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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秋来不及解释更多,松开婆婆,也立即跑回大门里。
这一下变故,看得围观的人群又一阵沸腾,恨不得冲进项家去看好戏连台。
项沈氏柳眉倒竖,叉腰横拦在门口。
“行了,今儿的事闹得也够了,左右街坊,大家都散了吧!”
她扭头吩咐桑柔扶起三爷爷,一边又对女儿项宝贝道:“宝贝,你站这,把门守好!”
这才脸色铁青的转身进家门。
这个家,从来就没安生过,风风雨雨几十年,她都挺过来了,今天,她倒要看看又闹出什么花来。
虽然主角们都进了屋,但花寡妇和其他看客们却不肯离去,他们还等着看项家到底又有什么热闹可看。
花寡妇撇着嘴角冷笑,乜斜着眼睛瞅项宝贝。
“丫头,刚才进去的那个人,看着挺面熟啊,是不是那个风流书生?嘿嘿,准是他!”
项宝贝脸色发白,咬着红嫩的嘴唇,不时扭回头往门内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冷知秋一声惊呼:“爹——!”
她不关心嫂子的爹怎么了,她只担心刚刚冲进门的孔令萧……
是,花寡妇没看错,刚才正好赶来的,的确是她挂念了多日、那个可恶又高傲的臭书生,孔令萧。她还在奇怪,他怎么突然出了大牢?还没来得及远远跟他打招呼,却见他目光发直地盯着冷知秋的侧影,随即快步冲进了大门……从头到尾,他根本连眼角余光都没扫到她项宝贝。
伤心、愤怒、疑惑,还有担心和不安,这复杂的情绪让项宝贝一时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没心思搭理花寡妇的出言挑衅,只呆呆站在门口,皱着眉,心潮澎湃。
项家大宅前院和二进交接的那一处蓝瓦白墙下,此刻已经乱成一团糟。
沈天赐先是挥刀割伤了冷景易的胳膊,转身又要爬墙,却被冷景易一把拽住腿,用力摔在了地上。
“恶徒休走!放下东西束手就擒!”
这官腔大概是习惯了,冰冷而威严,如果身边有几个仆从武夫,说这些极具威慑力的话,自然是合宜的。可如今是冷景易老爷一介儒士,孤身一人。
两句威严的话不仅没吓到沈天赐,还直接刺激逼急了他。
他把包袱往嘴上一叼,怒目圆瞪,一手去抓冷景易,另一只手上的杀猪刀就往冷景易胸口捅。
远远的,冷知秋看到那情景,简直像看到了世界末日,手脚发软,脸色唰一下惨白,惊呼:“爹——!”
就在那时,孔令萧赶到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全在情理之中,又完全不可思议,冷知秋不懂孔令萧为什么会那么做。
当时,冷景易下意识反应,拿手去挡刀子,刀子偏斜向下,而孔令萧则推开了冷景易,自己却来不及闪避,于是,锈迹斑驳的杀猪刀“嗤”一声捅进了孔令萧的小腹,鲜血迸射,沈天赐的手和衣袖刹那间染满鲜红的血点,如落了一场惶急的血雨。
所有人都吓坏了,也惊呆了。
包括脚步踉跄的冷知秋,被推得摇摇晃晃扶墙而立的冷景易,剧痛之下昏倒在地的孔令萧,当然也包括行凶歹徒沈天赐本人。
沈天赐松开握杀猪刀的手,嘴里的包袱掉在地上,看着满手的鲜血,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完了,杀人了,他的世界到此结束了!
