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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开衣襟,露出乳房。她乳房还是很娇嫩洁白的,形状又美。这个部位不是为了让男人欣赏才长出来的,是为了哺育她的孩子才长出来的。现在孩子在这里,她的怀抱在这里,为什么要空着呢?
她把婴儿捺到怀中。
婴儿还是没醒,鼻息咻咻的,像一只小兽。尤五姨娘的手势很笨拙,没有把乳头凑到婴儿的嘴边,只是把婴儿的脸埋在自己乳房上。
咻咻的小鼻子也埋进去。
死也要死在母亲的拥抱里。
尤五姨娘阵痛最烈的时候,就想,要受这苦,还不如未懂人事时,被母亲闷死在怀里!
乳娘抱起小鱼儿喂奶时,尤五姨娘那么怕她窒息,说不定也是怕自己心中的恶念:把这丑陋的、注定不招人疼的小东西憋死就好了!
现在小鱼儿捂在尤五姨娘怀里,尤五姨娘不害怕了。波涛已经到了尽头,她踩到了实地。所有希望都逐波远去,她应许自己和女儿一个安宁的死亡。
一把并刀,是接生婆准备了给小鱼儿剪脐带的,插在旁边竹篮子里,尤五姨娘看见了,不远。等送走小鱼儿,她拿起来,可以结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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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交权
“往常这时候,第一场雪早该下了罢?今年冬天旱,好像所有的雨水都在秋天下完了,这时候天公就干着脸、屏着,只遣些冷利利的风来。往年这几天,她跟碧玉都并肩儿奔忙。年节年节,人家过年,她们过劫”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六十九章 碧玉交权
尤五姨娘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存了死志?竟像思虑已久,再不必动摇惧怕似的。或许要追溯到极小时候,跟娘在青楼里看到很多姑娘,下场不堪,但也有性烈的,寻个空子就死了。死了倒干净!尤五姨娘那时就看在眼里,那股子决绝埋进了她血管,像种子埋进沃土地里,到如今骤然开花。
她嫁进谢府,那么多女人羡慕她归宿好,作个姨娘也是好的,她们求也求不来。尤五姨娘自己觉得苦,苦甚,又说不出,一剪子下去,也就不必说了,多么清净!
乳娘动了动。
尤五姨娘怕乳娘醒来,手臂一颤,小鱼儿喷出一口气,难受的弹弹舌尖,正巧尤五姨娘乳头在小鱼儿嘴前,小鱼儿出于本能,一口咬住了,吮吸起来。
尤五姨娘还没有出奶,但她感觉到一种神奇的涌动,好像身体从前都是死的、或者说没有真正活过,现在却像一根枯枝用尽全力应和着春风呼唤似的、应和起小鱼儿的索求来。这么小、连人形都不太具备的一个东西,怎么可以吸得这么有力?像它全部的的生命都系在她身上。
它全部的生命,就系在她身上。
她忽然领悟,这才是母亲。它一切索求,她天然的不能拒绝。现在再杀它,它仍然不会反抗,但尤五姨娘已经没有能力再举起手。酥麻、疼痛而幸福的任它吮吸着。它哪怕吸的是她的血,她也会给它。
乳娘睁开眼醒来时,很惊愕的发现十小姐已经不在摇篮里了,而在她亲娘的怀里,吸着娘的奶。初产妇,出奶不是很快,十小姐老得不到满足。气得越吸越大力,尤五姨娘乳头已经被吸出血,十小姐尝到些腥味,更加用力,尤五姨娘乳头上终于有丝丝奶水渗出来。
老太太午憩后,跟谢小横一起来探望十孙女儿,惊愕的看见尤五姨娘亲自搂着婴孩哺乳,说什么也不肯放。
她不管人家说什么了。她的命根子搂在这里了!
