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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攻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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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眼将护甲狠狠磕在木桌之上,她自认从做皇子妃开始便尽心尽力,当了皇后之后更是随着皇上的心意制衡后宫,可最后换得的是什么?是每月十五的厌弃,是为帝后正妻无尽的等候哀求和丽贵妃羞辱。如今只因顾晚晚有孕,便要晋她为皇贵妃,这大封几百年来也不过是出过一位堪比皇后却并无封号的皇贵妃。如今皇上却不仅给了阮明宫这般殊荣,更给了双字封号,若在常人百姓家中便是平妻之位。

“娘娘。。。。。。”怕皇后因生气伤了自己,半夏赶忙上前。只是谁都不曾看到艳雪低垂的眼眸中闪过莫名的光亮,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初。

皇后挥手让众人退出去,才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皓腕之上的红玉镯子,虽然定下了心意,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恍惚的很。浅黄色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形,抬手拢了拢发髻间的凤钗,远远看着墙上那副富贵牡丹,眯着的双眸是阵阵阴郁。阮明宫自己曾去过,墙上挂着的却是丽贵妃的肖像画,且是由帝王亲自执笔提字。

靠在上位椅背靠手之上,闭上眼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唤了人到跟前伺候。

换不回应得的尊重和为后的荣涛,她又何必巴巴的守着这座牢笼?当初一味劝告父亲收敛,不过是因为李氏虽有势力却比不得赵家身后的长公主废太子,也及不上顾家在军中威信。可如今好了,父亲联合了赵家,对朝中之事拿捏了一大半。而军中,皇上并没除去顾氏以收回军权。卫家老将军虽说是为帅奇才,但若被什么事缠住伤了身子,自也是再无法为皇上稳定军中势力。

从傍晚时,天就阴的很沉,细细洒洒的小雨稀稀拉拉的落下,一时间宫里也沉寂了不少。用过燕窝粥后,沈夕瑶百无聊赖的倚在贵妃椅上,听到外面的声响才咬咬唇角,赶忙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踢踏了绣鞋蹭到软榻上假寐。

好了一会儿,谨宣帝带了一身湿气进了寝室,见沈夕瑶侧身似乎已然熟睡,也不让人伺候,上前给给她盖上薄毯。心中长舒一口气,若非得知了自己的心意,只怕自己也不会中断计划。思及此处,浅淡的眼眸中也多了两分庆幸。卿卿,朕这一生的谋算都不曾这般为难和庆幸过。

并非沈夕瑶矫情,只是近日她发现自己待谨宣帝的心思有了微妙的不同,理智上她是不愿承认自己动心的,可许多时候,那些失望痛苦悲伤如何不是自己用情的体现?这般想着,鼻尖就忍不住酸涩,紧紧闭着的双眸遮住其中的复杂情绪。她不愿做如嫣充仪之辈的女子,被囚后宫为了一个男人凄惨一生。手下攥着被角紧了紧,睁开双眼却蒙上了一层薄雾,片刻就顺着眼角滑落。

她心中有过猜测,身后的男人今日陪在阮明宫自是有所算计,可那又如何?就算不是真心,却也陪在另一个为他孕育子嗣的女子身边,晚些时候也是翻了怜容姬的牌子。这般男子,只得动心,可是万万不能动情的。只是听到小全子带回的消息时,心中那种怅然和苦闷又是为何?

叹口气,谨宣帝起身出了内室,又吩咐了众人莫要扰了主子休息,才带了李明德悄悄离去。这些日子,竟然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日就算再晚也要避开众人来羲和宫一趟,纵然看到的是嘉淑嫔带了勉强的笑,或是远远的一个背影,心都能莫名安定许多。

阮明宫,丽贵妃穿了宽大的常服,听金枝说着金顺仪生产便是这几日了,心中有了计较。自己这孩子,若非是金顺仪先试用了育子丹,只怕也留不住。且当日母亲与金夫人暗中筹谋时,也曾许诺过要护住她在宫里的地位。

