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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墨彤弓正好走过，没好气道：“我早就说了，这只飞船要打扫一遍了。”
林放当即从背后拿出一个扫把给她，“给。”
“……”东墨彤弓转身就走开，“不要打扰我，我在思考地球的发展大计。‘抗’，没错，地球抗拆队……”
林放便向那些玩得起兴的巨星们喊道：“打扫时间到！”他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扫把，“瞧你们把这里搞得多脏。”
一众歌神欲言又止，他们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好吧。众人当然没有多说什么，拿着扫把干起活来。没过一会，某个女巨星拿着一只小小的脏脏的毛绒熊仔问林放：“船长，这个能送给我吗？”
大家顿时恍然了，这些虽然是垃圾，却是外星人的垃圾！地球几人拥有？超级珍贵啊。
“我能拿走这双筷子吗？”“这只拖鞋送我呗？”“这个外卖袋子呢？”
“行啊，可以，好，送你了。”林放连连说，它们能有个好归宿，他也欣慰的。
某女巨星欢喜地摆弄这毛绒熊仔，却发现它背后贴有一个标签：made in china……她悄悄把标签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再一看，这只产自异星的公仔真可爱！
“各位亲，我们已经进入‘安赛波通讯网’费尔基站的信号范围啦。”无涯欢声的广播响起。
林放、舷窗边的东墨彤弓、驾驶室的卫苗，都立即拿出自己的安赛波手机按按按。
“《美味行星》更新啦。”林放往沙发坐下，开看。要是地球能登上这个节目，就不愁没食客来了。
“多来宝搞活动，传送亭大特价！”东墨彤弓惊喜叫了声，“好多飞车、飞船也是！”
卫苗点开某个蓬莱女主播的直播间，最近压力有点大……
歌神们继续埋头打扫/寻宝。
（嘭嘭嘭，轮机舱的舱门内侧被拍打着，好像有一把声音在喊着什么。但是谁也没有注意。）
……
按照银河联盟的评级，费尔星可比地球高级多了，事实上也可能是这样。
这颗星球比地球大一点点，但离它星系的恒星远得像被一脚踹开的备胎，而且天空长期黑乎乎的，到处都脏乱差。不过这里有安赛波网络，有太空港可以给飞船维修和补充燃料，是外域的一个补给站。
在外域冒险的飞船，有时就会来这个“垃圾星球”的港口烂鱼城休整，也带来了各种买卖、情报和机遇。
神运号在烂鱼城太空港入境的时候，林放三人依照这里的法律，把一箩筐垃圾倒进海关中心的“废宝河”里，全是些歌神们都不要的啤酒瓶、可乐罐之类的玩意。
在费尔人看来，垃圾没什么不好，也是有质量的，时间一久，他们真不知道赚了多少物质呢。
之后，三人给常驻在港口的音乐官表明卖唱片的来意，这在异星来客中占了相当一部分。
“我们城主今天见客，走吧。”音乐官说，一副怀疑的样子，“不过你们最好真的有什么好歌曲。”
“有的，很多。”林放说，东墨彤弓、卫苗点点头。
三人其实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但费尔人难打交道是出了名的，这个种族易怒、挑剔。
据说在他们起源之初，只有鱼这种食物，除了抓鱼使得听觉奇异地进化，因为他们大口大口啃鱼，天天被鱼刺又卡又扎，那些受不住的被淘汰了，生存下来的渐渐变得不怕卡鱼刺，还需要卡鱼刺。
他们因而很讨厌那些软巴巴的食物，比如鸡蛋，连一根骨头都没有！
时间一长，费尔人的嘴巴和喉咙也就变得非常强壮了，长期会有一些鱼刺卡在里面，随时能喷出来，搞不好可以夺人性命。
所以三人特意叮嘱了一众歌神，不要乱说话，跟在他们旁边就好。
听都听不懂，说什么？歌神们倒是很想唱句hotel california的“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对于他们，这趟旅途什么都是不可思议的，但下了船后真的难受，这星球的空气质量差，重力又大，他们每走一步都特别费劲，上了年纪的累得够呛。还有气温，冷死了，他们都添上好几件羽绒了，还跟在北极似的。
再瞧瞧这三个外星人，除了“卫苗”多穿了件保暖服，另外两个还是休闲装，这是啥人类？
