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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秘密-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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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据羊皮书上所说,路易九世被沙漠部落关押在金字塔里,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进入金字塔的最里层。不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沙漠部落放弃了金字塔,离开了,而把路易九世一个人留在里面。他为了求生,在金字塔里乱转,结果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发现了一件特殊的东西。”

“什么东西?”于力说得头头是道,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非常遗憾,羊皮书上并没有明确说出来,只说是某件特殊的东西,据路易九世所称,这件东西的来源极其神秘,可能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它隐含着某种巨大的力量,足以改变人类的历史与命运。”

“真有那么玄乎吗?但我觉得这说得太笼统了,让人感觉有些不知所云。”

“确实如此,我和教授反复研究过这段话,实在看不出还有其他意思。我们甚至想过这是密码与谜语,但依然难以看出端倪,姑且算是路易九世在故弄玄虚吧,或许他还不想把这个秘密写在羊皮书上,因为一旦说出来可能就不是秘密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教授继续在研究羊皮书,只能继续追问下去:“那路易九世后来怎样了?”

“他侥幸找到了逃出金字塔的秘密通道,带着那件神秘的东西一起出来了,他在沙漠里流浪了两天,遇到了一支好心的骆驼商队,将他送到了巴勒斯坦。几年后路易九世回到了法国,自称得到了一件可以主宰无数人生死的东西,但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据称也有若干贵族见到过这件东西,但这些人很快就死了,那样东西仿佛成了瘟疫,到谁手里谁就会死,但只有路易九世活着。”

“可他为什么又一次踏上了东征之路呢?”

“是的,路易九世在十六年之后,进行了历史上的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十字军东征。实际上这次东征是毫无意义的,上一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也明知自己必败无疑,但依然奋不顾身,简直就是自动送上门去做俘虏,结果他的军队被困在北非的沙漠里。至于路易九世本人,很不幸,他还没来得及被穆斯林俘虏,就已经病死在军队的帐篷里了。”

“这实在太荒唐了吧。”

于力终于冷笑了一声:“对,即便路易九世是个虔诚的国王,但他的这些举动依然不合逻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被那个秘密给迷住了,根本就无法抗拒某个隐藏在沙漠里的诱惑,宁愿如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造就了世界历史上最荒唐的一次十字军东征。”

“路易九世死在了北非,他的死也意味着——谁都不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没错,这就是‘路易九世之谜’的由来。”

但我摇摇头说:“可是你说了半天,我依然不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也许有更大的秘密在等待着我们。”

“这卷羊皮书说到哪里为止?”

“就说到路易九世准备再度东征,他说他要重返北非,寻找沙漠中那个秘密的根源,这就是羊皮书的结尾。”

听到这里我有些失望了,我依然无法将这一切,与十六世纪的玛格丽特联系起来,难道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关系?

我低下头思考了许久,忽然把于力拉出了研究室,轻声地说:“能不能陪我去大学图书馆?”

“为什么去那里?”

“我想查有关十六世纪玛格丽特王后的资料,只有请你来为我做翻译了。”

于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了:“好吧,反正现在奥尔良教授也理不出头绪,我就陪你去图书馆吧。”

这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们先去餐厅草草地吃了一顿午饭,便赶往伏尔泰大学图书馆。

图书馆依然是一百多年前的建筑,走在里面确实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于力似乎已经熟门熟路了,他很快就找到了历史图书的目录,查到了十六世纪后半叶法国历史的部分。

我们走进一个特别的阅览室,周围的书架上陈列着关于那段历史的书,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旧书,有些甚至是二十世纪初印刷的。

我看不懂那些法文的书名,只能由于力帮我在书架上寻找,他甚至搬来了一副木梯子,爬到书架的最上层去翻。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梯子底下的我。

这本旧书的封面上全是尘土,我轻轻地吹了吹,于力缓缓爬下梯子说:“我猜这本书已经很多年都没人动过了吧,书名很奇怪,叫《玛格丽特与拉莫尔》。”

我当然看不懂书的内容,就交给于力请他翻翻,他随手翻了几页说:“可惜是小说,并不是严谨的历史著作。”

随后他又看了看后面的版权页,出版时间是1925年,看来也是老古董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来翻了翻,忽然摸到最后一页有张硬卡,原来封底后插着一张借书卡。我把这张泛黄了的卡片抽出来,上面似乎只有一行借阅者的名字,签名显得非常工整——“Lin Tantsing”。

轻轻地念了一遍,感觉有三个清楚的音节,应该是中国人的名字吧?