“啊——”沈天赐抱头仰天狂叫一声,噗通,两膝跪倒在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妻子被人抢走,他就是个废物,到处被人嘲笑,现在,他又杀了人,他完了!他可以去死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
沈天赐猛的扑过去,伸手要拔出孔令萧身上的杀猪刀,准备自杀。
杀猪刀竖在孔令萧的小腹上,气温寒冷,刀口的鲜血很快凝结,如果现在拔出刀,孔令萧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冷知秋不顾一切的大喊:“不要拔!你的妻子不是被抢走了吗?我去抢回来,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
035 糊涂账
沈天赐的手停在杀猪刀上方一寸距离。2他转头看了看冷知秋,目光空洞又癫狂。
冷知秋奔到近前。冷景易也半跪下去,察看孔令萧的伤势,神色严峻。
虽然刺得并不是太深,但肚腹柔软,万一伤及内脏肚肠,寻常医药恐怕也治不好,刀子又满是铁锈,再感染什么破伤风,小命只怕休矣。孔令萧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因是疼晕过去的,眉心蹙紧得揉不开。
父女俩还在担心伤者,沈天赐却抖着手,还是固执地抓住了杀猪刀。
冷知秋慌得忙赌咒发誓:“真的,这次我绝不骗你!如果我不把你的妻子从钱府夺回,我任你杀、任你剐!”
“你有什么办法?钱多多那狗贼买通官府,横行苏州,你怎么夺得回惠敏?”沈天赐握着刀,绝望又愤恨的嘶吼。
原来所谓夺妻的钱府,就是苏州首富钱多多;原来当年街头巷尾议论的十三姨太,就是沈天赐的妻子。然而冷景易父女俩都不了解这段故旧往事。
“如果真有乡绅买通官府夺人妻子,鄙人可以想办法进京告御状。”冷景易硬着头皮,说了个权宜之策。
他是被皇帝抄家赶回来的,进京告御状,谁敢接他的状折?也不过是稳住沈天赐的一个说法而已。
沈天赐却有些买账。他一听什么告御状,就觉得是非常了不起的举措,冷老爷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个人物,说不定真能扳倒钱多多这恶霸。2
冷知秋知道父亲的意图,垂眸柔声劝道:“舅舅,我和爹爹初来乍到,不知苏州的情况,也不知舅舅您受了怎样的委屈,这事情要解决,总要先弄个明白,是不是?您快松手,他还活着呢,您要是动一动刀子,他可真的活不成了。”
恰在这时,项沈氏终于风风火火的赶到。她一看这情景,顿时气得嘴都歪了,怒吼一声:“沈天赐你这混蛋!快松手!”
几乎是应着她的雷霆一吼,沈天赐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面呈菜色,但眼中却有着点点希望的光芒。
接下去,冷景易父女俩终于亲眼见识到了项沈氏的利落作风。
即使面对如此飞来横祸、血光之灾,项沈氏却面不改色,有条不紊的训斥沈天赐,指挥他套马车立刻请苏州最好的大夫陈老太医,又去叫桑柔和三爷爷准备热水布巾,只等大夫上门。
她自己则和冷景易一起,一人抬上身,一人抬腿,将孔令萧抬到了二进西厢房,那原本就是腾给孔令萧暂住的客房。
令冷景易不爽又惭愧的是,项沈氏非要抬比较重的上身,却把两条腿丢给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来抬。要不是顾及“贤婿”伤势要紧,再加上他手臂上也的确受了点伤,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冷知秋跟在一旁,不时瞅瞅孔令萧的脸色,原本就细白的面孔,现在有些泛青,看着要比前些天消瘦不少。这突然降临的恩德,令她有些不安,救父之恩,该怎么报?他不会死掉吧?千万不要……他若有事,她和父亲这辈子都安不了心。
刚把孔令萧送上床榻,项宝贝就冲了进来。
“萧哥哥!”
她急得眼泪都下来了,直往床前冲。项沈氏一把抱住她,就往门外推。
“出去,出去!我让你守着门,你怎么自己跑进来了!?”
