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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校园里更加安静,他整整一天都缩在寝室里,脑子里尽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会不会都是一场噩梦呢?然而,只要林海摊开自己的左手,看到那个红色的“Aider moi”,便对那一切都深信不疑了。
林海想也许真的有个幽灵缠上了他,不单单隐藏在他的身边,甚至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他的梦里,他内心最深的地方。正当他在寝室里茶不思饭不想时,忽然看到了自己床头的那本《红与黑》。他的视线一下子静止住了,直勾勾地盯着“红与黑”三个字,半分钟后他突然跳了起来,趴到床上翻开了《红与黑》。
这是中法文对照的版本,早已经被他看过无数遍了,他轻车熟路地翻到了第313页,那是《红与黑》的第十章,这一章就叫《玛格丽特王后》。
如果你看过《红与黑》,那么一定会记住小说的下半部分,主人公于连在巴黎的拉莫尔侯爵府里,与侯爵女儿玛蒂尔德小姐发生了热烈的爱情,在4月30日那天,于连看到玛蒂尔德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那可是当时的重孝之服。
在《红与黑》的第十章里,解释了玛蒂尔德戴孝的原因——公元1574年4月30日,当时全法国最英俊的青年博尼法斯·德·拉莫尔,在巴黎格莱沃广场被斩首。而这个博尼法斯·德·拉莫尔,正是玛格丽特王后最心爱的情人。拉莫尔同时还是那瓦尔国王亨利的密友,亨利既是玛格丽特的丈夫,也是后来开创波旁王朝的亨利四世。当时国王查理九世快要死了,凯萨琳王太后把那瓦尔国王亨利囚禁在宫中,拉莫尔率领两百名骑兵准备救他出去,但被王太后的手下逮捕了。不久,拉莫尔就被处以了死刑,在断头台上身首异处。
但最令人吃惊的是,在拉莫尔被斩首之后,玛格丽特竟向刽子手索要了爱人的头颅。第二天午夜,她捧着拉莫尔带血的头颅,坐上一辆马车,亲手将它葬在蒙特马尔山脚下的小教堂里。而小说里的拉莫尔侯爵的家族,正是当年被斩首的拉莫尔的后代,为了纪念祖上的事迹,每年的4月30日,玛蒂尔德小姐都要穿上重孝的黑衣,而且她的全名就叫玛蒂尔德——玛格丽特,显然也是为了纪念玛格丽特王后。从《红与黑》整部小说来看,司汤达安排这样的情节,也是有着某种暗示的作用,因为在《红与黑》的结尾,当主人公于连被处死以后,深爱着他的玛蒂尔德小姐,也是怀抱着爱人的头颅去安葬的,宛如当年玛格丽特王后与拉莫尔爱情的翻版。
林海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真笨啊,早就该想到《红与黑》了,司汤达在一百多年前就给我做出了解释,我看了这本书那么多遍居然没有意识到。”
也许正是因为十一岁那年,在老屋阁楼里见到过她画像的原因,林海才会如此着迷于《红与黑》这本书,被于连的故事所深深吸引着,从十几岁起就反反复复地读了许多遍。虽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画像里的女子是谁,也从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在引导着他,使他在不知不觉中了解玛格丽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感觉那么多年来的命运是如此捉弄人。忽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拉开自己床头的小柜子,里面还放着许多书,其中有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名字叫《爱人的头颅》,至于这本书的作者,很惭愧,就是本人了。
这本书实际上是中短篇小说集,主打的那篇小说就叫《爱人的头颅》,不过只有几千字而已,说的是不知什么朝代,一个男人被斩首以后,爱他的女子从宫廷中跑了出来,在深夜抱走了他的人头。女子带着爱人的头颅,在某地隐居了下来,许多年过去了,女子渐渐地老去,而那颗爱人的头颅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样子,直到她老得即将死去时,与那颗头颅一起被安葬。许多年后,人们从地下挖出了她的坟墓,她自己只剩下一把枯骨了,而爱人的头颅却鲜亮如新,被放在博物馆里陈列着。
林海是在一年多前买了这本书的,当时他就被这个《爱人的头颅》的短篇所震惊,但并没有联想到玛格丽特与拉莫尔的故事。现在,林海断定这篇小说也一定是受到了《红与黑》的影响,女主人公的原型就是玛格丽特。
于是,林海想到来找我……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愚人节的夜晚吧。
在南京西路这间光线幽暗的小咖啡馆里,我眼前这个魂不守舍的大三学生,用整整两个钟头的时间,向我讲述了这个极度离奇的故事。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倾听,一开始我是当作愚人节的玩笑来听的,但到后来我忽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里面可能隐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林海只是无辜的羔羊,被卷入到了一场危险的漩涡之中。是的,林海如此的恐惧和紧张,确实有他的理由,任何人如果经历了这种事情,没变成神经病就算很坚强了……除非他已经变成了神经病。然后,他又向我摊开了左手掌心,那行红色的字母“Aider moi”立刻跳进了我的视线。
看着他手心里的字,我终于说话了:“这就是法文‘救救我’?”
