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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进来了一个仕绅打扮的人,是化了装易了客的五岳狂客。
“不要羞辱他们了,给他们留三分脸面吧!”五岳狂客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真有物伤其类的感觉:“老天爷!你三拳两脚,便在刹那间,摆平了这两个气功盖世,剑术通玄的元老大师,你知道他们是何来路?”
“管他是何来路,他们是自取其辱。我已经表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使是天王老子向我毛手毛脚,我也会以牙还牙。”他踢了留山羊胡的前辈一脚,不再剥除衣裤:“我这一拳重一千两百斤,他们这种老骨头,一拳头就够了,破气功只需六百斤力道,我给他们加倍,没打死他们,算他们走运。”
吹牛吹得离了谱,哪有重一千两百斤的拳头?八尺高的巨人,一拳也没有三百斤力道。
他出门挤开人丛,大摇大摆走了。
第二十二章 阴谋败露
出了街尾,后面跟来了高黛姑娘。
“是从阊门桃花坞来的,生死一笔请来的狗东西。”姑娘低声说。
“有线索吗?”他问。
“找到了,船泊吴门。”
“看到些什么人?”
“什么人也没看到。我们已有人全天监视,不论他们驶往何处藏匿,都逃不过我们的监视。等他们泊妥,我再来把细节告诉你。”
“好的,我设法通告费老哥。”
五岳狂客那些人,布线的工作发展得颇为迅速,已逐渐获得一些地方人士合作,消息比以往灵活,虽则没有打击的实力,骚扰的工作成效卓著。
有五岳狂客的人供消息,他轻松多了。
“我要跟去。”姑娘提出要求。
“不行。”
“人家一定要去。”姑娘扭着小腰肢撒娇。
“那地方你敢去?”
“敢打赌吗?”姑娘脸红红地羞笑。
“皮厚。”
“你是答应了?”
“我没说。”
“你答应了的,我清楚地看到你点头。”
“牙尖嘴利。”姬玄华在她的粉颊上拧了一把:“生死一笔快要被逼急了,居然肯花钱请人对付我。鱼藏社可能不敢接这笔买卖,他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了,早晚会咬牙切齿,把老本掏出来和我彻底了断。”
“他有什么老本?”
“不久自知。”姬玄华不想泄露天机。
没诱出虎丘生祠隐藏的人,他颇感失望,生死一笔宁可花钱,雇一些高手名宿对付他,不愿把隐藏在生祠的主力派出来周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他必须不断增加压力,激怒生死一笔把主力投入。
袭击珠玉画舫,就是他增加压力的手段。五岳狂客的人,有效地供给他有关珠玉画舫的动向消息。
两人出了街尾,向南折入小径,谈谈笑笑进入一座颇为雅洁的农舍,这是他今早才洽妥暂时落脚的地方。再往南走,便是漕河的水道。
踏入厅堂,姑娘愣住了。
他却眼神一动,并没感到意外。
镜花妖扮成花信年华村妇,荆钗布裙别有一番素净的风韵。
“玄华,高小妹。”镜花妖笑吟吟娇呼,脸上漾溢着重逢的喜悦:“感到意外吧?你们真走在一起了呢!”