项宝贝哇哇大哭,她都看到沈天赐满手的血,驾着马车去请大夫了,怎么还有心情守大门?却不知项沈氏就是故意要她避开,怕宝贝女儿掺合进来。
冷景易正专心给孔令萧把脉,闻声疑惑地看了一眼退出房外的母女俩,转头问冷知秋:“刚才,你小姑怎么叫他‘萧哥哥’?”
冷知秋也觉得奇怪,反问父亲:“爹爹怎么好像和这位孔公子很相熟?”
“孔公子?”
父女两个茫然四目相对,有种鸡对鸭讲的感觉。
两人正满脑子费解,孔令萧突然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他的发髻散开,面色如玉,薄薄的汗像敷了一层水雾,这男人睁开眼睛,星眸竟然也会张合成“媚眼如丝”的情状,从骨子里散发着风流雅致,再衬上一身血迹重伤,分外惹人怜爱。
冷知秋怔了怔,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呵……”孔令萧未语先笑,笑声极低微,似含了千言万语。
他当然有千言万语要说。想不到老天这么捉弄他,开他的玩笑,是不是故意惩罚他忤逆父母、逃避娶妻、离家出走?不过幸好,绕了一圈,她也没绕出他的视线,虽然嫁给了项宝贵,但那兄弟还挺仗义,也算有点自知之明。
一切应该都还来得及,前提是他得活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他皱起眉头,厚薄适中的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冷景易看看他,又看看女儿,满肚子疑惑只能暂时压下,对女儿道:“知秋你先出去,为父要替他宽衣。”
再稀里糊涂,冷老爷也想得明白,眼前的“贤婿”恐怕根本不是婚书上写的“项宝贵”。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女儿该避嫌就得避嫌。
冷知秋退出房外时,正撞到项沈氏捧着热水进来,她往一边避让,项沈氏怪怪地瞅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两人擦肩错过,项沈氏背对着冷知秋的背影道:“帮我看着点宝贝,别让她闯进来。”
“是。”
冷知秋也没回头,反手带上了房门。一抬眼,项宝贝正叉着腰、绷着脸、撅着嘴瞪她。
036 关心
冷知秋的目光温和地落在项宝贝的脸上,举步慢慢走向她。2
上回在裁缝铺碰到她时,压根儿没想到竟会是小姑,还闹了场三角恋的狗血戏码。这姑娘性子泼辣,有些自以为是的小性子,但和桑柔不同。桑柔表面性格温顺,暗中却不本分,更是有些阴险;项宝贝表面怎样,内里也是怎样,至少表里如一。
所以,这个小姑,虽没有多少好感,但绝对不讨厌。
“小姑。”
“哼!”
冷知秋自嘲地勾唇轻笑,抬眸看向冰雪消融的屋檐,元宵之后,春意渐渐降临,四季来得无痕,半点不由人,所谓情字,也是无形无踪,不知其所以生。
她没有必要去贴小姑的冷脸,但以后一个屋檐下住着,该说清楚的事情还得说清楚。
“宝贝,我和孔公子只有数面之缘,外面那些谣言,不是都澄清了吗?你别放在心上。”
项宝贝气呼呼一屁股坐在井沿上,拿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垂头闷声道:“你好看嘛,又文静,萧哥哥喜欢你,傻瓜都看得出来,根本不是谣言的问题。”
傻瓜都看得出来?冷知秋愣住,随即摇头。
“若是因为色相而喜欢,那不叫喜欢,叫好色。”
“……”项宝贝抬头瞪冷知秋,张口结舌。夹答列晓
嫂子把孔令萧一片喜爱之情愣说成了“好色”,项宝贝是既无语又嫉妒羡慕恨,如果萧哥哥愿意好她的“色”,她一定高兴得睡觉都能笑出来。由此可见,要么,这新嫂子是天生情感上不开窍,就跟父亲一样,大约这些读书识字的人,心都特别冷一些;要么,就是故意说这话气她,显摆自己的美貌。
冷知秋见项宝贝一脸不悦,气鼓鼓的,像个撒气的孩子一般,反倒惹得她勾唇笑起来,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不如随便聊点什么。
