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起,霜儿。”杨康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轻柔却异常坚定道:“绝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分离。”
叶霜胡乱点头,道:“我再也经不住下一次了,我会疯掉的。”
杨康把叶霜从怀里扶起来,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拭去他的泪,“绝不会有下一次。霜儿,我想你想得发疯,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叶霜泪眼朦胧的凝望着杨康的脸,心疼道:“阿康,你怎么变得这样瘦?”
杨康亦眉目含情的回望着他,道:“霜儿也瘦了。”
两两相望,久久无言。
天地间只剩了风雪之声,只剩了眼中的彼此。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叶霜不想问杨康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因为他知道,必定是为了今日的重逢做着不懈努力的,必定是充满痛苦和绝望的。
只要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同在一处,再不分离,那便够了。
后来,在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杨康终于向他袒露了这分离的一年中所发生的事情。
那日,杨康在华山之巅被欧阳锋的蛤…蟆功重伤,几乎不治。
幸得那位与郭靖、黄蓉一起来的那位白发老者——北丐洪七公垂怜,将他救下山去,为他运功疗伤,这才堪堪捡回一条性命。
杨康以为,今日种种之所以会发生,全是因为他技不如人。
如果他武功足够高强,就算只守不攻,也不会被黄药师重伤。
如果他武功足够高强,就不会容许欧阳锋伤叶霜一根汗毛。
如果他武功足够高强,就算曾经树敌无数,亦能睥睨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一切,只因他不够强。
可笑他还曾在叶霜面前放言要成为一名英雄,如今却成了一个不堪一击的狗熊,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夺走却无能为力。
所以,他要变强,强大到可以战胜一切试图将叶霜从他身边夺走的力量。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于是,杨康回到了西夏,那座地宫。
杨康自废全身武功,内力尽化,以此为基础去修炼北冥神功。
虽然杨康只是寥寥数语,但叶霜知道这个过程有多凶险,稍有不慎便有毙命的风险。
叶霜紧紧搂住他,心疼道:“阿康,不必再说了。只要你回到了我身边,只要以后我们能一直在一起,这就够了。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们两个分开。”
杨康吻住他,呢喃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48章 痴狂侠客爱上我…01()
一世终了,再上黄泉路。
回到居魂楼,司徒鸩径直去找越寻楼。
许久不见,还真有点儿挂念他。
还记得这次转生之前,还同越寻楼闹了些小别扭,也不知他是否还生自己的气。
“寻楼!”司徒鸩直接推门进来,不防屋里除了越寻楼外,还有一个生人,二人正临窗而坐,举杯共饮,言笑晏晏。
司徒鸩心中微讶,在门边顿住了脚步。
认识越寻楼上百年了,这是司徒鸩第一次见他和别人同在一处谈笑风生。在司徒鸩的印象里,越寻楼一直是清寡而孤高的,极少与人亲近。他们最初相识时,也是司徒鸩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被缠得不耐烦了,这才稍假辞色。如今瞧他与这陌生人交谈甚欢的样子,着实令人吃惊。
司徒鸩打量那生人,一身白衣,十分俊朗,与越寻楼坐在一处,十分赏心悦目。
“想必这位就是司徒兄吧?”不待越寻楼答话,那生人站起来笑道:“经常听寻楼提起你。我叫登徒迦陵……”
司徒鸩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急忙道:“抱歉。”
登徒迦陵无奈道:“十有九成的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是司徒兄这个反应,我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要声明一下,我虽姓登徒,却绝不是登徒子。”
司徒鸩笑了笑,没有答话,转头去看越寻楼,却见他自斟自饮,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司徒鸩心下不由一黯,想来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登徒迦陵笑道:“司徒兄,来共饮一杯吧。”
司徒鸩正要答话,却听越寻楼淡淡道:“他不善饮酒。”
闻言,司徒鸩强笑道:“是啊,我不善饮酒,就不扰你们的雅兴了,再会。”
说罢,司徒鸩关门出来,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几日,司徒鸩日日都能听到隔壁把酒言欢的声音。
不知为何,司徒鸩便有些郁郁。
索然无味的呆了几日,便打算回人世去。
临行前,在越寻楼门前徘徊了一阵,听里面二人言谈甚欢,终究没有进去道别,转身走了。
***
荒凉古道,似血残阳。
远处,踉跄行来一个男子。