“对,我想这是幽灵向我传达的某种信息,而且玛格丽特在那张DVD里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至今还不能领悟,究竟要到哪里去救她呢?”面对他的问题,我只能摇摇头说:“别想这些了,说说别的吧。你是因为看到了我那本书,才想到来找我的?”
“是的,我想你一定会对玛格丽特非常感兴趣的。”
“你猜得没错,《爱人的头颅》的灵感确实来自《红与黑》,也确实来自玛格丽特与拉莫尔的故事,我一直很想把他们的故事写进我的小说里,因为那是多么感人的爱情啊。”但我又摇了摇头说,“可惜的是,大仲马已经写过了,而且法国人还把这个故事拍成了电影《玛戈王后》,其实我也看过这部片子,就是阿佳妮演的版本。”
“我看过你所有的书,特别是最近的那两本。你经常在小说里讲述那些神秘的故事,我不知道你是否亲身经历过那些事,但我想你一定很渴望类似事情的素材吧?”
“现在你不已经给我送上门来了?”
林海不置可否地说:“虽然我想到要找你,但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法,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却听说了你要做客云间网嘉宾聊天室的消息。我是昨天知道的,今天下午就跑到了这里的网吧,先登陆了云间网的聊天室,用‘德·拉莫尔’的名字向你提了个问题,我想这可以加深你对我的印象。聊天结束以后,我立刻跑到对面的大楼底下,就站在那里等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是连晚饭都没有吃吗?”
他只苦笑了一声,说:“缠着我的幽灵,早已让我忘记了饥饿。”
我赶紧叫来了服务生,让他们再上几样点心。
“谢谢你。”林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说,“虽然我猜到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但没想到你这么关心这件事,而且你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所有见到过我的人都这么说。你今年是大三吧,其实我只比你大五岁。”我指了指点心说,“快点吃吧,就算做个吓死鬼,也比做饿死鬼强。”
林海确实是饿了,他习惯性地向四周观察了一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在他吃点心时,我一边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目前我所知道的事情,除了那铁皮盒子里的羊皮书,以及他手心里的法文“救救我”以外,全都来自于林海的口述,实际上他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但直觉让我相信林海所说的一切,不管世界上有没有幽灵存在,但也许对他来说这就是真实,那么对我来说呢?林海很快就吃完了,这时我向他提出了要求:“对不起,我能不能把羊皮书上的文字拍下来?”他抓紧了铁皮盒子:“为什么?”
