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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名甲亢患者,纯粹只是在享受吃的过程,却无法从食物中获取丝毫的能量。
陈婆根本不需要食物。她只是在大脑残留机能的控制下,保留着食物的基础概念。然后,疯狂的攻击,疯狂的撕咬。
刘天明脑子里浮现出无比诡异的画面。
他仿佛看到,陈婆正在夹墙里撕咬孟奇,从肩膀和大腿上撕下一块块肉。哦,差点儿忘了,陈婆最喜欢的食物是大脑。她用强劲有力的手指掀开头盖骨,像喝豆腐脑一样大口吞咽脑浆。所有这些“食物”从肚皮上的破口纷纷掉落,在地面上形成血肉模糊的堆积污秽。
刘天明关上灯,走出了房间。他打开手电筒,沿着台阶,朝着正上方的杂物间走去。
他不想清理地板上的那些血。
那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就让它们自然干涸吧!
地下室的秘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每一个知晓秘密的人,或多或少都付出了代价。
到了最后,也许自己和宋嘉豪都会死。
不过,就算是死,我们两个肯定会排在最后。
刘天明对此很有信心。
因为,还有一个何大山。
宋嘉豪绝对不会放过他。
……
郑小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窗外的黑暗让她觉得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身上很黏,全是汗。
从ktv一路狂奔出来就是这样。砸碎酒瓶的时候,很多啤酒溅在了身上。郑小月拉开t恤圆领,低下头朝着里面闻了闻,顿时皱起眉头。那股可怕的汗馊和酒味,差点儿没把她当场熏昏。
得赶紧洗个澡。
十多分钟以后,郑小月从洗澡间里出来。
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用毛巾不停地擦着水。雪白的丝质睡袍只包到臀部下面一点,露出白白嫩嫩的修长双腿,娇嫩的赤足显得十分可爱。她趿着加菲猫拖鞋,走到饮水机前,泡了杯热茶,然后在床上坐下,倚着枕头,慢慢等着水温变凉一些。
洗澡前刚打完电话,刘天明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郑小月忽然很想吃糖。
她觉得嘴里没什么味道,想要吃点儿甜的东西。
女孩子都喜欢吃零食,郑小月也不例外。她动作麻利地从床上下来,跑到壁橱前,从柜子里那出一个很大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葡萄干。最上层的部分,还有几块被白糖糟得晶莹剔透的冬瓜蜜饯。
抓了几颗葡萄干塞进嘴里,郑小月觉得不过瘾。她直接拿起一块冬瓜蜜饯,又从桌上拿起水果刀,用熟练的动作把蜜饯切成小块,用刀尖插着,一块一块送进嘴里。
蜜饯是一个同学送的。据说,是她们家乡的特产。味道不错,就是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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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二节 医闹()
一斤多重的蜜饯,很快被郑小月吃了个精光。
她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盖上了零食罐子。
尽管还没有吃够,但她觉得,应该省着点儿明天吃。
对了,明天得出去多买点儿糖。省的像今天这样,半夜里犯了馋病,没东西可治。
如果刘天明在场,一定不会这样认为。
泡开的茶水已经凉了。
郑小月端起杯子抿了几口,低头的时候,看到了放在床头柜脚旁边的一把刀。
那是一把廓尔喀刀。
上次在刘天明那里看到,就顺手拿了一把。
如果今天跟着李洁馨去ktv的时候,身上带着这把刀子,事情应该更容易处理些吧!
郑小月好看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冰霜。
她最讨厌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被当做好朋友的李洁馨,真正是罪无可恕。
弯腰捡起刀子,在灯光下,锋利的刀刃反射出幽幽的暗蓝色光泽。郑小月的动作很大,右边的睡衣肩带滑落下来,雪白的胸脯袒露出大半。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郑小月也不会在意这些。她握着刀柄,因为愤怒,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峰峦起伏。
刘天明说过的那些话在耳边回荡。
“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遇到不能解决的危险,立刻打我电话,或者到家里和医院找我。我只可能在这两个地方。”
想到这里,郑小月把刀子插进木制刀鞘,装进了背包。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柔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狠,弯弯冷笑的嘴角释放出一丝狰狞。
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怀疑自己这种外表柔弱的女孩子,背包里竟然会放着一把刀。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否则,你会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
如往常一样,城市迎来了新的早晨。
宋嘉豪早早来到了办公室。
他今天心情不错。脸洗得很干净,衣服换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软质皮鞋穿在脚上很舒服,头发也修建得整整齐齐。照例冲了一杯咖啡,加上方糖和植脂末,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搜寻自己感兴趣的新闻。
外面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宋嘉豪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从报纸上挪开,转向了紧闭的房门。
那天早上,副院长王印江撺掇着医院职工到自己这里闹事,也是这般嘈杂。难道,王印江还不死心,想要继续把事情闹大?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很大。
不,不是敲,而是砸。
很大的力气,非常无理。
宋嘉豪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过去,拉开房门。
外面站着很多人。他们不是宋嘉豪想象中闹事的医院职工,而是另外一群人。
几十个男男女女挤在走廊上,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宋嘉豪。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几个上了年纪,走路都显得困难的老头老太婆。他们的穿着打扮介于时髦和普通之间,一看就是城市附近的村民。
宋嘉豪看人的眼光并非绝对。可是这一次,他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因为,在人群里最为前面的位置,站着两个中年妇女。
这两个女人他认识,是杨空山的家属。
她们显然有些畏惧宋嘉豪,站在人群里没有说话。
一个身材壮实,穿着蓝布上衣的汉子站在最前面。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全是汗水和油光,卷起衣袖,举起结实的胳膊,指着宋嘉豪的脸,用本地方言毫不客气地问:“你各是这家医院呢领导?”