“这是……”老太太咂了咂嘴,很不满意。但尤五姨娘脸上那蠢煞了的坚持,不知怎么打动了她。她叹了口气:“自己奶孩子,苦着呢!你不怕,就先试试罢。撑不住了。就让乳娘帮你。到底人家奶多,别饿着孩子。”
这就是由着尤五姨娘了。
尤五姨娘奶着小鱼儿,奶了三天,小鱼儿额上的血斑,果然依着婆子所论。渐渐淡了。尤五姨娘奶水已比乳娘还旺盛。她醒时,就喂孩子,还学着换尿布,等孩子睡,她也睡。她这个人像是完全变成了一只为孩子活着的动物。
第三天,云柯跑了。
他跑的时候。尤五姨娘刚奶完一顿孩子,在睡。云华在跟洛月说悄悄话儿。
“明雪说要去看她妹妹金子。”洛月先是这样禀报云华。
“让她去看罢。”云华准假。她去了,说说话。再回来,每次半天,云华不缺她半天的差。
“姑娘要一块儿去吗?”从前有两次,云华是一起去的,一则云华自己也挂念金子。二则顺路修修小云岭的人情。
这次云华想了想,先问:“乐芸去了。还没音信?”
洛月黯然回道:“没有。”
早上接报,乐芸爹爹病危。乐芸这人,心高气狠、牙尖嘴利,孝顺却是真孝顺,一听此信,骇得手都冰了,待要告假出府,她这阵子出了好几次,管事大娘作难,云华忙替她打点,方放出去。屋里少了个丫头,明雪还要跑开,原该云华同去的好,明雪也可说是伺候姑娘的差,不用挂在正假上。
然而云华提不起兴致。
九小姐云岭再可爱,只是个小孩子,又任性。与她相处,陪她玩儿,事事必顺她不可,她又体力好,恨不能上房揭瓦,给她的花样,最好日日要推陈出新,才讨她小老人家的喜欢。从前六小姐倒是总有一肚子新奇故事,好歹把她镇住。云华自己想不出那么多故事,勉强可拿小时候市井听来的故事充个数,云岭也买帐……毕竟还是累。
“姑娘这几日有心事?”洛月体情察意。
还不是七王爷那档子事……谢小横把担子揽了过去,也没深责怪云华。云华总觉得眼皮跳,怕这事儿没这么容易完。
“酒庐那儿——”云华开口,想同洛月诉诉心事。
“那个蝶老板难为小姐了?!”洛月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七王爷在酒庐带走蝶笑花一事,沸沸扬扬,洛月因此知道蝶笑花也在酒庐。她一见小姐为酒庐为难,怎么立刻以为是蝶笑花呢?
云华静下来,问她:“我见过蝶笑花,是不是?”
洛月的表情很奇怪。小姐见过蝶笑花,是当然的,为什么还问“是不是”?
云华道:“你去拿先前扎的梅花篮子,叫明雪送给九小姐,只说是我送的。”
这就排好明雪过那边去的理由了。
“等拿好篮子,”云华又吩咐洛月,“你回来跟我说话。”
洛月行礼道:“是。”
窗外一片灰蒙,似黄昏暮色,然而实在是午后,只因铅云压得实在太低,遮蔽了日色。炉子里,上好的炭火规规矩矩烧着,偶尔“噼啪”一声。云华侧耳听着外头的风。
往常这时候,第一场雪早该下了罢?今年冬天旱,好像所有的雨水都在秋天下完了,这时候天公就干着脸、屏着,只遣些冷利利的风来。往年这几天,她跟碧玉都并肩儿奔忙。年节年节,人家过年,她们过劫,跑断了腿、操碎了心。
今年少了明珠,碧玉是更忙了罢?开春或许好些。开了春,进京的进京去,府里的事务,也终于要真正分给大太太、二太太作主了。云华已经听说,碧玉在替两位太太带丫头,丫头的人选。云华也听了,平常都看在眼里的,果然都是勤快聪颖的人,并无大差。
碧玉忙的时候,抱怨也是抱怨的,但干起活来比谁都麻利。她不是喜欢交权的人。
只不过,老太太都交了,她有什么法子?
