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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初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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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道:“无论如何得断了陶蓉蓉的念想。”我没有推开明煦,任由他抱着。

她怒视着我:“你难道不知他是哪种人?居然喜欢他!”

“我当然知道!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温柔多情、风流又倜傥!他,才过宋玉、貌赛潘安、羞死韩子高、妒煞兰陵王!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风靡万千少女!总之,他就是,宇宙无敌、天下无双、一时无两、世间仅有的绝世美少年!他所到之处,老少通吃、男女通杀,我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的无穷魅力呢?”够肉麻、够无耻了吧。

明煦闻言美滋滋地笑开了,俯首在我小脸上啄了一口。

我无处躲避,故作娇羞状,低下了头。

她惊怒地瞪了我们半响,临走前说道:“小妍,你不要被他蒙骗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

见她离开,我慌忙用力推开明煦。

他松了手,一脸很不甘的表情:“一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变得可真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勉强说了句:“谢谢你。”

“怎么谢?”他挑了挑眉毛。

他竟也这样问!我惶恐地瞪着他:“要我对你好,万万办不到。”

他面色微沉:“你最好记住今天欠我的这个人情!待我让你还时,休要找借口推脱!”

“哦。太过分的要求想也别想。”突然,我惊觉右边的芸香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转身一看,她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明煦并未曾出手点她。

“你在饭菜里下了药?”我反应过来。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思思,现在才发现啊?”

我对他怒目而视:“果然是不安好心,我还道你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他笑了笑:“我一直很奇怪上次思思怎么没事,今天故意在菜里加了点特别的佐料。”

“你加什么了?”

“沉香醉,一种迷药。”

“你快给芸香解了!”

“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每次都会没事,我再给她解。”

“我自己也说不清,你问我等于白问。”

“真的?”

“真的。我要骗你做什么?”

“那算了。”他走到芸香面前,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

过了一小会,芸香醒转过来,表情很迷茫。

放学后直奔清风楼,奶奶楼上楼下地请了一些客人,主要是一些官员和亲朋好友。我今天比较开心,拿了壶酒依次去每桌敬酒,虽然奶奶说我没有必要去。姑父、表哥、林叔师徒都来了。雍王府只来了上次的那位管家,明煦和他老爹都没来。我想他老爹肯定是不想来吧,派管家来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来到芙蓉厅,我竟发现那抹熟悉的月白色身影亦在其中。他今天略作乔装,粘上了几缕胡须。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径直向他走过去,微微笑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厅内其他人把目光都射向了我,似乎有人在对我随便和男人搭讪的行为很不满。

众目睽睽之下,真是不宜多聊。

“在下姓燕,祝木小姐生辰快乐!”他举起一杯酒,嘴角带上一抹笑意,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双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谢谢燕公子!”我饮尽手中的酒。

他亦一饮而尽。

我敬杯酒给所有人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芙蓉厅。

晚上回房间,他已经在了。

先洗去了一身的酒气。

“你晚上怎么会在清风楼的?”

“被邀请去的。”

“哦?难道我奶奶和你们圣灵教关系很好?”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朝廷把我们当成邪教,你奶奶怎么可能会和我们关系好?我只是以商人的身份被邀请去的。”

“我们教是和天宗有过节,但朝廷怎么会把我们教当成邪教的?”

“天宗,一个来历不明的宗派,不过是助明家夺得了天下就成了名门正派。而我们圣灵教,一个在本土传承了数百年的宗派,只因数十年前选错辅佐对象,就成邪教了。总有一天,我要消灭天宗,让圣灵教成为这天下唯一的正宗!”

我直视着他激愤的脸孔,这样的他让我感觉很陌生。“你也很重视这些俗世的东西?”

“俗世?我清高得起来吗?有谁喜欢躲躲藏藏的感觉?有谁喜欢总是被人追杀的感觉?有谁喜欢子子孙孙只能躲在阴暗处延续的感觉?”

“偃月。”我心中生出无限哀怜,抱住了他腰,“为什么一定要和天宗争呢?做个普通商人不好吗?”

“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但你这样不会快乐的。”

他撅起了我的下巴:“我有你就会很快乐。”

我心里泛起感动、怜悯、哀伤种种复杂情绪。

“丫头,开心点。”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制方形盒子,“来看看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是什么?”我接过盒子。

“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块做工极其精美的银镜。镜面里清晰地映出我的面容。

“此镜名为思镜。”

“思镜?”

