，一转身，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沉香，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来园子里了？”灵儿有些奇怪，她和沉香本就没有多好的关系，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了，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住的，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深交，省得被人看去了自己的心思。
沉香高傲的笑了一声，放肆地打量起这间屋子，带着嫉妒，带着不满，带着憧憬。
嫉妒，嫉妒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儿，不满，不满离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无视自己的存在，无视自己的感情，憧憬，憧憬有一天，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以女主人的身份住在这间屋子里，成为惜月苑真正的女主人。
“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看着恶心的眼神，莫要侮辱了这间屋子的灵气。真以为你跟在主子身边几年，就真的能飞上只有当凤凰了不成？”
在烟雨楼霸道惯了，无人压制让沉香早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如今回来了王府，她也只觉得自己主子只有离玥一个人，他人都无权指责自己任何事情。自己甚至还比他们更加高人一等，颇有几分主子的心态。
“呵呵！真是好笑，见过不要脸的女人，可是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不要脸的女人……”
“你说谁不要脸，有本事再说一次。”
“本姑娘好话从来不说第二次。啧啧！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耳背了，你还能为主子做什么呢？还是在**里呆习惯了，现在只剩下了伺候男人的本事了。也对，这种事我这么单纯的姑娘可是学不来。”
“贱人！”沉香不想自己会被人如此诋毁，**出身，这是她最忌讳的事情，如今灵儿借此事来打击她，正是触到了她的逆鳞。
沉香一掌劈了下去，毫不犹豫，直向要害。灵儿不躲不闪，抬手接了上去，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的功力不相上下，无法分出胜负。沉香脾气不好，可灵儿也不是个吃素的丫头。
“少拿你在**对付婊、子那些手段在离王府来撒泼，你当真以为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吗？让你留在离王府就是对你这个贱人最大的宽容，你还敢在惜月苑撒野，也不看看这儿的主人是谁。”
灵儿右手一甩，沉香一个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站定，脸色时青时紫。说到了痛处，换成是谁，都会忍不住的，更不要说是在外习惯了的沉香。从来都是她打别人脸，还没人能够打她的脸。
“呵呵！今日我不和你呈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谁会笑到最后。你是厉害，厉害还不是被主子丢在这王府里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王爷一面的人，现在也不过是别的女人手里伺候的丫头。我再怎么不济，也不用去伺候人。主子为什么留着我在王府，说明我还有用，而你呢，估计价值就是伺候伺候他的女人罢了。哈哈哈哈！”
沉香刺耳的笑声，在她离开屋子后，久久不能散去。灵儿双手握拳，指甲掐入了肉里，溢出血了自己也浑然不知，脑海里只想着沉香刚刚说的那些话。
理智告诉她，不要去想那个女人所说的那些话，她是在激怒自己，自己若是当真才是真的上当了。
想归这般想，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情不自禁把那些话装进了心里。她一个人跌坐在凳子上，看着紧闭的房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能属于自己。
空荡的屋子，像她空荡的心，敞开的心扉，等待的那个人却迟迟不愿意进来，她还能做些什么。
她也曾想过，杀了那个女人，一了百了，时间总会淡忘掉一切的，主子会慢慢的看见自己的好。
可后来，她又想想，杀了一个溪月，会有第二个溪月，第三个溪月出现。她不想离玥知道以后一辈子恨自己，她想他幸福快乐，只要能够这么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那天晚上，她看着离玥抱着溪月回来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无论这个女人做了多过分的事情，甚至真的拿着剑杀了他，他估计还是会觉得幸福。
这种无药可救的爱，和她的爱是一样的。爱不是占有，现实很残忍，让她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人一起幸福，自己却要在旁边细细的数着这点点滴滴的幸福，让这种残忍成为自己的幸福，她的人生，是不是太悲哀了。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快乐了，他才会快乐，他快乐了，自己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感。很卑微，可是她别无选择。
第九十六章、是你？
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溪月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那日那篇红叶林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看看风景，好不惬意的样子。
自从上次受了伤以后，那寒毒也不发作了，溪月心中有些担心，时间久了，也无所谓了，等发作的时候再说吧！
步入冬天的季节，红叶林已经不像上次看到的那般了。红色的树叶落了一地，尽是凋零的景色，溪月的内心不免多少有些失望。正准备想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让溪月有些好奇，嗖的一声跳到了树上躲了起来。
暗藏的来势汹汹，溪月是个好奇之人，便想看个究竟。马上的人一身黑色袍子盖住了整个身子，看不清脸。马停了下来，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站着不再动了。溪月的方向只能看着男人黑色的袍子，甚至连背影都不曾看得出来。
