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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好」到这个程度呢?』『喏,』螺蛳太太不免有怨言,『都是我们那位刘三叔?』
原来胡雪岩决定开办药店。他本早有此心,恰好又受了气—去年夏天胡老太太受暑发痧;土法子是拿铜钱刮痧,刮出一条条鲜红的血痕,病势顿去。胡老太太的痧刮得很透,本来已经不要紧了;只是胡雪岩不放心,请『郎中』来看了以后,开方打药,一再关照下人『要快!』仍旧去了两个时辰才回来,胡雪岩对有关老母的事异常认真,当下大发了一场难得一见的脾气。
下人等他骂完,方始声诉∶原来这年时疫流行,打药的人排着队等,一等等了个把时辰,他忍不住挤上前去,象看病『拔号』似的,要求先配他的方子。
『请你快点。我们老太太等在那里要吃呢!』
『哪家没有老太太?』药店伙计答说∶『你要快,不会自家去开一爿药店?』
挨了骂的那人,一股怨气发泄在药店伙计头上,加油添酱地形容了一番,将胡雪岩的火气挑拨了起来,当时顿一顿足说∶『好!我就开一爿给他看。』
于是刘不才受命筹备,即日北上到直隶去采办药材;顺便带回来几百帖『狗皮膏药』,供胡雪岩试用。
这『狗皮膏药』是『房中药』的一种。刘不才在采买药材时,由于他的豪爽风趣,结识了好些朋友;酒酣耳热之际,少不得谈谈风月。其中有个苏州人,谈起上一科的状元,现任河北学政的洪钧,说他最近写信回苏州,托人买妾,信中说得很坦率,娶妾无非及时行乐,用不着找什么理由,没有儿子,一定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单身在外,说是没有人照料起居,这些话,无非自欺欺人而已。他说∶及时行乐,这句话,要分做两面来谈,一面是及时,娶妾就要娶得早;人到中年,形渐衰颓,美色当前,力不从心,不但自误,而且误人。一面是行乐,当然要娶美妾,才有乐趣可言。大家听他说得诚恳,亦以诚恳相待,终于替他觅到了一个上海的名妓,国色天香的赛金花作妾。
于是另有一人感叹∶说少年创业,精力过人,就是没有钱;及至创业已成,钱是有了,精力却嫌不足,姬妾满眼,广田自荒,说不定还会戴上绿帽子,人生憾事,莫过于此。
这些话提醒了刘不才,想起胡雪岩或许亦有此憾。因而打听,有没有好春药,只壮阳,不伤身。当时便有人指点,北京鼓楼有一家小药店,可以买到外用的『狗皮膏药』,药性王道,不似内服的春药,竭泽而渔那样霸道。不过这家小药店的主人,颇以制售此药为耻,须有跟他交情很深的人介绍,而且只特制,不零售。刘不才的人缘不错,居然找到了适当的介绍人,出重金订制了一批。胡雪岩试用之下,床第之间,便就此放纵了。
『这是没法子的事。』七姑奶奶说∶『除非你想得开。』
这意思是,螺蛳太太可能容许胡雪岩另外纲妾来分她的宠她心里在想,自己是半正半侧的身分,老太太固然宠信有加,大太太也能相安无事,但做当家人难免为下人憎厌,倘或娶进一房姨太太来,为人厉害,又为下人撺掇。联络大太太,不顾『先进门为大』这个规矩,明枪暗箭,处处作对,虽不见得怕她,但免不了常常生气,这却是不可不虑的事。正在沉吟之时,七姑奶奶又开口了∶『去年秋天,应春生了一场伤寒,病好调养,不能出门,在家也实在无聊不过,请了个说书的「出堂会」来解闷,每天下半天两个钟头;说的一部书叫做「儿女英雄传」,讲女人家吃醋,实在有点道理。』『喔!』螺蛳太太问道∶『说书的怎么说?』