在音乐官的带领下，一行人乘坐飞车到了城中的一座黑窟窿咚的宫殿，卡诺城主的邸府。
飞车停泊在会客大殿前的空庭，当众人一走进大殿，两列数十位卫兵全部望来，全是费尔人。
他们的身体既矮又宽，面相很像一种狒狒，却有两只大耳朵，制服上连着一副调控听觉的耳机，手上拿着鱼刺造型的枪具，全都面色不善，好像逮着了以前在图书馆为考试临时抱佛脚复习的时候旁边又笑又叫的小胖子。
殿堂的最上方，卡诺城主瘫坐在一张石椅上，浑身的肥肉松松垮垮，嘴巴上打了一排铁环。
在他旁边，放着一大盆鱼，有的吃掉了半截，放在那里血淋淋的。
“你们是什么？蓬莱人？”卡诺城主微微抬着眼皮，不怎么感兴趣，“唔，蓬莱歌曲文绉绉的……”
“卡诺城主，我们来自地球。”林放高声道，“我们的歌曲，保证你还没有听过。”
“哦？”卡诺城主抓过那半截鱼扔进嘴巴，一边啃一边问：“地球？什么地方？”
“也在外域，说起来我们是邻居哦。”东墨彤弓接过话，指指那些歌神，“他们是我们星球现存的最最出色的歌者，我们要卖的唱片里面有些歌就是他们唱的。”
歌神们都只是脸露微笑，望着卡诺城主嚼动的血盆大口，铁环哐铛响，有些想回地球了……
“那放两首来听听。”卡诺城主又抓过一条鱼吃。
“放歌。”林放说。
卫苗顿时操作起来，把一套地球音响放好，通上电源，接上苹果手机。
而东墨彤弓把两个设好了地球语言的通用翻译器交上去，卡诺城主和音乐官分别戴上。
什么歌呢？歌神们虽然都是世界巡回演唱会开到麻木的资历，现在却久违地满心紧张，会不会是自己的歌曲？卡诺城主会喜欢吗？
第十八章 我怎么不是真正的快乐了？（）
“放哪首歌？”卫苗问。
林放看看东墨彤弓这个球长参谋，她说道：“刚才卡诺城主说不喜欢蓬莱歌曲，那换点口味，中国风、古风先不要放了，来点流行风格。”
“好，那先来一首陈奕迅吧。”林放点头，“《十年》。”
歌神们当中一个形似大妈的家伙乐了，荣幸荣幸。
卫苗便按了手机几下，顿时有歌曲的前奏响起：叮叮叮叮叮……
很快，“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的歌声响彻了殿堂，卡诺城主、音乐官听得发出“唔唔”的品味声，没有翻译器的侍卫们也能从歌声中听出情感，一种忧伤。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看来反响不错嘛？卫苗佩服的看了某歌神一眼，林放也竖起大拇指。
“停！！”卡诺城主突然大吼，喷出了一根粗粗的鱼刺，浑身肥肉在抖，不爽道：“十年之前才多久，搞得这么忧伤干什么？小题大作！有病。不要再让我听到这首歌了。”
因为翻译器的作用，城主说的是普通话，某歌神的笑容凝滞了。
东墨彤弓连忙解释道：“卡诺城主，是这样的，地球人的平均寿命只有70个地球年左右，所以十年对于他们是很久的。”费尔人的平均寿命早就有300多个费尔年，其中“壮年”超过250年。
“平均寿命才70年，还花时间搞忧伤？”卡诺城主更生气了，“蠢！”
几十位侍卫一拍鱼刺枪，齐声吼道：“蠢！”
东墨彤弓：￣_，￣
“下一首！”音乐官大声宣令。
“那来一首英文歌啦。”林放看向卫苗，“给他来一首bohemian rhapsody。”
《波西米亚狂想曲》，一众摇滚巨星又羡慕又赞叹，这是皇后乐队的传世名曲，杰作中的杰作。
卫苗再次操作，随即，皇后乐队的歌声响起在这个异星殿堂里：“这是真实的人生？还是一场虚幻？”
地球人都听得十分享受，这就是那种最好的歌曲，无与伦比，无可挑剔。
“妈妈，我刚刚杀了个人。用枪抵着他的头，扣动扳机，现在他已经死了……”
“唔，唔……”卡诺城主的两只大耳连连地皱动，一首歌还没有唱到高潮，他就又喷着鱼刺吼道：“难听！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又杀人又小丑的，最讨厌这种有深意的歌词了，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唱出来不行吗？还杀人，你对得起你妈妈吗？不孝的东西。”
林放的额头多了个忍耐号，东墨彤弓直翻白眼，构造不同，构造不同……
歌神们遵从着叮嘱不敢出声，卫苗想到什么而积极道：“那不如来一首周杰伦的歌，《听妈妈的话》？”到地球后一听到这首歌，他就喜欢上了。
“对。”林放说，“那歌很孝顺。”
