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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雪忽然抓住他的手，红着眼睛问他：“她们是谁？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
她的视界中，“姐姐”走了过来，对她道：“行了，那么痛苦就别再想了。”
“不行！”姜吟雪忍着痛苦，“我一定要想起来。”
赵乾坤看着她那么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心里感觉也很难受。为什么自己的龙皇撕天手就不能摸一下就把她的毛病给破灭了呢？
他抬头看了看渗水越来越严重的防护罩，叹了口气，决定再在这里陪姜吟雪一段。现在只有靠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了，他能做的顶多也就是在一旁陪着她。
正这么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一阵幻觉。
那是另一个视角，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但却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起初是一阵在海面上的追逐，在视野中的目标他一下就认了出来，就是之前被他打爆的傀儡贾一。
那么追它的人是谁呢？
当看到一只纤白的小手挥手冻结了海面后，赵乾坤知道了，这就是姜吟雪的视角！
【这是记忆共享？！我怎么会看到她曾经看到过的事情？】
赵乾坤并不知道，姜吟雪目前正处于从定胎到化神的过渡时期。炼化神胎的过程中，也需要将自己的灵魂引入金丹之中，吸收炼化之后的神胎壮大自己。
简单点说就是灵魂的一次升华。
这样的过程中，灵魂是很容易产生波动并对外界产生干涉的。
他现在就是收到了干涉，以至于能看到姜吟雪曾经看到的东西。
不过这些记忆并不是连贯的。
前一秒，她还在海面上追逐傀儡，下一秒她就出现在大厅中。
她之前跟赵乾坤说，那个大厅是用来传承功法的，然而这段共享的记忆中却并非如此。
傀儡先是用令牌把人吸引到这里，然后告诉大家，这间在海底沉睡多年的宫殿就要重新入世了，在那之前需要大量的能源供给。
如果愿意为它提供灵气作为能源，它便会以重礼回报。
其中就有高阶的功法。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它还拿出了一部功法给焚剑山的两个长老。姜吟雪来之前，那两位修为是最高的，有了他们的认证，大家也都相信了傀儡的话。
和姜吟雪描述的不同，那两位长老在她来时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毕竟焚剑山和真一道宫是敌对宗门。
姜吟雪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下又说不上来。她试图劝说那些人，让他们不要那么轻易地就给傀儡提供能源，但是被高阶功法吸引了的众人没有一个听她的。
一个个跑到能源枢纽底下打坐，为枢纽提供灵气。
一开始还好，但是渐渐的，有人发现自己撑不住了。当他想要逃跑时，已经来不及了，能源枢纽直接将他吸成了人干。
姜吟雪想要救人，但是却来不及，等她想要破开枢纽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被吸干了。
她立刻去找其他人，结果发现包括那两个焚剑山长老在内都被吸死了。
姜吟雪大怒，去找傀儡算账，结果傀儡召唤出了一尊更巨大的傀儡“贾七七七”。姜吟雪与贾七七七大战一场，最终毁去了贾七七七，同时也将整个海底城市冰封。
然而，她终究没能救下其他人。
整个城市就只剩下了她一个活人。
“怎么会这样……”她自责地说道，“我明明能就他们的，如果一开始我就……”
她的自责是源自于她对自己的要求。她觉得一个完美女神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必须能救下所有人。
就在这样的无限自责中，她本来就有问题的精神状况愈演愈烈，最终彻底爆发了。
这其中当然还有她修为的缘故，正处于化神境边缘的她，灵魂比平时敏感了许多倍，这才导致一点小问题都会引起她心灵的极大波动。
以赵乾坤的理解，她就是善良过了头，对敌对宗门的人也抱有救助的意愿。同时责任感太重，把所有人的死都归结为了自己的错。
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
“傻！”
第201章 好想亲她一口（为盟主“ ultirayn”加更2/5）（）
剧变后，姜吟雪本就有的精神问题变本加厉，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在她的世界里，那些死去的人全都活了过来，一个个都等着她去拯救。
所谓的功法传承，其实也是不存在的。《雪照天神典》乃是她击杀葬神塔神王获得的战利品，就像是赵乾坤的神刀一样。而《永恒》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只因她太想救人，所以才出现的能够冻结生命，让时间停止的仙法。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办法练成的缘故。
在她的幻想世界中，傀儡们都掌握了时间法则，是无敌的存在，她必须把那莫须有的《永恒》学会，才能战胜它们。