『他说∶吃醋分会吃、不会吃两种,每种又分三等。不会吃醋的,吃得可笑、可怜、可怕,譬如—』『七姐,』螺蛳太太打断她的话说∶『不会吃的,就不要去谈它了。』
『好,讲会吃的,也分三等∶叫做常品、能品、神品。常品,也不必谈;先说能品,譬如说象你,一等一的人材,小爷叔再娶了一个来,就算能胜过你;只要你宽宏大量,声色不动,而且照样处处关心小爷叔的饮食起居,他心里存了个亏欠你的心,依旧是你得宠。这就是会吃醋的能品。』螺蛳太太在想,照此说来,大太太就是个能品。只不知神品又是如何?心里转着念头,口中便问了出来。『你问神品,说穿了也没有啥稀奇,象你这样能干,做起来也不费事,一句话∶恩威并用!她安分守己,是好的,你比小爷叔还要宠她;她有不守规矩的地方,你尽管说她、管她。将来有了儿女,你比她生母还要知痛痒,还要会教训。那一来,上上下下哪个不服你?哪个不说你贤慧?这样子吃醋,真吃得神了!』七姑奶奶的话,句句打入螺蛳太太心坎,而且别有领会。如今一家的主人,第一是『老太太』,第二是『老爷』,第三是『太太』,第四才轮到她,除了下人,只有管她的,而没有她管的,倘或亲自经手挑选,替胡雪岩多娶几房姨太太,照七姑奶奶所说的,拿『恩威并用』四个字来调教,叫她们心服口服,那时才真正显得出当家人的威风气派。
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在脸上绽开了笑容;七姑奶奶便也笑道∶『怎么样?四姐,你也想吃一吃这种看不出来是吃醋的醋?』
『只怕我不会吃。』螺蛳太太说∶『七姐,你也帮我留意、留意。』
一听这话,七姑奶奶知道她决心照她的话去做了。本来是闲谈,即令有为她策划的意思,亦须从长计议,不道她从善如流,立刻就听信了!实在出人意外。
转念到此,她顿感肩头沉重,俗语说的『若要家不和,娶个小老婆』,象螺蛳太太这样的情形,实在少而又少∶再说罗四姐是胡雪岩自己看中的,即令进门以后不如意,也怪不到她头上。现在不同了,意完全象是她出的主意,将来倘有风波,从胡老太太起,都会怨她。
因而不能不好好替螺蛳太太想一想。
『四姐,』她想到就说∶『凡事想得蛮好,做起来不太容易小爷叔如果要讨堂子里的人,你不可以许他;堂子里的人有习气,难管。』『是的。要讨总要讨好人家的女儿。』螺蛳太太又说∶『我要先同大先生说明白,他尽管自己去物色,人一定要让我看过。』她紧接着又说∶『其实用不着他自己去物色,我先托人替他去挑。』螺蛳太太说到做到,三、四年工夫,陆续物色、加上胡雪岩自己选中的,一共娶了十一房姨太太,连她自己在内,恰好凑成十二金钗之数。
眷属一多,又加上生意发达,不断添人,原有的房子虽然一再扩充,始终不敷所需;到后来基地所限,倘非彻底翻造就得另开新居。胡雪岩便与螺蛳太太商量,打算另外觅地建一所住宅,将他的两个胞弟,连同各式办事人等一起迁了出去,空出来的房子拆掉,改做花园,另外要造一座『走马楼』,将『十二金钗』集中一起。
螺蛳太太对造一座走马楼,倒颇赞成,但对另建新宅却有异议。
『请二老爷、三老爷搬出去,会伤老太太的心;亲戚也会说闲话。这件事,老爷还要斟酌。』听说会伤老母之心,胡雪岩立即打消了原议,不过,『房子不够住,总要想法子。』他问∶『你有啥好主意?』『我听说间壁刘家的房子要卖;后门口米店老板死掉了,两个儿子分家争产,米店归哪个管,一直在吵,也想卖了房子分现款,不如拿这两家的地皮买过来,打通围墙,不是可以联在一起?』
