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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脸上表情扭曲,手指甲恨不得深深嵌进皮肉中。
半晌的沉默后,大殿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突兀的笑声,被极力压制的笑,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令人不寒而栗。
夜幕初降,贤王换上睡袍,刚撩开帘帐,外面响起张伯的声音:“王爷,云裳姑娘来了。”
贤王一怔,放下手,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云裳披着一个斗篷,宽松的兜帽将她的半张脸遮住,走进内室,云裳掀开兜帽,看向贤王,垂眸福了福身,淡淡道:“深夜来此,打扰王爷了。”
贤王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中,沉默着打量了一下云裳,目光移到她的小腹上,冷笑一声:“怎么?怕了?”
云裳面不改色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看向贤王扬了扬嘴角:“王爷知道这是什么吗?”
贤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云裳上前一步,若无其事的继续道:“这是堕胎的药。”
贤王愣了一下,托着下巴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云裳继续上前一步:“云裳跟了王爷这么久,心早就放到王爷那了,如今王爷不要了,云裳就是无情无心之人。王爷以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要挟到云裳?”
贤王沉默了一会儿,换了口气,缓缓道:“孤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云裳沉着嗓子笑了笑:“别人不了解王爷,云裳还不了解吗?王爷,嘴吧里说的,云裳不会再信,我只要看到结果。”
“什么结果?”
“我要阿沐死。”
贤王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云裳面前,从她手里拿过那瓷瓶,打开闻了闻:“自己调的吧,你擅长制蛊,但不擅长配药,本王这里有很好的药师,让他给你配一副,打的干净,还不伤身子,你觉得怎么样?”
云裳面上的表情一僵,睁大眼睛望向贤王。
贤王走到云裳的背后,手覆上她的小腹,轻轻摩挲着,嘴唇贴着云裳的耳畔沉声道:“你说你了解本王,怎么还敢来我面前做这种可笑的事情,恩?”
云裳的身子微微颤抖,贤王笑了笑,又道:“云裳,不要再逼我了,我看你侍奉我这么久,也看在云衣牺牲的份上,才想着给你一条后路,你若再得寸进尺,本王,就真的不客气了。”
把那个瓷瓶放到云裳手里,贤王又坐回到太师椅中:“云裳,从现在开始,要么助本王一臂之力,要么就悄悄的活下去。如果是前者,待本王事成之后,想要什么随你。如果是后者,就老实一点,千万不要再惹怒我。”
云裳仿若掉进一个冰窟中,从脚心凉到了头顶。云裳手握成拳,缓缓道:“好啊,我选前者,王爷事成,我要皇后的位置,王爷能承诺吗?”
“除了皇后和江山,其他随你。”贤王想也不想的回道。
云裳的脸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中显得有些狰狞,半晌,云裳笑了笑:“好,我选前者。”
“很好。”贤王笑了笑:“张伯,送客。”
马蹄声回荡在幽静的街巷中,云裳带着斗篷坐在车里,双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不了解他,他又何曾了解过她……
第82章 争后()
第八十二章
三更天,城郊外的树林。
贤王披着雪白的狐裘看着面前空空的坟坑皱了皱眉头:“张伯,没有搞错吗?”
张伯弯腰用袖子擦掉墓碑上的土指给贤王看:“是无鸦的名字,只是字不是刻上去的,是用血写的,看笔迹,清秀隽雅,像是姑娘写的,所以老奴猜测……”
“除了她,还能是谁。”贤王半垂着眼看着墓碑上的血字:“本王真是越发好奇,这个无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弯下身,贤王伸出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的血字,墓碑冰凉,上面的字色泽较浓,看来她当时写的时候真是毫不吝惜自己啊。
只是……
贤王眯着眼睛轻轻吟道:“无鸦……”
既然坟是空坟,看来无鸦并没有死。那么,这就是一场骗局,而且,无鸦还是站在轩阳一边。
他们的目的,只是让阿沐回去。
贤王站起身,接过张伯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又还给他,冷声道:“回去吧。”
张伯跟在贤王身后问:“王爷,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沐姑娘?”
