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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娘也说不知道。
思绪跑到那个叫昊霆的男子那里——他是程昊霖的弟弟没错了,原来是他与王依有纠葛,可程昊霖愤愤的是做什么?
思绪又跑到那七里山塘灯光映照下的船上——博容立在窗户里,里面还有个玲玉。冷伊是久久难以忘怀的,他后来竟再也没有来登门,完了,真的是完了,每每想到这里,心总隐隐地愤怒。
一堂课想了这么多事情,讲台上,程昊霖往细处讲了些什么自然是没听进多少。
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刚刚起步,那玻璃背后的阴影里,依稀看见程虹雨依旧一席盛装,那压煞人的傲气。听说她们系今天刚开学。
回来金陵城的两个礼拜,发现冷琮那不起眼的杂志色居然也有这样忙得夜以继日的时候——这半个月,他也就回来吃了三四次晚饭,别的时候都半夜了才回。
娘只让他注意身子,别的也帮不上忙。冷伊见着他那乌黑的眼圈,几次想开口说说暑假里的见闻,又住了口。她想告诉他一些真相,却发现话到嘴边无法开口,这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坑他?
远远看到冷伊飘逸的背影,程昊霖在主干道上缓缓地踱着。能回到学校真好,和这些年轻的学生们在一起,他仿佛也回到自己的学生时代。
一身学生装的女孩子,萦绕在他脑间,萦绕在他的梦境。从前总是模糊的五官,他知道是她,可这个夏天,破天荒的,有个晚上,她近了,他上前即将拥抱住她,却惊异地看清楚,不是她。
冷伊!
他从睡梦中惊醒,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想再见到她,可为什么会看到冷伊。
梦见的肯定是王依,因为他没能照顾好王依,所以才梦见她。王依是她托给他的责任,他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问心有愧,所以才梦见她,这不是背叛。
他一遍一遍这样安慰自己,可内心却又知道,那不是王依,因为他在梦中喊了出来,因为她的双眉间没有妩媚的梅花胎记,就是那样干干净净的眉眼,他已经能分辨她俩了。
居然梦见的是她!
不知不觉立在了主干道上,正因为那个梦,他不想再看到冷伊,却偏偏在自己的课堂上看到了她。
阳光洒在她洁白的脸上,样子那么无辜。也许因为没有吃过什么苦,她的样子格外地年轻,比她的同胞姐姐年轻了能有四五岁。他们在北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而她却安然地生活在祥和中。他突然没来由地生气,他和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孩子生什么气!
冷伊一心在担忧冷琮,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哥哥在男女情/事上似乎从没有开过窍,这头一次开窍,就掉进这样的泥淖了,怎么才能帮帮他呢?
“你整个暑假都在姑苏城?”静了好久,蒋芙雪冷不丁打破了沉寂。
冷伊没有说谎的准备,差点脱口而出不是,细究起来,如果把和程虹雨的相交说出来,也够麻烦的,更别提还和程昊霖有了纠葛。一向知道蒋芙雪对这样的年轻才俊是何等地上心,那话可就多了去了,迟疑一下,低低“恩”了声。
“挺无聊的吧?”这一声中冷伊听出了些优越感,女孩子呀,就是这般爱比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比较那么一下。
也就遂了她的愿,“是啊,那些个小桥流水什么的都看了这么十多年,真是无聊,到了晚上,那外头别提多乌黑、多寂静,和这里真是没法比。”
“那你是没见到静海夏天的晚上,这里就又不能比喽。”她抬起头,嗓音也放了出来,“海滩被周围德国小别墅里头的灯照得通亮通亮,沙滩上各样的水兵,还有外国的女孩子,可热闹了。”
冷伊笑着点头,心里却寻思着,既然是关外的姑妈,以前如果相熟,且能负担她去静海的暑假,必是挺富贵的了,照她的性子,必是要说出来的,怎么这样“倏”的冒了出来,来历想必也并非寻常,“你爸爸的亲姐姐?”试探道。
她高涨的热情突然似被泼了凉水,心情也烦躁起来,“也不是,就是,”她顿了顿,“我爸一个远房的表姐。”照理来说,这姑妈对她可是不错的,可她接下来却似急着与她拉开距离,“多少年也没有来往了,也不知道怎么现在一时想起来联系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42章 别扭的课堂(二)()
既然蒋芙雪这样不愿透露家事;冷伊也就不再顺着这话题往下说。
鼓楼公园门前;一群学生正围在墙上一张耀眼的海报前;隔着这么远,冷伊还能依稀看到画的是个穿旗袍的女子,旁边站着个着宽袖褂与百褶裙的学生;虽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画上却也难分高下,各有千秋,一个妩媚,一个明媚。
待走近了,又看见上头四个大字“金陵佳丽”,都是红底;金色描了边的。
蒋芙雪下意识地拉了拉冷伊的袖子,她俩便停在海报前;隔了那么许多人,吃力地辨认上面细小的说明。
原来为了庆祝辽东战事和解;全国一统的新气象;又有金陵城几家老字号大笔的赞助;金陵市政府牵头;在全市搞个选美。新时局新气象,为了突显当下女性独一无二的地位,此次的选美;头一个的要求便是所有参选的女子;都必须中学以上学历。
看明白了是选又漂亮又要有文化的女子;冷伊倒觉得好笑了,这告示前围这么多他们学校的男学生是个什么意思?
