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鸡炖蘑菇,酸辣土豆丝,再来份拉皮和花生豆。剩下的等我朋友到了再点。……对了,来瓶洋河蓝色经典。”
这个菜单一出,刚刚还在努力向我推销这里的七夕活动的服务员顿时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坐在座位上稍稍歪了歪头,我看到正在受到监视的两个目标在楼梯口又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花样。花生和酒都已经放到了桌子上,或许可以看出好戏。
然后他们两个就突然走下去了。
没有酒水伴随的好戏让我郁闷了一会儿,但随后就装作上厕所跟着走了下去。下楼的时候我和那个叫霍云岚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我想象中的结实,如果对上国安那群人恐怕坚持不了十分钟。
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伟大的莫洛托夫同志,面对国安我估计一分钟就会倒地。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霍云岚和秋静叶很快就搞了个大新闻。根据活动提示,女方抱男方上楼可以打四折,所以没人气的神明果断就这么干了,使用公主抱这种姿势。对于我来说,这种场景有些刺激,因为我在住院期间由于脊柱和骨盆断裂,在进行转移的时候根本不能用背的。在很多情况下,这都需要我爸爸将我整个人,带着输液器,带着移动式的呼吸器,全部抱过去。
我记得父亲额头的每一滴汗水。他的极限是两层楼——但是,在发生了紧急情况的那个晚上,他抱着我和这些东西爬上了十七楼。对于我们一家子来说,那都是极其痛苦的回忆:因为疼痛我在哭,一边哭一边想给我爸擦掉汗;因为急迫的心情跟在后面的母亲也在哭,一边哭一边高举着或许关乎我性命的输液瓶;我爸也在哭,泪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擦都擦不干净。跟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也着急……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群人的欢呼起哄当中,我需要冲到厕所去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
懦夫的一个最主要的表面特点就是喜欢哭,动不动就哭。面对着镜子里面脸和头发都已经湿透了的,狼狈的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的自己,我抹了把脸,决定继续去完成监视任务。
鲁迅先生说过要痛打落水狗。我本人或许有一部分自虐倾向。在中途打了一个电话,我一边看着监视目标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吃着饭,一边将花生豆一个一个地塞到嘴里。过了一会儿,在对面已经开始互相喂章鱼小丸子并聊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打电话约的对象终于出现了。他看上去一脸要吃了我的样子,但声音依然警惕地压低了:“八云紫在哪儿!?”
我看了他一眼,把对面的凳子踢开:“坐。国家的钱,不吃白不吃。想吃点儿别的可以再点。”
“我问你,八云紫在哪儿!?”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且上来就想抓我的领子。我想打开他的手,却被直接拽住了手腕,那恐怖的力气让我有种血液断流了的感觉:“……八云老师没在这儿。我就是打算找人陪我吃个饭。”
“你……!!!”
“好了,坐吧。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今天给自己放个假。”给他满上一杯酒,我继续吃着自己的土豆丝和蘑菇,“专案组的压力不小吧。我这是为你着想。”
“我从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性格这么恶劣。”恶狠狠地看着我,他很快拆开了消毒餐具,就像面前的菜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用力咬着,“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脸。否则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任务结束?应该还早吧。如果你坚持要抓住八云老师的话。”
“不,快了。”
“……快了?”这个回答让我愣了愣,手里夹土豆丝的动作也停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早就失去耐心了。专案组要解散。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试图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内心当中很悲伤——如果这个专案组解散,对于他而言,就相当于他永远失去了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向八云老师复仇的机会,“猎犬到最后连为自己的狗崽子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你们这群人会被叫做‘狗腿子’,而不是猎犬。”
我开始明白他刚刚的愤怒了。同时,我也再一次萌生出了将真相告诉他的冲动——但旁边玻璃杯子破碎的声音将这种冲动消除了。探头一看,我们伟大的,寂寞与终焉的象征,掌管红叶之神,秋静叶小姐,正在很没有节操地撒着酒疯,嚷嚷着要和一个天文单位之外那个由热等离子体和磁场组成的完美球体干一架。霍云岚在苦笑——那种这几天来我和我接触的几个人都在渴望着的,幸福的苦笑。
“你看,他们两个过得多愉快。”决定把不许抽烟的告示抛在脑后,我点起一根烟,“要结婚了的话,生活指不定多热闹呢。”
“是啊。”一边把我的烟按在桌子上,中年人一边点点头,然后又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要是任务结束了,我们就必须遣返秋静叶了。反正她绝对不能在中国待着,要待也得是日本。”
“……当然。你们肯定会这么干。顺便把霍云岚抓起来接受政治审查。”
“然后再等四年,”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中年人接着我的话说,“由另一个不知道代号是啥的专案组找到失魂落魄的霍云岚,让他在另一起因为那个狗屁幻想乡跑出来的狗屁妖怪或者狗屁神明引发的案子里提供帮助。”
“然后他就因为在监视过程中七夕节这天被那个狗屁神明或者狗屁妖怪晒了一脸,把狗屁专案组的狗屁联络人交出来,吃一顿失魂落魄的狗屁午饭。”
“人生真是一团狗屁。”端起酒杯,他把对话终结,“干。”
“干。”
两个人都在苦笑,笑得像个傻瓜,然后将杯子里的二两半白酒一饮而尽。接着,中年人就不想说话了——我也不想。掏出耳机,开始听我的歌:
“……
astheendisdrawingnear,(眼看末日将至)
thetwelftharmyinterferes。(第十二军从中介入)
openuparoute,(打开一条通道)
getpeopleout,(使军民得以逃脱)
it';sforcesspreadoutthin!(它的部队散布在各条战线上!)