“当然不。”贤王钻进马车,清冷的声音从车里传来:“难道让她和轩阳冰释前嫌?”贤王笑了笑:“我只能让她更恨他。”
**
云裳再次睡醒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打那日从贤王那里回来,她就打定了主意。即便不要了这个孩子,她也一定要要了阿沐的命。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但是她不能忍受他爱别人。除了江山和皇后,其他条件随她提。云裳想起这句话,嘴角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她没有那么伟大,她要的,只是玉石俱焚……
云裳慢慢坐起身,从一块地砖下面摸出一个锦盒,她的不少蛊虫当时都被容妃毁了,但还有一些她精心照料的一直都藏在地下的暗格中。云裳看着它们眸中难得现出几分温和,不过转瞬间眼底就现出一丝狠厉,云裳合上锦盒眯了眯眼睛。
窗外深冬的阳光透过窗柩射进来,云裳在微冷的阳光下,突然又扬起嘴角,发出几声低低的浅笑……
**
陶安坐在院里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身后的一树梅花开得正盛,将陶安映衬的越发清俊挺拔。陶老将军远远瞅着自己的儿子,倍感骄傲的同时也略略有些惆怅。
这般死心眼儿,真要是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陶老将军皱了皱眉,走到陶安旁边:“安儿啊,为父又给你看了几门亲事,都是朝中重臣的千金,你若不喜欢公主那般活泼的,这些个温婉淑德的,你也可从中挑一个。”
陶安头也不回的淡淡道:“不必了。”
陶老将军就知道他会如此,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也不想想,阿沐将来还要做皇后,她已经不是你能高攀的了!”
陶安怔了一下,突然回头望向自己的父亲:“你说什么?”
陶老将军负手瞥了一眼陶安:“不然你以为她非要换个身份进宫是为了什么?以陛下对她的宠爱,她就算是一个宫女,都能独占陛下,但如今非要给自己安个显贵的身份,不就是为了有资格做皇后吗?”
“不可能!”陶安“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剑站起身,长眉微蹙,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道:“阿沐才不会在乎什么后位。”
陶老将军眯了眯眼,冷笑道:“怪不得,阿沐现在直接和我谈条件,安儿,她已经变了,你还以为,她是那个任由你掌控的暗眼吗?”
陶安一怔:“和你谈条件?”
陶老将军点点头:“自陛下登基以来,后位一直空缺,除了他自己不想立,也是我与丞相相争不断,这个后位,就成了烫手山芋,不是谁都能坐,坐不好,就把命做没了。”
陶安心里自然知晓这一点,现在朝中将军府与丞相府势均力敌,后宫中容妃与太后更是明争暗斗波涛汹涌。那么,皇后的位置自然就代表了一种立场,无论哪边的人坐了,另一方的人都不会让她坐安稳,这个位置需要一个无论是心计还是胆识,都非常出色的人,与其早早立下给自己徒添麻烦,轩阳自然是将它空着,更省事儿一些。
可是……
陶安手握成拳,低声问道:“她和你都说了什么?”
陶老将军捋了捋胡子笑了笑:“我们提出立她为后,这样将军府自然就得了便宜。”
天色阴沉的似乎又将到来一场暴风雪,院中有寒风吹过,陶安身后的梅花簌簌飘落,落在陶安的肩头,脚下。陶安手里握着的剑垂在地面上,锋利的剑刃沾着泥土点点。
陶老将军看了看陶安的脸色,心中忍不住一酸,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父亲知道你从小到大就是个识大体的,你再喜欢的东西只要你不能要,你都会默默的忍着。如今也是,该是你放手的时候了。”
陶安没有说话,提着剑径直向书房走去。
放手。说出来多容易的两个字。可是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的爱,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陶安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没有出来。傍晚时分,寒风开始在屋外肆虐。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便是铺天盖地的大雪。
陶安站在书案前,身旁的一根蜡烛安静的燃烧着,映照着一室清冷。终于,陶安蹙了蹙眉,提笔在面前的一张纸卷上写下几个刚劲有力的字:子时,将军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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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了一整夜的风雪终于在第二天大早消停了下来,阿沐裹着被子不愿起,让素弦拿卷杂记给她看。素弦往炉里又添了一些碳,然后寻到书架旁嘟囔道:“我说沐婕妤,您从前可没有这么懒过。”
阿沐侧躺在床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回道:“是吗,以后我只会更懒。”
素弦把书递给阿沐:“话说陛下怎么只给你封了个婕妤,还给云裳也封了个婕妤。他不会真的被云裳给迷住了吧。”
阿沐靠在素弦叠起的一床软被上淡淡道:“我进宫没几天能封上婕妤已经算快的了,再快,朝中又是一堆骂声,何必呢。”
素弦抱着胳膊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可我一想到云裳竟然怀了龙种还封了婕妤,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阿沐垂下眼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无其事的安慰素弦:“不急,细水长流。”
素弦撅了撅嘴:“什么意思啊?”