女人顿时觉得没多大的趣味了，可此时又走不得，只好靠在树上看看天打发打发时间。就在溪月闭上眼的时候，又是一阵马声，溪月本能侧过头去，又是一个黑衣人骑着马向她这个方向来了。
莫不是两个人约好的，如此神秘，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她人在这里了，光明正大的听一回，也没什么。溪月浅浅一笑，顺着树干靠了下去，干脆躺着闭目养神，顺便听听墙角，也不错。
“主子！”后来的黑衣男子下马跪地行礼，恭恭敬敬，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男子蒙着脸，溪月开始就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便兴致缺缺了起来。
“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色袍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明显的掩饰，溪月不禁认真的听了起来，总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小心翼翼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出什么结果来。
“回禀主子，东西是真的。可是守卫森严，恐怕要光明正大的带走，很难。这次大家都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岂有那么简单的道理。”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另外让你打听的消息呢？”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再者，担心让侧妃知道了，会给主子带来麻烦，所以不敢太过光明正大。”跪在地上的男子说完，又低了头，等着自家主子的训斥。
“我说过，现在不用顾及那个女人，我要的是结果，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的办事能力是否真的有限？”男人说话的声音隐隐带怒意，找了这么久，竟然一丁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这么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不敢反驳，虽然心里想着要对自己的主子好才行，可主子的命令，无法违抗。
“这里是纭都，就按照我给你的信息去查，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走的，那个男人救了她，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掉。凤凰谷没有人，一路上来都不曾看见，他们肯定就藏在了纭都，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袍男子说着，言辞之间带着控制不住的激动，溪月隐约听到凤凰谷三个字，心里一怔。凤凰谷？凤凰谷住的人能有几个，除了她和师父，别无他人。那么，这个人是在找自己？
是沉香手下的人？溪月又看了一次，不太像。这样的手下，不是沉香能够驾驭得住的。这个男人，天生有着唯我独尊的气势，不是谁能够控制得住的，注定了要成为一方霸主的人。
溪月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模样，心里一惊，难道是他！
咔嚓一声，溪月碰到了树上的小树枝，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谁！”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跟着声音，眨眼间到了树上，溪月见人上来了，本能的一脚踹了下去，自己纵身一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地上站着的男人，只看见一身穿白色袍子的男子背影在树上窜来窜去，看不出身手如何，他相信自己手里的人对付一个听墙角的人还是没问题的，只等着自己的人把这个小贼抓过来，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他的墙角也敢听。
溪月如今的轻功了得，也不输给那黑衣人，只是这样一追一赶的，她不太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太憋屈。就在身后的黑衣男子以为她要换方向逃走的时候，溪月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突如其来的转身，送给黑衣人的是结结实实的一掌。好在他反应够快，见掌风迎面而来，一双脚沟在了树干上，整个人倒挂了起来，躲过了那气势逼人的一掌。溪月趁胜追击，一脚踢了过去，直逼他挂在树干上的脚。
战况瞬息万变，若是不狠心，下一秒，自己就可能死在对方的拳头之下，这是她上一世学到的，如今她依旧相信这句话。打起来，就没有什么妇人之仁了。
黑衣人始料未及，松开树干，整个人落在地上躲过两脚，有些狼狈。溪月整个人紧逼而来，双手化掌，打向地上的人。
“住手！”站在地上的黑袍男子，当看到溪月那张脸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自从末日峰一别，他绝望过，伤心过，就是不曾放弃过寻找她的踪迹。他一直都知道，她不会这么脆弱的离开这个世界的。看来，老天爷对他还是很眷顾的，让她活着，看自己以江山为聘，许她一世芳华。
大斗的两个人听到第三个人的喊声，熟悉的声音让溪月愣了愣，一个转身，收住了自己的掌风，退后了几步这才站定。那个声音，她还记得是属于谁的。
溪月看着对面的男子取下头上的帽子，黑袍下英俊的面容，恍若隔世。许久不见，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好，憔悴了些，成熟了些，不像她认识的时候那般，少了些洒脱了。
她懂了什么叫真正的释然，看到对方，就像见到多年不曾见面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感觉，不再有任何的别扭。她，是真的释怀了，不爱了。在她的眼里，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已经彻底成为了她生命里的过客，过去的身影……
夜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着上前拥住那纤细脆弱的身影的冲动，他，突然没了勇气了。
她，是否还没有原谅自己当初的选择？难道，真的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