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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凌辱他们了,华竟他们也是前辈。”小书生出现在旁劝解。
“他们算甚么狗屁前辈?非剥不可。”姬玄华不加理会,剥皮一样剥下大煞青袍。
“三把剑可以抵九十两银子呀!”小书生仍在劝解。
“这种杀人无数的凶器,谁敢要?”姬玄华拾起一把七星青钢剑,一折两段丢掉:“买新的也不要三十两银子。衣袍加上靴子,勉勉强强可以抵偿酒店的损失。剥!”
拖起三煞,依样葫芦。
“这个老女魔,不剥也罢。”姬玄华踢了二煞冷梅一脚,拖起两袭青袍两双靴,往楼口丢:“店家,这是打坏生财家俱的抵押品,收下啦!”
“老……老娘没……没齿难……忘……”二煞冷梅语声凄厉,鬼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你们最好难忘。”姬玄华站在一旁像一座山,声如洪钟:“因为我会一直盯在你们身后,跟你们到京师,跟你们到天涯海角,不断地收取利息,直到本利全清为止。所以你们必须每次都带些金银在身上,没有金银就剥光你们身上的零碎抵债,决不轻饶,务必好好给我记住,我就是你们这一辈子的永久债主。”
“你……”
“下次再见,诸位。”姬玄华转身下楼走了。
他走得很慢,风从后面吹来。
枫桥镇只有三条街,几条小巷,居民并不多,仅能算是运河旁的一座小镇,并非大埠头,距府城太近,所以只有过境的船只停泊,不能形成大埠头。郊区的寒山寺虽则名闻天下,但香客并不多。
街上行人甚多,他也不想快走,在这种闹市,不可能有大批高手走狗突然出现捉拿他。
附近有五岳狂客的人,有不寻常的人物出现,消息必定先一步传给他,所以他是安全的。
走了十余步,他掀动鼻翼,嗅到了些什么,暗中留了心提高了警觉。
再走了几步,他突然以令人难觉的奇速大旋身,食中两指出如电闪,一把将一个人抱人怀中。
是跟来的小书生,被他出其不意制住了七坎大穴。
“嗯……你……”小书生惊叫。
“你晚了一步,该早一步下手的。”他欣然说,将人扛上肩,快速地窜入一条小巷,去似脱兔。
钻入镇郊的一座大宅,跳墙到了广阔的后园。这座后花园规模不小,亭台假山一应俱全,花木凋零,但气势仍在,春小必定繁花似锦,是仕女们春游的好去处。
将人往水阁内一丢,毫不客气剥除小书生的宽大儒衫,女性的亵衣胸围子毕露,原来是个假货。
脱掉假书生的儒中,解开发结,披散一头柔丝似的及腰秀发。
小书生惊恐地扭动,绝望地移动稍可抽动的手脚。
“不……不要动……我……”小书生惊怖地尖叫。
他站起在一旁发怔,满脸困惑。
小书生的半裸胴体,的确让任何年龄的男人失魂落魄。年轻就是美,这种美是无可取代的。
“是你,没错。”他猛抓头皮:“你的面貌眼神,你所散发品流甚高的玉兰香,我没搞错。”
“你……你你……”
他将剥下的青衫,重新遮住那动人的胴体。
“恕我无礼,你几岁了?”他问。
“我……我十……十七……”
“你……你还是一个青涩的桃子。”他又抓头皮了:“是新娘子?”
“咦!你……”
“你扮成风华绝代的贵妇,盛妆下的确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我还以为你已经是双十年华的贵妇呢!露出原形却是这么一个小女孩。”
“你如果侮辱我,你的伴侣高黛……”
“你放心,我不会侮辱你,我不否认我是花花公子,但决不会对任何女人用强。”他脸一沉:“你可不要弄错了,高黛不是我的伴侣,我只是对她所从事的、周全苏州善类的工作寄予同情,偶或插手帮助她们而已,其实她们都是我姬玄华誓不两立的对头。”
“这……”
“鼓不打不响,钟不敲不鸣;我姬玄华顶天立地,郑重表明我的立场,不管你信是不信,你的确劫持错了人质,你愿意改正你的错误吗?”
“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
“不可能,小女孩。”他肯定地说:“我与她本来就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她们工作的同情是有限度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会为了她,做出危害我本身工作目标的事,何况我即将离开苏州,挥手再见遥遥无期,一别天涯各奔前程,日后是敌是友须由上苍安排,小女孩,我说得够明白吗?”
“我……我怎能相信你?”
