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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再拿一坛子酒来……”韩风扯开嗓门叫了起来,只是舌头已经有些大了,听他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阿倮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虽然她也已经喝的满脸通红,脑袋都已经有些昏沉了。但是她依然很清楚的知道,当一个人开始要酒喝的时候,那是代表他真正喝醉了。
“我们不喝了。”阿倮摸出一小块银子摆在桌子上,抓过自己的行李:“走吧!”
“走?”韩风红着眼睛,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还能再喝三斤。”
“是是是,你还能再喝十斤。”阿倮知道在这个时候,跟韩风做口舌之争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喝醉的人永远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么就是自信心膨胀,要么就是沮丧的一塌糊涂。得意忘形的有之,号啕大哭的也有。阿倮在东果部落里就见得太多了。
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蹒跚,走出酒店,缓慢的解开拴马桩上的缰绳,夜风吹过,一阵清凉,韩风的脑袋更觉得昏沉,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躺下睡一晚再说。
“看见没……那是两只肥羊。”黑暗的角落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韩风和阿倮,轻声说道:“这两个人喝酒没有用铜钱付账,而是给的银子。照我看,且不说那个男人身上有多少钱,光是这个雌儿,那一口袋少数也有几十两金银。”
他身边蹲着几名闲汉,偷眼朝韩风所在看了两眼,点头道:“三哥说得是,在川中,有一匹马就不得了,他们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彝族女子,看样子不像是官府的人,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很可能是偷偷私奔出来的。估计那汉人是怕了彝族娶亲要‘过七关’……”
“好几天没发市了……”拥有一双明亮眼睛的汉子重重吐了口吐沫在地上:“昨天以为是个肥羊,结果口袋里比咱们还空。今天希望不要落空了!”
“但是那个女的带着弯刀,男的也有腰刀在身。万一遇到了好手……”
那汉子不屑一顾的说道:“看他们现在喝成这样,就算是个三岁孩子过来,都能轻而易举打昏他们。咱们五个人怕什么?走!”
韩风牵着马儿,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除了客栈和少数酒肆之外,余下的店铺都已经关上门打烊了。越是想要找客栈,却发现越是不好找,看了好几间亮着灯的都是酒馆。韩风一股酒意上涌,忍不住愤愤说道:“来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客栈,现在却号,一个都找不到。”
阿倮看灌倒了韩风,心中一个多月的憋屈一扫而空,现在看着韩风也没那么不顺眼了,轻声说道:“广都并不是客商云集之地,客栈少点也很寻常,咱们再找找……”
话音刚落,忽然几条黑影猛地里从斜巷里扑出,为首一人直直扑在韩风身上,两人顺着路边一路滚去,撕扯在一起。
阿倮吃了一惊,拔刀相向,高声叫道:“什么人?敢在街头行凶么?”
韩风喝得迷迷糊糊,陡然间被人扑倒在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抬拳朝压在身上的人面门打去,可是酒后乏力,反应又慢,手臂刚刚抬起来,就已被人按在地上,另一人快步跑到韩风身边,一柄带着锈的破烂匕首顶在韩风咽喉,低声喝道:“我们只求财,不想杀人。”
三人并肩朝阿倮挤了过来,为首一人冷冷的说道:“姑娘,把身上的钱袋解下来给我,马儿也交给我。你不会有事的。”
阿倮斜眼一瞥,只见韩风已经被人控制在手中,便敷衍道:“好,我把钱给你们,把我伙伴放开。”
说着,阿倮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布袋上,正要解下来丢给那些劫匪,忽然间,按住韩风的一人惊声叫道:“三哥,大事不好,这人他娘的居然是个官儿……”
被唤作三哥的男人侧头望去,只见同伴已经把韩风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里边的金银铜钱倒了一地。一块铜牌落在同伴的手中,高高举起,那是一块椭圆形的铜牌,看不到上边有什么图案或者字迹。三哥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官儿?”