高黛感到极端的困感,亮晶晶的明眸,涌起警戒的神色,转头向姬玄华注视,似乎想在姬玄华脸上的神情变化,找出她的疑问和答案。
姬玄华曾经告诉她,两妖女不在徐州。
姬玄华安排镜花水月远走高飞,她那时也曾参与,两妖女表示远走徐州,逃避仇家追杀。
而姬玄华向妙剑表示,织造署的人,该知道两妖女的下落。
又说,只有生死一笔才知道两妖女的下落。
自从送走两妖女之后,姬玄华在言谈之间,有意无意地隐约透露一些玄机,暗示知道两妖女的动向。
现在,镜花妖竟然出现了。
她心中有了复杂的变化,直觉地对镜花妖生出强烈的敌意。
“老天爷!你没逃掉?水月呢?”姬玄华表现出热烈的欢迎情意:“这许久了,你居然还在苏州逗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宝贝,也好,这几天我好想你。”
她听得背脊发麻,疑云重重。
农舍主人很知趣,一家老少躲到偏院去了。
“一言难尽。”镜花妖长叹一声,挽了姬玄华亲昵地在长凳排排坐:“船折入漕河口不久,舱漏水舵断柄,一阵怪风吹断了桅,船来个底部朝天……”
“哎呀!水月呢?”姬玄华惊呼。
“不知道。她不谙水性,我也不会。我抱住一块破船板,漂到一条小汊河获救,风寒入体,几乎送掉老命。你看,我是不是清瘦了许多?”
“皇天保佑,阿弥陀佛。”姬玄华正经八百感谢神明菩萨,随即恢复花花公子风采,大手在镜花妖身上毛手毛脚:“呵呵!女人清瘦更为窈窕可爱,你是因祸得福呢!你等一等,我先洗漱,再好好聚一聚。小黛,替我准备巾水。”
高黛本来要跳起来,她快要爆炸了,姬玄华的色迷迷举动,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展露,她实在受不了,虽则她知道姬玄华与镜花妖,本来就有一段情。
正要发作,心中一动。
她与姬玄华根本不在一起,她对这家农家毫无所知,姬玄华却像是把她当成住在一起的人,大大方方要她进屋内准备洗漱的巾水,怎么一回事?
她相当机伶,心细如发。
“是的,大哥。”她温顺地应诺,向镜花妖嫣然一笑表示打招呼,袅袅娜娜往后堂走。
姬玄华向镜花妖客套了几句,随后跟入。
“怎么一回事?”经过穿堂她低声问:“你在弄什么玄虚。”
“吞下。”姬玄华递给他一颗豆大丹丸:“随机应变,口风放紧些。”
“这……”
“请勿多问,随时准备应变。”
她有点恍然,有点毛骨悚然,也感到极端兴奋。姬玄华把她看成知心的人,正和她联手对付镜花妖,她用不着担心姬玄华与妖女过去的一段情了。
她总算明白姬玄华往昔的言谈,涉及镜花妖的事皆另有用意了。
“有凶险?”她悚然问。
“知道有凶险,凶险就不足虑了。我会照顾你的,小黛。”
“我想,我能配合你。”她信心十足:“我们曾经共过患难,我好高兴,大哥。”
姬玄华挽住她的纤腰,默默地用力一揽,掉头进入厢房,把她留在原地发呆。
感觉中,姬玄华那尽在不言中的一揽,不但力道仍在,也余温仍在,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升。
“但愿他对我的用情,不是镜花水月。”她喃喃地自语,有点神意飞驰。
镜花妖显然已经来了许久,桌上有农舍主人替她准备的茶水。
厅堂并不大,摆放了一些小农具和杂物,穷苦的小农宅,根本谈不上什么摆设。门外的大院子也是晒谷场,一些家禽家畜奔东逐北,看不出任何异象,附近不可能有陌生人逗留。
镜花妖等姬玄华两人进入后进院子,颇感满意地扮主妇,略加整理悬挂与摆放在地的小农具,整理后不再显得凌乱。
姬玄华偕高黛重新出厅,换穿了一袭水湖绿博袍,显得温文儒雅,勇悍的武夫气质完全消失,花花公子的流气也不存在了。
伴在身边一身村姑打扮的高黛,也显得秀丽俏巧颇为出色。
“唷!你用心整理厅堂,难道也打算在这里落脚?”姬玄华洪亮的嗓门,表示出心情的愉快,出厅便调侃镜花妖,拖了凳迳自落坐,信手接过高黛乖巧地抢先斟过的一杯茶:“要不要再接受我一次安排?水月落水失踪生死不明,我感到抱歉难过。”
“我唯一的倚靠,现在只有你了。”镜花妖愁容满面:“只好跟着你暂时落脚,你不会拒绝收容我吧?”