“嗯。此镜是我教开派第一代祖师圣路遥所制。他和第一代圣女沈灵心相爱,却不能相守。沈圣女下山之后,祖师他为解相思之苦,特制了这面思镜。它代代相传,就像你们圣女的辟邪玉一样。”

“你怎么总叫‘断情玉’为‘辟邪玉’?”

“本来就应该叫‘辟邪玉’,只因沈圣女心生怨恨改了名字。断情,断情,这情若是改个名字就可以断了,天底下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那我还是叫它辟邪吧。”

“嗯。来看看这思镜吧。”

“它有何妙用?”

“你只要心中思念着你想看到的那人,并且那人心中亦在思念你,镜中就会出现那人影像。你可以用它来看你那一世的父母。”

“真的?”我惊喜地看着它。

“你可以试试。”

我闭上双目,脑海里浮现出我前世老妈的模样。睁开眼,只见镜面上真的出现了我老妈。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鬓角生出许多白发。此时的她,正在一家医院的走廊上疾步行走着。拐过几个转角,她进了一间病房,来到一张病床前。我竟然震惊地发现我前世的身体正躺在那张病床上,鼻孔插着的管子接着氧气瓶,手上连着长长的输液管。我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气。唯有荧光屏上的心电图波形微弱地上下跳动着。那一世的我还没死吗?我又怎会来到这世的?

“那女子插那些管子做什么?”他疑惑道。

“你也看得到?”我有些吃惊。

“嗯。好奇怪的地方,好奇怪的人!”

“那位女子就是我的前世,插管子是为了维持生命。好奇怪我居然没有死,可我怎么又到这里了?”

“那个是你?”

“是的。谢谢你!这思镜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礼物,竟能让我看到那世的状况,虽然显示的结果很让我震惊。”

他微微一笑:“不用谢。明天我就会走了。你以后可以用它来看我。”

“看你?想得美!”

“你不看我还能看谁?”

“我看我自己。”

“哦?”他盯着那个我又仔细看了会,说道,“好像真的有十八岁,不过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大概成了植物人吧。”

“植物人?什么意思?”

“就是活死人。”

“哦。”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返回现代?”

“没!就算有,我也绝不使用。”

我瞪了他一眼:“你去死算了。”

“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当然!”

“是吗?”

“我敢肯定你有恋童癖。”

他对我翻了个白眼:“你是儿童吗?”

“灵魂不是,但身体是。”

“我可不管什么身体还是灵魂。”他将我搂入怀中,“真不想离开。”

“那就不走?”

“教中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最近天宗对我教又有点蠢蠢欲动。我真担心他们已经知道我爹去世了。单这扬州城里,防控就很严,似乎他们早已料到,我可能会来扬州。第一天晚上来时,我原本是准备下榻到客栈的,但发现有人在搜查全城客栈,所以就直接来了你这里。”

“那你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清风楼?”

“那种地方反而不太招人怀疑。”他停顿了一会说,“青荷之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这次来,原本是看情况决定是否将你带回教里的。现在发现,你们侯府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倒是外面的情势有点紧张。也许回到教里,真的会要遭遇一场恶战。”

“那你就别派人来了,万一人手不够。我现在正在学武功,自保问题应该不大。”

“少一两个人没影响,我回教后派丁宁来。”

“好吧。等她来了,叫莲姨安排一下。”

“嗯。”

“对了,为什么我对迷药、酒之类的东西一点反应也没有?是身上神血的原因吗?”

“我不清楚,神血没那个作用。”

“哦?”那是奶奶从小给我喂各种灵丹妙药的原因?

“你怎么会接触到迷药的?”

我犹豫了会,编了个不太高明的谎言:“我遇到歹徒抢劫,他们对我施迷药。”

“哦?是吗?”他冷冷地说道,松开了手臂。

我心里微凉:“我本不想撒谎,他们家势力太大了,你我得罪不起。”

“哦。睡吧。”

第十九章 被抓

早晨被芸香叫醒的时候,我摸了摸枕边,空的,仍留有余温。他走了,竟没有和我说一声。我心中一阵难过,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穿好衣裳,我叫芸香进来。

“小姐,你眼睛怎么肿了?”芸香有点担心。

“没事。昨晚酒喝多了。”

“咦,桌上有张纸条。”芸香好奇地向桌子走去。

我忙身形一闪,将它抢入手中。

他的字潇洒又流畅:“丫头,我走了。珍重!有事找俞护法。”

我欣喜若狂,竟是我过虑了。

“小姐,哪来的纸条?”

