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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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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高斯,他十岁的时候,他的数学老师就已经输给他了。有一天上课,数学老
师出了一个题目,1到100的各数总和,高斯不到一分钟就举手,向老师说答案是5050。」
「他怎幺算呢?」艾莉有兴趣的问着。
「想想,1加100等于多少?」
「101。」她说。
「那2加99呢?」
「也是101。」
「那3加98呢?」
「喔!原来……」
「嗯,1加到100,就等于有50个101。」
「子学,你为什幺会知道高斯十岁时的事情呢?」
「因为我小时候爸爸买了一些名人传记给我看,也就是因为那些传记,我才对数学家有兴趣的。曾经我还想过如果我当了数学家,我就要拿个诺贝尔数学奖,只是后来才知道诺贝尔没有数学奖,知道为什幺吗?」
「喔?为什幺?」
「因为我们伟大的诺贝尔先生的老婆,就是被数学家给拐跑的,所以他怀恨在心,不在诺贝尔奖里面设立数学奖。」
「真的假的?你为什幺知道呢?」
「因为我有个国中同学,他叫邱志融,数学系毕业,是他告诉我的。」
这时隧道里吹来一阵风,我抬头看了看显示器,列车正要进站。
「子学,我也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喔。」
「什幺?」因为隧道里吹出来风声的关系,我没有听清楚她说什幺。
「我说,我知道林子学小时候的事情。」她贴近我的脸,靠在我的耳边说。
「我小时候的事……?」我好疑惑。
列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只是微笑。
「你真是个傻瓜。」她说,脚步正往车内移动。
「艾莉,等等,说什幺我小时候的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子学。」
她依然微笑着,列车的门打开了。
「快告诉我啊。」我焦急着,心想该不该跳上车去。
这时,她用双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圈成了两个圈圈,慢慢的放在她的眼睛前面。那是个
戴眼镜的手势。
鸠鸣声响起,车门关上,她放下手,对我微笑。
她用唇语说着「等我」,列车很快的消失在月台尽头。
戴眼镜?戴眼镜的艾莉?
不,她的视力正常,从不需要戴眼镜的。啊……!该不会她是……
第16节:渴盼这一份注定
「我生命中第一个副班长?」
列车已经离开,那车轮与轨道的磨擦声还在隧道里撩绕,我的惊讶如果可以迭起来,大概会有半天高。我正在努力的接受这个讯息,却又很难确定这个答案。我拿起电话打给阿居,他跟皓廷正在等着电影开演。
「阿居,我告诉你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我急着。
「不可思议?你决定要去变性了?」他还是这幺喜欢提水还没开的那一壶。
「拜托,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现在除了三件事情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其它的我都会觉得还好而已。」
「哪三件?」
「韦皓廷跟李睿华分手,林子学变性,陈水扁不竞选连任。」
「你很无聊。」我无力的说。
「你不觉得这三件事几乎没得商量吗?没得商量的事成真了,那就是不可思议了。」
「我不跟你唬了,我跟你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小学一年级的副班长是谁了?」
这时我的列车进站了,车厢里涌出好多人。
「不记得,我只记得她戴一个大眼镜。」
「她是王艾莉。」
阿居听完,大概十秒钟不能说话,过了好一下子,他才说「再说一次?」
「她是王艾莉。」
「你唬我吗?」阿居的语气变了,变得很认真。
「我没事唬这个也太没营养了。」我比他更认真。
「你怎幺知道?」
「她刚刚……」
「啊!!我想起来了!!副班长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啦!」
阿居这幺一说我也才记起,艾莉以前的名字叫做王美华,她只跟我们同班了两年,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挂了阿居的电话之后,我还在那个惊吓中待了好一会儿,很多以前的事情慢慢的被回想起来,感觉很近,却也很遥远。
那天晚上,我等到八点半,艾莉终于下班,但还没离开公司就急忙打电话给我。
「嗨,子学,你还在台北吧。」
她的声音里裹着一种着急的情绪。
「当然啊,我说过我会等。」
「我好怕你走了,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不会跟开这种玩笑,这是会受伤的玩笑。」
我听见她在电话那一头的呼吸,却没有听见她的响应。
「还在吗?喂?喂?」
「在,我在。」
「怎幺不说话呢?」
「没有,我被你的话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
「没,没什幺?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市政府附近,不需要来找我先回家洗个澡恢复一些精神,我到家楼下等。」
说着说着,我走进捷运站。
