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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高长雪眸光更古怪,“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商以沫指尖一边按着上边歪歪扭扭的文字一边破译道,“雪垚国的人天生体质属寒为阴,皇族的人更甚。他们天生拥有艺术家的天分,最好
的乐器和最美的舞步都出自雪垚国。雪垚国有位公主名唤雪柒,她是王后唯一的女儿,自出生起就能吸引阴性黑暗物质并且又有破坏结界的
特殊能力,因此被雪垚国皇族视为不幸的存在。后来,雪柒公主的特殊能力招惹了不少麻烦,几次置王国于危难之中,而设在王国外的结界
又能轻易的被她毁坏,因此雪垚国王后最后将她唯一的女儿封印进了雪川,并且抹去了她身为雪柒公主所有的记忆。”
“如果米米就是这位雪柒公主的话,她岂不是在雪川内沉睡了三百年,后来遇上你才得以解脱冰封?”
高长雪的表情已经算不上诧异了,简直就是扭曲了。
商以沫干巴巴的笑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真相吧。”可惜米米显然是没有过去那段记忆的,再说,她愿不愿意想起那段记忆,也未必可知
。
叶也道,“竟然还记录了雪垚国皇族的秘辛,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饭饭手扶着墙壁,压下心底的不适,慢慢的也坐在了地上。
商以沫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立马蹭到饭饭的身边,赔笑道,“饭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我肯定不乱来了。”
饭饭心底苦笑,面上却不露分毫,“现在知道我也有脾气了?”
商以沫嘟嘴,“谁让你从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眼神心虚的闪烁不定,“我错了我错了。”
高长雪叹了一口气,“以沫,你这恐怕是典型的恃*而骄吧。”
商以沫怒瞪,“别添乱!”
饭饭却没有接言,安静的气氛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
商以沫自知道歉绝对没戏,不怕饭饭发飙,就怕饭饭沉默,它一沉默,她说什么话都是白搭。当然,能把饭饭气到沉默以对的情况自然是不
多。
心念一转,双眼泪一包,顿时抽泣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饭饭睁开眼,眼神飘渺了那么一阵,商以沫再接再厉继续哭,只是这一哭,眼泪就跟开了闸似得不停往下落,根本收不住。
它微凉的指尖触及她白希的脸,轻柔的拭去她温热的泪花,静了一会儿道,“你究竟想让我如何呢?”
任由她按着自己的心意玩闹不是,限制着她的想法也不是:你竟然想要任凭着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又为何还要来招惹我的心呢?
商以沫脑子也不知哪根弦断掉了,用手抹了把眼泪,扑过去抱住它的头,毫不犹豫地将唇落在了它的唇上。
饭饭唇很冰凉,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隔了片刻,她忽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的湿润了起来,睁开眼,却见饭饭不知为何泪水盈眶,她心一慌,急忙解释,“饭饭我……我不是……
”
唇微微离开时,饭饭的手伸了过来,环住她的腰,抬手按在她的颈后,重新吻了上去。
唇与唇紧紧相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致命和*。
高长雪与叶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突升起一股难受的悲凉感,那种说不出的凄凉,痛的竟然让人想要流泪……
叶也抚上自己心口,不是因为爱情逝去的难受,而是自心底蔓延开来的凄凉感莫名让人心痛。高长雪如是,撕心裂肺的苍凉感让她捂住嘴扭
过了头,不是商以沫不够好也不是饭饭不够贴心,但是他们相拥的身影却是那样的晦暗伤情。那种绝对不能被天下所能容忍的冰凉感遍布全
身,一股深切的凄苍死死的勒住了他们的喉咙。
洛之音曾经说过:命运不会因任何人的身份而改变它原有的轨迹,即便是神明也有天道使然。
一路披荆斩棘的闯进了大殿,百湄生与月下孤星皆是愣在了当场。
文武百官齐齐站立在大殿之下,启奏着大事小事。诡异的是,大殿之上未有一人,皇上不在,他们启奏给谁听?
月下孤星皱着眉头走进内殿,绕到一文官面前,站立着凝望那人的表情。凝肃平静的面容,分寸适宜的态度,并未有任何不大对头的地方。
只是……
文武百官的面容再如何完美也不能隐藏他们每双眼底下的惊惧与恐慌,这群人,显然有问题。
“老头儿,那上边明明无人,你们对着空气如此兢兢业业,不愧是天桐国的官员啊。”百湄生踏上殿上,神情睥睨的往下望。
底下的人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百湄生不禁的皱起了柳眉儿。
月下孤星沉思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个墨黑的五角形似得石子,朝着天桐国右相的脑门抛去。百湄生心一颤,眸光带着些许匪夷所思,这人
莫不是想用这漆黑的东西砸醒那老头儿?