略作沉思,就唤了桃菊只会中省殿相熟的嬷嬷早早准备下,免得到时候被人动了手脚。用素色丝帕擦拭着指上丹寇,闲闲的一笑,只怕就连淑妃也一直以为金顺仪是投了了她吧。这般倒也好,手里总归是握了一张旁人猜测不到的底牌。

目光擦过窗棂,就算是再夜间,阮明宫也总是一片明亮,明亮到她甚至能看到帝王仪架还在宫门之前,可帝王人已然去了怜容姬的殿里,只怕此时早已是软玉在怀,温乡不知愁了。

收敛目光,右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流光此刻全是温柔纯善,只有这个孩子才值得自己真心相待。至于顾家,叹口气,从国丧期间自己的大哥纵色被罚,她便知她无法保全那个早已腐朽的家族。她所求的,不过是宫中可安身立命,宫外还能留有两个顾家血脉罢了。

第55章 金顺仪生产

“娘娘。。。。。。”

挥手推开金枝呈上的血燕粥,丽贵妃半靠在软榻之上,吩咐道:“明日将库里那支六尾凤钗给怜容姬送去,就说本宫身子不便,就不用来请安了。”

大封族制,贵妃可佩戴六尾凤钗,皇贵妃可佩戴八尾凤钗,只有皇后才能当得起九尾凤凰的纹饰。如今皇上传出话来要择日册封自己为敏云皇贵妃,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为了自己肚中的孩子,又有几分是为了乱了皇后的心绪。

纤长白嫩带着温润的手指慢慢收拢,直到外面的烛火被风吹得偏移,衬着那风雨都有些压抑。深幽的凤目满是清明,只是几息之间便恢复了往日的高傲。

她不是不知世事的闺中小姐,亦不是一心争宠的宫妃女子,就算她曾求过那个男人的爱情,也不代表她看不清前朝后宫的局势。顾氏到父亲这一辈,富贵荣华,滔天权势也算是够了,若再有贪求只怕。。。。。。

原本只是小小的皇子记名中宫名下,却不知惹了几方势力揣测谋算。也不知如何让沈夕瑶在心中固起了一道难以克服的心障,若非后来岐山一行,只怕她一世都会守着自己的真心谋取宠妃之位。

因着细雨,这夜也是愈发的凉了。褚云阁内一片昏暗冷清,周遭的静谧使得黑暗里躬身前行的黑影极力屏住呼吸。若是往日里,就算主子安睡了,也不会没有守夜的人,只是如今后宫都知圣上厌弃了嫣充仪,中省殿甚至已经断了这褚云阁每日的物件,转去讨好怜容姬。

因没有灯火红烛,黑影的一双眼睛满是黑沉沉的阴霾,觑了一眼大殿,依旧熟门熟路的摸着架子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黑影才挑了没人的地方离去,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宫门,只趴在殿外偏处的花丛中用万年青挡了身影。

翌日一早,沈夕瑶一边取了盐水柳条漱口,一边听云溪说起今日皇后免了请安的缘由。

“本以为是二皇子之事,却不想皇上竟然禁卫军围了褚云阁。”接过锦帕轻轻擦拭手背上的水珠,沈夕瑶并不在意的说道。

“何止啊,早上刚开宫门的时候,景阳宫的公公就带了皇后直接将嫣充仪身边的奴才都杖毙了。”有些悻悻,扶了主子坐下,说道,“这不是,各宫主子身边的大宫女都去景阳宫听训了。”

带了几分柔缓散漫地翻动着妆匣里的首饰,忽而一笑道:“却也不知何事惹得皇上皇后这般震怒。”

虽说是话是带了疑问,可面上却依旧平静,作古的红底妆匣,镶了翠玉的边缘此时衬托的沈夕瑶带了薄凉的寒意。刚刚不过沉思须臾,她便大致猜到了谨宣帝的用意,若只是软禁嫣充仪,只怕还是为逼赵氏。如此虚晃一招,却不知意在何处。