“上边写着——大宋锦衣卫所……”同伴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挺耳熟,好像来头不小。”
“这牌子是我捡的……”韩风酒已经醒了三分,看到锦衣卫铜牌被人翻了出来,暗暗叫苦,只得信口胡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哥果断揉身朝阿倮扑去,手中亮出一截明晃晃的匕首,直取她的咽喉,身边两个同伴左右夹击,拿着木棒朝阿倮双腿扫去。
“那女子,你要是动一动,我就杀了这男的。”按住韩风的劫匪把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用力把韩风拉了起来,冲着阿倮大声叫喊。
阿倮本来喝了酒,脚步就有些飘浮,三人扑过来招架的就有些困难,陡然听见那人如此叫喊,忍不住朝韩风的方向看去,脚上忽然被人打了一棒子,脚踝吃疼,跌倒在地。三哥欺近身前,扣住阿倮的肩膀,将她的弯刀卸下,随手反扣住她的双手,冲着同伙叫道:“带着人走。把马儿牵上……”
空荡荡的大街上,除了几盏灯笼被夜风吹动,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这僻静的街道上发生的一切。五名劫匪带着韩风和阿倮,牵着两匹马儿,左绕右绕,来到一处僻静的菜园子里。
韩风见过的场面太多了,倒不是很害怕,就是觉得有些可笑。多少金国刺客,多少大宋奸臣想要了他的性命,从来都没有得手过。今天只不过是喝多了几杯,就被几个蟊贼打翻在地,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自己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免得还活着丢人现眼。
菜园子里只是刚刚种上了菜苗,夜里的菜园显得黑漆漆的,看来就算是一整夜都不会有人来了。几名劫匪取出一条长长的麻绳,将韩风和阿倮背对背捆在一起,走到一边不知道低声商议些什么。
“韩大人,这次是我错了。”阿倮压低了声音,充满了悔意:“要不是我灌你喝了那么多酒,咱们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就被抓到这里来啊。”
“嗯,所以我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金国细作。”韩风冷哼一声。
阿倮立刻变了脸色,冷冷的说道:“胡说,我们东果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金人做狗?我灌你喝酒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被贼人盯上。”
韩风只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听阿倮已经认真了,轻声说道:“这不能完全怪你。一直以来,我都很少单独行动,身边总有人帮我打点一切,他们会去检验饭菜酒水是不是有毒,前方是不是有人埋伏,后方是不是有人尾随。就算是喝酒,也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喝的,保护着大家伙儿的安全。日子久了,我自己的警惕性就放松了下来,这世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要是金国或者西夏的同行知道我今天的事儿,只怕大牙都会笑掉。”
“放心好了,要是我们逃出去,这件事我就闷在肚子里,谁也不说。”阿倮轻声说道。
“很好……”韩风低声说道:“在我的靴子里还藏着一支匕首,不过我手被捆在前边,够不着靴子。现在我把脚抬起来,到你的手边,你先把匕首摸出来……”
阿倮心中大喜…………
几名打家劫舍的好汉蹲在一块儿,低声商议着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
三哥神情复杂的看了看韩风和阿倮,咬牙道:“算命王瞎子说我这几个月运势那叫一个差,果然不错。你们说吧,这个男人八成是个官儿,要是我们放走了他,他一定会调集人手追查我们。到时候就等着脸上刺字发配广南吧。可要是杀了他……那可是杀官,等同于造反。”
“三哥的意思是,杀不杀,咱们都是死路一条?”一劫匪无奈的说道。
“大致也就如此了。”三哥揉了揉太阳穴:“那个女的也很麻烦,你们看,她穿的是白裙子,身上带的有东果部落的信物。就算不是兹莫家的人,也是重要头领的家人。”
几名劫匪回头看了看,一起摇头叹息。川人大多都知道,彝族少女要是穿着白裙子就是还没有嫁人,要是穿上了黑裙子,便是妇女了。一不小心抓了一个肯定是东果部落头目的女儿,这运势咋就这么差呢?