瞧他形容,约莫已过而立之年,但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隐含威势,令人不敢逼视。
男子背上背着一把玄铁重剑,没有繁复的雕花刻纹,且钝而无锋,但隐隐让人觉得不似凡品。
男子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男孩衣衫褴褛,小脸上也有脏污,但细瞧他的五官,无一不精致,宛若仙童。
深冬时节,他却只穿了一件满是补丁的薄衫,左脚上的鞋似乎是跑丢了,赤…裸的小脚丫踩在满是石砾的道路上,已被割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混着尘土糊在了伤口上。
男孩却不觉得疼,紧跟着前面的男子,生怕跟丢了。
男子踉跄了一下,身形摇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男孩小跑着过去,伸手想要扶他,男子扭头瞧他,不怒自威,男孩便怯怯地收了手。
男子冷声道:“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男孩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男子举步往前走,男孩故意落后几步,才小跑着跟上去。
路的尽头,是一片水塘。
水塘边上,建着一座简陋的木屋。
男子推门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男孩对着木门愣了片刻,举起冻得通红的小手放在门上,却终究没敢推开。
他在门槛上坐下来,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小身体,缩成一团。
天很快黑下来。
寒风呼啸,水塘里结了厚厚的冰,可见天气十分寒冷。
男孩依旧瑟缩在门前,头埋在膝间,似乎是睡着了。
又似乎是在做梦,低声呓语道:“娘,好冷,抱抱耘儿……娘……”
身后紧闭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男子面色苍白的倚门立着,看向门口的男孩。
心中终是不忍,男子弯腰将男孩抱起来,似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表情极是痛楚。
回身进屋,关上门,把男孩放在床里侧,男子跟着躺上去。
床上只铺了些干草,连床被褥都没有。
但没了寒风的折磨,男孩还是睡得安生了些。
男子和衣躺在他旁边,面色极度苍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似是受了极重的伤。
男孩还是觉得冷,本能的寻找热源,一翻身便触到了男子的身体。
男孩窝进他怀里,终于感到温暖,小脸上现出一个笑来。
***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男孩醒了。
一睁眼,瞧见男子近在咫尺的侧脸,男孩心中一惊,登时从他怀里退出来,缩到墙角去。
男子却依旧安静的睡着。
男孩定定的望着他,突然笑起来。
男孩蹑手蹑脚的爬到他身边,低声唤道:“独孤晟……”
被唤作独孤晟的男子却似无所觉,依旧睡着。
男孩便壮着胆子,又唤道:“爹……”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叫出这个字,整颗心都是抖的。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依旧觉得开心极了。
他爹长得可真好看啊,和他想象中爹的样子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男孩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触手却被吓了一跳。
好烫!发烧了!
男孩心中一紧,一叠声叫道:“独孤晟!醒一醒!独孤晟!快醒醒!”
独孤晟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男孩确定,他这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男孩越过他跳下床,端着木盆跑出了门。
来到水塘边,捡起一块石头砸出一个冰窟窿,舀出一盆清水,又急急回到木屋。
把木盆放在床头,男孩动手将独孤晟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精壮的胸膛上赫然现出一条血肉模糊的斜长伤口,触目惊心。
男孩将毛巾浸湿,再拧干,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不多时,一盆清水便被染成了殷红血水。
男孩又去换了一盆水,开始擦拭独孤晟的全身,精壮的胸膛,紧实的腰腹,修长的四肢。
约莫换了五六盆水,独孤晟身上的高热才慢慢退下来。
男孩这才放下心来,在屋子当中生了一堆火,把独孤晟被汗湿的衣服烤干,才又盖到他身上。
又跑去水塘里抓了一条鱼来,掏了内脏,用火细细烤着。
鱼烤熟的时候,独孤晟也醒了。
男孩把散发着香气的鱼放到独孤晟手边,觑了一眼他的脸色,默默转身出去。
“站住。”独孤晟嘶哑道:“过来。”
男孩怯怯地走回来。
独孤晟把鱼递给他,命令道:“吃。”
男孩嗫喏道:“我不……不饿,你吃吧。”
独孤晟冷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男孩不想惹他生气,只得乖乖接过来,撕下一片鱼肉放进了嘴里,把剩下的鱼依旧放到独孤晟手边,道:“你也吃一点儿吧。”
独孤晟不理他,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穿好衣服,问道:“名字?”