景阳宫中,皇后狠狠的将茶盏丢在桌上,清脆的碰撞声惊得身边伺候的人赶忙跪下谢罪。

冷声一笑,只留了身边的李嬷嬷和半夏几人,冷瞧着刚刚各宫大宫女离去的方向。半夏取了绣花手绢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皇后指尖被沾湿的护甲,她知道皇后这是为了刚刚阮明宫未派人前来而恼怒。往日里也就罢了,今早褚云阁刚出了血案,皇上也一心想压下来,本想着能借机发作一会阮明宫,却不想皇上护的那般细致,直接遣了人来,说是阮明宫皇贵妃那离不了人就不来了。又想到皇贵妃虽还未正式册封却早早得了那荣耀,半夏心中也是为主子委屈的。

突然外面响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听那样子似乎并非一个人。

心气儿不顺的斥责一声,嬷嬷赶紧出门去瞧发生了什么。再回来时,面上表情带了些纠葛,但如今也不敢怠慢了这消息,“娘娘,江都宫传来消息说是金顺仪要生产了,如今接生的嬷嬷和太医都已经赶了过去。”

宽大的衣袖落于膝盖之上,蹙起眉头,极为不耐,但再开口时语气却是微淡,“皇上现在何处?”

“说是还在崇德殿召见外臣。”

※※※

皇后去的并不晚,到了的时候屋里只站了淑妃、德妃和章昭容。免了众人的行礼,径自坐在上位,微微侧头对一旁的淑妃缓声问道,“如今金顺仪的情况如何?”

淑妃眉头稍稍蹙起,半响才压低声音回道:“说是胎位不正,娘娘不若唤了太医再问问。”

点点头,待有太医出来,才召到跟前询问,此时大多嫔妃已经到了,只是瞧着皇后的面色极为不好也不敢吭腔。底下的妃子们面上各自带了担忧和焦急盯着太医,却不知是盼着说出好还是坏。

“回皇后娘娘,金顺仪腹中的胎儿有些大,且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了。”

皱皱眉,皇后冷声呵斥:“无论如何都要保皇嗣平安,否则你这太医也莫要再做了。”这意思便是若要取舍,保小弃大。不过宫里历来都有此不成文的规矩,若生产时遇到难产,必定是确保皇嗣无疑,纵使是皇后也免不了。

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就连皇后都有些疲乏了,此时也让人去了软櫈给众位主子。沈夕瑶在人群里,垂首不语,只是目光带了游离和莫名的冷意。眼帘轻动,抬头便是太医和医女们进进出出的身影。就算此时,那孩子的父亲,都不曾前来,最多也不过是遣了身边的公公太询问了两回。

一旁的听竹扶着主子的手稍稍下压,犹豫片刻才低声缓缓道:“奴婢刚刚似乎瞧见皇贵妃身边的金枝进了内室。”说着还用余光瞟瞟身旁,见无人关心,才谨慎的开口,“许是看错了。”

扬扬眉头,借了衣袖遮掩拍了拍听竹的手背,并未说话。眸光冷清,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内室时不时想起金顺仪的惨叫声,尖锐的声音只震的人心发慌。沈夕瑶没生过孩子,却也知道这生育之时最忌讳一直喊叫,怎得金顺仪这般忍不了?

没等淑妃再开口提议皇后娘娘召人问问,就听得内室一个接生嬷嬷带了欣喜的声音传来:“生了,主子生了。。。。。。”

本是带了喜意,却未过片刻就又传来惊吓的尖叫,众人醒声只猜测这许是金顺仪要不好了。

“怎么回事?”上位几人相视一眼,赶忙起身,皇后也由半夏扶着走至产房门口,示意人前去敲门才开口问道。

里面带了抽噎声,惊恐声,又是一番拾掇,才由一个年长的嬷嬷开门,见门外许多嫔妃,心知此劫难逃,只求能护了家里莫被牵连。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哆嗦道:“还请皇后娘娘亲自进来,想是金主子有话要说。”

皇后也察觉事情有异,转身吩咐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淑妃留下便好。”说完又示意淑妃上前与自己一同进屋。