他俯身拍活了假书生的穴道,背转身避至一旁。
“我心中存疑,所以出其不意计算你,我道歉。”他朗声说:“高姑娘是一个没有心机、相当可爱的女孩,所以我在心中决定,我在苏州一天,就关切她一天,尽可能替她尽力,帮助她所进行的工作。你如果不释放她母女,我今天晚一定会到荀秋阳南货行走一趟的。”
“你有把握成功吗?”假书生在他身后问。
“我只问自己是否尽了力。”他笑笑:“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也不敢保证所进行的事一定成功,我只知是否曾经全力以赴。一个经不起失败的人,永远是个失败者。但要做任何事,必须具有强烈的成功信心,要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信念全力以赴,这是成功的不二法门;要不,就不要进行,缺乏信心和力量,万事无成。”
“你能胜得了我的九成六合解脱神功?”
“小女孩,你算了吧!不伦不类。”他转身,假书生已穿着整齐,脸有如西天的晚霞:“六合为玄门,解脱是佛门,两门同参,必将非驴非马。所以,只能称魔功。你不信是不是?”
“我……”
“我们换三掌,一试便知。”
换三掌,可不是开玩笑,你一记我回敬,两不相亏,先出手的人当然占便宜。男女换招,当然女的有先出手的优先权。先一掌把他打死,那就天下太平啦!
“不要!”假书生扭着小腰肢拒绝。
他一怔,心急跳了两下。
这哪能算是敌人?假书生脸上的表情丰富,可爱极了,根本就是向玩伴撒娇嘛!那种不自觉而流露的表情很美。
“那你要什么?”他忍不住笑,故意扳着脸问。
“我要你去把她母女接走。”假书生亮晶晶的明眸向他凝视:“除非你没有接她们的能力。”
“我去。”他不假思索肯定答复。
“不怕危险?”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必须去冒险。”他泰然说:“三家走狗都知道。碰上我的刀,十九会送命的,但他们能逃避我的刀吗?除非像闹湖蛟那种二三其德的水贼,风声不对就想抢一些金银溜之大吉,哦!在何处?”
“你知道伏龙山?”
“唔!好地方,在胥口附近。”姬玄华在太湖胥口附近潜伏了两天,再偷偷返回府城察探,所以不算陌生:“左抱头岩,右带穹窿,前瞰太湖,中俯平畴万顷,满山苍松乔木林荫蔽天。我的船在湖湾泊了一天,和渔夫学钓鱼收获不差。”
“山中有座颇有名气的隐园,当地的人叫隐园唐家。”
“我没登岸游览,对当地民情风俗一无所知。”
“你去隐园接她们,吉凶祸福自负。”
“哦!我可以挟持你做人质。”
“休想,嘻嘻……”
悦耳的轻笑声中,假书生人化飞隼,穿越明窗猛地翻腾,像是突然在窗外中止冲势,脚一钩水阁的飞檐,翻上瓦面去了。
“好身手!”他脱口喝采:“妖精化身。”
他并不追出,追也追不上了。
他出了小巷,踏入大街,心中迟疑难决,感到有点进退维谷。
他不能凭假书生一句话,便呆鸟似的远赴伏龙山,乘船绕道从太湖接近,水程有四十余里,来回要两天,这里的事他怎能丢开?
生死一笔一群恶贼,正在紧锣密鼓准备动身离境,他一离开,岂不失去恶贼们的踪迹了?
这是说,债讨不到了,预定要抢劫专使珍宝的大计也泡汤啦!怎能甘心?
又不能不去看究竟,高黛母女的安危他不能不担心。
“我带你去。”身后传来假书生悦耳的嗓音。
“那就谢啦!”他转身,楞了一楞:“你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你这样笑像话吗?”
假书生笑吟吟站在他身后,穿了男装青衫,笑却是绽起笑涡纯女性的撩人娇笑,三分得意三分俏皮,且还有四分令男人怦然心动的娇媚。
“不笑就不笑。”假书生脸一沉,变着男人嗓音说:“你去不去。”
“我谢过了,不是吗?”
“有条件。”
“拜托拜托,不要用这种怪嗓子说话,你要装鬼吓我吗?”他又好气又好笑:“有什么条件?”
“我只是一个带路的,不负任何责任。”假书生改用女性的嗓音说话。
“这……”
“你劫持不了我。”
“凭你那变化多端的妙身法,我相信。”
“怕实力不足,你可以邀神魔费文裕相助。”
“他有更重要的事待办,我不能耽误他的事。我答应你的条件,何时动身?”
五岳狂客一群人,目的是保全善类,东厂贼一走,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
而费文裕的目标,却是痛宰东厂恶贼。先后来了三批专使,已经宰光了两批,这一批也必须歼除,不许这些恶贼活着回京,再屠杀其他的忠臣义士。而恶贼们即将动身,费文裕怎能离开?
“随时可走。”假书生说。
“好,咱们立即动身,我去雇船。”
“我有船,码头。”
“走。”他的语气坚定沉着。
“不后悔?”