往好处想,老太太一日不死,两位太太再大也大不过老太太去。碧玉还在老太太院子里,平常跟着老太太享享福,有什么事。出去,阖府还都跟敬老太太似的敬着她,有些银钱财物的孝敬是不来了,但也省去很多劳碌,对养身有益。
洛月交付了篮子。回转门来,厚棉门帘子一动,带进来一丝冷冽,她仔细把门帘子放好。
云华坐在床沿,拍拍旁边的褥子:“过来坐。”
洛月依于云华膝边,在小杌子上坐了。
洛月便贴着云华裙边。掇个杌子坐了。
云华携她:“上来。”
洛月不肯上。
云华无奈道:“傻丫头,你坐那么低,难道要我弯腰勾头跟你说话儿?”
洛月还是不敢上座。便另换了张高些的椅子,在云华下首坐了。云华一说话,她便立起身,弯腰在云华嘴边听着。
云华捺她在椅子上,自己弯腰与她头凑头。低低道:“我那天差点病死,活是活转来。却落下病根。”
洛月神色凄然:“嗯。”
“你看出来了?”云华问。
“小姐许多事情记不得了。”洛月伤心道。
饶云华手段高、遮掩得宜,洛月贴身尽心服侍小姐久了,又怎能看不出破绽?一些习惯性动作、处世风格有变化,云华还可说是经历生死大关,性情巨变,但有些该知道的,懵然无所知,就不可以拿“性情大变”来解释了。
云华问洛月:“你早就知道,怎么不跟我提?”
洛月低郁道:“小姐没提。”
她以六小姐为天,小姐不提的,她就不多嘴,甚至连想都不多想。
云华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忘了很多事。”
“忘了……”洛月喃喃的重复着,没听懂。
“那天,我真以为自己死过去了,再醒过来,有那么一会儿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后来,陆陆续续想起一些、又想起一些,但总有些东西丢了,拣都拣不回来。”
洛月一脸的错愕、心疼,甚至……失落?
“我记得你是我最好的丫头。”云华赶紧表白。
洛月还是有点难过。
喂!如果是如胶似漆的小夫妻,一方忽然失忆,告诉对方:“我记得你是我的好妻子。”对方心里还是难受,那还情有可原。只是小姐和丫头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撒娇啊……
不过,六小姐爹爹靠不上、娘亲也亲不得,邱妈妈又老迈,屋中晨昏倚靠的,无非丫头洛月。对洛月来说,身契卖倒给谢家,六小姐在阁一天,服侍一天,出了阁,多半带了走,真正一生相随,这其中的亲密劲儿,怕不比夫妻更甚。
云华只好再安慰洛月:“打心眼儿里,我觉得跟你最亲了!有很多细节,我想不起来,你要帮我想想。”
洛月红着脸、噙着泪,叫一声:“我苦命的小姐!”
“我又不敢说,生怕被人笑,或者借这机缘儿害我。”云华继续絮絮的抱怨,“你也知道七妹妹……甚至四姐姐、五哥哥!唉。”
洛月也跟着唉叹一声。
“我也只好问你了。”云华推心置腹问,“我跟蝶老板,是见过的?我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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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华初见
“在丑陋粗糙的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太美,让人想到毁灭。这么美的东西不毁灭简直是不可能的,上苍从来不会那么仁慈。洛月怕她和小姐被卷进倾城的灭亡里面。”
第一卷 锦衣昼行 第七十章 蝶华初见
“姑娘跟蝶老板。”洛月咬咬唇,“是见过。”
“去年元夜?”云华福至心灵,脱口问道。
“是。”洛月无奈答道。
“从头到尾,全告诉我。”云华肃容,“这非常重要!”