男孩囫囵咽下嘴里尚未嚼碎的鱼肉,道:“竺清耘。我娘都唤我耘儿。”
独孤晟穿好衣服,撕下一大片鱼肉,粗鲁的塞进竺清耘嘴里,道:“为什么跟着我?”
竺清耘鼓着腮帮子艰难的嚼着鱼肉,垂着头不出声。
独孤晟不耐道:“答话!”
竺清耘吓得一抖,一双琉璃眼瞳已蓄满了泪。
独孤晟喝道:“不许哭!”
竺清耘急忙用袖子擦眼睛,道:“我没有哭,是被烟熏了眼睛。”
独孤晟看着他,再次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竺清耘抬眼去瞧他,正撞上他的视线,慌忙低下头,结巴道:“因……因为……你是我……我爹……”
独孤晟道:“谁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娘?”
竺清耘道:“没……没人告诉我,可我就是知道,你就……就是我爹。”
独孤晟沉默片刻,沉声道:“我不是你爹。”
竺清耘低着头不应声。
独孤晟道:“不许叫我爹,听到了吗?”
竺清耘点点头。
独孤晟道:“吃饱了吗?”
竺清耘点点头。
独孤晟道:“去打盆水来。”
竺清耘便端着木盆出去了。
第49章 痴狂侠客爱上我…02()
竺清耘打了一盆水回来,放到独孤晟脚边。
独孤晟道:“坐到床上去。”
床有些高,竺清耘便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然后再翻身坐过来,两条小短腿就悬空搭在床边。
独孤晟把水盆挪到竺清耘脚下,脱掉他右脚上的鞋子,撩水给他洗脚。
凉水淋在左脚的伤口上,钻心的疼,竺清耘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把伤口上的脏污洗干净后,独孤晟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竺清耘的左脚上。
竺清耘心中欢喜,道:“谢谢……独孤叔叔。”
独孤晟道:“到床上呆着。”说罢,提着剑就要出去。
“你去哪儿?”竺清耘翻身就要下床,急道:“我和你一起去!”
“老实呆着!”独孤晟顿了顿,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竺清耘心下稍安,乖乖坐回床上,对着独孤晟的背影喊道:“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从独孤晟消失在视线中的那一刻开始,竺清耘便觉得不安。
他害怕独孤晟会丢下他。
娘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独孤晟一个人了。
如果独孤晟也不要他,竺清耘便再无容身之地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竺清耘再也坐不住,光脚跳下床去,扒着门向外张望。
路的尽头空无一人。
竺清耘越来越慌,眼泪溢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不知张望了多久,远处忽然现出独孤晟的身影。
竺清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急忙转身爬上床,扫掉脚底板沾的尘土,盘腿坐好。
不多时,独孤晟进了屋,扔了一团东西到床上,“换上。”
竺清耘定睛一看,是一件棉袍和一双短靴,俱是新的,显然是专程买给他的。
竺清耘乖乖换上,虽然靴子有些挤脚,虽然棉袍几乎垂到脚面上,但他心中却已欢喜到了极点。虽然独孤晟面上总是冷冰冰的,但心里总是疼爱他的,昨晚把他抱到床上去睡,今早替他清洗脚上的伤口,又带伤去给他买新衣新鞋。
竺清耘感动得直想扑到独孤晟怀里去,但他知道独孤晟不喜欢这样亲昵的举动,只得平淡道:“谢谢独孤叔叔。”
独孤晟却不理他,径直上了床,盘腿而坐,双手置于膝上,双眼紧闭,似是入了定。
竺清耘知道他这是在运功疗伤,不敢扰他,便收拾起换下的旧衣放到木盆里,端着到水塘边洗衣服去了。
***
独孤晟虽然不再赶他走,但却极少与他说话,每日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每当他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舞剑的时候,竺清耘便坐在门槛上,托着小脑袋看得如痴如醉。
在他的眼中,独孤晟是闪闪发光的,仿佛是天神下凡,英武,耀目,无敌。
一想到这样的独孤晟是自己的爹,竺清耘简直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虽然独孤晟待他一如既往的冷淡至极,竺清耘却一点都不气馁。
只要他乖巧体贴,独孤晟总有一天会看到他的好,会张开怀抱接纳他。