只见那东西发出一阵暗芒,停在了那右相的脑门一寸许的地方,展开了一个屏障,然后听月下孤星开口道,“您能言否?”
那右相眼神迷茫了一阵,然后滔天的愤怒自眼中溢出,“……”
可惜的是,那法宝虽唤醒了这右相的神志,但他所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见,仿佛这群人已经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下乃黍城副城主,因皇城被困之事匆匆赶回。只是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
只见那右相似乎在拼命的说些什么,却依旧听不到他所说的任何话,月下孤星与百湄生对视一眼,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不能判定对方说了
什么话,也不能判定对方是否能听的到他们所言,唯一能知晓的是,这些人被施了什么法,虽未有失了魂魄那般夸张,但魂魄被禁锢却也不
是那么好受的。
百湄生蹙蹙眉头,一手把玩着太监托盘上的册子,一边凝视着底下一群面色严肃又眼露惊惧的文武百官,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下孤星步伐从容的走上龙椅,圆润的指尖在龙头上点了点,神色有些莫名。
“如果……”月下孤星。
“看来……”百湄生。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怔住,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对方,透亮而锐利。
“请说。”月下孤星开口。
百湄生不客气道,“我知你是星蕴国的末裔,天桐国如今出现这样的危机,倘若此刻你插上一手,或许不花一兵一卒便能让天桐国皇室就此
倾翻。但小主绝对不会允许你如此做的,我也不会让你得手。”
月下孤星仰头,目光不知落在了何方,他眸子一弯,莫测道,“一个国的仇,不是说放下就能真的放下的。”
百湄生媚眼一眯,冷笑一声,“我不希望你接近小主只是为了利用小主助你完成你的大业,倘若你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小主,我不会轻
易饶恕你。”
月下孤星语气淡然,“倘若有一日我当真利用了你家小主,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你们的饶恕了。”
百湄生目光如炬般落在他的身上,转而不言的走到了殿外,她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道,“君子坦荡荡,你曾对小主说过已放下那段亡
国之仇。三百年的红尘轮回转眼已逝,你不该执念如此。再道,修道之人讲求一个无欲无求,希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点,不需要骨女提醒。”月下孤星敛了神情,眉目寒霜一片,衬的他本就坚毅的气质更显冷傲。
底下右相不停的朝着他们对口型,可惜,两人都忽略了下边还有一位稍显正常的观众。
月下孤星远望那右相焦急的眸光,虽想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无论右相眼中的焦急与迫切多么热忱,听不到便是听不到了。
听的到的声音只有那些受了控制所说而出的话语,统一的、恭敬的动作与神情,还有那诡异的朝拜着上边只有空气的龙椅。
太监“退朝”二字从嗓子中尖刺的发出,一群文武百官朝拜过后,纷纷退朝,一切是那样的井然有序,有序的可怕。
月下孤星自那右相的脑门处收回了那块五角漆黑灵石,径自出了大殿。
天际已经破晓,淡淡的晨辉打落下来,温柔而缱绻。眼前忽然有什么微光在闪,仿若九天银河上的星子。垂眸一瞧,却是百湄生那一头柔顺
的银发。
是了,百湄生确实长得出色,一头银发如雪如星,碧眼盈盈满含娇气,再裹着一身清贵的华裳,无论她做什么动作都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在里
头,这样的妖精真真是妖族女人的公敌。
“整座皇宫都不大对劲,咱们现在去哪儿?”百湄生转头,满眼冷意。
月下孤星走了两步,面容一肃,“未央宫。”
石洞的另一边果然是一方水域,众人侧身自缝隙中钻过去,狭窄的缝隙入口显然为难了叶也那挺拔健硕的身子,好不容易钻出来,入眼的是
一张异变水母诡异扭曲的脸,瞬间惊得寒毛直竖。众人抬眼一瞧,皆是被眼前的景色震上了那么一震。
隔着薄薄的一层水幕屏障后边是如海一般深邃浩瀚的水域,里边遨游着各式各样的水族,模样新奇古怪,皆是凡尘未有见过的品种。异变水
母占有一方颜色微显暗淡的水域,透明而滑腻的触角能够从水幕内伸到洞外来,隔着缝隙延伸到外边来觅食。
高长雪收回施在缝隙边上的术法,镇了镇心神,“我的术法只能让它们离得这缝隙远些,却没有办法彻底除掉它们。”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
。
饭饭咳了几声,面色已是如纸般的苍白,“无碍。施个避水术赶紧从这里出去方为正道。”
叶也惊魂未定,“老子宁可多杀几头怪物也不要看这些滑溜溜的恶心东西。”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脖子。
商以沫不可思议道,“叶也,你讨厌滑溜溜的生物?”