阿沐笑了笑:“就是慢慢来的意思,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既然已经打算在这里和他纠缠一生,这点时间,又算什么。
他不愿放手,她只好奉陪。
不依不饶,谁都别想好过。
素弦依然没听懂,但也晓得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干脆退到外殿忙别的事儿。
晌午时分黄德全突然来了,素弦心里一紧,却面不改色的问道:“哟,黄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沐雪殿了?”
黄德全呵呵笑了笑:“自然是来瞧瞧沐婕妤这里可有缺什么,奴才好着人添置。”
这般说着,黄德全靠近素弦用拂尘挡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素弦连忙攥在手心里笑道:“陛下那么疼爱沐婕妤,该添置的早添置了,公公可是失职了呢。”
黄德全讪讪的回道:“是是,奴才这就回去反省,那就不打扰婕妤休息了,奴才告退。”
等黄德全一离开,素弦沉着脸走进内殿,奔到阿沐床边儿:“喏。”
阿沐放下书,露出一张慵懒的素颜,看了看素弦手里的纸卷挑了挑眉:“陶安的?”
素弦点了点头。
阿沐又拿起书,翻了一页,问道:“说了什么?”
素弦愣了一下,只好打开纸卷念道:“子时,将军府见。”完了叹道:“沐婕妤,主上让你今晚去见他。”
阿沐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见。”
素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阿沐:“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竟然敢不去见他!”
阿沐淡淡道:“我现在无毒一身轻,他还能拿什么要挟我?”
素弦噎了一下,想了想,突然来了兴趣:“有道理,不过我很好奇陶将军今晚见不到你会怎样。”
说到这儿,素弦又好奇道:“哎?话说你最近没有来身上啊,陛下怎么好几晚都没来了?”
阿沐的视线一滞,想起那天轩阳离开时说的话。
你若真的不想要孩子,朕以后不碰你了便是。
看来,他是真打算这么做了。然而阿沐心里也清楚,他不来找她,是等着她来找他。
如果她改了主意,打算也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次重生的机会……
阿沐再没有心情看下去,合上书掀开被子:“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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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阳下了早朝就直接去了御书房。关于封后的奏折已经堆了满满一桌,轩阳扫了一眼书案,解下狐裘扔给常乐:“这几日阿沐那里有什么动静?”
常乐将狐裘挂好恭敬道:“沐婕妤没怎么出过门,都是呆在殿里看看书弹弹琴,也不与其她妃嫔来往,只和素弦无聊时说说话。”想了想,常乐又补偿道:“奴才觉得沐婕妤八成是改了主意,觉得还是这样的安稳日子过得舒服。”
轩阳笑了笑,在书案前坐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哼,你当她回来是为了过这样的安稳日子吗?表面上永远看着与世无争,心里早都做好了打算。”
常乐皱了皱眉,诧异道:“……啊?”
轩阳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奏折:“这封后的事情八百年都没人再提过,她回来才多久,奏折就摆了一桌子。”
常乐支吾道:“这……敢情沐婕妤一直想做皇后啊?”顿了下,常乐又道:“既然这样,陛下您封她为后不就把她哄好了吗?以后沐婕妤自然身心都在您这儿了。”
轩阳打开一本奏折扫了一眼又扔在一旁:“她做皇后,不过是为了方便和我对着干。”
常乐一时无语。
轩阳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眸半垂,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只是阿沐,你大可不必为了做皇后如此大费周章的换个身份,只要你愿意,就是得罪了所有朝臣,这个皇后,也依然是你……
第83章 皇后人选()
第八十三章
夜色越来越重,唯有清冷的月光将园中白雪映照的宛若碎银,几树梅花争相斗艳,在夜色中极尽妖娆。陶安静静的站在书房的窗前,高挑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中平添几分寒凉。
已是三更天,却始终没等到阿沐,陶安握了握拳头,一双英气的剑眉不由得蹙了蹙。
她果真……不再属于他了吗……
只等到天色将明,陶安这才洗漱后换了朝服准备进宫。既然她不来见他,那他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
临出门的时候,陶老将军瞥了一眼陶安,冷笑着哼了一声,坐上自己的轿子走在了前头。
陶安清楚昨夜自己等阿沐的事八成已被察觉,表面上却仍是冷着脸,若无其事的入轿跟了上去。
自从那夜从阿沐那里回来后,轩阳这几日都住在了御书房。瞅着到了上朝的时间,常乐唤醒轩阳开始服侍他洗漱。玄色刺金龙的朝服将轩阳修长的身姿衬的越发英气,与身俱来的帝王之威让常乐忍不住叹了一声:“哎,陛下仪表堂堂,宛若天人,也不知那沐婕妤怎么就那么不开窍。”
轩阳正伸着手臂由常乐束腰带,听到常乐的话,沉默了一下突然在嘴角牵起一抹笑:“不开窍?怎么可能不开窍。”
上辈子她不是很爱很爱他吗,他都能让一个给别人卖命的暗眼爱上他,怎么能说她不开窍?