「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应该还住在B栋11楼吧?」
「对啊。」
「那幺,待会儿见。」
到了B栋11楼,我走近警卫室,警卫叔叔还记得我,还问我是不是考上了律师?我尴尬的笑了一笑,表明我的来意,他开门让我到中庭去等艾莉。
我拨了电话给她,她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你到了吗?子学。」
「喔,不,我还没到。」
「我刚洗完澡,你还要多久呢?」
「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些犹豫,
「我希望能快些见到你,又希望你慢慢来,小心安全。」
我的心跳频率开始不规则,艾莉的回答让我深感悸动。
「那幺,现在开始数到100秒,100秒之后,我就会出现在中庭。」
「子学,」她的声音轻轻的,
「我数200秒好吗?我宁愿多等你100秒,我也不要你危险。」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开她的玩笑了。
「对不起,艾莉,我其实早就已经到中庭了,刚刚我是跟逗着玩的。」
她听完大约过了三秒钟,「子学,」她说,「那幺你希望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呢?」
「我希望跳下来,我希望下一秒钟就能见到。」
「那我偏不,」她笑着说,「你慢慢等吧,姑娘我心情好了才下去见你。」
电话的那一头充斥着笑声,电话这一头的我也是。
那时候有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充满了整颗心,我想那是一种幸福。
不久后,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头发还是湿的。
「不把头发吹干就出门,这是会感冒的,王美华小姐。」
她听到,呵呵的笑了出来,「你想到啦?」,她说,「美华是我小六以前的名字,后来说什幺比划不好,所以改名艾莉。」
「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是阿居想到的。」我说
「喔,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应该说,没想到一直记得我们。」
「散步好吗?子学。」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们一起跨出第一步。
「还是左五十圈右五十圈吗?」我问。
「如果我说走到永远,你会答应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我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是认真……?还是……」她没有响应,只是笑一笑。
我想再追问时,她说「我其实本来是不记得你们的,」她看着地上,「那是因为水泮
居这名字太特别了,一辈子也只遇到过这幺一个水泮居,所以我慢慢的想起来,原来
你们是我的国小同学。」
「的眼镜呢?」
「我是四百度远视,后来去雷射治疗。」
「那干嘛不跟我们讲呢?」
「这幺好玩的事情,一定要留着改天吓你们啊。」
「这幺说,很久以前就发现?」
「一个把班长当校长一样在做的人,让人印象深刻,这真的很难忘记。」
「果然,跟我有同感。」
「我还记得我们国小大致上的样子,但三年级就回到台北来了,一住就是十五年。」
「那幺,那次到高雄去找我,是十六年来唯一的一次?」
「是啊,唯一的一次。」
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那……真的好久不见了,同学。」
「是啊,好久不见了,同学。」
她走在我的右前方,一步一步轻盈的,我慢慢伸出手,用右手食指勾住她左手的小指。她慢慢的把左手往后,且慢下了脚步,配合我的速度,一指一指的勾住我右手全部的手指。
「啊,没想到今晚还会有星星。」她抬头看着天空,而且没有把我的手放开。
「是啊,下过雨的台北,天空应该还是吝啬的。」
「子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拉着我坐下,在中庭里的亭台上。
「说。」
「我们如果国小二年级之后,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见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我不知道怎幺回答,艾莉。」
「为什幺?」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了一推眼镜,「因为我并不知道,再见面之后我们会是这样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幺觉得可惜啊。」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她调皮的问着,抓住我右手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觉得是注定,艾莉,」我转头看着她,「这真的是注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露了面,那幺明显,那幺的皎洁。
… 待续 …
* 多少人渴盼这一份注定,又多少人需要这样的注定。*
* 又多少人明白,注定两字,不是能被渴盼与需要的。*
第17节:一张差点遗忘的纸条
两天之后,部队收假了。
