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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不明白什么意思,凑过去嗅了嗅,林氏掏出一个小盒,从里面拿出一个蜜丸,掐了一点,让秦浅尝,严肃地问道,“记住这个味儿了么?”
秦浅有些茫然,却被林氏一掌搧来,正打在脸上,秦浅被打懵了,想哭又看着林氏凌厉的眼神不敢哭出来,只得努力记住那药丸的味道和匣子里其他药材的样子和味道。
林氏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忍不住一把搂过秦浅哭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我怕那人发现了,也用这法子对付你,这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秦浅见林氏哭的难过,回抱住她安慰道,“娘别哭,浅儿都记下了,记得可清楚了。”
林氏见秦浅如此,心中更疼,直道,“日后若是有人让你吃这个药丸,让你喝这个茶,你收下就是,这可是害人的东西,千万别碰。”
秦浅点点头,对林氏道,“都听娘的。”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又让秦浅认了一遍那些草药的名字和气味,又让她认了那药丸的味道,才小心地将那匣子收好。
秦浅看着林氏的动作,有些迷糊地道,“娘为什么会有害人的东西?”
林氏怔了怔,冷冷笑着说道,“我不想害人,却总有人惦记着害我。我自幼疏略率直,喜爱舞文弄墨,却不曾知女子本该以持家为重,无所谓诗书气质,须知女子无才便是德方是世上至理,在普通人家这样,这深宅大院内却更是如此,倘不知心机计算,还需装傻藏拙才是。我空诩才智过人,从来目下无尘,如今,却连自己的孩儿都难以保全,可见读书无用。此时明白,为时已晚,只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我身子已经不行,临走之前怎么也得为你们几个做点什么,平生自诩高洁,却还是做了一件腌臜事,但求此节过后,你们兄妹能平安喜乐,衣食无忧。”说到最后,却有些哽咽难言。
秦浅看着林氏变幻莫测的神情,凑近了些,歪进林氏怀里。
林氏搂过秦浅,呆望着窗外道,“如果日后没有旁的什么人再来掺和,便是你两个哥哥的福气,但若是她哪天开了窍明白过来,便是要委屈了你一个人。”她见秦浅一脸迷茫,又笑道,“我与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又听不明白,日后究竟如何,都是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谁还能照顾得了谁一辈子呢。”
秦浅是真的不大明白,但见她如此哀痛的神情,不免小心翼翼的道,“娘说的,浅儿虽不明白,但总能记下来,待得日后慢慢琢磨,总会明白娘的心思。只是切莫这样劳神,身子会受不住的。”
润玉正掀帘子从外屋进来,听到这话,也对林氏道,“奶奶保重身子,哥儿姐儿还小,离不得娘亲,就算是为了他们,奶奶也要保重自己。”
林氏听了这话,又发了一阵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抚着秦浅的脸道,“一个人的性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改了的,不说这个罢。如今,这孩子却是最让我不放心的,她自小就与别人不同。”
润玉看着秦浅接口道,“浅姐儿是金贵命,自然不能与旁人一样。”
林氏道,“这两年也是辛苦你了,这孩子刚生下来就爱哭,怎么都哄不好,我身子不好,偏劳你白天黑夜的抱着,她哥哥还小,我顾不过来,那几个婆子净是上了年纪坏了心肝的,平日里只会见风使舵嚼舌碎嘴,轮到做事就会倚老卖老,躲得干净,还是你帮我一直照顾着她,这孩子和你有缘,今后也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润玉忙道,“奶奶说的什么话,润玉照顾姐儿是应做的,您说这话却是折杀我了。”林氏也不多言,开始交待房里件件事物,她说得极慢,却难得的细致周到,润玉明白她这是在交代身后事,含泪应着,一一记下。
这么说着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林氏凄苦之情渐缓,面上却透出一股死灰,在燃起的灯烛下闪烁着她灰败的脸色,原看起来很有神的双眼迷离而怅然,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声轻轻的诵念着些什么,秦浅离的那么近都听不真切。
门帘又一次被掀起来,却是秦熙回来了,林氏见到秦熙微笑了一下,却看到他身后并没有秦焘的身影,神色又黯了黯。
第十七章小鬼难缠
秦熙和秦焘在夫子那里却是遇到了几个平常一同读书的孩子,因为这次回去就不会再回来,几个人依依惜别了一阵子,又约定了今后要在京城见面,直到晚饭时刻才回来。
两个小子一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雷声阵阵,雨点益发得密了,秀云早就等在门口,拉秦焘去西厢吃饭,秦熙冷冷的看着秦焘,秦焘两面为难了一会儿,对秦熙道,“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吃过饭便来。”
秦熙瞥了秀云一眼,转去林氏屋里。
“怎么此时才回来?”林氏看看窗外,担心的看着秦熙道,“淋雨了么?”