一位歌神顿时心想：哎哟，不错哦。
很快，又有歌声响起：“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烂歌！！！”卡诺城主暴吼地打断，越来越烦躁了，“妈妈的，你多大了还听妈妈的话，你是妈宝男吗？你妈妈知道了才受伤呢。谁唱的，有没有在！我一巴掌拍死他！”
“不是……”卫苗急道，“这是唱给孩子听的啊。”
“孩子就不要独立自强了吗？”卡诺城主激动地拍打石椅，“还想一辈子赖着妈妈？废物！”
某歌神缩了缩。林放和东墨彤弓相视一眼，﹁﹁（＝。＝）
“下一首！”音乐官又道，三人便继续放别的。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五月天
卡诺城主：“你懂个锤子，我每天吃鱼卡刺，怎么不是真正的快乐了？屎忽鬼！”
rolling in the deep，阿黛尔
卡诺城主：“一把火在你心中燃起？那你不是要自燃而死吗？比喻？我不喜欢比喻！”
《光辉岁月》，beyond
卡诺城主：“‘愿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你们是不是想说我们的城主制度有问题！？这个宇宙就是不公平的，有的星球大，有的星球小，你们这些屌丝明白吗！”
not afarid，阿姆
卡诺城主：“唱这么快，我听什么？还这么多的粗口，懂不懂文明礼貌！”
love story，泰勒…斯威夫特
卡诺城主：“这么矫情的歌，还要付费才能听？我不问你赔偿我的听力损失费你就偷笑吧！”
流行、摇滚、蓝调、说唱、民谣……中文，英文，日语，毛里求斯克里奥尔语……全部被卡诺城主喷为垃圾。
一众地球人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你们是来捣乱的吗？”卡诺城主闷道，侍卫们纷纷喷道：“找打是吧。”“你们长得真丑。”“恶心。”
“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害我听了这么多的垃圾歌曲，搞得我脑子里现在不停响着这些烂旋律……”卡诺城主越说越怒，终于彻底暴怒了，大叫一声：“把他们全部拖下去砍了！”
侍卫们顿时气势汹汹地举起鱼刺枪，就要对准他们。
歌神们一片惊呼，林放和东墨彤弓正要动手，手机里正好随机播放下一首歌曲。
鬼叫般的民歌歌声响起：“月亮出来亮堂堂，两个婆娘一个郎。两个一起来嫁我，三人同上一张床……”
“慢着，别动！”卡诺城主顿时叫住侍卫们，两只眼睛瞪大，这首歌？
众人也是疑惑，这是什么……鬼？
歌声在继续欢响，一男一女对唱着，男：“这个胖婆生的胖，屁股抵得大酒缸，腰杆底得三抱大，走起路来晃当当。”女：“这个小哥是外行，真是不懂无眼光，要是讨着我胖婆娘，包你晚晚睡的香。”
东墨彤弓几乎猛地狂吐出来，这这这，这谁写的歌词！！是冲着全宇宙最烂的歌曲去写的吗？
“《两个婆娘一个郎》。”林放皱眉，质问卫苗：“说，为什么你的手机里会有这种歌？”
“那是你的手机。”卫苗说。
懂中文的那些歌神全都要崩溃了，仿佛是被抛上刀山，被扔进油锅，这是歌曲，这竟然也是歌曲……
我！恨！歌！曲！
老宇宙爷，让全宇宙的歌曲全部湮灭吧，求你了！
（据了解，因为好奇而手贱去搜《两个婆娘一个郎》又看mv又听歌的人类，99％会精神失常。“没有，我看了，没事啊。”而且总会有人这么说，却不知道自己已是一身精神病院病号服。）
“一个胖来一个瘦，还会跳舞有节奏，两个我的瞧得着，今晚就吃回锅肉。”
但是，费尔人听得痴醉，侍卫们按着歌声的节奏，三个三个地跳起舞来，一支支鱼刺枪摆来摆去。
卡诺城主舒坦地躺倒石椅上，抓过一条又一条美味的烂鱼扔进嘴巴，一根鱼刺都不吐出来。
一首歌的时间，通常在3…4分钟。
4分钟过去了，饱受摧残的众人发现，还没完，怎么还没完！
6分钟过去了，众人的五脏六腑已经快寸寸碎裂，还没完。
8分钟过去了，众人……
10分钟，12分钟……到了13。5分钟，这首歌，才唱完了。但一众华语歌神还在口吐白沫，自戳双耳。
“全宇宙最好听的歌曲！！！”卡诺城主狂喜地长啸，“好好好，你们那什么地球，挺有才的啊。”
东墨彤弓死尸脸的看着林放，“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要接受宇宙的多样性。”林放说，“还有种族不喜欢听美女唱歌呢。”