回头看蒋芙雪,她也是指着那帮攒动的男生,“他们热闹个什么劲儿?”
正笑话着他们,他们在前头还分外热闹了起来。
“我看中文系那个,那个谁?”
“谁?”
“那个和财政副部长,那个老头订了婚的那个。”
“她哪儿成啊,我看历史系那个转来的公主倒是能去选选。”旁边一个老成许多的男生却不屑一顾地反驳。
“那可是有显赫家世的女孩子,怎么来凑这个热闹?”
“怎么不行?”
“明摆着情妇姘头乐一乐的事,这种本来就富贵的女孩子还看得上?她又不愁认识不到个像样的人,还出来出这个丑?”
“你可别把事情都想得这么污糟,今时不同往日。”
后面的争论也不需要再听了,在南北联合会门口的大学里,最不乏的就是对时事的褒贬争论,任何风吹草动,好比食堂里大婶今天蒸的馒头大了还是小了,经由住宿生说出来,也能导致最终的一场关于**的争论,更别提这么惹眼的活动了。
“冷伊——”蒋芙雪拉长了声音,冷伊马上就晓得,她该是要拿自己打趣去参加选美了,连连摇头,“你别摇头啊,今天和一帮男同学上选修课,还听见人家说你好看呢。”
她忙摆手,“瞎说什么呀。”
“真的,说你有种,怎么说来着,有种,‘阿娇初着淡黄衣’的感觉。”
冷伊撇撇嘴,“那可不得了,再来个卫美人‘惊鸿拂袂动君心’,也就没人记得我了,那些人的瞎扯你也当真?”
可蒋芙雪还是挑着一边的眉,一副饶有兴致不依不饶的表情。
那边却听得顺路在闲聊的男生又爆出些内幕,说是谁谁的情人都已经被内定了金陵状元之首了。
她俩面面相觑,都是那种“还是少搀和的好,到头来白忙一场”的意思。
岔路口同蒋芙雪道了别,一路轻快地走回家。
破天荒的,冷琮又以一贯闲散的模样倚在当门那张水曲柳沙发上。
“您瞧瞧,您这柔软颀长的身段,您这妖娆妩媚的姿态,定可以在金陵佳丽评选上一举夺魁。”冷伊进门便笑他。
却见他姿态闲散,表情却不闲散,“你也见着那海报了?”
鼓楼公园门口,那么大一张,过往没人会错过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咂咂嘴,摇头的样子太像个老学究了,真真可恨。
“不就是个选美?你是想说,突出新时代女性,实际还是以美丑来评选,仍旧落了窠臼,换汤不换药?”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少见。
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哥我,已经脱离了对这种虚无缥缈价值观上的探讨了,哥现在关心脚踏实地的东西,你知道这次有多少经费?”
她摇摇头,心想,又不是你出的,不花在这儿,也不给你,有什么好关心的。
“二十万大洋啊!”
她咂咂舌,“这么多?”转念一想,还是那句话,用在这上头还是那上头,横竖也没平头百姓的份,“老字号不愧是老字号,真是有钱。”
“你就是想得简单。”他居高临下堂而皇之地鄙视她,“这几个老字号向金陵城政府申请过专款专用,旨在传扬老传统老手艺的资金,这样一洗,你想想?”
他这一说,她倒不得不佩服起来,可嘴上倔着,“不好好写你的风土人情,倒是帮政府算起账来了?那可有你担不完的心思,看你都愁成小老头了,明天和我去玄武湖逛逛,把脸上愁出的褶子都平一平。”
“来来,接把手。”冷琮远远跑过来,嘴里叼着根冰棍,一手举着根没拆的冰棍,另一只手紧抓两瓶装着可乐的玻璃瓶子,瓶子上一层水雾,他抓在手里直打滑,眼看就要掉了。
冷伊忙起身接了过来,“这么奢侈?”