叶也点头,蛇啊、蚯蚓啊、乌龟啊、蜗牛啊,都是恶心扒拉的生物!
高长雪沉思片刻,“叶大哥估计是对软体动物都深恶痛绝。”
饭饭神情泰然的凝望着水幕后边的异变水母,脸色暗沉苍白一双眼睛却锐利的不容小觑。
商以沫忧心的看向饭饭,皱眉道,“你当真无碍?”
饭饭侧目,“我除了脸色苍白些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商以沫抿唇,不是她不信它的话,而是她不敢信它的话,它向来受伤都不与她说明,除非是她自己发现,不然到它痊愈她都不曾晓得原来它
也有受伤。
“有啊,说话的语气缓慢了那么一拍两拍。”
难得的,饭饭怔神了。
高长雪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得眨眼睛,天啦,饭饭发呆的样子真是萌翻了,特别是它无意的将那猫耳朵抖上那么几抖。
“我尽量说的正常些。”
“……那你能把这针拔出来么?”
“……除了这个。”
“那你让我背着你走吧。”
“……不用。”
高长雪、叶也崩溃的直挠头发,他们两个到底在纠结什么?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被一惊一乍之后的感受!
商以沫回头,看着高长雪与叶也有些蓬乱的头发,诧异道,“今年流行这个么?”情侣发型?
高长雪面无表情,慈祥和蔼的道,“受刺激爆炸的。”
商以沫如是点头,表情甚是认真。
高长雪默了。
叶也更默了。
连跟着饭饭也默了。
商以沫不在意的转过了头,望向眼前隔了一层薄薄水波的屏障,心中思虑万千。高长雪与叶也身为凡人必然是无法施出避水术来的,饭饭重
伤在身,亦不能使用术法。再则,离开了那方尸体堆积的地方,她体内残余的香差不多已经排出,术法也恢复了七八成。
只是这避水术的法诀是什么来着……
不待商以沫细想,饭饭拉着她的手,入了那屏障之中。
黑芒如利剑一般,一剑利索斩下,满洞的水瞬间被分隔两地,待飘渺的云雾散去,中央一条大道恢宏壮观的裸露在众人眼前。左边右边的水
幕内遨游着各种水族,尤异变水母最多,一只只触手不停拍打着水幕,企图闯出来又被避水术挡了回去。
湿漉漉的地面闪着奇异的光,商以沫微晃眼,诧异道,“这里也有别国的文字。”
叶也蹲下身,摸了摸那凸起的石头,剑眉紧蹙了起来,“这字我识得,星蕴国的文字。”
商以沫点头,“上边记录的是雪深的过往,算是星蕴国的秘辛。”
高长雪叹息,“……雪深着实可怜。”
商以沫望着水幕内胡乱游荡着的水族怔仲,“说不定这是一种不一样的幸运呢?”
雪深虽然身负诅咒,却也承了天命祝福,他的一生虽短暂,却一定是充实缤纷的。不知为何,这个时候脑海中却闪过月下孤星那一身月白色
连着深邃蓝的身影,他孤傲而冷清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如同她第一眼见到他那般。亡国之末裔,得道之人,身有龙光照拂,显然他今后的命
运不会过于平坦,上天为了让这些人的命运更加出彩,必然会下一味猛料直到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如果天道是一位神,此时此刻不知躲在那个角落勾着唇角偷着乐呢,瞧瞧这群被它耍的笨蛋,这群十足十的笨蛋!
高长雪的思维显然不能与商以沫一般跳跃的那般活跃,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活动了一番身体,手臂突然搭上商以沫的肩,“你的脸色很奇
怪噢。”
商以沫回神拍拍自己的脸颊,“有么?”
