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宁低下头站在外面等着乾隆的吩咐。
“现在几更天了?”
“刚过三更天。”
乾隆在里面低声叹了口气,然后说:“刚快去派人把傅恒给我叫来,我有要事找他。”
常宁听了以后,赶紧出来宫殿,通知人赶快去叫傅恒。他心里还嘀咕:“这半夜三更的,传傅大人进宫干什么?”
这个傅恒倒也不是外人,他是乾隆最恩宠的孝贤皇后的弟弟,年幼就父母双亡,算是皇后拉扯大的,人都容易犯爱屋及乌的毛病,乾隆对孝贤皇后恩宠的要命,对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自然也青眼有加。
傅恒长大以后,先是在宫里当侍卫,然后又当内务府当总管,这是个肥缺,肥的流油,干了两年,拿了不少回扣,贪了不少好处。当官不能光贪图银子,得飞黄腾达,位高权重才最高追求,后来傅恒又去户部做侍郎,军机处当行走,还到山西干了两年巡抚
康熙十三年,孝贤皇后去世,受到刺激的乾隆犯了狂躁病,身边的大臣们稍有不慎便降级罚俸的无数,犯点错误就被下了大狱,砍掉脑袋光总督巡抚以上的就六七个。京城的高官,地方的大员人心惶惶,朝不虑夕,上朝之前都先给家里人交代后事,写好遗书,因为谁都不知道霉运什么时候掉到自己脑袋上。这一年,唯独他这个小舅子时来运转、飞黄腾达,这也难怪,皇后死了,她遗留下的所有物件都成了乾隆珍惜的对象,包括傅恒。
这一年,乾隆最宠信的重臣讷亲因为在金川战争中指挥失误,被乱军打得一塌糊涂,朝廷的威严都被讷亲给丢尽了,气急败坏的乾隆把他木笼囚车,绳捆索绑地押解撤回,革职罢官不说,还在菜市口,闹市区,百姓众目睽睽之下砍掉了讷亲的脑袋。
当皇帝的姐夫给面子,年纪轻轻的傅恒自己也争气临危受命,接替酒囊饭袋讷亲督师金川,亲赴疆场,将相合力,势如破竹,很快就击溃叛军,降服匪首莎罗本父子。傅恒因为这也声名鹊起,扬名立王。傅恒这么能干,把京城里的乾隆皇帝高兴地手舞足蹈,热泪直流。
几年以后,傅恒又率领清军攻伊犁,平息准噶尔部叛乱,算是除掉了乾隆的心头大患。皇帝赐给他保和殿大学士太保一等忠勇公的头衔,还加赏红宝石帽顶以及亲郡王才能穿的四团龙补褂。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得发紫。自从那以后,年纪轻轻的傅恒倍受乾隆宠眷,顺顺当当地做了军机处领班大臣,成了朝廷中的第一功臣。
傅恒大半夜正睡得迷糊,管家慌慌张张地敲门说:“老爷,宫里边来人了,催着您老赶快进宫,这么晚了,肯定有急事。”
傅恒听完以后吓了一跳,揉揉眼,赶紧爬起来,催着躺在旁边的小妾赶紧起来找他的内衣内裤,顶戴官府。小妾哼哼唧唧地懒得动弹,被他臭骂了一顿,才噘着嘴,耷拉着脸,嘟嘟囔囔地爬起来伺候他穿衣服。
忙活了半天,傅恒歪戴着顶戴,趿拉着靴子,嘴里嚷嚷着管家备轿子,一边系好官服上的口子,一边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门槛子高,他晕头转向地一不小心,一下子栽倒在门槛在外头。
吓得在门外候着的管家赶紧把他给扶起来,搀着他上了备好的绿呢大轿,然后风风火火地朝着皇宫赶去。
傅恒坐在轿子里,他脑子里一刻也没闲着,翻来覆去地琢磨自己这几年是不是有把柄被同僚给抓住了,然后这帮该死的偷偷摸摸地到皇帝跟前告了自己的黑状,不然为什么皇帝半夜三更地传他?