在百货商店倒是见过,棕红的液体灌在一个个弧度圆润的雕纹玻璃瓶里,只是当时是大冬天,也丝毫没有动尝尝的念头;大夏天的时候,姑苏城里极少见这中药似的玩意儿,也因为少见,也就卖得奇贵,久而久之便认定是不菲的饮料,不再动买的念头。
“你就老土了吧,才几个子儿,把瓶子还回去还能再退几个子儿。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亏待不了你。”冷琮两个袖子卷在胳膊肘上,空出的手抹了抹头发,那冲天的短发便带上手上的水珠。把那根冰棍的包装撕开递给她,“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看着冷伊瞪大的双眼,“你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拉着我散散步的先例,定是有事了。”
冷伊一时兴起,约着他出来走走,倒还真没什么企图,只是这样被他一剖析,才深觉他偶尔也是细腻得让人惊叹。
过去不过同蒋芙雪或是别的系一些女学生出来转转,喝点咖啡什么的,聊来聊去不过谁家的表哥留了情却抽了身,空负了表妹一颗芳心;又或是谁弃了家人背了骂名,同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进步青年往内地走了,课堂上便空了张座位,与旁人久久不平的惋惜、不屑亦或是赞叹。
往常这样的聚会里,因为冷伊是早早就算订了亲的,即使被提起,也是被打趣两三句便饶过的,她便既满足了自己听流言的好奇心,也免于身处流言的尴尬;可现在这个状况,她与博容的现状又该怎么说出口呢?非但是不能再与她们交流,现下,她连真正诉苦的小姐妹都没有,流言这东西开头,不外乎是当事人告诉了一个小姐妹,然后便是拦不住的滔滔黄河水,决了堤,就无从考察最初缺的口子在何处,怪只能怪当事人自己与别人乱说。
她突然发现这个亭子,正是端午之前与博容坐过的亭子,那天雨云绕着钟山,氤氤氲氲一团,翠绿的钟山空灵而飘渺,而今天白云高悬在钟山顶上,树木清晰得仿佛叶脉纹理都一览无遗。
“博容大嫂有个表妹——”她咬咬唇。
“叫玲玉。”他咽下一口可乐,斩钉截铁地说。
冷伊惊异地盯着他。
“我在名为写风土人情,实为追八卦新闻的报纸做记者,真要知道些什么,有什么难的。”他这样说,全然没有往昔带着的戏谑的骄傲,双臂搁在大腿上,拿着的可乐瓶垂在双腿之间,继而抬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果不贪慕大富大贵,我明天就开始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他写诗来你研磨,当然换过来也可以,嫁人之后定让你过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你要是想要荣华富贵,我明天也开始给你找达官贵人,牵线搭桥,没有名分也定让你安安稳稳住在小公馆里,去他的什么张家。”
冷琮一向嘻嘻哈哈,即使严肃也是平和的,今天这般愤愤,冷伊倒慌了神,转念一想,他许是打听到了什么,比她看到的还要触目惊心。
“博容,和玲玉,到底”眼巴巴盯着他,她在风暴的中心,却也没有什么惊涛骇浪,只是这么多年的婚约,现在这样无声无息,连个交代都没有的结尾,如同说完了上句,却怎么也等不来下句,心中难受,急于求个痛快。
他沉沉叹了口气,可乐瓶放在一边,双手压住她的肩,郑重说“博容和玲玉已经订婚,就在上个礼拜。”说完紧盯她的眼,“想哭吗?哭出来,这儿也没人。”
连吸三口气,冷伊等了许久的订婚宴,终究是等不来的,眨眨眼,眼中却是涩涩的,没有泪,“我娘知道吗?”
“我没和她说,也没和我爹说,估计她是不知道。”
冷伊点点头,娘为此事定是自责不已,“咱们慢慢一点点告诉她,别让她难过。”她担心娘的想法,也只担心娘的想法。呷一口可乐,“哼”一声,“冬天还急急赶去买衣服,算是白买了。”
冷琮干笑一声,“那也不是白买,迟早都要用得到的。”继而转过头来,琢磨道,“你,是不是,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冷伊隔着远远的柳荫,看到一个笔挺的身影,居然想到程昊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43章 各怀心思的饭局(一)()
“看什么呢?”冷琮不解地顺着冷伊的目光看过去;只一片杨柳依依;绰约人影;看不真切。
“没,没什么。”朝他笑笑,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大约是拖得太久;也惫懒了,除却对于长辈心情的担忧,她自己,反倒能笑看云淡风轻。“对了,你对我那双胞胎姐姐知道多少?”