“我有个朋友在法国留学,他是专门研究法国历史的,我想把羊皮书上的文字用数码相机拍下来,然后发到我朋友的信箱里,我想他可以解读羊皮书上的文字。”
在犹豫片刻之后,林海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随便拍吧。”
这时我已经从包里取出了我的数码相机。林海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羊皮书,任由我用数码相机拍下了羊皮书上的文字。不过,我并没有全部拍完,大约只拍了一半的内容,我想这些东西发到法国已经足够了。照片拍完以后,林海再把羊皮书卷起来,放回到铁皮盒子里。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今天终于都说出来了。”
“是啊,这种事情如果憋在心里的话,一定会憋出精神病来的。”
林海似乎并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他苦笑着说:“我也要谢谢你的倾听。”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事情,我就当作是上帝恩赐给我的礼物。这是多么难得的小说素材啊,就算请来阿加莎·克里斯蒂,我看都未必想得出来。”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然后,林海把他的电话、E…mail和QQ等联系方式都给了我。虽然我还想和他多聊几句,但他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似乎幽灵仍然在他身边窥视着。
林海把铁皮盒子放回到了包里,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赶紧回到学校去,我怕待在外边会被……”他停顿了下来,我狐疑地追问道:“会被什么?”但林海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了,抿起嘴什么也不说了,然后他把钱交给了服务生,连找头都没有拿就跑出了咖啡馆。
我急忙要追出去,却被服务生拦住了,原来是要给我找头,等我拿好找头冲出咖啡馆时,林海早已经消失在了南京西路上,只剩下满街的流光溢彩。
夜,已经深了。
但这愚人节的夜晚,依然吸引了无数男女,他们嬉笑着从我身边走过,也许他们中间就隐藏着某个幽灵?我的心忽然猛颤了一下,立刻喊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已将近子夜了,但我还是挑灯夜战,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全都输入了电脑。在电脑屏幕上看羊皮书,是一种非常另类的体验,虽然看不懂那些中古法文,但我隐隐感觉字里行间藏着什么,难道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立刻就上线了,将羊皮书照片以JPG格式的文件,发到了在法国的于力的邮箱里。于力是个大网虫,我想他很快就会收到的。这时候我真的困了,窗外夜色正浓,上海的愚人节之夜已经过去了。而此时此刻的巴黎,会是什么样子呢?
今天是四月的第二天,据说在这一天里许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因为直到现在你才明白,原来昨天你知道的许多消息其实都是假的。
这天我确实很意外,因为上午我刚刚上网,就收到了一封来自法国的E…mail,这是我的朋友于力回复给我的,E…mail的内容如下——
〖我的朋友:
你好,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在巴黎的夜晚为你祝福。
刚才我看到了你发给我的照片——那些羊皮书上的中古法文。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得到这些图片的,但确实让我非常震惊,因为我认为羊皮书上的这些文字,可能与法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秘密有关。
你一定很诧异吧?如果这份羊皮书不是后人伪造,单以照片里所见的文字而言,这确实是十三世纪的文物。我在两年前就已学会了中古法文,能大致地解读出羊皮书里的文字。羊皮书开头写明了作者的身份,正是十三世纪的法国国王路易九世。这时我已经惊呆了,因为中世纪法国国王的手稿,几乎还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接下来的内容更让我吃惊,因为在这卷羊皮书里,竟然写到了路易九世率十字军东征的经历!
路易九世生于公元1214年,曾两次亲率十字军东征,第一次在1249年登陆埃及,但在进军亚历山大港时遭到惨败,其本人被穆斯林军队俘虏,在埃及被囚禁了多年之后,于1254年回国。第二次在1270年,他又率军登陆北非突尼斯,同年8月在当地因病去世。
路易九世的一生极富传奇色彩,但最让人感兴趣的还是所谓“路易九世之谜”——传说他在埃及被俘虏期间,曾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至于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也随着他在突尼斯的暴毙而永远埋葬在了沙漠中,七百年来再无一人知晓,成为了历史上的千古之谜。
在这卷羊皮书里,路易九世写到了他本人在埃及被俘虏的经历,这些内容很可能与“路易九世之谜”有关!数百年来人们对“路易九世之谜”有着种种猜测,都说这一秘密可能事关重大,伴随着这个秘密,发生过许多神秘的事件,更有许多学者和探险家,因为探寻这个秘密而死于非命,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破解。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现在巴黎伏尔泰大学攻读历史学博士,我的导师奥尔良教授是研究法国中世纪历史的著名学者,他对“路易九世之谜”一直有着很浓厚的兴趣。我会尽快把羊皮书的照片给奥尔良教授看,他一定会作出更准确的判断。
你的手机一直开着吗?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你的朋友 于力〗
看完这封来自巴黎的E…mail,我的探险欲立刻又沸腾了起来,又是十字军东征,又是“路易九世之谜”,看来真有个惊天大秘密等待着我?
这卷羊皮书居然如此重要,可怎么会在林海家老屋里被发现呢?还有林海告诉我的那些事情,那纠缠在他身边的幽灵,究竟是不是他的臆想呢?