如此一来，这就成了她可以将这个幻想世界一直持续下去的理由。
为什么“姐姐”会阻止她救人？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救不了的，为了不让她察觉到异样而故意让她做出一些与她性格不符的事情。
时间也一直在九天里循环，因为到了第十天所有人都会死，所以在她的世界里，第十天是永远不会来的。
其他还有很多很多细节，姜吟雪创造出来的这个精神世界并不完美，但却足够把她自己困在其中。
她自己愿意装睡，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叫醒的。
直到赵乾坤的出现，他的简单粗暴直接让姜吟雪不得不面对那些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违和感。
她不是没察觉到，而是故意忽略了而已。当无法忽略的时候，她的理智和感性便产生了纷争。
最终，导致了她的崩溃。
赵乾坤也曾犹豫过，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估计还是会这么做。
即便他已经不再把姜吟雪当作追求目标，毕竟她是伴随自己走过整个青春的女神，他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她就这么堕落下去。
“你不是完美女神么？那么完美，不至于连这小小的心理阴影都战胜不了吧？”
他对着昏迷过去的姜吟雪说道。
他猜测，也许是当年的事情对年幼的姜吟雪产生了严重的刺激，导致她精神出了问题。她从那时候起就能看到一个叫做“姐姐”的幻影，那幻影或许是风晴雪，或许是花想容，又或者是两者的结合。
总之她的心灵一直都有缺陷，所以才会导致这次在化神边缘时问题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外人真的做不了什么，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料到那个神王居然会突然出现在侧神墓。赵乾坤也因此失去了南宫磊这样一个好兄弟，受到的打击并不比姜吟雪弱。
他甚至还失去了双手，经脉尽碎命不久矣。
但是他熬过来了，哪怕那时候还没有小波浪，还不知道有天使的精血，他也还是没有放弃，而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所以啊，你总不至于比我还差吧，我都能扛过来，你肯定也行的。”
赵乾坤轻轻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抹去她额头因为痛苦而沁出的汗。
这么近距离地看，她的颜值果然还是完美。赵乾坤的整颗心都仿佛被吊着一般，有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从小波浪那里，他知道了男人其实不能够随便亲吻女人的。
他因此一直对钟离月有所歉疚，现在自然不可能趁人之危对姜吟雪做什么非礼之举。
【但是她真的好美啊，我这都能忍住，简直他么地就是一个圣人啊！我怎么还没直接成圣呢？】
赵乾坤在这里胡思乱想，姜吟雪则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做着艰苦的战斗。
她以前能够骗过自己，是因为没有人发现她的问题。
当这一切被赵乾坤无情拆穿，她不得不面对真相的时候，她的结局就只有两个。
要么永远沉沦在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当中，要么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现实。
没有第三种结果。
【风姐姐死了、花姐姐死了、其他人也都死了……我一个都没救下，我好没用……为什么救不了他们，当年救不了，如今也救不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封神了又如何，我还是那么没用……我根本不是什么完美女神……】
抱着姜吟雪的赵乾坤忽然感觉她的精神波动紊乱了起来，仿佛处于一种极其不安定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这可不行。
“喂！”他束手无策，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对着昏迷中的她大喊。
“别被自己的软弱击败啊！上天对你那么偏爱！把一切美好都给了你！不要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倒下了啊！”
“你不是要维持自己完美女神的人设吗？那就坚持住啊！”
“好歹我曾经那么喜欢你！不要让我后悔啊！”
“你要是敢输，我就把你的灯芯全啪了！就问你怕不怕！”
……
他绞尽脑汁，把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激励的、刺激她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完全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以至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也没有注意到。
说到后面，他口干舌燥，都词穷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语言的激励效果，渐渐地，姜吟雪的精神波动居然平和了下来。