“我当然欢迎你留下,可是太过危险。”姬玄华放杯而起:“走,我们到外面好好商量。”
“我不想露面。”镜花妖拒绝外出:“枫桥镇有许多走狗眼线……”
“不是到镇上露面。”姬玄华往外走:“外面大柳树下不但清静,而且可以监视四野,我担心有高手走狗赶来撒野,可不想坐在屋子里任人堵住宰割。”
理由充分,不由镜花妖不跟出来。
附近是空旷的田野,有些大田埂上枯草丛不易藏人,视野辽阔,远处可以看到高出树梢的枫桥镇楼房屋顶,另一面可看到两里外、行驶在漕河中的船只桅杆高出树梢,还没放水淹浸的稻田,看不见有人活动的象迹。
姬玄华挽了镜花妖,在大柳树下落坐,把镜花妖丰满诱人的胴体,紧紧地挽住状极亲昵。
高黛也机警地紧倚在镜花妖的另一面,两人把镜花妖夹在当中。
“姬大哥的行迹并没瞒人。”高黛以往对妖女的敌视态度已经消失,表现得热络亲密,挽手搭背像个撒娇的小妹妹:“走狗们都知道他的动静,难怪你迳自来到他的住处。韩姐,你的行囊呢?”
“行囊早丢了,买了几件换洗衣裙,还留在河边的农舍里。”镜花妖已感觉出不对了,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所以,今后得倚赖玄华替我安排,在苏州我别无容身之地,只有玄华能保护送我平安离去。”
“他不会走的。”高黛说。
“对,我不会走,东厂那些害民贼,还欠我一两万银子呢!”姬玄华的手,在镜妖的肩膀、手臂、腰肢温柔地抚摸游移:“你也不必太害怕,素英,我知道你的武功非常扎实,自保的力量并不差。”
当初在虎丘上,镜花妖就曾经利用与他躯体接触的机会,用内功探索他体内的奥秘。这种神技,不但需要有精深的武功修为,而且须练有探索对方神意的奇技秘学,大多数高手名宿,无法修至这种境界。
“比起东厂那些身手超绝人物,差得太远了,只有你才能应付得了他们。”
“你仍然希望我护送你远走高飞?”
“是的。你在苏州已经游览了不少日子,既然结了这许多可怕的仇家,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玄华,不能丢开吗?你到底在苏州还有什么大事未了,哦!你不会真的改变主意,帮助高小妹那些人,做一个侠义英雄,向东厂的强权挑战吧?”
“生死一笔很急于知道这件事,是吗?”姬玄华笑吟吟神情毫无异状,大手不住抚摸镜花妖的秀发。
“咦!玄华,怎么扯上生死一笔?”镜花妖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
“没什么啦!”姬玄华神情丝毫不变:“生死一笔根本没把五岳狂客那些人放在心上,但如果我和高家的人并肩站,那就相当严重啦!不证实他能心安吗?最重要的是,他希望我能乖乖离开苏州,以免威胁他的安全,如果不……”
“他就会孤注一掷,不惜代价永除后患。”高黛接口:“韩大姐,你一定会设法让姬大哥保护你离开苏州,不是吗?”
“玄华,你会护送我离开吗?”镜花妖避重就轻,向姬玄华下工夫。
“生死一笔正希望我如此做,那么,他就可以睡得安枕,无债一身轻啦!不,我会安排你离开,安排可靠的人护送你到常州,够情义吧?我要留下讨债,两万银子可是一笔惊人的大财富。”
“玄华,钱财身外事……”
“哈哈!你和水月替织造署卖命,为的就是可以发财呀!不要用什么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等等假仁假义的话来劝我,好吗?现在,我们到河边去。”
“到河边?”