“你的萧哥哥不管喜欢谁,那都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你怎么盯着嫂子生气呢?宝贝,你说我们女子为何一定要嫁人呢?再有那三妻四妾的人家,女人们过不得一天好日子,争风吃醋、虚度年华……仿佛我们的人生就是围绕着男子而转,你看那书上写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好色风流,托大自负,却还要诸般指责女子不守妇德。”
“哎呀!你别说了!跟念经似的。”项宝贝捂起耳朵跺脚。
女子当然要嫁人,项宝贝心想,我要是能嫁给萧哥哥,这辈子就会很幸福。
@文#冷知秋尴尬的挠了一下腮帮子,真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人#项宝贝惦记孔令萧的伤势,忍不住又要往西厢房钻。
@书#冷知秋忙拉住她。“眼下孔公子的伤势要紧,宝贝,我们不要进去妨碍医治。”
@屋#说话间,沈天赐已经带着陈老太医赶来,径直进屋去。
项宝贝伸长脖子,眼睁睁看着门阖上,急得嘴巴撅起老高,却被冷知秋死死拉住。
“喂,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关心萧哥哥?枉费他为你受那么重的伤,你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
冷知秋被骂得颇无语。她怎么不关心了?关心就非要冲进去碍手碍脚吗?再说了,她要是也跟项宝贝那样“情深意切”,项宝贝还不得活活气死?真是关心不对,不关心也不对,关心多一点少一点都是不对。
“是,我无情无义,你想不想你的萧哥哥快点好起来?想的话就乖乖守在外面,别让人打搅太医治伤……”
事实证明,冷知秋简直是乌鸦嘴。
她话还没说完,就气势汹汹闯过来四个官差皂隶,抖着锁链大声喝问:“凶手在哪里?杀人的暴徒何在?”
看来,门外街坊的流言传播极快,简直比得上现代人打电话报警。
结果又是好一通混乱吵闹,最后,沈天赐就被锁拿去了府衙大牢。
临出门前,他还不忘叮嘱冷知秋:“外甥媳妇儿,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不会忘。”
冷知秋点点头,目送他被带走的踉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人生在世,不能总是一帆风顺。经历了父亲丢官,家被抄,她都平静以对,始终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过不去的坎。这回被媒婆骗了,嫁错项家,又摊上孔令萧平白一份恩情,她也认了。
至于答应沈天赐的话,那是情急吹牛,但就算是吹牛,也得去试试尽人事。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思去想沈天赐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冷景易陪着太医出来,后面跟着项沈氏,项宝贝急忙冲过去问太医情况。
“未伤及腑脏,无性命之忧,姑娘放心。只不过刀子有锈毒,还要小心看护,千万不能受凉生怒,饮食暂缓缓,不要一味求补……”
这太医絮絮叨叨,说的话项宝贝也听不太懂,只知道孔令萧小命无虞,当即高高兴兴进去探望不提。
太医开了药方,拿了诊金,冷景易将他送走后,回过身来,脸色却变得像乌云一样阴沉。
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亲家母,我们去前堂说话,鄙人有些事不太明白——知秋,你也来。”
------题外话------
突然觉得知秋姑娘“唐僧”了……或者,难道是作者我唐僧附体?这一段情节,愣是还没交代完,愁死我了!
昨儿范爷说了句87话:就算是躺刀,也要姿势好看点。
萧同学这中刀的姿势看来是不够好看,都木有一个姑娘心疼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巴不得萧同学快点消失?
037 悔婚
事情其实不复杂,三下里一碰头说开,顿时清爽分明。2
“啪!”
冷景易老爷气得一把摔了手里的茶盏,白腻的瓷片散了一地。
这一声巨大清脆的碎响,把冷知秋吓得眼皮一跳,连项沈氏也不由得虎躯一震:啊!老娘的德化瓷!