……”
有时候真的感觉很好奇。在第三帝国的最后,为第九军打开生命通道的第十二军,和在第十二军的拼死掩护下渡河的第九军,两者究竟都是什么心情呢?他们为之奋斗的元首和祖国都已经消失了,曾经踏平欧洲,兵临莫斯科城下的德国万字旗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们究竟在为着什么而行动呢?
或许原因简单而又原始。但我宁愿选择认为那是一个高尚的理由。
“我想和霍云岚吃顿饭,行吗?”没有去看中年人的脸,我说,“作为一个前辈,给他一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经验。”
“可以。如果这能减少我们的说服工作,我还巴不得呢。”
这是今天我和中年人的最后对话。
“……
it';stheendofthewar!(这就是战争的终焉!)
【holdthecorridor!(守住这条通道!)】
reachforelbe';sshore!(奔向易北河的彼岸!)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后悔了吗?”
“嗯?什么?”声音中带着懈怠和懒洋洋的感觉,风见幽香转过身来,轻轻将自己的短发拨弄到耳朵后面,“为什么会后悔?而且,要后悔什么?”
“要后悔的事情……应该有很多吧,如果我是你的话。”听到这种反问,阿克曼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这种情感,他向前走了两步打算轻轻抱住风见幽香的腰,却被对方用带着一丝小恶魔气息的微笑推开了,“事情变得很麻烦了吧,因为和我掺和在一起。如果你离开的话,就不会有……”
“不允许说这种话。”用食指直接按住了阿克曼的嘴唇,风见幽香摇了摇头,“要说麻烦,日后还多着呢。何况……”
慢慢接近,让自己的身体主动进入阿克曼的怀中,她让自己的脸紧紧贴住对方的胸膛,为了避免自己现在的表情被对方看到:“我可是等了你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所以现在,这也算是我应得的……应得的麻烦。”
“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会主动找麻烦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阿克曼把风见幽香的脸慢慢捧起来,然后让自己的嘴唇轻轻吸去风见幽香脸颊上的眼泪,带着珍惜的情感,“这个麻烦看来你轻易是甩不掉了。”
“我可是残暴的花之妖怪啊。”
“喜爱花的妖怪,本性应该也不怎么坏。可以让我将您和花朵那美丽的身姿一起记录在我的画册当中吗?”
阿克曼的这句话让风见幽香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但眼泪已经先于言语表达出了情感:“你……你……你想起来了吗?你真的想起来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我想起来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我真的开始逐渐想起来了。”环住风见幽香的手又变紧了一些,阿克曼心中带着些紧张,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我从未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是一位流浪的画家,还因为漫不经心的迷糊进入了那片地方并且……”
“好了……够了,够了……”眼泪流出的速度已经完全来不及擦掉,风见幽香紧咬着下嘴唇,“你真的回来了……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这是花之妖怪为数不多的哭泣时刻。她身上原本的一切,冷酷也好,坚硬也好,都像面具一样被慢慢软化,从脸上剥夺,落到地面上化成种种碎片。在幻想乡的时候,八云紫其实早就说出过事实,而她自己也早就做好过觉悟:风见幽香永远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除了在那片花田旁边徒劳地等待,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直到就连花之妖怪自身都成为了花的一部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恋情所必然要面对的结局……
但是不是这样。一切都被颠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被风见幽香甩到了身后,她最终见到了自己的恋人——而且是有能力陪着她走到生命尽头的恋人。这种幸运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当然,在欣喜的同时,风见幽香也不会忘记,暗处始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虎视眈眈着。
苏菲亚的目光像是针刺一样,但在这种气氛下,她根本没办法出来打断。心中出现了久违了的少女心思,风见幽香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住了阿克曼,像是要享受这幸福的时光,却又像是在向暗处的苏菲亚炫耀。
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麻烦也很多。他接受了总统的邀请,冥界从此之后成为了敌人,恋情上的对手也不容小觑……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日子就不会变的痛苦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妥善解决,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导向一个幸福的结局。不知道为何,当抬起头看向阿克曼嘴角的弧度的时候,风见幽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同样带着幸福的微笑与泪痕,她恶作剧一般地问:
“画家先生,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画出让我满意的画哦?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每天都充分努力才行,明白吗?”
—————————————————分割线———————————————————
就算是借由向那些人叙述的时机将所有情报都梳理了一遍,果然还是存在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将一只雪茄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菲德勒看着面前的全息窗口,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紧皱着眉头思考着。冥界……这个组织的行动原则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开始了。冥界的阴影必须被彻底驱散。可是,等待着彻底自由的、没有约束的人类的……
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的未来呢?