宋嘉豪点点头:“我是院长。”
他大概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果然,汉子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宋嘉豪心中所想:“我兄弟生病了,送来你们医院。结果,现在人不见了。这件事情杂个说?”
宋嘉豪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他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什么怎么说?你是谁?谁是你兄弟?”
他打定了主意拒不承认。
开什么玩笑,杨空山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陈婆和钱广生吃得一干二净,大脑也被自己做成切片。
何况,杨空山当时的情况很危险,随时可能变异。
刘天明说的没错:与其等着让杨空山变成行尸,威胁到更多人的生命安全,不如趁早把他解决。
汉子很是恼怒地对上了宋嘉豪的目光:“你挨我装憨该?我兄弟当时送来医院,很多人都看见了。你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晓得这件事。你们挨他整克病房里面关的,说是要办住院手续,让我兄弟媳妇回家拿东西。结果晚上回来,人就找不到了。你说说,这种事情,不找你们医院,要找哪个?”
宋嘉豪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里,声音冷淡:“寻找失踪的病人?这不是我们医院的管理职能。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警察才对。”
汉子正要张嘴说话,旁边一个头上裹着帕子的老妇顿时嚎叫起来:“我不管。找那样**呢警察?人是在你们医院不见呢,出了事情也要找你们医院。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医院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
挤在办公室门口的人群,顿时如同沸腾的开水,纷纷叫嚷起来。
“是呢,医院必须要负责。”
“你们挨杨空山整克哪点啦?现在就挨人交出来。”
“尼玛呢,肯定是当天治疗不当,看得杨空山死了想要推卸责任,所以趁的老杨媳妇不在,就挨尸体转走。喊医院赔,叫医院赔钱!”
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各个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纷纷走出来。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好奇、厌恶、恼怒,还有幸灾乐祸。
宋嘉豪一直没有吭声,一直在冷眼观望。
他忽然发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村民们历来都有抱团的习惯,为杨空山打抱不平也没有什么错误。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自己这里来?
要知道,我可是院长。
行政大楼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医院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即便是出了事情,也需要从下面开始,逐级上报。
医闹这种事情并不鲜见。正常情况下,病人家属只会去门诊,或者住院部那边,找值班医生,找护士,然后吵闹。
可是这帮人动作很奇怪,他们竟然直接找到自己。而且,之前听外面的脚步声和动静,沿路过来没有敲过其它任何办公室的门,唯独到了这里,就开始拎起拳头乱砸。
这间办公室外面没有挂着“院长办公室”的牌子。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医院领导?
除非,有人指路。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些村民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医院保安为什么没有阻拦?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打电话通报情况?那些保安究竟在干什么?
宋嘉豪抬起头,朝着人群后面的走廊远远望去。
锐利的目光四处搜索,视线焦点从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脸上不断转移。
很快,在靠近电梯的墙壁位置,他看到了一个躲躲闪闪的影子。
是何大山。
他躲在那里,小半个身子从墙壁后面探出来,朝着这边小心翼翼地观望。
尽管他非常小心,也有很多人站在前面掩护,宋嘉豪还是看到了他头上黑沉沉的大盖帽,以及那张夹杂着邪恶冷笑的猥琐面孔。
办公室门口的混乱仍在继续。
“医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杨空山不能白死,医院一定要负责到底。”
“医院不给钱,我们就堵住大门,谁也别想进来,也不要想着出去。反正见不着人就当是死了。打电话回去,叫村里的人买好花圈,带着棺材过来。就在医院大厅开灵堂,把事情闹大!”
叫嚣声最大的人,是一个顶着白头发的老头。他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也许是因为激动,他满是皱纹的面皮涨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发出如同风箱一般空洞的喘息声。
宋嘉豪用憎恶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视线焦点落在一声不响的两位中年妇女身上,淡淡地说:“你们俩跟我进来,外面太乱。进来谈。”
宋嘉豪已经看清楚了局势。大部分人其实就是跟着过来闹事的。真正的苦主反倒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说起来,其实也是医闹特色。人人都跟着起哄,人人都想从死人身上发一笔横财。
半死不活的老头第一个叫嚷着反对:“不行,要谈就在这里谈,我们所有人都要听着。”
宋嘉豪根本不怕这种威胁。他双手横抱在胸前,冷笑道:“那好吧!我不管了,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说着,他拿出手机。
人群里一阵骚动。
为首的汉子跟老头商量了一下,转过身,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目光,大义凛然地说:“杨空山是我兄弟,我必须帮着我兄弟媳妇解决这件事情。既然你要好好谈,可以,我跟她们一起进去。”
三个人总要比一大群人好说话。
宋嘉豪点点头,从鼻孔里“唔”了一声,侧身让开道路。等到汉子和两个女人走进办公室,“砰”的一下,重重关闭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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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三节 爆发()
房间很空。宋嘉豪指了指沙发,淡淡地说:“坐吧!”