只不过这辈子遇到了点阻碍,他让她再开窍的路走的有点艰难。
常乐没听懂轩阳的意思,干笑着应了两声:“那是那是,就是时间问题,沐婕妤早晚都要开窍的。”
轩阳不置可否,最后带上冕冠,在众多内侍宫女的簇拥下上了步辇。
正殿之上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众朝臣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昨日陶老将军在殿上提出立后一事之时,陛下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立场,这奏折一上,也不知今日陛下会是个什么态度。
轩阳扫了一眼立在大殿之下的百官,若无其事的开了口:“众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情禀奏啊。”
常乐站在一旁愣了一下,看来陛下这是不打算提立后的事情了……
陶老将军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上前几步恭敬道:“陛下,昨日老臣提出的……”
“哦,立后啊……”轩阳打断了陶老将军的话,沉吟道:“昨日众爱卿的奏折朕也都看了,只是事关重大,仓促提起,朕心中尚未有合适人选,此事容后再议。”
常乐又是一愣,陶老将军也一愣,只有姜丞相得意的朗声道了一句:“陛下英明!”
陶安瞥了一眼轩阳,微不可及的蹙了蹙眉头。
下了朝,常乐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恕奴才愚钝,您不是一直对沐婕妤……”
轩阳冷声笑了笑:“是,这个位置朕早晚会给她,只是朕想磨磨她的性子,她既然是为了别的男人回来,那么她想要什么,得她亲自来和我提。”
常乐恍然,刚习惯性的想赞一句陛下英明,远远瞧见一个身影闪进御花园,愣了愣,疑惑道:“那可是……陶安陶将军?”
轩阳脚步一顿,看着陶安径直向沐雪宫的方向走去,方才嘴角的笑意立时僵住,脸色沉了沉,默了半晌后眯了眯眼沉吟道:“陶安……越发不知收敛了。”
常乐连忙接了一句:“陛下息怒。”
只息怒二字还未说完,就听轩阳突然问道:“朕记得你曾经说过,长公主对陶安……一见钟情?”
常乐一愣,立马意会了轩阳的意思,低头回道:“是,陛下。”
轩阳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将军府为我大昭屡立战功,陶将军年轻有为,却至今未娶,明天的上元节宫宴,朕是不是该赏赐他一门好婚事?”
常乐笑了笑:“陛下英明!”
陶安闪进沐雪宫的时候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在院子里闲聊的宫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再仔细看却发现一切如常,便当自个儿眼花没再管。素弦正在殿里添碳,阿沐照旧窝在靠窗的软榻上翻着一卷儿杂记,旁边放着个铜盘,盛了一碟儿瓜子,阿沐正看得入神,恍然觉得殿里有些不对劲儿,抬头去看,发现陶安正站在殿门那看她,素弦袖着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陶安面不改色的开了口:“这才多少时日,你那一身本事都还给我了吗?”
阿沐沉默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放下书坐起身淡然的看向陶安:“将军只身一人闯进后宫,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连累整个将军府吗?”
陶安冷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阿沐面前:“你要做皇后,不还得依靠将军府吗,我就不信你舍得让它被连累。”
阿沐垂下眼眸笑了笑:“不舍得,但将军也不要太得寸进尺。”
“阿沐!”陶安冷声喝道:“我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