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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替她解围,他也看出来那吴明泽就是混蛋,压根不配为人。柳素娥现在因为给他们酒楼送货而被吴明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又如何心安?
人心皆是肉长,他自然希望他们少东家能出手相助。
可若是出手,又该找什么理由?
赵明达绷不住脸色铁青。
帮也不是,不帮心中总觉不安。这种犹犹豫豫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了。
手指轻轻的来回捻动,终于,他眼中带着些恼火,开口道:“这吴家酒楼未免嚣张,那小妇人本是来给我们香满楼送货,他却有意为难。在我看来,他此举,却是和我们香满楼为敌,打我们香满楼的脸面。”
柳掌柜听出端倪,沉吟道:“那少东家的意思是……”那个“帮”字到了嘴边,带着些询问的意味:“帮?”
赵明达转身,目光冷冽,道:“不是帮,是要讨个说法!这事关我们香满楼的利益,我是少东家,自然要去讨个说法。”
柳掌柜“哦”了一声,心中却暗道:“分明就是帮,为何还要找个借口,怪哉怪哉……”
“走吧!去吴家酒楼……”赵明达轻挥衣袖,身姿挺拔,施施然出了厢房门。
柳掌柜赶紧跟了上去,一道去了吴家酒楼。
…………
吴家酒楼,柳素娥正和吴明泽对峙。
“告诉你,我送田螺那也是我愿意,和你并无半分关系,你最好清楚这一点。”柳素娥分毫不让,凭什么她要让?她又没错。她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凭什么因为渣男一句话,就要自断财路。
但是她也清楚,现在她在这个镇子上还没立足之地,说白了就是还没有找到靠山。没有站稳脚跟。可吴明泽不同,他多年经营酒楼,也积累了一定人脉,若是真较真,只怕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弄不好还要牵扯家人进去,她所能做的,也只是一场口水仗,拖延时间罢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气势上依旧不能输。一败涂地不怕,怕只怕自己先吓坏了自己。
反正她现在还掌握着他吴明泽作假的证据。这一把柄,至少也能护她一阵子。
等她慢慢自我壮大,总有能抵抗他的时候。
“好好好……柳素娥,你有种。”吴明泽气的肝肺都疼,来回踱了几步。伸手指着柳素娥发狠道:“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你若是不把菜方子要回来……”
“她要是不肯要呢?”楼下一个清冽的男人声音传来,遥远却又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赵公子,你不能上去……”
“柳掌柜……赵公子,你们不能上去……”
楼下小伙计的声音带着些焦灼,楼梯上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沉沉稳稳,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他怎么来了?柳素娥一愣。不由握紧了张氏的手。
张氏目光中闪着惊诧,她并不知道来人是香满楼的少东家,只皱着眉低低道:“素娥,来的人是谁?”
柳素娥握紧了张氏的手,抿了抿唇道:“娘,我听着像是香满楼的少东家。”
香满楼的少东家?张氏对此人也是略有耳闻。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他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柳素娥也很纳闷,他怎么来了?
方才听他说话的口气,倒是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莫非他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得知了吴明泽不让她给酒楼送田螺一事?
吴明泽也明显一怔,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柳素娥冷眼瞧着。他倒是挺直了脊背,这一点,也算是有点骨气。
“吴老板,商有商道,你这样做,未免不地道吧!”赵明达抬腿上了二楼,一身湛蓝色的织锦长袍衣角飞扬,立于吴明泽身旁,当真看着有几分男儿气概。
吴明泽也不示弱,衣袖挥舞,哈哈笑了一声:“原来是赵公子,还真是稀客啊!”一面唤道:“来人,上茶。”
“不必。”赵明达扬手制止,目光落在柳素娥身上。
他眸子如暗夜中的星子闪耀光芒,却又如能剖析人的利剑一般,一层层将她剥开,看的她心虚。
目光一寸寸从她脸上下来,鬓角散乱的头发,可见方才是遭受了折磨。脖颈处的盘扣也断开了一颗,清晰可见的指印,如蔓藤一般,在她的脖颈间蔓延……
混蛋东西……
赵明达心中竟翻滚着恨意,那种恨,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把面前的吴明泽给撕碎,活剥……
柳素娥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囧然,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脖颈间的盘扣竟然早就不在了。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脖间风光。
虽说她是现代人,露胳膊露腿不算什么。可这一刻,她却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热度和心中的尴尬。
自己竟然这么狼狈……
柳素娥脸一红,不由伸手捂住了脖子。
这个赵明达,到底什么意思?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怎么淡定?