“就你会喜欢吧。”她切了声。
卫苗：“……”
“卡诺城主，那你说这首歌值多少？”林放问。东墨彤弓对此也是很期待的。
“哼，你们有这么好的歌，居然藏着掖着到最后才肯拿出来。”卡诺城主突然一声大吼，“当我傻瓜耍啊！？来人，把那些唱片全部扣了，把他们拖下去砍，再扔进废宝河喂鱼！”
侍卫们立时冲向众人，按动手中的鱼刺枪！
歌神们再度一片惊呼，就在这一瞬间，林放拔出腰间的变量剑旋击了圈，那根看不到的细线将所有的爆能和鱼刺挡掉；东墨彤弓抽出一把击晕枪，嘭嘭嘭嘭，几下功夫，殿中全部的侍卫和音乐官都噗通倒地。
“卡诺城主，恐怕你要拉倒你族人的平均寿命了。”林放举剑向前。
“妈妈，我刚刚杀了个人。”东墨彤弓换了一把爆能枪，举枪向前，唱起了《波西米亚狂想曲》，“用枪抵着他的头，扣动扳机，现在他已经死了。”
“我不是妈宝男！”卫苗趁机出一口气。
“呃……”卡诺城主低头看看，胸口被一道红色剑光指着，也被枪口对着。
一旦那两人挥剑、开枪，他绝对会有一把火在心中燃起，燃得通透。
“你们要是动了我，别说费尔星了，连烂鱼城都逃不出去。”卡诺城主瓮声瓮气，“大家江湖儿女，不要冲动。”
“你听说过蓬莱星有个绰号‘放射线’的家伙吗？”东墨彤弓说。
“放射线……”卡诺城主一惊，再瞧瞧那个叫林放的家伙，不由咽了根鱼刺。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很中二。”林放摊手，剑光令人惊悚地划动，“所以我一直拒绝接受。”
“你们想怎么样？”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卖唱片的。”林放指指音响旁边的几袋唱片。
这些街头盗版碟买的时候挺贵的，10元两张呢。他又说道：“这里一共30张典藏版，有着各种的地球歌曲。算你50万银河币一张，全买了送《两个婆娘一个郎》的电子版，跳太空价了。”
“还有，”东墨彤弓补充说，“赠送十张首场‘地球演唱会’的门票，不过演唱会日期待定。”一众歌神保持沉默。
“你们就是要强买强卖了……”卡诺城主气得想站起来，但重力也跟他作对，一身肥肉，起不来。
“没有啊，不要诬蔑我们。”林放说，“但你刚才想黑走我们的唱片呢，按江湖规矩，我们能宰了你哦。”
卡诺城主耸拉着双耳，脸色难看，人生第一次感觉鱼刺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不太舒服……
唔可恶，而且他脑海里又回响起那些烂旋律：“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我怎么不是真正的快乐了！！
第十九章 断人网络犹如杀人父母（）
1500万银河币可以做什么？
你可以到米奇临星饱尝银河美食，吃不下的打包带走；可以到天洛星的梦幻乐园玩一趟，实现你任何的幻想；可以到多力星买一艘新出的小飞船，再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也可以为一颗鸟不拉屎的偏远星球向开发局通信部报装安赛波基站，俗称的通网。
“喂喂，我们星球要报装安赛波。”
昏沉沉的天空，烂鱼城的街头上只有零散的异星客人。一群地球智人在走向“鱼歌者酒馆”的直通传送亭，林放聊着安赛波手机，众人的手中都已经见不到有那几袋唱片。
“不是，我是用着安赛波，但不是在我们要报装的星球，我们那叫太阳系…地球，坐标你听着……”
一行人走进这个课室般大小的大型传送亭，某位歌神有些紧张地问道：“船长，二副，苗苗，请问传送是不是会先把我们拆成粉碎？”
传送我吧！怎么传呢？地球人一直有一种主意：先以分子等级分解人体，并把信息全部纪录好，再光速的传送到目的地，抵达的瞬间重新组合人体，完成后再把信息删掉。
“那种是物质传送亭，不兴的了。”东墨彤弓解释道，“这是空间传送亭，是运用折叠空间原理的，技术很成熟的了，更安全，不过只支持网络互联式的短距离传送。”
“多短的距离？”有歌神就问了。
“不同型号会不同，这一款的极限大概相当于……”她想了想，“从地球的北极到南极吧。”
哦，那挺短的。一众歌神默默点头。
林放继续跟手机那头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