“或者到枫桥镇码头,我立即找船派人护送你远走高飞,走吧!”姬玄华挺身而起,伸手挽扶。
“不,我还得回到寄居处收拾。”镜花妖赖在地上不起来:“玄华,急不在一时……”
“急在眉睫,素英。”姬玄华说:“我的行踪不瞒人,你的出现必定会引来大批走狗,再不走,就来不及啦!哦!你似乎不想走呢!”
“我当然想走,但希望和你一起……”
“你还没听懂姬大哥的话吗?”高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急躁的性子发作了:“你不能勉强姬大哥为你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有人负责护送你远走高飞,情势凶险火烧眉睫,你居然……”
“你少管我的事,滚到一边凉快去。”镜花妖也冒火了:“走狗们怕的是他,只有他保护我才放心。我和他是一双江湖佳侣,要求他护送并不过份。玄华,是吗?”
“素英,你的要求并不过份,我不想辜负你的情意。”姬玄华欣然说:“好,我护送你到常州,甚至会到镇江,这就走,绝不耽误分秒。”
“这……”
“小黛。”姬玄华转向高黛交代:“你不能去,你回农舍看看,略为收拾立即离开。哦!可能农宅的人不小心,在厅堂收拾茶具,可能摔倒昏迷,要用解迷香的药才能救醒,你也要小心点。”
“哦!迷香藏在什么地方?”高黛懒洋洋站起问。
“去找呀!反正厅堂杂物不算多。”姬玄华说:“是一种可泄出的管状盛具,体积不大也不小,把杂物清理就可以发现了,那本来是用来计算我们的,有人打算要活捉我们呢。”
“好在我们没在厅堂逗留,好险,是谁……”
镜花妖像一头怒豹,凶猛地向姬玄华蹦去、扑上。
阴谋败露,只好走险一击了。
姬玄华一声冷哼,闪出丈外。
镜花妖不死心,一扑落空折向追蹑,左手一抬,袖底传出一声崩簧响,但没有暗器射出,人仍以奇速扑向冷然移位的姬玄华。
姬玄华懒得理会,以恰到好处的速度移位。
高黛虽则事先猜出姬玄华对镜花妖存疑,疑心镜花妖是走狗们的媒子,她并没完全相信,内心中反而有点同情镜花水月的遭遇。
现在,她不能不相信了。
她又想起姬玄华送走镜花水月时,警告她必须火速离开养伤的农舍,说是凶险将至,显然姬玄华那时已经疑心两妖女了。而且她一家离开后不久,走狗们果然大举来袭,那处藏身秘窟从此失去作用,这决不是巧合,走狗们不可能找到那处远离城厢的秘窟。
如果她老爹忽视了姬玄华的警告,结果如何?
她愈想愈心惊,她愈想愈冒火。这妖女不但计算姬玄华,连侠义群雄也计算在内了。
镜花妖正全力追逐姬玄华,恰好快速地经过她身侧不远处。
她恶向胆边生,怒从心上起,猛地斜飞而起,快逾隼鸟穿林,一脚扫在镜花妖的后臀上,后空翻两翻腾,飘然落地姿态美妙轻灵,单足下伸有如饥鹰搏兔。
砰一声大震,镜花妖被踢倒在地。
经过训练的猎鹰,爪子是磨钝了的,训练时不许用抓,用爪踢击。如果用抓,双爪一下,兔子便会血肉模糊,皮成了废物,肉也烂啦!用爪弹击,一下便把兔子击昏,皮肉是完好的,所以称饥鹰搏兔而不叫抓兔。
猎鹰通常不能喂饱,饱了就懒洋洋像头病鹰,飞也要死不活,所以叫饥鹰,饥鹰才能猎飞禽走兽。
她的脚下点,靴尖的落点是镜花妖的脊心。
“放她一马!”姬玄华的叫声及时传到。
她双臂一振,前空翻前飘丈余落地,化不可能为可能,轻功惊世骇俗。
镜花妖狼狈地爬起,抄起衣袖察看,心中一凉。小臂暗藏的梅花袖针筒,筒口已经变成扁形,六枚梅花针本来先一发五枚,后一发一枚,可以作两次致命攻击,十分歹毒霸道,现在已成了废物,难怪发射后没有针飞出。
“你……你早就知道了?”镜花妖咬牙说:“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
“是知道袖底乾坤侯晓风,他的拂云袖威力之后,才起了疑心的。那是送你们走之前起疑的。”姬玄华站在前面冷冷地说:“也只是疑心而已,按理我该立即求证的。但我对你还有一两分温情,也不希望你真被我料中,所以我仍然送你们走,你还敢怪我无情无义?”