傅恒在紫禁城门口下了轿,心情忐忑地进了宫。当他七扭八扭,气喘吁吁地到了养心殿跟前时,看见值夜的常宁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在殿门口走来走去。他看见傅恒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嘴里说:“傅大人,你可来了,万岁爷等得不耐烦,都问了好几次了。”
傅恒擦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整理整理顶戴,扯平整身上的官府,由常年引领着进了大殿。
养心殿里灯火通明,乾隆目光呆滞,如同木头雕刻成的神像一样呆呵呵地堆在龙椅上面。傅恒心里很纳闷,白天的时候看见他的时候,虽说有点疲倦,但人还是气定神闲得模样,现在到了晚上摆出了这么一副造型。
傅恒没敢多想,嘴里边三呼万岁,然后撩起官服,跪倒给乾隆磕头。听到傅恒的声音,乾隆才如同冬眠初醒的爬行动物一样睁开慵懒的眼睛,琢磨了一会,才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起来吧。”
傅恒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偷看了乾隆两眼。只到乾隆吩咐常宁搬把椅子让他坐下,他抬手擦擦汗,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第78章 布局()
养心殿里气氛凝重,傅恒坐下后,乾隆还是不吭声。傅恒又偷偷看了一眼乾隆,看见他端坐在龙椅上,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嘴巴却又如同庙里念经的和尚一样念念有词,既不是满语也不是汉语,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一阵倦意袭来,傅恒困得要命,他抬起袖子挡住脸,然后悄悄地打了个哈欠。他放下袖子,正好瞅见站在乾隆身边的常宁,傅恒心里觉着这个小太监怪可怜,伴君如伴虎,皇帝犯魔怔,半夜三更不睡觉,改念经,常宁还得如同一块会喘气的肉一样立在这里伺候着。
傅恒心里很不舒服,这个时候他本应该搂着乖巧的小妾,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想到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被催命般调到宫里来,胆战心惊地到了这里以后,啥事也没有,就是在这枯坐着听乾隆皇帝念经。
时间凝滞了,乾隆嘴里不停地念叨,站着的常宁左摇右晃,坐着的傅恒如同磕头虫一样抬头低头,低头抬头……
过了一会,坐在龙椅上的乾隆皇帝嘴角停止了蠕动,忽然大喝一声,声音大得如同惊雷一样,常宁吓得魂魄出了窍,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赶紧爬了起来,挺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
乾隆这么一惊一乍的,傅恒也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赶紧站起身来,揉揉眼睛,低眉顺眼垂手站在一旁。
乾隆喊了一声以后,精神头回来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来回走了两步,又回到龙椅上坐定,瞅了瞅常宁,又看了看傅恒。
“万岁爷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傅恒耷拉着头问。
“傅恒呀,你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吗?”
傅恒摇了摇头。
“我刚才再背诵佛经,背的是西域秘密咒。这套咒语是当年西域高僧进京的时候传授给我的。高僧说这套咒语灵验得很,只要我念这套咒语便诅咒那些心存不轨的恶人,只要咒语发挥了作用,纵然这些恶人身在数千里之外也会无疾而死,遇祸而亡。”
傅恒听见乾隆说这些,心里边挺纳闷。他不知道这位英明神武,精明透顶的万岁爷怎么突然也改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他心里觉着有些好笑:如果这套西域密咒这么厉害,那么当初你何必还浪费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费劲巴拉地征调几十万大军出兵金川,进攻伊犁,自己坐在养心殿里请几个高僧念咒不就得了?
傅恒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样,只能点头哈腰地站在跟前,不知道如何应对。
乾隆冲着常宁说:“你先退下,我和傅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常宁这才挪动挪动脚,然后拖着两条腿,走到养心殿外面。到了宫殿外面,他这次觉着两腿之间湿漉漉的,想起来刚才乾隆大叫的时候,自己吓地尿裤子里了。
常宁走出去以后,乾隆叹了口气,正色说到:“傅恒呀,这段时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现在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傅恒说:“不知道是什么事让皇上这么惦记着?”
乾隆沉默了一会说:“福汉从山东送来折子说,如今山东正在闹割辫子党。”
听到这里,傅恒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闹割辫子党的事,他想了想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军机处倒没有听说过这类事,各地送来折子里也没说。此事确实恶劣到了极点,在我堂堂大清朝竟然有人敢割辫子,这不是造反吗?”
“从福汉递上来的折子看,山东最早被割辫子的是临城的一个姓梁的士绅,家有颇有些银子,据说割他辫子的是两个来自江南的和尚。后来临城不断有人被割掉辫子,如今整个山东不断有人被莫名其妙地割掉了辫子。”
“万岁爷,福汉做事谨小慎微,有他在山东抓捕割辫子党,万岁爷尽可放宽心。当年福汉跟随着我打金川,平伊犁,我就知道他办事向来可靠,对大清朝廷也是忠心耿耿。”
乾隆点了点头说:“我倒不怀疑福汉的忠诚,但是割辫子党后面的头目阴险狡诈得很,我现在非常担心那些慵懒的地方督抚,还有那些不成器的知府、县令,这些人稍微懈怠疏忽,就会被乱党趁机把事情闹大。那样的话,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乾隆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书案前,翻出福汉这两次递交给他的秘折,然后转身交个傅恒。傅恒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接过来打开看。
乾隆又说:“福汉做事如此谨慎,这次也犯了极为严重的错误,前几天德州知府抓到的两个要犯,我刚嘱咐他严加审问看管,没想到很快就是一个死,一个疯。他都如此,别的人办事我更没信心了。更可怕的是在山东活动的割辫子党还不是主谋,那些神秘狡猾罪魁祸首都躲在江南某地,我对江南那些被汉人带坏了的满洲官员实在是放心不下,实在不指望他们捉拿那些幕后主使。”
傅恒把福汉的折子看完后,躬身问乾隆说:“不知道万岁爷有何打算?”