“呼~”
赵乾坤总算松了一口气。
“真的挺下来了！”
想想还真有些后怕，这要是一个不慎，就算是姜吟雪这种500年来最天才的定胎境也要完蛋啊。
赵乾坤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再看那近在咫尺的容颜，顿时愈发地心动。
好想……好想亲她一口。
但是……可恶的小波浪，她要是不告诉他不能随便亲女孩子，他现在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该死！回去一定要好好揉她一顿。
但是现在怎么办？
赵乾坤缓缓地将嘴巴往姜吟雪嘴边凑过去，但是中途他又猛地停了下来。
不行！不行！不行！
他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不过他也意识到，姜吟雪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再这样下去难保自己不会犯错。
于是，他将姜吟雪放下，然后和她拉开距离。
他需要冷静一下。
第202章（）
赵乾坤在远处的角落观察，就看见姜吟雪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呼~”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挺过来了。
不过姜吟雪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他立刻就感应到有一股强大的神识一扫而过。这显然是姜吟雪在探查四周。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昏迷中醒来，肯定是第一时间确认周围情况。一般人都是用眼睛看，而姜吟雪这个级别就干脆直接用神识扫了。
赵乾坤下意识地激活了龙皇撕天手，随着修为的日渐精进，他对这双手的运用也愈发得心应手。姜吟雪的神识扫过他的身体时，就仿佛扫过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咦？我为什么要躲起来？】赵乾坤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要藏的？干脆站起身来准备走过去和姜吟雪聊聊，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然而，还不等他走出去，就看见姜吟雪靠在一块冰墙上，以一个近似M字的形状敞开着双腿，伸手在裙子底下摸了摸。
从赵乾坤的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右边大腿上绑了一条丝绸带子，带子上还别了一只小小的须弥葫芦。
她从须弥葫芦里取出一支烟，放到嘴边手指这么一搓，配合着吸气，烟就点着了。这流畅的动作，不做个几千次是绝对没那么熟练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赵乾坤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扎了一刀，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姜吟雪吐出一道长长的白气，犹如凡人传说中的剑仙吐气成剑，然后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心魔吗？”她自言自语道，“真是惊险，差点就走不出来了。”
她现在已然清醒，很多之前看不清的事情都已经大彻大悟。她年幼时因为目睹两个灯芯的死亡，从而产生了心理阴影，精神分裂出了一个所谓的“姐姐”陪伴她。那个姐姐其实就是风晴雪和花想容的结合体。
这一直都是她心灵上的破绽。这次屠神成仙，她的修为可以说是迎来了一次飞跃性的提升，步子迈大了，破绽也就暴露了出来。
正巧这时候被那么多人的死亡刺激到，积淀多年的心魔一下子爆发出来，她险些就沉沦在其中了。
【多亏了那个公子，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真就要死在这里了。】她心有余悸地想道。
【可是不对啊，】姜吟雪忽然愣住了，【这里明明就没有别人，哪里来的公子？说到头来，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难道他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只是我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
【是我的潜意识里就认为他是我的救世主吗？为什么会是他？】
姜吟雪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忽然，她猛然惊觉：“对了！他的样子和那个大哥哥好像啊！感觉就像是大哥哥去掉了和宁无道相似的部分！”
姜吟雪似乎得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结论。
“当年那个大哥哥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但是我见宁无道时是没有一点心动感觉的。”
“而现在，我主动把记忆中的大哥哥剔除了宁无道的部分。”