洛月遵命,细细道来。那年元夜,云舟与福珞在一起,遇见了唐静轩,六小姐则非要洛月陪她从步障中溜出去,逛逛街。
上元灯夜,原是金吾不禁、男女接踵、难得放宽了礼法拘泥的狂欢夜。深闺的小姐,都可以在步障、随从的保护下逛逛街,到了慈恩寺之类的稳妥地方,还能比较随意的走动走动。
六小姐觉得这样都不够,她要深入街景之中,仔细看看。她想给立牌卖诗的秀才一个韵儿,监督他不停笔立挥而就;想蹲在点茶婆婆摊前,逗婆婆嘌唱打拍;想去射盘卖糖的白发老汉那儿,亲自射一支箭。
这些都被洛月否决了,但六小姐毕竟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亲口还价,小贩一叫苦,她就妥协了,还多给小贩一文钱,于是小贩多给她浇了点糖浆。
“小姐,舔一口。舔一口就算了。”洛月求恳,“大夫说这对你身子不好。”
六小姐舔了一口,然后“咔嚓”一口咬下去。
“那就一个。”洛月退而求其次,“一个够了哦!一个上头浇的糖浆,都多过一块糖了!小姐你不能再吃了。”
六小姐嚼着糖葫芦,面露笑容,笑得颇具挑衅意味。
洛月出于忠诚的考量,不得不出手冒犯小姐,打算夺下小姐手里那串要命的食物。
六小姐高高举起糖葫芦,一边逃、一边躲、一边笑道:“死了又怎样?这么好吃的都不吃,活着又怎样?我偏要——”
手上一空。
有个人在她背后。把竹签儿一拎,整串红艳晶莹的果子都夺了去。
六小姐回头,见到蝶笑花,三分的懒、三分的艳,还有六分,却藏在面具里。
那是儿童用的面具,所谓的獬豸,造得像狼,窄额大嘴,尖牙森森。遮去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洛月当场悚然而惊,想拉着小姐逃跑。
在丑陋粗糙的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太美,让人想到毁灭。这么美的东西不毁灭简直是不可能的,上苍从来不会那么仁慈。洛月怕她和小姐被卷进倾城的灭亡里面。
而六小姐不肯走,像一只新春刚出生的小蝶,鼓着稚嫩的翅膀。跟万丈冰川对峙。
他笑了。一笑似明媚阳光撞在透明冰体上,碎出一片七彩,举着糖葫芦问:“这是你不顾性命也要吃的东西?”
六小姐面上泛出一层粉色,盛气回他:“怎样?”
“连承认一声‘是’都不敢?”蝶笑花眼中掠过一丝轻视,就要把糖葫芦还她。
六小姐倒不肯接了,怒气冲冲道:“是!怎样?这个东西不值得。”
“……很好。”蝶笑花微笑。“已经比很多东西值得。”
“那么……”六小姐神色软化下来。
蝶笑花下一个举动,就是把糖葫芦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碎了。红通通的果子。碎开,露出里头微黄的果肉。透明糖浆像冰,碎了一地。
“你!”六小姐气坏了。洛月也义愤填膺。天下哪有这种人?!
“我把你珍若生命的东西毁了。”蝶笑花道,“你要跟我拼命么?”居然是相当期待的样子。
“小姐,我们再买一串。”洛月怯怯的拉着六小姐。
六小姐也认为没有必要跟此疯子拼命。
“你们就是这样。”蝶笑花遗憾道。“肯用命去换的东西,却不肯用命去殉。”
“你们”两个字用在这里。很奇怪。就好像他不是锦城人,甚至,不是中原人似的。
六小姐张大眼睛:“你有很喜欢的东西吗?难道你肯殉它。”
蝶笑花悲哀的笑了:“我也不肯。”
六小姐又瞄了瞄地上碎掉的糖葫芦,下定决心:“若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你想从我手里夺走的话,我就死!”
