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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总的来说宫相依旧是个被公认为有着公正与高贵情操的好人,在国王夫妻正在伊比利亚半岛和他们的那些亲戚以及纯粹的敌人相互征伐时,宫相大人忠诚的履行了他的职责。
唐·戈麦斯已经从马上下来,这个时候依旧骑在马上显然不智,而且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因为身材肥胖,戈麦斯游行时应该穿的盔甲其实只是由几片大些的甲叶缝制在一件大外套外面的样子货,这种盔甲虽然远远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可实际上却起不到什么作用,甚至用一柄长矛就可以轻易刺穿那些薄薄的甲片。
“让我看看是谁惊扰了我的游行,”虽然突遇意外,戈麦斯却并不惊慌也没有过于生气,他打量了丁慕一会才对之前那人说“怎么回事奥本斯,这是个孩子?”
“一个很危险的孩子,”那个叫奥本斯的把卫兵找到丁慕扔出去的匕首和从他身上搜出的另外一柄匕首递给戈麦斯看“波西米亚人。”
“我被个波西米亚人救了?”戈麦斯意外的又看看丁慕,然后向旁边招招手。
一个士兵把一支带血的弩箭送了上来。
“一个倒霉家伙中了箭,不过看看这个,我还真要感谢这个波西米亚人。”
“破甲头?”奥本斯脸上露出了略显夸张的惊讶和不安,他捧起戈麦斯手用力亲吻“我的大人,这一定是上帝与耶稣基督都在保佑您,这个复活节注定是您的幸运日。”
“应该说是有个守护天使在保护我,”戈麦斯说完皱皱眉“可为什么还要抓着他,把他放了我要奖赏这个年轻人,”说着他露出个略带调侃的微笑“虽然他是个波西米亚人。”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波西米亚人,”丁慕觉得该是自己说点什么的时候了,他冒着甚至有可能会掉脑袋的风险,可不是为了得到笔赏钱再混几顿吃喝就完事的“虽然您有着高贵的身份,可我还是希望您向我道歉。”
宫相丰满圆润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神色,他有些意外的看看旁边的奥本斯,然后又打量着丁慕:“你的胆量果然不小,难怪敢破坏刺杀我的阴谋,那告诉我你是谁。不过我警告你年轻人,如果说谎会掉脑袋的。”
尽量回忆了下某些自己都不知道从那看过的描述,然后丁慕左手背后,右手半圈随后甩臂躬身“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来自克里特,愿意为您效劳大人。”
戈麦斯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这个躬身行礼的年轻人,然后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旁边的随从:“谁能告诉我,这小家伙是从哪学来的这种古怪的礼仪?”
听戈麦斯这么一说,丁慕才忽然想起来,貌似自己这个行礼方式如今这个时代还没出现呢,要再过近200年之后才会流行起来。
无奈之下,丁慕只好故意露出个苦笑:“大人,我是罗马人。”
“哦~”戈麦斯脸上立刻露出了明白了的表情,那种透着“原来如此”意味的神色,让丁慕不由想起了当英国人听说对方是法国人时的样子。
“好吧孩子,如果这样我倒是愿意道歉,”戈麦斯向丁慕点点头“来吧,你跟奥本斯走,让他先给你找个地方收拾一下,然后我会见你的。”
丁慕知道差不多该退下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他的事了。
突然远处一声熟悉的“啊!”的喊声从人群里响起,丁慕转头,看到了被卫兵挡在人群里,正向着他拼命挥动胳膊的索菲娅。
这一刻,女孩脸上惊慌的样子深深的刺到了丁慕的心,他本能抬手想要回应,可最后还是放下了胳膊。
再一次深深看了眼索菲娅,丁慕用几不可见的动作向她微微摇头,然后转身随着卫队向前走去。
对不起索菲娅,我不能带你走,至少现在不行!
索菲娅摆动的手臂定在空中,脸上露出了愕然神色,她不明白丁慕为什么不回应自己,又为什么明明看到了她却转头而去。
12岁的女孩在这一刻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当初因为父亲被驱逐而孤苦伶仃的孤儿,只是这一次,离开她的那个人并非情不得已,而是无情的抛弃了她!