“有种看着谁鄙夷的表情。”叶也挑眉,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以沫啊,你最近发愣的时间都可以与饭饭成正比了。”
第139章 夜深了,有点冷呢()
商以沫白眼一翻,当真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态来,“我这是在思考一件关乎人生的顶大顶大的大事!”
饭饭转过俊逸的脸,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来,“思考方才强吻我之事?”
“咳……”商以沫呛住了,表情变幻莫测,相当复杂。
高长雪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拉着叶也后退几步,未免殃及无辜。
商以沫张口结舌,想了许久,最后磕磕绊绊道,“我……我那是……我怎么知道……”
饭饭凉凉地道了个“哦。”然后指尖微弯托腮,微笑道,“莫不是以沫想做这个动作想了很久?”
商以沫语塞,难道她真的肖想饭饭很久了?所以方才忍不住的付诸行动了?原来她的心思龌龊到这个地步了?虽然她散漫偷懒惯了,很多事
情顺其自然也懒得动脑筋,但这事儿她必须好好思考一番,仔仔细细的思考一番。
“那你当时为何泪水盈眶?”商以沫撇嘴,目光如炬。
饭饭嘴角居然溢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来,“我也不知道。”
理所当然的悲伤溢满心口,泪水不知不觉落了下来,连它自己都未曾发觉,更何况知晓原因呢。
地底突然剧烈摇晃,紧接着升腾起一股浓雾,无数以水幻化成的箭矢自四面八方射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矢水网。
饭饭突然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黑芒自她周身升腾起。它的这一下力度太大,以至于商以沫被晃得头晕目眩,脸上忽有什么东西溅落,她下
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什么东西都未有。余光之处,只见它原本带伤的手臂又增新伤,无色的血液自它手臂蔓延开来,然后又迅速的化作点点
玄光,销声匿迹。
饭饭连眉也未皱一下,手一伸,凝气为剑,反身不知连挡了多少箭矢。
“哗”的一声,水幕破出了一个大洞,水流湍湍的疾速破口流出,商以沫转眼,饭饭面容越发难看,避水术不是被破坏的,而是饭饭伤重无
法维持了。
她双手合十,接连着变幻了几个手势,匆匆道,“大家快从这里出去。”
心惊胆颤、匆匆忙忙自洞穴之中闯了出来,眼前一阵光亮过后,便出现了一个传送阵。四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
入眼一片辽阔,远处矗立的巨石之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古月山,三个大字。
漆黑的天幕上,太阳与月亮共存,皎洁而明亮。古月山笼罩在奇异的光辉下,显得神秘而诡谲。往下望去,它陡峭的山壁屹立在一片水域之
上,又显得高岸而圣洁。
商以沫讶然,古月山与别的山不同,它被嶙峋怪石层层包围,重重叠起,自下而上爬满了各异植株,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将古月山托起。而古
月山本身也极具特色,像是一面镜子,一面女子梳妆用的雕花古镜,外沿盛放着美丽的蔷薇花,内置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圣洁异常。
“小主?”
百湄生疑惑的声音顿起,商以沫讶然一回头,眨了眨眼睛,不敢确定道,“小湄?”
月下孤星自一旁的石块后走了出来,“你们也到这里了。”
“奶奶个熊!孤星,你们也是从养心殿来的?”叶也泄了警惕,放松了心情道。暗自唾弃了自己几下,他怎么也跟着草木皆兵了起来。
月下孤星摇头,“我们是被未央宫内的传送阵带过来的。”
高长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白茵到底何方神圣,她是怎么做到的?”将整座皇宫全部设下如此大的埋伏,这简直超出了人类该有的能力。
月下孤星走近饭饭,思虑片刻道,“你觉得呢?”他能察觉出饭饭的气息不稳,想来他们遇上的麻烦要比他与百湄生更加艰险。
饭饭额头挂着两滴冷汗,呼吸有些急促,它暗自压下不适,出声道,“这个结界非白茵所创造却是她启动的,她的目的应当是困住我们。”
月下孤星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即便有长巫珠帮忙,也断然创造不出这样的一个阵法来。”
“阵法?什么阵法?”商以沫迟疑道,“方才我们经历的所有惊险都是一个阵法内的?”
饭饭转身,墨色的衣袍被山风带起,松垮的发丝被风吹起一个撩人的弧度,身后是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