“昨晚我自己练字写的。”

“哦?”芸香狐疑地看着我。

“你疑神疑鬼做什么?帮我梳洗下,去吃早饭吧。”

中午,我坐在床上打坐时,明煦又不约而来。他双颊泛红,似有醉意。

“拜托你,不要再来了好不好?”每天都来,被发现可遭了。

他开口质问道:“你昨晚竟去找男人搭讪?”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吃惊。昨天没有见到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天那人不过一商人,你竟看的上?”他一脸的不甘。

“与你何干?”真是多管闲事!

“你宁可对一个陌生男子浅笑盈盈,也不愿看我一眼?”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竟在我床边坐下。一阵酒气扑鼻而来。

我吓得赶紧站起身:“你快走!”

他鼻子里哼了哼,在我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双脚一踢,“啪!啪!”两只靴子飞到地上。

我忙叫道:“芸香,我鞋子!”

芸香赶紧把我绣花鞋递给我。我穿上,跳下。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再也没说话,一看,竟已呼呼大睡。

“你怎么可以睡这里!快给我起来!”我揪住他衣裳,他却像个死猪似的动也不动。我只好让芸香给他盖上被子。这人真是个麻烦。中午这学堂怕是不能再呆了。

只听见外面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不少人向这边走来。

“已经搜了十几处了,并未发现你说的陌生男子。张雨莺,你是否看错了?”听声音,这妇人年纪颇大。

“李校监,我确实是有看到一名绛衣男子,只是一闪就不见了。这边还有几间,您是否再搜搜?”

“糟了!”我用力推醒明煦,“你快走!”

明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神智仍未清醒,不明就里地瞪着我。

“小姐,来不及了。她们已经过来了。”芸香忙关上门,“呀,小姐这门栓坏了,从里面锁不上。”

“有人来查房,你快走!”我对明煦重复了一遍。

他终于听明白了,嘴边浮出一丝暧昧的笑:“我不走。”

“你存心想害我啊?”我用力拽着他,强行将他塞到床下。他没有反抗。

床幔长而低垂。但愿不会被发现。

我刚站直身体,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将门猛地一推,芸香连退数步,差点摔倒。李校监走了进来。紧接着,四位中年妇人与一位十来岁的女孩也进来了。

李校监面露寒色:“一见我们来就想关门?”

我慌忙辩解道:“李校监,我们不是因为你们来才想关门的,而是因为下午有骑射课,我只是想换身衣服。”

“是吗?”她威严地扫视了我房间一圈,目光落在地面的靴子上。

完了,彻底完了!刚才忙着处理明煦,遗漏掉他那双臭鞋了。

李校监捡起地上靴子,厉声道:“这男人的靴子你怎么解释?”

我强压住心中的慌乱,辩道:“我只是想换身男装。这靴子是我的。”

她怒道:“还敢狡辩!你脚有这么大?”她将那靴子往我脚边一摔,对众妇人说:“给我搜!”

“不必劳烦各位了。”明煦自己从床底爬出来,拍拍全身上下的灰尘,笑嘻嘻地面对众人。

李校监怒道:“木思妍你真不要脸,竟敢在屋内暗藏男人!”

我百口莫辩,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明煦。

明煦挑了挑眉:“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李校监责问道:“你是何人,擅入悦微书院还敢如此放肆!”

“好像是……是雍王世子。”张雨莺认出了明煦,声音有点颤抖。

“是雍王世子又如何?难道悦微书院还能容你这样无法无天!给我绑住他!”她一声令下,那几位妇人冲向明煦。

这些妇人竟也是练家子,一拥而上,和明煦交起手来。明煦寡不敌众,被绑了起来,押回了敦儒书院,而我则被李校监押去见了院长。结果是,学堂记了我大过,并且申明:如有再犯,必定开除。学堂还派人把处罚的文书送至了我家。

因为这事的耽搁,下午上骑射课时迟到了。

哥哥问我迟到缘由,我原原本本地说了。他非常担忧:“明煦这厮太过分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思思嫁给我,一切不都解决了?”明煦嬉笑着走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做梦!你都害得我被记大过了,还好意思笑!”

他一脸无所谓:“记大过就记呗,大不了不上了,这破学堂有什么意思啊?”