等到三个人依言坐下,他又问道:“说说看,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汉子和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宋嘉豪其实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
他的温和与宽容,从来只是给予自己人。
比如,被他看做是盟友和伙伴的刘天明。
对于医闹,宋嘉豪极其厌恶,非常憎恨。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汉子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女人,眼神狡猾地闪了一下:“其实我们也不想这种整。但我兄弟是在你们医院出呢事情,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就必须管到底。”
宋嘉豪瞟了他一眼:“既然这样,那你们报警吧!还是让警察来处理比较好。”
汉子顿时憋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宋嘉豪是不想让事态扩大,所以才让自己进来谈。没想到回应居然会是这样。
报什么警啊!
这种事情就算是报警,也没什么作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毕竟,杨空山只是在医院失踪,又没说是在医院死亡。他媳妇在家里和医院都找不着人,所以才求着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一起帮忙。
昨天在家里商议的时候,几个老人就说必须得找医院要钱。无论人死了还是活着,医院都要负责。总之,这件事情看不到钱的话,绝对不能撒手。就算以后杨空山回来了,大不了把钱再还给医院就是。
说是这样说,汉子可是非常清楚那些老人在打得什么主意。钞票只要进了他们的口袋,就根本不要再想着拿出来。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要不然,自己跟杨空山非亲非故,平时也就是见面点个头打个招呼,怎么可能像刚在在办公室门口说的那样:他是我兄弟?
这年头,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钱才是真的。
医院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每天都要开门做病人的生意。要是正常秩序被干扰,肯定乱作一团。对此,汉子心里有分寸。他觉得,其实杨空山在医院病死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毕竟,杨空山与婆娘之间有些矛盾。现在村里的人来了,还有人指点自己直接过来找院长谈判。那么,说不定今天就能拿到钱。
想到这里,汉子说话的口气顿时放软:“我们也是明事理的人,只要你们医院能把我兄弟找出来,我们现在就走,一分钟都不会耽搁。”
宋嘉豪直接无视了这句话。他把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一个妇女,认真地问:“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对于杨空山的死,宋嘉豪一直觉得心有愧疚。
是的,他当时的确已经被病毒感染。但是杨空山那个时候还没有变异。套用法律方面的术语,自己就是杀了一个还没有来得及犯罪的杀人犯。
既然家属找上了门,宋嘉豪觉得,应该用金钱作为补偿。
女人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汉子已经叫了起来:“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宋嘉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那汉子反问:“一条人命难道还不值五百万块钱?”
“谁说杨空山死了?”
宋嘉豪突然变得暴怒起来:“现在他只是失踪,我之所以请你们进来谈,完全是出于人道方面的考虑。你不要以为医院人善好欺。想要钱是吗?你去抢银行啊!”
汉子被宋嘉豪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等他想好该怎么回答,宋嘉豪已经拉开房门,指着外面,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出去,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谈了。你们要么报警,要么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汉子有些发急,连声嚷道:“好好好,五百万太多了。那么我就要少点儿。四百八十万,可以了吧?”
宋嘉豪眼睛里露出冰冷的寒光:“我叫你出去!”
说完这句话,宋嘉豪拿出手机,迅速拨打报警电话。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拨通了医院保卫科的号码。
几分钟后,十几名身穿制服的医院保安从电梯里出来。
走廊上一片混乱,叫骂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污言秽语在人们的耳朵里钻进钻出。十多分钟以后,警察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对于村民的威慑力显然远远高于医院保安。简单的询问了事情经过,警察要求村民和保安跟着自己下楼去做笔录,一切又慢慢恢复平静。
宋嘉豪坐在办公室里,眼睛里全是怒火。
他的确是想要给杨空山的家属一些补偿。
一百万,或者更多一些也可以。
宋嘉豪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数字。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搞砸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宋嘉豪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进来。”
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保安队长何大山推开门,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宋院长,落凤村那些人真他吗的讨厌,居然跑到你这里来闹事。”
招呼式的微笑过后,何大山显得义愤填膺:“还好我看见情况不对,赶紧叫人。接到宋院长你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好跑到楼下。要不然,那些人恐怕是根本压制不住。”
宋嘉豪抬起头,不无讥讽的冷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何大山听出宋嘉豪的口气不对。他讪笑着,没有搭腔。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宋嘉豪平静地注视着他。过了很久,他发出沉闷的声音:“中午吃完饭以后,你到地下室来一趟。有几件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地下室?
何大山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不由得张口问道:“去哪里干什么?宋院长,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在这儿说吗?”
宋嘉豪也不解释。他拉开抽屉,拿出之前那份医院正式人员编制申请表,在何大山眼前晃了晃:“话我已经说到这儿了,来不来随便你。我很忙。现在,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