“看来赵大公子是看不上我吴某人的茶啊!”吴明泽似笑非笑,略带嘲讽道:“也罢!赵家家大业大,好茶多的是……”
“那是吴老板自轻自贱罢了!赵家家大业大,那也是家父白手起家所来。好茶倒也谈不上,清茶烈酒倒是有两盅。吴老板若是不嫌弃,改日可以来府上一坐。”赵明达语气缓慢,听不出半分情绪来。
能听出来,这个赵明达应该社交手腕一流,而且脑子极聪慧。
若非这两点,他也不会回答的如此滴水不漏。
吴明泽听后果然脸色一变,明显有些不自在起来。
自轻自贱?说他们赵家是白手起家?难道他们吴家就是强取豪夺发家的?
“吴老板,废话不多说。我只问你,这小妇人为何不能给我们香满楼送货?为何要让她收回菜方子?”赵明达目光一沉,带着几分寒冽,定定看着吴明泽。等他答复。
吴明泽被问的一时语塞,半响,方哈哈大笑了两声,笑的格外刺耳:“赵大公子想必还不知道吧!她……”吴明泽一指指着柳素娥,挑眉道:“是我内人,是我女儿的母亲。就这两点,我就有权利让她要回菜方子,不给你们……”
“呸!”柳素娥忍无可忍,顾不得矜持,一口唾沫啐在了吴明泽的脸上:“谁是你内人。你配吗?”
张氏被柳素娥的举动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拉住了柳素娥:“别理睬他就行了,犯不着为他浪费唾沫。”
柳掌柜看的却很爽,还嫌这一口唾沫不过瘾呢!这样的人渣,就该拿唾沫淹死才好。
吴明泽面色铁青。眼内冒火,一手抹了抹脸,扬起巴掌就要打。
“吴老板这是何苦?莫非要逼人做你妻子不成?”赵明达大手一扬,挡住了吴明泽的手臂:“人家小妇人都不肯认,吴老板又何必自取其辱?”
“滚开……你是她什么人?要你管闲事?”此刻吴明泽已经完全被激怒,失了理智一般,红着眼睛道:“你这个贱人。迟早我弄死你。”
“就算死,我也拉你当垫背的。”柳素娥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对着柳掌柜道:“大掌柜,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们跑一趟。”
柳掌柜正要开言,却听赵明达道:“你搞错了。这一趟并非为你,我只是为了我们香满楼而已。”
柳掌柜脸上有些尴尬,歉然的看了一眼柳素娥。
柳素娥摇摇头,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吴老板,从商有从商之道。咱们镇子虽小,可也有商帮做盾,你这样明目张胆抢我香满楼的生意,断我财路,妥吗?”赵明达扬手将吴明达的胳膊打落,拍了拍巴掌,慢条斯理对着柳素娥道:“你我有合约在,这田螺,你就必须送。”
“少东家请放心,我柳素娥一言九鼎。田螺,我不会断了你的。”柳素娥态度坚定,她不会因为吴明泽一句话就自毁前程。
她必须要壮大自己,强大到任何人都打不到为止。
“你……”吴明泽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赵明达说的没错,行商也要遵守规则,他这样行径,确实不厚道。
可是他就是恨……
本以为柳素娥离开他,会过的猪狗不如,还会来哭着和他讨生活。
可是他错了,她真的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小女孩了……
“话我已经说开了,至于如何办,吴老板还是三思的好。”赵明达瞟了一眼柳素娥,又看了一眼张氏,方背着手道:“我先告辞……”
张氏还有些发愣,那柳管家轻轻推推了张氏:“还不快走,愣着做什么?”
张氏会意,忙了柳素娥的手跟着赵明达下了楼去。
“混蛋……都是混蛋……都他妈去死……”
柳素娥前脚下楼,后脚就听见楼上一阵乒乓乱想,想必是吴明泽正拿楼上的桌椅茶碗子出气呢!
