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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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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郭筠仙平地青云,两年之间,因缘时会,得任封疆,其兴也暴;应该虚心克己,以期名实相称。不然,必成笑柄;甚至身败名烈!我甚为筠仙危。』说到这里,左宗棠忽然忍俊不禁了,『曾相道貌俨然,出语亦有很冷隽的时候了。前几天有人到营里来谈起,说郭筠仙责备「曾涤生平生保人甚多,可惜错保了一个毛寄云」。这话传到曾相耳里,你道他如何?』

『以曾相的涵养,自然付之一笑?』

『不然。曾相对人说∶』毛寄云平生保人亦不少,可惜错保一个郭筠仙!「针锋相对,妙不可言。『左宗棠说完大笑。胡雪岩亦不由得笑了;一面笑一面心里在想,郭嵩焘做这个巡抚,可说四面受敌,亏他还能撑得下去!看起来是一条硬汉;有机会倒要好好结识。左宗棠却不知怎么,笑容尽敛,忧形于色,』雪翁,『他说,』我有时想想很害怕!因为孤掌难鸣。论天下之富,苏、广并称,都以海关擅华洋之利。如今江苏跟上海有曾、李;广东又为曾氏兄弟饷源。郭筠仙虽然官声不佳,但如金陵一下,曾老九自然要得意;饮水思源,以筹饷之功,极力维持郭筠仙,亦是意中之事。照此形势,我的处境就太局促了!雪翁,你何以教我?『

这番话,左宗堂说得很郑重,很深;胡雪岩亦听得很用心,很细。话外有话、意中有意;是有关左宗棠的前程,也可能有关自己利害的一件大事,不宜也不必遽尔回答,便以同样严肃的神色答道∶『大人看得很远;要让我好好想一想,才能奉答。』

『好!请你好好替我想一想。』左宗棠又说,『不足为外人道。』

『当然!』胡雪岩神色凛然,『我不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是,是,』左宗棠歉疚地,『我失言了。』

『大人言重。』胡雪岩欠一欠身子,『等着见大人的,只怕还很多,我先告辞。』

『也好!』左宗棠说,『以后你来,不必拘定时刻;也不一定要穿公服。还有,刚才我跟你谈的那件事,不必急;且看看局势再说。』-高阳-红顶商人第九章###

局势的发展,实在出人意表。第一、常州在李鸿章### 部下郭松林、刘铭传、周盛波、张树声、李鸿章### 及常胜军戈登合力猛攻之下,于四月初六十复;接着久守镇江的冯子材进克丹阳。大家都以为这两支军队会师以后,一定乘胜西趋,直扑金陵,为曾国荃助攻。哪知李鸿章### 尽管朝旨催促,却以伤亡过重,亟须整补为名,按兵不动。这是为左宗棠、胡雪岩所预料到的,李鸿章### 不愿分曾国荃一心想独到的大功,有意作态。

第二、是『天王』洪秀全忽然下了一道有如梦呓的『诏令』,说『即上天堂,向天父天兄,领到天兵,保固天京』。过了两天,『天王』服毒自尽,实现了他『上天堂』的诺言。

接位的是洪秀全的十六岁儿,名叫『洪天贵福』;称号唤做『幼天王』。

消息外传,都知道曾国荃成大功在即,颇有人高吟杜少陵的『青春作伴好还乡』,作乱后重整家园之计。而京里重臣、京外督抚,有良心,肯做事的,亦都在默默打算,曾国荃一下金陵,太平天国十余年的积聚,尽萃于『天王府』,足可用来裁遣将士,恢复地方;固然,金陵所得,必是用于江南及湘军,但应解的协饷,可以不解,就等于增加了本地的收入。象左宗棠就是打着一把如意算盘,认为曾国荃一克金陵,广东便将复成浙江的饷源。他曾跟胡雪岩谈过,到那时候,要专折奏,派他到广东去会办厘捐。胡雪岩口头一诺无辞,其实不当它一回事;在他看来,此事渺茫得很,只是不便扫左宗棠的兴,所以只是唯唯敷衍而已。