“正好赶了巧,回来的时候才刚有几点雨,这会儿却下得大了。”秦熙刚才回了趟自己的屋子换衣服,此时穿了一身家常装束,更是玉一般的小人儿。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润玉走过来将灯拨亮了些,秦熙走近了些,看到林氏红肿的眼,“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屋又……”
林氏伸手摸摸他的头,淡笑道,“别总混说。今日想和你们兄妹一起用饭,方才已经让透碧去叫你弟弟了,你也在我身边坐下,让娘好好看看你,我的熙哥儿如今也这么大了。”
秦熙没有被轻易转移了话题,仍是问道,“娘先告诉我为什么哭。”林氏又笑了,灯火照耀下,脸色有些红润起来,“悲落叶于秋风,喜柔条于芳春。古来就有,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明白。妹妹还在这里呢,没的让她笑话了你去。今日去先生那里怎么说的?”
“就是照着娘吩咐的,把东西也都送了去,只是遇到了几个平日里的好友,多聊了两句,素怀还说问您好,说是前阵子麻烦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过妹妹,“你别总粘着娘,娘该多休息才是。”
“这有什么可谢的,他是个好孩子,日后有福气的。”林氏摸摸秦熙的头,温柔的笑着,“娘的熙哥儿长大啦,都会心疼人了。”
“哥哥有朋友,浅儿就没有。”秦浅失落地道。
“哥哥是男孩儿,浅儿是女孩儿,自然不同。”林氏笑道。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男孩。”秦浅眼巴巴的看着林氏。
林氏摇头笑道,“这哪儿是我说了算的。”
秦熙忽然道,“若是做男孩真的有用,娘亲也不至于如此。”
林氏看了秦熙一眼,垂下头道,“熙哥儿,娘身为女人,自有身为女人的苦,也不能全怨别人,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固执、孤高自诩的缘故。你性子有些像我,身为男子,恐怕要受更多的苦,我只教你这头一件,就是不能只看着眼前三寸,”林氏握住秦熙的手,轻道,“应该心怀远大、海纳万川才是,天下这么大,你要走的路还长呢,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在此时如此计较。”
“娘,”秦熙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低下头道,“孩儿明白。”
林氏将秦熙揽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我的熙哥儿,娘不指望你今后封侯进爵,只望你能喜乐康泰,一生平安,你生在秦家,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愿望,怕是实现起来也是难得,万不能像你父亲那样眼高手低,就算有祖荫在,总是要栽跟头的。”
秦熙有些赧然的靠在母亲怀里,享受着母亲身上传来的暖意,他自幼懂事,很久都没有赖在母亲身边,却忽然惊起,“娘,你身上怎的那么烫?”
林氏神情自若地摆摆手,“近来总这样,不碍的。”
秦熙焦急又担心的待要再说什么,透碧却闪身进了屋,笑着对林氏道,“回奶奶,焘哥儿已经在西厢里和秀云姑娘、二爷一起吃了,秀云姑娘说明天要赶路,奶奶又正病着,哥儿们才淋了雨,身子弱,别过了病气,等奶奶稍好些再让哥儿们陪着,二爷吩咐让熙哥儿过去呢。”
林氏听了,看着透碧一阵冷笑。
透碧被林氏看得有些无措,求救地望了望门外。
门外一个西厢的婆子带着一群丫头婆子们,讪笑着蹭了进来,手里拿着披风,对林氏道,“奶奶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不是。”说着,就要伺候秦熙穿衣。
秦熙自然不干,瞠目欲裂的瞪着那几个婆子,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刁奴,还分得清谁是主谁是奴么。”说着,伸手就将一个婆子猛地推开。
那婆子没站稳,眼角却滑过一丝狡黠,顺势倒在了地上,一脸委屈的撒起泼来,“奶奶您冲我们撒气没什么,我们本就是贱命一条,您爱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可我们也是听了二爷的命才来的,到时候我们回去复不了命,二爷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底下伺候的可就两面不是人,主人家这样刁难,我们真是没活路了。”
她见大家被她闹得愣住,趁机又哭道,“我们一家几代在秦家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当初我祖父可是一直伺候在老太爷身边的人,连如今的老爷都要高看我们祖上一眼,今天却是连个不到十岁的小哥儿都开始动手教训我老太婆,我活那么大年纪,还要受这样的气,不如一头碰死算了。”她这么说着,就要作势往旁边的墙上撞,看热闹偷笑的丫头婆子忙拉扯起来。
被这婆子这么一闹,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丫头婆子们挤得屋子里乱哄哄的,越吵越厉害,润玉护着秦熙不让人碰,那些丫头婆子们就你掐我搡的把润玉按倒在地上,润玉的衣服被扯破了,头发也被抓乱了,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怒喊,只是沉默着奋力挣扎。
秦浅被这阵势吓得呆立在一旁,林氏见状连忙搂过来,让她坐在炕上不要动,自己却勉强起身,颤微微的从绣花簸箩里抽出把剪刀,一剪刀掷过去戳在拉扯秦熙的婆子胳膊上,血登时汩汩流了出来,那婆子只哎了一声,就委顿在地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一旁的丫头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杀人啦!”;“要命啦!”,惊叫成一团,林氏不耐地冷笑,晃了晃手中纳鞋底的锥子,沉声喝道:“谁再嚷?!”那锥子很长,此时被烛光照得泛着银光。
屋子里刷的一下安静了,林氏嘲弄地看着正准备往外蹭的带头的婆子道,“谁要走?都跪下!”