柳素娥眼底闪着恨,恨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恨自己连自己都帮不了,只能靠旁人才能解围。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就像是无边的黑暗,火把只能维持她艰难行走,却不知道能不能走出目的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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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粉红四十加更。
第六十六章 摊位
出了吴家酒楼,赵明达走的很快,心里却默默叹息。女人这一辈子,若是嫁不了好儿郎,注定要悲苦一生。譬如他的母亲,病卧床榻,却仍旧望眼欲穿盼着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看上一眼……
悲哉,却又让人心生怜悯。
他又何尝不是,为情牵绊,始终走不出……
眉峰轻蹙间,只闻得背后清晰明快的脚步声,渐渐追了上来。
“少东家,方才的事情真是……”柳素娥快步追上了赵明达,不管赵明达出于何种目的,至少她已经脱困,她必须道谢。她眼神真诚,如幽幽湖水,言语轻柔,如翩翩羽毛。
可话茬还是被他冷冷打断,终究没让她说出“谢谢”二字。
“你不必谢我,我说过,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为香满楼讨回公道而已。”赵明达停了脚步,面上淡淡的。阳光下的他,侧脸很好看,面容白皙,鼻梁高挺。只是嘴角没有一丝丝的弧度,略显冰冷和孤傲。
柳素娥面色微红,心里略有些尴尬。
她不过是道句谢,他为何就这么敏感?好像道句谢就会和他扯上关系似的。
这种急于撇清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伤神。
既然不能道谢,柳素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
这一声听上去明显很挫败很无奈。
柳掌柜急忙上前打圆场,低笑道:“素娥啊!今天的事情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是给我们香满楼送货的,你的事,我们香满楼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柳素娥面上换了笑容,微微颔首,轻笑道:“多谢柳管家,我以后必定按时送货,不负所望。”
“好好好……”柳管家仰脖爽朗的笑了起来,气氛登时好了很多:“你方才没受伤吧?”
柳管家好心。也是见柳素娥可怜,不免多了几分关心。
“我没……”柳素娥正要回答,却听一声轻咳:“柳叔,打南边送来的莲子儿到了没?若是到了。给我备上一份……”
“……哦,莲子儿已经到了,等会子我吩咐人去给您备……”
“嗯,那今儿的青菜可送到了?”
“……”
柳素娥咬了咬唇,知道这是赵明达嫌弃她烦,让她快点走的意思。
张氏也不傻,自然听出了赵明达话里的意思,一时拉了柳素娥的胳膊,轻声道:“素娥,咱们先走吧!我看少东家也挺忙的。咱们还是别打扰了。”
柳素娥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反正她已经和柳管家说过谢了,她该有的礼数没少。至于赵明达接不接受她的谢意,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好。”柳素娥点了点头,对着还在不停回答赵明达问题的柳掌柜道:“柳掌柜……”目光落在赵明达身上。还是轻声道:“少东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柳掌柜脸上还有几分尴尬,本来和柳素娥说话说的好好的,却偏偏被他们少东家打断。
“……那你们慢走。”柳掌柜只能苦笑着和柳素娥道别。
再看看赵明达,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道别。
柳素娥颔首。施了一礼,方拉了张氏离开香满楼。
赵明达静立于风中,有风拂过,衣角翩翩然扬起。心中长叹,但愿她能早日脱离困境,再不似今日这般狼狈。
…………
“素娥啊。方才可真是吓死娘了,你没事吧?”张氏见走远了,这才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道:“这个吴明泽。真是混账王八蛋。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看他满脑子都是恨,恨不得把你治死才好。”张氏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只觉脊背发凉的感觉:“素娥啊!以后有什么菜方子什么的,我看你还是别卖给旁人了。咱家虽然穷,可是日子却也能过得去……”
柳素娥却心不在焉,还在想方才的事情。
很显然,方才之事,肯定是有人给柳掌柜和赵明达送了信,若是不送信,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吴明达不让她给他们香满楼送菜的事情?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吴明泽早已不得人心。他那酒楼,若是再不好好经营,只怕也撑不久了。
她得赶紧开始自己的事业才行,一步一步追上去,总能赶上他们。
“娘,你就别管了,咱们还是快去看摊位吧!我想早些开始卖面条。”柳素娥握紧了拳头,不管局势多艰难,总要向着有阳光的地方闯一闯。
一阵风刮过,柳素娥只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斗志昂扬的感觉。
一番打听寻找,在这条街上还真就找到一个摊位。地方不大,长不过三丈、宽不过两丈,却也足能容的下三四张桌子的模样。周边儿都是卖吃食的,炸糕、糖串子、包子、馒头、各色糕点,却也应有尽有。
这一片地方正好处在官道分叉处,正好过往商客颇多。加上周边又是莺歌燕舞的花街柳巷,生意倒也很好。
这摊主原是买汤饺的,年岁大了,便不想再干,打算把摊位给租出去。
这摊位地理位置极好,租金自然也不便宜。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一两银子一个月成交。
张氏听说一两银子,不由拉过柳素娥,咂舌道:“素娥啊!可是一两银子呢!一两银子,都够咱家一两个月的嚼用了。若是这生意不好做,岂不是赔了?”