所以,竺清耘日日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从来不给独孤晟找麻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他们已在这荒野木屋住了两月有余。
一日夜里,竺清耘被尿憋醒,正要下床小解,赫然发现身边的独孤晟不见了。
外间传来说话声,正是独孤晟的声音:“你登门挑战,我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便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应道:“好,那便定在腊月十二,襄阳城,缥缈楼。”
独孤晟道:“好。”
那陌生的声音道:“告辞。”
竺清耘急忙躺好。
片刻之后,独孤晟进屋来,上床睡下。
竺清耘闭着眼,盘算着方才听来的话。
看来,独孤晟又要与人决斗了。上次决斗虽然胜了,却也受了重伤。这回又会怎么样呢?想来以独孤晟的武功,是不会输的,但能否全身而退就不知道了。
不怕,他会好好照顾独孤晟的。
尿意再次袭来,竺清耘爬起来,绕过独孤晟下床小解。
回来时,独孤晟的呼吸声已沉了。
竺清耘借着月光打量了他片刻,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去。
腊月十二转眼便到了。
用过早饭,独孤晟道:“我有事要出门,你在家等着。”
“不。”竺清耘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独孤晟蹙眉道:“我说了,让你在家等着。”
竺清耘知道,这是生气的前兆,便道:“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独孤晟道:“明日。”
竺清耘望着他,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独孤晟淡声道:“嗯。”
竺清耘道:“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你。”
独孤晟未再答言,拿上玄铁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竺清耘快步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大路上,才停住了脚步。
他定定的望着独孤晟越行越远的背影,呢喃道:“爹,你一定要回来,耘儿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竺清耘一整日都心神不宁。
用过晚饭,便早早上床歇息。
收拾床铺时,竟在独孤晟的枕头下面发现一本书,封皮上是独孤晟的笔迹,写了四个遒劲大字:独孤九剑。
原来是独孤晟的剑谱。
竺清耘正要放回原位,却忽然从书里掉出一张字条来。
竺清耘捡起来,凝目一看,不禁心神巨震。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戳心:耘儿,我走了,不必等我,更不要找我。
竺清耘心脏绞痛,泪水夺眶而出,小小的身体伏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耘儿做错了什么?”竺清耘一面哭一面哽咽道:“爹……不要丢下我……耘儿害怕……爹……耘儿好害怕……爹……”
哭着哭着,竺清耘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几个字:襄阳城,缥缈楼!
他要去找独孤晟!
竺清耘擦干脸上的眼泪,穿好衣服鞋子,打量一下屋子,并没有什么好带的,唯有独孤晟留下的那本《独孤九剑》还有些价值,便将它揣进了怀里,泪眼朦胧的跑进了黑夜里。
谁知,刚跑到大路上,耳边突然听得一阵马蹄踏地的嘚嘚声。
竺清耘眼中全是泪,眼前又漆黑一片,根本不能视物,本能的以为是独孤晟回来了,便朝着前方唤道:“爹!”
回应他的是一声骤然响起的马嘶,紧接着竺清耘的心口上便挨了一记重击,登时昏死过去。
***
竺清耘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他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茫然无措。
忆起陷入昏迷前的情景,竺清耘思量,他应该是被马蹄踢中了心口。
竟然没有一命呜呼,也算是命大。
对了,还有独孤晟。
一想到他,竺清耘便心痛难当,眼泪随即从眼角溢出来。
竺清耘本来是打算去襄阳找独孤晟的。
可独孤晟既然打算撇下自己,那么以他的武功,便绝不会让竺清耘找到。
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