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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有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看见个男人对着她狞笑,又检查了下绳子紧不紧,便走了。萨莎儿浑身酸痛,满怀恐惧,嘴又被贴着,但她明白遇到什么事了。
帕克斯和“母牛”来的时候姑娘正泪流满脸,她惊恐地望着他们。“母牛”和气地说:“是大姑娘了,和男人睡觉不算什么,不听话你就别想回家。”
萨莎儿把头一扭背过脸去,“母牛”劝了一番,她依然不理不睬。“没时间和她慢慢说了。”帕克斯推开老婆,伸出两只手在萨莎儿身上到处捏起来,“你犟吧,你有什么办法?明白了吗?想通了就放开你,否则……”姑娘拼命扭来扭去躲闪。这时楼梯噔噔地急响一阵,安德烈慌慌张张冲进来:“警察来了!”
帕克斯马上直起身:“我去应付!你们把她弄到地下室去,快。”
这三名警察是第12搜查组的,头儿叫波特森。这个组今晚要查这个街区的11个娱乐场所和6个可疑的仓库,所以搜查不可能十分过细。波特森给帕克斯看照片,问他是否知道这个姑娘,然后在所有房间,场所认真查看一遍,便走了。
帕克斯已从电视中知道寻找萨莎儿的消息。他明白这回搜查只不过是撒大网,并非专门冲着大河马的,所以并不担心。而且,地下室在车库底下,入口十分隐蔽,一般例行检查是发现不了的。
七
入晚,全市的警察倾巢出动寻找失踪的外国姑娘。
迈克尔通过无线电控制着大搜捕行动,他坐在圈椅里拿着发话器:“各搜查组,有人提供一条线索。一辆暗蓝色切诺基旧车可能参与了绑架萨莎儿的行动,车牌号码不知道,后横杠有碰撞的痕迹,前窗有出租车标志。请注意这辆车。”
回话马上来了:“迈克尔,我是波特森。大河马夜总会车库里有辆这样的切诺基,但没出租车标志。”
“那是可以拿掉的。别的还有什么?”
“搜过一次了,没发现问题。”
“再搜一遍!我马上再调些人来!”
头一辆警车来到大河马门口时,帕克斯已从隔间的窗口看见了。再次搜查显然是异乎寻常的,帕克斯马上打开钱柜抓了点钱和一个记事本扔给老婆:“我们先避开。安德烈,这里你对付着。如果没事,那姑娘也不能留着了。我明天打电话回来。”说着急忙下楼去了。“母牛”捏着钞票,慌慌张张顺手抓起那小坤包把钱和本子往里塞,边塞边跟着帕克斯下去。他们一前一后跑向后门,但门外出现了警察的说话声。她知道小包里有萨莎儿的护照,赶紧拿出来三两下撕了塞进嘴里硬咽下去,吞得眼泪直流、伸长脖子发恶心。
帕克斯从容地打开了门,4名警察站在门口。帕克斯故作惊异地说:“咦,警官,还有事么?”
波特森不露声色:“噢,你们要出去?”
“去机场。明天要和一位法国老板谈生意。”
“我们想再看看你的夜总会。”
“不是才看过了么?我那些女孩子比别处漂亮?请吧,经理在里头。我赶班机,不奉陪了。”
“陪我们看看吧,生意改日谈好了。”波特森不管他们叫骂,硬是把两人推搡了回去。
迈克尔和劳拉也带着几名警察赶来了。他们把领班以上8名职员集中在经理室里看着,然后分头搜查。这回查得很细,连天花板上头也钻进去看过,但除了那部切诺基仍停在车库里之外仍找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搜查陷入僵局。收不收摊呢?单凭对一辆汽车似是而非的怀疑就拘人是不行的。但迈克尔不想就这样罢手,因为帕克斯两口儿刚才明摆着是想开溜,这里头必有文章。如果把这些人放了,他们就会消除罪证甚至杀人灭口。他正沉吟间,劳拉出了个主意:“汽车的线索是鲁文基提供的,让他来认认这些人当中有那司机没 有。”迈克尔认为值得试试。
八
“梅丽,泡杯茶来,浓点的。”鲁文基给警局打电话后,尽管夜已很深却毫无睡意,一直靠在沙发上沉思。“你真不睡了?”这回轮到梅丽连连呵欠了,“反正不是一时间能理出头绪来的,明天再说吧。”
“谁说没头绪?”教授不耐烦地说,“茶!”