真是可恨!“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连累我名声都被你搞臭了。哥哥,我们走,不理他了。”

他面露狡黠的笑容:“我是你想不理就可以不理的吗?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扬州城。你以为你除了我还能嫁给别人吗?”

我真有点怀疑整个局面是不是他故意造成的。“大不了,我去当尼姑。”我脑海里浮现了圣偃月,莲姨迟早会告诉他这件事,他会介意吗?心中一阵犯愁。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若去当尼姑,我就去当和尚。”

我讥讽道:“太好笑了吧。你这种人也会去当和尚?除非这天底下,上至七十下至三岁的女子都死绝了吧!”

他微微恼怒:“我有如此不堪吗?”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他哼了哼,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我对奶奶讲明了事情经过。奶奶竟没有责备我,只是对我说,以后中午别呆在学堂了,回家吃饭。

过了两天,我听哥哥说,明煦也被敦儒书院记了大过,总算是扯平了。

这件事后来果真传得满城风雨。在全城人都以为雍王府会和我们侯府结亲的时候,雍王给我奶奶写了封信,严词斥责我品行不端,勾引他家宝贝儿子。亲事就此告吹。也因为明煦这个大色狼暗闯悦微书院,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书院的女童们中午都不敢呆在学堂了,上午课程一结束,直接被接送回家。

番外

先从父王说起,他是我存在的前提。

盛元十年,多事之秋。一年一度皇家猎场的春狩。七岁的父王第一次正式参加狩猎比赛,一鸣惊人,战果不单远远胜过八岁的康王,就连那些十余岁的宗室弟子都望尘莫及。皇祖父龙心大悦,称赞父王天生神力、勇猛过人,颁旨将太祖当年所用之乌檀木弓赐给父王。此事震惊朝野。一些原本将未来政治前途压在瑞王身上的政客,见风使了舵。最受震撼的就是唐相和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本来刘贵妃和康王就已让他们头痛不已,而今他们认为又新生了重大威胁。事实上,祖母她性格温驯、贤良淑德,并无丝毫的野心;外曾祖父李原时任礼部侍郎,官位不高,职权不大,在朝中亦没有多少的支持力量。然而他们还是动手了。紧接着的春闱会试,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试题泄露案。皇祖父天颜震怒,令三法司立案调查、会同审理。三司经一番调查,条条证据皆指向了外曾祖父。他蒙冤入狱,经会审,被判斩立决,家产被抄没,两子被流放至边荒苦寒之地先后病殁。祖母虽未被打入冷宫,但从此被受冷落。不久后,父王练习骑射时从坐骑上跌下,摔断了右手,休养一年才康复,自此右臂臂力大不如前。很多年以后,父王告诉我,他是为求自保故意而为之。

盛元十二年,他们终于让康王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太子。父王韬光养晦、藏巧守拙,平安长大。

盛元十八年,皇祖父驾崩,遗诏令父王、三皇叔分别镇守扬州、泉州两大港口,防范流寇侵犯。父王时已十五岁,有足够能力镇住一方。而三皇叔年仅十一岁,到任后,泉州一带流寇肆虐。三年,流寇稍平。

奉贤元年,父王十六岁,迎娶宁国公程松次女为正妃。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只是此后四年未育。而当今皇上似乎因为幼年有阴影,自这年起,没有再举办过春狩。

奉贤五年,父王二十岁。江素语,二八芳龄,扬州某巨富唯一的掌上明珠,长得甚是妩媚动人。在一次宴会上,她对父王一见倾心。她厚颜请父亲上门提亲,遭拒。她并不就此罢手,心生一计,乔装做丫鬟混进王府,历时半年成功色 诱父王,春风一度,珠胎暗结,就是说,有了我。父王无奈,将其娶为侧妃,此生不再纳妃。外公为给母妃挣足面子,以千万家产即三十六家博古斋、四十八家德裕当铺、七十二家快意楼和三十箱金银珠宝作为陪嫁,轰动天下。太后对父王戒心又生,但父王行事谨慎,她抓不到任何把柄。她妹妹的夫家静海侯木家,父王甚少来往。

奉贤六年,我出生。父王甚是宠爱。

奉贤八年,程妃病,腊月薨,年仅二十三。无出。甚是孤怜。

奉贤九年,母妃,以子贵,被扶正。八月,产蕉儿。

母妃掌家,防丫鬟胜于防虎防贼,稍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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