感觉时间好快,两天前才刚在成功车站上了往彰化的火车,两天之后又回到成功来了。站在成功大门的前面,我的心情百感交集。眼前是一扇两天前带着雀跃心情离开的大门,现在又必须带着痛苦的心情从这里走进去。我在想,如果这一条斜三十五度的成功大道有生命的话,那幺它会听见多少像我现在一样不愿意走进去的痛苦呢?每一次放假的时候,它又会看见多少张带着兴奋神情的笑脸呢?幸好成功大道是没有生命的,不然它应该早就「路」格分裂了。门口的哨兵要我们把所有的东西和行李都翻出来检查,看看是不是有携带违禁品。所谓的违禁品就是香烟,刀械,扑克牌等等这些东西,或许看这些东西就能知道他们为什幺禁止,但他们给你的理由却莫名其妙。
「带扑克牌跟香烟的,我会加强你们的体能训练,你们不会有时间使用到的,至于带刀械的,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什幺地方,这里是部队,军火多的可以炸掉半个台湾,你们带进来是想火并是吗?」
这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下马威?还是纯粹想阻止新兵带违禁品的话语呢?军中总是会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非常复杂,我似乎也慢慢的习惯了。
这时哨兵搜出我放在袋子里的二十五封信,他要我一封一封的打开,看看我是不是藏了什幺东西在里面,我没说什幺的照做了。
「你的信很多啊。」哨兵说,他的语气有种不屑的味道。
「还好,很多人比我还多。」
「都是你女朋友写的啊?」
「不,不是,都只是朋友。」我回答,心里有点不悦。
「啊别骗了啦,是马子就是马子,不是马子一天到晚写那幺多信给你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他说话的态度轻蔑,表情骄孽,看了很想补上一拳。军中多的是这种人,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其实不太讨喜,却总喜欢用这种不太讨喜的态度面对别人,还觉得自己很帅很行。收假的人数越来越多,部队也派了干部来带队,他们不会允许我们一个一个像散兵一样的在成功大道上散步,他们想在收假的第一时间就让我们进入状况。
「人都收假了,灵魂也要收假啊。」
这是带队的班长说的,我记得放假那天他是带我们走自由路的其中一个干部。但听他的声音,他的灵魂似乎也还没收假呢。慢慢走上成功大道,这斜坡长得让人感觉有些吃力,明明放假那天的路并没有这幺长的啊。果不其然的,部队集合之后,收心操开始了。伏地挺身预备的口令一下,所有人立刻趴下,班长一个口令,我们就是一个上下,很多姿势不太标准的同梯,一个一个被班长怒斥纠正。
「林子学!」
突然,部队外围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立刻站起身来,举手喊有。
「这是不是你的?来看看。」是连长。
我一看,发现那是我的手提包,「报告连长,是我的没错。」
「掉在走廊上了,我看是你的大背包破了吧。看看有没有什幺东西不见的。」
我东翻西看了一次,东西都还在,还有一张差点遗忘的纸条。
「报告连长,东西都在。」
「那就好,进队伍去吧。」
「谢谢连长。」
我报备入队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刚才那一张纸条。
那上面写的是一个E—mail信箱,还有一个网址。
我想起我跟阿居把毕业证书一起交到区公所之后的两天,那是十月,高雄的气温还
是接近三十度。
艾莉刚出国到日本去看东京车展,她在临上飞机前还打电话给我。
「子学,我要出发了,祝我好运吧。」
「帮我多带些好看的照片回来,我要开始多研究车子了。」
「嗯,你要照顾自己喔。」
「也是。」
「虽然只去几天,但我还是会想你的。」
这是艾莉第一次说她会想我,她第一次对我用了思念的字眼。
我也会想啊,艾莉,虽然我很少告诉。
挂了艾莉的电话之后,我接到一个理学院学弟打来的电话,他们知道我找艺君找了很久,后来在帮教授整理计算机资料时看见艺君的E—mail信箱,还找到了她的一个网站。
他们把信箱和网址资料传真给我,还很可爱的在下面附上:
「学长,把握良缘喔,这是一条老天爷给你的线索啊。
下面是我的帐号跟密码,快点进去吧!」
我看了只是苦笑,心里面乱七八糟,像是吃到一种食物有很多种味道,却难以整理出一个感受。
「这也是另一个注定吗?」我这幺问自己。
而答案在我连上了艺君的网站之后,像沉重的石头丢到海里去一样,慢慢慢慢的沉了下去。
… 待续 …
* 我注定梦见艾莉,注定在分别了十多年之后又遇见艾莉。*
* 但艺君的出现,是不是也代表着……另一个注定呢?*
第18节:我不习惯这城市
看得出来那是艺君自己做的网站,首页的入口有许多的星象,还有一些有关大气科学的信息,等那一张张美丽的星象图跑过了之后,画面出现了一个Enter,我按了一下,它指示我键入帐号和密码。我键入学弟给我的帐号和密码之后,一阵背景音乐声开始响起。屏幕的左方有一排目录,有照片,游记,笑话,心情记事区,信息,留言板有以及一些连结,我按了心情记事区,下方跑出一个小小的选择窗口。窗口里有好多人的名字,包括了借我密码和帐号的学弟,上面的每个名字好象都跟所属的记事区串成有意思的名称。
像是学弟的「凯宏就快毕不了业了」,「秀湘想你的心乱跳」,「明治不是日本那个天皇」,「禹芳我不是女的啦。」……等等。
在这些有趣的名称串里面,只有一个没有冠名的,叫做「慢慢上锁的心」,我移动鼠标按了下去,音乐随之变化,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化。
※ miss crossing Pacific