Lin Tantsing

瞬间,我的脑子里想到了那个姓名——林丹青。

对!“Lin Tantsing”就是林丹青的西文名字。

林丹青——现在使用的汉语拼音是“Lin Danqing”,但在几十年以前人们使用的是旧的拼音,就像现在香港人使用的拼音那样。

“你怎么了?”于力不解地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借书卡上“Lin Tantsing”的名字说:“也许,他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我又看了看借书卡上的时间,这本书总共只被借过一次,是1935年2月14日借,1935年2月20日还的。

于力点了点头:“嗯,也就是说,从1935年2月14日至20日之间,这本书被一个叫林丹青的中国人借过。”

“当年林丹青一定是在伏尔泰大学读书的!”

这个关键问题终于解开了,我兴奋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能在伏尔泰大学查到林丹青的学籍吗?”

“可以去学校档案室查。”

于是,我们急匆匆地跑出了图书馆,来到了伏尔泰大学的档案室。

我们很快就查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外国留学生的学籍卡,按照姓名的字母顺序排列,于力在“L”一栏里发现了“Lin Tantsing”的名字,下面果然有中文签名,是一组漂亮的楷体字——林丹青。

字如其人,果然是学画画的料,学籍卡上还贴着张黑白照片,一个英俊的中国青年在照片里微笑着。

学籍卡记录的就学时间是1932年9月至1936年8月,总共是四年的时间,但其他记录就没有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仅仅知道这些是不够的。”

于力把我拉出了档案室,冷冷地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人?他和羊皮书究竟有没有关系?”

在伏尔泰大学的操场上,来回走动着各种肤色的学生,我仰起头犹豫了半晌,终于说:“是的,我承认这个林丹青可能与羊皮书有着莫大的关系。”

上海的春雨依然绵绵,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沿,如同清晨河岸的潮汐。

林海恍惚着睁开眼睛,只感到浑身一阵酸痛,他挣扎着直起身子,发觉自己正躺在小床上,裹着一条薄薄的被子,身上穿得很少。

晨曦透过被雨水冲刷的窗玻璃照射进来,使他的身体一览无遗,好像一只被去了壳的河蚌。心跳骤然加快了,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昨晚玛格丽特蜷缩在床上,他自己是在椅子上过了一夜的,怎么早上醒来就会变成这样?

玛格丽特又到哪儿去了?

他赶紧穿好了衣服,冲出房门大声叫唤着:“Marguerite!”

二楼走廊里的光线充满了暧昧的气氛,让林海感到一阵头晕。突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玛格丽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林海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抱住了玛格丽特,在她耳边忘情地说:“你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去洗把脸。”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床上的?”

玛格丽特低下了头,脸颊上略带着红晕,幽幽地说:“你说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刺激了林海的心,让他刹那间又惊又怕,他知道关于玛格丽特的那些传说,难道……

不,这不行,她是四百年前的人,怎么可以和现代人发生这种事情?

“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吗?”

玛格丽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感到天旋地转起来。林海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里,窗外的雨水不断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细的声音,他默默地对自己说:“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忽然,一只温柔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但被他粗暴地甩开了,他大声地说:“我不是你的拉莫尔!”

但林海立刻又抓住了她,轻声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玛格丽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快点走吧,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否则诺查丹玛斯会闻到我们的气味的。”

“我们的气味?”

林海点点头,也许能活过昨晚已经是他的幸运了。匆匆洗漱完毕之后,他拉着玛格丽特跑下楼,父亲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早饭。他用最快的时间吃完早饭,然后对父亲说:“对不起,爸爸,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父亲似乎第一次理解了他,无奈地点点头:“去吧,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林海轻轻抱了父亲一下,然后带上两把伞,和玛格丽特一起离开了这里。

雨中的田野充满着泥土的湿气,他们都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玛格丽特目光迷离地说:“闻到这种气味,就好像回到了巴黎城外的皇家庄园。”

“那是你和拉莫尔幽会的地方吧?”