那婆子顺势滑倒在地上,不敢动弹,其余丫头婆子们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林氏虽然冷淡,却从来不拿下人出气,此时却是大家都吓坏了,完全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有尽量往边上蹭着,希望林氏不要下一个对自己下手。
第十八章玉碎
润玉上来扶起林氏,林氏此时已喘息连连,只觉得满眼金星,勉强坐回床沿,却发现涔涔冷汗已经打透了衣襟,林氏素来爱洁,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冷笑着道,“平日我懒得说你们,倒让你们欺到头上来了,她还没进门呢,你们这是表的哪门子忠心!给我记住,熙哥儿再小,你们总也得尊他一声爷,不要以为没了我,这家就能翻了天去。别说什么是太太派来帮刘大娘料理家事,既是太太那里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素来最重规矩。这是在这小地方闲散日子久了,加上我和二爷都不爱拿人立规矩,倒让你们忘了家中的大小,等进了京,不用我收拾,自有你们好受。”几句话说得那几个婆子面色都变了,连连告饶磕头。
林氏没理睬她们,闭上眼调匀呼吸,隔了一会儿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绣工精美的锦囊,那锦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缎面估计是因为总在手里把玩,有些磨损。
林氏颤着手从里面拿出一块雪白的玉璧,一旁的润玉正要去接,林氏却冷笑着拨开润玉的手,高高将玉璧举过头顶,奋力贯在地上,玉璧霎时摔碎成好几块,“把这个给那人带去,快快滚去告状吧。”
几句话说完,林氏又是喘作一团,秦熙一边帮林氏顺气,一边恨恨地盯着一地的丫头婆子,大嚷“快滚”。
那些向来势利的婆子丫头们吓得瑟瑟发抖,手忙脚乱的敛起地上的碎玉,划破了手都不敢叫疼,连滚带爬的跌出门去,透碧见着林氏面色那么差,也跟着她们蹭了出去,秦熙见了只是冷笑一声。
润玉看着那一群丫头婆子们离开,走上去掩了房门,一脸担忧地看着林氏。
林氏又喘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也是没多少日子了,方能如此。我平素不爱揽权,也不愿争宠,却是错了。如今只是想临走前见见几个孩子,竟都不成。只是这次怕要连累了润玉。”说着歉疚的看着润玉。
润玉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道,“我在奶奶身边那么久,奶奶如何待我,我又怎会不知。”
林氏笑着,勉力抬手扶起润玉,气息已经渐缓渐衰,“倒是还想听你再叫一次奶奶。”
润玉抽噎着道“在润玉心里,秦家的二奶奶永远都是您一人。”
林氏也忍不住滚下泪来,连忙别过头去,对着秦熙道,“我这一折腾,怕是熬不过今日,有些事本想等你们兄妹到齐了再说,”她顿了一下,方又有些黯然道,“想是不能了。”
那边秦熙已双双泣不成声,林氏看着坐在床上被吓得不知该做什么的秦浅,勉强笑道,“别哭,熙儿你看,你妹妹都没哭,这世上谁又能没有这一天呢。熙哥儿,你虽然素来只与我亲近,可你是嫡长子,只要你小心些,日后不要太不争气,她是不能把你怎样的。你弟弟从小在她身边,一向与她亲厚,与我,反倒生疏些,”林氏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勉强,闭目了一会儿方道,“想来她不会害他的。唯有你妹妹自小不被你爹爹待见,又和秀云生疏,我怕她日后没有依靠,会被那人算计,这是我最放不下的,你是哥哥,要多惦记着她些。”秦熙看着妹妹,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
林氏伸手整了整秦熙的衣角,含泪微笑道,“待我去后林家定会来人奔丧,秦家估计也会办,秦家这几个都是世俗之人,想来也是跟红顶白,不能指望。你舅舅林铮却不是个俗人,想来必定会怜你幼年丧母,时常提点与你。他为人、为官都极为人称道,就连我这不喜俗禄的都敬他赞他,你日后有什么课业前程上的事情便可以请教于他,别和他断了联系。”