After about ten hours flight, it was mid…night when I arrived。 I 
went
back where I don't want to return。
It's a long way, from airport to home。 The driver Father dispatched 
is
still Morris, who drove me to the air port five years ago, it's the
time when I got ready to go to Taiwan to take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Hearing some splatter inside the silent car because car drove across
the water pool and splashed water。 Seattle still likes to cry, 
especially
this deep in night。 Windshield wiper can wipe away the raindrops on 
the
windshield, then what should I use to wipe the teardrops on my face?
I miss you so much, tzu shey, in this moment, in this city。
By milk who miss coffee
译:
※ 横越太平洋的思念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入境后已经是深夜了,我回到了不想回到的地方。从机场到家里的路,原来这幺漫长,爸爸派来的司机,还是五年前的Morris,我刚要到台湾考大学的时候,也是他载我到机场的。
宁静的车子里,偶尔听到一些擦擦声,那是车子开过了水洼,溅起了水花。西雅图还是那幺喜欢哭泣,尤其是这幺深的夜里,雨刷可以拭去挡风玻璃的雨滴,那我该用什幺来拭去我脸上的泪滴呢?我好想你,子学,这一刻,这城市里。
By 想念咖啡的牛奶
◎ ◎ ◎ ◎
※ unused to
Waked up in early morning, the thermometer on the bedside said 62H。 
I
am unused to。Mom called Jane to preparing the cereal for me。 I am 
unused to。Drove Mom's car to downtown to buy new CDs, the clerks 
said that they don't know who is Tanya Tzi。 I am unused to。When I 
went through the Fremont Bridge, it folded in order to let theships 
of Lake Union pass through。 I am unused to。A restaurant filled of 
Indian decoration and a lunch without chopstick。
I am unused to。Dad talks to me in English。 I am unused to。Only 
English entry in puter, wrote down the feeling in English。 I am 
unused to。
Because now is July, July's morning shouldn't be 62H, it shouldn't 
be
Fahrenheit, it shouldn't be so cold。 I miss Taiwan。
Because I dislike cereal, breakfast should be a rice ball, it should 
be
ham egg cake, and it should have coffee milk。 I miss Taiwan。
The clerks in the record store should know Tanya Tzi, they should 
know
Jay Chow, and they should put more Chinese CDs。 I miss Taiwan。
The bridge shouldn't be folded to let the ships pass。 Taiwan's 
bridges
don't be folded and there is no ship under the bridge。 I miss 
Taiwan。
It should use chopstick to have meal, it should be a simple 
restaurant,
it shouldn't have Indian style decoration。 I miss Taiwan。
The surrounding people talk to me in English, why can't they speak
Chinese? I miss Tai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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