在李鸿章### 所拨借的炮队协攻之下,曾国荃所部在五月底攻占了『龙膊子』,其地在江宁城外东北的钟山之巅,居高临下,俯瞰全城。此地一失,『忠王』李秀成束手无策了。曾国荃用兵,独得一『韧』字;苦苦围困到这般地步,要韧出头了,更不肯丝毫怠慢,下令各营,由四面收束,直往里逼,逼近城下,昼夜猛攻。而真正的作用是,借无时或已的炮声,遮掩他掘地道的声响。

金陵围了两年,曾国荃从朝阳门到钟阜门,挖过三下多处地道,有时是『落磐』,挖地道的士兵随死随埋,丛葬其中;有时是为长毛所发觉,烟熏水浇,死者论百计。有一次快成功了,地道内的士兵,忽然发现一枝长矛刺了下来;其实是长毛行军休息,随意将矛一插,而官军轻躁没脑筋,使劲将那枝矛往下拉,长毛始而大骇,继而大喜,掘地痛击,功败垂成,死了四百人之多;都是朱洪章###的部下。

朱洪章### 是贵州人,也是曾国荃部下高级将领中,唯一的非湖南人。因为孤立其间,不能不格外卖力,免得遭受排挤。曾国荃亦很看重他,一直保到提督衔记名总兵,派他经理营务处。此时再挖地道,由他与记名提督河南归德镇总兵李臣典共同负责。

从六月初八开始,日夜不停,挖了七天才挖成,填塞炸药,可以作最后的攻击了。曾国荃问部下诸将∶哪一营『头敌』;哪一营『二敌』?诸将默无一言。便按官职大小,个别征询。官阶最高的是萧孚泗,已经补上福建陆路提督,他依旧沉默;便只好问李臣典了。

李臣典倒愿打头阵,但要朱洪章### 拨一两千精兵给他。朱洪章### 表示∶『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当头。』事情便这样定局,还立了军令状,畏缩不前者斩!

六月十六日正午,由朱洪章### 下令施放炸药。地道中的炸药有三万斤之多,进口之处用巨石封固;另外以极粗的毛竹伸入地道,内用粗布包炸药填塞,作为引线;引线点燃以后,但闻地底隐隐如雷声,却不爆发,天空中的骄阳,流水烁金一般,炸药决无不燃之理;万千将士挥汗屏息,等得焦灼不堪。这样过了一个钟头之久,地底连那隐隐雷声都消失了。

过去亦常有不能引发炸药的事情;这一次看起来又是陡劳无功。各营将士,无不失望,正准备先撤退一批部队,分班休息时;突然间,霹雳之声大作,仿佛天崩地裂似的。太平门的一段城墙,约有二十多丈长,随烟直上,耸得老高,成为闻所未闻的奇观。

这有个说法。明太祖建都南京,洪武二年始建都城,征发大量民夫,花了四年功夫,方始完工,周围六十一里,不但比北平城周四十余里、西安城周二十四里都大;而且亦是世界第一大城。

南京城不但大,而且高,平均都在四十尺以上。大与高之外,最大的特色是坚,城以花岗石为基,特为烧制的巨砖为墙;砖与砖之间,用石灰泡糯米浆水砌合。全城告成,再以石灰泡糯米浆水涂敷,所以在城外随便指一处敲击,都会显出白印。五百年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城墙,毕竟还敌不过西洋的炸药;只是被炸以后,砖砖相砌,过于坚牢,所以才会造成二十余丈长的整段城墙,飞入空中的奇观。后来知道,这段城墙飞出一里多外,裂成数段落地,打死了数百人之多。