“我这几天一直寝食难安,一直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事。山东暂时可以由福汉支撑着,先把山东的割辫子党控制住,关键是江南怎么办?江南没有个办事可靠的人,我一直放心不下呀。我考虑再三,想任命你为钦差大臣,即刻到江南各地督促地方督抚大员剿灭割辫子党。”
傅恒听乾隆这么说,赶紧应承到:“皇上放心,只要您一道圣旨,我这两天就离京去江南。但是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乾隆有些疑惑,紧皱着眉头问他说:“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别扫灭这些割辫子的乱党更重要?”
“我下午接到云南来的奏报,说的是征讨缅甸的事情。万岁爷派去的参赞大臣舒赫德赴西南边地永昌实地考察后,与新任云贵总督鄂宁联合上疏,他们提出来征缅有办马、办粮、行军、转运、适应都很困难,认为咱们大清军征讨缅毫无胜算,不宜继续对缅动武。”
听到这里,乾隆不由地怒骂了一句:“这两个废物,他们忘了我对他们下过的旨意了,我堂堂大清岂能让缅甸这种弹丸之地的贼兵随便骚扰,前几任云贵总督好歹还开了仗,如今他们尚未开战,竟然就上书提出来罢兵。”
“万岁爷先别上火,想想刘藻、杨应琚、明瑞这三位云贵总督的征讨缅甸贼兵的结果,看来这个小小的缅甸也轻视不得。我晚上睡觉前就想着第二天一早找万岁爷请命,由我带领八旗军南下,把缅甸那些不知死活的匪军收拾干净,以保证边疆安宁。”
听傅恒这么一说,乾隆倒有些犹豫了。傅恒说得没错,举国上下,群官庸碌,还就傅恒是块材料,南下云南平定缅甸除了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傅恒看出来乾隆因为这事犯愁,就试探着说了一句:“万岁爷,只要现在叮嘱各地督抚认真查办,一时半会割辫子党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咱们大清朝百余年来政通人和,人心所向,如今汉人们已经不象当初那样人心思变。反倒是云南边疆却紧迫得很,不如这样,我先南下云南,风卷残云,先把缅甸贼兵消灭干净了,然后再接着到江浙清剿割辫子党。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乾隆觉着傅恒说的有道理,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傅恒又接着说:“割辫子党的事,皇上不能光听信地方督抚写折子奏报,那些人懒惰惯了,又担心失察之责,向来只是报喜不报忧。万岁爷可以往各地派人明察暗访,这样就变被动为主动,有了咱们派的亲信,万岁爷就多了条腿走路,更详细地了解割辫子党的行踪。即便地方督抚知道了朝廷派人暗访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自然也就全力缉拿割辫子的乱党,不敢有丝毫懈怠了。”
听傅恒说完,乾隆不由得龙颜大悦,他一扫几日积压在心里的愤懑,冲着傅恒竖起了大拇指说:“还是你办法多。你赶快回去,立刻暗中布置此事,给那些派往各地的人专折奏事权,告诉他们有什么消息直接禀告给我。”
傅恒赶紧应承着这就去办,乾隆心满意足地打发傅恒回去准备。
傅恒走出了养心殿的门,这时候鸡叫二遍,天快亮了。
第79章 书信()
福汉接到乾隆给他降职两级的处分之后,如释重负之余,心里反倒莫名多了几分愧疚,照理说有谋反嫌疑的割辫子党死于狱中,况且皇帝还一再叮嘱他严加看管,乾隆脑袋瓜子一热,罢他的官,撤他的职都不为过,如今隔靴挠痒地给了降级处分,这实在是给足了他面子,掰扯着指头算算,京城的高官大吏当了一辈子官,没有受过降级处分的实在是凤毛麟角,稀罕得要命。轻飘飘的降级处分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监狱的牢头听从他的吩咐,在集市上买了口薄板棺材,把张王氏入殓以后,边跟着雇来的大车把她的灵柩运回到了直隶吴桥镇。老太太的儿子张银和儿媳王氏倒也没敢跟牢头吵吵,王氏扯着嗓子掩着嘴,装模作样地干嚎了几声,便叫来几个邻居帮衬着把棺材拉到坟地,草草地给埋了。王氏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弄块芦席盖上下葬不就完了吗,这么一副好棺材,可惜了。”