身边的人群因为解除了封锁开始乱哄哄迅速散去,只有索菲娅一个人呆呆站在路中央,这一刻的她,好像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
西西里王宫占地不是很大,和其他城邦那些以堆积奢华与凝聚艺术为骄傲的宫殿比起来,西西里王宫更多表现出的是朴实,古老,而又透着凝重。
由于历史原因导致多种风格搭配而成的王宫被一堵很厚的高墙包围着,带着明显阿拉伯风格的墙垛和后来挖掘出的一排排黑乎乎的射孔,证明这座王宫还兼具着防御外敌的重任。
事实上西西里王宫也的确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战火摧残,其中最近的一次,就是曾经在两个世纪前的1282年复活节之夜发生的西西里晚祈事件中的骚乱。
也就是从那次事件之后,阿拉贡王国趁机赶走了当时占据西西里的诺曼人成为了西西里的主人。
复活节,对西西里人来说不但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其实也成为了很多人心目中带着某种忌讳的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种带着忐忑的复活节已经了两百多个,直到1496年这一年,很多人再次想起了两个世纪前那个充满动乱,不安,血腥和杀戮的夜晚。
西西里宫相胡利安·唐·戈麦斯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丁慕跟着叫奥斯本的随从进入王宫时,看到的是已经在王宫花园和两侧走廊里聚集起来的大批士兵,对于险遭不测这件事,唐·戈麦斯显然与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那种从容不迫并不相同。
从那些隐约透着杀气的士兵脸上,丁慕似乎已经闻到了许久前西西里晚祈事件时的血腥气息。
奥斯本把丁慕安排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之后就匆匆离开,看到门外的两个卫兵,丁慕大约也能猜到自己其实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不过唐·戈麦斯倒也不是个苛刻的人,很快就有人给丁慕送来了葡萄酒和一盘切得很细的羊肉,吃着这顿说不定就是自己最后的晚餐,丁慕漫不经心的四下打量,很快他就发现了个不知道算不算巧合的“巧合”。
房间的墙壁挂着幅很大的油画,丁慕很快就发现自己曾经见过这幅在后世堪称诺曼王宫里的珍藏佳作。
这是一幅充满写实主义的画作,一个明显穿着几个世纪前服饰的女人衣襟半敞,神色痛苦的匍匐在地,她那伸向前方的赤裸手臂似乎在控诉自己的不幸,就在女人身边,一个男人正愤怒的把长剑刺入一个浪荡形骸的诺曼人胸膛,在这几个人四周,是更多的好像被把愤怒和屈辱表现在脸上的西西里人,在他们面前,大批被刻意染成黑色的诺曼人的尸体扑倒在地。
这正是著名的西西里晚祈事件,一场因为在1285年的复活节之夜,某个喝醉了的诺曼法国佬侮辱了一个当时正在巴勒莫街头参加晚祈游行的西西里妇女而引发的可怕屠杀。
在那场屠杀当中,包括那个因为管不住腰带而闯了大祸的叫杜厄内的家伙在内,几十个法国人被当时愤怒的西西里民众砍成了碎片,而后动荡席卷巴勒莫,直至整个西西里。
最后这场暴动变成了针对当时统治西西里的所有诺曼人。
那场动乱改变了一个王朝对西西里的统治,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会带来什么?
丁慕喝了口葡萄酒,让自己的身子略微暖和了些,同时也让脑子转的更快了。
现在他已经如愿进入了王宫,不过这离所谓的成功还太远。
那支弩箭始终萦绕丁慕的脑海,他想起了自己藏在吉普赛人营地里的短弩。
在出来之前,为了保险他让索菲娅把短弩藏在了篷车外的某个地方,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戈麦斯派人去营地搜查,只要索菲娅不说出去,就不会被发现。
但是索菲娅会明白他的心思吗?丁慕又有些担心。
他忘不了索菲娅失望的眼神,可他的确不能在这个时候带她走。
房门打开,奥斯本走了进来。
说起来让丁慕意外的是,俨然宫相心腹的奥斯本居然是个裁缝。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的衣服看上去很是独特的原因。
一进门奥斯本就热情的说:“孩子,宫相大人的朋友们都想见见你,特别是阿方索司铎。“
第十九章 复活节之夜(下)()
听到阿方索司铎这个名字,丁慕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坤托临死前让他找到巴勒莫找的那个人,就是这位阿方索司铎。
可到了巴勒莫后,丁慕并没有按坤托吩咐的急着找这个人。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甘于寂寞,但在形势不清前,他觉得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现在看来这个谨慎小心的决定还真没有做错,同时丁慕也暗暗为自己一直用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这个名字暗暗庆幸,想想如果真要是冒冒失失的使用了乔迩·莫迪洛的名字,那现在可不只是这就尴尬那么简单了。
只要想想坤托的那柄短弩,再想想行刺戈麦斯的弩箭,丁慕就觉得这巴勒莫的局势可真是够乱的。
现在再听奥斯本说这位司铎居然是戈麦斯的朋友,丁慕真想对他们说一句“贵圈真乱”。
贵圈乱不乱的,丁慕暂时管不了,倒是这位裁缝引起了丁慕不小的兴趣。
奥斯本也很快发现这个年轻人对他十分恭敬,这多少让裁缝的心里有点得意,虽然经过走廊时,向迎面而来的两位贵族鞠躬行礼得到的只是趾高气扬的鄙视,可奥斯本脸上始终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甚至还巴结着为其中一位贵妇人做出弯腰扶腕的手势,当然,按以往人们对他的态度,裁缝依旧被那位贵妇人无视了。
丁慕一直在暗暗观察着裁缝,然后他不由在心里暗暗摇摇头。
在印象里,西西里当今的宫相如何他不太清楚,反而是眼前这个叫奥斯本的裁缝,让丁慕刮目相看。
看着那张不论对谁都谦恭有礼,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丁慕就觉得奇怪,就是这么个完全靠各种布料,蕾丝花边,还有皮革饰物混饭吃的小人物,怎么将来就会成了西班牙宫廷里一位炙手可热的权臣呢?