“去你的!”
“我领路。”
“请。”他一面傍着假书生走,一面用手在身后打出一连串暗号。
他知道,五岳狂客的人与费文裕,都可看到他不断打出的手式暗号,他们在暗中留意他的举动。
船是轻巧的单桅单舱快舟,轻灵快捷,在湖上如果有中等微风,一个时辰可驶三十里以上。像这种寒烈的初冬时节风浪甚大,一个时辰扬帆飞驶,五十里只多不少,真是名符其实的水上飞舟。
在漕河行驶,这种风只能挂半帆,往来船只甚多,速度快相当危险。
他发现扮舟子的两个人,原来是两位侍女。
舱仅可容纳五六个人,不分内外,舱板面加铺了天蓝色锦褥,一张矮案,明净清洁,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看便知是女性味十足的自用轻舟。
“是你家的船?”他盘膝坐下,有脱掉靴松散一下的欲望,觉得穿了靴踏在这种雅洁的锦褥上,未免太煞风景暴殄天物。
“是的。”假书生微笑着整理茶具,宜兴的紫砂壶小巧古朴,船像天鹅般平稳破水,茶具毫不晃动:“船身用猪油薰烤,破水力极佳,而且用轻帆,所以速度甚快。你猜,我沏茶的是什么水?”
操舟只需一个人,一手控舵一手操帆。另一侍女在后舱面,生起了小火炉烧水。
“唔!是龙井茶。”他取过茶缸,揭盖嗅了片刻:“不会是去年留下雪水吧?”
“这里哪像你们北方人,到处掘窟藏冰?”假书生白了他一眼:“我用的是第二泉的水。”
“你真会享受,天下第二泉在哪里?”
“在无锡西门外惠山寺,叫惠山泉。用船去运,很方便的。”
“北方人也不是处处掘窟藏冰,只有会享受的大户人家才有此能力。据我所知,紫禁城那位皇帝,在京城四周,建有上百家藏冰窟,还有不少官吏经管,夏天不小心冰溶化了,要被杀头的。”他有无限感慨:“你用船运天下第二泉的水沏茶,也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办得到的。我也有此能力,但我不会做这种事。”
“先天下之忧而忧?”
“我这草莽狂夫配吗?我真不明白,你们家一定富甲一方,生活富裕如意,你扮起绮年玉貌雍容华贵少妇,不需做作就自然流露出逼人的富贵风华,这种气质的养成是学不来的。但是,为何要做荀秋阳南货行的司命保护神,能得到些什么好处?你们家需要这些好处吗?”
“为了师门的一点小渊源。”假书生说:“我们家不需要别人的好处,几乎可以说与世无争。”
“师门渊源?潮音魔尼,假尼姑梁丘七忘?”
“是我的师祖,你真知道他老人家?”
“家父知道。好像他们早年曾经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但却不是仇敌,意见相左少不了见面就你嘲我讽,拌嘴吵闹当然不愉快啦!”
“多久的事?”
“我也不清楚。老一辈的人,提起往事通常只谈得意愉快的一部份,其他部份留待带进天堂,留给自己背负。哦!她该有近百年纪了,在何处参修?”
“家师祖已仙逝十六年,我周岁她老人家就升天了。”假书生黯然:“她老人家在胥母山缥渺精舍参修二十年,缥渺精舍便是上一代的荀东主,赠给她老人家隐居的。她在武山,生活所需与照料的人,由家父派遣供奉。哦!她老人家与你爹闹得不愉快,起因是不是你讽刺我六合解脱神功的意见?”
“我想,也许吧!”他接过假书生送上的一杯茶嗅了片刻:“其实我也不清楚,只从家父口中,由不以为然的语气里,知道家父对混和垃圾式的练功法颇为反感,种因也可能涉及其他的事故。”
“会不会涉及情爱纠纷?”
“不害臊!姑娘们就会往情爱里钻牛角尖吗?”他大笑:“哈哈……家父年方半百呢!令师祖如果在世,都快近百大寿了。家父十六岁遨游天下,与令师祖碰头,令师祖该是年近古稀高寿的老太婆了。年轻人眼高于顶气傲于苍,向老前辈的所谓绝学挑战,是十分正常的事。我想,老少两人一定难分胜负,却又死不承认对方的优点,因此尔后不见面则已,见则必将吵闹不休,所以……到底他们是否已经分出胜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爹没说,也很少提及。”
“姬兄,你真要波及荀东主的船,荀东主怎承担得起这大灾祸?所以不得不……”
“我并不想波及他的船。”他有点意兴阑珊:“你帮他用挟持胁迫的手段应付我,反而促使我激烈地介入,不但毫无好处,而且适得其反。我希望你能让我把她母女平安地带走,不伤和气。我觉得你装腔作势扮得很传神,还真被你雍容高贵的风华唬住了,相处之后,却发现你温柔敦厚脱俗可爱的一面,我真的不愿和你兵戎相见,保持这份友谊。我答应你,决不在荀秋阳的货船闹事,其他方面就无法保证了,毕竟情势不是我单方面所能控制得了的。”
假书生看出他情绪低落,了解他之所以答应不在货船闹事,并非出于心甘情愿,多少有点在被迫的情势下低头意味,心中仍有不满,答应得相当勉强。
“我会让你把人平安带回。”假书生像是向他保证:“姬兄,你对旱天雷这个人,曾否有些风闻?”