“既然杀不杀都是死路一条,那咱们索性杀了吧,埋尸荒野,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个女的长的不错,咱们干脆就先奸后杀,我还是童男呢!”一名劫匪愤愤然的说道。
三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疯了?当初是因为没饭吃了,咱们才做了这没本钱的买卖。说好了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你还想作这种事?想都别想。”
“那三哥你说吧,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然大家伙儿就朝大山里一钻,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三哥默然片刻,缓缓说道:“也许,咱们还有条活路。”()
第十四章 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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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在一边商议,阿倮反握着匕首一点点切割着绑住手臂的绳索。结实的麻绳在匕首缓慢又坚定的滑动下,一点点裂开。
“快点,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韩风一直关注着那几名劫匪的争吵。
阿倮轻声说道:“就快好了。”匕首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磨了几下,双手稍微发力,用力一挣,顿觉手腕上一阵轻松。忍不住轻声呼唤道:“断了。”
韩风试着将双手上的绳索扯开,忽然间看到那几人朝自己走过来,立刻停止了动作,轻声对阿倮说道:“见机行事。”
为首的三哥走到韩风近前,低声说道:“知道你是个官儿,我们就怕这件事没法了结了。兄弟们吃这碗饭大约一年多了,从来没有下手害过一条人命。所以大致也不怕,反正都是因为饿肚子才做了这门生意。要是被抓去了,没有杀过人,最多也就是让我们充军。充军之后不管怎么样,至少也有一口饱饭吃。”
“而且我们盗亦有道,劫了人,多少会给人留些盘缠,断然不至于让人客死异乡。就因为这样,我们才做的很放心,却没想到惹了你这个麻烦。”三哥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商量了半天,放不放你,都是死路一条。做官的都要面子,你被我们抓住,怎么肯放过我们?”
韩风双手既然已经挣脱了束缚,便不再担心了,此刻酒也醒得七七八八,就算打起来,这几个人也不在心上。便坦然反问道:“所以你们准备杀了我们,一走了之?”
“杀人不是什么好事,开了个头,以后就很难收手了。”三哥苦笑一声:“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女人一样。没有跟男人睡过之前,倒是可以坚守贞操。可要是跟男人睡过了之后……是不是会变成就难说的很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太想杀我?”韩风淡淡的说道。
“虽然我也知道当官的说话靠不住。不过,我还想赌一次,看看我的运道是不是已经差到了极点。你们的马儿,我们不要了,钱大多还给你们,我们只留了十几两银子准备对付着吃饱肚子。希望大人你不要追究……”三哥缓缓的说道。
韩风挑了挑眉毛:“你知道当官的靠不住,那我只是口头上说不追究,你怎么能保证我就真的不追究呢?”
“说真的,我信不过你,但是我信得过这位姑娘。”三哥看着阿倮说道:“请你对天菩萨起誓,绝不追究我们。”
阿倮的脸色变了变,这可是涉及到他们彝族的信仰。起誓这种事儿对于韩风这种人来说,当然是随口就来,可是对于阿倮来说,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韩风双手用力一挣,摆脱了绳索的束缚,伸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我看,起誓就不用了。现在我已经脱离了禁锢,绑住一只手也能打赢你们五个。不过,听你刚才那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盗亦有道的意思。我在考虑着,是不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韩风的双手一挣脱出来,顿时让那些劫匪变了脸色,但是三哥是有苦说不出,韩风的手掌搭在他的肩头上,有意无意的掐住他的肩颈骨和琵琶骨,半身的力量都用不出来。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让这位劫匪头子明白过来,今天要不是遇到韩风喝醉了,这次可就踢到铁板上了,没等自己的兄弟们动手,三哥就已经抢先喝道:“谁都不要乱动。”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韩风眨了眨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樊鹏。”三哥轻声说道:“在家排行老三,不过家里人现在都已不在了。”
“你好像读过书?以前做过什么?”
樊鹏隐约觉察出韩风并没有杀死他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这几个都是我乡里。小时候曾经在一起读过几天私塾,后来乡里发生了瘟疫,全村就活下我们几个人。逃到广都来,卖了几天力气,偏偏遇到无良东家,克扣我们的工钱,一怒之下,我们就打了那个东家,听说打的去了大半条命。我们觉得肯定要吃官司,说不定就要充军,索性就干了这行买卖。”
“你说的事,我会派人去查。”韩风沉吟道:“樊鹏,我听你谈吐做事,心中还是有些想法,若是真的甘心为贼,也不至于一年来不杀一人。现在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我会和官府通气,将你们之前的罪过尽量轻判。”
“轻判?这一年来少说抢了十几二十个人,怎么轻判?”樊鹏苦笑道:“大人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你也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余地,除非你准备在深山老林里蹲上一辈子。不然的话,我总是可以把你挖出来的。”韩风微笑着,但是笑意却让樊鹏有些不寒而栗,看起来,算命的说他运势差,还得在继续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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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孜在四川也是个大镇,这儿关系着茶马古道的交易,茶马司在这儿设立机构,甘孜各个民族的百姓都有,民风朴实,但是稍有不慎,犯了别人的忌讳,那也是大忌。
昌隆茶庄在甘孜也是老字号了,不过由于茶叶生意不像是酒楼客栈,每天人来人往,所以显得略微有些冷清,掌柜的靠在柜台上打着盹,店里的伙计自然不敢如此放松,装模作样的在整理货柜,拿着抹布在已经很干净的柜台上擦来擦去。
“少爷,里边请!”