玛格丽特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两人间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林海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们快点走吧。”

“去哪里呢?”

“当然是银行——去开我爷爷的保险箱!”

他拍了拍自己的书包,那本夹着保险箱凭证的《红与黑》就在包里。

撑着伞来到公路上,他们坐上了一辆回市区的公车。中间又换了两次车,直到上午十点,才找到了凭证上的那家银行。

就是这里了!

林海拉着玛格丽特的手,小心翼翼地踏入银行大门,里面果然有保险箱室,需要交验凭证才能进入。

虽然爷爷留下来的凭证是十年前办的,但至今依然有效。走进狭小的保险箱室,林海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来到西洋美术馆陈列《玛格丽特》油画的密室。

按照凭证上的编号,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保险箱,在一排排骨灰盒似的抽屉最底下,号码是“091313”。

保险箱外面有个按密码的小窗口,必须有密码才能打开箱子,但林海在凭证上找不到任何密码。

这怎么办?林海挠了挠头,爷爷当年办理了这个保险箱,必定知道或设定了密码,可为什么没有把密码留下来呢?

难道是爷爷的病太突然,还来不及把密码告诉父亲,就先一步去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保险箱里的秘密就和爷爷一同走进坟墓了。

玛格丽特自然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她也不太明白密码的意思,只能怔怔地看着林海。狭窄的保险箱室令人窒息,如果他们两个人待的时间太长,外面的银行保安肯定会特别留意的。

不行,必须快点解开密码。

林海忽然想起了那本法文版的《红与黑》,赶紧把它从书包里拿出来,在夹着保险箱凭证的那一页上,他早已经折过一个角,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这一页。

这一页正是下卷的第十章《玛格丽特王后》,文字内容是1574年德拉莫尔被斩首,玛格丽特王后抱着他的头颅去下葬。在这页左面的第一行,写着这样一个日期——1574年4月30日。

这正是当年德·拉莫尔被斩首的日子!

林海又看了看上下文,这段话是一位院士说给于连听的,译成中文就是:“您果真不知道1574年4月30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也是整部《红与黑》中与玛格丽特最相关的部分,爷爷为何要把保险箱凭证夹在这一页里呢?难道这一页里的文字里有某种特殊的含义吗?

林海忽然想到了某一本书,那本书里同样也有破解保险箱密码的情节。对啊,也许爷爷确实留下了保险箱的密码,而密码就藏在夹着保险箱凭证的这页书里!他又仔仔细细地读了这一页,最显眼的数字还是第一行的“1574年4月30日”。

如果去掉年月日,按照现在中国人的顺序读的话就是“15740430”。

难道这个数字就是密码?

林海实在难以确定,他低着头踱了几步,万一密码不对怎么办?如果连输三次不对,保安一定会扣留他们的,要不要冒险呢?

可是,如果这个重要的日期不是密码的话,爷爷又为什么要把凭证夹在这一页里呢?他又看了看表,秒针一点一点地走动着,快来不及了。

这时玛格丽特焦急地催促了他一句:“怎么样了?诺查丹玛斯可能就要找到我们了。”

不能再干等下去了,恐怕不要等诺查丹玛斯,银行保安就要来找他们了。反正这也是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林海作为孙子当然有权利打开看看。

是赌一把的时候了。

林海缓缓地半蹲下来,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按下了密码——

15740430

机器停顿了大约两秒钟,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PASS”字样,然后便听到保险箱门“喀哒”一声。

芝麻开门!