“你也要管旱天雷的事?”
“好奇而已。我足迹不曾到过江北,最远仅及南京,对天下的英雄人物,仅限于耳闻。这位名震天下的大盗旱天雷,在这里做了这件大快人心的大案,事先仅露过一次面,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一切动静,果真是神出鬼没,可把苏州的各方人马吓坏了。我担心。”
“担心什么?”
“他会不会向荀秋阳货行下手?”
“旱天雷从不抢本份人家。飞天豹子不是不相信旱天雷光临苏州,甚至故意申斥一剑魂飞胆小造谣,而是他知道如果旱天雷真的来了,凭他那些走狗绝对应付不了,干脆不派人侦查,当然不可能知道旱天雷的动静了。苏州有两百万市民,过境的旅客每天成千上万,想查一个神出鬼没的独行大盗,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用担心,他可能已远出千里外了,我讨完债。也要继续我的游程。”
“你下一站是何处?”
“过江。腰缠银万两,乘船上扬州。听说扬州琼花观的琼花复活了,也许能见到这绝了种的旷世奇花呢!”他信口胡扯。
“琼花观的琼花怎么可能复活?你上当啦?那座观已改建了好几次,地皮都翻了好几遍,就算有根,几百年岁月早就化为腐泥了。不过,琼花并没绝种。”
“别说笑话了,那只是传说中的花。”他总算把话题加以转移,怎能与假书生谈旱天雷:“最大的花我见过,河南府的牡丹,山东曹州的牡丹,与异种芍药,也不过大如海碗,世间那有大逾盆的花?”
“不是传说,的确有这种花,而且不曾绝种。”假书生正色说:“家父的朋友,曾在嘉兴和赣南,看过这种称为琼花的花,我还专程到嘉兴去找过呢!”
“找到没有?”
“去晚了一年,花的主人家道中落,又遭了一场天火,不知流落到何方去了。”
“仍然是不曾证实的传说呀!”
“希望不是传说,绝了种真可惜。可惜冬天快到了,你来得不是时候,没能看到太湖最美的一面。如果你不怕晕船,我请你体会浪涛排空的滋味,有兴趣吗?”
船已驶出胥口,船逐渐进入风浪区。茶具早已撤除,船颠簸转剧,天色昏暗,云沉风恶,一阵阵浪花扑上舱面,紧闭的舱窗,被浪花打得响声震耳。
他不怕晕船,只感到有点不安,这种小轻舟只能在河中行驶,使用风帆就不能靠湖岸航行,万一钻入湖底,那就麻烦大了。
“没兴趣。”他往舱壁一靠:“现在我所想到的,是一张最舒适的床。”
黑暗中,他看不到假书生脸上的表情,只本能地感觉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绵绵地注视着他。
“半个时辰就可泊岸。”黑暗中传来假书生柔柔的语音:“船很安全,请放心。”
“我相信你可以在三万六千顷的太湖,游三两个来回。”他的轻松口吻表示情绪稳定:“也许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好在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闻说江南花似锦,我却只看到刀光剑影中的莽莽红尘,无视于烟雨中的妩媚青山。谁也不知道人应该用何种颜色的目光,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代。”
说着说着,他倚在舱壁上朦朦胧胧梦入华胥。也许,他正在梦中挥舞着刀或雷锤。风浪如雷鸣,他不可能梦入江南烟雨路。
朦朦胧胧中入睡,也在朦朦胧胧中醒来。
睁开双目,看到从明窗透入的金色阳光。
他倏然清醒,只感到浑身舒泰,精神旺健,一夜充足安静的睡眠,这是他极为难得的享受。
处身在一间明窗净几的雅致卧房内,他一蹦而起,床口春凳上叠放着他的青袍、裤、袜、巾……都是经过洗涤,曾经用烘烫处理过的。
窗外传来一阵阵风涛声,似乎仍有摇晃的感觉,仔细一听,不是风涛,而是松涛,处身在明净的雅室,怎么可能像在船上一样摇晃。
雅室有内间,这地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