梅丽没法,沏了杯酽茶来:“真有点头绪?”
“想想那张8脚蛇照片。”
梅丽醒悟了:“两件事果真一样,都是拍出了镜头前没有的东西!”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完全不同,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
“相机!”梅丽喊了出来,掉转身去找老莱卡。“不用找,”教授止住她,“你不会看出什么来。现在是运用逻辑思维去解释问题,不是重复验证的时候。这是不能颠倒的。”
梅丽依言,转着眼珠儿思索起来。“相机一定是关键。老莱卡有什么特别的呢?能拍出照片,镜头、快门自然是好的。还有什么地方……”她喃喃地想着说着,忽然笑逐颜开,“我明白了,教授!相机的测距器是你用盲人探路器代替的,要是有问题就出在那上面!”
教授笑了:“好,这条思路符合逻辑,这是我们解开疑团的方向。现在要深入一步,作出具体解释来。那盲人探路器实际上是只微型的雷达,雷达发射出波束,遇到飞机就反射回来,根据波束往返耗用的时间就知道被测物的距离是多远。好,我们现在试试能不能解释关键的问题:波束怎样使镜头前面出现一个本来不存在的8脚蛇或萨莎儿的幻象?”
梅丽泄了气:“我解释不了这样难的问题。”
“不能这样说。这问题并不难,只是你不善于联想和对比罢了。记得那年我们上峨眉山么?”
“当然记得。我们头一天便有幸见到了佛光,而且是两佛双影。”
“它真个是传闻所说的佛祖在云端里显身么?”
“看你说的,佛影实际上是我俩的幻影。那天是下午,我们爬上了舍身崖,太阳从后面照过来把我们的身影投向了前面的云雾中。” “这不清楚了?佛影是我们的幻影,因为我们并不在云端里。波束起到阳光的作用,把萨莎儿的幻影显示在相机的镜头前。为什么当时你我都没有看见这个幻影?显然肉眼是看不到它的,它可能和X射线的性质相似,不可见但却能使胶片感光。从这点推理,幻影是一种电场或磁场。”教授指着相片上的萨莎儿,“我能肯定,这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幻影。”
“教授,拍照时萨莎儿已经走了,本人不在幻影又从何而来呢?”
“你的思维总是太死,梅丽。幻影为什么只能由本身直接产生?如果沙滩上有个包含她形体全部信息的东西,幻影照样可以形成。”
“可是,除了我们带的东西沙滩上什么也没有,总不能说我们的东西会有姑娘的信息吧?”
“你说话真是,起码你还捡到条手帕嘛,怎么一口咬定没有东西——我说包含那女孩子信息的东西不一定非要很大。它也许很小,小到连眼睛也看不见。”
“我明白了!”梅丽急不可耐,“纳米技术,纳米技术可以把大量的信息压缩在……”
教授把手乱摇:“你的思维方法很有问题,大凡要解释一个疑团总要先从最简单的答案入手,不要舍近求远往复杂处去找。萨莎儿的信息我先考虑最普通的东西——细胞,细胞的染色体里就有一份这个人的全部结构功能的蓝图。DNA是三维结构,所以它的虚象也是三维的,拍下照片来才会那么逼真。”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手帕上留有萨莎儿擦脸时脱下来的皮肤细胞……”
“口红。皮肤表层是死亡的角质细胞,DNA已经解体了。口唇上则是有生机的粘膜细胞。”
梅丽点头称是,拿着相片沉思一会:“DNA的遗传密码是决定人一生的信息,那么它所显示的幻象为什么不是婴儿期或老年期的样子,而恰是她现在的样子呢?”
“这太简单了。遗传密码确实是控制着人终生的一切,不然怎么决定这人寿命有多长?这样它必定还有个时间程序,指导着人的生长。所以这个生物钟指示的信息自然和人的年龄是同步的——幻象也必定是这人当时的年龄。” 梅丽笑道:“如果这样,把这钟拨回去一点你猜会怎样?”