进屋并未听到孩子的哭声,金顺仪身上也盖了锦被但依旧掩不住呛人的血腥之气,直到瞧见一旁一个嬷嬷怀里抱了襁褓,皇后和淑妃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怎得这般不知事?诞下皇嗣必要移出产房,你们如今又是为何?”厉声呵斥,到底并不关心金顺仪的死活。

里面的嬷嬷哆嗦着半天没说上一句话,皇后心中一顿,有了不好的预感,目光挪到孩子身上,为何没有哭声?赶忙推开半夏的手,上前几步。突地,双眸紧缩,竟然吓得退后几步,直接抓住淑妃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才止住了颤抖,神色狠戾,眼眸扫过淑妃,开口已带了几分威严。

淑妃上前接过孩子,入眼却是一个全身黑紫小脚处带了畸形的人影,更可怕的是这孩子全无声息,竟是个死胎。饶是淑妃常日了在冷静理智,此时也收了惊吓,赶忙将孩子丢到嬷嬷怀里,双唇颤动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四周接生的嬷嬷宫女,凡是见了这孩子的人,都跪在地啜泣着,甚至有年小的因害怕哭出声响。

“都给本宫闭嘴。”挥开半夏,也没看床上昏死过去的金顺仪一眼,皇后冷声道,“去崇德殿请皇上前来。”

得了消息,谨宣帝半分没耽误便到了,“到底怎么回事。”留了随行的宫人在外面,一入大殿就极为不善的瞅着皇后。

为了让皇上有所决断,大殿早早就没了人,只留皇后和淑妃二人心不在焉的候着。

淑妃欠欠身算是行了礼,只听皇后开口:“胎儿。。。。。。有怪,皇上可要瞧瞧?”

得了谨宣帝的允许,半夏将孩子抱了出来,饶是他这般杀伐决断之人瞧着心里都有所忌讳,许久才说出一句孽种。之后将孩子包好,让李明德抱去崇德殿,接下来的处置各人心中都有了定论。

第56章 顾晚晚之智

“金顺仪生育子嗣伤了身子,日后就迁居连阳阁,稍后朕会亲自让人前去照看。至于她身边的人,皇后便看着处理吧。”收敛了情绪,谨宣帝对这李明德招招手道,“三皇子出生受惊,得普安寺主持指点出宫养护,朕心不忍,特封为讳王。”

离开江都宫,谨宣帝说不出心中滋味,待李明德处理完事情,才召了李御医前来问话。

早在给金顺仪诊脉之时,李御医就有觉得她脉象和面容神情有所不同,加上当时皇上刚刚断了避子汤药,他便猜测这金顺仪是用了民间失传的育子方强行有孕。但想着若能保住也是好的,却不想孩子是保住了,可生产下来确实死胎。

到了崇德殿的暖阁,谨宣帝挥退伺候在左右的人,面容冷凝盯着李御医,神色颇厉:“到底是为何?难不成是天要祸我大封皇族?”

扑通跪在地上,余光瞥见皇上御案之上的双手握拳,神色亦是紧绷带了杀意,赶忙开口:“回皇上,之前臣暗中向皇上禀报过,这金顺仪是用了药物强行有孕,如此甚是伤身,也定会伤及腹中胎儿。至于脚部有畸形,微臣猜想是金顺仪在孕间暗中服用了过多的动物内脏和生物。”

背脊僵硬,深邃的眼眸中却是不为人知的失落。薄唇轻动,许久才说:“自今日起,你于暗中单独负责给嘉淑嫔的调养,且莫让人插手。”

一身帝王华服,玉冠束发,本该是天下无可比拟的英气帝王,此刻却满面落寞。外面的青砖瓦片还带了潮意,隐约浸开就如谨宣帝此时内心的惘怅。

“帝王之尊。。。。。。”低沉的嗓音慢慢在冷凝的空气中散开,带了倦怠却满含怒意。冷呵一声,抬手想唤了人进来,却不想碰上了腰间玉带之上的香包。垂眸片刻,恍惚间按住胸口,“卿卿啊!”