牢头从吴桥镇回来以后,便去了巡抚衙门,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给福汉说了一遍。福汉听完以后,心里释然了些,别管是不是割辫子党,这个可怜的张王氏算是入土为安了。
福汉很快从张王氏自杀身亡的纠结中缓过神来,他很快又想到乾隆的一番苦心,心里越发觉着愧疚:当皇帝容易吗?站的要高,看的要远,事无巨细,都得从全局考虑。万岁爷高瞻远瞩,很多事情岂能是他这个一介武夫所能想到的。如今无以回报,只有好好抓割辫子党来将功补过了。
福汉又重新夜以继日地忙碌起来,每天仍旧不断有真真假假的消息传来,都是跟割辫子的有关的。福汉就像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一样,把这些消息都集中起来,挨个仔细分析,他生怕忽略了每一个有价值的蛛丝马迹,从而错过捉拿割辫子党的时机。
州府县衙送报的公文再一次堆积如山,但是让福汉纳闷的是唯独东昌府没有上报过割辫子党的事,就连他寄以厚望的临城贾知县也没了消息。
福汉很纳闷,如今山东各地割辫子闹得这么凶,可是最早发现辫子党的临城却没有了动静,这实在是有点蹊跷。福汉决定,等把手头的事务处理一下,他就亲自到东昌府会会东昌府的刘知府,那个又矮又矬的家伙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他庸碌无为,没准又以大欺小,跑到临城折腾那个年轻的贾知县,吓得贾知县不敢越过他跟自己汇报割辫子党的消息了。
再说说东昌府的刘知府。
前阵子从济南回到东昌以后,刘知府就又惧又怕。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临城发生的割辫子党的事情是怎么传到巡抚大人的耳朵里去的。
茶不思饭不想地郁闷了两天,心情舒缓了些以后,他做了两件事情。先是派个办事利索的官差去京城找梁六爷,他给梁六爷写好了信,在信里隐隐约约地告诉梁六爷,他从京城回来后,派人去押解正一,没想到正一和尚中途跳河,再也找不到了。更要命的是临城的事情福汉可能已经晓得了。他如今不知所措,麻烦梁六爷赶紧给出个主意,想想办法。
把去京城的官差打发走以后,他又派师爷去临城一趟,明察暗访,调查一下巡抚大人是不是已经到过临城了。师爷跟随他在临城待了多年,虽说离开了临城,那里终归还是有些关系不错的人。
师爷头天去的临城,第二天一早便回来了,从临城打探回来很多事情。师爷把他听说的当时发生在赵记茶馆里的事情连猜带蒙地给刘知府复述了一遍。
师爷如同街头的说书艺人一样,活灵活现地说憨熊蒋捕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招惹了在赵记茶馆喝茶的巡抚大人,蒋捕头的跟班要动粗,被巡抚大人的随从三拳两脚就给制服了。后来蒋捕头回到县衙把贾知县叫来,巡抚大人的随从手里拎着西洋火枪,把茶馆里的人都撵了出去。说来也怪,软塌塌的贾知县竟然很讨巡抚大人的欢心,两个人在茶馆里密谋了很长时间。
后来贾知县陪着巡抚大人笑逐颜开地离开了赵记茶馆,一起去了县衙,路上两个人连说带笑的,一看就知道关系非同一般。巡抚大人离开临城后,贾知县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把性海寺给抄了。性海寺里的财物都运到县衙大院里,老和尚巨成说了两句难听的,就被贾知县抡起棒子打了个半死,然后不知何故蒋捕头也入了大狱。
紧接着全县又开始抓割辫子党,听说原来在运河边上摆摊卖字的韩秀才因为是割辫子党,也被抓了,当天就下了大狱。如今的临城又重新回到年前那种人心惶惶的境地了。
听师爷说完,刘知府恨得牙根都痒痒,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在肚子里骂了无数遍贾知县的八辈祖宗。师爷吐沫星子飞溅,光顾着嘚啵嘚啵地说,一时忘了瞅瞅刘知府的表情。师爷说:“刘大人,如今整个临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都说贾知县跟巡抚大人关系非同一般。有的说巡抚大人是贾知县的岳丈,还有的说巡抚大老爷是贾知县的恩师,贾知县背后肯定有靠山,要不然人家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成县太爷了。”
刘知府撇撇嘴:“这些街谈巷议都是些无稽之谈。”
师爷接着说:“我听县衙的老丁说的,昨天我在鸿运楼请他吃饭,他说贾知县有次喝醉了酒,亲自告诉他们说巡抚大人是他岳丈,要不为什么他那么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