林海和玛格丽特颤抖着盯着保险箱门宛如古老墓室的大门一样缓缓打开了。

然而,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藏在保险箱里的既不是钞票,也不是古董,而是一封信。

一封信?林海还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了保险箱,确实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偌大的保险箱里只有这么一封信。

信封是一张黄色的牛皮纸,上面写着一行爷爷的字迹:“吾孙林海亲启”。

瞬间,林海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记忆中爷爷的脸庞一下子清晰了起来,鼻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旧颜料的气味。

果然是爷爷写给他的信,林海把头深埋进了双膝间,胸中充斥着淡淡的哀愁。

玛格丽特轻轻地拍了拍他:“你怎么了?这是什么?”

林海颤抖着站起来,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轻声说:“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他拉着玛格丽特跑出了银行,怀里揣着那封爷爷留下的信。

在银行外的马路上,林海不知所措地张望着,他知道不能久留于此,自己已经在附近留下了气味,诺查丹玛斯很可能会找到这里的。

林海在犹豫间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玛格丽特坐进了车里。出租车在雨中疾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林海所在大学的后门。

但他并不是想回学校,因为带着玛格丽特实在太显眼了,不可以让老师和同学们看见她的。林海去了学校后门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在本书作者的前两部小说里,都曾经说到过这个半地下室的咖啡馆,许多重要的情节都在此交代。

林海选择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即便有同学来到咖啡馆里,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他要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十六世纪的法国还没有喝咖啡的习惯,所以玛格丽特是皱着眉头喝下第一杯的,她并不知道这种饮料早已为他们欧洲人喜爱上百年了。

匆匆吃一些点心作为午饭,然后让服务生把桌子擦干净,林海缓缓地掏出了那封信。信封的封口依然很牢固,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拆开,从信封里取出了一叠文稿纸。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保险箱使这些纸张还像新的一样,蓝色的钢笔字迹清晰地显现着,林海确定这是爷爷的笔迹。

究竟这封信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值得让爷爷保存得如此秘密?林海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地读起了这封迟到了十年的信——

〖林海吾孙: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早已经去世多年了,但爷爷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看着你在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昨天,爷爷看到了医院的报告,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死神很快就会把爷爷带走。对于死亡,我从来都不恐惧,但我恐惧的是其他一些事情,是从多年前一直隐藏至今的秘密,那些秘密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有些人到死都不会甘心。几十年以来,我一直保守着秘密,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半句,当我进入坟墓的那一刻,那些秘密将随之永远埋葬。

可我真的要永远埋葬那些秘密吗?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这也许是不公平的,我没有权利把秘密带进坟墓。所以,我要在此把秘密记录下来,我相信你一定有机会看到这封信的。

林海,爷爷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过去,你也不知道爷爷年轻时的经历。其实,爷爷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在法国留学过四年,那段经历是刻骨铭心的。1932年,我从上海美专毕业,便踏上了去法国勤工俭学的轮船。刚到法国巴黎不久,我就幸运地考入了伏尔泰大学美术系,我是没有背景的穷学生,只能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到酒馆或咖啡店里打工。

生活在巴黎的环境中,迫使我很快就学会了法语。我忽然发现自己对法国文学的喜爱,便经常到旧书摊上去买法国小说看。有时我也会去蒙特马尔,在那里经常会遇到毕加索等人,但我学习的是古典主义的写实油画,并没有被现代主义的画家们所接受。我觉得我生错了时代,我太喜欢十九世纪以前的大师们的作品了,便把心思放到了博物馆里,经常到卢浮宫去看古典主义的油画。

有一次,我去了有名的圣路易博物馆,因为那里收藏着一些法国宫廷画,其中有一幅名叫《玛格丽特》的油画。已经过去将近六十年了,至今我也难以忘记那一刹那,当我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仿佛面对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她的名字叫玛格丽特!是的,我被这幅油画深深地震撼了,那简直就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自四百多年前起就从没熄灭过,让一切看到她的人为之倾倒。

当时,我在油画前傻了足足有几十分钟,仿佛画里有种魔力紧抓住我,一下子就把我的三魂六魄给勾走了。当我重新清醒过来时,才看清了下面的作品简介,原来这幅画里的女子,是十六世纪末的法国王后玛格丽特。我被画中的人所深深吸引了,离开圣路易博物馆后,我就立刻去伏尔泰大学的图书馆,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几本关于玛格丽特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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