这几日后宫并不平稳,自金顺仪生产后皇后一番敲打,就免了众人的请安。只是某日听云岚回禀说张大人带人进了褚云阁,沈夕瑶才突然多了几分肃然。张大人是专管刑事之官员,若非出了大事,他轻易不会查案。

由听竹扶着自己慢慢挨着宫墙走着,眼眸明灭微闪,粉红的拽地薄披风配上月白色的刺绣裙裾,在这暗红色的宫墙之下倒清新的很。

突然听到远处静鞭声响起,紧接着是李明德的呵斥声,想来是遇到帝王仪架,有宫人未能来得及躲开。正要转身到假山后避开,就被云溪和听竹拉住,凝神回首,刚要训斥就被见御撵已到跟前。直到听竹和云溪二人拽了她到一旁跪拜,夕瑶才回过神来匆匆福身行礼。她自是明白听竹二人的心思,自己与皇上这般不冷不淡已有许多日子,想来这二人也是颇为着急。

谨宣帝眯眼看着眼前垂首敛眉的女子,近日里自己并顾不上她,偶尔悄悄去羲和宫遇上的不是她在休息,就是身体有恙不愿相见。心里叹息一声,若不是盛宠怜容姬之事,让自己看出了端倪,只怕自己还不曾想过她心中有诸多不满和不安。更不会想到她并非如表现那般喜爱自己。抬手示意随行的奴才宫女停下,谨宣帝不知呢喃一句什么,又抬头浅笑不语,只下了御撵行至夕瑶身旁。

“今日怎舍得出来了?”面上暖意渐渐蔓延,举手又替她拢了拢披风,刚要说什么,却见沈夕瑶略带黯然的目光在接触自己的一瞬,迅速移开只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假山。哽了一下,才带了几分落寞,“就算要避着朕,也少去水边。”

原是那假山一侧是一片池塘。了然的看了一眼谨宣帝,只是听到他语中的失落,心间难免有些酸涩心疼。咬咬下唇,想了想还是牵了牵他的手,低声叮嘱:“莫要难过,妾在羲和宫让人备下皇上爱用的茶水点心。”

“便是伤心,也要好好护着自己的身体。”

简单的两句话,却让一向寡情的谨宣帝心中一暖,似是有什么要涌出心口。微微仰起头,浅笑一声,瞬间便是暖意满心。呵,想他一世帝王,何曾为了别人两句话就如此失态?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于自己说是不同的。

二人分别,背向而去,却不知谁的心被这暖意所融,又是谁戏中带了些许真情。院中桃花已开,粉白的花瓣也不知为谁而艳。

缓缓吐纳了几口凉气,在睁眼已是目光清明,心疼的情绪褪去,双瞳只剩如曜石的冷冽情感。听竹很是担忧的上前探看,却被沈夕瑶抓住手臂,恍惚几息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似是被噩梦魇住了,沈夕瑶只觉得全身都被束缚住了,她努力挣脱却也只是迷迷糊糊听到耳边并不清晰的呼唤声。她只觉得过了许久,久到自己都要放弃了,才掀开了眼帘。入眼便是头顶层层纱幔帘帐,空气中是瓜果的甘甜沁香,微微侧身懵懂的看向身边,却见听竹正伏在床边打瞌睡。呆滞片刻,刚想再闭上眼休息会,就见听竹歪了下头猛然醒来看过来。见夕瑶醒了,愣怔一瞬,赶忙上前询问,又唤了外室守夜的云溪等人前来。

眨眨眼,只着了松垮中衣的夕瑶,由听竹和云溪扶着,又喝了些清水,缓了半响才有了些生气。过了一会儿云风便捧了乌木托盘进来,原是火上给主子留了些细粥。

深呼吸了一下,勉强用了几口,擦拭干净。索性也不困了,便靠在软枕之上低声跟几人说着闲话。

“皇上得了消息就来了,一直守着主子到子时才离开。”见主子的神色有所好转,云溪上前帮她拉了拉锦被,接着说,“奴婢瞧着皇上应该是悄悄来的,临走时李公公还说要奴婢们莫要声张。”

点点头,虽不问谨宣帝的去向,但心中却已有猜测,必定是怜容姬的翠显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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