教授还未说话电话响了起来,是劳拉打来的:“教授先生,我们在一家夜总会找到几个可能绑架那姑娘的嫌疑者,需要你认证一下有没有那个出租车司机。我这就派车来接你。”
教授不高兴被人打断讨论:“你没手表吗?”
“是很晚了,教授,但事情很急迫。”
“说得轻易。我鲁文基不是牛仔,深更半夜去夜总会,还和警察纠缠在一起,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不去。”
劳拉和迈克尔商量了几句后说:“那么,我们把人送到你这里来。”
挂断电话后,教授接着被打断的话题:“时间程序倒拨回去幻象自然是幼年的,这还用问!”
梅丽笑道:“不一定,也许是只猴子。教授,你的发现,生物和古生物学家会羡慕死的。考古学家也不用到处找什么头骨了,任何一点生物残骸就能够显示出它的过去和未来,连失去了的部分也能一点不缺地重现。”
教授伸了个懒腰:“能用上的何止这几门学科?比如制药业不也有用?但我只喜欢理论研究,揭开事物的本质,如何去应用我没有兴趣。”教授开始呵欠起来。梅丽想警察马上要来了,老头儿睡着了不好办,便找话和他说:“教授,你的理论是不是真的正确,我还拿不准。”
鲁文基瞪起眼睛:“什么?你看出有漏洞?”
“萨莎儿的幻影和她实际样子不完全一样。”
老头儿得意起来:“你是指头发和手?不一样才证明我说的正确呀!按基因排列规定,她现在的头发应该是幻象上那么长。她把头发剪短是人为的,不会改变基因的排列。截去了手也是这样。”教授用手指戳戳那相片,“实际上,幻象才是她的本相,比她本人更为真实。”
梅丽叹服道:“是了,不消说幻象上裸着身体也是合理的。我原先觉得奇怪,电视上的萨莎儿表情那么甜美,但这相片上却那么冷漠呆滞像鬼魂似的,这是因为气质感情是后天养成的原故吧。”
鲁文基颔首:“幻象问题的秘密基本上已揭开了,只有一个问题我还未解决,就是波束是如何激发出或者说如何造成幻影的,这需要有关DNA的专业知识才能解决。也许只不过是全息摄影那么简单,但我不懂生物学。这等回家以后我再研究。”
房门咚咚作响,警察来了。
九
“等一等。”教授做个手势叫梅丽别去开门,“我们的讨论还没结束呢,幻影理论还有漏洞没有?”
“好像没有了。不过推理不等于事实,姑娘的幻影是不是她的细胞和波束产生出来的,还得经过验证才能算数。”梅丽把警察放进来。迈克尔说:“教授,人都在外面走廊里,请你去认证一下。”
帕克斯和6个男人靠着墙一列排开,“母牛”也夹在当中。鲁文基轻声对迈克尔说:“司机是男的。” 迈克尔说,“我知道。我不能让那婆娘自个儿呆在夜总会。”
教授慢吞吞把众人一个个端详过去,然后回到房间里。迈克尔问:“怎么样?”
鲁文基摇摇头。劳拉失望了:“一个都不像?”
“那倒不是。”教授瞟了女警官一眼,“我看都有点像。”两位警官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准备走了:“打扰了,教授先生。”
“等一等,当时我没注意看司机,现在确实说不准。不过那女人拎着的小包我看着眼熟,很像是那女孩子的。”
劳拉大喜过望:“能肯定吗?这很重要。”
教授又想了想:“不能肯定,但很像。”
迈克尔把“母牛”叫进来:“帕克斯太太,你手里那只包是你的还是别的姑娘的?”
“当然是我的。顾客遗忘的东西我们总是保管好放在待领处里。”
迈克尔想单刀直入一下把她镇住:“失踪的那个女孩也有只这样的坤包,这么巧合吗?”
“胡说八道!我这包已买了两年了。”
“在商场买的?”
“推销员上门卖给我的。”
没根可查了,迈克尔叫帕克斯进来:“这只坤包是你送给太太的么?”