在当时,朱洪章### 奋身向前,左手执旗,右手操刀,大呼上城。于是九门皆破,有所谓『先登九将』,除朱洪章### 、李臣典、萧孚泗以外,还有记名总兵武明良、熊登、伍维寿、提督张诗日、记名按察使刘连捷、记名道员彭毓橘。捷报到京,自然要大赏功臣。据说文宗在日,曾有诺言∶平洪杨者封王。但清朝自三藩之后,异姓不王;甚至封公爵的亦没有。因此,亲贵中颇有人反对实现文宗的诺言;形成难题。最后是慈安太后出了个主意,将一个王爵,析而为四,曾国藩功劳最大,封侯;其是曾国荃,封伯;接下来是一个子爵、一个男爵,封了李臣典和萧孚泗。

朝旨一下,朱洪章### 大为不服。论破城当日之功。他实在应该第一,首先登城,生擒伪勇王洪仁达,占领『天王府』。而曾国荃奏报叙功时,却以李臣典居首;据说,当朱洪章### 占领『天王府』,看守到黄昏时分,李臣典领兵驰到,自道『奏九帅之命接防』。于是『天王府』归李臣典的控制,看守到第二天上午八点钟,光天化日之下,『天王府』无缘无故起火,烧得精光。事后曾国荃奏报,搜索『天王府』,除了一颗伪玺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李臣典叙功居首的奥妙是如此!朱洪章### 在『先登九将』中甚至不如孚泗还落得一个五等爵末位的『一等男』;他所得的恩典,是『无论提督总兵缺出,尽先提奏;并赏穿黄马褂,赏给骑都尉世职』,虽亦不薄,但名列第三,太受委屈。

一口气咽不下,朱洪章### 去找『九帅』理论。曾国荃大概早有防备,应付之道甚绝,他说∶『我亦认为你应居首功。但叙功的奏折,是由我老兄拜发;听说是他的幕友李某捣鬼。』说着,从靴页子里拔出一把雪亮的雪子,倒持着递向朱洪章### ,『你去宰了那个姓李的。』朱洪章### 为之啼笑皆非。但李臣典亦如黄梁一梦,锡爵之恩;黄马褂、双眼花翎之荣,竟不克亲承宠命;恩旨到时,已经一命呜呼。据曾国荃奏报,说他攻城时,『伤及腰穴,气脉阻滞』,因而于七月初二日不治出缺。却又有人说,李臣典死在『牡丹花下』——破城之日,玉帛子女,任所取携;李臣典一夜之间,御十数女子,溽暑不谨,得了『夹阴伤寒』,一命呜呼!当然,这是私下的传说;反正死因如出于床第之间,真相是再也不能水落石出的。

萧孚泗的封男爵,亦有一段故事。

当城破无可为计时,李秀成在乱军中带着一个亲信书僮,出通济门往东南方向逃走;目的是越过茅山,经溧阳、长兴到湖州,与由杭州遁走的长毛会合。

走到一处叫方山的地方,撞见八个樵夫,其中有人认识他,却确不定,便冒叫一声∶『忠王!』

李秀成一看行藏被人识破,便长跪相求∶『哪位领路带我到湖州,我送三万银子酬谢。』说着,他与他的书僮都将袖子抹了上去;但见四条手臂上,戴满了金镯子;另外有一匹马,驮着一只箱子,看上去并不大,可是压得马的腰都弯了,可以想见其中装的是金银珠宝。这八个樵夫见此光景,大起贪心,一方面想侵吞李秀成的钱财,一方面还想报功领赏。

于是这八个人将李秀成主仆骗入山下的『涧西村』,公推一个姓陶的去向官军报信;目的地是驻扎太平门外的李臣典营中,因为姓陶的有个同族弟兄是李臣典的部下,托他转报,比较妥当。

姓陶的经过钟山,又饥又渴;想起这里是萧孚泗的防区,营中有个伙夫,因为供应柴草的关系而熟识,不妨到他那里歇脚求食。

姓陶的得意忘形,休息闲谈之间,透露了生擒李秀成的经过。这个伙夫便转告亲兵;亲兵转报萧孚泗,姓陶的便注定要做枉死鬼了。

一番密密嘱咐,将姓陶的好酒好肉款待;萧孚泗自携亲兵二十多人,烈日下疾驰到涧西村,将李秀成手到擒来;价值十余万银子的金银珠宝,亦归掌握。姓陶的被一刀斩讫,借以灭口;不过萧孚泗总算还有良心,没有杀那个伙夫,给了他五颗上好的珠子,一匹好马,暗示他连夜『开小差』,走得越远越好。