这下又激起了胡雪岩好摆排场的意兴,恰好这年丝价大涨;胡雪岩操纵『洋庄』,结算下来三个月的工夫,赚了四十万银子,决定大治园林。
『譬如我没有挣到这笔款子,』他这样对螺蛳太太说∶『我照你的意思来做;不过范围要做得大,前后左右都要临街,方方正正一大片,象王府的气派才好。』这是有面子的事,螺蛳太太当然高兴。于是胡雪岩派人到周围人家去游说,动以厚利;其中除了两家,都愿意迁让,。
这两家一家是酒栈,说存酒搬运不便,无法出让,态度虽然坚决,说话却很客气;另一家就不同了。
这一家是个极小的剃头店,位置恰好在元宝街与望仙桥直街转角之处,为出入所必经,整片房子,在此交通要道上缺了一块,而且是家破破烂烂的剃头店,就象绝色美人,瞎了一只眼那样令人难以忍受。
『她是啥意思?』胡雪岩说∶『她如果想卖好价钱,尽管说,要多少就多少好了。』
她,是指剃头店的『崔老太婆』。老板是她的儿子,脾气虽然也很强,但经不住胡家下人三天两头去说好话,又看在钱的份上,意思倒有些活动了,可是崔老太婆执意不允。原来她是年轻守寡,孤苦无依,好不容易将儿子抚养成人,也只是个剃头匠,她不怨自己当初不该叫儿子去学了这一行,只说老天无眼;慢慢养成了怪僻的脾气,最恨有钱人;越有钱越恨,因此,胡雪岩说到『要多少就多少』这句话,恰恰犯了她的忌。
『你同你们东家去说,他是财神,我们是穷鬼,打不上交道。他发财是他的;他又不是阎王、判官,我也用不着怕他。』去打交道的是胡雪岩门下的一个清客,名叫张子洪,以脾气好出名,此时也忍不住生气,说了一句∶『他虽不是阎王判官,不过也是个道台。』
『道台莫非不讲王法?』崔老太婆答说∶『我们娘儿两个两条命,随便他好了。』
这番话传到胡雪岩耳朵里,气得一天没有吃饭。门下清客、帐房、管事,还有听差打杂的,议论纷纷,而且出了好些主意,有的说请县里的差役来跟她说话;有的说放火烧掉她的房子再说;有的说造张假契约跟她打官司,但胡雪岩终觉不忍,螺蛳太太也怕逼出人命案子来,约束下人,不准胡来。以至于一直到巨宅落成,元宝街也重新翻修过,那家剃头店始终存在。
落成之日,大宴宾客,共分三日,第一天是『三大宪』,杭州府、仁和、钱塘两县,以及候补道;邀约在籍的绅士作陪,入席之前,主人亲自引道游园,曲曲折折,转过假山,只见东南方树木掩映之中,矗起一座高楼,华丽非凡;令人不解的是,四周雕栏,金光闪耀,远远望去,谁也猜不透是何缘故。
『雪翁,』巡抚杨昌浚∶『那里个什么所在?』『是内人所住的一座楼。』
听说是内眷住处,杨昌浚不便再问∶私下打听,才知道那座楼名为『百狮楼』。栏杆柱子上,用紫檀打磨出一百个狮子,突出的狮目,是用黄金铸就,所以映日耀眼,令人不可逼视。
『太太们住的地方,怎么叫百狮楼,莫非「河东狮吼」这句话,他都不懂。』
『不是。因为那位太太称为螺蛳太太,所以胡大先生造了这座楼给她住。』
杨昌浚再问『螺蛳太太』之名如何而起,是何出身。打听清楚了觉得未免过分,便悄悄写了一封信给在肃州的左宗棠,颇有微词。
哪知左宗棠对他的看法,颇不以为然,只是不便明言;恰巧他的长子来信,亦批评了胡雪岩,正好借题发挥,说一个人的享用,求其相称,胡雪岩的功劳,世人不尽了解,他很清楚,西征军事之能有今日,全亏得有胡雪岩,享用稍过,自可无愧。他又提到他的儿女亲家,也是平生第一知己的陶澍,在两江总督任上时,他的女婿胡林翼,以翰林在江宁闲住,每天选歌征色,花的都是老丈人的『养廉银』;内帐房有一次向陶澍表示,胡林翼挥霍无度,是否应该稍加节制?陶澍告诉他说∶『尽管让他花!他将来要为国家出力,有钱亦没有工夫去花。』胡雪岩跟胡林翼的情形虽有不同,但个人的享用,比起为国家所谋的大利来,即令豪奢亦不足道。