当然,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奥斯本,未来有一天他会成为比唐·戈麦斯更有权势的人,要么被他当成傻瓜或是疯子,要么会被他视为侮辱和讽刺,现在的欧托·奥斯本,只是西西里宫相唐·戈麦斯的裁缝和亲随罢了,距离他走进那位历史上著名的疯女胡安娜的生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做为仇敌,诺曼法国人和阿拉伯人相互争斗的时间已经很久,但是在对建筑的品味上,双方的风格却有着很多相同共通之处。
很显然,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民族都喜欢那种以长廊为连接各个主体建筑的建造风格,在这方面,甚至就是曾经一度长期占领西西里的罗马人,也不得不跟风似的在王宫里保持这种特有的格局。
奥斯本把丁慕带到一扇看上去不是很显眼的房门前停下,他自己先进去,没有一会就出来招呼丁慕。
虽然在脑海里隐约记得这扇门应该通向哪里,可真的走进去后,丁慕还是不由一愣。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只站在那扇门外估计很难想象门后通着的,居然就是王宫的主殿。
从一扇只有一人多高的门里突然进入一座异常宽大,还有着夺人眼目的半椭圆穹顶的宫殿,那种忽然间的视觉反差,即便是有所准备的丁慕,也不由心神动荡。
虽然是夜晚,但整个殿里灯火通明,镶嵌在墙壁上的众多灯座里的蜡烛从四面八方把宫殿中间几个人站得地方照的很亮,反而让刚刚走进来的丁慕能借着这亮光,很从容的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相貌。
除了唐·戈麦斯,还有三个人围拢在一张桌前,其中引起丁慕注意的就是那个身穿黑色教袍的中年人。
很显然,那就是掌管这个西西里的巴勒莫主教区的阿方索教宫司铎。
和丁慕想的不同,阿方索的年龄显然比他猜测的小一些,司铎头上戴着小小的扁帽,略显银灰色的头发用油梳理得很整齐,整个人看上去身材挺拔,气势毫不逊于旁边的戈麦斯,那样子与其说是一位教会神仆,不如说是一位骑士更妥帖。
在戈麦斯另一边,站着个身穿盔甲的军人,虽然他好像尽量想让自己在另一位女士面前显得文雅些,可那种带着粗犷线条和时不时显出的不耐烦,已经证明这个人似乎并不是那种所谓闺阁里的骑士,相反从他身上可以感觉到的只有隐约的暴虐。
在桌子的对面,站着的是个身穿长裙的贵妇人,当她转头看过来时,丁慕注意到她那头盘在颈后的沉甸甸的黑发甩过微红肌肤的后颈,然后他看到了张很精致的脸。
“我的救命恩人看了,”唐·戈麦斯招招手让丁慕走过去“阿方索,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现,我得说我欠了这孩子一个人情,你也见过那支箭了,那可是能杀死一头牛的。”
“看来复活节不但是基督荣光降临的证明,也的确是你的幸运日,”司铎边打量丁慕边对旁边的戈麦斯说“我建议你应该立刻去主教宫请主教大人为你主持一场感恩弥撒,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对主的感激之情。”
“我会去的,而且很快,”戈麦斯脸上露出个奇怪表情,然后他又招招手“别站的那么远小家伙,大家都想见见你呢,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先见见我妻子,她是最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就要当寡妇了。”
丁慕顺着戈麦斯的手势转头,看到那个贵妇也正打量他,于是重新以之前曾被戈麦斯嘲笑过的方式躬身圈手:“夫人,我很荣幸能为宫相大人和您服务。”
贵妇开始显然也对丁慕这奇怪的礼仪略感诧异,随后就点点头露出个矜持的笑容:“我的确应该感谢你,你救了我的丈夫,就这点来说你救的不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你该得到足够多的酬谢。”
“救宫相大人的是上帝的安排,我只是个传达这个安排的报信人。”
丁慕谨慎的回答,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居功自傲,特别是在你的确救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之后,当权者往往对自诩功劳是很反感的。
“上帝曾经安排报信人把他的言传与人间,有报恶人死,有报善人亡,有报灾难与战争的悲哀,”阿方索司铎忽然淡淡的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哪一种。”