站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也不同。
对张氏来说,花一两银子弄个摊位,那就是冒险。冒险的后果只有两个,一个是能赚到银子,皆大欢喜。而另外一个,就是一两银子打了水漂,或者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可对于柳素娥来说,这摊位就意味着她在古代“开疆扩土”的第一步,不去尝试,如何得知自己一定会输?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口气。若是连一口气都不肯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再加上这两次吴明泽对她的纠缠,让她越发认清现状,不自强,必定会被欺负。她必须强大自己,让任何人都欺负不起。
“娘,没事的,不过是一两银子罢了!”柳素娥温言安慰,说的时候,眼如碧波一般,却又充满了自信:“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张氏固然保守,心中也害怕赔钱。但是看到柳素娥眼中的期待和坚持,她又不忍泼凉水,咬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正好那日卖菜方子赚的银子柳素娥一直带在身上,给了柳二河一两,还余下一两,正好当作一个月的租金。
那摊主也是爽快人,这一片摊位都要交保护费,正好他交了大半年的,还剩下一个月的,也就没算柳素娥的钱,只让她付了租金。
双方订好合同,各自签字画押。
那摊主又带着柳素娥去认识了这一片的地保。
这地保名叫徐达,生的人高马大,家中排行老六,旁人便称呼他为徐老六。只因他小时候跟着人学了些拳脚功夫,为人又颇有些霸气,好结朋友,喜欢白吃白喝。日子一久,便集结了一众小弟,做了这里的地保。
这地保也是有讲究的,只要他收了你的保护费,必定会护你周全。而他们也有衙门做后盾,他们收的保护费,衙门也会抽分成。这样一来,这一片摆小摊的,算起来却也是衙门给做后盾,安全倒是安全,最起码不会被人寻衅滋事。
这也是柳素娥想要的。
吴明泽也在镇子上,她开摊卖面条,也怕吴明泽来闹事。有了地保做后盾,也算高枕无忧。
柳素娥背过人,又悄悄给了徐老六五十文钱,只低低笑道:“六爷,这银子您拿着喝茶去,往后还请六爷多多费心。”
徐老六见柳素娥识相,又是个妇道人家,还叫了他一声爷,这面子上也算是足了,自然拍着胸脯子满口答应道:“放心,有什么事儿我徐老六都会照应着,你只好好做你的生意就行。”
打点完了一切,柳素娥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做生意并不简单,每一个环节都要打点到了,若是打点不到,等出了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帮你一把的。
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除了至亲之人,一切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罢了!
张氏却很心疼那五十文钱,嘀嘀咕咕道:“五十文钱就这么没了,这能买多少白面馒头啊……”
“娘,您别看我给了五十文钱,往后却多了个靠山啊!”柳素娥解释道:“他们是地保,保一方周全。我花了银子,往后吴明泽那畜生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张氏一想也是,心里虽然想的明白,可还是忍不住肉疼,只叹气道:“日子艰难啊!这做生意也不好做……”
柳素娥笑笑,抬头望着天。
人生事情本就艰难,就算生在蜜罐子里,也有烦恼。所以还是洒脱做人,抛却心上烦恼,努力向上的好。
“好了,咱们去买面吧!事情都办妥了,咱们就回家……”柳素娥轻嘘一口,拉了张氏的手去采买。
今儿早上的一吊钱,现在也只剩下了九百五十文钱,她必须要合理用才行。
买面,买大骨头,买碎肉,一样都不能少。
好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