“我不信,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和水月就已经有两个了。”
“水月不知道。”
“所以你杀了她?”
“她……船一靠岸她就起疑,所以……”
“所以你杀了她。两个人,生死一笔和袖底乾坤。”姬玄华摇头苦笑:“袖底乾坤的拂云袖,是袖功中威力最可怕的袖功之一,丈内袖风可以震腐五脏六腑,即使功力相当的人,交手相搏也经不起他全力一击。他突然发难,贴身攻击你们两个猝不及防的人,你们居然留得命在,仅震得内腑离位,知道袖底乾坤造诣修为的人,肯相信这事实吗?”
“这鬼女人好阴毒。”高黛怒叫:“大哥,让我毙了她。”
“你无权向我报复。”镜花妖大叫:“事先并不知道你高家的人和他在一起,袭击秘窟也没把你们列为主要目标,哼!你也奈何不了我。”
“我只好废了你,我不忍心杀你。”姬玄华举步逼进。
“饶我!”镜花妖惊恐地后退:“玄华,我……我也是不……不得已……”
“阴谋犯杀人犯,都自称不得已。”
“你要我怎办?”镜花妖掩面哭泣:“唯我居士的确希望你离开,所以愿意花钱消灾。鱼藏社和生死一笔却不愿意,先一步找到我,要我设法留住你,以便设法捉住你剥皮抽筋。你放弃朱雀功曹,不理睬我,我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生死一笔临时起意另有安排,我怎能远走高飞?所以船走了两三里,我就登岸向他复命,他随时都可以杀死我,我不敢不听他摆布。昨天,他又要我来找你,要我用迷香用梅花针筒……放我一马……我……”
“下次,别让我碰上你。”姬玄华扭头便走。
“你如果不逃出千里外,我一定杀死你。”高黛凶狠地说,随姬玄华走了。
三更天,天宇黑沉沉。城内谯楼传来隐隐的钟鼓声,二更正了。城内,是夜市最热闹时光,城外却夜黑风高,天气正在变坏,寒风刺骨,严冬的脚步近了。
小船寂静地夜航,三枝长桨轻柔地划动,不至于发出太响的拨水声,像一艘幽灵之船。
城河宽阔,船悄然越过葑门,继续向北划行,河道愈来愈宽阔。左面的城墙黑黝黝像山岩,偶或可以看到巡城丁勇,摇曳的灯笼幽暗光芒闪动。
再往北,就是相门了。
河东岸,不时可以看到一排排停泊着的船。
前面里余,一艘灯火全无的大画船,也静悄悄向北航,左右十二枝大桨,也缓慢地划动,入水轻而深,离水也柔和,操桨的划手技术第一流。
小船内,姬玄华、费文裕、高黛、透过前篷口,注视着前面隐约可见的黑黝画船。
操舟的三位舟子,更是技术超人的行家,船不受风力影响,稳定地静静向前航行,与画船保持同等的速度,黑夜跟踪需要高度的技巧,稍一大意就会失去目标,因为不能跟得太近,避免被对方护航的船只发现。
“他们如果不停泊,我们岂不是白忙了?”姑娘不安地用肘碰碰姬玄华的手膀:“怎办?”
“要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