“我希望自己是最后一种,”丁慕慢慢转身,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位司铎直面相视,到这时他发现司铎看他的眼神的确好像略感兴趣“我希望自己是报那救恩与好信的,就如经上所说:报福音传喜信的人,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
有那么瞬间,阿方索似乎显出了意外,他好奇的看着丁慕,然后对戈麦斯说:“我现在有点相信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上帝安排给你传达福音的。这让我更相信,今天肯定会是你的幸运日。”
司铎的话让戈麦斯好像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他喜悦的转身用力拍在旁边那个军人肩膀,把他的盔甲拍得发出“啪”的一声响:“听到了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是上帝也站在我一边的证明,如果有谁还不肯相信,就把你听到的司铎的断言告诉他,现在队长我要求你立刻按我的命令出发,你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我希望很快得到你的好消息。”
“遵命大人。”那个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骑士稍一躬身就直起身子,在向司铎和戈麦斯的妻子略微致意后立刻快步走出宫殿。
看到那个骑士消失在宫门外,戈麦斯在桌边坐了下来,他的眉梢已经皱起来,显然刚才并非全是好心情。
“司铎,就如同你说的,我该奖励这个孩子,他不止救了我还给我带来了上帝的启示,可是这也不能让我高兴多少,”宫相冲桌上抓起酒杯喝了口,然后愤愤的把杯子顿在桌上,里面酒水撒出来染湿了一幅地图“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非要让我遭遇这种事。”
“对国王来说你是个忠臣,可对有些人来说……”阿方索摇摇头“你只要决定自己究竟该忠于谁就可以了。”
“我当然要忠于国王,”戈麦斯怒气冲冲的说“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派人行刺我。”
“我早就提醒过你,”贵妇人脸色冷冷的看着丈夫,那样子让丁慕很怀疑之前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的“是你的优柔寡断让自己陷入危险,事实上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难道要我当个屠杀者?”戈麦斯没好气的看着妻子“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变得更糟,可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好吧,既然这样我受够了。”
“那么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这就给萨拉戈萨写信,”贵妇人向阿方索点点头离开桌子,当和丁慕错生而过时她停下来向躬身行礼的丁慕打量一下“你的确应该得到更多的奖赏,我相信我丈夫一定会很慷慨的。”
丁慕再次轻轻躬身,虽然只是片言只语,也许这些人并不认为他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他觉得已经多少抓到了点这些人之间所说那些话的脉络。
只是阿方索司铎究竟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
就是不知道如果戈麦斯知道了司铎和行刺他的人有瓜葛,会是个什么反应。
戈麦斯好像到了这时才又想起了丁慕,他再次招招手让丁慕站到自己座前,然后抬头看着他说:“小伙子,现在你可以提出要求了,你想要什么,金币还是其他什么?”
看着戈麦斯询问的眼神,丁慕很快发现他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至少这种询问实际上就很难让所有满意。
救命之恩该怎么回报?
很显然这让戈麦斯有点头疼,所以干脆就把这个麻烦扔给丁慕自己。
“之前我惹过些麻烦,,”丁慕决定说‘实话’“所以不得不跟着吉普赛人一起来巴勒莫,不过我不想就这么流浪下去,我希望能在巴勒莫找到份体面的差事。”
“你说过你是个希腊人,”戈麦斯琢磨了下“那么你是想要留在巴勒莫吗?”
“是的大人,”丁慕点点头“我从克里特到这已经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