这些话辗转传到浙江,胡雪岩感激在心,对左宗棠自然越发尽忠竭力;但螺蛳太太却心生警惕;与七姑奶奶私下谈起来,都认为『树大招风』,应该要收敛了。可是胡雪岩只问一句∶『怎么收法?』螺蛳太太却又无词以对。因为胡雪岩所凭借的是信用,信用是建立在大家对他的信心上面,而信心是由胡雪岩的场面造成的,场面只能大,不能小;否则只要有人无意间说一句∶『胡大先生如今也不比从前了。』立刻就会惹起无数猜测;原来有仇恨的、无怨无仇只是由于妒嫉的,原是推波助澜,大放谣言,那一来信用就要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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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之第四部《萧瑟洋场》
作者: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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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为如此,螺蛳太太的心境虽然跟胡雪岩一样,不同往年,还是强打精神,扮出笑脸,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接着便又要为胡老太太的生日,大忙特忙了。
生日在三月初八,『浩治桃觞,恭请光临』的请帖,却在年前就发出去了。到得二月中旬,京中及各省送礼的专差,络绎来到杭州,胡府上派有专人接待;送的礼都是物轻意重,因为胡雪岩既有『财神』之号,送任何贵重之物,都等于『白搭』,惟有具官衔的联幛寿序,才是可使寿堂生色的。
寿堂共设七处,最主要的一处,不在元宝街,而是在灵隐的云林寺。铺设这处寿堂时,胡雪岩带着请客,亲自主持,正中上方高悬一方红地金书的匾额,『淑德彰闻』,上铭一方御玺∶『慈禧皇太后之宝』,款书∶『赐正一品封典布政使衔东西候补道胡光墉之母朱氏』。匾额之下,应该挂谁送的联幛,却费斟酌了。
原来京中除了王公亲贵,定制向不与品官士庶应酬往来以外,自大学士、军机大臣以下,六部九卿,都送了寿礼,李鸿章与左宗棠一样,也是一联一幛,论官位,武英殿大学士李鸿章,久居首辅,百僚之长,应该居中。但胡雪岩却执意要推尊左宗棠,便有爱人以德的一个名叫张爱晖的清客,提出规劝。
『大先生,朝廷名器至重,李合服是首辅;左湘阴是东阁大学士,入阁的资格很浅,不能不委屈。这样的大场面,次序弄错了。要受批评;如果再有好事的言官吹毛疵,说大先生以私情乱纲纪,搞出啥不痛快的事来,也太无谓了。』『你的话不错。不过「花花轿儿人抬人」,湘阴这样看得起我,遇到这种场面,我不捧他一捧,拿他贬成第二,我自己都觉得良心上说不过去。』『话不是这么说。大先生,你按规矩办事,湘阴一定也原谅的。』
『就算他原谅,我自己没法子原谅,张先生,你倒想个理由出来,怎么能拿湘阴居中。』『没有理由。』张爱晖又说∶『大先生,你也犯不着无缘无故得罪李合肥。』