“那么，摆在面前的真相就只有一个……他是我内心深处真正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姜吟雪的两颊立刻红了起来。
“哎呀好害羞，我怎么可以自己幻想出一个男神出来呀。”
“不行不行，现在一想起那个公子的样子就心跳加速，脑袋都快烧起来了。”
“他好帅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我感觉心都要醉了。”
“可是，这个公子是真的存在的吗？虽然宁无道还有一个灯芯，但我也没见过他的灯芯啊，天晓得长什么样，会有我的男神那么帅吗？”
“唔唔唔唔唔唔，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胸口好难受，但又感觉好幸福呀。”
……
而就在姜吟雪自我攻略之时，她的男神早已经悄悄离开了。
既然姜吟雪回复神智，他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的。并且他也不想再看见她抽烟的样子了。
不是说抽烟不好，唯一仙界的烟都是对身体有益处的，是补药一样的存在，对身体无害。即便抽烟，也不影响她是一个好女孩。
只是她的那个M字开脚实在是太扎心了，那霸气的坐姿，那熟练的点烟动作，会让赵乾坤联想到他童年时期在青楼里见过的那些小姐姐。
她们那时候也是这样，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搓着麻将，讨论着这个男人不行、那个男人太小之类的问题。
他怕再看下去，这次爆发心魔的就是他了。童年阴影可不是开玩笑的。
考虑到姜吟雪对外一直是保持着女神的姿态，只有在确定了周围没人的时候她才会那样抽烟，所以赵乾坤就索性对夜王府那边说他根本没找到失踪者。
“就当我从来没来过吧，不然她肯定会怀疑我看到她抽烟的。”赵乾坤终究是温柔的，他害怕姜吟雪得知自己最隐秘的一面暴露之后精神又会受什么刺激。所以干脆就编一个谎言，只当自己从来没出现过。
殊不知，姜吟雪在回去之后，特地询问了赵乾坤的去向。当得知赵乾坤并没有去过那个海底城市之后，她愈发地确信，那个所谓的公子就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二姐，这就是他的影像。”花解语拿着一块玉板来找姜吟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二姐回来后会要赵乾坤的影像资料，不过一想到那个教她刀法的大哥哥，她心里也还想再见他一面。她在刀法上，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他。
“来。”姜吟雪将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一对丰满垫在她的后脑勺位置，和她一起点开了影像。
“噢~”花解语发出了惊呼。实在是她印象中的赵乾坤一直是赵昆的模样，现在还不是很习惯他本来的样子。和那个赵昆比起来，赵乾坤的真实面目实在是太帅了，简直就是男神。
她却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姜吟雪此时已经呼吸加重心跳加速，一双眼睛几乎要变成爱心的形状。
第203章 他需要安慰（）
“所以，上古龙宫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摩蹉宫的傀儡会说大战将至呢？”赵乾坤回了夜王府之后，找到几个前府主询问有关摩蹉宫的事情。
当得知这次的失踪事件居然是与摩蹉宫有关，几个前府主也是十分震惊。
“摩蹉宫……这个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老头道，“这毕竟是存在于上一个纪元的事物。”
“上一个纪元？”
“没错，那所谓的大战你不用在意，”青年前府主道，“我想它说的应该就是人魔毁灭诸天万界的那一战，那时，三大至圣王城随人魔征战诸天，摩蹉宫应该就是在战斗中与上古龙宫分离的，失去了与主体的交流，那摩蹉宫可能还一直停留在十万年前吧。”
老头感慨道：“它等了十万年，却不知自己的主人已经死亡，它永远也等不到了。”
赵乾坤则是摇摇头：“也就是说，因为这个摩蹉宫搞不清楚状况，所以让那一大堆高手白死了咯，这可真是……找谁说理去？”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有奇怪的地方，”白发少年道，“为什么摩蹉宫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呢？在那之前它在哪里？是偶然，还是人为让它降临唯一仙界的？”
赵乾坤道：“如果是人为那就恐怖了，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主要是，得要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
“哎呀，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老头道，“这终究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可能性很小，说不定真就只是偶然呢？”
赵乾坤一脸嫌弃地吐槽道：“哇，本来还有可能，但是你这个弗拉格一立，我感觉这事情背后肯定有阴矛。”
“阴谋。”老头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