娘从北平回来的时候,她还太小;但冷琮长她好几岁,应该多少是记事的。
“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她;嬢嬢和我爹大概说好,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暑假里家里的事情;也是你去了莫干山之后;我才听嬢嬢和我讲的;听说你还和她打了照面;我还没正正经经瞧见过,知道得还没你多。”
“她过得好像很不好,我回来后还想找她;怎么也找不着。”
他大概觉得冷伊该恨她的;“你可没这么大度;我想法子找找,可是,你和她一起,怕是不大合适吧。”
只能苦笑,事到如今,不管走得近不近,都无法改变她俩是姐妹的事实,何况,经过姑苏城里那一遭,她隐隐觉得,姐姐这样的生活,大概她也是有责任的,姐姐不是自己选的,一这样想,她感到心酸。
“莫干山好不好玩儿?”先前他是强打精神,这一问似乎话中有话。
冷伊心里咯噔一下,告诉他程虹雨的事实,似乎比听博容的事实要难得多。
“还,还行。”
他探询的目光却不是这模棱的回答可以满足的。
“嗯?虹雨?”她指指他的身后,先前真的没有看错。
那边一行四个人,莎莉挽着程昊霖的胳膊,程虹雨与李睿晟肩并肩,比莎莉他们慢了半步。程虹雨正抬手指向冷伊和冷琮,向程昊霖招呼,这一场寒暄是躲也躲不掉了。
冷伊的内心一阵打鼓,紧张得不能自已,慌乱间瞟了身边的冷琮一眼,她觉得,自己多半是担心自己这个哥哥的。冷琮啊冷琮,程虹雨为人如何,你还是自己看吧,她不过空长了一张刚好能与秀绮相称的皮囊。
杨柳风,吹皱玄武湖水,碧波粼粼,倒映玄武门残缺的城墙,城门下孩童提着风筝,怎奈今日微风,风筝升天无望,刚松开手便晃晃荡荡落了下来,几次过后,那燕子型的风筝蝉翼般薄的边也破了,两个孩童只得讪讪消失在玄武门空荡荡的城门楼子的阴影下。
冷伊也如这孩童般,讪讪而木讷地同这一帮人走到一起。
程虹雨并未掩饰对冷伊和冷琮的友好,相反地,比以前更热情地挽住冷伊的胳膊,拉着她走到一行人之前,而一张笑靥对冷琮来说也是足够了。
冷伊回头,望了望一眼无法抑制笑意的冷琮,着实可怜他。
在他的心里,大概以为程虹雨是碍着当人面无法表现亲昵吧,而其他人眼中也只当她是久未见到冷伊而如此高兴,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这样既骗过了冷琮,在别人面前又掩盖了她对冷琮的心思,真是滴水不漏。
冷琮没有法子,只得和李睿晟寒暄。好在这俩人的性格都不愁和对方搭不上话,更何况,愈是不认识,愈是有话好说,一句“您从哪儿来”也能回好几个来回。
原本殿后的莎莉与程昊霖也赶了上来,与他二人并排。
“我这个礼拜才从莫干山回来的,刚回来家里就在忙个宴会,学校刚开学又许多杂事,都没来得急和冷姐姐见面。”一个夏天过去,程虹雨没有变黑,但想来疰夏,圆润的脸稍稍消减,成了张标准的古典鹅蛋脸,倒比原先更精致了,一抿嘴一笑,真配得上她将门千金的身份。
“我是真忙,也还没跟你道谢。暑假亏得你,我才到莫干山一游,现在还在回味呢。”冷伊边和她说着,边留心后头冷琮与他们的对话。
李睿晟倒真是装得好,温文尔雅而又谦逊的样子,只对冷琮说自己老家在南面,家人做些生意,自己没有那天赋,留洋回来便在中央大学里头教教书,丝毫没有透出银行大亨的背景叫别人瞠目。
冷琮得知他在巴黎待过几年,便扯起了几个标志建筑,好在当了几年记者,上学的时候也喜欢看些杂七杂八的闲书,各种风格、中西文学历史夹杂野史轶事,来者不拒,什么东西都懂那么点,够他同别人扯扯,相谈倒也甚欢。
莎莉偶尔与程昊霖低语一两句,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听他二人的谈话,看似沉静,实则大概心在曹营心在汉,压根没心思和程昊霖耗时间。在这一点上,冷伊倒是有点同情与钦佩程昊霖,明知是件极难完成的目标,却还锲而不舍,于无望中的挣扎升腾起一点执着的悲壮。
余光瞥见程虹雨微微侧过头,装作帮冷伊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