望着窗外明亮的那轮月亮,菲德勒心中开始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心悸,让他不得不别开直视月球的目光。而在三十八万千米之外,那颗卫星——假冒的“时间机器”依旧高悬在空中,忠实地反射着太阳照在它身上的辐射。
就像二十万年前一样。
—————————————————分割线———————————————————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葛祎伟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种话。
摧毁时间机器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先不提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机器根本就不存在,就算葛祎伟想要彻底摧毁这个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因为什么原因而制造出来的“太阳系的上帝”……失去了月球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月球也不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被摧毁的,在上面存在着一波重要的政治势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次完全没有葛祎伟还能够做到的事情。摧毁那个讲台一样的东西倒是很容易,但是没什么意义。现在那个东西已经因为魔理沙的一发魔炮变成了破烂散布在地上,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它还是完整形态时的优美感。盯着那对破烂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葛祎伟把双手伸出来:“……我还真是特别喜欢做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啊。”
“这点……很遗憾,我必须要赞同。”
奥斯顿依然按着自己的帽子,言语中透露出礼貌而纠结的氛围。这还真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在地灵殿知道一切的时候,那完全是能把人逼到绝望的氛围,而这次……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无聊,和那似乎已经快要习惯了的对于自己的嘲讽。无聊钻入毛孔,渗入血管,侵入神经,已经快要把葛祎伟的大脑挤爆了。
“我忽然很想看到一个场景,奥斯顿老爷子。”用03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葛祎伟拍拍裤子,指向另一边的幻想乡三人组,“要是我能亲眼看到她们三个人结婚的样子,说不定这辈子就真的圆满了。”
“哎?小伟?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一下子愣了愣,魔理沙倒退两步,“通常你要说这种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出现……”
“事情其实很简单,非观察者。”可惜的是,此时交谈的两人之间就像是构建起了墙壁一样,其他人的声音根本没办法透过去,“曾经在某段时间里,我也担任过神父的职位。雾雨家……克瑞萨姆家的血缘也能够让我担任家长的角色。如果您希望的话,不如就在这里,由我证明您和这边三位女性的婚事如何?”
“等等等等,事情开始变得不得了了!啊!哇!唔!”嘴里面发出奇奇怪怪的象声词,魔理沙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刚刚那种略带焦急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啊!?这难道不很奇怪吗?这肯定很奇怪吧!?还是四个人一起!!!平时三个人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现在居然变成四个了!”
“您看,女主角之一是这么说的。”对着奥斯顿耸了耸肩,葛祎伟忽然用了些力气,把身前原本并不算太重的魔理沙一下子横抱了起来,让后者又是一顿红着脸的惊慌失措:“啊啊啊啊啊!小伟你你你你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完了完了!!!为什么是公主抱啊!小伟你不是说这种姿势很费力气的吗!?”
“当然,所以我才不会长时间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把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的魔理沙慢慢放下,葛祎伟再次转向身后的奥斯顿,“女主角们不是没办法回应就是这种样子,看来我们的集体婚礼计划根本没办法通过了,老爷子。”
“没,没人说不能通过吧!?早苗和灵梦现在有特殊情况,所以先和我,那个……”
“的确是这样,非观察者。”再次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回应着,“这真是非常遗憾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建议您再留下更多的遗憾了。”
“也是啊……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又清了清嗓子,葛祎伟竖起五根手指头:“现在,还剩下五个问题,五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搞清楚。”
“第一,”大拇指被轻轻掰下,“我想知道,这个伪造的时间机器……制造它的生命究竟是什么。某些地方让我开始认为,它可能不是外星人制造的……”
“没错。是人类。就是现在,在地球上占据着主要支配地位的生命体。二十万年前,在某个人的策划下,作为科学技术的代表,人类这个种族迁移到了这个偏远的星系,希望能够……将物理王冠上的最后明珠摘取下来。”
这个事实已经不再令人惊讶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很明显:那次袭击使用的是广域洗脑系统,它让人类发生了严重的“退化”——生物意义上的退化并未发生,但几乎所有的知识都被剥夺了。这个物种不得不来到他们进化的起点,从根本上展开了痛苦的旅程。
是什么将这一起点塑造成了现在人们能够察觉到的历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是那不确定的未来。
“第二,”食指被轻轻掰下,“上司她们三个人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因为一些意外,从本来已经幸运地冲出太阳系这一伪时间机器的影响范围的幻想乡——对了,幻想乡实际上是对星系封锁行为进行整体控制的地方——再次进入到了星系内部。伪时间机器的质量标记系统很早就出现了问题,而为了应对它出现问题时有智慧生命体进入的情况,系统内部很早就被写入了预案……2306号预案。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如果想知道……”
“我会自己查看的。”
前两个问题回答起来都很顺利,但是接下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第三,”中指被轻轻掰下,“伪时间机器的建造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人要阻止人类向对时间的掌控迈进?”
“……抱歉。”
果然。
“没关系。那么,第四,”无名指被轻轻掰下,“‘非观察者’,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