伙计抬头一看,只见几名打扮的十分光鲜的跟班,如众星捧月一般,前后服侍着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一身苏绸长袍,手持折扇,神情冷漠,抬步走进茶庄,看了看在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冷哼一声道:“甘孜的茶庄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这要是放在我们广都,早就把掌柜的给赶走了。”
伙计听着对方来头不凡,急忙招呼道:“几位请坐。您是想买什么茶叶?”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只听那个年轻人沉声说道:“西湖龙井、庐山云雾、安溪铁观音、信阳毛尖,这几样都有吗?”
“有有有,我们这儿货是最全的。不过您说的这几样都是名茶,价钱不菲。”掌柜的从柜台后转过来,笑呵呵的对广都客商说道:“不知道您想要多少?”
“每样我都要三十斤。”年轻人傲气凌人的说道:“不要跟我谈钱,我什么都缺,偏偏不缺这玩意。”随即伸手入怀,取出一颗金锭子,摆在茶几上。黄澄澄的金子被阳光一照,灿烂夺目,天底下哪里有人不喜欢金子的?
“三十斤……”掌柜的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这位官人,不瞒您说,四样名茶加起来一百二十斤,你可知道这笔钱得多少,小店全部存货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像是那最贵的铁观音,一两银子只不过才能买一两茶叶而已……”
“只怕没有这么贵吧!”年轻人站了起来,贴着老掌柜的耳边说道:“我听人说,你这里有便宜的茶叶卖,至少要比外边便宜四成呢。要不然我能大老远从广都来你这儿买?”
他那一口标准的广都口音,当然瞒不过土生土长的老掌柜,但是老掌柜依然迟疑着,喃喃说道:“没有,真的没有。”
年轻人也不勉强,叹息一声:“那可能是朋友给我介绍错了地方。我再去别家问问去。”
说着,拿起茶几上那一枚金锭子放入怀中,举步朝门外走去。掌柜的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目送他们离开,随即脸色渐渐冷漠,低声对伙计吩咐道:“跟上去,看看他们住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店伙计答应一声,随手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戴了顶小帽,便举步走出茶庄,低着头,顺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掌柜的转身走回后堂,那儿却有一位中年人正看着账本,听见掌柜的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微笑着对他说道:“做的好,我们现在做事要谨慎,听说韩风亲自带队去查凉山那里的茶马司。我想,早晚是要查到甘孜来的。现在出货要快,但是也要安全。如果不是咱们的老主顾,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不能看到对方拿钱出来,就把茶叶端出去给人家。”
“我知道……不过,那人看起来很有钱,一口地道的广都话,倒也不像是锦衣卫的人。据我所知,锦衣卫很少用本地人,因为怕本地人会因为各种裙带关系,走漏风声。”
“小心驶得万年船。”中年人叹息道:“我们的后台老板,可不想现在就跟韩风对上。但是那些狡猾的成都官员,故意来回推搡,把事情推到韩风身上,这家伙向来是无事就喜欢出头,更别说是送上门的勾当了。这是逼着咱们跟锦衣卫作对呢。唉,能不让他们抓到把柄,就省点烦心事吧!”()
第十五章 月有阴晴圆缺
(ne?)
韩风在上唇贴了两撇假胡子,看起来年纪要大了一些,身上裹着一件从旧衣坊里花了三十文钱买来的破旧短衫,懒洋洋的靠在茶庄附近的大树上。左右路人经过的时候,就算随意看到韩风,也以为这是一个在等着招闲工的汉子。
“每月两贯钱……去我的货仓搬货,包吃住。”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在韩风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捏了捏韩风的胳膊,赞道:“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不过身上还挺结实。怎么样?我给的条件不错了。做不做?”
“不做。”韩风斩钉截铁的答道,目光始终似有还无的盯着茶庄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