萧孚泗的得封男爵,就以生擒李秀成之功。曾国荃到后来才知道真相,吩咐赏那八家樵夫,每家一百两银子。结果为亲兵吞没大半,只拿出去一个『大元宝』——五十两银子,由八家均分。

如果李秀成真是为萧孚泗凭一己之力所生擒,这份功劳,就真值得一个男爵了。因为『天京』虽破,『幼天王』未获,只说已死在乱军之中,对朝廷似难交代。幸好有个李秀成,论实际,其人之重要又过于『幼天王』,足可弥补元凶下落不明之失。

其时曾国藩已由安庆专船到江宁,抚循将士,赈济百姓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处置李秀成,委派道员庞际云、知府李鸿裔会审,这李鸿裔,就是曾国荃向朱洪章### 所说『捣鬼』的『李某』。

从六月廿七到七月初六,十天的功夫,审问的时间少,李秀成在囚笼写『亲供』的时候多;每天约写七千字,总计约七、八万言。却为曾国藩大删大改、所存不过三分之一;方始奏报。其中谈到城破后,洪秀全两个儿子的下落,说是『独带幼主一人,幼主无好马,将我战马交与骑坐。』『三更之后,舍死领头冲锋,带幼主冲由九帅攻倒城墙缺口而出。君臣数百人,舍命冲出关外,所过营塞,叠叠层层、壕满垒固。幼主出到城外,九帅营中,营营炮发,处处喊声不绝;我与幼主两个分离,九帅之兵,马步追赶,此时虽出,生死未知。十六岁幼童,自幼至长,并未骑过马,又未受过惊慌,九帅四方兵进,定然被杀矣,若九帅马步在路中杀死,亦未悉其是幼主,一个小童,何人知也?』

这段供词,与曾国藩奏报『幼逆已死于乱军之中』,有桴鼓相应之妙;不道弄巧成拙,反显删改之迹——『幼天王』未死,逃到湖州了。

在曾国藩封侯的同时,又有恩旨赏赉东南各路统兵大帅及封疆大臣;亲王僧格林沁,加赏一贝勒;湖广总督官文,赐封一等伯爵,世袭罔替;江苏巡抚李鸿章### 一等伯爵;陕甘总督杨岳斌、兵部右侍郎彭玉麟赏给一等轻车都尉世职,并赏加太子少保衔;四川总督骆秉章### 、浙江提督鲍超,一等轻车都尉世职;西安将军都兴阿、江宁将军富明阿、广西提督冯子材、均赏给骑都尉世职。

东南大员,向隅的只有左宗棠和江西巡抚沈葆桢,上谕中特为交代∶『俟浙赣肃清后再行加恩。』这虽是激励之意,但相形之下,未免难堪;尤其是李鸿章### 封爵,使得左宗棠更不服气。往深一层去想,曾国藩节制五省军务,江西、浙江亦在其列;这两省既未肃清,就是曾国藩责任未了,何以独蒙上赏?再有一件事,使左宗棠气恼的是,江宁溃败的长毛,只有往东南一路可逃;因而湖州一带,本来打得很顺利的,忽然增加了沉重的压力。如果事先密商,曾国荃定于何时破城,进兵围剿的策略如何?都能让左宗宗知道,先期派兵填塞缺口,伏路拦截,又何致于让溃败的长毛,如山倒堤崩般涌过来?然则曾军只顾自己争功,竟是『以邻为壑』了!