胡雪岩不作声,局面看着要僵了;那常来走动的乌先生忽然说道∶『有办法,只要把下款改一改好了。』『怎么改法?』胡雪岩很高兴问。
『加上爵位就可以了。』
原来左宗棠送的寿幛,上款是『胡老伯母六秩晋九荣庆』,下款是『秃头』的『左宗棠拜祝』,平辈论交,本来是极有面子的事;乌先生主张加上左宗棠的爵位,变成『恪靖候左宗棠拜祝』;这一来就可居李之上了,因为李鸿章的下款上加全衔『武英殿大学士北洋大臣直隶总督部堂肃毅伯』,伯爵次侯爵一等,只好屈居左宗棠之次。
那乌先生是个庙祝,只为他是螺蛳太太的『娘家人』;胡雪岩爱屋及乌,将他侧于清客之列。一直不大被看得起,此时出此高明的一着,大家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不过大先生,我倒还要放肆,胡出一个主意。如果左湘阴居中,李合肥的联幛只好挂在东面板壁,未免贬之过甚;是不是中国挂一幅瑶池祝寿图,拿左、李的联幛分悬上下首,比较合适?』
胡雪岩看乌先生善持大体,便请他专管灵隐这个最主要的寿堂,而且关照他的一个外甥张安明,遇事常找乌先生来商量;张安明是胡府做寿揽全局的大总管。
张安明自然奉命唯谨,当天就请乌先生小酌,诚意请教,『有件事,不晓得乌先生有啥好主意?他说,』寿堂虽有七处,贺客太多,身分不同,挤在一起,乱得一塌糊涂,一定要改良。『』寿堂是七处,做寿是不是也做七天?『
『不错。大先生说,宫里的规矩「前三后四」,要七天。』张安明轻声答说∶『不过,这话对外面不便明说;只说老太太生日要「打七」,所以开贺也是七天。』『打七』便是设一坛水陆道场,是佛门中最隆重的法事,称为『水陆斋仪』,亦名『水陆道场』,俗称『打水陆』。斋仪又有繁简之分,讽经礼忏七七四十九日称为『打水陆』;为了祝厘延寿,通常只须七日,叫做『打七』。
『有七处寿堂,又分七天受贺,大可分门别类,拿贺客错开来,接待容易,而且酒席也不致于糟蹋。』『这个主意好。我们来分它一分。』于是细细商量,决定第一天请官场,三品以上文武大员;五品以下文武职官,占了四个寿堂,此外是现奉差委的佐杂官,与文武候补人员各一;留下一处专供临时由外地赶到的官员祝寿之用。
第二天请商场,丝、茶、盐、典、钱、药、绸各行各业的伙友,分开七处。第三天是各衙门的司事,以及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的书办;第四天是出家人的日子;第五天、第六天请亲戚朋友,一天『官客』,一天『堂客』,一天『堂客』。第七天是寿辰正日,自然是自己人热闹热闹。
这样安排好了,去请示胡雪岩;他不甚满意,『自己人热闹热闹,用不着七处寿堂,而且光是自己人,也热闹不起来。』他说,『我看还要斟酌。而且我的洋朋友很多,他们来了,到哪里去拜寿?』
『这样好了,专留一天给洋人。』乌先生说∶『一到三、四月里,来逛逛西湖的很多,大先生索性请个客,这一天的洋人,不论识与不识,只要来拜寿的,一律请吃寿酒。』『洋人捏不来筷子。』胡雪岩说∶『要请就要请吃大菜。』『这要请古先生来商量了。』请了古应春来筹划。由于洋人语言不尽相同;饮食习惯,亦有差异,好在有七处寿堂,决定英、法、德、美、日、俄、比七国,各占一处。
『应春,』胡雪岩说∶『这七处接待,归你总其成。大菜司务,归你到上海去请。』
『好。』古应春说∶『要把日子定下来,我到上海,请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