帕克斯不上当:“我太太的东西多数是自己买的。我不记得是否买过这只包了。”
迈克尔希望包里装着钥匙:“帕克斯太太,包里装的是些什么呀!”
“母牛”知道没有犯疑的东西,毫不惊慌:“女人的包还能装什么呀?化妆品呀,零钱呀,方便纸呀。这次出门,还带了个记事本。你要看吗?”说着把东西都抖落出来,其中有大叠钞票。迈克尔问:“两千美元!这是零钱?”
“母牛”故意委屈地说:“哪个女人没点私房钱?而且出门嘛,能不多带点?”
迈克尔慢慢翻弄这些杂碎,一时没了办法。
教授不声不响走过来,拿起一支金色的唇膏戴上老花镜端详了半天:“太太,这也是你的么?这种颜色特别鲜亮,通常是年轻人用的。”
“笑话,不是我的是谁的?”
“失踪的姑娘涂的口红和这支的颜色一模一样。”鲁文基的眼睛从老花镜上头探出,狡猾地望着她,“她说喜欢这颜色但是买不到,是借一位太太的口红涂的。你可曾借给她用过?”
“我能那么不卫生?我的口红从不借给别人用,也没人向我借过。”
教授不再言语,拔掉唇膏的套子把它竖立在桌子上:“梅丽,把相机拿来。”两位警察不知鲁文基想干什么,但没做声。教授对着唇膏上端从不同角度嚓嚓地拍了十多张,退出胶卷:“警官,有办法马上洗出来吗?店铺都关门了。”
劳拉接过胶卷:“我拿回技术科去洗。”便走了。迈克尔把教授拉到套间里,悄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只颜色的唇膏我看很像是那姑娘的,但这肥婆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光由我指认口说无凭,得找证据。” “拍下照片也算不上什么证据。”
“这等会再看。如果确实证明了是那姑娘的便怎样?”
迈克尔说:“那就说明他们和失踪案有牵连。我可以拘捕起来对每个人分别审讯,那么多人口供不可能编得完全一样。我看不用到这一步,只要证明唇膏是姑娘的,帕克斯就必须把姑娘交出来。她目前多半还活着,交出来只是个绑架罪,拖下去姑娘死了就是重罪。这笔帐他会算的。”
等了不多久,劳拉捏着一叠相片气吁吁回来了,教授一把拿过来,果然其中两张赫然又有赤裸着身体、披着长头发的萨莎儿!教授笑着说:“梅丽,这算对幻影理论的验证了吧?两位警官,现在我可以正式指认这唇膏是属于萨莎儿·雷蒙德小姐的。需要时我可以在法庭上作证,并解释我能作证的原因。晚安。”
十
候机室里。梅丽看看表,飞往萨顿岛的航班还要过20分钟才登机。鲁文基教授改变主意不去热那亚了,他急着要回家去作波束的研究。
“教授,那8脚蛇照片你现在同意用在《三探麦神星》中了吧?”
“既然证明了照片的真实性,当然可以。”
梅丽喜上眉梢:“这好极了。这次埃洛西亚之行的收获真是远远超出原先的目标了,原来为的是给你弄张扉页照片,谁知不但核实了那张8脚蛇的,还得到了萨莎儿的那张怪相片!可惜的是我没见过她,没法和那相片对照一下相像到什么程度。”
“咦,怎么……”教授目不转睛地看着入口处,“你看,梅丽,那女孩就是萨莎儿!”
劳拉陪着萨莎儿向教授含笑走来,姑娘穿着的是警察医院的病人服。劳拉笑着打过招呼后说:“雷蒙德小姐一定要来给你送行,以表示她的感激之情。我嘛,我代表埃洛西亚全体警察,对你协助我们解救雷蒙德小姐所出的力,和对一位外国人所表现的热忱和勇气表示敬意。”
萨莎儿向教授、梅丽分别热切地致了谢意,并且说:“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到维也纳来,我也会到萨顿岛去看望你们的。”
教授见她行走不便的步态颇为感动:“你能来萨顿岛的话,我将十分欢迎。这不仅仅是为了友谊,事实上你确实帮助我解开了一个50年来的未解之谜。我很高兴有机会向你表明这一点。”
马柏龄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