她想了想,又道,“我再多言一句,熙儿要知道,林秦二府都是体面的人家,你大舅舅也没办法插手秦府的家务,日后若真有急事倒是可让他帮个忙,若是平常,内院的事还是不要为难他。”秦熙哽咽着点头,一一应了。
这边说罢,林氏转过头对秦浅道,“浅儿,你还这么小,论理现在说这些都太早,只是我等不得那么长时间,你日后一定要听哥哥的话,性子别太倔强,女孩子还是软一点好,撒撒娇、耍耍赖也没什么,你日后接触最多的怕就是秀云,就算你心里再不喜欢她,还是当和她好好相处才是。”
秦浅哭道,“娘说什么浅儿年纪小不明白,只要娘保重身体。”她年纪本来就小,这么一会儿又是惊吓又是悲伤,此时只觉得一切都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觉得自己要是答应下来,娘就要死了似的,于是咬住了总也不应,林氏见她如此,只是一笑。
林氏久病气弱,说一会儿歇一会儿,说了半天才交待完,想了想又让润玉将书架上一个精致的双层木盒子拿了来,掏出第一层里面的一卷纸递给秦浅,让她拿着,又打开木盒的第二层,拿出两方旧帕子和一只蝴蝶簪子。
林氏让润玉点了个火盆端过来,将初时教秦浅辨认的那个药匣子打开,扔了进去,这屋里本就常年有药味,此时冒出来的一点药味很快就被掩盖了。
秦浅低头看手里的纸卷,那是些大小不一的素笺,其中几张看上去已经有年头了,淡淡的泛了黄,这些素笺上似乎写着些诗句,秦浅随手将有些零乱的纸卷拢齐了些,就见那几张被翻得有些卷边泛黄的小笺上依稀认得“既见君子”和“扶墙花影动”,最上那一张却是簇新的,隐约能看到“日居月渚”四字,她认字不多,只能辨出这些许字句,待要再看,却被林氏接了过去,扬手将纸卷和那些帕子簪子一并扔进火盆里。
做完了这些,林氏环视四周,微微皱了一下眉,她伸手将秦浅和秦熙抱在怀里,帮他们拭干脸上的泪痕,又亲手给他们洗了脸,这才让两人挨着坐在炕上。
她这边收拾的空档,还没忘记吩咐一身狼狈的润玉去换件外袍,待她换好了回来,还帮她重新洗了脸梳了头。
这些事情她做的极缓,却没有让别人帮忙插手,秦熙三人也随着她慢慢的梳洗清理,待做完这些,林氏才疲惫的坐回炕上,身上的衣衫又一次全湿透了。
润玉知道她喜洁的性子,忙去屋里重新拿了件平日里林氏最喜欢的家常衣服,伺候着林氏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又找来门外的一个粗使丫头将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自己则去给他们三人重新沏了一道茶,用了上回从林家带来的茶叶和林氏年轻时常用的那套茶具,这才肃手立在一边。
林氏舒展了眉头,神色渐渐平和温柔起来,笑着执盏喝茶,还低低和两个孩子说起话来。
她折腾了这半日,面色渐渐灰白泛青,显然已经是硬撑着病体和孩子做最后的告别,一旁的秦熙强作欢笑的轻轻靠着母亲,秦浅在一旁使劲拽住林氏的衣角,低声抽泣,润玉眼眶红通通的,却强忍着不敢落泪。
一切都恢复平静,似乎又回到了下午时的光景,不同的是,这一次除了林氏,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等那边来人。
第十九章胡不归
外面终于传来声响,门砰地被撞开了,先走进来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一干婆子媳妇,这一群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本来不小的屋子,竟显得有些拥挤。
正是秦柏,烛火映衬得他更加俊秀斯文,端的一副好样貌,只是此时脸上满满的不耐让他看起来少了些温和的气质。
阴冷的风夹带着暴雨的潮湿随着人群灌了进来,林氏打了个颤,竟没有咳,仍是微微低喘着,她此时已经力竭,只是伸手略搭在秦熙手臂上,秦熙伸手抓着眼睛红肿的秦浅,听见来人,并没有抬头。秦浅见哥哥没动静,便也没抬头,只顾看着林氏流泪,秦柏皱了皱眉头。
“你们的规矩呢?都学到哪里去了?”秦柏面色十分难看,也不理床上的林氏,直直对着跪坐在床边的秦熙和秦浅道。
秦浅瑟缩了一下,看了秦熙一眼,秦熙冷冷的看着秦柏和他身边的秀云并不开口,秦浅本就和秦柏不亲,如今见他来势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