冷景易才不在乎什么德化瓷。
他脸色铁青,三绺清须无风自飞,拍案而起,一把拽住女儿的手,怒道:“知秋,立刻跟爹回家!”
项沈氏也拍案而起,愤然道:“你什么意思?悔婚?可以。先把二百二十二两八钱的礼金还(huan)来!”
“你以为我冷家稀罕那几个贱商的臭钱么?骗得我冷景易好苦!竟然让我这么好的女儿嫁了个跑船的粗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冷景易磨着牙,如果此刻项宝贵在场,他说不定会扑上去咬死那所谓的“项秀才”。
“爹,您先冷静一下。”冷知秋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得烦躁,看来,要冷静的不仅父亲一人,她自己也要冷静一下。
项宝贵和孔令萧这对狐朋狗友干的真是好事!拿婚姻当儿戏,互相开玩笑,把人家女子的一生幸福也看得忒轻贱了!
她不知道,孔令萧儿戏婚姻是老毛病了。夹答列晓他就是因为叛逆父母之命的婚姻,才五湖四海、隐姓埋名、到处游荡,已经耽误了家里妻妾成群,却又无端祸害了冷知秋一桩婚事,还搅乱项宝贝一片春心。
“爹,悔婚容易,只怕律法不合,您若是被有心人告一状,难免吃官司。”
要知道,本朝开国皇帝是贫贱出身,在掌握天下之前,穷困潦倒、四面楚歌的日子数不胜数,是他的结发妻子不离不弃,支持他走下去,直到做了傲视天下的九五至尊。
太祖皇帝顾念皇后的恩情,极度厌恶那些因为贫富变迁而翻脸悔婚的势利小人,登基称帝后,就编制律法,严厉禁止悔婚行为,一旦一方擅自悔婚,就先问家长的罪,轻的坐牢,情节严重的,杀头也不罕见。
拜这霸道律法所赐,民间婚约倒是变得谨慎,“离婚率”也降得极低。
正是因为这个法律,冷家和项家当初完成下聘、交换婚书后,虽然慢慢开始发觉不合适,各自都有些后悔,却也只能将错就错。
冷景易皱眉闷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悔婚。“不行,与其女儿你在这里受苦,宁可为父去坐牢!”
“我说你们父女俩够了没?!”
项沈氏气得也操起桌上的茶盏,准备发狠摔一个解气,但举到半空,又舍不得那细白雕花的上等瓷盏,这一套茶具是项宝贵从德化窑带来的好东西,被冷景易摔一个,已经够心痛的了。
她放下茶盏,极度不爽。
“你们把我儿子嫌弃成什么了?我儿子有那么差吗?那个知秋你自己说,宝贵哪一点不好?哪一点配不上你这娇滴滴中看不中用的小姑娘!?”
冷知秋被她的话气得差点笑出来。好吧,她中看不中用,项宝贵也没什么不好,不就是小气贪财了一点么?不就是摔过她又半夜装贼吓她么?不就是看上去一肚子坏水的德性么?挺好!
想着父亲悔婚将会导致的恶果,她睁眼说违心的话:“是,夫君他挺好。爹,这其中也是误会一场,您消消气。”
她以前从来不说谎,今天竟然一而再的无奈撒谎,骗了沈天赐,现在又来哄父亲。可见天下间的原则,并不是那么好坚持的。
然而,尽管她已经违心撒谎,冷景易老爷仍然不答应。“不行,再好有什么用?不识字的船夫,连新婚奉茶都没见人影,嫁给这种人,就是守活寡。”
冷知秋幽幽叹息,垂眸道:“反正他也不在家,又不会少女儿一根汗毛。爹,别忘了我和姆妈有两年之约,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过两年也无妨,何必撕破脸闹官司?”
项沈氏被触动了心事,有些心虚的坐下,不敢看父女俩。
她娶儿媳妇可不是为了走过场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