“小姐!”洛月要哭出来了。
“但愿仆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证。”蝶笑花欠身,摘下面具,自我介绍,“蝶笑花。”
他面具下的美丽和悲哀,照亮了六小姐的十一岁元夜。
——这就是那个元夜的事。
洛月磕磕绊绊结束了叙述,云华正待再问几句,外头明雪跑了进来:“姐姐姐姐——小姐,我听说五少爷跑了?”手里还拿着花篮子,根本没到云岭那儿,是半路奔了回来。
飘儿也挨在门帘那儿:“说五少爷跑了。”眼神很惶恐。自从云华压过了福珞、乐芸当面拆穿她答应给四小姐作内奸,飘儿还当要死了,居然没死,还能留在这屋里,整天那叫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走路都贴着墙根儿。
洛月盯着她:“进来!别站那儿拱着帘子,看缝里都是冷风。”难得的威仪一把。
凡是敢伤害六小姐的人,洛月绝不客气,眼里嗖嗖的能飞出刀子。
飘儿就蹩进来。
“五少爷怎么了?”云华口问明雪,眼睛却看着飘儿,晓得明雪口齿不清,怕要飘儿才能说清楚。
明雪果然天上一槌地上一棒、吃吃道:“说跑了!带了钱哪!都不知道!空着!姨娘!”
飘儿在旁边补充:“五少爷一直在屋里养伤,说打得狠了,年前也不知能爬得起来不能,忽然今天听大娘、姐妹们都在传,五少爷院子忽然空了,卓二姨娘和安大姨娘都不见了,青翘姑娘也不见了,并着不见了好几个下人,听说还有不少钱物。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她们院里都很紧张,诸位大娘、碧玉姐姐,诸姐姐们进进出出,也不跟我们说话。我怕这话是真的了。九小姐那儿,也有大娘把着门,我们就没敢进。”
洛月惊呆了,看着云华:“小姐……”
云华的心里,此刻翻江倒海,苦思云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卓二姨娘是云柯的生母,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难道跟他一起跑了么?安大姨娘膝下无儿,沉默淡泊,也跟他一块儿跑了?没道理的呀!
翻江倒海而苦思的。不止云华一人,七王爷就对着蝶笑花恼怒的抱怨:“这算什么?池影报给我一个假地址,根本找不着人。谢家怕我再揪他们家五少爷出来细问,就把人藏起来,说他们五少爷跑了!就为护那么个私生子,有必要?我就那么可怕?!”
“没有必要。”蝶笑花取下发上一根细细的金簪,去挑灯芯。动作优美如在舞台上。
七王爷欣赏他的动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五少爷是谢府的五少爷,他跑了,谢家还在。谢家藏他,于事无补,何况还添上两个姨娘的声名。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蝶笑花挑完了,自己将金簪插回发髺上。
七王爷这时候真的惊讶起来:“你是说——”
“恐怕谢五少爷真的离家出走了。”蝶笑花此时的笑容,甜美得简直纯真。
“可是为什么!”七王爷怪叫起来。
“可能外头好玩、可能外头自由、可能外头刺激、可能外头潇洒。”蝶笑花扳着手指道。“你还能想得出其他理由吗?”
七王爷叹了口气:“我还能想出八百条,但你列出的四条就已经够了。我现在简直羡慕起他来。”
“你也想离家出走?”蝶笑花问。
“皇族以国为家,”七王爷难受道,“我要离家出走,可能比较难了。”
“我比你更难。”蝶笑花道。“你看,我没有家。我要离家出走。还得给自己先经营出一个家来。经营一个家,是很难很难的事,你有没有经验?我向你保证,你最好不要有经验。”
说这话时,蝶笑花还是笑着,笑容似回环小篆香,烧到了尽头,剩那一点淡淡的香烟,还在空中袅袅。七王爷看得心下忧伤起来,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暖着。
侍卫叩环。
蝶笑花便要把手抽出来,七王爷不让,只捉着,叫侍卫进来。侍卫进了门,目不斜视,低声跟七王爷说了几句话,七王爷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忽然变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