朝中当国的恭王,以及上获信任,下受尊重,确能公忠体国,为旗中贤者的军机大臣文祥,却不知东南将帅之间,存着如此深刻的矛盾;紧接着大赏功臣的恩诏之下,又有一道督责极严的上谕,让左宗棠看了,更不舒服。

上谕中说∶『江宁克复,群丑就歼,无逸出之贼』,这几句话,便使左宗棠疑心,曾氏弟兄奏报克复江宁的战功,不知如何铺张扬厉,夸大其词?因此对于后面∶『着李鸿章### 将王永胜等军,调长兴,协防湖郡;左宗棠当督率各军,会合苏师,迅将湖州、安吉之贼,全行殄灭,克复坚城,勿令一贼上窜』的要求,越起反感。

『你看,』他对胡雪岩说∶『曾氏兄弟,不但自己邀功,还断了别人的建功之路。照字里看,大功已经告成,浙江可以指日肃清;湖州长毛如毛,攻起来格外吃力,即使拼命拿下来,也讨不了好。因为有曾氏兄弟先人之言,说江宁的「群丑就歼,无逸出之贼」;朝廷一定以为我们虚报军功。你想,可恨不可恨?』

胡雪岩当然只有劝慰,但泛泛其词,不能发生作用;而谍报一个接一个,尽是长毛的某『王』、某『王』,由皖南广德,窜入浙江境界,越过天目山,直奔湖州的消息。最后来了一个消息,是难民之中传出来的;飞报到杭州,左宗棠一看,兴奋非凡。

这个报告中说∶『幼天王』洪福真,在江宁城破以后,由『干王』洪仁干、『养王』吉庆元、『誉王』李瑞生、『扬王』李明成『保驾』,六月廿一那天,到达广德;然后由守湖州的『堵王』黄文金,在五天以后亲迎入湖州城内,并且已得知『忠王』李秀成为官军所获的消息,所以改封洪仁干为『正军师』。

这一下,左宗棠认为可以要曾氏弟兄的好看了;当即嘱咐幕友草拟奏稿,打算飞骑入奏,拆穿曾国藩所报『幼逆已死于乱军』中的谎言。而正当意气洋洋,解颜大笑之际;胡雪岩正好到达行辕,听得这个消息,不能不扫左宗棠的兴,劝他一劝。

『大人,这个奏折,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何缓之有?元凶行藏已露,何敢匿而不报?』左宗棠振振有词地说。

胡雪岩知道用将帅互讦,非国家之福的话相劝,是他听不入耳的,因而动以利害,『我们杭州人有句俗语,叫做「自扳石头自压脚」,大人,你这块石头扳不得!』他说,『扳得不好,会打破头。』『这是怎么说?』

『大人请想,这样一奏,朝廷当然高兴,说是「很好!你务必拿幼逆抓来;无论如何,不准漏网。抓到了,封你的侯。」大人抓不到呢?』

『啊,啊!』左宗棠恍然大悟,『抓不到,变成元凶从我手中漏网了!』

胡雪岩是有意不再往下说。象左宗棠这样的聪明人,固然一点就透,无烦词费;最主要的,还是他另有一种看法使然。

他这一次上海之行,听到许多有关曾氏兄弟和李鸿章### 的近况,皆由曾、李的幕友或亲信所透露。有许多札中的话,照常理而论,是不容第三人入耳的,而居然亦外泄了!这当然是曾李本人毫无顾忌,说与左右,深沉的只为知者道∶浅薄的自诩接近大僚,消息灵通,加枝添叶,说得活龙活现,无端生出多少是非,也没来由地伤害了好些人的关系,因为如此,胡雪岩对左宗棠便有了戒心。

他在想,这位『大人』的大没遮拦,也是出了名的。如果自己为他设计,离间曾李之间的感情;说不定有一天,左宗棠会亲口告诉别人如何如何。这岂非『治一经、损一经』;无缘无故得罪了曾、李,就太犯不着了!

而左宗棠有他这句话,已经足够。当时很高兴地,一叠连声地说∶『吾知之矣!吾知之矣!』这样的回答,在胡雪岩却又不甚满意;他希望左宗棠有个具体的打算说出来,才好秉承宗旨,襄助办事。因而追问一句∶『大人是不是觉得愚见还有可采之处?』『什么愚见?你的见解太高明了!』左宗棠沉吟着说道∶『不过,在我到底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而况李少荃一向为我——。』他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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