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手头的线索还是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整整一天我都在思考着这件事,趴在电脑前搜索了许多关于路易九世的资料,大致和于力在E…mail里说的差不多。
至于我和于力的关系,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认识于力已经五年多了,那时候我刚刚开始上网,基本上还属于菜鸟级,经常在BBS上被人砸砖。
有一次在“榕树下”社区里遇到了于力,当时他的网名叫“塔莫纳斯·乌里安希达”,这是十三世纪欧洲最有名的魔法师的名字,据说其人精通各种巫术,还能长生不死。于力之所以用这个网名,是因为他曾经自学过巫术,当然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于力一开始和我在论坛里互相砸砖,后来又成了互相吹捧的好友,更巧的是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便经常出来一起吃饭。于力比我年长三岁,当时还在大学里读硕士生,主修专业是欧洲古代史。
因为在BBS上就已是知己了,再加上都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所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于力去法国留学,临行时还是我到机场去送他的。他到了法国以后,几乎每个礼拜都给我发E…mail,我们始终都保持着联系,除了不能见面吃饭以外,感觉和在国内没什么区别。于力每年寒暑假回国的时候,都要来找我一起玩,他可不像别的留学生那样寒酸,出手一向阔绰,让我们这班国内的兄弟很是羡慕。
想着想着已是晚上了,中国和法国的时差是七个小时,现在的巴黎应该是下午吧,不知于力这家伙正在干什么。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于力,我立刻接起电话,听到了上万公里外传来的声音。
果然是于力的声音,还是那副沙哑的嗓子,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兄弟,羊皮书的照片已经给奥尔良教授看过了,他也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是难得的宝贝,值得深入研究。教授还请你到法国来一趟,把羊皮书原件一起带来,他要对羊皮书进行鉴定,还要解读剩余的文字。”
要请我去法国?我差点以为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开玩笑,奥尔良教授真的邀请你来法国,把羊皮书也一起带过来,这对教授非常重要。他研究‘路易九世之谜’已经一辈子了,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能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进行下去。”
“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力沙哑的嗓音忽然抖了一下:“别问了,你到了法国就知道了。”
这时我已经不在乎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了:“问你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我来法国的话,那么费用由谁出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奥尔良教授已经表态,你来法国的一切费用,包括机票和食宿,全部由我们伏尔泰大学承担,他手头有一大笔专项研究经费,已经报批校董会同意了。我们学校会向你发出正式的邀请,签证和机票将通过中法文化交流中心办理。奥尔良教授很着急,希望能尽快见到你。”
无论谁听了这番话都会动心的,虽然我还是不太放心,因为这件事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但是,一想到免费欧洲游的大好机会,不去实在是超级“戆大”了,就说:“于力,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羊皮书并不属于我,得等我拿到了羊皮书再答复你。”
“行,反正邀请已经发出来了,签证很快就会办妥,我相信我们会在戴高乐机场再见面的。”漫长的长途通话终于结束了,我放下手机长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昨天于力这么说,那我一定认为这是个愚人节的玩笑,但今天我不得不信了。曾经以为巴黎很遥远,但现在几乎就在眼前了,我打开电脑里储存的图片,里面有一张图是于力从法国发给我的,那是巴黎圣母院塔顶的独角石兽,面对着巴黎阴郁的天空。
在那片遥远的天空下,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浦东国际机场。
上午10点35分,我已坐上了法航航班,透过空中客车机舱的舷窗可以看到阳光照耀下的停机坪。我感到飞机缓缓地动了起来,停机坪的标识线也在徐徐后退,在转过两个漫长的大圈之后,空客的加速度越来越大了,几乎在一瞬间脱离了地面。虽然耳朵非常难受,但我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机翼已经高高地掠过大地,把偌大的机场抛在了身后。
每当在这个瞬间,我就会想起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看着飞机下面越来越渺小的江南大地,我忽然想到了十天前的愚人节之夜,命运就是那样奇怪,几个偶然就可以改变许许多多。
此刻,我的旅行包里正藏着那铁皮盒子,羊皮书就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周前在接到巴黎伏尔泰大学的邀请后,我立刻就把林海约了出来,向他原原本本地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